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人安顿下来,番莲敛了一礼,随后退到外间,为来客切茶去了
而舒眉此时却念头飞转,沉吟片刻后,她压低声音,对季贯良问道:“大人刚才提及叶小公子,小妇人不甚明白,望大人不吝赐教”
听到对方的试探话语,季贯良嘴边撇出一抹笑意,随即抬起头来,打算将心里困惑问将出来
谁知,他刚一抬头,就瞥见了那张清丽如出水芙蓉的脸庞
这张脸——她是谁?
季贯良的心没来由地一慌,随后便垂下了眼睑,跟舒眉歉意道:“在下唐突了!姑奶奶请见谅”
舒眉微微一笑,又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季大人刚才那番话,让小妇人生起跟您好生谈谈的想法大人既然跟舅父大人相交多年,想来是谦谦君子,我也不再遮遮掩掩了,总得拿出几分诚意来吧?!”
遮遮掩掩?
是指不再遮面,还是指叶小公子的身世?
季贯良眉头微动,一脸困顿地再次望向舒眉的眼睛,拱手问道:“姑奶奶心怀宽广,是贯良拘谨了!”
舒眉微微一笑,说道:“无妨,咱们说正事吧!大人在何处见到叶小公子的?”
季贯良双手抱拳,恭敬地答道:“当年殿试过后宫中召集众位新科进士,赐宴御花园在下曾见过被先帝爷带在身边的众位皇子”
闻言,舒眉心里微惊,接着又问道:“小妇人进宫曾见过他两面,尚且不敢确认是他为何大人只见过他一面,就一眼认出他来了?”
这疑惑一经抛出,顿时引来季贯良满脸讶然:“姑奶奶竟然认不出他来了?怎么可能?”随后,他便像想起什么,喃喃道:“没道理啊四皇子的眉眼,长得跟先帝越发相似了怎会认不出?”
听得这话,舒眉心里咯噔一响,暗叫一声:“不好!”
若是真有那么相像那岂不是麻烦了?想到这里,她脸上一片惨白
季贯良似乎察到她面上的变化,只见他一拱手,宽慰舒眉道:“姑奶奶莫要慌张!季某之所以记得这帮清楚,皆因在下于翰林苑见习时专司整理过记载皇室成员的卷轴对先帝爷的龙颔虎额记忆犹新”
听到这里,舒眉才稍微松了口气
原来,并不是像得那般夸张
也对,一般当皇帝的接见官员时,没谁敢抬头仰视便是上朝的时候,或者于殿中摆宴天子也坐得高高的,以示“为我独尊”的龙威
只要不是元熙近臣来,应该是认不出忻儿的
当年她自己不也偷偷窥视过龙颜,先前不一样没认出小家伙来?
念及此处,舒眉脸上神色稍霁,随即脸上露出欣然地微笑
谁知,她脸颊上的梨涡一现让对面的青年心头一惊
原来是她!
季贯良心里随即被一股迷雾包裹
岭溪画中的女子,怎会是她呢?
之前听其他同窗提过,他的好友对长辈定的妻子似乎颇为不满而且,间或他还听人私下议论,说岭溪不仅不中意他那小妻子,甚至不让她出门甚至后来,同窗间流传个说法,说她样貌奇丑,所以才招致齐峻不满的
前次启程到南边上任前,他在齐峻书房中见到的那副画像,以为是齐峻的心仪之人因给不了心爱女子名正言顺的身份,所以才这般待他发妻的
念头一起,季贯良眼前顿时浮现当初好友拾起画轴时,那般慌张尴尬的神情
那小子,这等闺房之乐,还羞赧成那样……
想到这里,季贯良不禁摇了摇头,一副不甚理解的样子
舒眉见他卦摇头,心里不由一紧,忙问道:“季大人,是不是有哪里不妥?”
季贯良微微一惊,顿时醒悟过来,笑道:“非也!不过是想起齐峻身上一件好笑的事,所以,才忍不住……”说着,他摇了摇头,一副哑然失笑的表情
舒眉见状,脸上露出困顿之色
不过,此时不是闲聊的时候,还是尽快摸清对方的意图要紧
舒眉沉吟片刻,忙对季贯良试探道:“季大人提出见小妇人,不知有何深意?望大人不吝赐教!”
见她转入了正题,季贯良面上神色不由一敛,说道:“姑奶奶莫要慌张!季某之所以跑来确认,不过是想提醒你们,如今南北两边的局势,可千万要藏好四……叶公子毕竟,严薛几家如今在长江以南势力不弱”
听得此言,舒眉心里的石头落下旋即,她从座上起身,踱到季贯良跟前,朝他杆一礼,道:“多谢季大人提醒!”
季贯良见状,慌忙之中也起了身,虚扶了她一把,沉声说道:“姑奶奶何必如此多礼季某和齐峻素以兄弟相称,跟子安先生又是忘年之交,在季某跟前,姑奶奶就不必客气了!”
舒眉闻言,脸上露出欣悦的微笑
隔膜一消除,季贯良便跟她介绍起温岭一带的风土人情
舒眉发现他见识广博,脑毫过一个念头,随后便问道:“莫非季大人,也是竹述先生的高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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