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注意这公寓的环境,再一次环顾四周,才发现,这里的装潢看似简简单单,却在细节处格外考究。
比如墙面上挂着的一张后现代最著名画家费谢尔的油画《无题》,比如矮柜上摆放的那个吕德的祼女雕塑……
她之前也注意到了这些,但她完全没有将这些有艺术气息的东西跟市侩的易宗林联系在一起,还以为这间屋子的主人只是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人,现在再看这些东西,突然让她想起了易宗林在山顶的那栋别墅的装潢风格。
是的,那别墅的装潢也颇具艺术风格,仔细想来,似乎跟这里如出一辙…窠…
为确定自己的猜想,也会了证实袁琪所说的话,她打开电脑去网上查询了一番。
没有想到,她果真查到易宗林在两年前和三年前分别在艺术拍卖会上拍下了费谢尔和吕德的作品燔。
她怔在电脑前半晌,许久以后脑子才清醒过来,不明白易宗林让她搬进他私人寓所的原因。
……
之前为了帮池意而努力找他的时候,就知道他有经常来意林会所打高尔夫球的习惯,所以一早换了衣服,她来到了意林会所。
八点钟的时候他的宾利驶入了会所,见到她,他有些惊讶的扬了扬眉,“早。”
“早。”
他看到她若有所思的表情就忍不住笑,“有事特意来这里找我?”
她顺势接话,“你说呢?”
他但笑不语,精明的目光打量着她没有一丝笑意的脸庞。
她淡淡道,“怎么没有看到你带你的那位小女星来打球?”
他瞥了她一眼,“你倒是关心我。”
她没有再说话。
他突然伸手将她拥到了自己的身边,大手楼在她细细的腰上,“刚好你的球技不错,陪我打一局吧!”
她靠在他身上的时候,不经意地闻到了他身上隐约的一股淡淡的女性香水味,她顿时意识到他可能刚刚从那个小女星的家里出来,胸腔立即堆起一阵反胃,下意识的,她挣开他,道,“我没有兴致。”
他摊了摊落空了的手,笑得有些不悦,“一大早的,怎么就心情不好了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大的反应,其实他玩女人也不是新鲜的事,她不就是他正在玩的一个女人么。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说,“易宗林,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反应一个事……昨天你老婆的好闺蜜袁琪来找我,她说要我离你远一点,让我不要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我为承担这样无辜的罪名而心情很差。”抬起清澈的双眸看着他,“你我都知道,我是迫于无奈才跟你在一起的,从没有别的目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处理好你身边人的事,不要再牵扯到我,我只想过清清静静的日子。”
他微微眯眼成一条线,打量着毫无表情的她,神情意味深长。
她转身就要走。
他的手突然将她擒住,“你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我和我的太太。”
她被迫停下步子,却没有回过身,只淡淡道,“抱歉,我没有兴趣。”
“那就陪我吃个早餐。”
她忍不住道,“你可以让你的小女星陪你。”
他仔细瞧了她一眼,而后轻笑一声,“我现在知道在我面前向来温顺乖巧的你,这会儿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原来是吃醋了。”
她感到可笑,回过身看着他,“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吃醋了。”
他耸耸肩,“否则你怎么会两次都提到我的新女朋友,这又是什么意思?”
“只是随口的话。”
他笑了起来,神情讳莫如深。
她的脸微微泛白起来,再一次准备走,谁知,他长臂一伸再度将她揽在了自己的身边,下巴抵着她的额道,“既然来了,就陪我吃早餐再走吧!”
她无法再拒绝,因为他已经霸道地拥着她走向了会所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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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餐的时候两人都没什么说话,回去的车上,她扭头看着身边的他,打破沉默,“我不希望你身边的人再来找我的麻烦,你应该能做到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哦?”
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然后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
车厢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司机,这让她有些害羞,毕竟就算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他跟她当着外人这样亲密还是第一次。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傅思俞这才注意到,他们居然来到了海边。
易宗林牵着她的手下车。她疑惑问他,“来海边做什么?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你再这样不正经,我就不跟你说了……(5000+)
三个月后。
傅思俞和傅洛威一起在醇忆餐厅吃饭。
“洛威,项目进展得还好吗?”傅思俞切着牛排,问道。
傅洛威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嚼完后回答,“清理掉那里的金属垃圾后,辐射值明显降低了很多,但建造商业中心还是不适宜,经过这三个月的测量和考察,公司决定改建成机场。”
傅思俞好奇抬起眼睛,“机场?窠”
傅洛威点头,“我们考虑过很多改建的方案,觉得最适合的就是机场。机场的人-流量虽多,但人们来机场每年恐怕也就那么几次,而经过专家测试,即便是一个每天都要来机场出差的人,就算平均每天在机场呆上十个小时,他也不会受到那里辐射的影响,所以,建设成机场是最让人放心的项目。”
傅思俞欣喜道,“洛威你好棒,居然能想到改建成机场。机场虽然不及商业中心那样可以带来巨额盈利,可它的价值也是无法估量的,最重要的是,不会影响到人们的身体健康。燔”
傅洛威点了下头,“我也觉得改建成机场是最好的方案,可惜这个方案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姐夫想出来的。”
傅洛威口中的“姐夫”指的就是易宗林。两个月前他跟易宗林和傅思俞一起吃饭,当着易宗林的面就这样叫了,当时易宗林没说什么,还很欣然接受了这个称呼。
傅思俞却一直不习惯傅洛威这样称呼他。她微微皱眉,道,“不是让你不要这样称呼他的吗?”
傅洛威笑了笑,“姐夫都不介意,大姐你介意什么?”
傅思俞正色道,“你知道我跟他不是……”
“我知道你们不是正常的情侣关系,可我私下不这样称呼他该如何称呼他?”傅洛威邪邪睨着自己的姐姐,“难道要我在提到姐夫的时候都叫他‘易总’,在大庭广众之下也这样叫?这不是更惹人怀疑嘛!”
“可是……”
“好啦,大姐,只是一个称谓,也算是我这个小辈对易总的一种尊敬。”
傅思俞没法再反驳,因为傅洛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说到姐夫……”傅洛威一本正经放下刀叉,认真看着傅思俞,“大姐,我最近好像很少听到你提到姐夫,姐夫最近不常回家吗?”
洛威口中的家指的就是易宗林的公寓。
自从傅思俞搬进易宗林的公寓以后,易宗林便在那里常住了。
不过,这所谓的常住也并不是说易宗林每天晚上都会呆在她那里,而是指易宗林只要没有新欢的时候就会回家。
而最近,易宗林好像已经跟那个小女星乔惜儿分手,媒体爆料他又觅得了新欢,好像是一个女律师。
所以,他这三天都没有回傅思俞那里睡,她也已经三天都没有跟他联络过。
见傅思俞没有回答,傅洛威狐疑地问,“难道最近报道姐夫跟那个女律师是真的?”
傅思俞突然间没有了胃口,她将手里的餐具放了下来,用餐巾拭了拭嘴,这才道,“他的事,不需要你过问,你把心思放在你手头的项目上吧!”
“我可以不过问,可是大姐你不过问吗?”
“我有什么好问的。”
“你那么在乎姐夫,你难道不介意姐夫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傅思俞怔了一下。是啊,她差点忘记了,在洛威他们的心中,她那样的爱易宗林。
傅思俞很自然的转换成悲伤语调,道,“在乎又如何,我又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我哪有什么资格去管他。”
“可我觉得姐夫对你跟对一般的女人是不同的,只要你不开心,他肯定会留在家里哄你。”
傅思俞嘲弄道,“我若真像你说的天天黏着他,他恐怕会更快厌倦我。”
傅洛威有些急道,“可是你自己的幸福如果不积极去争取,就会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的。”
傅思俞苦笑了一下。其实她想说,从七年前跟他分手的那一刻起,她这辈子就不会有幸福了。
别说她在重遇到他以后从来就没有想过跟他再续前缘,就算她对他还有残留的感情,就算他对她的确有特别的意思,她也不会争取跟他走到最后的,因为她没有资格再跟他走到一起,何况,他现在也有了他爱的人。
他早就跟她说过,他可以在外面沾花惹草,但他的心灵永远都会对他的妻子忠诚,可见,他此生最在乎的人就是他的妻子。
跟他在一起,起初是被逼无奈,现在无怨无悔,却为了补偿他。
是的,她在偿还自己欠下的债。
从前一直以为她亏欠的只有他的那份情,纵使心底再愧疚再难受,在看见他事业有成、娇妻在旁后,她多少感到一些欣慰,可那次在海边得知他父母的死因,意识到自己是间接害死他父母的凶手,她心底的愧疚和自责便再也无法释怀。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开始无怨无悔呆在他的身边,竭尽所能
偿还对他的亏欠。
夜深人静,每当想到她间接害死了两条人命,她就对自己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遇上她,他不会受到那样严重的感情创伤,如果不是遇上他,他会成为一名很优秀的艺术家,因为他曾经说过他最讨厌的就是经商,而他如今却在商海里沉浮,如果不是她,他会有关心他的父母……
他的人生,是她一手破坏的,尽管他现在什么都拥有了,可她还像一个噩梦一样时常出现在他的梦境和幻觉里。
所以,她就算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他,也永远偿还不了她亏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