落花阁里,海菱脸色阴沉的把战王府的情况告诉夜凌枫,随之愤怒的开口:“这件事我们不会善罢干休的,他们南翎国真的太不把我们北鲁国当回事了,现在席凉被刺伤了,若不是我们出现,她是必死无疑的,那么他们南翎国又把我们北鲁置于何种地步,再一个,那阮希宗不是不知道这件事,如若他不知道还另作一说,从昨儿个晚上的态度来看,他是知道战王府的情况的,竟然任由阮希胤如此对待席凉,太可恨了。”
海菱说完,夜凌枫一脸的若有所思,随之命令侍竹:“立刻把几位大臣叫过来,朕有要事相商。”
“是,”侍竹退出去。
落花阁的厅堂上,海菱总算止住了话,望向夜凌枫,柔声询问:“夜打算如何做?”
“沁阳公主仍是我们北鲁的人,他阮希宗竟然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朕要让他付出代价,如若我们北鲁国不说话,别人还以为我们怕南翎国呢,所以这一次南翎国要想平息此次的事端,必须把涟水城割让给我们。”
涟水城和北鲁的巍秋县相邻,因为这两个地方都处于偏僻的海岸口,所以没法设关卡,两家各自为政,但是巍秋县因为贫穷,所以常常受涟水城内南翎国的人侵犯,如若把涟水城划给北鲁国,那他们便可以以涟水城为界,分割出关卡来,如若不然,等到哪天南翎国壮大了,保不准会从涟水城攻进北鲁国,这是他们北鲁和南翎唯一接触点,只要掐死了这条线,他们北鲁和南翎便没有任何的干系,一直以来,夜凌枫都在想这件事,没想到此次南翎国之行,竟然出了这种事,正好让他光明正大的向阮希宗开这个口。
夜凌枫一说完,海菱便知道他的打算,对于北鲁国和南翎国的版图,她也看过了,所以知道夜凌枫做得没错。
如此一想,海菱的脸上拢上笑意,缓缓开口:“为了加重筹码,从现在开始我们对外宣布战王妃已死,这样一来,阮希宗想不割让都不行,如若他不割让,他们害死了我们北鲁国的沁阳公主,我们便和少邑国联手,灭掉南翎国。”
海菱周身的煞气,这一刻她当真是想灭掉南翎国。
仅有的理智,却提醒她,灭掉南翎国是不现实的事情,如若她们灭掉南翎,位于南翎国东西两家的大周和少邑,不会坐视不管的,到时候很可能会分一杯羹汤,也可能和南翎国联手,到时候天下乱了,北鲁国可就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所以这灭掉是不现实的,但是让他们割让一座城池,应该没有问题。
夜凌枫的眼瞳撒旦一般幽寒,慢慢的点头,认同海菱的话:“好,从现在开始,战王妃已死。”
两个人刚说定了此事,侍竹领着北鲁国的几位大臣进来了,几个人先拜见过了夜凌枫和海菱,然后分主次的位置坐下。
海菱便把先前在战王府发生的事情又重说了一遍,只不过她没有说自已救了沁阳公主,相反的只说沁阳公主一刀入心脏,所以没救了,她已命人送她回沧王府去安葬。
落花阁的厅上,立刻爆发出一声声的惊呼,随之姬绍成便站了起来,愤怒异常的开口。
“他们南翎国真的太不把我们北鲁国当回事了,就算战王阮希胤不喜欢我们沁阳公主,也不该如此对待她,还逼死了她,皇上,我们去找阮希宗讨要说法。”
姬绍成话音一落,另外一名裴将军也站了起来,暴怒的开口。
“这南翎国太不是东西了,先是那什么狗屁簪花王后挑衅我们皇后,现在又来个战王逼死了我们沁阳公主,这笔帐一定要好好算算,难道我们北鲁国还怕他们不成了,灭掉他们。”
武将历来性格豪爽,有事直接发泄,相较于姬绍成和裴将军,文彬和御吏大夫二人要冷静一些,文彬挑眉望着皇上,看皇上高深莫测的神情,定然是心中有了主意,所以文彬缓缓的开口问。
“皇上是有什么打算?”
夜凌枫点了一下头:“南翎国的战王逼死了我们北鲁的沁阳公主,朕打算让他们南翎国让出一座城池,否则,此事绝对不会罢休的,我们若是和少邑联手,他们南翎国必然要毁掉。”
文彬点了一下头,倒是说起了另外一个疑虑,
“如若我们和少邑国联手,那南翎国很可能会和大周朝联手,他们未必肯割让城池。”
“凤紫啸不会轻易出手的,他们要想凤紫啸出手,凤紫啸定然会狮子大开口,到时候割赔的就不是一座城池了,而且南翎国不敢冒这个险,即便凤紫啸口头上答应了帮他们,若是背后又和我们联手,那么就是三吃一了,南翎必亡,所以这割赔城池是必然的。”
夜凌枫沉稳的开口,一脸的了然,黑如星辰的瞳仁盛满不明的幽暗。
正厅坐着的几个人不禁冒冷汗,皇上实在是太精明了,如若他不是他们的皇帝,而是另外一国的皇帝,他们还真是要小心了,幸好他是他们的皇帝。
“皇上想要南翎国的涟水城。”
文彬开口,除了这个,他们和南翎国并没有交界点,一直以来,不但是皇上,就是朝臣也知道,这涟水城是个腹地,如若有一天,南翎国兵强马壮了,便可以从涟水城突破攻进北鲁国,皇上要城池,想必便是要这座涟水城。
夜凌枫点了点头,厅上安静下来,随之姬绍成和裴将军便率先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还等什么呢,立刻进宫见阮希宗。”
“好。”
夜凌枫一声应,众人起身一起进宫去见阮希宗,海菱则留在落花阁里陪儿子,小猫儿先前睡了一会儿,这会子醒了,正把手塞在嘴里叭叽叭叽的吸吮着,海菱一看到,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坏毛病怎么也改不了,伸出手叭的一声打了儿子的小手一下,严肃的训斥着。
“小猫儿,你又吮手了,这不卫生知道吗?”
小猫儿抬了头,倒是没哭,有一种做坏事的心虚,左瞄右瞄就是不瞄自个的娘亲大人,然后海菱抱起他的时候,他便伸出小脖手搂着海菱的脖了,叭的亲了一下,露出讨好的笑脸,这下海菱哪里还去计较他的行为。
一看娘亲不气了,这家伙又得意忘形了,一把抓起娘亲的手便要往嘴里送,海菱脸色一板,狠狠的警告:“你放进去试试看,ρi股是不是痒了。”
这下某小子警觉了,飞快的把到嘴边的手送到了自已的唇边,讨好的亲了一下,神态憨厚可爱,惹得房间里的侍梅和侍兰二人忍不住笑起来,这家伙确实是太聪明了,虽然只有五个多月大,如果长大了还不知道怎样聪明呢,难怪那三清观的玉真子要收他为徒。
“娘娘,小猫儿真的太聪明了,他才五个多月呢。”
海菱也有些骄傲,没错,儿子才五个月就很聪明了,长大了绝对不是平庸的人。
房内几个人正在说话,门外有一个小丫鬟走进来禀报:“禀皇后娘娘,大周朝的皇上求见。”
海菱抱着儿子一挑眉,犀利拢在眼底,直接不客气的挥手:“本宫没空见他,让他回去吧/”
若不是不想讲粗话,她就想让他滚远一点,不说见他了,就是听到他的名字,她心里便烦了,还见他,呸。
小丫鬟没说什么退了出去,海菱想了一下,怕小丫鬟拦不住那凤紫啸,这疯子做事一向为所欲为,有些神经变态:“梅儿,去看看,别让他进来,本宫要休息一会儿。”
“是。”
侍梅应声走出去,房内侍兰静静的侍候着她们呣子二人。
南翎国的宫中,豪华金碧辉煌的上书房里,此时坐满了人,正中的龙案之后坐着的正是即将登基的新帝阮希宗,下首坐着的便是北鲁国的夜凌枫和几个大臣,阮希宗望向下首的夜凌枫,发现他深邃幽暗的黑瞳紧盯着他,不由得心下微沉,这夜凌枫的强势令人心惊,这男人充满了掳夺的野性,就好像随时侵吞掉别人一般,令人害怕。
不过身为南瓴国的皇帝,他自然不能示弱于人,所以阮希宗沉稳的开口。
“燮帝有事要见朕?”
夜凌枫唇角一勾,便是凌厉,阴沉的开口:“难道皇上没有接到战王府的消息吗?你们战王阮希胤逼死了我们北鲁国的沁阳公主,现在朕来这里,便是想问问南翎国的皇上,你们是什么意思?两国联姻本是为了友好,没想到你们欺人太甚,竟然逼死了我们的沁阳公主。,”
此言一出,阮希宗的脸色直接便变了,随之摇头:“朕从未听说此事。”
虽说知道皇兄对皇嫂不好,他也曾劝过他,可是他不听,而且自已此次顺利登基也是因为皇兄的势力,他不好深说,没想到现在北鲁的皇上竟然跑来责问他,难道真的出事了?
阮希宗心一沉,登基大典在即,如若真的出了这种事,可就是麻烦了,脸色微白,命令上书房外的太监/
“立刻去战王府宣战王。”
“是,奴才立刻去,”太监去战王府请人。
书房内,阮希宗温和的开口:“燮帝别急,战王虽然有些冷落了沁阳公主,但还不至于害死沁阳公主,他心中还是有大局的。”
他相信皇兄做事自有分寸,是不可能做出害死战王妃的事情的。
“那朕等着,如若沁阳公主没事,朕便不会计较,我们两家依然友好之邦,如若沁阳公主真的逼死了,那么别怪我们北鲁国的人翻脸。”
夜凌枫一脸的不知内情,不过脸色森冷阴骜,笼罩着一层腥风血雨。
阮希宗心内一凛。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他这个皇帝当得也太窝囊了,还没有登基,便被人威胁,不过眼下他心知肚明,现在的南翎国可是没办法和北鲁相斗的,斗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西边的少邑国越来越嚣张,如若他们再惹毛了北鲁国,两家联手,他们南翎国不亡也差不了多少了。
上书房内,寂静无声,夜凌枫等北鲁国的人,安静的喝着茶水/。
阮希宗却坐立不安起来,看燮帝的神情,似乎战王真的害死了沁阳公主,否则他是不可能前来宫中见他的,难道说战王真的害死了沁阳公主。
战王府离皇宫不算太远,所以一个时辰后,去战王府宣旨的太监便回来了,只不过他身后并没有人,阮希宗面色一沉,冽厉的开口:“战王呢?”
虽然皇兄曾助他一臂之力,但到底他是皇上,所以那股子锐利便出来了,狠盯着下首跪着的小太监,小太监害怕开口。
“回皇上的话,奴才去了战王府,府内的管事说,王妃自杀,战王爷承受不住打击,一下子病了,现在正发着高烧昏迷不醒,根本没办法过来。”
“自杀?”
阮希宗先是一惊,随之便露出了些许的笑意,既然沁阳公主是自杀的,那么燮帝便没办法跟他讨要说法了。
他的神色落进夜凌枫的眼里,夜凌枫不由得笑了起来,唇角有点点的讥讽,这南翎国的新君倒底有些嫩了,他以为太监一句区区的自尽,便可以化解北鲁国和南翎国之间的事情吗?
阮希宗并没有注意夜凌枫的神情,松了一口气的开口:“燮帝,你听到了,沁阳公主并不是战王害死的,你看这事?”
夜凌枫斜睨着眼睛,阴森森的盯着阮希宗,并没有说话,一双撒旦般幽冷无情的黑瞳,拢了电闪雷鸣,隐风飕雨,劈咧叭啦的打在阮希宗的身上,阮希宗的脸色慢慢的变了,看来他是想得浅了,既然燮帝开了口,恐怕就由不得他了。
“朕已经查清楚了,你们战王阮希胤,因为所谓的侧妃被害,竟然诬赖沁阳公主,今儿个朕的皇后前往战王府去探望沁阳公主,竟然被挡在门外不准见,最后皇后强行闯了进去,战王领着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最后沁阳公主迫于无奈,才自尽的,这样也和你们南翎国没有关系吗?”
夜凌枫咄咄逼人的直视着阮希宗,阮希宗的脸色再白一分,气得脸手指都轻颤了起来,心里十分的憎恨皇兄,同时也了解眼前的男人有多么的老谋深算,明明什么事都知道了,先前必不说话。
再说皇兄,当日他说过,要好好善待沁阳公主,好好善待沁阳公主,可他偏偏不好好对待沁阳公主,现在皇后去战王府要带走沁阳公主,他就让沁阳公主离去便是了,自然不喜欢人家,为什么还要强留着,这下逼死了沁阳公主,使得他们南翎国和北鲁国一下子陷入了绝境。
阮希宗有气无力的抓住最后一点理由。
“朕听说沁阳公主害死了战王心爱的女人。”
阮希宗话一落,不用夜凌枫开口,文彬便站了起来,冷嗜沉稳的辩驳阮希宗。
“我想南翎国的皇上不会不明白从古到今妻妾之斗吧,别说你们战王府没有凭证说我们沁阳公主害死了人,就算我们沁阳公主真的害死了一个侧妃,那又怎么样,妾若有过错,被毒死的事比比皆是,我们公主的身份何等的高贵,毒死一个小妾加以惩罚是再正常不过的,别说王府,就是寻常的大户人家,也常以示惩罚小妾,有什么不妥的,而你们南翎国竟然对此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晴,现在战王逼死了我们沁阳公主,你们还拿侧妃说事,侧妃算什么东西,今日南翎国的皇上定然要给我们北鲁一个交待,否则我们两家从此后势同水火。”
文彬说话,条理分明,而且冷静异常,他说的很有道理,自古妻妾之斗,小妾若是犯错,做为正妃毒死小妾是很正常的事,那沁阳公主身份尊贵,就算毒死一个小妾也没什么,现在战王竟然逼死了沁阳公主,这事自然要有所交待。
阮希宗的脸色一片白,沉着的望向对面的夜凌枫:“燮帝想如何处理这件事?”
直到现在,阮希宗才明白,这夜凌枫是有备而来,既然他有备而来,肯定是有准备的。
夜凌枫一直森冷阴骜的脸,忽然便舒缓过来,优雅的笑:“既然你们南瓴国的人害死了我们北鲁的沁阳公主,自然该有所表示,那么就把涟水城割让给我们北鲁国,算是赔偿吧。”
“什么?”阮希宗是想也没想过这个问题,北鲁国的夜凌枫直接让他们南翎国割一个城池给他们,一个女人值一座城池吗?这分明是胁迫。
阮希宗的脸色别提多好看了,相较于他脸色的难看,夜凌枫的脸色却越发的好看,本就出色的人,再加上心情好,当真是光华潋滟,优雅的轻抚自已大姆指上套着的一枚玉板指,轻轻的触摸,并不看阮希宗。
他越是这样,阮希宗越是乱了方寸,脑子乱糟糟的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偏偏夜凌枫没打算放过他,又接着来了一句。
“我们沁阳公主当日嫁来南翎国,可是陪嫁了不少的东西,朕希望把战王府所有的陪嫁全都交出来。”
这下不但是阮希宗,连姬绍成和文彬等人也觉得自家皇帝的腹黑了,看到阮希宗的一张脸白了又绿,绿了又红,他们的心情别提多爽快了。
阮希宗就着眼前的情况,根本就发表不了意见,最后好不容易挣扎出一句话。
“这件事容后再商量,朕登基在即,等到登基过后再来商议这件事。”
“好,朕就等到新皇登基过后,如若你们南翎国不表示诚意,我想会有别的国家表示诚意的。”
他这一句可是冷冷的警告,若是他们北鲁和少邑联手,到时候别说是一座涟水城,就是再多两座城池也是有的。
夜凌枫警告过了阮希宗,便不客气的站起身,领着人离开了上书房。
他们几个还没有走远,便听到上书房里传来劈咧叭啦的砸东西的声音,姬绍成心情爽爽的开口:“活该,让他们南翎国对我们北鲁国不敬,自找死路。”
一众人出了皇宫,回落花阁去了,落花阁里,海菱已经醒了,听夜凌枫讲了事情的经过,不由得也为南翎国的皇帝掬一把泪,和夜比起来,阮希宗真的太嫩了点,那小皇帝恐怕是气坏了。
不但如此,夜凌枫还派侍竹等人悄悄出去,留意南翎国宫中的情况,很快便得到消息,小皇帝召了南翎国的朝臣进宫去商量事情,很显然便是北鲁国提出来的条件。
现在这南翎国的人全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得不行,眼下更逢新皇上登基,偏出了这种事,内有太子一党的余孽,外有少邑国虎视眈眈,若是北鲁国真的和少邑联手,南翎国将有灭顶之灾。
一时间,南翎国惶惶不可终日,阮希宗的心中更是恼恨皇兄阮希胤,这种时候,竟然给他添乱,无奈阮希胤现在人事不醒,连给他出个主意都不行。
落花阁里的人却和南翎国的人相反,闲意随性,夜凌枫本就是为了带海菱出来散心的,虽然沁阳公主受伤,海菱的心中不痛快,但现在公主没事,海菱便放开了,晚膳过后,夜凌枫带着海菱和小猫儿去逛南翎国的夜市。
夜市上,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灯笼挂满了整个街头,随着夜风轻舞,好似条条飞舞扭动的长条。
小猫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景色,所以小嘴呓呓呀呀的不知道说什么,手更是高兴的舞动着,海菱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给他,小家伙更是咯咯的笑,心情别提多好了,时不时的奉上一个吻给海菱。
夜凌枫的脸便阴森森的,这小子摆明了吃他女人的豆腐,最可恨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亲他,这死小子,亲完一下,还拿眼示威一下,可恨。
今夜出来逛夜市,除了夜凌枫和海菱的几名手下,姬绍成和文彬二人也带了几名手下保护着他们,南翎国现在可不太平,他们这些人又是显眼的,所以一定要小心些。
一路上众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其乐融融,不过因为大家都很出色,俊男美女,先前别人还没有在意,可是很快便成了吸引人目标的视线,街道两边很多人张望,一边看一边小声的议论着这些人的身份,举手投足都高贵大气,而且带着一种强势,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的人。
有些精明的人便猜测出他们的身份来,然后是一脸的惊喜。
海菱望着眼前的一切,如此引人注目并不是好事,所以便建议回驿宫去,反正天色不早了,夜市也逛了,大家也该回去了。
众人转身,正准备离开,忽然一道悦耳的声音响起来。
“原来是北鲁国的皇上和皇后,难怪如此引人注目呢?”
夜凌枫和海菱等人抬起头来,飞快的望向对面走过来一群浩浩荡荡的人,为首的女子华丽妖治,妩媚动人,正是封国的簪花王后阮静月,阮静月是早已经看到夜凌枫和姬海菱等人的,本来她想避开他们,可是看到夜凌枫对那个女人疼宠有加的神情,心里便阻了一口气,十分的气恼,最后忍不住出声了。
阮静月话落,人已走了过来,停在了夜凌枫和海菱的面前,看他们脸色微冷,不甚在意的开口。
“既然大家有幸遇上,不如一起逛。”
她说完,便悄然的抬眉望了一眼夜凌枫,眼里微微闪过晕红的光泽,这个男人是她很早以前便爱上的,即便现在她嫁人了,看到他还是心动不已,如若当日姬海菱为后,她为妃,她也是愿意嫁的,可恨姬海菱竟然不让他纳妃,没想到这男人也同意了,最后还断了她一只手臂,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已是恨他的,可是这次相见,才发现她并不恨他,依然迷恋着他,为什么世上有她一个阮静月,偏还要生一个姬海菱。
阮静月正想得入神,海菱却淡淡的开口:“我们正准备回去,簪花王后请随意。”
看到这女人眼里还隐有爱慕之意,海菱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有别的女人宵想她的夫君,她怎能不恼,只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吧,阮静月本就是个聪明人,一看海菱的神情,心中便有些了然,原来这女人已经如此在意夜凌枫了,那可太好了。
如此一想便直接无视了海菱,巧笑嫣然的望向夜凌枫:“燮帝,本宫有事要和燮帝商量,不知道我们是否可以谈一谈?”
夜凌枫神色未变,一张精致的面容上,狭长的眉微挑,对于这女人的雕虫小技,他可是一眼即明,所以脸色微冷,冰寒的开口:“朕和簪花王后没什么可谈的,朕该回去了。”
说完伸手拉了海菱便走,看也不看身后的阮静月,阮静月气得跺脚,恼恨不已,她身侧的宫女立刻走过去扶着她:“王后,你别气了,夜深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阮静月不再说话,跟着夜凌枫等人的身后一路回驿宫,此次阮静月代表的是封国,自然也住在驿宫里,虽然以她的身份,要住在宫中不成问题,不过她知道夜凌枫等人住在这里,也选择住在这里。
两帮人直到驿宫门前才分开,一个住在东面,一个住在西面。
夜凌枫和海菱回了落花阁,文彬和姬绍成便退了下去,正厅里,侍梅和侍兰也退了出去。
海菱的小脸还板着,夜凌枫好笑的开口:“怎么了菱儿?”
“那阮静月太可恼了。”
没想到过去这么长的时间,她竟然还爱着夜,看来当日断她一臂,并没有受到教训,按理该断她的脑子才是,这样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你理她做什么?”夜凌枫对于阮静月的事不感兴趣,但是有另外一件正经事要与海菱说:“菱儿,朕想着,我们一回到北鲁,便给小猫儿找一个奶娘和教养嬷嬷吧,以后他的生活起居一应有她们为你分担着。”
今儿个晚上逛夜市,他发现小猫儿越来越粘着菱儿,先前他不在意,但现在却发现这现像不太好,如若一直持续这样下去,小猫儿会讨厌所有人,只依赖他娘亲一个,这对于他的成长来说并不是好事,他将来可是北鲁的一国之君啊。
夜凌枫的话落,海菱睁大了眼睛,不明白夜凌枫好好的怎么提到了给小猫儿找奶娘的事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忘了小猫儿差点被西秀给杀了,现在若是给他找奶娘和教养嬷嬷我不放心。”
一想到儿子差点死在西秀和凤紫啸的手里,她的心依然很疼,所以对于给小猫儿找奶娘的事情,她不同意,如此一想,海菱态度强硬起来:“我想自已喂养小猫儿,他还这么小。”
夜凌枫眯眼望着海菱怀中的小猫儿,确实还很小,才五个多月还没有六个月大,但是他自已的儿子他是知道的,这个小子比任何人聪明,若是把他教导好,绝对是北鲁的有道明君,可是若是教养不好,可就成了另外一个人了,如此一想,夜凌枫也不迁就海菱。
精致的五官上拢了严厉,沉稳的开口:“菱儿,小猫儿一天天的大了,你该学会放手,让更多的人来照顾他。”
海菱哪里同意,只要一想到小猫儿差点被人害死,她就不想让任何人靠近小猫儿,若是那些人再被人买通了伤害小猫儿怎么办,所以她紧搂着小猫儿,和夜凌枫对恃。
“我不同意。”
夜凌枫还是坚持着自已的思想,不过很耐心的想劝说海菱同意他的意见。
“朕知道你害怕小猫儿再受到伤害,但是那次是意外,以后朕会多派些人保护小猫儿,不会让他有事的。”
“我不相信任何人。”
海菱摇头,一双清明的眼瞳,难得的染上了薄怒,这是他们自成亲以后,第一次的吵架对恃。
夜凌枫还想说什么,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随之侍竹走了过来,奉上了一封信:“皇上,大周朝的凤紫啸派人送了封信过来。”
夜凌枫伸手接了过来,打开了信,飞快的看了一眼。
原来凤紫啸邀他到驿宫的后花园一聚,谈一些细密的事情,这细密的事情是什么?夜凌枫挑了一下眉,难道凤紫啸想和他谈南翎国找他们大周朝合作的事情,如此一想,便站了起来,嗜冷的开口:“走,去会会他。”
说着便往外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停住了脚步,掉首望向海菱,一字一顿的开口:“菱儿,这件事朕已经决定了。”
然后直接走出了落花阁的正厅,正厅里,海菱气得脸都变了,双手紧抱着小猫儿,小猫儿并不知道父皇和母后为他的事情在吵架,睡得格外的香,他是只要睡在海菱的怀里,便睡得特别的香。
皇上一走,侍梅和侍兰便走了进来。
先前正厅上的争执她们多少听到了一些,所以此刻一走进来,便小声的开口:“娘娘,皇上也没有恶意,其实他是心疼你,怕你受累着,找个人分担分担你的劳累。”
没有哪一个皇室的皇后如她们的娘娘这般累了,小猫儿的所有事都是她亲力亲为的,皇上想给小猫儿找个奶娘,自然是心疼皇后娘娘的。
“我不会同意的/。”
海菱抱着小猫儿站了起来,往房间走去,身后侍梅和侍兰面面相觑,要说皇后娘娘不同意,其实也是因为心疼小猫儿,不过这两尊大神这算什么意思啊,就这么僵持住了啊。
两人随了海菱进了房间,还听到她扔下了一句:“皇上回来,让他睡偏房,我是决对不会同意他的决定的。”
侍梅和侍兰都怔住了,不会吧,皇后娘娘又罚皇上偏房,这一次皇上会妥协吗?两个小丫鬟脸上露出了深思。
驿宫,后花园,长廊穿透其中,婉延曲折,两侧有数不胜数的奇花,在月色下流淌着清香,不远处有悠扬的音乐响起,笼罩着整个后花园,走在夜凌枫前面的是凤紫啸派来的手下,恭敬的开口:“太子便在前面的亭子里,燮帝请?”
一行人又绕了一道弯,便看见长廊之外有一座高阁小亭子,鹤立鸡群似的醒目,此时亭外有人在抚琴,亭内隐约有人翩翩起舞,这凤紫啸倒真会享受。
夜凌枫的唇角勾出讥讽的笑意,领着侍竹等人走了过去,很快便越过外面的层层防守,走到了小亭外面,先前那来请他们的手下走进亭中禀报,他一掀薄帘,亭中透出一股幽香,夜凌枫下意识的皱起了眉,这香似乎有古怪。
同时侍竹也闻到了这幽香,随之帘幕轻垂,幽香淡去,不过这短短的时间足以让他知道亭中被人下了一种催一情的合欢散,没想到凤紫啸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胆敢来设计他们,好,很好,侍竹唇角一勾便是冷笑。
随之飞快的取出一物来,递到夜凌枫的手中,这是合欢散的克星紫银参,是侍竹好不容易研制出来的,不过饶是这样,也是要小心,因为紫银参只能抵制一会儿合欢散,如果时间过长,它便会失效。
此刻夜凌枫完全可以掉头便走,但是他想到了一个对付凤紫啸的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胆敢算计他,他何不将计就计,反将一军,只要这事情办成了,南翎国是决不可能再和凤紫啸这样的小人联手的,因为他的信誉已经大打折扣了,如此一来,南翎国只能割让涟水城给他们,所以他决定冒险。
此时亭中的声音传出来:“皇上,燮帝过来了。”
“请他进来吧。”
凤紫啸的心情相当的愉悦,单从亭中飞出来的话,便可以听出/。
侍竹抬眸望向夜凌枫,隐有担心,夜凌枫摇头,然后凑到他的身边,小声的叮咛了两句,随之人已往亭子里走去。
小亭中,幽香阵阵,凤紫啸端坐在石桌边吃茶,今夜的他眉眼邪魅,唇角擒笑,那俊美的面容灼灼如月,当真是出色之极,夜凌枫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冷睨了他一下,随之望向亭中正翩然起舞的女子,面容艳丽,身姿丰盈,随着她的长袖不断的舞动,眼里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堪堪落到夜凌枫的身上。
“景帝这是?”
夜凌枫假装不知,然后望向凤紫啸,凤紫啸瞳仁幽深,一闪而过的算计,听了夜凌枫的话,心里不禁暗忖,世人都说北鲁的燮帝聪明非凡,按他说,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手下能人多而已,一边想一边笑得温尔的开口。
“燮帝坐下吧,这是南翎国皇室最小的仁月公主,公主对燮帝一片痴情,她哭哭啼啼的求朕帮忙,想见燮帝一面。”
凤紫啸的话落,那先前翩然而舞的仁月公主,缓缓的收手,随之跪在了他们的石桌边,抬起头娇媚的望向夜凌枫,她的眼睛漆黑透明,好像最清彻的湖水,面容上挂着清纯的笑,微仰的头,白晰优美的脖劲下,两团高耸直落到两名男子的眼里,而她似毫不以为忤,就那么期盼的望着夜凌枫,似乎恨不得立刻扑倒他。
夜凌枫几不可见的蹙眉,他对送上门的女色从来不感兴趣,不过这凤紫啸倒是真会算计,夜凌枫的眼神陡的一冷,随之笑了起来。
“没想到大周朝的皇帝还兼职做龟公之事。”
“你?”
凤紫啸没想到夜凌枫会直接奚落他,不由得气恼,随之想到他毫无察觉的神情,不由又笑了起来,心里冷哼,待会儿就让你难堪,到时候让你如何面对海菱,如何向她交待,今儿个的事情一成,海菱恐怕就会和夜凌枫决裂了。
如此一想,心情便又好了起来,随之望向一侧仍然跪着的仁月公主:“公主起来吧,还是跳一支舞给燮帝瞧瞧,说不定他会喜欢上公主的舞呢?”
一听他如此说,仁月公主不由得笑了起来,周身的妩媚,脸颊绯红,夜凌枫冷眼望去,这仁月公主恐怕也中了合欢散,再过一会儿便会发作了,所以他要尽快离开这里,如此一想,便缓缓开口。
“凤紫啸,你邀朕来有何事商议?”
凤紫啸优雅的喝了一口茶,然后放下茶盎,不急不燥的压低声音,小声的开口。
“听说你们北鲁国竟然狮子大开口,跟南翎国要一座涟水城来作为战王爷逼死沁阳公主的赔偿,真是异想天开。”
凤紫啸说完冷睨着夜凌枫,夜凌枫动也不动,随之冷哼:“看来你是打算和南翎国联手了。”
“这就要看你的了。”
凤紫啸阴森森的笑,面容有些嗜杀:“我们也可以联手吃他一家,所得城池平分。”
如果灭掉了南翎国,每家至少要分几座城池,再加上周边的一些小国,确实盈利不少,只是若是把以往的平衡打破,只怕天下便乱了,何况让他和凤紫啸这种小人合作,打死他,他也不会干,如此一想,便凑近凤紫啸一些,缓缓的吐出三个字。
“你做梦。”
一言落,他的手立刻动了,快若流星,凤紫啸没防到他突然动手,竟然防不及防,一下子被他给击中了,一掌拍下去,立刻把凤紫啸打昏了过去,随之慢慢的起身,望向亭中满脸惊慌的抚月公主,邪魅的开口。
“仁月公主,这个人是朕送给你的礼物,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当大周朝的皇后?”
他一说完,仁月便激动了,其实她并没有想过要嫁给燮帝,必竟他有心爱的女人,她嫁给他也未必得宠,谁知道这大周朝的皇帝,非让她勾引燮帝,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之间在搞什么,但是能做大周朝的皇帝,自然是令人兴奋的,所以仁月公主立刻高兴的点头。
夜凌枫一边往外走一边沉稳的开口:“那仁月公主好好侍候大周朝的皇帝吧。”
说着,走了出去,此时亭外,侍竹等人候着,侍竹一见夜凌枫出来,点了一下头,轻声唤:“皇上。”
“回去吧,别坏了景帝和仁月公主的好事,若是坏了他们的好事,只怕他们要怪罪下来的。”
夜凌枫如此一说,凤紫啸的手下哪里还敢随便进去,何况此时再听亭中的声音,分明是娇喘吟吟的,夜凌枫领着侍竹等人离开,走到没人的地方,便命令侍竹:“去,把先前抓到的两男两女放进去。”
“是,皇上。”
侍竹领命,一挥手带了三名手下离开去办事。
而长廊中的夜凌枫唇角勾出冷笑,他是不会让仁月公主独大,让她一人强占了凤紫啸,此事传到阮希宗的耳朵里,正好合了他的心意,他和大周朝联姻,就不会顺利的把涟水城交出来,所以他除了把仁月公主放在亭中,又送了两男两女进去,这样的淫一乱,就算阮希宗愿意,恐怕凤紫啸也不会同意,他一个皇帝,岂会娶一个与别人乱仑的女子为妃。
夜凌枫转身,不再理会身后的一切,一直往落花阁走去,等到进了落花阁,他才想起先前和菱儿为了小猫儿的事情起了争执,不过他不打算妥协,因为小猫儿是未来北鲁的君皇,他不是寻常人,若不是因为他早产又吃了那么大的苦,按理早就跟奶娘教养嬷嬷住在一起,从小训练他独立自主的一面,不让他依赖任何人。
不过他决定温和一点劝说菱儿,其实他知道,让菱儿一时间做决定,确实是难了一点。
夜凌枫站起身,正打算进房间,侍竹等人已经回来了,禀报消息。
“皇上,属下已经办好了,另外,属下还喂那凤紫啸服了药。”
既然他胆敢给他们爷下合欢散,他就给他下药,今夜让他多宠几个,看他以后还敢害人。
“朕知道了,你们立刻进宫去禀报阮希宗,以免那凤紫啸先发现了,杀掉了仁月公主灭口。”
杀人灭口,以后来个死无对证,就算他证明了,也不会起作用,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他和凤紫啸敌对。
侍竹下去办事了,夜凌枫往一侧的房间走去,此时夜已深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或许明天便有好玩的消息了。
谁知道,寝宫门外,侍梅和侍兰立着,一看到夜凌枫走过来,斗胆开口:“皇上,皇后娘娘说,请皇上睡偏房?”
“什么?”
夜凌枫大睁着眼睛,这算什么,他只不过和她提个建议,就让他睡偏房了,夜凌枫的心情别提多郁闷了,脸色便冷了下来:“让开。”
侍梅和侍兰一愣,随之赶紧让开,皇上脸色不善,她们还是聪明一些,别到时候里外不是人,人家是夫妻,夫妻没有隔夜仇。
眼看着皇上走了进去,两个人贴着门,小心的偷听,就是不敢进去,等里面平静了再进去。
房间里,夜凌枫很郁闷的望着床上的两个人,睡得死死的,香香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可怜他先前还拼命的想着用什么话来哄她,哄她等到回北鲁后,把小猫儿扔给奶娘带,现在倒好,她竟然命令侍梅和侍兰二人不让自已进来,自已睡得不知道天南地北,早把自已这么一个大活人忘了。
想到这,夜凌枫是真的有些气了,心中认真的想着,难道这就叫自已搬石头砸自已的脚,看来女人是宠不得的,他和菱儿成亲以后,她是吃了很多苦没错,他也心疼她,希望她活得开心点,可是这太过份了。
不但不同意把小猫儿交给奶娘和教养嬷嬷,还命令手下宫婢不让他进房,他可是堂堂一国的皇帝,难道以后稍不如意,便把他撵出房间。
“菱儿,菱儿,你起来。”
夜凌枫生气的开口,然后直接一把提起了海菱,在半空荡啊荡的,海菱总算睁开了一双惺忪的眼睛迷迷糊糊的望着夜凌枫。
看她睡得如此香,夜凌枫的心一软,便想放下她,算了,回头再商量吧,谁知道海菱眼一睁,不悦的叫起来。
“不是不让你进来睡吗?怎么还进来?”
这下火燎眉毛了,夜凌枫直接的一松手,放开了海菱的身子,让她落到床上,随之郁闷的开口。
“海菱,你什么意思?只不过事情不如你的意,你就让朕睡偏房,真是太过份了,动不动让朕去偏房睡,朕是一国之君。”
海菱其实刚睡着,先前她是认真的想了夜凌枫建议,心底是认同了他的建议,小猫儿不同于寻常的孩子,他身为皇子,是皇室的嫡长子,未来自然是太子和君皇,所以身上的重担比一般人重,自然该从小抓起,虽然她不舍,但是这是必须割舍掉的,所以她还想着等夜回来,便和他好好的说,回到北鲁后便给小猫儿按排人手。
好不容易睡着了,便被这男人把她从床上提起来,然后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句,海菱想也不想直接便气恼的叫起来。
“夜凌枫,你半夜三更的发什么神经?”
“我发神经?”夜凌枫差点没吐血,他发神经,好,算她狠,让他去偏房睡是吗?那就偏房吧,这一次他是绝不会妥协的,以往他次次都让她,但事关原则问题,他是不会让的。
夜凌枫一甩手,直接便离开了房间,去隔壁的房间睡觉去了。
门外,侍梅和侍兰闪了进来,迎面便看到一个靠枕掷了过来,其中一人赶紧的抱住,不安的走进去,唤了一声:“娘娘,怎么了/”
海菱的眼睛都红了,气愤的开口:“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她说完抬眼望向侍梅和侍兰:“梅儿兰儿,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得到手的永远不知道珍惜。”
第二天天未亮,落花阁外面便有些吵杂,海菱一惊醒了,命令侍梅出去看看出什么事了?很快侍梅过来禀报:“南翎国的新皇帝,派人来接皇上和娘娘进宫?”
“出什么事了?”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海菱还不知道,所以才会如此的惊讶,不过手脚俐落的穿衣整妆,侍兰给小猫儿穿衣服,很快走了出去,落花阁的正厅上,夜凌枫也起来了,正等着她们,一看到海菱出来,便朝门外走去,甩给海菱一个冰冷的背影。
海菱才懒得计较他的阴阳怪气,随了他的身后,上了宫里来的马车,一路进宫去了。
马车内,一个望东一个望西,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很冷硬,连小猫儿也感受到了,所以他立刻呓呓呀呀的逗起了海菱,随之还伸出小手去抓夜凌枫的衣袖,两个人同时的望向小猫儿,只见他一脸小狗式讨好的笑,一手抓着夜凌枫的手,一手抓着海菱的手,这个亲亲,那个亲亲,逗得两个大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蝶恋花 第129章 危 险
马车里,小猫儿逗笑了父母,自已也欢喜的咯咯笑,一时间气氛倒是温和起来,不过海菱一反应过来,便翻白眼瞪了夜凌枫一下,随之不再理会笑得开心的两父子,夜凌枫岂会不知道她在恼恨自已,伸出修长的大手去握海菱的手,遭到了海菱的拒绝,挣扎了一会儿,总算不动了,夜凌枫温柔的开口:“菱儿,我不该向你发火。”
海菱抬头,望向了夜凌枫,想起这件事自已也有错,他的本意是为了小猫儿,她也是心疼小猫儿,所以两个人都没有错,只是急了一些,所以才会闹误会,忙摇了摇头。
“我也有错。”
这话一起,彼此间倒放开了,全都笑了起来,夜凌枫张嘴解释:“其实昨夜我不是有意的,一听你让我睡偏房,所以才会生气,以后别让我睡偏房了。”
海菱倒是不好意思了,自已这毛病确实不好,也是大部分结婚女人的通病,稍不如意便让男人睡书房,客厅,其实这是影响夫妻感情的行为,以后她一定要改。
“我知道了,其实昨夜我想通了,回北鲁后,给小猫儿找奶娘和教养嬷嬷。”
她不能一辈子把小猫儿掌握在自已的手掌心了,该学会放手让他独立去面对,小猫儿很聪明,不可能会吃亏的。
“朕不会让小猫儿有事的,一定安排了人手保护好他,不会再出现以前的事情了。”
两个人脸上都拢上了光华如玉的笑意,马车内,热氤起来,再没有先前的冷寒不自在,车外,侍梅等人皆脸上露出了笑意,看到主子们和好,她们自然是开心的。
眼看着马车一路往南翎国的皇宫驶去,海菱的思绪终于放到了小皇帝请她们进宫的事上,身子凑到了夜凌枫的身边,小声的询问。
“你知道南翎国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请我们进宫?”
夜凌枫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便俯身,把昨儿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海菱,海菱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这该死的凤紫啸,竟然如此对待夜,如若不是夜机智过人,昨晚恐怕就中招了。
马车一路进宫,很快进了阮希宗住的宫殿,仲景宫。
太监正伸头张望,一看到他们过来了,立刻进去禀报,等到夜凌枫和海菱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小太监已领着几个人奔了过来,恭敬的行礼:“皇上有请北鲁国的燮帝和皇后。”
“带路。”
夜凌枫冷沉的命令,太监头皮一麻,赶紧在前面领路,这男人让人不敢抗拒。
海菱抱着小猫儿跟在夜的身后,他们的身后跟着几名得力的手下,一众人进入了仲景宫的大殿。
殿内,气氛僵硬,坐了不少的人,除了上首的小皇帝阮希宗,大殿下首还有南翎国不少的朝臣,不出夜凌枫所料,凤紫啸和那仁月公主也在,不过脸色都很难看,一看到夜凌枫进来,这两人恨不得咬他一口。
不但是他们,就是南翎国的朝臣,看到北鲁的人,也气得牙痒痒的,因为他们知道这北鲁国想要他们南翎国的涟水城,哪里还有好脸色给他们啊。
夜凌枫和海菱却懒得理会他们,自顾走了进去,然后在太监的引领下坐了下来,满殿的人望着他们。
夜凌枫坐下后,不看别人,冷冷地望向上首的阮希宗:“不知道皇上派人请我们过来,所为何事?”
夜凌枫满脸的不解,坐在他身侧不远的凤紫啸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一双深邃的瞳仁中闪着刀锋一般凌厉的光芒,恨不得一下下的凌迟着这男人,本来昨儿个晚上,他用计设计他,想让南翎国的仁月公主失身于他,那么他就不得不娶仁月公主了,如若夜凌枫娶了南翎国的公主,那么就不会要那涟水城了,菱儿也会因此和他生分了,而他也在南翎国君臣面前讨了一个头彩,没想到的是自已头彩没讨到,竟然被夜凌枫反算了一下,打昏了他,被南翎国的公主仁月给强了,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如若真是如此,他倒也认了,大不了娶了这仁月公主,可是谁知道,夜凌枫竟然还在小亭中放了另外两名侍卫和宫女,那些宫女和侍卫吸了合欢散,哪里控制得住。
一众人早是性情大乱了,满亭子里全是淫一秽,连带的他也搞不清这仁月公主究竟和几个人搞过了,他又搞过了几个,又被何人给搞了,总之一团混乱。
现在南翎国的小皇帝竟然让他娶这仁月公主,他是万不可能做这种事的,最后他便反咬一口,说夜凌枫给他们下迷|药了,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南翎国的小皇帝便命人传了夜凌枫过来。
上首阮希宗并没有发作,因为现在他对于凤紫啸的为人有些不信任了,所以他说的话未必可信。
“朕请北鲁国的燮帝过来,是因为大周朝的景帝说燮帝给他和舍妹下合欢散,所以才会使得他们毫无自觉的情况下发生了不该有的关系,不知道此事可是真的?”
阮希宗说完,夜凌枫掉头望向凤紫啸,看到这男人满眼的恨意,一脸的不以为意,他和凤紫啸一直是水火不容的,即便自已不对付他,他也未必放过他,所以倒不如主动的对付他。
不过没想到凤紫啸会反将他一着,夜凌枫唇角微微的勾出了笑意,一字一顿的开口:“朕可没有这种卑鄙无耻行为,世人都知道大周朝的凤紫啸和朕素来不对盘,他说的话又如何能信呢?”
夜凌枫一句说完,坐在他身侧不远的凤紫啸实在忍无可忍,身形陡的跃了起来,直扑向夜凌枫,一拳朝他的脸上打过来,夜凌枫岂会让他伤到自已,手一抬,身形未动,便稳稳的迎着那一拳而去,大手一伸便握住了凤紫啸的手,两个人竟当殿拼起了内力。
凤紫啸的内力没有夜凌枫高,所以根本不是夜凌枫的对手,很快便脸色赤红,头上腾腾的冒出白烟。
大殿上,南翎国的君臣一看,忙齐齐的开口。
“燮帝,景帝,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夜凌枫陡的收手,凤紫啸一个不及,往前趋了两步,十分的狼狈,此时再看他的一张俊脸,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别提多阴骜深沉了,咬牙切齿的指着夜凌枫:“好,很好。”
一言落,甩手直接往大殿外闪去,殿内,夜凌枫望向上首的阮希宗,沉稳的开口;“皇上,可是看到了,朕可什么都没有做。”
大殿内,南翎国的人脸色都很难看,仁月公主一看凤紫啸甩手走人,早心急的朝上面叫了起来。
“皇兄,皇兄,你可要为仁月做主啊。”
她的身子可是给了凤紫啸的,他怎能不娶她为妃,若是他不管自已了怎么办?
“朕会要他给我们南翎国一个交待的,”阮希宗虽然年轻,但是对于此次的事,他是不会让步的,凤紫啸占了他皇妹的身子,无论如何都要娶她为妃,否则他们南翎国的脸面全丢了。
忡景宫的大殿上,人人脸色阴骜,眼下南翎国还真是多灾多难啊,越来越乱了,此时,阮希宗等人后悔宴请这北鲁国的皇帝和大周朝的皇帝过来了,可惜后悔已经迟了。
夜凌枫站起了身子,缓缓有礼的开口:“既然没什么事了,那我们该告辞了。”
剩下的事情,可是南翎国的事情,这是他们的家事,关他们什么事啊。
夜凌枫和海菱告安退出了仲景宫,回驿宫落花阁而去。
仲景宫的大殿上,阮希宗一看没人了,对仁月公主也没什么好脸色了,直接命令:“来人,把仁月公主带回宫中去。”
“是,”自有宫婢过来拉着公主离去,仁月还在挣扎,不过被两个贴身的宫婢强行拉走了。
大殿内,阮希宗望着下面的众臣:“眼下该如何解决公主的事,又该如何解决北鲁国的事情?”
他的这些哥哥妹妹的没有一个给他省心的,阮希宗越想越气,眼里浮起腾腾的怒火。
下首,有一名大臣站了起来:“本来我们想拉拢凤紫啸,和我们南翎国联手,一起对付北鲁国,但是现在看来那凤紫啸的人品实在太差了,若是和他联手,恐怕不妥。”
他话落,另有几个人附和他:“是啊,是啊,皇上请三思。”
他们说完,阮希宗的脸别提多难看了,阴沉沉的开口:“难道真的要把涟水城割让给他们,做为赔偿。”
这名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本来两家联姻,好好的一件事,偏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当真是可恼,一切都是皇兄惹出来的。
大殿中有丞相大人站起身:“皇上,眼下的情况,看来我们只有割让涟水城,但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涟水城割让给北鲁国,我们要求他们答应三十年的互不侵犯的条约,一座城池换来三十年的和平也不是不值,等我们南翎国强大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再派兵夺回涟水城。”
丞相说完,大殿内雅雀无声,谁也没有反驳,都知道眼下只能如此了。
阮希宗没想到自已还没有登基,便先要割让一份土地出去,心里别提多窝火了,冷沉的命令:“都下去吧,这件事,等登基大典过后再议。”
“是,臣等告退,”众人退了出去,大殿内,阮希宗闭上眼睛,没想到当皇帝如此累,早知道他就不拼了命的争这个位置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为啊。
夜凌枫和海菱等人回落花阁,人还没到跟前,便听到落花阁门前人影绯动,吵杂声不断,海菱挑高了眉,奇怪的开口:“什么事这么乱啊。”
远远的还隐约听到有女子的尖叫声传出来。
“姬绍成,你出来,你竟然胆敢打伤我们北鲁的王后,我们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你们的皇帝呢,皇后呢?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待。”
很快,夜凌枫和海菱走了过来,只见落花阁的门前,围着一堆人,竟然是封国的人,此时这些人一看到夜凌枫和海菱出现,分让开一条道来,露出了最前面的一人,这人被两个婢女架着,正是阮静月,阮静月本来一只手废了,现在连另外一只好手也受伤了,正用白布吊着,看上去似乎伤得不轻,她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苍白如纸,不过眼神却很冰冷,阴森森的开口/
“姬海菱,你真卑鄙,竟然让你的哥哥姬绍成夜袭本宫,本宫不会善罢干休的。”
海菱眼瞳冰冷,冷睨了一眼阮静月,然后吩咐一侧的侍梅:“去把姬将军请过来。”
难道真是哥哥夜袭了阮静月,害得她受伤了,所以一大早便过来叫嚣。
侍梅走进落花阁,正想进去传人,迎面看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人正是姬绍成,姬绍成脸上罩着黑沉,满脸的煞气,沉稳的走了出来,站在落花阁的门前,阴森森的开口。
“没错,昨晚是本将袭击你了,那又怎么样?这是本将自已的主意,和皇后娘娘没有干系?”
“你以为我会相信,若没有姬海菱的主意,你敢半夜偷袭本宫。”
姬绍成脸一沉便待反驳,海菱听了哥哥的话,知道确实是哥哥夜半偷袭了阮静月,而他之所以如此做,只不过因为阮静月一再的刁难她的原因,所以才会如此的报复阮静月,如此一想,海菱举手阻止了哥哥的话,她顺手把儿子放进身后侍梅的怀中,自已走到了阮静月的面前,唇角擒着冷骜,一字一顿的开口。
“就算是本宫命他夜袭你的又怎么样?你一再的找本宫的麻烦,难道本宫不可以找你的麻烦吗?你以为你是谁啊?”
海菱说完,阮静月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一只假的铁手怒指着海菱:“你竟然敢?你竟敢承认。”
“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本宫看你不顺眼,所以便命哥哥偷袭你了,那又怎么样?你一个小小的封国王后,竟然一再的为难本宫,别说你封国王后,就是南翎国的人,也不敢如此刁难本宫,让开,滚回你住的地方去,若是再留着惹事,本宫继续让人打,打死了活该,谁让你们过来闹事的。”
“你,你?”
阮静月一个字说不出来,反观阮静月身后的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没想到北鲁国的皇后如此嚣张,明目张胆的承认命人打了他们的王后,连带的还让他们滚。
“姬海菱,你真是太可恨了。”
阮静月说完转身便走,身后的人赶紧的追上她,一众人也不往住的地方而去,反而是直接出了驿宫,前往南翎国的皇宫而去了,海菱冷瞪着他们一众人,然后回首往落花阁里走去。
姬绍成乖乖的跟着他的身后往厅上走去,一众人全都进入了落花阁。
正厅里,夜凌枫和海菱坐着,其他人全都站着,姬绍成刚毅的五官上闪着坦然,他并不认为自已做错了什么事,妹妹可是他们姬家人的宝贝,那阮静月竟然一再的为难她,他就是要好好教训她,给她一个警告,最好不要再招惹菱儿,否则他不会放过她,昨夜伤她一只手,下一次可就不是一只手的事了。
姬绍成沉稳的开口:“此事是臣惹出来的,请皇上责罚。”
没有禀报给皇上,私自行动,这事确实是他做错了,不过他不后悔/
夜凌枫挑高了眉,并没有责怪姬绍成,只望了他一眼,随之缓缓的开口:“姬将军,你为人实在是太正直了,既然想动手,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知道是何人呢?下次做事不必那么正直,可以稍微的阴险一点。”
姬绍成一愣,厅上其他人也愣了一下,没想到皇上不但没责怪姬将军,还纠正姬将军的思想,看来皇上也有心教训那阮静月。
姬绍成立刻笑着点头:“臣谨记皇上的教训。”
不过夜凌枫可没忘了警告一番:“以后再做什么事,必须禀报朕。”
若是他们这一行人,今儿个看这个不顺眼,明儿个看那个不顺眼,每人去算计人家一下,哪还得了,一点则序都没有,到时候人家会笑话北鲁国的人了。
“是,臣谨记。”
“起来吧,”夜凌枫挥了挥手,姬绍成站了起来,厅堂上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皇上没有责怪就好。
门外,脚步声响起,侍卫走进来禀报:“皇上,南翎国的战王来拜访?”
一听到阮希胤出现,海菱的脸色噌的一下全黑了,眼里更是一片冷霜,阴森森的望着那侍卫,侍卫唬得咽唾液,一句话也不敢说,海菱冷冷的开口:“他还有脸过来,过来干什么?你去告诉他,我们北鲁和他没有任何的干系,让他滚。”
“是,属下立刻去。”
侍卫赶紧的奔了出去,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外面打了起来,吵闹声越来越大,夜凌枫和海菱的眉都皱了起来,站起身,一起往外走去,海菱示意侍梅把小猫儿带进去休息。
侍梅应了一声,带着小猫儿自去休息了,而她和夜凌枫一先一后出了落花阁的正厅,门外,便是一个宽敞的院子,院子四周摆放了不少名贵的花草,但是却因为战王阮希胤和北鲁国的侍卫打了起来,所以纷纷毁了,满地的狼籍。
海菱没想到这男人不但有脸过来,甚至于还带人打了进来,脸色别提多难看了,直接朝身侧的侍竹命令:“去,给我拿下他,重重的打,打伤了打残了,也是他该着的。”
这话确实是正理,这阮希胤先是逼死了沁阳公主,现在还打进了落花阁,就算他们把他打残了,打伤了,南翎国的人也无话可说。
侍竹应了一声,便下场去了,而姬绍成自然不会看热闹,飞身而下,和侍竹等人一起去捉那疯狂的阮希胤。
此时正厅外面的动静,早惊动了落花阁里的其他人,一起奔了过来,院子里站满了人,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
姬绍成和侍竹二人武功本就厉害,阮希胤的身子还没好,所以哪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三两下便擒住了他,此时的他,就像一只负伤的狼似的,双眸一片血红,咆哮着吼起来。
“你们是骗我的,是不是?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先前他一直昏迷着,等到他醒过来后,宫中阮希宗派了太监去战王府告诉他,战王妃已死,北鲁国的人要求拿一座城池赔偿,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响,什么话都说不了,疯了似的杀进了落花阁,他不相信,不相信,直到此刻,他才彻底的了解自已对席凉的感情,原来他喜欢的是席凉,并不是其她的女人,之所以自已一直没有发现,是因为当初他救了席凉的时候,席凉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在他的眼里,她就是个孩子,一个无法无天让人头疼的小丫头,两年的光荫里,她给他招惹出多少的事情来,每次他都气恨得牙痒,恨不得重重的惩治她,可是最后都不了了之。
后来,他给她找到父母,便送她离开了,等到她离开了,他发现自已常常会想她,想她的捣蛋,顽劣,刁钻,可是他以为那是因为他太寂寞了,所以才会常常想起她,必竟她和他朝夕相处了两年,别说是人,就是一只猫一只狗,那也是感情。
谁知道,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竟然成了北鲁国的沁阳公主,还要嫁他为妃,那时候他娶了一个女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子,他以为他喜欢的是那个女人,可惜一切都错了,他喜欢那个女人,是因为最喜欢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有席凉的影子,刁钻倔强,还有狡诈,可是他一直不知道,直到席凉当着他的面自尽,他才彻底的醒悟,原来他喜欢的人是席凉,从来没有别人,而他从小便没了母亲,在宫人的侍奉下长大,从来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所以才会错过了自已的真心。
但是他拒绝相信,席凉已经死了这样的事,她是不会死的,传闻这位北鲁的皇后医术高明,她又怎么允许席凉死呢,所以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海菱看着阮希胤痛苦疯狂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现在后悔了,痛苦了,心痛了。
对不起,什么都晚了,世上最难买的就是后悔药,即便知道错了后悔了也没有用。
“战王爷说什么呢,席凉的那一刀是直刺进心脏的,你知道她有多恨你吗?究竟有多恨一个人才会如此对待自已呢?”
海菱面无表情,即便阮希胤的脸上血色一点点的淡去,她的心里也没有半点的同情,男人真是犯贱,得不到的往往是好东西,失去了的才知道后悔,可惜晚了。
“战王回去吧,难道战王爷当真要看到她的尸体才确定吗?”
“不,我不相信。”
阮希胤在海菱的一句一句凌迟里,身子摇摇欲坠,不但如此,他的胸中血气不断的往上涌,嘴角的血溢出来,衬得脸色越发的比纸还白,他睁大血红的眼睛,拼尽了最后一口气,也拒绝承认席凉是真的死了:“她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说完这句话,他终于承受不了打击,昏了过去,而唇角间的血越来越多。
海菱望向战王府的侍卫,冷冷阴森森的开口:“把你们战王带回去,还有以后若是他再来找我们麻烦,对不起,见一次打一起。”
战王府的人脸色个个难看,他们没想到王爷原来已经如此的爱王妃了,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狠心的伤害她呢,人心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十几个手下赶紧上前扶了阮希胤回战王府去。
经过这一早上的操劳,海菱是真的有些累了,伸手揉了揉脑门,转身往落花阁的正厅走去。
夜凌枫看她如此疲倦,不由得微微的心疼。
“好了,你也别烦了,我们等到南翎国皇帝登基典礼一过,便回北鲁去吧。”
“嗯,”海菱同意了,在这南翎国事情还真多啊,现在席凉已被她派人秘密的送回了北鲁国,她们再留着也没什么意义,现在只等南翎国的皇帝登基,然后拿到南翎国的割让书,便离开南翎。
谁知道,一夜过后,他们竟然得到消息,大周朝的凤紫啸等人竟然悄悄的离开了南翎国,什么话也没有留下,更别提娶什么仁月公主了,仁月公主在宫中得到这个消息后,终于承受不了打击,自杀而亡。
南翎国的朝臣对于大周朝的人憎恨不已,虽然因为现在南翎国的事情而没空对付大周朝,但这仇他们算是记下了。
这一日云淡风高,仍是南翎国新皇的登基大典,一大早宫中便有太监前来落花阁请夜凌枫和海菱等人前往南翎国的皇宫观礼。
因为南翎国连番闹出事情来,所以今日的登基大典,极其的简单,绝不奢侈铺张。
大殿门外的广场上,分站了许多手执兵器的兵将,还有很多南翎国的朝臣,分列在两边,仪仗队不时的吹奏着乐曲,远远近近的阮希宗的辇车行了过来,前面有提着花蓝的宫娥,后面有手执佛尘的太监,太监的手中捧着各种各样的器皿,鱼贯而进,然后慢慢的分列在两边,最后面的便是日华丽明艳的辇车,上坐着阮希宗和他的皇后,辇车后面是五百高据马上的侍卫,皇帝和皇后未下辇,便有钦天监上前,恭敬的开口:“恭请皇上皇后娘娘下辇车。”
帝皇帝后下了辇车,广场上黑压压的跪了一层朝臣,不但是朝中的大臣,还有几位蕃王和亲王,一并跪了下来,除了北鲁的夜凌枫和海菱微微施了礼,其他人全都跪了下来。
阮希宗黑沉沉的眸光穿透众人直落到夜凌枫的身上,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凌厉,随之化为平静。
一瞬间,海菱不禁深思,这小皇帝假以时日,只怕是个厉害家伙,眼前只不过是余翼未丰,看来眼前让他们割让出涟水成是对的,再过些日子,他们要想从南翎国的手中拿到涟水城,绝非容易的事情。
阮希宗步伐沉稳,一步一步的越过众人往前走来,眼看着便要登上高首,忽然那跪着的朝臣中,陡的一人发出高呼:“上啊,拿下孽贼。”
这人声音一落,四面八方站立着的的兵将,人人拔起剑冲了过来,直奔阮希宗的而去。
阮希宗身后的五百侍卫,立刻警醒过来,沉着的应对:“保护皇上/。”
一时间,宽大的广场上,刀光剑影厮杀成一片,夜凌枫眼看着一人要挨到海菱的身边,手一扬一掌便拍了过去,一下子解决了一个手下,随之拉着海菱直退到安全的地带,唇角微勾,一脸闲心逸致的看热闹。/
“没想到登个基也能打起来。”
海菱也看得津津有味,只见两帮人的势力明显不一样,造反做乱的那些人不但人多,身手也比阮希宗手中的侍卫和禁军厉害,一个足以抵挡数十个,一时间,整个广场上刀光剑影,血色飞溅,就在这时候,远处响起了喊杀声,很快有黑压压的人冲了过来,为首的人一出现,便听到南翎国的很多大臣纷纷惊惧的开口。
“太子,没想到太子竟然没有死。”
南翎国的太子阮希芩竟然没有死,他一出现,先前闹造反的为首的人便靠了过去,沉稳的一抱拳朗声:“太子皇兄。”
阮希芩一点头,并没有多话,一挥手朝身后的人命令:“今儿个谁敢和阮希宗这个混蛋站在一起,全都杀掉一个不留。”
阮希宗竟然胆敢用计陷害他,使他错失了皇位,现在他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登基的,他不会坐视不管的,所以好不容易拉拢了皇弟怀王一起对付这阮希宗,今日终于可以除掉阮希宗这个逆贼了/
太子阮希芩一言落,飞身跃起便往高处的阮希宗冲去,想除掉阮希宗。
眼看着新皇帝便要被杀,南翎国的很多大臣都惊叫了起来:“皇上。”
不过阮希宗的神色从头到尾都没有变,一脸的坦淡,那双眼睛在阳光下,竟然奇异的散发出耀眼的神彩,随之璀璨的一笑,清朗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阮希芩,你以为今日你是最大的赢家吗?”
他一声落,广场外陡的响起了喊杀声,铺天盖地的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很快,数不胜数的铁甲精兵涌了过来,这些人分明是征战沙场的老将,一个个不但骁勇善战,而且出手狠辣,一冲上来,便招招往死里打,场上一下子便被控制住了。
太子阮希芩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由得脸色大变,随之双手一伸便往阮希宗的脖子上掐去,阴狠狰狞的开口。
“阮希宗,既然我不得活,你也别想活。”
不过阮希宗并不退让,眼看着太子攻了过来,他立刻出手还击,两个人打了起来。
不过很快另有一道身影攻了过来,只听得太子阮希芩失声叫了起来:“阮希胤,你不是病了吗?”
原来这领着黑甲骑兵赶过来救驾的人竟然是战王阮希胤,阮希胤手里有兵权,可以随意调动京城外的守军,所以才会顺利的把人带进宫来救驾。
只见阮希胤的脸色一片苍白,不过身手却很凌厉,每一招都是致命的杀机,前太子阮希芩哪里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生擒了,阮希胤擒住了阮希芩,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命令所有人:“住手。”
广场上,一地战死的逆贼,不过大家听了阮希胤的命令,全都住了手,尤其是太子余党的人,一看太子被擒,哪里还下得了手,以怀王为首的人全都跪了下来,战王阮希胤一挥手,命令手下人,把所有的逆贼全都抓起来。
整时间,宽大的广场上,雅雀无声,风吹过,满殿血腥。
夜凌枫和海菱等人脸色都罩上了冷霜,夜凌枫是心中惊奇,没想到这小皇帝竟然胸有谋略,假以时日,只怕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而海菱看到战王阮希胤出现后,心里别提多恼怒了,原来这战王根本就没事,他这一招分明是想引出太子和背后的做乱之人,可恨她先前还以为他真的为了席凉自尽而痛不欲生,幸好她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可恨。
好好的一个登基大典竟然成了这副模样,虽然抓住了太子和余孽,不过阮希宗的脸色依然不好看,沉稳的命令侍卫把广场上的死者收拾下去,随后便命刑部的人把太子等人押下去,派重兵看守着。
登基大典继续开始,不过很快便结束了,夜凌枫和海菱等人打了招呼,回落花阁去了。
马车里,海菱忍不住大发牢骚:“没想到那个阮希胤竟然什么事都没有,我还以为他真的很心痛呢,为了席凉的死所以痛不欲生呢,没想到他根本就是个装的。”
“也未必,我看他的脸色很难看,也许是强自撑着一口气罢了。”
夜凌枫见海菱气愤,温和的开口。
小猫儿也因为娘亲的情绪而焦燥不安的动了起来,海菱一看,忙收敛了自已的情绪,不过战王的事关他们什么事啊。
一众人回了落花阁商议,接下来便和南翎国谈涟水城交割的事情,不管南翎国让不让这座城池,他们都该回去了,出来已经好些日子了。
不但是夜凌枫等人心急,就是南翎国的阮希宗等人也心急起来,这北鲁的人待在南翎国,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眼下还是把他们尽快的送走为好,若是再留下来,他们指不定还会有怎样的麻烦呢?
登基大典过后,阮希宗立刻连夜召集朝臣商量如何对待北鲁的夜凌枫,难道真的要把涟水城让出去,不让,北鲁很可能会和少邑联手,眼下他们又和大周朝决裂了,如若北鲁和少邑联手,凤紫啸一定会分一杯羹,那他们是必死无疑了。
丞相大人立刻站出来:“皇上,眼下只能把涟水城割让给他们,等到我们整顿好了南翎国,兵强马壮之时,也可以夺回涟水城。”
下首的大臣一片附和声,不是他们想让,可是眼下没有办法可行啊。
皇室的皇子储君之争,耗费了很大的人力财力,再加上少邑的兵将马不停蹄的进攻,不但把他们少邑的城池全都夺了回去,现在更有要灭掉南翎国意图,眼下他们只求全力对付少邑,若是再和北鲁闹翻了,定然会灭亡的。
“臣等请皇上下决定。”
大殿上,众臣异口同声的发言,上首的阮希宗,虽然不甘心,可是却没办法,虽然他聪明,但是刚刚登基,迫于形势,只能如此做。
阮希宗一声令下:“来人,请北鲁国的皇帝。”
太监领命,自去请人,殿内寂静无声,等候着北鲁的人。
落花阁,夜凌枫和海菱正在房间的床上,逗弄小猫儿,小猫儿正欢快的翻身呢,一边翻一边咯咯的笑,不但如此,夜凌枫还提着他的双脚,把他吊在半空,这家伙不但不害怕,反而是笑得越发的厉害了,房间里,海菱一脸无奈的望着床上的父子俩,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汗。
“好了,差不多该休息了。”
海菱抱小猫儿,准备给儿子沐浴,沐浴完差不多该休息了,不过小猫儿今晚玩得有点疯,所以海菱抱他的时候,他有点不乐意,嘟起了小嘴巴,海菱当着没看见,根本就不往儿子瞧,只和夜凌枫说起南翎国皇帝登基典礼上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怀王竟然被太子拉拢了过去,你说当日南翎宫皇帝接待我们的宫宴上,怀王妃是何人杀的?”
她一想到这个便同情那怀王妃,看着是挺不错的人,温柔娴雅,怎么就被人刺杀了,是皇上还是怀王?
海菱正想着,夜凌枫暗磁的声音响起:“应该是怀王,那怀王妃很可能是皇上安排进怀王身边的人,很可能怀王有异心的事,被怀王妃发现了,所以怀王便借着宫宴的时候,除掉怀王妃,这样一来,谁也赖不到他的头上,若是莫名其妙的怀王妃死了,定然会让皇上警觉。”
“这男人真恨。”
海菱认同了夜凌枫的话,女人的命运有时候比纸还薄,她想到了自已,想到了席凉,又想到了那怀王妃,心里不由得微微有些愁怅,夜凌枫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想什么,早起身走到她们呣子二人身边,伸出手搂着她们身边。
“朕就算负了天下人,也不会负你的。”
海菱听着这温柔如服的话,心再一次被他征服,一生求的也不过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笑着点了点头,放开所有的烦恼,柔声开口:“我去给小猫儿沐浴。”
“好。”
夜凌枫笑着点头,海菱往外走,不过没走几步,便听到侍梅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皇上,宫里派了马车接你进宫去,说是奉南翎国皇上的口喻,谈两国之间的事情。”
一听这个,夜凌枫便来了兴趣,眉桃上扬,命令门外的侍竹唤了几个大臣过来,侍竹领旨很快离开了。
夜凌枫把人召齐了,自已带着文彬还有另外一名御吏大人,连同侍竹等人离开落花阁,前往宫中而去,姬绍成和裴将军二人留在落花阁里保护海菱呣子二人。
宫中。
皇帝住的仲景宫,此时灯火辉煌,殿内聚集了不少的人,南翎国的君臣,个个都脸色难看,沉默无声,想到要割地让城,他们的心都不自在,可是眼下却并无他法。
满殿寂静,直到殿外太监奔进来,小心的禀报:“皇上,北鲁国的燮帝回来了?”
“宣他进来吧。”
新皇阮希宗有些有气无力,此刻的他就好似有千般的力量而使不出来,只能傻傻的挨打一般,没有似毫的办法。
小太监退了出去,很快领着人进来,夜凌枫等人一进来,便感受到大殿内,所有人眼里都有一股浓浓的敌意,他心知肚明,这些人为何如此神情,脸上神色不显,只不过那笑透着赏心悦耳,大殿内的有眼的人都可以看出这男人心情特别的好,由此也知道这男人大概心知肚明他们请他过来所为何事。
所以南翎国的小皇帝阮希宗也不和夜凌枫拐弯抹脚,直接便开口。
“燮帝,关于战王妃之死一事的后续问题,朕想找找燮帝谈谈。”
“好,请说。”
夜凌枫优雅的点头,然后坐了下来,文彬和御吏大夫二人也坐了下来,一起望着大殿上首的阮希宗。
阮希宗作最后的一丝垂死挣扎:“如果可以我们想补偿一些钱财给北鲁,不知道燮帝认为此法可行吗?”
如果让他们南翎国赔一些钱财之物,影响不会太大,若是他们把一座城池赔出去,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南翎国的人便要骂他这个皇帝无能了,可是眼下若是夜凌枫坚持要一座城池,他们也无计可施,只能说这男人太狠了。
夜凌枫直接挑眉,随之摇头,望向阮希宗:“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么我们也不需要谈了,告辞,朕明日一早便会返回北鲁了,我们北鲁从此和南翎国誓同水火。”
说完夜凌枫直接便站了起来,文彬等也站了起来,上首的阮希宗一急,赶紧开口留人。
“燮帝请留步,朕答应你的要求,不过朕有一件事想请燮帝帮忙?”
夜凌枫知道他们南翎国的态度,只不过做做样子,所以停住了脚步望向上首的阮希宗:“请说。”
“虽然朕答应了把涟水城让出去,也会交一份割让书给你,但是能不能一年后才接收这座城池。”
这是他最后的一丝底钱了,必竟他刚刚登基,如若一登基,便传出这件事,于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夜凌枫听了他的话,眯眼认真想了一下,这个条件倒是可以答应,因为看阮希宗的坚持,若是他们逼急了,他未必同意把涟水城割让给他们,现在只要他们能拿到割让书,一年后便一年后宣布,最后点头同意了。
“好,朕答应你。”
阮希宗松了一口气,周身的冷汗,他还真害怕这燮帝不同意,如若不同意,他真不知道自已该不该答应把涟水城的城池割让给他们北鲁。
此事一完,大殿上的人总算松了口气,虽然心情依旧不好,不过眼下燮帝能答应这件事,已算万吉了,最后由南翎国的新皇出了割让书,夜凌枫口头答应三十年不侵犯南翎国,保持两国的和平,这件事总算圆满的划上了句号。
一众人出了皇宫,回落花阁。
此时落花阁里,正水深火热,海菱带着小猫儿睡觉,半夜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不对劲,浑身的酥软,根本动不了,而四周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张了张嘴,想叫,却叫不出来,不由得大骇,飞快的望向儿子,儿子正安静的睡觉呢?
房间里正站着一个人,那人一看到她醒了,阴森森的笑起来,随之一挥手,命令下去:“把她给本宫抓走。”
这说话的声音响起来,海菱便知道是谁,阮静月,没想到她终是小瞧了阮静月,中了她下的药,究竟是什么药,她不知道,不过很显然的连侍梅也中了这药,眼下怎么办?
海菱的脑海飞快的转动着,现在怎么办?很显然这阮静月是避开了姬绍成和裴将军的耳目,顺利的进入了她的房间,她身为南翎国的公主,知道驿馆内有别的通道一点也不足为奇,眼下她们呣子二人若是落到她的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外面守着的哥哥姬绍成和裴将军他们知道。
蝶恋花 第130章 阮静月被杀
眼看着两个人闪了过来想拽她的身子,不行,绝对不能让阮静月得手,她一定要自救,这个女人现在很恨她,落到她的手上,她和小猫儿都危险,自已如果出事她还能承受,小猫儿却不行,为了儿子她绝对不能束手就擒。
海菱想到这里,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在那两个人手伸过来的时候,拼命的往床下一滚,这一滚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响。
阮静月脸色难看的训斥手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当心些,快点把她带走,还有床上小杂种一并带走。”
“是。”
手下应声再去拽海菱的时候,海菱早在往床下滚的时候,借力使力,把手上的七星琉璃镯对准床沿的一侧按压了下去,而她早飞快的开口命令小狮球球,并召唤出了琉璃珠内的毒蛇和蜘蛛。
此时,那两个家伙的手已拽起了海菱,把她往外拖,忽地一道幽光闪光,小狮发出了一声咆哮,狮爪凌厉的腾空便向为首的人抓去,一抓得手,那手下立刻捂住脸闷哼了一声,疼得蹲下来。
阮静月还有些反映不过来,恼怒的开口:“怎么了?怎么了?”
小狮球球和海菱有心里感应,所以她在心中命令球球:“抓这个贱女人,咬死她,咬死她。”
球球一得到命令,立刻腾空一跃,便往阮静月的身上扑去,而屋子里此时除了小狮球球,还多了一些毒蛇,阮静月带来的手下早吓坏了,望着地上蠕动着的蛇,不由得惊骇得睁大眼,也不管外面有人没人,直接便大叫了起来。
“蛇啊,蛇啊。”
先前小狮的咆哮已经惊动了外面的人,姬绍成和裴将军领人过来,此时再一听皇后娘娘的屋子里多了一个陌生的声音,立刻心急的叫起来:“快,进去,娘娘出事了。”
门哗的一声被用力的推开,门外数道身影闯了进来。
海菱见哥哥等人进来,松了一口气,生怕地上的毒蛇和蜘蛛伤到儿子,立刻默念了一句,收起了毒蛇和蜘蛛,只留了小狮球球和阮静月缠斗在一起。
阮静月的身手十分的厉害,尤其是她的一只假的铁手,更是虎虎生风,每一爪下去都不亚于小狮的力量,若是被她的铁手抓到,不死也脱层皮了。
不过小狮身手敏捷,一连躲避了好几下,而阮静月因为姬绍成等人闯进来,心慌意乱之下,早被小狮逮到了空档,一爪子下去,血肉模糊,阮静月的一张脸瞬间被球球给抓烂了,她疼得脸色陡变,眼神更是赤红一片。
小狮一抓之后,便退了开去,姬绍成等人飞快的奔过来,想抓住阮静月,就在这时,窗外忽地窜进来数道身影,直扑向姬绍成和裴将军,眨眼间数道人影打了起来,而其中有一人一把抓起阮静月,尖细的声音响起来。
“快走,”两人一先一后的闪了出去,眨眼不见了。
而房间内,阮静月的手下很快被姬绍成和裴将军打死了,满地的死尸,此时小猫儿也醒了过来,因为身边没了娘亲,再加上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所以小猫儿被吓哭了。
海菱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可惜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这时候姬绍成和裴将军等发现了不对劲,不安的走过来开口:“皇后娘娘怎么了?”
海菱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灯光下,她的脸色难看至极,只一双眼睛能灵活的转动着,姬绍成等人久居沙场,自然知道皇后怎么了?不由得脸色大变:“娘娘似乎中毒了?现在怎么办?”
姬绍成立刻命令裴将军:“赶快派人去禀报皇上。”
“是,”裴将军走出去安排,姬绍成又命亲信:“把房间里的尸体收拾出去/”
手下领命去办事,姬绍成把海菱抱到床上,和小猫睡到一起,总之看她除了不能动不能开口说话外,眼下还没有什么异状,而小猫儿因为娘亲的靠近,也不再哭了。
房间里的死尸很快被人收拾了下去,又有人打了水进来清洗,很快收拾干净,退出去守在门外候着。
姬绍成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然后狠狠的握拳头:“阮静月,我们不会放过你的,这一次一定要你的命。”
眼神嗜血而残忍,这女人再留着很危险,菱儿和小猫儿随时都可能有危险,所以这个人留不得了。
姬绍成在房间里踱步,很快发现房间里除了菱儿小猫外,还有侍梅丫头,倒在榻角一侧,头上竟然肿起了一大块,可能是先前她发现了情况不对劲,所以挣扎着想跃下床,提醒他们,可是这丫头一跃之下,竟然好巧不巧的撞上了榻角,然后昏迷了过去,所以才会给阮静月机会。
门外,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
原来裴将军正打发人去宫中把皇上叫回来,谁知道皇上已经回来了,正走到落花阁门外,一听到裴将军的禀报,整张脸都绿了,周身的煞气,领着人直接便奔了过来。
“怎么回事?”
夜凌枫一边往床上走去,一边蹙眉问姬绍成,姬绍成赶紧的禀报:“皇上,阮静月那个女人夜袭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被下药了,臣等不知道她中了何种药?她现在不能动不能说话。”
夜凌枫的脸色阴骜得可怕,心里也下意识的后怕,飞快的上前一步,握着海菱的手,沉声叫起来:“菱儿,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海菱想摇头,可惜她动不了,只能眨了眨眼睛。
夜凌枫一看她的神情,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随之便是排山倒海的怒气,朝侍竹命令:“立刻给皇后娘娘查一下,中什么毒了?”
“是,皇上。”
侍竹领命上前,很快给海菱检查起来,而夜凌枫又命令姬绍成和裴将军:“立刻去驿宫另一侧,把封国的所有人都抓起来,一个不留。”
“是,”姬绍成等人都等着这句话了,闪身便领着人奔了出去。
房间里,文彬和御吏大夫等人陪着夜凌枫一起望着给皇后诊脉的侍竹,只见侍竹检查了一会儿,随之松了一口气,起身禀报:“回皇上,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她们只是中了一种香料,此种香料是那些小岛上高大的树液提炼出来的,对人体并没有什么害处,但是却可以让人身体动不了,说不了话,大约一个时辰后,此香料便会自解,想必那阮静月在短时间内没办法给娘娘动别的手脚,她想先把娘娘带走。”
虽然菱儿和小猫儿没事,但夜凌枫依然十分的生气,这阮静月不除是不行了,这个女人若是活着,一定会对菱儿和小猫儿不利的,所以他必须要除掉她。
众人不说话,静静的等候着。
侍竹走到一侧去把软榻边的侍梅扶上了榻,然后给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头上肿了一大片,看来侍梅最先发现了端睨,本想提醒屋外的姬将军等人,谁知道一跃下床的时候,却角度偏了,撞上了榻上的角,所以使得自已昏迷了过去,幸好娘娘没事,否则皇上一定饶不过侍梅,侍竹叹口气,给侍梅服了一颗药,他和梅儿还有兰儿等四人跟着皇上,从南到北,一路走到今天,虽然唯主子是命,但是他们就像亲兄妹一般互相关心,所以他不希望她有事。
屋外,很快响起了脚步声,姬绍成和裴将军一脸青绿的走了进来,抱拳愤怒的开口:“皇上,没想到封国的人全都连夜逃走了,一个都不剩,臣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个人。”
房内的人心中了然,那阮静月自然防到了这一手,如若她们失败怎么办,所以行事前先把封国的下人全都送走了,出事后他们想找人也找不到。
姬绍成气恨恨的开口:“我们立刻去找南翎国的小皇帝,让他交出人了,否则这件事没完。”
夜凌枫微眯起眼睛,唇角紧抿成一条直线,显示出他心里很是愤怒,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做决定,而是望向了文彬,文彬一见皇上望向他,沉稳的起身回话。
“皇上,臣认为此事不必跟南翎国的小皇帝要人,眼下南翎国刚刚割了一座城池给我们,心里正恼怒,若是再为了这件事去找南翎国的小皇帝只怕他南翎国更加的恼怒我们。”
“难道就这么算了?”
裴将军冷沉着声音开口,不悦的瞪了文彬一眼,文臣做事就是瞻前顾后的,要他说直接闯进南翎国的皇宫,让他们把人交出来。
裴将军的气恼,文彬并没有在意,又接着开口:“就算我们进宫了,那小皇帝来一句不知道,我们能怎么样?此事一挑明了说,反而不好,若是日后阮静月真的出事了,南翎国便会算到我们的头上,但现在我们不动声色,想必那阮静月不会善罢干休,她一定会跟着我们,伺机报复,这样一来,我们可以把她诱出来,然后杀掉,到时候,南翎国也算不到我们头上,他们谁看到我们伤阮静月了。”
文彬说完,夜凌枫眼里流露赞许的目光,就是姬绍成和裴将军也不说话了。
没错,眼下他们进宫去要人,分明是告诉南翎国的小皇帝,我们北鲁和阮静月的针锋相对,那么以后要是阮静月死了南翎国一定算到北鲁的头上,但是不动声色杀掉阮静月的话,他南翎国就不敢随便怪到北鲁的头上。
房内安静,没人说话,只到一道细细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各人的沉思。
“本宫赞成文大人所言。”
海菱一醒,房内人人高兴,夜凌枫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一颗心总算放下来了,海菱早就有意识了,虽然先前不能说话,但是听了侍竹的话,知道自已并没有大碍,所以并没有太大的担心,反而是望了众人一眼,沉声开口:“就按文大人所说的办吧。”
“是,臣等遵命。”
姬绍成等人应声,然后各自告安退了出去。
侍竹临离去时,顺带把房内刚动了动的侍梅也提了下去,这种时候,侍梅若是开口说什么,皇上一定很生气,还是等皇上的气消消吧,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房里,夜凌枫后怕的一伸手搂了海菱入怀,紧紧的抱着她:“没事就好,那阮静月实在是太可恨了,朕不会饶了她的,这一次一定要抓住她,杀了她,否则以后,你和小猫儿便不得安生了,从现在开始,但凡是对你和小猫儿有危害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统统的杀了他们。”
夜凌枫的眼里浮起浓烈的杀气,脑海里除了阮静月,还有一个凤紫啸。
他不会放过凤紫啸的,这个男人再留着也是祸害一个,所以他要除掉他。
“我没事。”
海菱知道夜凌枫的后怕,所以柔声开口,一旁的小猫儿睁着骨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爹爹,忽然便咧开嘴笑了。
夜很快便过去了,天一亮,北鲁国的人便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准备离开南翎国。
一大早,小晋国和五番国两个小国的使臣过来向他们告辞了,原来他们也要离开了,至于大周朝和封国,早就不见人影了。
阮希宗派了两名大臣过来送他们离开南翎国,众人用完早膳后,便上马车的上马车,上马的上马,准备离开南翎国。
谁知道,刚出了驿宫的大门口,便被人拦住了去路,仍是战王府的侍卫,他是奉了战王之命,前来送一封信给北鲁的皇后。
海菱挑眉,不明白这阮希胤为什么要送信给她,命人接了信过来,然后打开来看。
信上并没有写过多的话,战王阮希胤说自已恐怕时日无多了,所以请北鲁的皇后过战王府一趟,他有话要说。
海菱把信递到夜凌枫的手里,夜凌枫的眉很快挑了起来,冰冷的开口:“理他做什么,我们该走了。”
“好吧,”海菱点头,一众人离开了驿宫,那战王府的侍卫叹了一口气,然后拉马回战王府去了,人家不见王爷有什么办法,想想自家的王爷,不禁眼里微微潮湿,王爷也真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执念于一个女人呢,既然王妃已经自尽了,他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已呢?
北鲁国的豪华马车里,夜凌枫和海菱并排坐在一起,小猫儿坐在夜凌枫的怀里,不时的扯拉着他父皇的长发,玩得自得其乐,夜凌枫见海菱一脸的乐有所思,心不在焉,不由得缓缓开口:“你是不是想去看看那战王?”
海菱没否认:“我想听听他说什么,是真的不行了,还是另外一个计策,如若又是一个苦肉计,那么席凉当初的死心踏地是真的不值得了,如若他是真的后悔了心痛了,就算最后不在一起了,至少也让这个男人心痛了一会,席凉当日的自尽也有所值了。”
“好,那就去战王府。”
夜凌枫朝外面命令,前往战王府。
马车掉转方向,飞快的一路往战王府而去。
战王府,虽然人还没进去,便看到一片死气沉沉,门前的侍卫一看到豪华的马车停下来,马车上下来一人,不是前几日闯进战王府的北鲁皇后又是何人,夜凌枫并没有下马车,只吩咐了侍竹和侍梅还有姬绍成保护海菱进战王府,他在马车上逗儿子。
海菱领着几个人一走进战王府的大门,便看到那侍卫慌恐的恭身:“小的们恭迎北鲁的皇后。”
今时今日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海菱自嘲的笑笑,她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看看那个男人的自我悔恨,只有看到他的自我悔恨,她认为席凉的自尽才没有白受,否则她就是白死了一次,若不是因为这个,她是断然不可能来战王府的。
王府的管事,早领着人过来,把海菱往战王阮希胤的住所领去。
战王阮希胤住的院子,离前面的正厅比较近,方便接待客人,也是战王府里比较好的院子。
不过海菱没心情欣赏这些,跟着管家的身后一路进了战王阮希胤住的房间。
房间里,一股浓烈刺鼻的药味,大床上此时躺着一个男人,这男人第一眼看,倒是真让海菱吓了一跳,先前的登基大典上看他还是龙神虎威的一个人,此刻却像一个枯槁的老人一般,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那浓黑的发也掺合了丝丝缕缕的白发,此刻安静的睡在床上,呼吸几不可闻,淡到似乎没有了。
海菱一时倒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是一个医生,不是那种冷血到无情的人,看到病人,便会下意识的怜悯。
王管家已经走了过去,贴着床上的人耳边轻声的唤:“王爷,王爷,北鲁的皇后来看你了,她来看你了。”
本来一直安静睡着的人,忽然便睁开了眼睛,眼里有了一些神彩,慢慢的移了一下,望向海菱,唇动了几下,最后挣扎着开口:“如若席凉没有死,别告诉她我的情况,如若真的死了,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
战王阮希胤话落,房内的下人都哭了起来,他们的王爷一向骄傲,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因为王妃自尽,所以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本来海菱没看到阮希胤的时候,还想着要好好奚落奚落这男人,现在看到他的光景,倒说不出口了,不过她也没有好心到告诉阮希胤,说席凉没死什么的,事情走到今天这步地田,也许无可挽回了。
“好,本宫会在席凉的坟前替你向她说声对不起的。”
海菱话落,阮希胤眼里的慢慢的失去了色彩,最后眼一黑,再次的昏了过去。
王管家直接大声的哭了起来,海菱望了望他,冷沉的开口:“御医说你们王爷怎么样了?”
“其实王爷就是心中郁结太深了,本来静养没事的,可是皇上登基前一夜,他忽然想到对付太子的办法,所以让御医给他服了一种药,那药是十分伤身体的,再加上他一心求死,所以才会如此重。”
“御医怎么说?”
“如若撑不过这七日,他必死无疑。”
海菱望了望床上的阮希胤,想起了席凉的为人,今日就算席凉站在这里,恐怕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阮希胤去死,爱恋一场,即便最后不在一起了,也不会做到那么狠绝。
想到这,海菱命令侍梅:“给站王爷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回天无术。”
现在侍梅的医术可比一般的宫中御医要强得多,她跟着她学了医术,又经常和神医沈若轩研讨,所以医术是十分高明的。
侍梅应了一声,便上前给阮希胤号脉,很快起身。/
“娘娘,确实是郁思太重了,弦脉虚浮无力。”
“没办法治了,”海菱望向侍梅,侍梅想了一下,然后点头:“奴婢开一贴药让他试试,说不定会保他一命。”
“好,”侍梅点头,战王府的王管家听到侍梅说可保他们家王爷一命,早激动的奔出去取来了笔墨纸张,侍梅自到一边去写药方,海菱仔细的看这战王阮希胤,说实在的,若是他好好待席凉,今时今日便不一样了,可是终究出了那样的事情,两个人是不可能回到从前的,既然如此,何必折磨自已呢,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侍梅走了过来,小声的说:“娘娘,走吧。”
“走吧,”海菱走了出去,门外侍竹和姬绍成等人正候着,随了海菱的身后一路出了战王府,上府外的马车,在南翎国的大臣护送下,一路离开了南翎国的京都洛城。
看到他们的马车渐行渐远,南翎国的两位官员,总算松了一口气,随之伸手抹了抹手上的汗,两个人的心中都有一种轻松,总算把这些疫神送走了,再不走,南翎国就不得安生了。
马车上,海菱把战王府里的情况说了一遍,末了还嗟叹了一会,。
“如若他早明白自已的心意,也不失为一个良婿,可是为什么人非要等失去了才醒过来呢?”
夜凌枫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海菱,温柔的开口:“不管别人了,朕会一直对菱儿好的。”
“嗯,”海菱笑着点头,伸手便接过了夜凌枫怀里的小猫儿逗了起来,小猫儿最近不排斥父皇了,海菱看着很高兴。
马车一路往北而行,离开了南翎国,前往北鲁。
三日后,这一晚众人宿在南翎国的一个小镇子上,这镇子并不大,但是今天晚上却很热闹,因为正逢上许愿节,整个镇子上的人都到镇西去放河灯许愿。
晚饭过后,海菱拽着夜凌枫出去逛街放河灯许愿。
儿子小猫儿却是睡了,所以海菱留下了侍梅和姬绍成等人照顾小猫儿。
小小的客栈很安静,没有多少人,一楼的大厅内,姬绍成领着几名手下在喝酒,一边喝一边聊事情,很是开心,对于楼上的人全然的放心。
侍梅正在房里守着小猫儿打磕睡,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点的动静。
忽然门响了一下,很快被人推开了,侍梅陡的一惊醒了,飞快的朝门外喝道:“什么人?”
那人推开了门,然后小心的走进来道谦:“客官,我是客栈的老板娘,请问你们需不需要添水什么的?”
侍梅站起身走到那人的面前,眯起眼睛,冰冷的望着那人,然后双臂抱胸,阴沉沉的命令:“抬起头来/”
那说话的人飞快的抬头,瞬间,脸色立刻变了,连同身子也抖簌了起来,随之忍不住想倒退,逃跑,可是脚下却像长了钉子似的,一步也动不了,唇嚅动了好几下,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好像有人掐住喉头似的。
侍梅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后露出了讥讽的笑:“这不是宫中的柔妃娘娘吗?娘娘别来无恙吧。”
她一说完,手一伸飞快的关上了房门,随之阴森森的笑着,盯着舒挽星。
今儿个晚上,皇上和皇后娘娘之所以去逛街放河灯,只不过为了引诱背后的阮静月上勾,没想到现在上钩的不是阮静月,而是舒挽星,难道这女人是阮静月的走狗,如此一想,侍梅也不和舒挽星客气,直接一抽腰间的宝剑,直指着舒挽星的脖子。
“没想到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你竟然死性不改,还来算计皇后娘娘,找死,今日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舒挽星一听早害怕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再没有当日在太后宫中的趾高气扬,事关于那北鲁国的前太后西秀的事,自然也传到了舒挽星的耳朵里,何况她当初一看到阿朗落网,便第一时间离开了北鲁,后来辗转来到了南翎国,嫁给了镇上一家客栈的小掌柜的,这些日子,她过得踏实有又安心,谁知道今儿个晚上鬼迷心窍了,竟然为了二百两的银子而答应了那个男人的要求,前来看看这房间里有多少人。
“侍梅姑娘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做,是有一个男人给我二百两的银票,让我前来打探打探,看看房里有几个人?”
侍梅的脸色先是冷寒,慢慢的散去了一些凌厉,宝剑在半空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俐落的收了起来,语气虽然依旧冷冰,不过却好多了。
“你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吗?”
舒挽星小心的点了点头,很是害怕,不知道侍梅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想?舒挽星一想到这便害怕的哀求起来:“侍梅姑娘,求求你放过我吧,以前我也不是故意针对皇后娘娘的,是太后娘娘,她派人来接我的,说让皇上纳我为妃,我先是不肯的,太后娘娘说这事包在她的身上,我只管当我的妃子便成,自从上次在宫中发生假皇上的事,我就偷偷的离开了皇宫,辗转到了这个小镇子,掩人耳目的过日子,侍梅姑娘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舒挽星磕起头来,侍梅冷哼:“起来吧,现在你帮我做件事,我就当不认识你,以前的事情一笔勾消。”
“好,好,你说你说。”
现在不管让她做什么事她都愿意,就是不想让她的男人知道她以前的事情,他对她挺好的。
“现在出去告诉那给你银子的男人,就说房间里只有我和小孩子一个。”
“这?”
舒挽星起身,有些迟疑,倒多了一抹担心:“那些人似乎有些不善?”
“你只管照我的话说,自得自已的银子,去吧。”
“是,”舒挽星看侍梅一脸的坚定,而且这侍梅姑娘很厉害,她是知道的,赶紧的拉门闪了出去,很快隐于黑暗,房间里归于寂静,侍梅冷着脸望着门,倒是不担心舒挽星泄露出什么,因为房间里确实只有她和小猫儿两个人。
这恐怕正是阮静月等人等的时机,这一路上他们跟了他们三天,现在终于等不及要下手了,因为再过去不远,便要到南翎国和大周朝的交界处,然后他们从大周朝绕半天的路,向西北拐过去,便进入了他们北鲁的地盘。
进入北鲁,阮静月再动手,恐怕更难了。
所以今天晚上是他们的好机会,他们是等不及了。
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细微的声响传来,虽然很轻很细,若没有警觉也许发现不了,可惜侍梅现在全身贯注的注意着暗中的动静,所以便知道来的人不少,而且其中有不少的高手,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从房顶滑过来的,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侍梅这间房子的窗外,有人跃到窗外,有人闪到门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门被踹开,窗户被打破,几道身影破门破窗而进,眨眼房间里站了好几个人,门外,也站了数名手下监视。、
走进房里的几人,为首的人正是阮静月,阮静月的脸上被小狮球球给抓伤了,现在容貌被毁,不但如此,半边脸还被白布包着,昔日的第一美人,此刻周身的狼狈,只不过是一个满脸嫉妒的丑妇罢了,她一只铁手指向侍梅,阴沉沉的开口。
“马上把小皇子交出来,可饶你一死,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侍梅不怒而笑,悠然的开口:“究竟是谁死无葬身之地就不知道了,阮静月你领着人跟了我们一路,你以为现在终于被你逮到机会了吗?”
侍梅一开口,阮静月心惊,她身边站着的一个太监,立刻尖细着嗓音开口:“不好,我们中计了,快走。”
他伸出手去拉阮静月,可惜阮静月根本不为所动,阴森森的开口:“你别理会这贱人,她分明是恐吓我们的,先前我派了人去盯着夜凌枫和和姬海菱等人,亲眼看到他们是去镇西河去放灯许愿了,你慌什么?”
她说完,便命令身后带来的手下:“把这个贱女人抓住,杀了,把那小杂种抓起来。”
阮静月的口气又狠又残忍,现在的她恨透了姬海菱,所以对她的儿子自然不会客气,就因为这个女人,害得她毁掉了一只手,现在又毁了容,所以现在她只想报仇,她不好过,那女人凭什么过得幸福,所以今天晚上她才会不顾所有人的阻止,赶过来抓这北鲁国的小皇子,听凤紫啸说过,这小皇子就是姬海菱的命根子。
好,既然他娘敢得罪她,她就拿他开刀。
阮静月命令一下,身后的手下便朝侍梅扑了过去,侍梅身形一退,退到身后的床边,一把抱起了小猫儿,小猫儿早被房内的动静惊醒了,睁大了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随之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其实他不是害怕,只是委屈,娘亲呢,娘亲在哪儿啊。
小猫儿的哭声一起,窗外便有冰冷嗜血的声音响起:“阮静月,你果然来了,竟然胆动朕的儿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一声落,夜凌枫和海菱两个便从窗外跃了进来,而同一时间门外也有人打了起来。
阮静月一愣之下,终于知道今晚自已是真的中了人家的圈套了,先前大家一致怀疑了这件事,可是她因为脸被毁,心中无生机,只想报仇,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看来今晚她是别想活了,但是不能害了别人,如此一想,便陡的一推身边的人:“你走。”
自已身形陡的欺过去,攻击上姬海菱,这一次,海菱没有出手,夜凌枫长臂一伸,便直接和她交上了手,这个男人,眼里心里都没有她,她一直爱慕着他,从来没想过有一日竟然和他交上手,还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阮静月的眼里是嫉妒和羡慕,还有更多的恨,她的假铁手是一件武器,五爪成钩,十分的锐利,直攻向夜凌枫,房内人多,打斗不方便,很快便有人跃了出去,夜凌枫和阮静月也从房内打斗到房外。
一放开手脚,阮静月哪里是夜凌枫的对手,他出手又快又狠,而且一点不留情面,每一掌之下,便击毁了很多东西,小小的客栈内,很多东西被掌力毁掉了,纷纷扬扬的碎屑落下来,客栈内住着的客人,很多尖叫起来,有的人躲在屋内,有的人逃掉了。
姬绍成和裴将军等人早就杀了上来,很快把阮静月带来的人杀得差不多了,偶尔逃了一两个,姬绍成等人也懒得追,而罪魁祸首阮静月被夜凌枫一掌击到,身子直接从半空往下坠落,唇角一口一口的吐出血,眼神涣散,直坠落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她挣扎着动了一下,歪过身子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从半空飘然而下的男人。
他狭飞的眉,深邃的眼,薄幸的唇,是那样的完美,在烟花三月的小城里,她转眸间呆住了,此生再也忘不了他,可是这却是一场劫啊,如果有来生,能不能不要让她这样痛,眼里终是又滑落了一滴眼泪,然后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姬绍成飞快的走过去,试探了一下阮静月的鼻息,沉稳的走到夜凌枫的面前禀报。
“回皇上,刺客已经死了。”
这种小镇子上,没人能认出这位死于非命的女人,仍是南翎国的静月公主,还是封国的簪花王后,那逃了的两三个手下最多赶回封国去禀报,那小国的皇帝难道还敢找到北鲁去算帐不成。
夜凌枫点了一下头,然后回首望向二楼的廊道里,一个女人抱着小小婴儿,满脸的笑意的望着他,心里弥漫起幸福,随之低头命令姬绍成:“把这里处理干净,然后让掌柜的去通知这里的官员,有刺客行刺,现在刺客被杀死了。”
“是。”
有刺客胆敢刺杀北鲁的皇帝,这南翎国的官府哪里敢多问啊,所以他们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夜凌枫领着人上二楼去,一楼大厅,先前躲起来的掌柜冒出来了,姬绍成一面命人处理楼里的尸体,一面命掌柜的赶紧的去报官,至于如何报官,他自给了掌柜的一套说词,以免这掌柜的笨嘴笨舌的说漏了嘴。
二楼的房间里,众人坐了下来,海菱抱着儿子坐在夜凌枫身边。
文彬和御吏大夫等人并没有坐下来,全都站在房间一角,房里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除掉了阮静月,大家便要安心得多,这女人太疯狂了,留着她只会陷自已于危险之中,现在她被杀了,他们便少了很多的麻烦。
“大家都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回京呢。”
“是,皇上。”
所有人退了下去,海菱把小猫儿放在床上玩,自已望着夜凌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你知道吗?先前我出去的时候,担心死了。”
“我知道,”她的手冰凉一片,他又如何会不知道呢,其实他也和她一般担心小猫儿的安全:“现在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嗯,”除掉了阮静月,至少接下来的日子,她们没什么担心的,虽然凤紫啸还在,但这个男人眼下回大周朝去了,他又是一国的皇帝,不会无时不刻的跟着她们,所以他们短时间内没什么好担心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夫妇二人正准备休息,便听到门外有人敲门声。
这么晚了是谁啊,夜凌枫挑眉,凌寒的开口:“什么事?”
“皇上,有人要见娘娘。”
这大半夜的谁要见菱儿啊,夜凌枫的眼里拢上了阴冷的寒气,冷硬的开口:“带进来。”
他倒要看看是何人要见菱儿/。
侍梅把门推了开来,然后领着一人走进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一直跟着她进来的舒挽星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民妇舒挽星给皇后娘娘磕头了。”
她一开口,夜凌枫的脸上冷霜淡去不少,挑高了眉,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夜凌枫没说话,眯眼望着侍梅,侍眼赶紧开口:“皇上,这舒挽星先前得了阮静月派人偷偷塞给她的二百两银子,让她过来打探消息,后来被奴婢发现了,所以逮了她一回,后来她按照奴婢的意思去做了,所以阮静月才乖乖的上当。”
虽然以前十分的憎恨舒挽星,但是现在看舒挽星也挺可怜的,她现在好不容易嫁了一个人,安顿了下来,如若再闹出什么事,便毁了她的一辈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所以侍梅才会帮助她说话。
舒挽星感激的望了侍梅一眼,侍梅却望了别处,她可不是为了她的感激才帮助她的,而是实际求事,若非她弃暗投明,她想帮她都不行。
夜凌枫听了侍梅的话,脸色又舒展了二分,缓缓开口:“起来吧。”
舒挽星虽然听了夜凌枫的话,还不敢十分的起来,偷偷的拿眼瞄着皇后娘娘,海菱是好气又好笑,要说从前她的胆子还有几分,现在怎么这么胆小了,忍不住开口:“皇上都让你起来了,你还迟疑什么。”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舒挽星起身站到一边,夜凌枫望着舒挽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虽说并没有多亲近舒挽星,但在他的童年里,这是唯一一个曾经说得上话的朋友,所以看到她,似乎看到了年幼时候的光景,倒不想为难舒挽星。
“你来找皇后娘娘有事吗?”
“民妇想向皇后娘娘道谦,从前太莽撞了,冲犯了皇后娘娘,现如今民妇嫁人了,以后不会再给娘娘添麻烦了,只求皇后娘娘网开一面。”
原来舒挽星害怕侍梅把自已的事情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若是命人把这件事告诉她相公,那她以后的日子还好过吗?所以她才会担心,半夜过来求海菱。
她说了一套话,海菱自然听得懂,笑着挥了挥手:“你安心吧,本宫又不是碎嘴的人,你能改过自新,本宫倒是替你高兴一场,还有今儿个的事做得有欠差,以后万不可做图财害命的事,这是为子孙后代积福,否则早晚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海菱赠她两句警言了,舒挽星立刻欢喜的连连点头。
“是,民妇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训,民妇牢记在心了。”
说完便告罪往外退,心底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夜凌枫吩咐侍梅:“梅儿,取五百两银票给掌柜的,算是今晚东西的赔偿。”
门外,舒挽星想说什么,侍梅摇了摇头,表示她什么都不需要说,既然皇上和皇后娘娘赏了,她就拿着,不过侍梅又小心的叮咛了舒挽星几句,才取了五百两的银票给她。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有十分的大亮,众人便起身了,除掉了阮静月,大家都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这女人留着就是危险,留着就给人添阻。
一众人吃了早膳,出了客栈,上马车一路往北鲁而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一点事也没有,一直到北鲁国的京城汴梁。
朝中的大臣前来城外迎接,然后一直护送皇上的马车回宫,一进宫,小猫儿便被人霸去了,太后老人家多少日子没看到小猫儿,一口一声宝贝乖孙,爱不释手,再加上六个多月的小猫儿,会看人脸色,还会搞乖,所以逗得太后是开心不已,满殿的笑声,早把别人忘了。
海菱看着这一老一少的玩成一团,不由得笑了起来。
满殿皆是喜气,夜凌枫和太后道了安,便去上书房处理事情了,海菱望着太后逗弄儿子,自已乐得清闲,这小子越大越压手了,一天抱下来,她是腰酸腿疼了,现在母后要帮助她,她是巴不得交给母后处理。
琉月宫的太监和宫女全都走了进来,一起给皇后娘娘请安,然后告安退出去,抚月留下来禀报事情。
“皇后娘娘,长乐公主来北鲁了,现在正住在姬府呢,先前曾托人带了口信进宫,说娘娘一回来,便请娘娘派人去接她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