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占至维之间完了,彻底的完了。
……
心如死灰,却因为灰烬还有没有燃烧掉的光亮而希冀能够死灰复燃,当灰烬上的光亮一点一点地陨灭彻底后,最终只剩下了一堆死寂的的灰烬。
那天离开餐厅之后,她如行尸走肉,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市景繁华的街道上丰。
车子的鸣笛声,过往行人们的欢笑声,街道商家所放的音乐……
她充耳不闻,整个世界,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尽。
她从白日走到黄昏,直到路边的一辆计程车停在她的脚边,计程车上的雨刷在不停地动作,计程车司机探出头询问她去哪里,她看着计程车司机脸上沾染的少许雨水,这才知道,天已经下起了雨。
上了计程车后,她扶着额头,静静地看着车外的雨幕。
好心的计程车司机问她是否要去医院,因为她看起来状态不好,身体也淋了雨。
她跟司机摇了摇头,跟司机报了占宅的地址。
司机先是讶异,然后看她好几眼,仿佛不敢置信自己载了那个如神一般在商界里呼风唤雨的男人的妻子。
回到占宅,占氏夫妇看到了她的狼狈。
她只说不小心淋了雨,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占氏夫妇在她的身后表情颇为沉重。
她独自在床沿上坐了很久,后来占家的管家来叫她下楼用晚餐,并告诉她占至维已经回来了。
那一刻,她一直混沌不清脑子,突然间变得十分的清明……一切似乎恍然大悟。
依稀记得她擦干了当时在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平静地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
来到餐厅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还在等她。
占至维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着她的目光,看起来跟平日温和的他无异。
她跟占氏夫妇说了声抱歉,便在占至维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占家的晚餐时间通常是安静的,只有偶尔大家长占父开口,大家才会跟着说几句,但基本都是食不言语的。
那晚占父没有开口说话,整个晚餐时间便是静谧的。
用完晚餐,占父将占至维叫去了书房,她则被占母叫去了房间。
占母问她和占至维之间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她如实地回答占母,没有,她和占至维之间从来就没有闹过别扭。是的,闹别扭必然要有两个原本关系还算良好的两个人,可是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且没有任何的关系,何来的闹别扭一说?
占母当时听着十分的诧异,这个时候,管家在门外敲门,说占父要她去书房一趟。
书房里,占父慈爱地跟她说,若有什么委屈就告诉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会为她做主,说完这话,占父用力瞪了占至维一眼。
若是现在,看到占父当时那恨不得把儿子拆骨的样子,她必然会想笑,可是当时,她真的笑不出来。
不过她必须承认,占父的温暖,跟自己的父亲是一模一样的。
她随即回答占父,她和占至维并没有事。
占父十分质疑,继续和蔼询问她,又继续骂占至维不孝子。
她什么也没有说,占父也没有办法,最后,占父唯有当着她的面,警告占至维以后不准欺负她,否则占父就用拐杖教训他这个不孝顺儿子。
在回房间的走廊上,她走到前面,占至维在距离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距离,在安静的走廊上,他们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回到房间,她并没有关上门,兀自走到落地窗前。
占至维把房间门关上,看到她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把领带松开放下之后,他走到了她的身边,“你要先洗个澡吗?”
他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关心,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很显然,他知道她淋了雨。
她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转过身来,平静地问他,“早上的时候你跟我说你有办法让我父亲把那四亿拿回来,现在可以跟我说了?”
他可知道,从她这一刻缓声开口跟他说话开始,他此刻或者说未来所面对的,都将是一个不再爱他的人。
是的,不疏离,不冷漠,不遮掩,不改变现状,只是,不再爱他。
燃烧的灰烬终于连最后一点亮光都陨灭,从此,这一堆灰再也不可能燃烧得起来了。
他双手扶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俊逸的脸庞上是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我以为我们可以洗完澡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她已经看透了他,不挣扎,没有扭捏,微微仰首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逸五官,“如果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去告诉爸爸,说你在房间里打我。”
她承认,这招十分的卑鄙,但她不认为以这样的方式要挟他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也不是个正人君子。
他好整以
暇地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兴味,“爸爸很清楚,我不会动手打人,尤其是对女人。”
她笃定地望着他,双眸泛着自信的光,“可是爸爸他一定会信我,不信你。”
他的脸色并不难看,却稍稍收据了脸上冷峻的线条。
她淡定自若。
他笑了一下,随即把手从她的腰上松了开来。“你让你爸爸告诉那合伙人,你因为那四亿不得不和我再纠缠半年,我保证,你爸爸今天就可以收回这四亿。”
她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震惊的原因是她没有料到他竟然知道她和占父做了交易。
他带着笑走了开来。
她回过神后,追问,“为什么告诉那个人,那个人就会把四亿还给爸爸?那个人究竟是谁?”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回答你这个问题需要得到什么报酬……等你愿意付出报酬的时候,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
说完,他径直离开了房间。
她望着他消失的身影,懊恼立在原地。
隔天她就给父亲打了电话。
她没有按照占至维说的,将她和占父之间的交易告诉父亲。
她答应过占父要保守这个秘密,而且,在父亲现在身体不佳和被公司各事烦恼的时候,她不想父亲再替她担心。
她唯有逼问父亲那合伙人究竟是谁。
然而,父亲依然不愿意如实告诉她,只说她不需要操心那四亿,父亲最终一定会拿回来的,而且,他还会大赚一笔。
父亲有着几十年的经商能力,商业目光是独到和精准的,她原本不需要去担心父亲的投资眼光,可是占至维提醒过她之后,她的心底愈发的惴惴不安。
这个跟父亲合作的“明锐”的老板,他或许是个有能力有智商的大人物,但他未必敌得过占至维的心计。
父亲此刻大概连他是跟“明锐”的老板合作都不知道,他老人家哪里知道“明锐”要对付的是占至维,而占至维也准备将“明锐”置之死地。
无奈的是,无论她怎么说,父亲始终不愿意告诉她这个人是谁,而她又不能告诉父亲她因为欠了占家这四亿而必须留在占家……
未免父亲亏损,她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她去会会父亲的这个合伙人。
占至维说此人关心她和占至维的婚姻,这说明此人显然是跟她和占至维可能存在关联的人,若她去见了这个人,一切就明了了……
不过,父亲连此人的名字都不愿意跟她说,更何况是引荐她和此人见面,所以,她只要求父亲能让她和此人通个电话。
父亲在她的好多歹说之下,终于答应了。
她成功跟父亲的这个合伙人通上了电话,然而,此人跟她通话的手机卡是太空号,且在电话里的声音是通过手机软件转变过后的机器人声,所以她完全查不到此人的身份……
她本来以为通过这通电话可以找寻到这个人身份的蛛丝马迹的,但她显然是天真了。所以,谈话的结果可想而知,她没有办法从此人那里把父亲这四亿要回,不过此人保证会让她父亲最后获得丰厚的回报。
比起此人的话,她自然更相信占至维,毕竟,占至维时至今日在事业上还没有输过。
然而,她不能够违背对占父的承诺,按占至维说的去做,可不这样做,半年后父亲必然没有这四亿还给占家……
思来想去,她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在半年后,如果父亲真的亏损了这四亿,她就向易宗林借钱。
不管怎样,半年以后,她跟占至维一定要毫无瓜葛。
PS:今天还有一更。
唯爱清影26 不屑你的关心(第二更)
她打算平淡地过完这半年。
果然,当她不再黏着占至维,脑子里不再想着占至维,她的日子变得悠然而安逸。
占至维白天在公司,只有晚上回来,而晚上他在家中的时候,除非他开口跟她说话,她不会主动跟他有任何交流,当然,占至维跟她说话的时候也很少,一般都是在有东西找不到的时候,他才会开口问她。
所以,现在几乎每个晚上,尽管在同一间房里,他们都是各忙各的。
他有公事没完成的时候,就会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愁眉不展地思索,而她通常就靠坐在床头上,看着时尚杂志或是爱情丰。
她通常都是先睡着的那个,等她早上醒来的时候,占至维往往已经去了公司,这样,新的一天又开始。
这样的生活一转眼就过去了半个月,但再平淡的生活,也会有一些小Сhā曲尽。
比如,诗语的到来。
一直忘了介绍,诗语的家境优渥,家族尽管不及他们温家或是占家这样有钱,却也没有为钱愁过。
诗语一到法国,就跟她打了电话。
她当时正在睡觉,脑子还不清醒,迷迷糊糊就接听了电话,“亲爱的,我来法国咯,是不是很惊喜?”
她嘤咛了一声,慵懒地转过身,跟电话里的诗语“嗯”了一声。
“你这个大懒虫,是不是还在睡觉啊?”
诗语的喋喋不休,终于让她清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眸子,问,“哦,你来法国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的啦……”
她会信才怪。
果然,“哎呀,来看你是第一,不过我这次来呢,还有另一件事……你最近有看报纸吧?我曾经跟你提到过的那个十五世纪的法国皇家“蓝魅”皇冠将会在巴黎的苏伊士酒店拍卖,我准备去拍下这个皇冠……你可否陪我去啊?”诗语略带激动道。
诗语除了对男人的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世界各地的古典皇冠,但凡市面上有拍卖的国际上有名的皇冠,诗语几乎都会下手,当然,并非每次都能花合理的价钱拍下,可诗语从不错过……
“我又不拍东西,去哪里做什么。”诗语每次拍卖都希望拉着她,她都陪诗语去过好几个拍卖场地了。
“这次我一定要拿下那个皇冠啦……你知道,我已经惦记这个皇冠好久了,不管花多少钱,我都要得到它。”
“你有这份坚定的心在,还要我去做什么?”
“哎呀,我一个人总感觉没什么安全感嘛,气势也很弱……可是你在我身边就不一样啦,你现在可是家喻户晓的‘HSUO’集团总裁夫人,我要拿下这个皇冠,别人势必以为是你想要拿下,你想想看,那到时候,还有谁敢跟我抗衡,毕竟,谁的钱也多不过你老公嘛……”
在美国的时候,诗语就是这样,拉着她这个温氏企业大小姐,作势财大气粗。“姚诗语同学,我夫家可是奉行低调内敛的,我要跟你出席这样的宴会,明天报纸上就全都是关于我的报道了。”这虽然是事实,但也是她的借口,她最近实在不想出门,她现在十分讨厌人多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亲爱的你看在我们多年好友的份上,就帮帮我吧……你知道的,如果我不是‘HUSO’集团总裁的好友,我根本就唬不了其他人把这个皇冠让给我……求求你了,你知道我非常想要这个皇冠……”思俞穷追不舍。
“真的不行,诗语。”
她希望平平淡淡度过这半年,若是仰仗占家的背景替诗语圆了这心愿,她便欠了占家的人情。
之后,在她的好多歹说之下,诗语对跟她说了句“不理你了”便挂断了电话。
她跟诗语是多年的好友,自然清楚诗语不会跟她生气,于是松了口气,把头望向落地窗外的清晨。
离婚的事,她没有跟诗语提过,不是怕诗语保密的功夫,而是她希望能无声无息了结这件事,她现在很怕听到好友啰嗦的询问和同情的关心,等事情结束后,她也就能接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过得太安逸了,身体反而病倒了。
“我让医生过来看看你吧,你似乎已经不舒服了好几天,脸色也不是很好。”那晚占至维十二点多回来,看到她还没有睡,正拿起床头柜上的药和水服用,他关心地道。
想到他对任何人都会施展这样的关怀,她把手里的水杯在床头柜上重重对放下,对他的关心选择了漠视。
她承认,她这样有些无理取闹。
但她就是不要他的关心,既然不爱这个人,何必要施展这样的温柔,她反感。
第二天她很早就起来,本来是打算陪占氏夫妇用餐的,没想到在餐厅没有看到占氏夫妇,反而看到了占至维。
占至维最近都很少在家里用早餐,他看见她,眉心蹙了起来,“既然病了,何不在床上多躺躺……我已经叫医生过来了,大概过半个小时他就会过来。”
她依然没有理会他,这其实不是她教养里会发生的事,但她真的很讨厌他的关心,因为她不需要。
占至维也不计较,继续用着早餐。
她坐在了他的对面,因为没有胃口,就喝了点粥。
餐桌上摆放着一大束很新鲜的百合花,占母闲来之余爱Сhā花,所以家里各处都能够看到鲜花的影子,这让整个占宅都有一股很好闻的淡淡花香味。
占至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
虽然她不懂日语,但她可以听出占至维是在用日语跟对方交流。
她知道占至维对于法语、英语、中文都十分的流利,却没有想到他连日语也这样流利。
这一刻她又有所感悟,她以前对占至维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当然,这是因为占至维他从不试着给她了解。
把手机放下手,占至维对她说,“我要去日本出趟差……大概会在那边逗留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
她说过要过平淡的日子,所以,她不会跟他冷战。
之前之所以没有搭理他,是因为她不想接受他的关心。
她淡淡地跟他“嗯”了声,算是回应了他,没有跟他说再多的话。
占至维起身,接过了佣人递来的西装外套,随即走出了餐厅。
她一直低头用着早餐,可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她发誓她对他并非是眷恋,只是看到他离去,出于本能把头抬了起来。
偏偏没有想到,占至维因为忘记拿餐桌上的文件而折了回来,正好跟她抬起的目光相视。
她即刻就移开了跟他无意间对到的目光,但依然还是无法敛去脸上的尴尬。
占至维倒是十分自然,在拿文件的时候对她说,“如果身体不舒服就去医院看一下,有什么情况可以打电话给我。”
她低头专注地用着餐,假装没有听到他说的。
他然后走出了餐厅,这次身影彻底消失在别墅大门。
管家走了过来,恭敬对她说,“少夫人,老爷和夫人去拜访老朋友了,这几天都不在家。”
“啊?”她愣了一下。这么说,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管家笑着说,“本来还以为老爷和夫人给少夫人您和占先生制造了二人世界,偏偏不巧占先生又要去日本出差。”
半个小时后,医生果然来了。
她不想接受占至维的好意,但医生既然已经来了,她唯有让医生看看,当然,她本来也已经决定今天去医院。
医生听了一下她的心肺,有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睛,而后跟她说,“占总夫人您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大碍,人不舒服,恐怕是精神压力所致……不过,如果您实在觉得身体有哪里不适的话,着初步检查是检查不出来的,您可以随我去趟医院。”
她微微错愕,“精神压力?”貌似,她最近过得十分的安逸,脑子每天基本都是放空状态。
医生笑着跟她说,“占总夫人您最近恐怕有依靠一些安眠类的药物助眠吧?”
她如实跟医生点点头,“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失眠。”
医生意味深长地地道,“占总夫人,人的精神压力是无形的,有时候你认为你并没有在想什么,但其实你所想的事情它一直都存在在你的脑海深处。”
她突然沉默了下来,然后,她客气地让管家送走了医生。
她不得不承认这名医生十分的高明,因为,这名医生他似乎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连她自己都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占至维,但其实,她还在自欺欺人的阶段。
刚才占至维说要去日本几天,她禁不住抬起头去看他,这就暴露了她的内心。
这些日子,她努力想要做到把他放下,却没有想到,这无形中给她形成了一股压力。
这应该就是医生刚刚说的精神方面的压力。
原来放下一个人,是这样的难。
……
无聊在家看报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诗语所提到的那个拍卖会。
诗语在几年前就已经跟她提到这个“蓝魅”皇冠,每次提到这个皇冠的时候,诗语的眼中都会流露出渴求的灼灼目光……
想到诗语对这个皇冠的渴望,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给诗语打去了电话。
她还没说要陪诗语出席这个宴会,诗语已经在电话里谢天谢地,说她够朋友……
她打电话给诗语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在金钱上帮助她,如果诗语拍下那个皇冠资金不足的话,她可以拿她的私房钱出来帮诗语……
在她嫁给占至维的时候,父亲拿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给她,所以她在婚后都没有花过占至维的一分钱,当然,占至维也给过她一张卡,但她没有刷过他的卡。
她本来想跟诗语解释清楚,没想到诗语说她那
边临时有事,匆匆便挂了电话。
她再打过去诗语的电话便没人接听了……
最后想了想,她居然说服了自己就陪诗语去下那个拍卖会。
她在拍卖会上或许会惹人关注,但她在公众场合绝不会有不当的行为,所以即使参加这样的拍卖会也没事。
她以前也经常陪着诗语出现在拍卖行,占家人若真的觉得她是在高调仰仗占家的背景,那也只能说占家的人太小心眼。
当然,她突然转变主意,除了想通了这些,最主要的因为还是占家人都不在家,她一个人呆在占家实在无聊。
反正在这样专业的拍卖会上,她也不会见到太多的人,她顺便可以找好友叙叙旧。
想好之后,隔天晚上,她就以一袭黑色优雅的低调长裙挽着诗语出现在了这个隆重的拍卖会上。
但她没有想到,乔志森也出席了这个拍卖会。
Ps:冰冰晚上突然有些发烧,抱歉,今天少更新一千字,明天身体若恢复,必然一万字奉上。
唯爱清影27 诗语道: 该死的,你老公比电视上英俊多了
由于是纯粹的拍卖会,诗语有券,因此她和诗语被安排在十六号桌子,不起眼,但也不算在角落。
当然,“占夫人”这个名号原本是绝对不会安排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的,不过,她今日武装得好,大浓妆加黑框眼镜,几乎除了熟人,没有人可以认出她。
跟她邻桌的人,是她并不认识的人,他们不时交头接耳,目光时光假装不经意地掠过她,她可以断定,他们是在怀疑她的身份尽。
毕竟,她和占至维的那场婚礼,虽然不如Kingsly和思俞的那场世纪婚礼,却也轰动了一时,认不出她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正当她和诗语在疑惑拍卖会怎么迟迟不开始开拍时,现场的记者突然亮起了很多的闪光灯和镁光灯。
再然后,一身黑色西服的乔志森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她怔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乔志森会出现在这里。他的出现解释了拍卖会为什么迟迟没有开始的原因,最重要的人物一般都是最迟来的。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简单介绍了这次拍卖会的主办方,一位法国皇裔的后代,他此次拍卖了多个中古世界的皇裔珠宝,而诗语喜欢的“蓝魅”就是其中一样,虽不是最值钱的,却是最引人注目的,因为现场很多的女性同胞就是向着这顶皇冠去的。主持人介绍完主办方就开始介绍现场几名有身份有地位的绅士名流,当中就有乔志森,他坐在一号桌,绝对的重要本宾。
“那个是乔志森吗?”诗语惊呼后,又问,“他居然也出现在这里……真是好巧啊,清影。丰”
乔志森和她订过婚这件事是众所周知的,不过,她当时并没有跟诗语介绍过乔志森,可能是因为乔志森并非是她心里认定的那个人……后来有好几次都想把占至维介绍给诗语,但根本从没有机会。
“呵,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小。”她干干笑了笑,扶了扶黑框墨镜,很是尴尬。
诗语也没有时间多跟她八卦,因为主持人已经宣布拍卖会开始,诗语一心盯着这个皇冠去了。
她端着桌上的咖啡喝,极力避开乔志森的位置,因为乔志森坐在她的另一边,只要乔志森一转头,他就能够看到她。
第一样拍卖的东西就是中古世纪皇室的一串罗马绿宝石项链,报出的法币相当于人民币两千万,场上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最后被四千万拍下,她不由感叹,现在的有钱人真是奢侈,买样放在家里收藏的东西也愿意花这么多的钱。
诗语已经在抓口袋,紧张地对她说,“糟糕,清影,第一样藏品就已经排到三千万,那皇冠至少要大几千万……天,我只带了五千万,怕是连皇冠起跳价都不够吧?”很显然,诗语低估了人们对这顶皇冠的觊觎,现场已经有很多女性在虎视眈眈这皇冠。
她摸了摸诗语冰冷的手,安慰地道,“放心啦,我说了,我会帮你的……我带了卡,里面有五千万呢!”她出嫁的时候父亲一共给了她六千万,当时是说意思一下,做她的压箱钱,反正以后温氏企业都是属于她的,而她嫁到占家后,除了给自己和占至维购置些了衣物,基本没花什么钱,现在还有五千多万。
“我顶多只借你两千万,因为多了我就还不起了……我这都还是瞒着我父亲从我大哥那里借来的钱呢!”诗语小声嘀咕。
她其实也为诗语捏了把汗,若是按照现在这种拍卖模式,皇冠的起拍价若是五千万,至少交易后一亿才拿得下来。说实话,她并不吝惜把所有的钱借给诗语,但她现在马上就要跟占至维离婚了,她更不愿意花占至维的一分钱,那么她现在必须得留些钱在身上防身,所以她没有办法把所有的钱都借给诗语。
接下来又拍了两样珠宝,价格只逐渐往上的,第三件珠宝已经拍到七千万……
诗语整个人已经颓废下来,喃喃道,“怎么办?皇冠下一个拍卖,起拍价必定会是六千万以上,我怎么可能七千万把皇冠拿下来?”
她的手也跟着冰冷了起来,替诗语担心。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诗语对皇冠的执着,若是诗语没能拿下这顶皇冠,诗语此生怕都会郁郁寡欢吧!
“对了,乔志森也没有出手拍过什么东西呢,你说他看重的是不是后面这两样东西啊?”诗语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不过压轴的珠宝好像是一枚祖母绿的戒指,他大概是奔着这最后一样珠宝去的吧,因为我听说他妈妈挺喜欢祖母绿的!”她猜测道。
诗语邪邪一笑,“还记得当时的准婆婆呢?看来对乔志森也有很多事还记得咯?”
她没好气地横了诗语一眼。
诗语苦中作乐,接着调侃,“说实话,乔志森虽然没你先生长得英俊,当然,根据你的描述,占先生的英俊只是在镜头里,所以,你先生可能根本没有乔志森英俊,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你爱他爱得死心塌地的……我觉得乔先生十分的有气质,潇洒不羁中还透出一股尊贵,内敛成熟,一看就是很疼人的男士……我觉得你真的是漏掉了一个宝了,除
非是你看重了占先生的钱,可是乔先生的钱也够养你几辈子啊……”
“姚诗语小姐,我必须提醒你,你的皇冠主持人已经开始起价了,若你继续再讨论这有的没的,我估计你连叫价一次的机会都没有……”她郑重其事地提醒好友,毫不顾忌好友那颗受伤的心。
诗语尖叫一声,立即就引来周围许多人的侧目。
她本来就不想引人关注,这下好了,因为诗语的这声尖叫,许多的人都朝她们看了过来,害的她在窘迫之余不得不抬起手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实则是在遮掩着自己的脸庞。
诗语也觉得丢脸,但为了拿到她理想的皇冠,她也顾不得了,立即就举起了拍子,喊出,“五千两百万。”皇冠的起拍价是五千万,而每次喊价至少要往上加两百万。
由于诗语是第一个举牌的,立即又引来了一番关注,害得她只能一直扶着墨镜,幸好,很快又有人喊价,关注度又被夺走了。
诗语之后,根本就没有人是往上加两百万的,都是往上加五百万,所以,没几轮的喊价,皇冠已经被叫到七千万。
诗语的手心已经在冒汗,她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挺起胸膛喊出,“七千两百万。”
多借两百万给诗语是没多大问题的,可谁料到,一位法国的名媛直接就喊到了八千万。
她的心顿时跟着诗语的心落了地,碎得一塌糊涂。
诗语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实在无能为力,她必须留些钱在身边,没有办法帮着诗语接着往上喊,最后这顶皇冠被叫到了九千万。
她和诗语呆呆地看着台上的主持人喊了这个价两遍,在她们都以为这顶皇冠最后会落入那个法国名媛的时候,一道好听的男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一亿。”
从九千万直接飙到一亿,这令现场众人无不震撼,连主持人也愣了一下。
她这才回神过来,意识到喊价的人是乔志森。
她能够确定那位法国名媛是带着足够的资金前来的,但面对喊价的人是乔志森,那位法国名媛直接就咬住了唇,隐忍一般,没有再说话。
很显然,乔志森若是势在必得的东西,还没有几个人可以跟乔志森抗衡,这位法国名媛很有自知之明。
诗语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清影,清影,皇冠被乔志森拍下了耶……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以后有钱了,能不能通过你的关系,从乔志森那里再把这皇冠买回来?”
她没有听进诗语此刻说的话,她满脑子都在想,乔志森要拍下这个皇冠做什么。
拍卖会结束之后,她才知道乔志森拍下这皇冠的原因。
当时诗语都惊呆了。
“温小姐,乔先生希望您能够收下……他说,如果您不愿意接受的话,那就把这东西扔了吧!乔先生还说,今天能够见到你,他很开心。”开口跟她说话的人是乔志森的心腹手下肖恩,是一位纯正的美国人,中文却十分的流利,她和乔志森在一起的时候,肖恩也跟现在一样的客气,只是,肖恩没有再唤她“夫人”。
“我不会收下的,麻烦你交给乔志森吧!”她皱着眉,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晚上乔志森跟她没有就没有任何眼神交流,却不想他原来早就看到她。
肖恩摊了摊手,表示很是为难。
诗语一直盯着这个装皇冠的四方盒子,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在她再度开口的时候,诗语一手捧着这盒子,一手捏了捏她的手臂,小小声恳求道,“清影——”
肖恩见状,跟她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去。
她立即出声喊住肖恩,谁知肖恩还是那句话,“温小姐您可以自行处置。”
回家的路上,诗语紧紧地抱着手里的皇冠,赖在她的肩膀上,撒娇道,“好啦,好啦,你别多想啦……人家送给你,你就当是为了我接受的……等我筹到一亿,我就替你把这笔钱还给人家,到时候你不就不欠人家了嘛!”
她呼了口气,烦恼地撑着自己的额头,“如果当时不是你紧紧地抱着这皇冠,我肯定就当着肖恩的面撇下这皇冠……”
诗语顿时从她肩膀上震了起来,“亲爱的,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一亿耶……这可是价值一亿耶,你居然打算随随便便扔了?”
她淡淡地道,“无功不受禄。”
“人家也不是要你受禄啊,人家是以为你喜欢,所以讨好你嘛……”
“是啦!”她没好气地用食指轻轻戳了下好友的额头,“都怪你,今天要不是陪你来参加
这拍卖会,我也不会那么巧跟乔志森遇见……”
诗语撅起嘴,“你还说呢,要不是你今晚武装得这么严实,根本不让人认出你‘占总夫人’的身份,我还会竞争不过那位法国名媛吗?”说着,又嘀嘀咕咕起来,“人家不过是想借你‘占总夫人’的名义耍耍威风嘛,谁知道你这么小气……”
诗语有时候就像个淘气的孩子,让她没有办法招架。
她无奈地回答,“你知道的,我不想仰仗占家的权势背景。”
“可是占至维是你老公,这可是不争的事实啊……”
她真的没有办法跟诗语解释清楚,她的头开始有些疼,因为乔志森不愿收回去的这顶皇冠,可她又不忍心让诗语把皇冠拿回去,越想越是头疼。
诗语看她揉着太阳茓,讨饶地安慰她道,“好啦,亲爱的,你就当是为了我,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啦……你就当是已经把这皇冠扔掉了,当然被我拣着,到时候我再还钱给乔志森就是了……”
现在还能怎样,只能这样了!
快到占宅的时候,诗语问她,“真的吗?你老公和你公公婆婆今日都不在家?你知道的,如果他们在的话,我去你家打扰真的不是很方便,我又不懂什么礼仪,怕在你家闹笑话……”
她道,“我公公婆婆都很平易近人的,所以即使他们在,也不会不方便……而如果占至维在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你来我家。”
“为什么呀?”诗语睁着大眼问她。
她捏了捏诗语可爱的小鼻子道,“因为他长得很难看啊……要是你看到了他的真人,你以前对他的幻想就全幻灭了……我还希望你能保持着对我老公的幻想呢!”
诗语咕咚一声吞了下口水,“如果真是和电视上差别很大,那我还是不见好了……我可不想男神幻灭。”
她轻轻一笑,转目之间,忽然瞥到自己的车子在驶进占宅之前,一辆黑色的车子已经驶进占宅。
是她很眼熟的劳斯劳斯。
劳斯劳斯是占至维的座驾,只要不是亲自开车的时候,他都是坐此车出入。
可是不会吧?占至维他前天才去日本,说了要去一个星期的,他怎么可能现在就回来了呢?她肯定是看错了。
诗语倒是没有注意到什么车子,跟她说,“亲爱的,那我今晚要跟你一起睡,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你一起睡过了。”
她心不在焉,这时候,司机谢叔道,“少夫人,刚才是占先生的车子,占先生他应该是回来了。”
她错愕,所以,她刚才没有看错?
诗语也跟着愣了一下,“占先生?”扭头,圆圆的眼睛瞪着她,“你老公,他回来了?”
说话间,谢叔已经把车开进了占宅。
然后,她们看见夏禹替占至维打开车门,占至维从车上走了下来……
因为只看到占至维的背影,诗语只是屏着呼吸。
当占至维回过身来看着她的时候,她和诗语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是因为占至维的突然回来,诗语则是因为亲眼见到了占至维本人。
夏禹走过来,亲自过来为她打开车门,谢叔则去替诗语打开车门。
她在占至维深浅不明的目光中慢慢从车上走了下来,本该直接掠过这个人的,可碍于诗语在场,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就被诗语看出他们夫妻感情不合的端倪,于是迈着不是十分乐意的步子,很缓慢地走向了占至维。
诗语紧紧地盯着占至维看,在下车的时候,居然不小心碰了车门框一下,十分窘迫。
所幸的是,占家上下都修养极好,没有人露出一丝取笑的神色。
诗语尴尬不已,却还是硬着头皮,一步步地朝她和占至维走来。
在诗语向他们走来的时候,占至维很自然地把手搂在了她的腰上,她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
“占……占总,您……您好,我是……是……姚……姚诗语……清影的好……好友。”诗语主动跟占至维介绍自己,却陷入另一种尴尬,结巴。
占至维跟诗语微微一笑,“姚小姐你好。”
占至维的声音是清亮温润的哪一种,很是好听。
诗语愣愣地看着占至维,在占至维礼貌开口之后,她竟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把头低了下去,“冒昧打扰了……”
“是我邀请诗语来我们家住两天的,她刚好来法国有事。”自从那日在餐厅里把话说清楚后,她就没有再主动跟占至维说话,但今天她不得跟主动开口,毕竟,这里是占至维的地方,她擅自带客人来,这的确是不妥的。
占至维依然是温文尔雅的样子,点点头,“姚小姐那就在这里多几日吧,清影她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
“哦……好,好的。”一向伶牙俐齿的诗语,居然在碰到占至维之后,没一次能够好好说话。
“我们进去吧!”占至维对她说。
…
…
占至维由于刚下飞机,还有些公事要跟日本那边的人交代,跟诗语说了声抱歉后,便去了书房。
诗语一见占至维离开,便伸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诗语是真掐,掐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该死的女人,你居然敢说占……占总他长得难看……天杀的……他本人比电视上还要英俊多了……天呐……他真的好有风度,好帅啊……帅呆了……”
她差点还没有被好友掐死,好在好友最后松了手,好半天还在喘息着。
好友双手Сhā在腰上,忿忿地看着她。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很长时间才顺过气。
诗语咬着唇,轻声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你这妮子为什么一直都不愿意介绍你老公给我认识了……你是怕我觊觎你老公的美色吧?”
PS:可怜的冰冰明天还要吊第三天点滴,抱歉,身体不好。明天依然会晚上准时更新。
唯爱清影28 他说:他希望他们好聚好散
占至维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后从书房出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诗语如此端庄,双腿交叠,双手放在双膝之上,俨然大家闺秀。
占至维坐在她的身边,手很自然地搂着她的腰,“姚小姐之前倒是没有见过,一直都住在美国吗?”
诗语温柔地道,“是的,占总,我从出生就呆在美国,但我的血统是中国人。”
“姚小姐倒是跟清影的气质不相同。”说着,占至维转头看着她,目光里夹带着宠意,“你性子比姚小姐活泼些。丰”
自她跟占至维认识以来,像这样的宠溺目光,有过,但几乎都是在床上,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这让她感觉到,一丝阴谋在占至维的眼中已经形成。
诗语连连摇手,“我,我不是这样的……占总,其实我个性不是这样的我……我……”结巴,让诗语再一次陷入尴尬尽。
这个时候,占至维的手机响了起来,解救了诗语面对占至维的紧张。
占至维拿出手机,说了声“抱歉”,随即起身到厅里的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诗语直到占至维不在面前,这才大力地呼了口气,道,“姐姐我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她还在想着占至维刚才那一丝宠溺的目光。
诗语道,“亲爱的,我怕是没有办法跟你老公继续交谈下去了……不行,我先回房间了,我可不想今晚再丢脸了……”
她这才回过神,诗语已经跟身旁的管家道,“请问这里那间是客房,劳烦您带我上去吧……”
管家看了看她。
在诗语看来,管家是在询问她这个女主人。
诗语恳求地望着她,“好吧,亲爱的……你还嫌我丢脸丢得不够吗?”诗语眨巴着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沉默一秒,跟管家点了下头。
诗语几乎是以逃的速度跟着管家奔向了二楼。
占至维这通电话的时间颇长,足足让她等了约快半个小时。
她听到他说的是日文,肯定是跟日本那边的人还有公事没谈完,但她十分疑惑,既然在日本事情没谈完,他这么早回来做什么。
占至维结束电话后,双手Сhā在落地窗前沉思了几秒,转过身后才看见她。
占至维的眼睛向来敏锐,刚才没有在落地窗上注意到他,显然是因为他脑子里在想着事情。看他微微皱着的眉头,说明他想的事情应该是件烦恼的事。
“你没有必要为了维护我在我朋友面前的面子,而跟我故作恩爱。”面对着他,她单刀直入地问。
占至维的双手依然Сhā在裤袋里,眉心的褶皱渐渐松散,以闲适的目光看着他,“故作秀恩爱?有吗?”
她冷淡道,“何必装傻……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恩爱过?”
占至维把头微微撇向另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所谓的恩爱,是指我刚才搂了你的腰?”
“不是吗?”她咄咄逼人地看着他,“还有那虚伪的目光。”
占至维轻淡一笑,“首先,我平常对你做的事,可远远不止搂你的腰。”
意会他的话,她顿时双颊泛红。
他饶有兴致接着说,“其次,我并没有对你流露出任何虚伪的目光。”
“你……”她竟无言以对,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装腔作势的男人。
占至维走到了她的面前,双手从裤袋中抽出,很自然地扶在她细瘦的双肩上,温声道,“我以为,从你放弃我给你的那条路,下定决心做我的妻子的那一刻起,我对你就是如此,并无虚情假意。”
她冷漠地挣开了他的双手,狠狠地瞪着他,“我知道你对我没有虚情假意,一直以来,你都是以很真实的面貌对我……所以,过去是我会错了意,以为你对我的关心,是因为你对我存在好感,不过在你跟我说清楚之后,我已经明白了——你,占至维,的的确确是一个温和、绅士,有风度,有气度的男人,是我过去目光太狭隘了,误解了你……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温和、绅士,有风度,有气度呢?我勉强了你这段婚姻,你完完全全可以怪罪我,厌恶我,对付我,你何必要这样的宽宏大度呢?”
“因为我跟你说过,好聚好散。”
从占至维口中逸出的这四个字,让她的身子重重一震。
占至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在我占至维的世界里,还没有为难一个女人这一说,何况,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段婚姻的存在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错误……至于我对你的关心,你可以把它当做是朋友之间,因为,做不成夫妻,我们可以做朋友,我很清楚你是个内心十分
善良的女孩……当然,我也必须承认,刚才否认在诗语面前有演戏成分,这只是不希望你的朋友为你操心,而我知道,你心底也希望我这样做。”
她望着他,久久没有开口。
他接着说,“很抱歉,我以前以为你跟我在一起是愉快的,所以对你做出过出格的事……但我跟你保证,我以后绝不会对你再有此行为,过去,我只是以为我们之间是各取所需罢了。”
这一刻,她的眼睛发酸。
她终于明白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了……
是的,从她认识他到今天,他从来都没有便过,俊逸,温柔,绅士,有风度……
他曾经试图以偏激的方式让她知难而退,却没有想到她迎难而上……
而后他便回到了真实的自己,只是她一直雾里看花……始终没有看清楚。
因为他无意伤害她而说的一句话,敏感地难受半天,因为他一个关爱的眼神或佣人听见的对她的一句关心的话语,开心琢磨了半天……
可其实,他只是把她视作了朋友,至于之前两人在一起,她没有拒绝,他便以为是各取所需了。
由始至终,只她执念太深,才会这样一直看不穿。
“你今日为什么会提早从日本回来。”她轻轻咬着唇,淡淡地问她。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心,此刻正在滴血。
因为,她这几年一直希冀的,终于完全覆灭。
“我离开的时候你身体并没有好,我并不放心,所以提前回来了……当然,日本那边的事情我也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占至维如实对她道。
“对一个普通朋友,何需这样关心呢?”她没有带一丝温度地问他。
“在我们尚未离婚之前,你我依然是夫妻名义,不管是为了你的父母,还是为了……我都有义务照顾好你。”占至维这样回答她。
她双眼泛红,“还是为了思俞对吗?”
他顿了一下,没有否认,“我必须代她照顾好你。”
“代她?”她疑惑问他,“思俞交代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
“她希望我能够好好对待你,至于照顾,是我为思俞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明白地问。
“难道你不知道吗?”他挑了下眉,反问。
她更加疑惑,“什么不知道?”
他沉吟了一下,“你在多年前在美国做过换心手术……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做过换心手术,可这跟思俞有什么关系?请你把话说清楚。”
他简单明了地道,“你的心脏是属于思俞她妹妹思翎的……这件事难道没有人跟你提到过吗?”
她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幸好占至维及时伸手扶住了她,她这才不至于倾倒。
她怔怔愣在了原地。
过了许久,她看着面容依然温润如玉的他,“所以,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爹地妈咪,思俞,Kingsly,你……”
占至维点了下头。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晃过了所有人对她的好……
难怪Kingsly从第一眼看到她,就对她没有任何隔阂,那样冷漠戒备的一个人,却独独对她袒露心扉,一路照顾……
而占至维,对她的不计较,也全都是因为她的身体里有思俞妹妹的心脏。
在所有人看来,她就是思俞的妹妹……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每次见到思俞都感觉到那样的亲近,因为她的的确确就在延续着思俞妹妹的生命,或者说,思俞妹妹延续了她的生命。
Kingsly,占至维……他们都是因为思俞而对她好的。
尽管她在追求爱情这条路上被占至维伤得体无完肤,但她不的不承认,占至维他的确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
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无法站稳,若不是占至维搀扶,她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
她回到了房间,久久地呆坐在床沿上。
佣人已经过来禀告过她,占至维今晚会在别墅的另一间客房睡,明天过后,他会从这间房间正式搬去客房。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始终呆呆的。
依然不敢相信。
最后,她缓缓地把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接通,易宗林磁性低沉的嗓音在手机那头,“清影?”
她深深吸了口气,敛下了胸口的闷痛,轻轻笑一声,“呵,Kingsly,抱歉打扰你了……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她的手里有些嘶哑,“我曾
经做过换心手术……我的心脏,是属于思俞的妹妹思翎的?”
易宗林显然没有料到她突然会问他这个问题,他在手机那头沉默了一秒,“你知道了?”
“是的,在你们所有早就知道的时候,我终于最后一个知道了。”
易宗林是何其敏锐精明的人,他立即清楚她这番话里的伤心、失落及怒意。“清影,我希望你不要误会,这件事我和思俞在过去之所以没有跟你提到,是因为我们认为这件事你不需要知道……”
“为什么?”
“因为我和思俞对你的感情,并非因为你的身体里有着思翎的心脏,而是因为我们是真心把你当妹妹看待的……恰恰是因为你的身体里有着这颗特殊的心脏,这让我们更加顾忌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们并不希望你误会。”
手机慢慢地从指间滑落……
这是第一次,她挂了易宗林的电话。
在易宗林的世界里,她大概是第一个人。
她怔坐在床沿,脑海里掠过了小恩在花园里对她说的话……
难怪占至维对她平日都是平平淡淡的,但当她有事的时候,他会关心她,并且会及时的出现……
因为只因为占至维爱屋及乌,想要替思俞照顾好她。
难怪他说她内心是个良善的女孩……是啊,思俞的妹妹,怎么可能不像思俞那样是个善良的女孩呢?
不能亲身照顾自己所爱的人,只能照顾所爱的人所在乎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执念和挚爱啊!
唯爱清影29 占母给给他介绍‘新欢’?
“清影,我昨天是不是丢脸丢大了……”早上,诗语托着微微赧然的脸,窘迫地问她。
她靠在贵妃椅上,专注着看着手里的书。
诗语见她没有回答,把她手里的书抢了过去,埋怨道,“讨厌,人家在跟你说话呢,你尽在看你的书。
她终于抬起眼皮,看了好友一眼尽。
“说嘛,你老公昨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说我什么?”诗语瞪着大眼,恳求道。
占至维今日在诗语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去了公司。
这是佣人告诉她的。
所以诗语此刻十分的懊恼,因为她昨晚居然在自己的男神面前表现得那样丢脸丰。
“他没说什么,他昨天刚下飞机很累,一回房间就睡着了……不过,他说你挺可爱的。”
诗语顿时双眸瞪圆,“你说真的吗?占总说我可爱?”
她点点头。
诗语乐开了花,“那个……咦,清影,这两个气质很好的老人家是你的公公婆婆么?”诗语的注意力突然被视线里出现的人而转移。
她顺着诗语的目光朝落地窗外的别墅大门看去。
占氏夫妇从一辆十分昂贵的玛莎拉蒂车上走了下来,占母被一位外形十分靓丽的年轻女子搀扶着。
她在第二眼已经认出,这个外形靓丽的女孩是乔安林。
乔安林因为是艾弗森的妹妹而被法国全民说熟知,是法国有名的名媛,因为拥有完全到极致的美丽混血脸庞,被法国年轻男士奉为女神。
“这个人不是乔安林么?”诗语随即也认出,带着疑惑道。
她的目光专注在此刻正在跟乔安林说话的占母身上。
占母热络地跟乔安林在说着话,本就和蔼的脸庞,较平日更加的慈爱。
“你公公婆婆跟这位法国名媛这样亲近的啊?她跟你们家是什么关系啊?哦……我想起来了,你和占总还没有结婚之前,你老公和这个乔安林小姐好像还传过绯闻……你老公向来很少绯闻,所以那次绯闻出来,还蛮轰动的,当时大家都以为你老公在和这位乔小姐在交往呢,幸好后来乔小姐澄清了跟你老公的关系……”诗语八卦道。
她没有说话。
诗语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管家从客厅来到了这儿,恭敬地道,“少夫人,老爷和夫人已经回来了。”
她已经从贵妃椅上直起身,跟管家点了点头。
管家随即退离。
她跟着诗语一起来到了客厅的正厅,占氏夫妇已经在正厅里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爸,妈,你们回来啦!”她客气跟占氏夫妇打着招呼,随即在占氏夫妇的对面坐了下来。
占氏夫妇的目光却被她身边的诗语所吸引,占母和善地问,“这位是……”
诗语端正地自我介绍了起来,“伯父,伯母,我是清影的朋友,抱歉打扰府上。”
“是的,爸妈,清影是我在美国最好的朋友,这次她刚好来法国,我便邀请她来我们家玩几天。”
占父听闻慈爱地道,“姚小姐不嫌弃鄙府就好……若是住得习惯,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吧,清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我倒希望她能来着朋友好好陪她几天。”
“伯父,这里这么好,我怎么会嫌弃呢……我也好想留在这里多陪清影几天呢,可是,我今天必须回纽约了,因为我爹地刚刚打电话说有事让我今天就回去……”诗语遗憾地道。
占父回答,“倒是可惜了,难得有人可以陪陪清影……不过不要紧,姚小姐下次有空来法国,那就好好来这里住些日子吧!”
“好的,伯父。”
占父随即又看向她,疼爱道,“清影若是觉得一个人呆在法国无聊,有空也可以回美国散散心……”
她跟占父点了下头。
面对占父的和蔼,诗语羡慕地看着她。
“姚小姐看着挺面熟的,你好像是……”开口的是占母。
诗语接过了占母的话,“伯母,是的,我是姚润的女儿,姚浩风的妹妹,很多人都说我跟哥哥长得好像。”
“是的,是的……难怪我说看着像,浩风他跟至维是大学时的同学,一直玩得很好……”
“是吗?”诗语双眸瞪圆,巴巴地看着占母,“伯母你说说哥哥跟占总是好朋友?天,我哥哥他从来就没有跟我说过……”
占母笑着说,“你哥哥不善言辞,这些自是不会跟你说的。”
诗语点点头,“伯母你说得很对,我哥哥就是个冰块,他平常谁都不理呢!”
接下去占母和诗语就有关于姚浩风聊了起来。
她坐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偶尔也有Сhā-入到话题之中,但她显然能够感觉得到,占母今日的心情十分的好。
诗语在占宅用过午餐后就去了机场,她亲自到机场去送诗语,诗语临去前说她命真好,不
止有个被天下女人觊觎的老公,还有全天下最好的公公婆婆,她提醒诗语回去别忘记筹备钱的事,若是筹备不出那一亿,她终究是要把那皇冠拿回来还给乔志森的,然后,她便目送了诗语走进安检。
回占宅的路上,不知为何,她满脑子依然还是乔安林送占氏夫妇回来那一幕。
她十分疑惑,乔安林怎么会跟占氏夫妇认识?
最后,占母告诉了她答案。
她一回到占宅,管家就过来通知她,占母在二楼的房间里等她。
她还记得上一次占母跟她私下说话时谈论的是关于她流产“通知”父母这件事,所以她的时候内心莫名有些惴惴不安。
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有时候还是蛮灵验的。
不过,在听占母说的时候,她的内心是十分平静的。
“清影,妈知道刚刚你看见了……”占母拉着她的手,像以往的亲和疼惜。
她冲占母微微一笑,“所以,妈你认识乔安林?”
“是的,妈很早就认识安林了……爸妈的这位故友,正是安林的干爹,这次我们去拜访这位老朋友,刚好安林也在那里,下了飞机,我们本想让司机来接的,可安林她说顺路,便跟着她家的司机送我们回来了。”
原来如此。
听占母热络地喊乔安林为“安林”,看来占母是十分喜欢乔安林的。
“所以,有件事妈想要跟你说……”占母终于拐入了正题。
她恬淡地道,“妈您说吧……”
占母拉紧她的手,疼惜地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占母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在一番欲言又止后才缓缓开口,“那个……清影,其实妈早就知道你打算和至维在半年后离婚。”
她的脸上的微笑,此刻有些不自然起来。
占母依然紧紧握着她的手,十分歉意地道,“清影,妈不是故意要跟你说这件事的,你不要多想……”
“妈,没关系的,是的,我和至维的确已经商量过,半年后我们就离婚。”她脸上的微笑,在这一刻又恢复了自然。
“这件事不是你爸爸告诉我的,是那天在书房,你爸爸和你的谈话,我无意间听到了……”
她依然微笑着。
占母紧握着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说实话,清影,妈一直都希望你和至维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至维他这个人太固执了,太钻牛角尖,他……”
她轻轻出声,“妈,这些我都知道……感情的事的确是不能勉强的。”
占母疼惜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乖孩子,妈希望你不要怪责至维,感情的事,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她如实对占母道,“妈,我没有怪责过他……我是十分冷静跟至维讨论离婚这件事的。”
“妈接下来要说的,希望清影你不要生气。”
“我不会生气的,您说。”
占母又叹了一声,似乎有些心虚,低头看着她的手说,“妈知道你和至维做出离婚这样的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们年轻人的事妈劝说不了,不过说实话,妈也觉得你和至维是不合适的……”
她微微失神,没有回答占母。
占母忙问,“清影,你千万不要误会,妈这样说,不是因为你这孩子不好……”
她回过神,跟占母点了下头。
占母接着说,“恰恰是因为你这孩子太好,妈才觉得你和至维不合适……其实以清影你的条件,你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比至维好百倍千倍的男孩子……至维这孩子他太钻牛角尖,认定了一件事就要去做,认定了一个人就绝不改变,这点跟他的父亲是一模一样的,所以他配不上清影你这么好的女孩……如果你把心思全都放在至维身上,我真的担心至维他会毁了你一辈子,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年华,若是能够看开,未来一定能够找到一个比至维好的男孩。”
她认真跟占母点点头,“是的,妈,这个世界很大,我也不希望在一棵树上吊死。”
占母听她这样说不禁松了口气,“清影你要能这样想,妈就放心了……所以妈也就不避讳跟你说接下去的话了。”
她到这一刻其实已经能够猜到占母想要跟她说的是什么,果然……
“清影,你别怪妈这样着急,妈上次就跟你说,你爸爸他身体不好,他一直很希望能够抱上孙子……你和至维结婚以后,爸和妈都眼巴巴地看着你们,希望你们能够早点让我们两个老人家过上含
饴弄孙的日子,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你和至维两个人的感情到最终都没有建立起来,孩子也没有保住……这件事给我和你爸爸的打击其实很大,但是爸妈都清楚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要怪至维……妈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够理解,妈打算把安林介绍给至维,妈知道在你和至维尚未离婚前妈跟你说这样的话很是不妥,但是……”
因为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已经能够平静地接过占母的话,“妈,我能够理解您的想法,您很担心至维,所以你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取代思俞在至维心底的位置,让至维能够快乐起来。”
占母眼眶泛了红,“妈也年轻过,知道爱而不得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妈希望有个人能够让至维重新开始,妈曾经以为你可以做到的,但是……”
她说,“很抱歉,让您和爸爸失望了。”
占母连连摇头,“这不关你的事,清影……辜负了你,是我们至维没有福气,你以后肯定会遇到比至维更好的……”
“妈,我虽然不了解安林,但安林能够被妈妈你看中,必定也是个很温柔善良的女孩……如果您觉得适合至维的话,请不要介意我,您可以好好撮合他们一番,也许,我取代不了思俞在他心底的位置,但其他人可以……就算跟他没有结果,我也希望他可以过得快乐。”
她承认,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心底并不好受,但她说的,的确是肺腑之言。
在纽约独自思考着是否要跟他离婚的时候,她就已经意识到,她或许并不是他命定的那个人。
所以,在她深思熟虑后跟他提出离婚的那一刻起,她对他就已经死了心。
她如今有时候还会难受,只因为要放弃一个人并不是十分的容易,但她是个理性的人,她知道,既然自己无法得到,何苦要去阻碍别人。
跟占母谈完话,她便回到了房间。
她没有去想占母刚才跟她说的话,而是环顾了一眼房间四周。
佣人不知道何时进来把占至维的东西收拾走了。
放在茶几上的几本财经杂志,挂在落地镜旁的黑色睡袍,开放式衣柜里的白色衬衣和西服,放在角落了那个空气净化器(他有洁癖,房间里不能够有一点的尘埃味道,所以买了最高级的空气净化器在房间)……
不过只是少了这几样东西,房间里却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
她并没有难受,只是有些不习惯,她不能否认自己说,她一时间能够习惯。
毕竟,一个你一直以为会跟你纠缠一生的人,到如今慢慢退出你的生命,你有暂时的不习惯,那也是正常。
在决定跟她离婚之后,她的心头就不会再有疼痛了,因为,在纽约思考是否要跟他离婚的时候,她已经用尽了所有的疼。
夜晚,很是巧合,她洗完澡站在房间的阳台上时,刚好看到了占至维。
下午占至维没有回来吃饭,所以,今天算是她跟他见的第一面。
占至维一直手Сhā在裤袋里,在打电话。
他说话时十分自在闲适的样子,说明他昨天还在烦恼的公事上的问题已经解决。
她本来就没有打算在这个家里再跟他有交流,若能就此跟他再无瓜葛,等签了离婚协议书后就两不相干,她也不会有任何的悲伤,所以,她转身就准备回房间,想着早点睡觉。
但她没有想到,她刚转身,占至维的声音就从她的身后传来,“可以聊一下吗?”
她单薄瘦弱的脊背微微一僵,最后,慢慢回过了身。
占至维此刻已经是双手Сhā着裤袋,很是休闲自在,比平常温和的样子多了一丝洒脱和不羁。
“你想聊什么?”她问他。
她本来可以不跟他说话的,但她觉得这样刻意疏离,没有必要。
他们做不成夫妻,不一定要做仇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何必将关系搞得那样的僵,要僵,就等离婚之后……两个人再也不要有一丝瓜葛。
他幽深的黑眸微微眯了起来,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有人告诉我,你参加了一个乔志森也出席了的拍卖会,乔志森他送了一个价值一亿的中古世纪法国皇裔的皇冠给你。”
她微微怔了一下。
这件事他会知道并不稀奇,可是,他突然跟她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乔志森,他对你似乎有些目的存在。”他嘴角勾着淡淡的一抹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
有耐性跟她继续说下去,她直接问。
“我没有什么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他是你的上一任,旧情难忘也是正常,只是……”
“只是什么?”她斜起眼,以淡漠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确定要跟乔志森走得这样近?是因为你已经打算离婚,所以不介意现在就择选新欢?”
她淡淡地回应占至维,“我以为我的事,你是没有兴趣过问的。”
“我说了,我关心你。”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想到昨日跟他讨论到心脏的问题,她此刻的感觉就好像心头有一根筋被人扯痛,忍不住怒意迸发,“我不是你心爱女人的亲妹妹,所以如果你要爱屋及乌的话,我不需要……另外,我跟任何人走得近都跟你无关,我们很快就不会是夫妻了。”
占至维挑了下眉,讪讪然道,“看来你今天的心情并不好。”
她目光清冷,瞪着他,过了好几秒,她才意识到,她此刻是在向他发着无名火。
这的确有些无理取闹。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目光慢慢由清冷转为平淡,她平静对他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需要拐弯抹角。”
“我只是想提醒你,乔志森此人你最好离得远一点,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他不适合你这样心思单纯的人。”
“你放心,我是个丢下了过去就不会再拾起的人,一旦走远,我绝不会再回头……所以,今后我就算要找个依靠,也绝不会考虑乔志森。”
丢下这句话,她淡然地、从容地转身,径直离开了阳台。
唯爱清影30 我将会跟清影好好走下去
HUSO集团。
夏禹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老板,我相信您亲自去了日本一趟,乔志森一定会认为您是为了‘和天下’的项目去的,等他派人到日本核实,得知您‘贿赂’了川田,在一个月后的‘和天下’项目竞投会上,他必定会将这件事给抖出来……”
占至维靠在真皮办公椅上,幽深的黑眸略微的深沉,“馨幽那边的情况如何?”
夏禹回答,“余小姐说乔志森还是老样子,除了在家里,就是在公司,过着很平淡的两点一线的日子。”
占至维点了点头,“让馨幽继续盯着。丰”
“是。”夏禹又道,“老板,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乔志森是为了老板娘才跟老板您暗中对峙的吧?你看他出手多阔绰,为了讨好老板娘,一亿就这么送了……”
占至维俊逸的脸庞上呈现一丝冷峻的线条,“让财务转账一亿到乔氏集团。尽”
夏禹起初以为自己听错,在脑海里过虑了一遍占至维说的话后,夏禹欣喜地道,“那么,这个皇冠,就算是老板送给老板娘的了?”
占至维淡淡地道,“她也不知道动动脑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乔志森若是对她念念不忘,当初又怎么会放她离开?”
夏禹自然知道占至维口中的“她”所指的是温清影,他道,“老板娘就是个心思单纯的人,她很容易相信人,她哪里会想得到乔志森是个城府极深的人……”
占至维平缓地吐出,“她不是想不到,而是她即使想得到,她也应付不了乔志森。乔志森若想要把一个人玩转在鼓掌间,那是轻而易举。”
夏禹嘿嘿地笑,“那倒是,乔志森敢与老板您为敌,就说明乔志森此人很不简单……所幸的是,老板娘对乔志森并没意思,老板您也在老板娘身边,乔志森不管是打着什么主意,他都不可能得逞的。”
占至维撇了撇嘴角,“怕只怕这个女人,不把我的提醒放在心底。”
夏禹在这一刻抬起一直恭敬低着的头,偷偷瞄了占至维一眼。
占至维捕捉到,黑眸扫过去,“想说什么?”
夏禹唯唯诺诺地笑了一下,挠挠头,小声开口,“那个……老板,属下其实只是在好奇,你对老板娘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占至维的眸色如冷箭射向夏禹。
夏禹顿时打了个寒颤,忙把头低得很下,嗫嚅道,“对不起,老板,属下不该过问您的私事。”
占至维冷冷看着夏禹,好几秒后,他才清冷开口,“我跟你说过,我跟她并不适合。”
天呐,他以为他这一秒一定会被解雇,夏禹在心底默默松了口气。“为什么呢?没有尝试又怎么会知道合不合适呢?反正占老是不允许老板您这辈子孤身的,所以……如果一定要拥有一个伴侣,老板您为什么不考虑老板娘呢?至少老板娘在人品上是无可挑剔的。”夏禹一口气把心底所有的疑惑吐露,感觉自己简直在冒着生命危险。
“她的确是个好女孩,她应该去找寻匹配她且懂得保护和珍惜她的人。”占至维目光放远,淡淡地说道。
夏禹瞪大眼眸,“所以老板您不愿意跟老板娘尝试一下,其实是希望老板娘好?”
占至维沉默了片刻,“她并不值得为我付出。”
“这只是老板您的想法,老板娘她的想法不是这样啊……我相信,如果老板您愿意尝试一下,老板娘是不会介意为您付出了多少。”
占至维没有理会地拿起了桌面上的一份文件,轻淡地道,“我不以为她能够改变得了我,除非,我对思俞并非是真的深爱。”
“呃……”夏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这个时候,占至维办公桌面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占至维按下电话上的免提。
电话里即刻传来总裁助理安妮的声音,“总裁,刚刚收到一份来自恒集团总裁申靖秘书发来的传真,他说易总裁希望总裁您好好看看这份传真……我是否现在把这份传真送到您办公室呢?”
闻此,占至维微微蹙了下眉,“送过来吧!”
不一会儿,安妮就把传真送了过来,夏禹接过,恭敬地递给占至维。
占至维无温的眸光扫过这张传真,须臾,眉心蹙得更紧。
夏禹看到占至维脸色的表情,好奇地道,“老板,易总发给您的是什么啊?”
占至维脸庞呈现严肃,将办公桌面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见占至维的脸色有几分的异常,夏禹未敢在过问,静静地退到了一旁。
占至维面容冷峻,黑眸依旧盯着手里的传真,另一只手在打个电话。
没过多久,电话就通了。
占至维幽冷地开口,“告诉我,这是你为了帮助清影而伪造的?”
手机那头的易宗林一声自负的轻笑,“占总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想要帮清影,但传真给你的这份资料是否是伪造的
,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占至维在这一刻没有说话,他阴冷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手里的资料,A4纸在他的手里似乎要被他捏破。
易宗林又道,“我认为你和清影就像我和思俞,注定无法分开。”说完,易宗林不忘一笑。
占至维径直合上了手机。
夏禹注意到占至维的面色森冷,十分好奇这传真内容是什么,但他不敢问。
占至维一直看着手里的这张传真,就连安妮到时间打电话来通知占至维去开会,占至维也没有放下手里的这章传真,竟还命令安妮取消今日的会议。
夏禹完全猜测不到占至维手里的这份传真里有什么,但他直觉这必然与温清影有关。
然后,占至维转动着办公椅,面向了办公室那偌大的落地窗,久久沉浸在兀自的思绪当中。
温清影没有想到占父会知道占母找她谈过。
此刻,在一楼的占父书房里,占氏夫妇正在起着很大的争执。
她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占父的责骂,“你活了大半辈子,怎么就这样的糊涂?宁拆一桩庙,不拆一桩婚,何况,这还是你亲生儿子的婚姻。”
占母嘤嘤抽泣着,带着哭腔道,“你以为我是一个恶婆婆吗?我对清影怎样你是知道的,我并非对她不满意……只是,她没有办法取代思俞在至维心底的位置,她和至维甚至已经达成离婚,我想要寻找一个适合至维并且可以帮助至维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的女人,这难道不对吗?”
“你,你……”占父似乎被气得够呛,“你这女人,真是自私到极点……你知道要为你儿子着想,你怎么不想想清影?她在温家是人人宠着的大小姐,在我们家除了受至维给她的委屈外,还要精心侍奉你我,每每有伤心难过的事就往自己的心底咽,你怎么没有想过亲家要是知道她女儿在我们家过得这样不快乐,作为父母的他们又会怎么想?”
占母在这一刻愤愤反驳,“占南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还好像我们占家的人欺负了清影……占南天我请问你,我们占家谁给了清影罪受?她在至维那里所受的委屈,她不能怨我们,更不能怨我们,她要怨就怨她自己……是她处心积虑要嫁给至维,明知道至维不爱她,还依然逼着至维跟她结婚,所以,她现在所遭遇的一切能够怪谁?”
“你……”
在门外听到这段对话的她,终于在占父准备一巴掌甩向占母的时候,推门了书房厚重的门。
占父的手已经扬在空中,在看到她的到来后,占父停止了动作,开口说话的时候,占父带着几分的尴尬,“清影……”
占母低着头在嘤嘤啜泣着。
她走到了占母的身旁,轻轻搀扶住占母,“妈,您别哭了……”
占母因抽泣而全身微微颤抖,哽咽地道,“妈知道妈跟你说那样的话很不妥,但并非妈自私,妈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真正拥有快乐……”
她点点头,轻轻抱住占母,“妈我理解,我真的不在意……如果我和至维离婚是注定的话,那我跟您一样,希望有个人能够带他从过去走出来。”
“清影,你妈胡闹,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占父指责她的语气,更像是心疼。
她微笑地抬起头,对占父道,“爸,我认为妈并没有错,她是一个母亲,自然愿意为自己的孩子多考虑一些……我看过乔安林,虽然我不知道她的性格怎样,但从那天她贴心地搀扶你们下车,可以看出来她应该是个知书达理的善良女孩……我觉得妈的想法是对的,既然我做不到,那就换个人,既然迟早我和至维的婚姻都要结束,那何必耽误至维和那个人的时间。”
“清影!!”占父有些不悦,但面对她,占父没有办法生起气来,他道,“我以为我跟你说过,我们占家世代还没有那个子嗣有离婚史,这在我们占家是不允许出现的……所以,没有我的允许,至维他没有擅自做主跟你离婚的权利。”
“爸爸,我知道您和妈妈都对我很好,你们的的确确希望我能够留在这个家中,但是……”她苦苦一笑,“感情的事是没有办法勉强的……婚姻的维持不单单只依靠一方,勉强维持的婚姻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若是强制两个人在一起,最终谁都不会幸福。”
她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占父借给她父亲钱要她把离婚的时间拖到半年以后,这原来是缓兵之计。
占父根本就没有打算让她和占至维离婚。
“我不管至维他是什么心思……他既然娶了你,
他就要为你负责,这是我们占家人的规矩,他不可能再去娶别人了!!”占父重重敲了一下拐杖,威严地道。
占母禁不住职责,“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勉强的婚姻怎么可能会有幸福呢?你就算不考虑至维,你也要考虑清影啊?难道要清影把一辈子的十几年都毁在至维这里?”
“你不必说了……你这女人我还不清楚,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则自私透顶……”占父气得整张脸都在抽搐。
占母鲜少受委屈,这一刻被占父这样指责,又在温清影的面前没有了面子,顿时骂出,“占南天,你这个混蛋,你……”
她挽着浑身颤抖的占母,红着眼眶恳求道,“妈,爸,你们别在为我和至维的事争执了。”
然而,二老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争执。
“我希望你以后别再跟思俞说类似昨日你跟思俞说的话,否则我会……”
“会怎样?”占母已气急败坏,“占南天,你会怎样?你会教训我吗?”
她的头十分的疼痛,只要听人吵架,她总会怎样。
“爸,妈,你们都冷静下来,听我说一句……”她努力Сhā进二老的对话里,可是根本就没有办法***。
“你以为我不敢吗?”占父气得整张脸铁青。
占母欲冲上去,但被她给紧紧地抱住了。
她很感激占父这样为她着想,但她并怪责占母,因为她能够理解占母的作为……但是此刻,她真的想不到办法来让二老安静下来。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管家传来了一道声音,“占先生。”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朝门口望去。
没有人料到,占至维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一瞬之间,书房恢复到七八分的静,当然,占母的抽泣声仍旧隐隐存在。
面对这样一幕,占至维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当然,他也不需要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占父和占母的争执,在占至维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大概就已经听得十分的清楚。
她此刻头真的很疼,所以她很希望并真的觉得占至维会在这个时候遣她回房间,然后她就可以回房间,躲离眼前这纷扰,他再跟占氏夫妇慢慢谈,化解这家庭纷争的。
可没想到,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他鲜少在人前这样专注地看着她,所以,所有的人都因为他此刻的目光而有所疑惑。
下一秒,他一贯严谨的嗓音沉声开口道,“你们无需争执了……我和温清影不会离婚,这桩婚姻,将会持续下去,至死方休。”
在场所有的人听到他说这番话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唯有她,是惊愕。
占父在此刻没有说话,严肃的慈爱脸庞稍稍缓解。
占母眼睛瞠得很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占至维。
占至维的目光这才从她的身上移开,对父母道,“我不希望你们两个再为了我和温清影的事而争执,我现在只给你们一个答案,我和温清影不会离婚,所以,不管你们是接受也好,不接受也也好,我将会跟清影好好走下去。”
她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久久的,没有说话。
“清影,你跟我来楼上一下。”丢下这句话,占至维径直转身离开了书房。
所有的人都还处在愕然的状态,只有占父,年迈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欣慰。
……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上楼的。
当她来到占至维已经搬离的自己的房间,占至维高大挺拔的身影正屹立在房间的落地窗前。
她的脸色是苍白的,唇瓣也是苍白的,心跳比平常跳得略快,攥紧的手心在冒着汗。
占至维似乎从思绪中回过神,望着落地窗里她的影子,平静地道,“关于半年后离婚这件事,我们取消吧!”
她身体微微一怔。
通过落地窗,她可以看到他的眼神在此刻是深晦幽沉的。
他继续说,“你不需要问我原因……我只告诉你,如果你愿意持续这段婚姻的话,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履行我丈夫的职责,照顾你,保护你,给予你依靠,护你这一生的周全。”
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摇摇头,呐呐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占至维回过身,幽深的黑眸深深注视着她,“你听懂了,只是这样的事实让你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但你没有听错,我的确是这样对你说的…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在未来的日子里更你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依然是摇头。她真的无法置信。
“当然,如果你对我这人已经失去信任,并不想跟我继续这段婚姻……那请你在三天内就做好决定,如果你依然是决定离婚的话,那我就亲自随你到纽约,将你我离婚的事告知你的父母。”
她用力摇着头,怔怔地望着他。
他们相隔很远,这让本就看不穿他心思的她,更加没有看明白他脸上此刻平静的表情代表着什么。
占至维慢慢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身形高挑,犹如一只优雅的捷豹,伫立在她的面前,难掩本身凛然尊贵的气质。
一只手扶在她细瘦的肩膀上,他薄唇缓缓地道,“我想通了……人为什么要一辈子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而放弃眼前深爱自己的人?没有尝试过,又怎么能够说彼此不合适,而且,在相处的这半年时间里,你我之间并无太大的摩擦,甚至,我已经慢慢习惯有你在身边,慢慢不适应没有你在我身边的日子……”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用力摇了下头,却发现占至维依然俊逸挺拔地站在她的面前。
她怔然地望着他,不知何时已经轻轻咬住了唇瓣。
他倏地将她拥进怀里,轻声地道,“清影,过去是我没有珍惜你……从今天开始,我希望我们能够重新开始,不只是重新了解彼此,也真正把对方视作自己的另一半。”
唯爱清影31 他成为她此生的依靠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有一刹那,她感觉自己置身虚境之中,直到身体感觉到他的体温,他在她耳边呼着的热气。
她几乎是以决绝果断的大力将他推开。
他显然没有准备,但因为身体素质实在很好,仅仅只是后退了一步。
她冰冷的眼眸望着他,“直接告诉我,你有什么目的。丰”
他的面庞平静,曜黑的眼眸却隐藏着一股很深的情绪,良久之后,他轻轻开启薄唇,“没有任何目的,不过是希望接下去的日子,你我能够好好过。”
她笑了尽。
笑得讽刺而悲伤。
“首先,占至维,我非常了解你,你善于演戏,善于抓住人心,善于将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所以,你此刻的突然转变,在我看来,应该是别有用心,当然,我必须承认你的演技很好,刚刚居然演绎得有些情真意切。其次,我温清影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玩偶,所以,不管你想玩什么游戏,抱歉,我怕恕不奉陪。”
丢下这句话,连看他一眼都没有,她转身就准备离去。
“我以占家百年的兴衰起誓,如果我此刻所说的话有一句掺假,占家百年的基业将毁在我占至维的手里。”
占至维并没有挡住她的去路,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开口道。
她并不理会,继续朝房间门口走去。
“这个世界有两类人,一类是懦弱的人,另一类则是勇敢的人,我一直以为你是后者,但现在看来,你显然是前者。”
她的脊背一僵,身子驻足在了原地,须臾,冷着脸,转过身,毫无温度的眼眸瞪视着他,“你没有资格来评价我……而如果我是懦弱的话,占至维你就是神经衰弱。”
占至维双手Сhā进裤袋里。
这是他一贯的姿势,在他对某件事胸有成足的时候。
“明天我会让律师过来,在你我签署的那份婚前协议上,把期限从三年改为无期。”
她的心一震,眼眸微微眯紧
他暗黑得让人无法臆测的眸子紧紧地注视着她,“从此刻开始,傅思俞不会再存在于我的脑海里,从今往后,我的世界,只会有你温清影一个女人。”
如果说占至维此刻是用百转千回的温柔话语向她表白,无论她的演技有多么的精湛,她都不可能去相信。
但占至维不但用他家百年的基业起誓,还打算让律师来改婚前协议的期限。
占至维若是别有用心,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的了吧?
在她思虑这些的时候,占至维已经走到她的面前。
她冰冷的目光与他对峙。
他的眼底除了温柔,别无其他。
“我说的你可以不信,但我会这样做,并且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向你证明,我占至维从今往后将一心一意对温清影。”
她曾经在无数个梦境里幻想过他对她说这样的话……
有在马尔代夫那浪漫的海滩上,当夕阳西下,他们拥吻过后,他跟她表白……
有在纽约的自由女神像下,他们一起仰望着自由女神像,他揽着她,跟自由女神承诺他将会照顾她一生一世……
有在埃菲尔铁塔下,他的额轻轻抵着她的,他轻声对她诉说着这浪漫的情话……
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她觉得他们之间已经彻底玩完的时刻。
她的心无法不震撼,尽管,他这番话并未攻入她的心灵,因为很清楚,他就算是别无目的,他也有诱发他做这件事的理由。
这个理由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但,能够在一夕之间将一个人的思想改变,这个理由必定牵扯到了他最在乎的人或事。
“占至维,你觉得我温清影是一个随随便便就可以任你摆布的人吗?”她以恶毒地目光看着他,对他俨然厌恶透顶。
他看穿人心的本事,是天生的。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姑娘,所以,你更应该清楚,以我的人格和品德,我不会去做摆布他人的事……我占至维虽然算不得光明磊落,至少从没有勉强或利用过任何人。”
所以说他有看穿人心的本事,果然,他成功地拨动了她心头的一根弦。
他的确不是这样的人。
至少,从他认识她到今天,他一直都是正人君子。
至于他和她之间……
她也无权去怪罪他,他从一开始就说过,她可以拒绝到易宗林身边去帮助他,但她若是想要通过帮助他而得到任何的报酬,他不会给予……若是觉得勉强,她也可以放弃去做,他需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她最后点了头,在他的再三提醒之下。
所以,他并不是个卑鄙的人,他只是个自负的人,偏偏他有那样的资本自负,因为他……能够吸引到像她这样甘之如饴为他付出的人。
“告诉我理由。”
她直接对他说道。
“没有理由。”
他们之间的沟通十分的容易,她却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你做出这样的决定,至少有促使它发生的理由。”她坚持问说。
“我只能说的确有促使它发生的理由,但我无法跟你说。”
她蹙起了秀眉,“为什么?”
“我以为你不需要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因为它将不是你我今后生活的重点,重点在于,未来的日子我会抛弃过往,履行我丈夫的义务,与你相守一生。”他平静地道,轻描淡写得就像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又不是个会有悖承诺的人。
她的喉咙紧了一下,有唾液从她干涩的喉咙里滑过。
“你当然可以不接受,但我认为,如果你依然是我认识的温清影的话,她会愿意为自己的人生,冒险这最后一次。”
他太厉害了,他很清楚她最想要的是什么,就以此来引诱她。
但他忽略了,她的心,已如死灰,在那日他亲口告诉她,他们之间由始至终都只是各取所需,他对她从无半点的男女情分开始。
于是,拒绝的话语,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占至维,在我看来,你已经是跟乔志森一类的人……我记得我昨天才刚刚告诉过你,我是个丢下了过去就不会再拾起的人,一旦走远,我绝不会再回头,所以,很抱歉,我已经走远了。”
转身,在他幽深的目光里,她冷笑一声,没有回头的,径直离去。
她不知道她走后占至维会有什么样的神情,但她知道,她不会后悔这一刻的决定。
昨晚的后来,她去了二楼的露台上吹风。
后来是小恩过来给她送了一件衣服,她问过小恩,确定占至维已经回了客房,她这才回房间。
这一晚她如过去这几天的每一晚一样,洗完澡到头就睡着了,没有被任何的心事左右。
她本来以为就此就算了断了跟占至维之间所有的纠缠,谁也没有想到,老天好像玩弄她一般,突然给了她一个这一生都必须留在占至维身边的理由,那就是父亲突然病倒,一向强大的温氏企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无心再跟占至维去僵持,坐了占至维的私人飞机,直接就赶去了纽约。
占至维是跟她一起来纽约的,她当然没有要求他要这样做,但她承认她也没有抵触他这样做,毕竟,她还不想让父母操心她的婚姻,
来到医院的时候,父亲正在医院的ICU病房。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向高大巍峨的父亲有一天会像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在那冰凉的白床上。
母亲在一旁捂着嘴,悲伤抽泣。
她轻轻揽住母亲,万分谴责着自己的不孝,因为她直到刚刚来医院听医生说才知道,原来父亲患的从来都不是腰椎方面的毛病,父亲懔癌,早在三年之前。
她的眼泪无法停歇地不断下坠,可她没有办法像母亲那样失声痛苦,因为她若坚持不住了,谁还能够替她照顾好母亲。
父亲从ICU病房推出来转入普通病房后,医生只跟他们摇了下头,便叹气地离去。
那一刻母亲已经支撑不住,她的身子也在摇摇欲坠,当下如果不是占至维伸手搀了她一把,她可能已经昏厥过去。
母亲终究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晕了过去。
医生和护士赶紧将母亲推进了病房,她则呆呆地站在父亲的病房前,透过那厚厚的玻璃看着里面全身Сhā满管子的父亲。
父亲是她的天,是她最强大的后盾,是她永远无法失去的人……
但是这一刻,她知道,父亲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撒手西去。
她哭得整张脸都是泪水。
从小到大,父亲没有让她流过一次眼泪,而这一次,父亲不知道她哭得这样的惨烈。
占至维来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似乎给她安慰。
她没有抗拒,因为那一刻,什么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自己父亲能够活下来。
……
这个世界的奇迹并不常发生,所以,就算她不断跟上天祷告,现实依旧改变不了。
她来到医院三个小时后,父亲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一刻的父亲已经没有头发,整个人枯槁瘦弱地躺在病
床上。
她这才知道,父亲过去这三年多来一直戴着假发,父亲原本丰腴的身子早就消瘦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父亲在三年前为什么那么急着想要将她嫁出去,原来父亲是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她获得幸福。
她已经流不出眼泪,因为在病房外的时候眼泪已经哭干。
她懊恼,后悔,怨恨……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不孝的人?
这两年来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的感情上,从没有去关注自己身边的亲人,所以,她竟连父亲得了癌症都不知道……
她紧紧地握着父亲老迈的手,才发现父亲的手上已经有数不清的皱纹。
“清影,至维,你们来了……”父亲用着很虚弱的声音跟他们打招呼,他老人家很想要微微一笑,却因为身体实在没有气力,而连一抹笑都没有办法撑出来。
“爹地……”她哽咽发出嘶哑的声音,刺痛泛红的眼眸,没有办法掩饰自己此刻的悲伤。
父亲看了她一眼,便把虚弱的目光转向了占至维。
占至维弯着腰,将她握着父亲的手轻轻覆住。
“至维……”父亲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占至维说,但仅仅开口两个字,就已经虚弱得没有办法接着往下说。
“爹地,你别说话了,医生要你好好休息……”她泣不成声,却因为泪水已经流干,此刻没有眼泪。
“至维……”父亲还是唤了一声占至维。
占至维轻声开口,“爸,我在。”
她实在无法看到自己一直敬畏却强大的父亲像现在这样油尽灯枯般躺在床上,呜咽一声,她便跑到了病房的落地窗前。
无法控制地,她捂着嘴,大声抽泣了起来。
占至维坐在了床沿,他紧紧地握着父亲的手。
“至维……”父亲气若游丝对开口,“替我照顾好你妈妈和清影……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
她回过身,看着父亲,嚎啕痛哭。
“爸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会好起来的……”占至维安慰父亲。
父亲摇头,“不要担心爸爸……爸爸这一生……已经无憾……爸爸唯一放下……不下的只有清影……你……你务必要替我……替我好好照顾……清影……公司……要拜托你了……”
“爸……”
“答应我!”父亲根本已无气力,却拼尽最后一点气力命令着。
占至维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慎重地对父亲道,“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清影,也会把公司打理好……”
“爸……爸知道清影她……她被我们宠坏了……有时候不太懂事……但她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她值得你守护她一生。”
“我知道。”
“记得……记得不要嫌弃清影,她若没了你,将来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世上,她会很可怜……”
“我不会的。”
父亲终于在虚弱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眸,她早已经在病床边,哭得泣不成声,连气都喘不过来。
占至维抱住她,第一次,这样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父亲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足足五天,父亲都在昏迷中度过,直到父亲平静安详地在病床上失去最后的生命体征……
那一日,她哭得站不住身子,母亲抱住了她,比她更为坚强。
一个星期后,父亲的葬礼在纽约最大的墓园举办。
此刻,她一身黑色衬衫搭配及膝裙,站在父亲的墓碑前。
母亲捂着嘴,接受着周围诸位宾客的慰问。
她怔怔地看着墓碑上的父亲,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是冰冷毫无温度的。
占至维站在他的身边,跟她一起站在墓碑前默悼。
墓园周围进行了封锁,打量的记者想要拥进,但全都被占至维的保镖所阻止。
她没有再流眼泪,一直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父亲慈爱的笑貌,这一刻竟幻想着能够跟父亲而去。
但她十分清楚,她不能离开,她还要照顾母亲。
牧师站在一旁念着悼念词……
她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轮到她上台将悼念词的时候,面对着周围的亲朋好友,她本来打算跟众人宣布她和占至维即将会离婚的事,可是看
着母亲那心力交瘁的脸庞,看着周围好友悲伤同情的目光,看着那些虚情假意来悼念父亲实际却在心底喜笑的虚伪董事……她最后将想要说的话吞进了腹中,只说了一番她对父亲的印象。
她觉得她只是说了几件父亲疼爱她的几件小事及她离不开父亲的这份感情,却没有想到,现场诸位都落下了眼泪……
最后占至维上台致辞。
占至维虽没有说太多,但他的悲伤很具有感染力,让周围的人都相信他也是爱他父亲的。
父亲的哀悼会就这样成功地结束……
这似乎就是对一个失去的人的终结,从今往后,父亲将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
准备离开的时候,温氏企业的徐显,也就是她从小到大就叫的“徐伯伯”,他要母亲去公司一趟……
徐伯伯说公司因为父亲的突然逝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要母亲回公司打理。
母亲从来没有接触过父亲的事业,更何况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她一眼就已经看出,徐伯伯他是在刻意刁难着母亲,因为徐伯伯的眼中很明显透着一丝不怀好意。
她真心觉得她从此以后就只会跟母亲相依为命,正准备出头,没有想到,一道沉厚的男声却比她先一步。
“爸临终前已经将公司所有的股份都交给了我,从此有关温氏企业所有的事情,你们都可以找我来谈……目前我还要帮助清影打理好父亲过世的事,所以我暂时不会去公司,不过公司的事,我会让夏禹过去……”
徐伯伯看着占至维,眼睛有些发直,是始料未及和恐惧的发直。
她在遇到占至维后,从没有一刻感激过占至维,但是这一刻,她十分的感激他。
因为,她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依靠。
占至维亲自搀扶着母亲上了车,跟夏禹交代了几句,然后就搂着她,坐上了回温家的车子。
她终于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在车子里,再一次的失声哭泣。
唯爱清影32 我将一心一意对你
父亲离世第十天,她呆呆地站在父亲生前的房间里,看着视线里的这片高尔夫球场。
父亲极爱打高尔夫球,据母亲说,当初父亲买这栋别墅,就是看重了这片高尔夫球场,因此,她童年的时候,时常可以看到父亲在高尔夫球场挥洒自如的画面。
父亲年轻的时候很英俊,母亲说父亲当年就像现在的易宗林和占至维,在商海里叱咤风云,一呼百应。
父亲在她小的时候,每次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她,逗得她咯咯直笑……母亲曾经打算生第二个孩子,但父亲拒绝了,父亲说他有了一个孩子就够了,他怕第二个孩子出生,就要把疼分给其他孩子,他心疼他的小公主。
甚至到三年前,父亲依然还说她是他的小公主,直到她遇到占至维…尽…
她不再每天回来都亲昵地依偎在父母身边,她不再跟父亲撒娇,父亲问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说她长大了。
她依然记得那天父亲拍了拍她的肩膀,慈爱对她说,是啊,我的影儿长大了…丰…
细心的母亲发现她的变化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母亲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父亲。
父亲得知后却把易宗林介绍给了她……
她当时很不理解父亲,为什么不问问她喜欢的人是谁,就介绍易宗林给她。
到今天她终于明白,父亲当时大概就已经知道占至维他不适合她,所以,后来父亲就算要她嫁给乔志森,也从未在她面前提到过占至维。
父亲看了几十年的人,他不会看错任何人,他大概是知道,占至维会让她吃尽苦头。
她偏偏不争气,对占至维始终不死心。
当她和占至维有过交往的事情被媒体曝光后,父亲终于隐忍不住她受占至维欺负,亲自找占至维谈话……
她不知道那天父亲跟占至维谈了什么,但是隔日,她和占至维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还记得她和占至维结婚那天,当她一身白纱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在红毯上时,父亲保持着脸上慈爱的微笑问她,宝贝女儿,爹地什么都希望给你最好的,所以爹地曾经想把易宗林和乔志森介绍给你,易宗林他的能力,可以让你在这个世上不受任何人欺负,至于乔志森,只要爹地在,他不敢不对你好,而占至维……事实上他十分优秀,他比易宗林有血性,比乔志森有能耐,爹地之所以从没有考虑过他,因为爹地十分清楚,你想要的,他给不了……所以,宝贝女儿,答应爹地,不要让任何人欺负你,记住,爹地会心疼。
父亲的这番话她在跟占至维结婚以后经常想起……
每一次心底难受的时候,只要想到父亲,她就会心情好受一些,因为,不管怎样,她都还有父亲可以依赖。
然而,从现在开始,她再也不能依赖父亲了……
她永远的失去了父亲,这个在用生命在疼爱她的伟大男人……
泪,没有办法控制的,从她的眼角滑出,沿着脸颊,留下两道湿润的痕迹。
占至维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在她的身边,看着她湿润的脸庞。
“你这两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妈给你煲了汤,你喝点吧!”
她没有回应占至维。
父亲过世后,她就没有跟占至维说过话。
父亲的过世属于人世间的无奈,每个人都会经历生老病死,所以,没有人有错,但她就是怨恨自己,怨恨占至维。
为什么她会遇上他?
如果她没有遇上他,她就会陪在病入膏肓的父亲身边,也不会让父亲临死都还替她操心……
她好恨他,上辈子她一定是欠了他,这辈子才会这样受他的折磨。
身后传来了轻轻的一句叹气,是母亲。“至维,你这两天忙着公司的事,也没怎么休息……你回房去休息一下吧,我来跟清影说。”
占至维跟母亲点了下头,扶了扶她的肩膀,随即走出了房间。
母亲把手里的碗放下,来到她的身边,“清影……”
她转过脸来,看着因父亲过世而瘦了一圈的母亲。
母亲温柔地替她把脸上的泪痕拭去,疼惜地道,“女儿,人死不能复生……若是你爹地看见你每天都是这样的状态,我相信你爹地在天上也会很心疼的。”
父亲过世之后,最伤心的是母亲,最坚强的也是母亲,她老人家没有在她面前落下过一滴眼泪,但她这几晚跟母亲一起睡的时候,发现母亲在睡梦中都是流着泪的。
“妈咪——”
她难受地冲进了母亲的怀里,将母亲紧紧地抱住。
母亲轻轻拍她的后背,微笑抚慰她,“傻孩子,别哭了……你要知道,你爹地若是看到我们开心,他才天生才会放心。”
她趴在母亲的肩头上,竭力顶着喉咙间的哽咽,呜咽着……
不想让母亲在思念父亲之余,还要担心她,她听母亲的话喝下了那碗汤。
也不知道为什么,喝完母亲的那碗汤,她感觉到十分的困,不一会儿就在床上躺了下来。
母亲替她盖好被子,嘱咐她好好睡一觉,便轻轻带上了房门。
她闭着眼,模模糊糊听到母亲和占至维在门外说话。
“至维,你还没有去睡?”
“我有些事想要跟您谈谈。”
“嗯,你说。”
“我们去书房吧,在这里可能会打扰到她睡觉。”
“嗯。”
随着他们离去的脚步声,她也渐渐闭上了犯困的眸子。
她醒来的时候,看到占母正坐在床沿。
她准备起身,占母赶紧过来将她搀扶了起来,并贴心地帮她拿了颗枕头垫在她的背上。
“爸,妈……”
她客气地唤着,像以往呆在占家的时候。
拄着拐杖战在一旁的占父,慈爱地开口,“抱歉,清影,你父亲的葬礼爸妈没能过来参加……”
她连忙跟占父摇头,“爸,你身体好一些了吗?”
占父一直有腿脚上的毛病,所以需要拄着拐杖,夫亲的葬礼占父亲自打电话给母亲说会来参加,但是,占父的腿疾复发了,医生叮嘱占父必须躺在床上休息几天,否则以后可能都无法再站立了,占母担心占父,便留在家中照顾占父,因此,占氏夫妇缺席了她父亲的葬礼……
“你爸爸没事了,倒是你,整个人比之前憔悴多了。”占母替她把鬓边的一丝头发挽至耳后,疼惜地道。
占母虽然有些自私,对她也并没有虚情假意过。
她靠在身后柔软的枕头上,感觉头还有一点点晕。
占母注意到她蹙眉的细微动作,温声对她道,“亲家母说你好几天都没有睡觉,她在汤里放了一点点安眠药,现在可能是药效还没有过,但一会儿你就会很有精神了。”
难怪……
她根本就不想睡觉的,不知怎么就在床上躺了一天。是的,现在外面的天都已经暗了。
“我很抱歉,清影……你父亲的事真的来得很突然,这是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事。”占母叹息着,惋惜父亲的离世。
占父指责占母,“孩子刚醒,你就别再说这些了……”
占母点点头,轻轻握着她的手。
她摇了摇头,“爸妈,我没事……爹地他看到我现在这样会难受的,所以,我不会再哭的。”话虽这么说,她的声音却还是抑制不了微微的哽咽。
占父道,“乖孩子……”
……
占母陪着她来到一楼的餐厅,占至维和母亲已经在等他们。
母亲坐在父亲以前坐着的横位上,占氏夫妇同她和占至维则坐在竖位上。
晚餐在很安静的氛围中度过,所有的人,来到了大厅的沙发上。
她依然是跟占至维坐在一起,当然,是她先落座,占至维才在她的边上坐下。
母亲率先开口,“很是抱歉,亲家,亦儒这一离开,温氏企业这重担,以后怕是要落在至维身上了……亦儒他这两年身体不好,对公司的事也就疏忽了一些,所以公司遗留了很多的问题,这恐怕会给至维带来很多的麻烦……”
占至维双手交叉着,搁在膝盖上,内敛沉稳地道,“这对于我来说并不麻烦,温氏企业在我的手上,必定不会有衰退了一日。”
占父开口说,“亲家母你千万也别再说抱歉,没能来参加亲家的葬礼,我和至维的母亲已经十分过意不去。”
母亲摇摇头,“我知道亲家身体也不好,这些天至维一直在这边替温家处理善后的事,连回家看看亲家都没有,我才过意不去。”
“是啊,亲家母,你不需要这样客气,至维娶了清影,也就是温家的孩子,他照料温家是理所应当的。”占母道。
所有的人都开口了,唯有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母亲终于看着她说,“清影,公公婆婆在说话,你怎么也不说话?这样是很不礼貌的。”
占母连连摇头,“亲家母请别责怪清影,这没什么的。”
母亲向来注重礼仪,严肃地看着她。
她慢慢抬起头,对上母亲端严的目光,咬了咬唇道,“妈咪,其实我有事想要……”
她话没说完,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在此刻打断了她的说辞。“你是不是头还有点晕?”
“呃……”
这个
时候,母亲已吩咐佣人,送她回房间。
她在母亲的严肃眼神下,顺从着母亲的安排,回到了房间。
在房间的沙发上发呆坐着时,她已经猜到母亲已经知道她刚刚想要说的是什么。
果然,在大约半个小时后,母亲回到了房间,在她身旁坐下时说,“妈知道你想要说的是什么,但是,妈不允许。”
她的脸色微微刷白。从小到大,母亲还没有拒绝过她任何事。
母亲把她的手拿了过来,疼惜地握住,“清影,你爹地除了你,最在乎的就是他的事业,他这辈子引以为傲的就是温氏企业……如今你爹地撒手人寰,你我娘俩对公事根本一窍不通,而温氏企业早就养了些虎狼之心的人,之前你爹地亏空四亿的事刚一爆发,那些人就已经虎视眈眈要把你爹地拉下台,所以,如果现在不仰仗着至维,我想公司不需要几日就会在你我的手中覆灭……你爹地离世这十天,温氏企业的事都是至维在处理,因为至维是新的负责人,公司没有一个人敢露出虎狼之心,短短十天,温氏企业已经步入正轨,那些躁动的董事甚至比你父亲在的时候更加安守本分……”
父亲在没有离世之前就说过,他将来准备将温氏企业交给占至维,因为占至维是他的女婿。
可是……
“妈,我准备跟占至维……”
母亲还是没有允许她把这句话说出来,母亲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待她没有再开口继续说下去,母亲着才慢慢松开手,语重心长地对她道,“清影,你和至维的感情如何,其实得地妈咪一直心知肚明……上次你来纽约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爹地妈咪就已经猜到你们可能会走到那一步……”
她怔愣地望着母亲,很难想象,原来父母早已经知悉她和占至维的状态。
“爹地妈咪之所以一直都没有戳破,是因为爹地妈咪希望你和至维纵使是演戏,也要好好过下去。”
她无法理解,“妈咪,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我和你爸爸需要一个人能够好好照顾你。”
她把头低了下去,轻笑一声,“难道你们看出了我们在演戏,却看不出来他根本不可能好好照顾我。”
“但是,清影,刚刚你在睡觉的时候,至维他找我谈过……他说他希望我能够搬去法国跟你们住在一起,他还说他在以后的日子里会好好照顾你。”
她微微错愕,“你是说,占至维要你搬去法国?
“是的,至维说他不会放下我这个老人家一个人孤零零呆在纽约,他希望我能去法国,顺便也能够让我们母女团聚。”
她不敢相信。
莫非,占至维是真的准备持这段婚姻?
他究竟打着什么主意?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了他必须这样做?
“妈咪,占至维他不是你表面所想的那样的人,他十分复杂,他……”她不知道该如何跟母亲解释,她很着急,躁郁道,“难道就因为爹地过世后,温家需要占至维,我就必须跟他维持这段婚姻?”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所以,还有其他的原因?”她瞪大双眸望着母亲。
母亲轻轻叹了一声,疼爱地抚了一下她的脸颊,“宝贝女儿,其他原因妈咪不能告诉你,但是从你嫁给至维那一刻开始,爹地就不允许你跟至维离婚……你爹地在临终前最后叮嘱我的就是,我不能够让你跟至维离婚。”
“为什么?”她懊恼地问。
“女儿,你不要问这么多,你只要记得,爹地妈咪做什么事都是替你着想。”
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决意跟占至维划清界限的时候,她又必须跟占至维纠缠在一起?
她已经看透了他这个人,把他看得很透很透了……
占至维他不可能爱上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她如何努力……她终究是徒劳无功。
曾经的确想过,如果可以的话,就算勉强也要呆在他身边一辈子……但这样勉强所带来的痛苦,远比她想象得要更令人难受。
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就算孤孤单单这一生,她也要远离他,她实在没有办法继续过现在这样的日子。
叩——
一道敲门声在此刻传来。
她胸口闷得都快喘不过气来。
偏偏来的人是占至维。
母亲开门之后,看了她一眼,便把时
间和空间留给了他们。
占至维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她正在拭去刚刚跟母亲谈话时流下的眼泪,不愿意在占至维面前流露出一丝脆弱。
“我知道我做这样的决定是自私的……但我可以给你同样的公平。”
“什么?”她气势汹汹地瞪他。
占至维把身子靠在沙发背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轻缓地道,“那份婚前合约,你我可以在达成共识的情况下让律师过来修改……当初你给我的期限是三年,那么现在,我也给你三年的期限。”
她没有听懂她的意思,把颊上的泪水全部拭干后,她冷冷道,“你不需要拐弯抹角,请直白跟我说。”
“接下去的三年,如果我没有履行我的承诺好好照顾你且在未来的日子里没有一心一意地对你,你可以在三年后对我提出不满,跟我提出离婚。”
她在听完他这番话后,嘶吼地道,“为什么?”
他俊容沉静,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咬牙切齿,“是谁逼你要对我这么做吗?”
他轻淡地,反问她,“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逼迫我做我并不愿意做的事吗?”
她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占至维,你真是个混蛋!!!”
她从容不迫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了她一眼,“想通过后,就下楼来吧……你父亲的律师来了,他要宣布遗嘱,你必须在场。”
“你真的甘心跟我牵扯一辈子吗?占至维……我想这应该是你十分不乐意的事吧?为了某个理由,你却逼着自己这样做,那个理由就真的值得你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吗?”
占至维走到了门口,才停下脚步,背对着她回答,“我想我应该是收获了一辈子。”
唯爱清影33 晚上回你和至维的房间睡吧
下楼的时候她依然在想占至维的那句话。
我应该是会收获了一辈子。
这话怎么会出自占至维之口?
她直到这一刻,依然无法相信。
抬眼,占至维和母亲已经坐在厅里的沙发上,一名穿着黑西装的年轻律师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周围没有一个佣人,茶几上那Сhā在花瓶里的鸢尾花,散发着很清新的香味,却融合在此刻严肃的气氛中丰。
她在母亲的身边坐了下来。
一眼望去,占至维显然就是个外人尽。
“人已经到齐了,现在,我宣读一下温亦儒先生的遗嘱。”在她坐定之后,律师开口。
律师仅仅只是提到父亲的名字,她却仍控制不住发酸的鼻头,把头低了下去。
母亲轻轻揽住她,眼睛也微微的赤红。
“立遗嘱人:温亦儒(温氏集团现任董事长)……纽约斯力斯州那德普医生可以确定我在立遗嘱时神志清醒,由于年事已高,且罹患癌症末期,故因此撰立遗嘱,由威尔律师代为见证,亦在遗嘱得以施行时替我宣读遗嘱……在我过世之后,我名下所有不动产,别墅,基金,瑞士银行的三亿存款,将率属于我的妻子汪漱玉女士,而我名下所持有的温氏集团百分之六十五的集团股份,将全部由我的女婿占至维继承,至于其他以我名义对外的投资,也都由占至维先生继承。”
律师念完这段遗嘱后,她久久都不愿意相信父亲留下的是这样一份遗嘱。
父亲居然把遗产中最大的一部分给了占至维,而母亲只得了一笔为数不小只能供下半辈子生活无虑的资金,而她居然什么都没有。
她当然清楚父亲不可能不为她着想,但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整个温氏企业交给占至维
父亲曾经的确跟她说过,他想要退休下来,将来将温氏企业交给占至维打理,可他老人家明明清楚占至维和她的关系已经举步维艰,他为何要做这样的决定?
这意味着,她若是要跟占至维离婚,她将一无所有。
很明显,父亲是为了不让她和占至维离婚,而出此这一招。
父亲为什么千方百计不想她和占至维离婚?而他老人家又是否想过,她不和占至维离婚,难道占至维有天就不会跟她离婚吗?
还是说,父亲已经料定占至维不可能跟她提出离婚?那父亲能有料定的原因,也就是占至维提出要跟她一生一世的理由吗?
在她的脑子里被这所有不解的问题所充斥的时候,母亲已经起身,亲自送律师出门。
偌大的厅里,只剩下她和占至维两个人,她头疼地靠在了沙发上。
占至维放在西服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袋中把手机拿了出来,没有表情地接听了电话。“好,我马上过去。”
直到占至维结束电话,对她说,“我去温氏集团一趟,可能会晚点回来。”
她根本不理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占至维身着着一袭黑色西装,严谨沉稳,径直离开了别墅。
母亲送律师回来后,得知占至维去了公司,坐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道,“清影,你要相信你爹地,他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而且你也清楚,温氏集团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个天大的诱惑,但占至维他不会把这些看在眼底。”
“妈咪,你知道我并不是在意爹地没有把温氏集团留给我,我是怕爹地信错了人,把温氏企业给了豺狼虎豹。”
母亲一笑,“哪有谁把自己的丈夫形容成豺狼虎豹的?“
面对母亲如此轻松的姿态,她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母亲替她轻轻揉着太阳茓,道,“乖,别跟至维他闹别扭了……这两天我看得出来,他是有在讨好你的,你闹闹就算了,也别跟人家一直较劲,男人忙着事业,每天回来还要面对妻子的冷脸,男人会烦的……乖,听妈的话,晚上就不要跟妈妈一起睡了,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她这是跟占至维闹别扭吗?她是要跟占至维离婚!
可惜,心底的呐喊还没来喊出,母亲就已经笑着起身走向了偏厅,招呼因为避开律师念遗嘱而坐在偏厅饮茶的占氏夫妇。
晚餐的时候占至维没有回来。
她虽然没有胃口,但因为占氏夫妇的到来,她不得不在餐厅陪着他们用餐。
用餐期间占母和母亲都不住地往她的碗里夹菜,都埋怨说她太瘦了。
她以前就挺瘦的,自从
做过流产手术后,身体就更瘦了……而她觉得,她若是继续跟占至维走下去,她的身体会更瘦的。
用完晚餐,母亲就招待舟车劳顿的占氏夫妇去了客房休息,她便来到了母亲的房间,坐在沙发上,抱着父亲以前靠过的抱枕,仿佛还能够嗅到他老人家的气息。
母亲回来后看到她在房间里,立即就喋喋不休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妈咪不是让你今晚回你自己房间睡吗?”
父亲过世这十天,占至维在她的房里休息,她则一直跟母亲睡,所以,母亲此刻赶她回房间的用意,她十分清楚。
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她不理会母亲的唠叨,看着头顶上用胡杨木构建的斜顶天花,缓缓地道,“妈咪,你说……爹地以前并不赞同我跟占至维在一起,可是我跟占至维结婚以后,他为什么又不肯让我跟占至维离婚呢?”
母亲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别动不动就提离婚,这话要是被亲家他们听见,还不知道怎么想……”
“你以为他们不知道我和占至维的状态吗?你以为他们没有怪罪过我逼着占至维跟我结婚吗?”
母亲坐在床沿把床头柜上属于父亲的东西收进一个精致的匣子里,道,“我知道亲家母多少会有些怨言,女人嘛,总是比男人小心眼一点,亲家倒是宽宏,听他聊起你,嘴里无一句不是对你的夸赞,还句句话里都认定你这个儿媳妇……你在占家,就算占母有时候对你可能会有一些挑剔,你也不要放在心底,毕竟,婆婆不是妈妈,你又从小到大都被我们宠坏了,你难免会做些惹你婆婆生气的事……最关键的是,你把至维伺候好,这样你们小两口若是和睦了,你婆婆也就不会对你有任何挑剔了,而且,你婆婆看着也是挺好说话的人,今晚她也跟我表态了,她说她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疼的,所以,你也无需担心她还在计较你以前逼着至维跟你结婚的事。”
她的头依然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我从没有埋怨过公公婆婆,他们一直以来都对我挺好,婆婆她其实只是因为占在占至维的立场,所以有时候会……但我知道,他们都是极好的人。”
“所以呀,女儿,至维他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以后会一心一意对你,你也就别再跟他这样僵着了……难道跟他离婚了,你独自一个人,真心就会快乐了?”母亲从床边走了过来,站在沙发前把她的双手拉了起来。
她懒散地看着母亲,“我知道我不会快乐,但我继续呆在他的身边,我只会更不快乐。”
母亲捧住她的脸,疼惜地看着她,“就当是为了你爹地,女儿,好好跟至维处处……我们家现在没任何依靠了,若是你跟至维离婚了,整个温家就散了……”
“妈咪……”
母亲已经推着她走向房门,“去吧……别再那么执拗,若是至维主动跟你说些软话,你顺着台阶也就下了……以后别再提离婚的事,就当是为了让你在天上的爹地安心。”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母亲已经把她推出了房间,并锁上了门。
她连续拍了几下门母亲都没有开,母亲最后还在房间里说,“宝贝女儿,记住,爹地妈咪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听爹地妈咪的话,好好跟至维过日子。”
唯爱清影34 我们相爱吧!
“占总,浅海湾的地皮我们买来已有三年之久,之前温董是打算在最近有所动作的,但浅海湾这块地位置不是很繁华,之前我们其他几个董事开会讨论过要将这块地皮对外拍卖,但是温董如今突然离世,这地皮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温氏集团副董许光耀道尽。
温氏另一位年过五旬的季董没好气地横了许董一下,“你这是说哪里的话,这块地皮当年是温董花大价钱买下来的,温董也已经计划在最近有所动作,现在怎么能够卖出去呢?难道你是觉得占总比不过温董的头脑,拿这块地没有办法?”
“是,是……真是人老了,脑子也不灵光,占总岂会拿这块地没办法,占总可是商界神人啊!”
任谁都能够看出,许季两位董事,是在一唱一和。
面对许季两位董事的“刁难”,占至维倒像是来了兴致,兀自靠向椅背,调整了舒适的坐姿,闲适地看着两位董事。
许董悉心请教道,“占总,我们之所以让夏助理着急请您过来,就是希望您能做出一个决策……这块地若是选择拍卖的话,今晚我就必须打电话给拍卖行,因为纽约最大的土地拍卖会明天就开始……”
“是啊,占总,温董生前只说要对这块地进行建设,具体的策划案也没有出来,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温董打算拿这块地怎样……但如果这块地不拿去拍卖,之后又不建设,这块地就变成一块废地了……您知道的,因为温董身体欠佳,在公司的管理上面有说疏忽,公司内部的流动资金不充盈,要是那这块地套些流动资金出来也是好的。”
占至维一直没有说话。
许季二老把话全部说完后,两人面面相觑着,不明白占至维为什么没有开口。
直到许董以恭敬的口吻问,“占总,您不说话,是因为我和老季说话有何不妥的地方吗?”
占至维摇摇头,以平静的口吻道,“我认真听了二位的阐述,一时间还无法对这块地做出判断……不过,二位可以跟我说说你们的看法。丰”
许董嘿嘿一笑,“占总您说笑了……我和老季这不是没有办法么,要是知道该如何使用这块地皮,我们也不会这样着急叫占总您来啊!”
占至维的手指轻轻敲击在办公桌面上,点了点头,“这块地倒也不是很好处理……”
“是啊……占总,这恐怕得您费神了。”
“许董你呆在温氏集团有二十年以上了吧?”占至维突然道。
许董道,“占总您突然问起是……”
占至维请轻轻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对几位董事还不是十分的了解,所以想要了解一下。”
“原来是这样。”徐董笑着回答,“我在温氏已有二十五年,虽不是温氏集团的创始人,但一直忠心耿耿地跟着温董……余生所愿就是能把温氏企业发展得更大更强。”
占至维点点头,“季董在温氏也不亚于二十年吧?”
季董恭谨回答,“是的,占总,我二十年前加入温氏集团,十年前进入董事会,对温氏集团的理念跟许董是一样的。”
“两位为温氏效力了这么多年,辛苦了。”
“哪里,哪里……”许季两位董事同时发出,许董又道,“温董才辛苦……若不是为温氏集团操碎了心,也不会操劳出病。”
占至维面庞温和,兀自点了下头,“这块地的情况我已经了解清楚了,辛苦两位董事连夜为集团的事操心……你们可以先下班回去休息了,我稍后自会有决定。”
“好的,占总,劳烦您操心了。”
许季两位董事恭敬跟占至维点了点头,随即退离。
夏禹直到看到两位董事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道,“老板,这两个老奸巨猾的人,怕是想要给您个下马威啊!”
占至维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看来他们并不是十分了解我占至维的行事作风。”
“老板您的意思是?”
占至维淡淡道,“我向来不养闲人。”
“所以……”夏禹恭敬地静候占至维的指示。
占至维俊逸的脸庞倏地笑意尽退,冷漠无温地道,“两个为集团效力了二十多年的人,却连一块地皮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养他们做何用?”
夏禹跟随占至维多年,立即就意会了占至维的意思,他认真严谨道,“属下会让萧秘书把许董和季董在公司的股份算出来,让财务去处理。”
占至维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起身,穿着外套的时候,淡声问,“乔志森那边有动静了吗?”
夏禹顿时脸色端严,“是的,老板,一切如您所预料,乔志森派了下属去日本调查。”
占至维微微勾了下嘴角,“很好,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夏禹跟着露出一抹笑,“属下也在等着看好戏呢!”
温清影并没有按照母亲说的回房间等占至维回来。
她一个人坐在房间的露台上,静静地望着这香山夜景。
温家别墅所处的位置香山乃纽约市郊一块富人之地,所以温家别墅的邻居几乎都是纽约最有名望的人,诗语的家就离这里不远,这也是她从小就和诗语能够做朋友的原因。
她以前极少像现在这样静静地欣赏眼前这夜景,因为自身不是个十分喜欢安静的人,但如今,她却突然喜欢上这样的感觉……
看着山脚下繁华的纽约都市,享受着此时此刻整个世界的宁静,仿佛遗世而独立。
父亲以前就喜欢坐在这里,像她现在这样,俯瞰这整个纽约。
小的时候,她蹦蹦跳跳路过这里,父亲就会把她抱坐在腿上,要她跟着他看这整个城市,然后告诉她视线里的这些大楼以后都会变成温家的……
那时候父亲拥有着雄心壮志,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没有想到,一转眼,父亲已经年迈离她而去……
她渐渐呆愣,脑海里全都是父亲从年轻时到年迈的慈爱脸庞,直到,一件温暖的宽大外套罩在了她的双肩上。
她这才回过神,但她没有立即就回头去看来人,因为她已经闻到了来人身上独有的好闻的气息和淡淡的男性古龙香水的味道。
“晚上天冷,也不知道加件衣服。”
她没有理会他,仍是望着脚下的这座城市。
占至维手执着一杯红酒,在她所坐的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手放在沙发背上呈现慵懒的姿态,目光瞥向她视线里处在夜晚中的这座城市,“纽约的确拥有这世界上最美的夜景,难怪你在巴黎的时候始终惦记纽约。”
听到他所说,她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轻轻扯了一下嘴角,目光落在她没有表情的脸庞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次你独自去塞班岛旅行,回来你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一个自由女神像的挂饰。我曾经也去过塞班岛旅行,我知道那个岛上所卖的挂饰有世界各国的地标建筑,但你唯独只买了自由女神像,而从塞班岛回来的人大多都会选择浪漫的埃菲尔铁塔。”
她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
他居然知道?
她以为她的事,他该是从不留心才对。
“如果你喜欢纽约的话,我们可以在纽约多住些时日,反正法国的项目已经上了轨道,最近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事。”
她当然想呆在纽约……
不管是父亲,还是这个家,都让她无法放下。
“妈咪告诉我,你打算让妈咪去巴黎?”
他执起红酒抿了一口,“难道你不希望?”
她紧紧咬住了唇瓣,直到唇瓣被她咬到泛白,她这才缓缓开口,“占至维,我知道如果你有什么目的,我一定玩不过你……但我求求你,放我离开,你根本就不爱我,何必要勉强自己努力去维持这段婚姻呢?温氏集团爸爸既然给了你,我只能选择接受,从此以后我只想跟我的妈咪相依为命……不是你说的吗?好聚好散……我们就这样好聚好散,好吗?”
他把手里的酒杯放了下来,在暗夜中更显得深邃的目光凝视着她,薄薄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她接着说,“不管什么理由,到最后你都会后悔的……我们之间,注定不会有结果。”
他从沙发上起了身,轻轻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了起来。
在灯光氤氲昏暗的露台上,他们对望着。
“如果两情相悦,又怎么会没有结果?”他深深地望着她,曜黑的眸子因为太过深沉而看不出有任何的杂质。
“两情相悦?”她哼了一声,感觉好像听见了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是的,我认为在后半生里,我一定爱上你。”
她闭上眼,依然觉得可笑。
他的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你是不相信我说的吗?”
“我是觉得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两情相悦了。”
“为什么?”他微微皱起眉,庄重地凝视着她。
她很缓慢地睁开了眼帘,对上他深沉的目光,“因为,你在我心底,已经什么都不是。”
他笑了,笑得十分的好看。
而她在他的脸上,除了看了一丝自信,还有一丝自负。
“也罢,你爱不爱我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已经注定要纠葛这一生。”
“我如果坚持离婚,你根本左右不了。”
“你会选择离婚的,因为——”他顿了一
下,才继续道,“你的母亲不会同意,你在天堂的父亲也不会同意。”
“他们只是没有看出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
他在这一刻低头,想要去吻她的唇,却无奈,被她躲了开来,人还被她推开,跟她拉开了距离。
她因为后退,而将他的西装外套从肩膀上滑落。
他平静地望着她,脸上始终谦谦温和。“以后你会知道,你爸妈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冷冷地瞪着他,“你以为我妈妈不同意,我就没有办法?”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阻挠,主要的阻挠是……温清影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我。”
她的脸瞬间刷白,就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关。
他慢慢地朝她走了过来,她的身子如风中摇曳的风铃,摇摇欲坠。
他的手扶在了她的腰身上,细腻的目光深深注视着她,“这也是我能留下你的理由——你永远都无法办法摒除掉你心底渴求跟我相爱的这股念想。”
“你胡说……”她抡起拳头,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胸膛上。
他的双手把她不安分的手抓住,轻声一笑,“还要我把你的心更***地剖出来吗?”
唯爱清影35 不要你假惺惺的好
占至维他总是那样的自以为是。
可是,他真的很善于抓住人的把柄。
他知道,她现在不可能跟他离婚,不只是因为母亲的千叮万嘱,还因为整个温家此刻都需要他。
早上的时候纽约某个新闻台播出了温氏企业两名资深董事被开除的事……
这件事迅速成为了商界里的谈资,要知道,这两名董事在温氏集团是元老级的人物,就连她父亲在世的时候都对他们有所忌惮,而占至维不过是接手了温氏集团几天,就直接把这两人的股份从集团剥除,当然要剥除这两个人的股份并非那么容易,但没有人知道占至维是怎么做到的,总之,这两位董事今日已经卷铺盖在家中丰。
商界里的一些老一辈人物,纷纷指责占至维做人太心狠手辣且不近人情,占至维对此,仅温和回应了一句——温氏集团不养闲人。
这句话倒是没有禁止流言,但人们因此对占至维的畏惧又多了一分尽。
占至维和易宗林要对付一个人完全事不同的。
易宗林要对付一个人,往往是让那个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以致根本无人敢轻易去惹怒易宗林。
但占至维不一样,他一贯的谦谦君子,即使要对付的人就在眼前,他也能够和颜悦色地跟那个人谈笑风生……可是下一秒,连那个人自己都还没有搞清楚,他恐怕已陷入囹圄,无法翻身。
若说易宗林是冷,占至维就是奸。
这个世界怕是没有几个人的谋略心计能够胜到他。
母亲在电视上看到这条新闻后,笑着跟她说,“你父亲在世的时候,想要对付这两个人,却始终瞻前顾后……这下好了,至维一进公司就替你爹地解决了两个心腹大患,真是大快人心。”
母亲以前在她面前并不常这样夸赞占至维,而在父亲过世之后,母亲几乎张口闭口都在提占至维,且大部分都是在提他的好。
她知道母亲是担心她会再产生跟占至维离婚的念头,所以日日对她耳提面命。
她就这样听着,也不再忤逆母亲的心思,但对占至维这个人,她不予置评。
诗语从中国一回来,就立即来看她。
之前诗语的父亲急急叫诗语回家,原来是诗语的外祖母病了,一家人都要赶去中国……诗语的外祖母在重病中过世,葬礼之期正是她父亲离世的日子,所以诗语只匆匆来参加了她父亲的葬礼,后又飞去了中国,她已十分感激。
诗语对她一番安慰之后,就跟她提到了正事,“清影,其实我今天来是跟你道歉的……”
她靠着芙蓉塌,父亲较爱中国清民时期的风格,所以家中有一些中国风的东西,可母亲又喜欢传统的欧式风格,因此家中便掺杂了两种风格,但就她个人来说,她也挺喜欢复古的中式风格,所以,她经常在看书的时候,像现在这样懒懒地靠着这芙蓉塌。“怎么了?”对于诗语的道歉颇为愕然。
“上次在葬礼上,我就看出了你和占总之间感觉有点疏离……我猜想,是因为‘蓝魅’皇冠的事吧?”诗语很是不好意思地道。
“皇冠怎么了?”她愈加困惑。
诗语握住她的手,咬咬唇道,“亲爱的,我知道你不想我自责,但你也别装着若无其事啦……因为乔总‘送’你皇冠这件事,占总对你很生气吧?”
“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还用说吗?”诗语嘟着嘴道,“我外祖母生病,哥哥从英国回来了,我便硬着头皮跟哥哥借钱,想要尽快还了乔志森这笔钱……谁想到,我那天去乔氏集团找乔总的助理肖恩,居然看到了占总的属下夏禹正在跟肖恩谈话,我无意偷听,但还是不小心听到了几句,夏禹说占总十分生气,要肖恩提醒乔总,清影你已经是有夫之妇,要乔总在行为上最好约制和检点,夏禹还说,那一亿资金他已经打进乔氏集团的公司账户,希望乔总以后跟清影再无来往。”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十分愕然,“你是说,占至维她让夏禹去找了乔志森?”
“是啊。”诗语咕哝道,“我真没想到你老公的醋意这么大,那天夏禹跟乔总的助理肖恩说话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客气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老公这么做,倒是令我更羡慕你起来……有这么英俊有钱还紧张你的老公,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傍晚她坐在沙发上等占至维。
可直到夜幕降临,占至维才踏进别墅大门。
他显然事务
缠身,就连走进别墅的时候,还在跟身后的夏禹交代着一些公事上的事情。
她已经从沙发上站起身,远远地看着占至维。
夏禹很是识相,看到她之后就退出了别墅。
占至维一边扯松着脖颈上的领带,一边朝她走过来,“还没吃饭吗?”
他以为她是在等他用餐。
她冷漠疏离地道,“为什么要替我偿还一亿给乔志森?”
占至维皱了一下眉,双手轻轻扶上她的肩膀,“妻子买下的东西,付款人理应是丈夫,不是吗?”
上次占至维已经找她谈过皇冠这件事,她以为占至维只是警告她离乔志森远一点,却不想他居然掺和了进来。
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但她就是讨厌他这样虚情假意的关心,更在无形中,让她欠了他更多。
占至维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讨论,他径直搂住她的腰,朝沙发走去,“妈呢?”由于占至维决定在纽约多住些时日,在昨日占氏夫妇就已经先回巴黎,所以占至维此刻问的是她的母亲。
她轻轻挣开了占至维,并没有回答占至维,却阴冷地瞪着他。
占至维倒是不计较,把双手Сhā进裤袋里,慵懒的目光对着她不善的眸光。
偏偏不巧,母亲刚好从二楼下来,看到了她疏离挣开占至维的画面。“清影……”
乍然听到母亲的声音,他回过头去。
母亲责怪的声音传来,“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样不懂事……妈咪都跟你说了几次,你怎么就这么倔?”
“妈咪,这个人他根本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占至维这个人,总之她就是讨厌他对她的好,因为很清楚他根本不是真心,可是……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跟母亲解释清楚。
“至维,清影她从小就被我们宠坏了,跟你闹闹脾气,你就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担待着点……”母亲居然向他道歉。
她无语,把头转向了一边。
占至维温和笑说,“没事的,妈……清影不是不理取闹的人,我会跟她交流好的。”
母亲不住地点头。
占至维走了过来,轻轻扶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去楼上换身衣服……晚上还没吃饭,你让佣人给我准备些吃的。”
她当着母亲的面,毫不留情地挣开了他。
占至维宠溺一般看着她,摇了摇头,随即走向二楼。
占至维一走,母亲就移至她的面前,难得对她露出严肃的面容,“清影,够了!至维他已经三番两次礼让你,什么事也都没有跟你计较,你怎么还这样固执?”
“妈咪,你不知道他这个人他根本……”
母亲幽怨地看了她一眼,她轻咬住了唇瓣,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母亲轻轻叹一声,语重心长地道,“女儿,爹地妈咪以前就不希望你跟至维走得太近,是你不听爹地妈咪的话,坚持要跟至维走到在一起,后来还坚持要嫁给至维……如今你跟至维已经结婚,不管从任何方面考虑,权衡各种因素,你都不能够耍着性子跟至维离婚……既然已经注定要接着往下走,就努力把这条路走得好一点吧!”
唯爱清影36 恢复那种的关系?
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是她想要结束婚姻,而全世界都不允许她离婚。
遥想当初,全世界都不认可,她还是坚持要嫁给占至维。
世间的事就是如此滑稽,短短半年,已完全反转。
无法跟占至维离婚,她便只能选择接受这段婚姻,但她并未跟占至维就此修好。
占至维见她没有再提离婚的事,便在有一天把律师叫了来尽。
那日母亲不在,占至维当着她的面,要律师将把婚前协议进行修改。
说是修改,其实婚前协议的内容没有太大的变化,只在协议的最后加了一条,女方只能在三年后提出离婚丰。
这份婚前协议当初规定的是占至维在这三年婚姻里无权提出离婚,而她却可以随时跟占至维提出离婚,如今加上这附加的一条,看起来似乎是占至维打算用这接三年时间来表决心,实际却让她感觉是占至维约束她必须至少跟他走完这三年婚姻,不过,她的确拥有主动权,因为这段婚姻在今后,占至维无权说了算,她提出离婚的时候,占至维不得有异议。
她实在烦够了这些事,打算暂时不再去想跟占至维的关系。
母亲见她和占至维的关系软化下来了,便没有再天天对她耳提面命,她的日子也逐渐轻松起来。
跟浩风的相遇是在街头等计程车的那一次。
那天她没有带司机出来,本以为很好打车的,却偏偏那天下午计程车一直没来,在她站在路边翘首以盼计程车的时候,一辆银灰色的捷豹车停在了她的脚边。
车窗摇下的时候,她看到了浩风。
浩风是诗语的哥哥,她小时候每次去诗语家,都会看到浩风在安静的看书或做功课。
她承认小时候对浩风是有好感的,因为浩风那时候功课特别好,在他们所读的那所学校里,浩风是全校的风云人物,再加上长相俊逸,几乎每天放学都有女生送情书给他,她也不例外,对浩风有股深深的迷恋。
放弃浩风是从她给浩风送情书那天开始。
那日是在诗语的鼓励之下,她才在回家的路上拦住了浩风,红着脸把情书送给了他。
她因为诗语的关系,平素里跟浩风多少有些交集,浩风对她也如同对待自己的妹妹,所以她以为她对于浩风来说多少跟其他追求他的女孩是有些不同的。
但她没有想过,浩风在她送情书的当日就拒绝了她的情意。
就因为这样,她在后来没有再去过姚家,跟浩风的关系也渐渐疏远,后来浩风去了英国念书,又在英国发展了事业,她便没有再见过浩风。
她曾经有想过,她对占至维的迷恋,大概就是源于浩风。
因为占至维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和浩风是一样的。
两人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唯一不同的是,浩风是真正的谦谦君子,而占至维他就是个无耻小人。
时隔多年未见,浩风他依然是这样的温润如玉,气质比过去似乎更加绝尘。
她坐在车里,心跳虽未加速,却有着一股见到初恋情人的紧张,手紧紧握着包包,不知道该开口跟他说些什么。
幸好,浩风他没有让车厢里的气氛尴尬起来,他率先打破沉默,“这么多年没见,你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
“你也一样啊,就是……”她想说他比以前更沉稳了,但这样的气质更吸引人,可她最终没有这样说,只因为她现在是有夫之妇,似乎不再妥当说这样的话。
“很抱歉,你结婚的时候我未能来参加。”浩风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眸光十分的真挚。
她坐在后车座,冲浩风微微一笑,“没关系……我知道你在英国一直很忙,这几年,就连家中有很多大事发生,你也都没有赶回来。”
浩风点了点头,“在英国的确很忙……这次若不是外主母病逝,怕也没有时间回来一趟。”
诗语跟她说过,浩风在英国有间很大的贸易公司,撇开家族的背景不说,浩风自己已有数亿身家。
她小的时候就知道浩风长大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现在看来,她的眼光是很不错的。但是,为什么她碰到占至维,就会看走了眼呢?
如果当初浩风接受了她,她今天必然就是姚太太,那么,她的人生就不会有占至维什么事,到如今也不会过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为什么老天当初就不愿意给她一条好走的路呢?
“你过得好吗?”浩风突然轻缓地问。
沉浸在思绪当中的她回过神,跟浩风点了点头,“挺好的。”
“占总我跟他见过几面,很有能力,不自负浮夸,温和风度,是现今商界里的佼佼者。”
她摇了下头。
浩风注意到,通过后视镜看着她,“怎么?”
她立即堆起一抹笑,道,“浩风你太夸赞他了……在我看来,你才是有能力而不自负的人,因
为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
记得有人说过,不管你心底是否已经有人,在遇到初恋情人的时候,心是无法做到不触动的。
她必须承认,她一下午都心不在焉,正是因为下午偶遇了浩风。
初认识占至维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占至维就是像浩风这样的人,事实却是,占至维和浩风根本是两类人。
浩风的出现,勾勒起了她心底很多隐藏的感觉,心头却莫名酸酸涩涩的。
母亲觉察到她今日有些异常,生怕她又跟占至维闹别扭,劝说她别在倔强。
她实在不想听母亲的唠叨,一用完晚餐就回房间了。
占至维自从接管了温氏,很难得会在家里用晚餐,几乎每晚都要等到八、九点才回来。
她虽然不待见占至维,却不得不承认,最近一段时间他的确非常辛苦。
同时管理两家上市公司,这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因此,她这些天对他的态度也并没有刻意去疏离冷漠,她只是不会主动去搭理他罢了。
八点多她洗完澡,本来想今天早点睡觉,却没有想到,她洗澡出来的时候占至维正好回来。
这些天他们虽然睡在一起,但他们从没有同事间到床上睡觉。
通常他回来的时候,她不是已经睡觉,就是在看书,她睡着的时候,他什么时候躺下她自是不知道,她在看书的时候,往往等他去洗澡的时候,她便躺下身子入眠,然后第二日醒来看到他已经起床去公司。
而今日,他竟比以往早回来,这令她感到有些尴尬。
把睡衣的带子绑好,她坐到梳妆台前准备做些基础的美容保养,却不想,他突然从她的身后抱住她。
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红酒香味……
她知道以他的酒量,这点红酒,不可能让他喝醉,所以,他此刻绝对不是酒后乱性。
她试图挣开他,却发现他环得很紧。
灼热地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他在她而耳边轻声地道,“莫非你真的打算跟我一直过这样无性的生活?”
她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终究有一天她还是会顺从。
但是,她现在不愿意。
挣扎开他,她径直从梳妆台前起身,连正眼看他一眼都没有。
谁能够想到,他居然伸手一扯,用霸道而强劲的气力将她拉进怀里。
她顿时剧烈挣扎。
然而,在她挣扎的时候,他已经压着她倒在他们身后的大床上。
“砰”地一声,他重重的身子压覆在她的身上,他的双手牢牢地擒住她,将她按压在雪白的被单上。
她十分的惊惶,却又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低头埋进她的颈项里,汲取着她沐浴后身上的香味,然后温热的唇瓣,湿湿热热地吻着她颈部敏感的肌肤。
唯爱清影37 你当初应该想清楚再嫁给我的,不是吗?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似乎自己就是任他予取予求的。
他凭什么这样对待她?
竭力扭开头,避开他的碰触,可是每一次她避开,他又会埋头到另一边,继续索取,她无奈用全身的气力拍打他的背。“走开,你走开啊……”
她对此十分的厌恶,但男女天生的气力悬殊,让她根本没有办法跟他反抗,最后连唯一能动的嘴也淹没在了他炙热的索取中。
她必须承认他天生是这方面的高手,渐渐她就失去了全身的气力,感觉身体软绵绵的,心在抗拒着,身体却由着他的引领越飘越远……
但他冰冷的手穿过她睡衣的下摆,从她的大腿慢慢往像摸的时候,她终于如触电一样,本能地并拢双腿,清醒了过来丰。
这个人他并不爱自己,他只不过把她当做可以宣泄自身***的玩偶?她凭什么要去顺从他?混蛋。
心底然生一股厌恶之感,一个坏的心眼在她内心最阴暗处开了恶毒的花,她倏地停止挣扎,附和着他的动作,主动抱住他的颈项,佯装沉浸在着炙热的***之中,嘴里不由自主地逸出,“浩风……”
她故意没有发出很大声,但足以能够让他听清楚。
他覆在她身上的身子震慑了一下。
前一刻还如狂风暴雨般的狂迟,这一秒却已经骤然而至。
他慢慢地抬起眼眸,漆黑的瞳眸看着他,似乎不确定从他耳朵里听见的,却又分明很肯定,眼神微微的混浊,久久地凝视着她,如一座雕像静止不动。
她原是闭着眼的,这一刻却佯装从ji情退却中缓缓地撑开了眼皮,迷离地望着他。
他僵硬的表情在她的眼中十分的清明,她不可否认内心在这一刻涌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情很好,眼睛却是灼涩的。
他从她身上翻了下来,在她的身边躺下。
她演戏演全套,佯装直到此刻才看清楚他这个人,眼神故意装做有些呆,然后咬了咬唇,就背过身去。
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他们睡在一起,他总是习惯抱着她,但今晚他没有。
一整夜,她都背对着他,对于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她不想去弄清楚,总之,这一晚她睡得很好。
隔天醒来,占至维已经不在身边,身旁早已经冰冷的床铺,说明着他很早就已经起床。
她如往常一样洗漱,换衣,下楼陪母亲用餐。
对于她和占至维昨晚所发生的事,母亲自是不知,见她心情颇好,反而以为她和占至维已经真正修好。
母亲用完早餐,在喝着漱口茶时道,“清影,你和至维在纽约住了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她嘴里咬着一块吐司,点点头。
“昨晚至维回来的时候,我问了他温氏集团的事处理得如何了,他说温氏已经步入正轨,他将在近日擢升一位公司可以信赖的下属,代他看顾公司,至于公司若有一些重要事务,他会及时处理。”
她对此没有异议,“他一个人不可能分身管理两家公司,我相信只要温氏的重要决策性决定是他做的,就算他人没有在温氏,公司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母亲赞同点头,“所以,温氏集团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至维回巴黎呢?”
她正在喝果汁,不小心呛了一下。
母亲连忙轻拍她的背,心疼抱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缓和过来后问,“妈咪,我想一直住在纽约。”
“你说的什么话呢……巴黎才是你夫家,你当然不能一直住在纽约。”
“那妈咪你跟我一起去巴黎吗?”
母亲轻轻叹一声,“清影,妈咪跟你说实话,妈咪其实没有打算过跟你和至维去巴黎……”
“为什么?”想到她如果跟占至维去了巴黎,母亲将一个人孤零零在纽约,她的心就狠狠揪紧。
母亲慈爱地望着她,“宝贝女儿,妈咪对于占家的人来说,始终是个外人,妈咪住在那里,怎么也不方便……还有,妈咪呆在纽约习惯了,突然叫我搬去巴黎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妈咪也适应不了……当然,最重要的是,妈咪想要继续照看着温家,若是妈咪搬去巴黎,整个温家就真的散了。”
她的喉咙窜起一股难受,涩涩地道,“如果妈咪你跟我去巴黎,我也不会回巴黎的,我怎么都不会丢下您一个人在这里。”
“傻瓜,妈咪年纪大了,并不是耐不住孤独的人,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操心妈咪……”
她依然摇头,眼睛瞬间泛红,“您别说了,无论您怎么劝
说,我都不会离离开您。”
“你这孩子……”
她伸手用力将母亲抱住,哽咽地道,“妈咪,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我只想好好陪伴您……”
HUSO集团总部。
夏禹从外面走了进来,“老板,属下已经查到了。”
占至维把手中执着的红酒放了下来,靠着沙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夏禹把调查到的资料递给了占至维,并补充说,“姚浩风,英国普里斯利集团总裁,姚氏家族唯一独子及继承人,十八岁去了英国读大学后就没有再返纽约……在高中一年级的时候,老板娘曾经向姚浩风表白过,但姚浩风拒绝了,后来老板娘跟姚浩风便再无联络,可以说,姚浩风是老板娘的初恋情人。”
占至维平静地看着这份有关姚浩风信息的所有资料,脸上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夏禹小小声地问,“老板,您突然要调查这个人的信息,是因为……”
“昨天,清影在街上遇见姚浩风了?”
“呃,是的……昨天老板娘是在等计程车的时候偶遇姚先生的,之后也是姚先生送老板娘回来,不过,老板娘是坐在后座的。”夏禹昨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因为温清影的行踪他一直都有派人默默跟着,当然,此前的目的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得知温清影是否有跟乔志森联系,没有想到却发现了这件事。
夏禹没有想过要去跟占至维禀告这件事的,但他没有料到,占至维今日却会突然命他去调查这个人。
“初恋情人?”占至维微微眯起眼,对这个称呼,带着一股鄙夷,有所深思。
夏禹心在打鼓,小小声道,“老板,姚先生送老板娘回来,您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其实老板娘跟姚先生只是在小时候有交集,长大之后并无联络,这次相遇,也是巧合……我相信老板娘跟姚先生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机会见面的。”
占至维把手里的资料往旁边一放,淡淡地道,“我就是十分奇怪,姚浩风年纪也不小了,身边似乎没有一个女人。”
夏禹跟着拧眉,“这点的确也很奇怪……根据属下的调查,姚先生这些年在英国并无女伴,他一向独来独往,连朋友都很少。”
占至维重新执起红酒,抿了一口,眉心微微锁紧,陷入思绪。
这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的关系,占至维到晚上十二点都还没有回来。
她当然没有在等他,只是今晚莫名的失眠,让她直到十二点多都还没有睡觉。
起来准备看会儿书,正巧她的手机在此刻响了起来。
她靠着床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条讯息。
讯息是思俞发来的,她说她今日胎动得很厉害,去了躺医院,医生说她的宝宝在肚子里有些缺氧,因此她最近几天都会呆在医院里。
思俞之前本来是打算这两天过来看她,顺便来她这里住几天的,因为身体原因现在无法过来,所以思俞刻意发了这条短信跟她道歉。
她看到这条信息,未免打扰到思俞休息,立即就给易宗林打去了电话。
从易宗林口中得知思俞现在的情况一切良好,只需要在医院里输氧几日,她这才放心下来。
跟易宗林结束电话的时候,她才忽然联想到,占至维今晚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大概是因为思俞又进了医院这件事。
上一次思俞因为初期怀孕的不适进了趟医院,占至维不惜在当日就从巴黎飞来了纽约……
尽管占至维没有出现在思俞的面前,却一直默默关注着思俞的身体状况,直到思俞出院,占至维才回了巴黎。
思俞这一次又进了医院,占至维怎么可能不送去关心呢?或许此刻,他正站在医院的玻璃窗外,静静地看着正处于沉睡状态中的思俞。
想到这里,她在心底冷笑。
还好她没有动心,相信他在今后的日子里会信守承诺对她一心一意,若是已经投入他的怀抱,此刻该死难堪不已吧!
将近两点的时候,占至维回来了。
她一直都没有睡着,听见房门有动静时,她还有些意外,她真的以为占至维今晚不会回来的。毕竟,他应该在医院默默守候着他深爱的那个人。
可能是她的背刚刚动了一下,占至维看见了,出声,“你还没有睡吗?”
她不想搭理他,继续背对着他,没有给他一点反应。
占至维把手腕上的表放在了床头柜上,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轻轻扶了一下她,“今晚是在等我回来吗?”
她受不了他的自以为是,挣开他,把身子反转过来,看着他,平静道,“莫非你真的这样觉得?”
占至维笑了一下,脸上呈现着明显的讨好神情,“看你这个样子,恐怕是我想多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从床沿上起身,扯松着领带走向浴室。
她这才意识到,他刚刚故意这样说,似乎只是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气氛。
在他洗澡的时候,她依然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感觉心情莫名的烦躁。
占至维带着一股沐浴露的清冽气息在她身边躺了下来,很自然地将她抱向了自己。
一个晚上的烦躁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她兀自拿开了他环在腰上的手,在关上灯后昏暗的光线下,她冷冷地瞪着他。
占至维皱了一下眉,若无其事的样子,“怎么了?”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她承认,她现在是在跟他赌气,但是,这赌气也不是没有经过大脑过滤的。
接下去她要跟他说的话,有些对不住浩风,当然她之后一定会亲自跟浩风道歉并说清楚,但,她现在只想让他和占至维之间的关系恶化下去,因为,他真的已经伤透她的心,她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了。
“你说。”
“我不在乎这三年里你准备如何表现,因为在我看来,我对你的那份感情已经是过去式,所以,三年后我们离婚是必然的……不过,由于最近有了点变数,所以有些事我想提前跟你说一声。”
占至维在黑暗中微微挑了下眉,“变数?”
“是的。”她顿了一下,故意郑重其事地道,“不瞒你说,我曾经的确期盼过能够跟你携手走过这一生,因为你是这些年我遇到过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男人……但我必须告诉你,其实我之所以在跟你有一面之缘的时候就对你产生了好感,是因为你当时的气质十分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占至维在此时没有说话,他似乎很耐心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叫姚浩风,他跟我说他跟你见过几面,我不知道你对他是否有印象,但他是诗语的哥哥,是姚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这些年一直都呆在英国……他是个十分优秀的人,在我上中学的时候,我就倾慕于他,我曾经还主动跟他表白过,可那时候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我,这件事在当时令我伤心难过了许久,以致后来好几年我都没有再涉足感情的事,直到我在一个宴会上遇见你……我承认,你跟他的气质真的很像很像,他是温润如玉的一个人,而当时你给我的感觉也是这样,所以,我莫名对你产生了极强的好感……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恐怕不会再遇见浩风,而你才注定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个人,直到我昨日再遇见浩风……我难以置信,当我看见他的时候,我的心竟跳得那样的厉害,那些被我深深埋葬在脑海里跟他的所有回忆,在一瞬间全都清晰地晃过我的脑海,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居然从未遗忘过他……晚上你回到家,我突然间失去了以往对你的所有好感,当你碰触我的时候,我只感到厌恶,但是忽然有一刻我把你当成是浩风时,我居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今天早上我给浩风打了电话,我原本只是因为自己非常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却没有想到,他在电话中告诉我,他之所以直到现在还单身,是因为他一直后悔当初没有接受我……”
她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顺利得,就好像这一切都是事实一样。
占至维久久地凝视着她,在黑暗中,他幽深的黑眸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她把床头灯打开,坐起身,让自己靠在了床头,以一副坦然的姿态望着他。
“所以,你想说的是什么?”占至维过了很久才开口,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她并不畏惧他,对于自己的谎言她没有感觉到有一丝的罪恶感,何况她清楚他根本也不会在意她心底早有人。
他对让,从来也没有在意过。
她平静地吐出,“我已经把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告诉了浩风,浩风认为我们是因为有缘分才重遇的……我和他已经错过了一次彼此的缘分,这一次,我希望能够跟他好好珍惜……所以,我希望这三年,你我就做一对名义上的夫妻,一切就如你当初对我说的,我们互不干涩彼此的隐私,今后我若跟浩风有所发展,我希望你能够理解,当然,你可以放心,在我们还存在着婚姻的事实前,我绝对不会做有损你声誉的事,跟浩风的交往,我们也会发乎情止乎礼。”
占至维在此刻笑了一下。
她不明白他这笑的意思,笃定地望着他。
他倏地道,“这么看来,原来我占至维一直以来,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替身……你只是把对另一个人的情感,转换到了我的身上。”
她沉默了几秒,“我的确应该跟你说声抱歉……但是,你也并不在意,不是吗?”
占至维下了床,径直套上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白色睡袍,拿起了放在房间矮柜上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擦”地一声,火光在昏暗中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英俊五官。
她靠在床头,默默地凝视他。
他在吸了一口烟后道,“抱歉,清影,我可能没有办法答应你。”
她微微怔然。
他抬起头,紧紧注视着她瞪圆的双眸,平淡地道,“我给了你三年的权限,自然没有办法在三年后决定你的去留,但是,在这三年内,你温清影还是我的妻子,我不管你曾经心系于谁,也不管你把我看作是谁,总之,这三年你必须给我好好履行你做妻子的职责,至于你和姚浩风,若是三年期限结束你依然坚持要跟我离婚,届时,我必然爽快祝福你二人。”
“我承认你是个有风度的男人,但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继续跟你生活下去。”她以类似恳求的语气对他道。
他笑了一下,“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不过,你当初应该想清楚再嫁给我的,不是吗?”
唯爱清影38 去日本找他,主动缓和关系
不管占至维之后对她会是何种态度,她和占至维之间,已存在着一道无形的隔膜。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不相干。
不过,她借用了浩风,这件事她需要亲自跟浩风道个歉,并说清楚。
从诗语那里得到了浩风的手机号码,她约浩风来到了一家幽雅宁静的咖啡厅。
她独自喝着咖啡等了大约有一刻钟,浩风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尽。
她连忙起身,浩风歉意地道,“很是抱歉,来的路上临时有些事。”
她摇摇头,招徕着浩风坐下。“我也没到多久。丰”
浩风一身剪裁合宜的墨色西装,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加上温文儒雅的外表和内敛的气质,一下就吸引了咖啡厅里所有女服务生的眼光。
她因此笑了一下。
浩风注意到,侍者刚好问他咖啡是否需要加糖,他回应了侍者后,这才柔声问她,,“怎么了?”
她轻轻搅拌着手中的咖啡,眉眼泛笑地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还跟过去一样,到哪都可以成为众人的焦点。”
浩风跟此刻帮他往咖啡里加了半颗糖的侍者礼貌地点了下头,温和的目光对向她,“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从认识到现在,这还是第一次坐在一次喝咖啡。”
她点点头,带着窘迫道,“读高中的时候有想约你来着,但时候特别腼腆,也不知道你的心意,所以也就没有跟你约过……后来跟你表白,你直接就拒绝了我的心意,约你就更加不可能了。”
提到过去,浩风的脸色依然平静,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所以,今天你约我出来,我十分的意外。”
“你愿意出来跟我见个面,我也很意外……毕竟,你知道的,你这个人一向都挺冷漠的。”不知道为什么,跟浩风这么多年都没有见面,她对浩风依然有股信任和熟悉感,以致她愿意以最真实的状态跟浩风聊天。
“是吗?”浩风几乎像是没有笑一样很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我以为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是一样的。”
“NO。”她指控道,“你太不苟言笑了……在我的记忆中,你几乎没有笑过,不过,刚才你扯动了一下嘴角,勉强算是笑了吧,总算比我记忆中没那么沉闷了。”
浩风靠在了椅背上,脸上尽管没有明显的笑容,却透出一股饶有兴致。
“其实我今天冒昧约你出来,除了因为我们那多年没见,我想彼此叙叙旧,更为重要的事是……我必须先跟你说声抱歉。”
“从何说起?”浩风每一次开口说话都能够给人一种温暖祥和的感觉,这就是他个人的美丽之一。
“我……”她咬了咬唇,才尴尬地吐出,“不瞒你说,浩风,我跟我丈夫的感情并不好。”
浩风微微皱了下眉,“占总?”
她深深吸口气,抬起头,平静地道,“是的,浩风,其实我已经打算跟我丈夫离婚……但因为某些原因,我现在还无法跟他离婚,可我实在厌倦了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日子,为了不让他再跟我纠缠,我欺骗他说我的初恋男友回来了。”
浩风是个聪明人,接下去的话她不需要说得太明白,浩风大概已经能够猜到她是拿他做了挡箭牌。
“你的婚礼我虽然没有来参加,但我看过你们结婚那天的新闻,我能感觉得出,你当时是十分满足和幸福嫁给他的。”
“是啊,那时候的确有这样一份情愫在,但……”她苦涩笑了一下说,“那时候我高估了我自己。”
“所以,促使你选择跟他离婚的原因,并不是你不爱他。”
她轻轻把手里的咖啡杯放了下来,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缓缓吐出,“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他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我能够确定的是,他不爱我,就算我用尽一生去讨好他,我最终都不可能用我的一片真心换来他的,而且,我对他真的已经心灰意冷,我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渴求跟他再无瓜葛。”
浩风看着她,有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她倏地耸了耸肩,笑着说,“让你见笑了,我们别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对了,你还没有说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呢?我真的感觉十分的不好意思。”
浩风摇了下头。
她悬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感激道,“谢谢你,浩风。”
浩风没有在此事上多说。
为了转移话题,她随即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对了,浩风,你这次回纽约会呆多久再去英国啊?不会去了英国又过个十几年再回来吧?”
接下去她和浩风便进入了叙旧的模式,当然,一直是她巴拉巴拉说了很多,浩风只是在听她说或以很少的话回答她。
夜晚,HUSO集团总部。
占至维坐在办公室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他的身后是一整片的落地窗,落地窗下是整个纽约的夜市繁华。
因为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办公室显得十分的安静。
占至维手里执着一杯红酒,在静静思索着什么。
蓦地,思绪被一道脚步声所打断,他回过神,望向了门口。
来人竟是余馨幽,她穿着一身干练的OL裙装,展露出玲珑有致的姣好身段,妖娆地道,“占总。”
夏禹跟在余馨幽的身后,看到余馨幽在沙发上兀自坐下来后,他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占至维对余馨幽的出现似乎视若无睹,继续执起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
余馨幽径直在沙发上的矮柜上拿起红酒和杯子,替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这才交叠着优雅的双腿,轻轻摇晃着酒杯道,“本来打算明天来找你的,但是夏禹跟我说你在公司,我便过来了……真是没有想到,占大总裁你居然会一个人独自在这里喝酒。在我的印象之中,占总你喝酒的时候,身旁可是鲜少没有美女环绕的。”
占至维抬起了深沉的眼眸,瞟了余馨幽一眼。
余馨幽看见了占至维幽暗黑眸底并没有存在的耐性,抿了一口红酒后,她把酒杯放了下来,立即把刚刚带来的公事包打开。“占总,您不是一直让我帮您调查乔志森的行踪吗?最近我发现我有些异常行为。”
“说。”
感觉得到占至维今日心情有异,余馨幽没敢耽误,立即就把从公事包里拿出的一张照片递予占至维,“这是我的人拍到的,就在昨天。”
占至维并没有接过照片,目光从照片上浏览过一遍,神情也无太明显的变化。
余馨幽把照片放在了矮柜之上,道,“占总你觉得乔志森和姚浩风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姚浩风一回美国,乔志森就去见他了呢?而且从这张照片可以看出来,乔志森对姚浩风似乎有一股恭敬存在……但乔志森是何等人物?他没有道理跟姚浩风这样恭敬啊,论及身家,乔志森怕是不亚于姚浩风的。”
是的,在这张照片里,姚浩风正坐一个高级的茶会所里喝着普洱,乔志森则恭敬地站在一旁,不但没有坐下,微微弯腰的姿势对姚浩风显然还有一丝恭敬存在。
占至维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线,并没有开口说话。
余馨幽又道,“占总,还有一件事我也需要向您禀告……”
“嗯。”占至维几乎没有发声一样应了一声。
“占总夫人此前陪朋友参加珠宝拍卖会,偶遇乔志森……原来这场偶遇并不是偶然的,我调查到,那晚乔志森本事打算去外地出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他就取消了去外地出差的行程,临时从去机场的路上折返去了珠宝拍买会的现场……这件事让我十分的奇怪,乔志森若是对占总夫人这样上心,他此前怎么会不知道占总夫人会出席那个珠宝拍卖会呢?最后竟会是临时才匆匆忙忙去了珠宝拍卖会现场,好像不是原本打算去,而是必须去一样,另外奇怪的是,乔志森不止一次跟占总夫人表示过他对占总夫人的好感,但是私底下,乔志森似乎很少联系占总夫人,而且我到近日才发现,原来乔志森的私生活并不是很检点,他时常跟女伴在酒店或家中过夜,只是此前乔志森因为工作忙碌而收敛了一些。”
占至维的神色依旧未有任何的变化,淡淡的目光看着不远的地方,似乎在思索着余馨幽所说的话,但又让人无法看出他在思索什么。
“占总,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今天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我也就不打扰你了……我会照你的吩咐继续监视着乔志森,让夏禹别忘记跟我打钱就行了。”收起公文包,余馨幽随即起身,径直步出了办公室。
占至维仍旧处于沉思的状态,偶尔执起红酒抿一口。
余馨幽踩着二十寸的高跟,因此办公室里回荡着她离去时铿锵的脚步声,在走到办公室门口时,余馨幽倏地回头看了占至维一眼,面对处在思绪中的占至维,她缓声地道,“你这么晚还没有回去,是因为占总夫人跟你闹别扭了?”
占至维没有回应余馨幽。
余馨幽再注视了占至维有几秒,而后,踩着十二寸的高跟步出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的门外,余馨幽碰到了夏禹。
夏禹出于礼貌送余馨幽下楼。
在电梯里的时候,余馨幽问夏禹,“你老板今晚的心情看起来有些糟。”
夏禹点了下头,“也不知道老板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公司几位副总今日也被老板骂了一顿……”
余馨幽蹙起秀眉,“是不是因为你老板和老板娘吵架了啊?”
夏禹如实道,“这我倒是不知道,毕竟,老
板和老板娘的感情也没有好过……”
余馨幽听闻轻轻一笑,“能把你老板惹怒的,我想,这个世上也只有温小姐了。”
夏禹道,“那倒是,我还没有看过老板发过这么大火呢!就算以前为了保护傅小姐被易总对峙,老板也不曾如此情绪化过。”
余馨幽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数,慵懒地道,“那你认为他们是因为什么事而吵架呢?”
夏禹随口吐出,“不会因为老板欲求不满吧?”
余馨幽噗嗤一声,笑得花枝乱颤。“夏禹,我猜你肯定真相了。”
在她跟占至维坦诚了她和浩风的事后,占至维隔日晚上并没有回家过夜,接着第二天就直接去了日本出差……
转眼占至维已经去了日本三天,她也过了三天轻松惬意的日子,可是,早上她准备出门的时候,终于还是被母亲逮到了。
那天占至维没有回来过夜,母亲就已经怀疑她和占至维之间是不是又有问题了,但碍于她最近一直找机会避开着母亲,母亲一直没能找她好好谈谈,今天她准备早早就出门,继续避开母亲的,没有想到,天才刚刚亮,母亲就已经坐在厅里等她,成功将蹑手蹑脚下楼的她给逮着。
见母亲黑着脸,她只好厚着脸皮上前去安慰母亲,撒娇地拉着母的手,“妈咪……”
母亲拿开她的手,没好气道,“还说想要多点时间陪我这个老人家,结果却每天都没个踪影……”
她咬了咬唇,在母亲的面前蹲了下来,眨巴着故意装作无辜的双眸望着母亲,故作委屈地道,“妈咪,人家哪有不想陪您了,人家只是最近有点忙罢了……”
“哦,你忙什么呢?”母亲不放过地问。
“我,额……我……”她承认,她在母亲面前并不善于说谎。
母亲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个小妮子,你以为妈咪不知道你是怕妈咪又问起你和至维的事吗?”
她低下头,小声嘀咕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母亲严厉道,“你嘀嘀咕咕在说什么……”
她连忙摇头,起身径直在母亲的身旁坐了下来,撒娇地挽着母亲,讨好道,“妈咪,你成天都过问我和占至维的事,我真的觉得好烦。”
母亲对于她说的说辞,无奈地摇了下头,胸口鼓鼓的,显然被她气得不浅。
她体贴地伸手去抚母亲的胸口,小小声道,“好啦,妈咪,你不要生气了……你生气我会很自责的。”说着,她把头靠在母亲的肩膀上,像小时候惹妈咪生气跟妈咪撒娇一样。
母亲果然还是受用这一套,看着她无辜小脸蛋,叹了口气,心就软化了下来,“清影,你若跟至维这样维系婚姻下去,妈咪对你们的未来很是堪忧。”
她从母亲的肩膀上抬起头,正色地对母亲道,“妈咪,我跟你说了,我和占至维已经不太可能了……他真的和我想象中所想的那个人差很多,他也心有所属,所以,我们何必要勉强维系这段婚姻呢?”
母亲仍是摇头。
她不想看到母亲失望的眸光,伸手轻轻抱住母亲,轻声地道,“妈咪,你相信我,我选择离开他这个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在这一刻没有回应她,眼底还有了泪光。
她最怕看见的就是父母难受的样子,父亲已过世,她对母亲的这份怜惜就更甚了。“妈咪,您怎么了?”
母亲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蓦地,母亲径直拿开她挽着的手,站起身。
她连忙起身,“妈咪……”
母亲迈着沉重的步伐,有些呆愣,头也没回地对她道,“清影,你若执意如此,妈咪也勉强不了……但是,如果你有天跟至维离了婚,妈咪就不认你这个孩子。”
“妈咪——”她无法置信从母亲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久久地怔忡在原地,望着母亲离去的颓然背影。
接下去的两日,母亲都没有再跟她说话,甚至不吃饭,只呆在房间里,无论她怎么哄,怎么讨好,母亲的态度都没有软化。
很显然,母亲是要逼着她服软,主动跟占至维把关系搞好。
母亲从来没有这样生过她的气,这令她十分难受,心底也十分内疚,但她不可能主动去跟占至维修好……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
然而,母亲并不是跟她开玩笑的,在接下去的两天,母亲依旧不吃不睡,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
她终于没有办法再跟母亲顽抗,今天她开口对母亲说,她会立即就飞去日本找占至维。
母亲听她这样说,整整五天都没有正眼看她,今日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
亲眼看母亲吃进了东西,她这才在母亲目送的目光下,拖着简单的行李,由家中的司机把她送去了机场。
她并没有跟占至维打过电话,占至维这几天也没有联系过她,所以她不知道占至维住在日本的哪家酒店。
她不想跟占至维联络,又能不去找占至维,因为若是被母亲知道她去日本没有跟占至维见面,母亲必定又会伤心难受,她唯有跟夏禹打了电话。
夏禹把占至维入住酒店的地址报给了她,她在晚上的时候,抵达了占至维所入住的那家酒店。
她知道占至维这次来日本是为了日本的一个新开启的项目,据说这个项目是日本目前准备建设的最宏伟建筑,竞争者中除了HUSO,明锐,还有许多知名的集团……
恒集团因为易宗林如今把重心从事业移到了家庭上,所以没有竞争此次的这个项目,因此,项目最后不出意外的话,将落在HUSO和明锐这两个集团。
唯爱清影39 重修于好
晚风习习,她站在酒店的阳台上。
东京的夜景和纽约、巴黎都不一样,它盛况繁华,却有一股宁静的美,让人有种遗世独立之感,可以把人的心沉淀下来。
她也不知道夏禹是否有通知占至维她来东京找他这件事,但她知道,她没有办法再继续跟占至维冷下去了。
母亲亲自送她出门的时候对她说,若她回来的时候跟占至维还是保持着原样子,那她以后就不用回纽约了。
母亲从来没有跟她说过那么重的话,而她也十分清楚,母亲并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父亲离世之后,她在这个世上的亲人只剩下母亲一个人了,她在父亲的墓前跟父亲承诺过,她会照顾好母亲……难道她现在就要跟父亲食言了丰?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候,她听到房门传来一些动静,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果然,进房间的人是占至维。
夏禹显然已经通知了占至维,看到她,他并无意外,只是问,“晚上吃过东西了吗?”
她刚下飞机的时候,因为有些晕机,没什么胃口,也就没叫东西吃,此刻经他这样一问,倒真的有几分饿了。
人既然已经来了,他想必也能够猜到她是来主动找他“和好”的,那么,故作矜持或是继续倔强,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因此她回答,“没。”
“我陪你下去吃东西。”他温和对她说。
她跟他点了下头,便从阳台走了过来。
他等着她,在她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很自然地伸手揽住了她,随她一起步出了房间。
她有些不太习惯他的碰触,所以在电梯里的时候,她的身体一直是僵着的。
她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不自然,但他拥着她的姿态却十分的自然,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电梯外站着的人看见的就是一副年轻夫妻的恩爱画面。
有人认出了占至维和她,对他们一直施予注目礼。
占至维显然已经习惯了,拥着她视若无睹地走出了电梯。
晚餐是在二十八楼的露天阳台上进行的。
不知道是被占至维包了场,还是时间已经很晚,餐厅里除了他们并无其他的人,连夏禹和他随性的保镖都退到很远的位置,让他们能够两个人。
用餐的气氛一直是安静的,直到占至维开口,“清影,你能来,我很开心。”
她正切着盘中食物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然后道,“你这几天都是这么晚回来吗?”她承认,她是为了母亲,才跟他搭话的。
占至维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执起桌面上的红酒时,望着她道,“公事倒是不忙,但你在纽约你并不想看见我,既然如此,我便提前来日本散散心,反正项目前期也有一些工作要做。”
他说得很直白,在外人听来,还夹杂着一丝对她的宠溺,似乎,他一直在退让,讨好着她。
“那你有把握拿下东京这个项目吗?”她随口一问,其实只是不想跟他继续讨论他们之间的话题。
占至维喝了一口红酒,而后靠着椅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你现在是在关心我吗?”
她乍然抬起眼眸,平静地望着他。
他微微勾了一下唇角,“你放心吧,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东京这个项目,我势在必得。”
他真会装傻,她分明用淡漠的目光透露给他的是,她对他毫不关心,可他依然假装接受她的关心,回答得还煞有介事。
执起桌面上的红酒,她也喝了一口。
之后,他们再无话。
乘电梯回房间的时候,谁也没有想到,电梯突然颠了一下,室内也黑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因为电梯里没有一点光亮,她本能就伸手紧紧抓住了身旁占至维的手臂,“怎么回事?”
“大概是突然停电了。”占至维身来似乎就是个临危不乱的人。
停电?
想到有很多人因为困在电梯里没法出去,最后憋死在电梯里,她的指尖已经开始冰冷,“怎么办?我们不会出不去吧?”
占至维轻轻一笑,手臂揽上她的腰,搂向自己的时候道,“电梯停电的状况和电梯发生故障的状态是不一样的……你看到那盏微微亮的红色小灯吗?它就是告诉我们,电梯只是遭遇停电,而且已经有人在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只需要耐心等级分钟就好。”
独属于他的好闻的男性气息和淡淡的男性古龙香水味萦绕在她的周身,迅速带给了她一丝安全感,让她原本因害怕缩紧的身子,渐渐地放
松了下来。
“不需要担心,有我在。”黑暗中,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用很温柔的话语抚慰她。
她依然还是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把头缩进他的怀里。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里的灯亮了,电梯也开始正常运行。
一直闭着眼的她这才慢慢地睁开眼,看到电梯楼层的数字正常变化后,她早就刷白的脸这才稍稍恢复了些血色。
电梯在此刻“叮”地一声打开,门外已经站着酒店的经理。
她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依然靠在占至维的怀里,好似只有挨着他才有安全感。
酒店经理不住对他们道歉,夏禹也及时从另一台电梯赶了过来,看见他们没事,夏禹也松了口气。
占至维并未追究酒店的责任,搂着她径直就朝房间走去。
她依然还是恍恍惚惚的,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险中走出来。
酒店的侍者替他和占至维打开了房门,而她直到跟占至维一起踏进房间,这才意识到她居然一直靠在占至维的怀里。
“你是否要先洗澡?”他下巴抵着她的额,宠溺一般地问她。
她已彻底清醒过来,立即就从占至维的怀里弹了开来。
她承认,她这样有些过河拆桥的意思。
占至维并没有计较,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松着领带径直走了开来。
她回答他,“我先洗吧……我有点困了。”
占至维对此并没有异议,点了下头,把褪下的领带卷好放在了沙发上。
她随即从行李箱里把睡衣找了出来,一刻都没有耽误去了浴室。
胡思乱想把澡洗完,占至维正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一份文件。
他脱下了西装外套和领带,白色衬衫解了两颗扣子,看起来比平日严谨的样子多了一丝慵懒,但慵懒中却有他独有的一股很温和的气质,翩翩雅致,手腕上的银灰色陀飞轮手表彰显着他的尊贵。
她莫名沉浸在这样的一幕中。
在她曾经幻想过的理想生活里,她就曾经幻想过卸下一身装束的他在家中办公的样子……
她在做着别的事,而他在办公,她一直觉得这样的画面十分的美好。
在看着文件的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头也没抬,就对他道,“你刚下飞机,想必很累了,早点睡吧!”
她这才回过了神,有些尴尬地朝房间唯一的一张床走去,坐在了床沿,用毛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湿发。
没过多久,占至维又开口,“哦,对了……这两天我可能会有些忙,没有时间陪你在东京好好逛逛,桌上面有张卡,你明天一个人去逛街散散心吧……”
她没有说话,目光停驻在床头柜上的那张金色银行卡上,思虑很久,她最终没有选择拒绝她这张卡。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没有睡着。
浴室里占至维洗澡的声音哗啦啦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背对着浴室,感觉脑子里的思绪杂乱无章。
蓦地,占至维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她顿时心咯噔一声,赶紧闭上了眼眸,假装睡着。
关上灯,占至维冰凉的身体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她必须承认,在他躺下来的那一刻,她是紧张的。
她既然选择来找占至维,这说明,她已经跟母亲妥协了。
是的,她无法不妥协,母亲是她在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她只希望她老人家开心快乐。
她真的以为今晚她逃不了的……
没有想到,占至维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抱着她睡了一个晚上。
她当然不相信占至维是因为那一晚的她跟他说的话,而变成了正人君子,她觉得他昨晚恐怕只是不想罢了。
不管怎样,早上醒来时看到他已经不在身边时,她还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东京也算是世界有名的购物天堂之一,她喜欢逛街,便来到东京最繁华的一条名品街大肆购物。
她的包包里虽然带着占至维昨天给她的卡,但她并没有用,她一直都没有习惯花他的钱。
她买了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化妆品,幸好占至维派了一个保镖跟着她,以便她能够两手空空继续逛着街。
女人逛街的时候心情都是极好的,想到不日可能就会回巴黎,难得来趟东京,她除了给母亲买礼物,也给占氏夫妇挑选了些礼物。
她没有想到占至维会打电话来给她,但她在精心挑选送给占母的衣服时。
“在做什么?”占至维在手机里问。
她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在买衣服。”
“有挑到合适的吗?”
“嗯……”她含糊地应答他。
“你现在在哪里?”
“在逛街啊!”
“我是问你现在在哪个位置。”
“哦,我在……”回答不上,她这才意识到,她并不熟悉这里的路,然后,她放下手里正在看的一件宝蓝色的雍容洋装,拿着放在耳朵上的手机,道,“我对这里不太熟悉,你是要……”
“我现在正好没什么事,去接你?”
“呃,项目不是今天竞投吗?”早上看电视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听闻上说。
“竞投已经结束了。”占至维轻描淡写地回答她。
“哦。”
“你就在那里等我,我现在过去。”他对她说。
她来不及有异议,他已经结束了通话。
因为他的到来,她没有心情再逛街,把买好的东西交给保镖后,她便坐在了路边的一个咖啡厅等他。
她穿着一袭印花素色长裙,戴着墨镜,年轻人很普通的装扮,在东京的街头上也能看到有很多女性如此打扮。
但她没有想到,占至维一眼就看见了她。
她并没有跟他说她的具体地点,而他的车明明穿梭在东京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却很准确地在她的脚边停了下来。
夏禹恭敬地替他开车,他一身西装革履从车上走了下来。
会来这个地方的人通常都是来购物的,所以像他这样穿的正儿八经商务的人,立即就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加上他举手投足的气质,本身的颜值,还有走在人群里挺拔高大的身材,瞬间吸引了周遭很多女性同胞的注目。
跟占至维在一起多了,她也渐渐习惯了成为别人的焦点,同时也学会了视若无睹。
“都买了些什么呢?”占至维居然没有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而是坐在了她的身边,亲昵搂着她问。
她相信,这一刻,她是周遭所有女性羡慕的人。
“给我自己买了些化妆品,给妈咪买了些衣服,给你的爸爸妈妈买了些补品,也买了些衣服……”她如实地道。
“还有呢?”
“什么还有?”
当她侧过头看着他反问时,她这才会晤过来他想问的是什么。
“我的太太真没良心啊……谁都考虑到了,唯有自己的丈夫没有考虑到。”他带着笑调侃,却没有丝毫生气。
她没有回答他,脸色微微地发白。
她才不会告诉他,她之前买了那么多的西装、衬衫、领带准备给他,但过去一直没有机会。现在这些衣服,都挂在了占家那偌大的衣帽间里,大概他永远都不会发现。
“东西买完了吗?”他突然问她。
他已经破坏掉了她逛街的心情,她自然没有接下去逛的***,因此淡淡回答他,“嗯。”
“东京都个地方挺不错的,我陪你去走走?”
她点了下头,无异议。
反正已经摆脱不了他,去哪里,又有什么所谓呢!
这是东京很安静的一条道路。
时值樱花盛开的季节,两边的樱花树落下纯白色的樱花……
这画面,让人犹如置身梦幻之中。
她从小就是个钟情唯美的人,这样的画面,自然让她倾心不要已,一时间竟望了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不时去接樱花树落下的花瓣,不时在樱花树下旋转着身子,让长裙飘起,快乐得就像一只徜徉在花海里的蝴蝶。
占至维的脸上一直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望着她,始终没有出声打扰她徜徉在这美好的画面中。
她好久都没有这样开心了,蹲在地上把落地的樱花扫拢,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捧着樱花往天上洒去……
占至维看着她,她并不知道,这一刻,在占至维的眼中,眼前的画面犹如天女散花,美得令人屏息。
她仰首望着路边最大的这颗最大的樱花树时,余光在不经意间终于注意到了占至维。
他就站在离她大约有五米远的地方,仿佛是害怕破坏她此刻所拥有的唯美“梦境”,并不愿意打扰她,便一直走在画面之外。
她远远地望着他,想到他带她来到这个美丽的地方,她的心,如被人拨动了心弦,莫名的触动了一下。
他慢慢朝她走了过来,她并没有逃避,但他的双手扶在她的腰上时,她也并未像过去那些天那样
明显地挣扎或疏离她。
“现在这里吗?”他嘴角勾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问。
她如实点点头,“很喜欢。”
“我猜想你们女人就喜欢这样的地方……不过,如果这能够讨得你欢心的话,我想我以后会经常带你出来散心。”风吹过她鬓前的一缕头发,他体贴帮她挽至耳后,并说道。
她微微怔了一下,承认,他此刻的话,又触动了她心头最软软的地方。
之后他们又在这里呆了一会儿,不过,是他搂着她的腰,徜徉在这樱花道上……
再然后,他们回到酒店。
一切都顺其自然……
一进酒店,刚一把房门关上,他就将她摁向了房间的墙壁。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所有的话便被吞没在他狂风骤雨般的激烈索吻中。
她从来没有感觉过他是这么急躁,连床上都懒得去,他一边狂迟地吻着她,一边急不可耐地扒去她身上所有的衣物……
倏地,他把她的双腿托起了起来,让她的后背抵着墙壁,猛地冲撞了进来……
那一刻她已身不由己,气喘吁吁,但她的脑子是清醒的,知道她跟他恢复了这样的关系意味着什么……
可是母亲的脸庞掠过她的脑海时,她知道,她只能这样做。
人一旦选择了顺从,身体的感觉也就不会再坚持……
渐渐就由着他的引领,仿佛还徜徉在那美丽的樱花道上,感觉一切是那样的美好……
她不知道他多久没有做过,才会这样的强烈……
当她双腿虚软几乎要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将她抱了起来,直接又来到了床上……
她根本是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他又倾下身子,吻了下来……
……
从下午到晚上,他们并没有出去吃饭,而她在他的一次又一次的索取中,疲累不已,可是每次她跟他求饶的时候,他都有办法迅速挑起她身体的欲念……重修于好的夜晚,长夜漫漫,而他们之间,未来又会如何发展?她不知道。
唯爱清影40 占至维的宠溺
她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若不是手机铃声在响,她恐怕还会睡得更晚。
手极不愿意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接通后,放在耳边,她含含糊糊地道,“喂……”
“亲爱的,我现在过来找来……”
“哦……”是诗语丰。
“你还在睡觉啊?”
“嗯……尽”
“你这个大懒虫,怎么到现在还在睡呢……我马上就到你家咯,你快点起床啦,我找你有事!”
“哦……嗯……”
“我马上就到了,别让我等哦。”
等等。
模模糊糊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她道,“你来我家?”
“是啊,这两天我不是都在陪我妈咪嘛,今天才有时间出来……我都快闷死了。”诗语抱怨道。
她已完全清醒,拥着被子坐起身,不料身体无力且酸痛,令她禁不住“嗯”了一声。
耳尖的诗语听见了,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想起昨晚的火热,她顿时双颊染红。
“没……你说你来找我?”她转移话题。
“嗯,我快到你家了。”
“可是诗语宝贝,我现在在日本。”
“啊?”诗语怔了一下,“你怎么跑到日本去了?”
“呃……”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跟诗语说她特意来日本找占至维。
诗语立即又会晤过来,“哦,对,我忘记了……占总他去了日本,是为了‘森也宫’的项目吧!”
“大概是吧,我对他工作上的事情不太了解。”
“嘻嘻,亲爱的,看你平常挺高冷的,对占总也似乎不太上心的样子,没想到,你老公不过是去日本出差,你就看管得这样紧……果然是夫唱妇随哦!”
诗语总是不会忘记挪揄她的机会。“对了,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还钱给你啊……上次不是说了吗?因为那皇冠的事让占总和你闹得有些不愉快,我很不好意思,今天我来呢,一是想把钱还给你,二是希望能帮你跟占总把这件事说清楚……不过现在看来,我的多虑的多余的,占总夫人你睡到现在才起床,昨晚占总怕是没少累坏你吧?”诗语不好意思地笑道。
她的脸更红了,“道歉就不用了,那钱你等我回家再给我吧!”一亿不是一笔小数目,她可拿不出来钱还给占至维。
“好吧……”诗语在挂电话之前仍不忘记调侃,“占总公事这样繁忙,又要管理两个公司,这样日也操,夜也操,你可要让占总顾及好身体啊……”
“姚诗语!!”
“亲爱的,回头见!”
幸好这丫头片子还识时务,知道提前把通话结束。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把酸疼无力的身子靠在了床头上。
没有想到,来日本的第二天,她和占至维就……
不过,她既然选择来日本,不可否认的就是,她已经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这又有什么办法?
不管占至维他怀着什么心思要跟她走到一起,她都只能选择认命了。
父亲已经过世了,她必须代替父亲好好照顾母亲,父亲的离世已让我惭愧和内疚不已。
如果真的摆脱不了占至维,那就这样过下去吧……
反正,占至维不可能再伤到她了。
占至维总算是体贴的,中午十二点准时有侍者摁响了她房门的门铃,居然是占至维交代侍者给她送来吃的。
想到占至维料定她会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来,她打开门让侍者把餐车推进来的时候,脸是微微泛红的。
侍者离开之后,她便大快朵颐起来。
体力消耗太多,的确需要尽快把体力补充回来。
喂饱自己的肚子之后,闲来无聊,她准备化个清新的妆容出去逛逛街的,没有想到,她在洗手间化妆的时候,占至维回来了。
在房间的沙发上,她看到占至维翘着腿,沉默不语,只是不停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
她很少看到占至维沉思的样子,那冷峻的面容,看着还有几分的凌厉和威仪,跟他平日的气质极其的不相符。
她尽管不太关注他事业上的事,却知道今日‘森也宫’项目投标的日子,看占至维这样的神情,她在怀疑,难道占至维没有如他所预期的将这个项目拿到手?
他若是真的心情不好
,她怕是不要在这里碍他的眼好。
勾起放在矮柜上的包包,她蹑手蹑脚地准备出门,谁想到,占至维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声,“你去哪?”
她脊背僵了一下,身子停住,而后她慢慢地转过了身,道,“我想起还有些东西没买,我想去街上再逛逛。”
“过来。”占至维望着她道。
她内心在OS,过去干嘛?
犹豫了大约有两秒,她还是乖乖地走过去。万一他真的心情不好,她得罪了他,那她不是又自找坏日子过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占至维会一把将她拉了过去,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他已经放下酒杯,双手将她环住,下巴抵在她细瘦的肩膀上。
她怔了一下,完全不习惯两人这样的姿势,毕竟,这是一种宠溺的姿势,他们以前就算是在交往的时候,也鲜少这样。
不过,这一刻她也没有多去想他们之间这样的亲密姿势,想必他们昨晚所做的最亲密的事,现在这姿势又算得了什么呢?她反而在想,占至维该不是项目遭遇了不顺,来她这里寻求安慰吧?
“呃,那个……项目有标到吗?”她承认她是避免气氛僵硬,这才随口问了句。
占至维轻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啃了一下。
她今天正好穿的是一件露肩的红色公主上衣,肩膀就这样被他***祼地啃了一下。
她痛得嗷了一声,忍不住道,“你做什么啦?”
占至维随即揽着她,靠在了沙发上。
她随即离开他的大腿,但睁不开他的手臂,无奈只好坐在沙发上,任由他揽着。
“项目被明锐拿下了。”占至维回答她。
她听闻惊了一下。
不是吧?
他真的没有拿到“森也宫”这个项目?
她刚才只是随便猜猜而已,毕竟,她对他的能力还是十分肯定的。
“怎么会?”她出于好奇问他。
他轻轻捏着她的下巴,缓声道,“你现在是在替我失落吗?”
她突然发现,这两天占至维经常问她类似这样的问题。
就在昨天,他还以类似的口吻问她,你现在是在关心我吗?
“我就是好奇明锐的老板究竟是谁,他居然能够胜了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她就十分好奇明锐的幕后老板……一方面因为明锐的这位幕后老板一直在跟占至维明着对峙,另一方面占至维说过父亲是跟明锐的老板有合作,父亲那四亿正是投资在明锐的幕后老板那里。
可惜,父亲到死也没有告诉她,明锐的这个幕后老板的身份。
他挑了下眉,继续看着她的脸庞,像是欣赏一件很美好的事物,淡淡地道,“事实证明,我遇到了不错的对手了。”
她讨厌他这样专注看着她的目光,好像她就是他宠溺的爱人一样。
可她不是。
轻轻挣开他的手,她道,“输了就输了吧,没什么……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他没有计较她的疏离,笑着把手从她的腰上放开。
她随即从沙发上站起身,淡声地对他道,“对了,我爹地欠你那四亿,我认为温家已经不需要还你了……因为,爹地把温氏企业给了你,这已经足够偿还这笔债务。”
占至维重新执起了放在一旁的红酒,点点头,“温家当然不需要还,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何来你欠我这一说。”
她定睛看了他一眼,心头感觉有根弦被拨动了。
她承认,她是个很容易受感动的人,所以,她无法对一些令人感动的话无动于衷。
可惜,在过去占至维从未跟她说过类似的话,这样她今天就不会心如死灰了。
“我去买东西了。”转身,她朝房门走去。
“陪我在家里睡一会儿吧……等晚点我再陪你出门,反正我在日本已经没有什么事,我可以陪你在日本多玩两天,就当散心。”占至维在她的身后道。
“我……”她是准备拒绝他的,孰料,她已经听到身后传来了属于他的沉稳脚步声。
回过身,他已经在她的面前。
她蹙着眉,想告诉他她的不乐意。
他已经手长地把她身后的房门反锁,而后,双手扶在她的腰上,黑眸带着灼亮的光芒望着她,。
她看到他这样的眸光双腿都有些软了。
天,他不会是又想……
下一秒,他低下头,精准地攫住了她的唇。
接下去她没有办法再说话,脑子一片混沌,被他从房门前带领到床边……然后,两人一起倒在了房间的大床上。
……
之后的两天占至维果然没有忙于公事,带她四处去玩。
她原以为像占至维这样高傲的人失去了势在必得的项目,必定会难以接受,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一直习
惯赢,有一次输了,他们就会感觉受到了很大的挫折。
占至维他的心理素质真的很好,陪她游山玩水,就好像真的在度假一样。
她跟占至维从来没有一起旅行过,没有想到,这次日本之行,竟促成了他们的第一次旅行。
在回纽约的前一晚,他们在冲绳岛上,一起欣赏着日落……
成林的棕榈树、槟榔树和沙滩、海水构成了一幅美丽的图景……
她和他在游艇的甲板上,他从后面将她抱住,一起看着红日渐渐没入海平面……
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会记得这几天的,这几天,她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快乐过。
在日本呆了大约有十天,她和占至维终于回纽约。
因为她和占至维在日本并没有刻意避讳,有很多目击者都在日本看到了他们,所以,他们一出机场,就被到场的媒体记者团团围住。
由于这里是占至维的私人机场,没有保安,只依靠占至维的保镖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因此,不断有镁光灯和闪光灯朝向他们。
除了他们结婚那天,这还是第一次,她和他在一起碰到这样多的媒体。
媒体们不断地向他们提问,提问的有关问题都是他们在日本度假的事……
纵使占至维是人们竞相追逐的焦点,然而就他们去度假而言,并不值得这些媒体记者这样大肆来访问,她猜想过去是因为此前媒体的报道。
在来日本的前两天,我有次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一条新闻,报道的是她和占至维感情似乎遭遇瓶颈的报道。
报道上附注了几张她形单影只在街上游走的画面……
这些画面当然是那次占至维约她去餐厅吃饭,到最后把她果汁浇向他的那次。
那次她的确很是伤心难受,在街道上犹如游魂一样……没想到,竟有记者将她当时失魂落魄的画面捕捉了下来,并大肆报道。
这两个月,外界定然是在猜想他们的婚姻是否已经触礁,尤其这两个月他们几乎没有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上……
因此,他们一起到日本度假这件事,自然引发媒体巨大的讨论。
她想,今天他们一起出现在机场并被这些记者拍到,他们婚姻触礁这件事,已经不攻而破。
被媒体记者追逐的全程,占至维都紧紧地搂着她的腰,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丈夫呵护妻子的完美表现。
……
母亲得知他们回来,早早已经等到别墅门口等待。
她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母亲看到占至维在等她,母亲的嘴角已经微微弯了了起来。
之后占至维搂着她走向别墅,母亲已笑得合不拢嘴。
在门口占至维跟母亲寒暄了几句,便有事去了书房。
母亲站在门口,和蔼地目光看着她,“这样多好……夫妻就该这样恩恩嗳嗳的。”
她感觉到有一丝窘迫,因为母亲必定能够猜到她在日本是如何“讨好”占至维的,她羞赧地转移话题,“妈咪,我在日本给你买了很多化妆品和衣服,你来看看吧!”
“嗯!”
母亲对于她送的礼物很满意,得知她也给占氏夫妇买了礼物,对她进行了一番夸赞。
看到母亲心情转好,她亲昵地挽着母亲,觉得这次的日本之行是值得的。
不管她和占至维之后会如何发展,她终于不用再担心母亲了。
在厅里跟母亲聊了一会儿,母亲突然把她拉到了偏厅。
偏厅离书房有些远,母亲突然问她,“清影,你这次跟至维在日本,你们有没有……就是……”母亲脸有些红,似乎准备说的话让她很不好意思。
她完全猜想不到母亲想要问的是什么,正色地问,“妈咪,什么事?”
母亲真的是个很腼腆的女人,轻轻咬了咬牙才说,“宝贝女儿,至维目前还没有打算要孩子吧?”
关于孩子的事,在她上次流产之后,就没有人再跟她提过。
她还记得她还没有怀孩子之前,占母一直催促着她和占至维赶紧生个孩子,但后来占母意识到她和占至维的感情并没有好转,对这件事也就没有再提了,之后她意外怀孕,连过问都没有过问占氏夫妇就把孩子拿掉了,占母对此事也有些不快。
所以,这些日子,占母也没有再跟她提孩子的事。
母亲此刻为什么会突然提起?
“当然没有,我们……我们没打算要孩子的。”她跟占至维在孩子的问题
上讨论得很少,唯一一次就是在她意外怀孕之前讨论过一次,那一次占至维跟她说,他不允许她怀孕。
占至维现在的想法应该还没有变,不过,就算他变了,她也不会怀孕的,因为她也变了,已经不是之前的温清影了。
母亲听闻松了口气。
她却在此刻产生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母亲会突然慎重其事地问她这个问题?似乎,母亲有些担心她和占至维此刻会要孩子……
是因为母亲觉得她和占至维的感情还不够稳固吗?
母亲随即挽住她,柔声地提醒道,“清影,你们若是现在还不想要孩子,保护措施就要做得足一点啊……上次流产你的身体已经差了很多,妈咪很是心疼,妈咪不想你再伤到身子。”
原来母亲是在为她的身子操心。
“妈咪,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如果不想要孩子,就不会有孩子的……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如何照顾好我自己。”虽然安稳着母亲,但其实她的心底隐藏着一丝丝的顾虑。
去日本第一天晚上跟占至维在一起之后,她在隔天就服了事后避孕药……
可是那天占至维突然就带她去了冲绳……
她本来以为占至维只是就近带她玩玩,没有想到占至维会带她去冲绳岛上玩……因此,她把避孕药留在了酒店。
在冲绳岛那晚,在那样浪漫的风景下,占至维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做……
隔天她醒来准备拿避孕药服下时,才想起自己并没有把避孕药带来。
之后他们又在冲绳岛住了两晚,因为没有避孕药,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他……
占至维怕是她这几天累着了,也就没有再烦她,他们从冲绳回到东京下榻的酒店已经是三天之后,她再服避孕药已经无济于事。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她觉得几率不会很大,因为现在正是她的安全期。
不过,经由母亲此刻这样慎重其事地询问了一番,她反而有些没底了。
该不会,一次就中招了吧?她和他的身体素质应该没这么好吧?
唯爱清影41 占至维在计划的事 (第一更)
之后的半个月,占至维又变得十分的忙碌,白天几乎不着家。
她在想,会不会是占至维在日本的时候把时间都挪了出来,所以回到纽约才会这样的忙碌?
然而,尽管他这样的忙,却还是不忘每天跟她通个电话。
今天下午,占至维派人送了两张按摩椅过来,一张给母亲,一张给她。
她十分的意外,因为她这两天的确是腰酸背痛的,但她并没有跟他提到过,只是偶尔在他面前露出了疲态尽。
他竟会注意到,还贴心给她买了按摩椅。
跟母亲坐在按摩椅上的时候,母亲禁不住又夸赞了占至维一番丰。
她闭着眼,享受着按摩椅的服务,脑子里想着即将来临的黑夜,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她觉得她现在就好像一个每晚等待皇帝临幸的妃嫔,过着得不到,却又抛不下的日子。
不过,这种事也是会习惯的。
在回纽约的头几天,她由对他的抗拒,逐渐变得麻木。
想想也没什么,每天就是陪着他重复做一件事,除了第二天全身酸痛之外,也没其他不适。
这原本是夫妻间最正常不过的事,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些怪,这才让两个人每晚做着这件事而变得有些怪。
但是,这个世上有很多的事就是习惯成自然,现在,她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每天悠闲做着阔太太的日子,她会跟母亲在家中学习Сhā花和茶道,她以前不太喜欢做这样枯燥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反而喜欢起了这种可以修身养性的安静氛围。有时候她还会去找诗语,诗语这妮子每次见她都会揪着她问关于她和占至维的事,这令她十分招架不住,因为诗语的嘴里吐出的永远都是她和占至维之间令她会脸红心跳的问题,因此,她大部分时间就呆在了家里,能避开这妮子就避开。
这天早晨,阳光明媚,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翻转着慵懒的身子,心头突地一惊,怎么占至维还在?
从日本回纽约之后,占至维几乎都是早出晚归,每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占至维已经不在身边。
她没敢动,因为不太习惯醒来的时候看到他的身边。
记忆中,他很少休假,大概只有像在冲绳岛度假的时候,他才会跟她一起睡到自然醒,所以像现在这样,他没有去公司而呆在家里的情况非常少。
他睡着的时候,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只有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提醒着他的呼吸十分均匀。
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构成了一张十分清俊的脸庞。
她侧着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一道敲门声在此刻传来。
她赶紧穿好衣服,下了床,打开门。
是管家。“小姐,还在睡吗?夫人说言溪小姐来了,让您下去呢!”
言溪?
她阿姨的女儿,她的表妹,小时候在他们家住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来阿姨一家回了中国,见面也就不多了,但她对这个表妹一直很是想念,以往回中国的时候也会去看看言溪,但言溪那时候还在念书。
心底一个兴奋,“哦,我马上就下去。”
关门转身的时候,她发现床上的占至维动了一下。
她未免吵醒他,小心翼翼地换下睡衣,换了身衣服,便去了楼下。
言溪是个很活泼的女孩,一看到她就朝她飞奔过来。
想到言溪还是小时候那无忧无虑的样子,而她似乎已经饱经了岁月的沧桑,在抱着言溪的时候,她禁不住鼻子一酸。
言溪松开她后,也没注意到她微微泛红的眼睛,挽着她的手臂,就没玩没了地说个不停。
言溪这几年都在中国念大学,她结婚的时候原本是打算让言溪跟诗语一起过来当她的伴娘的,但是言溪当时刚好生病了,别说来做她的伴娘,就连她的婚礼言溪也未来前来,阿姨和姨夫为此也在医院照顾了言溪一周。
父亲过世,言溪正值毕业,来参加了父亲的葬礼,又匆匆回了中国,她那时候也没有心情跟言溪联络感情,心底一直惦记着什么时候打个电话给言溪,但因为跟占至维的事情太烦躁,这件事也就一直耽误了,正巧,言溪来了。
言溪没有见过占至维,对占至维充满好奇。
“你是怎么认识姐夫的啊?”很显然,言溪不了解她和占至维之间的关系,对他们的爱情史充满好奇。
“在一次宴会上认识的。”她没有说谎,回答言溪。
“好浪漫啊……不过,你居然从来没有跟我提到过你谈了这桩恋爱,妈妈跟我说你要结婚的时候,我还意外得很。”言溪抱怨她将这份感情藏得隐秘。
她淡淡一笑,看着是在腼腆,实则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表妹这个问题。她和占至维的关系,嗯,恐怕永远都没有办法跟外人解释清楚。
见她没有出声,言溪
又道,“姐夫他今天在家吗?我只在电视上看过他,还没有见过他的真人呢?”
“嗯,在的。”
言溪运气不错,占至维可是很难得白天呆在家里的。
“那……姐夫他还在睡觉?”
“他最近挺忙的,今天大概是在家里休息吧!”她回答得其实有些破绽,她这个做妻子的,居然不了解丈夫的作息……不过,言溪没有听出来。
“哦,我听阿姨说姐夫很忙的……姐夫自己有个很庞大的集团要经营,现在姨夫又将温氏企业交给了姐夫打理。”
“是的。”
“表姐你真幸运,怎么会遇到姐夫这样优秀的人呢!”不知为何,占至维自从成为他们家的一份子后,似乎所有的人都非常喜欢他。
她没回答。
言溪忍不住又道,“不过表姐,那时候我有在新闻上看到你订婚的消息,这我很清楚是为了家族联姻……你后来没有嫁给乔家的那位公子,是因为你那时候就已经跟姐夫暗渡成仓了吗?”言溪的个性率直,想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这话是不是妥当。
“并没有,我和他分手过一段时间。”
“那后来是姐夫主动来找你的吗?你们是怎么又发展起来的啊?姐夫他在哪里跟你求的婚?你们婚后是去哪里度蜜月啊?”言溪像个孩子,心底好奇,就把好奇的问题一股脑全都涌了出来。
她的心无意间像被揪了一下,以为已经麻木的心,原来还会传来痛楚。言溪是无意问起她这些问题的,可她,一个都回答不了。
“你呢,你谈恋爱了吗?”她是故意把话题移开,她怕这妮子等会儿又会问出更多她无法招架的问题。
“我当然没有啦,妈妈又不准我在大学的时候谈恋爱,现在一毕业,我就来你这里啦……希望在纽约能有艳遇。”言溪就像每个这个时期的少女,内心总有一股叛逆的心思,如今终于冲出牢笼,只想自由自在的飞翔。但言溪并不知道,人一旦涉及了感情,就会过得很累很累。
“那你好好在这里住下吧,也许可以谈个洋帅哥回去!”
“我才不要外国人呢,我喜欢纯正的亚洲人……在纽约难道就遇不到亚洲帅哥吗?表姐你还一直都生活在纽约呢,还不是那么轻易就找到了姐夫……”言溪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期待。
她冲言溪笑了一下,在心底祈祷老天能够赐予言溪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情。
占至维今日果真没有去公司,到中午的时候才从二楼下来。
言溪一直盯着占至维看,占至维倒是不介意,把言溪当做小妹妹一样,跟言溪聊起言溪念书时候的事。
占至维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人对他的第一印象极好。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刻意营造出了这样的形象,还是他本身其实就是这样的人,总之,越跟他相处下去,她发现她对他了解得越不深。
午餐还没有用完,占至维就接了一通电话,跟大家说了声抱歉,便去了书房接听电话。
占至维一去书房,言溪就噼里啪啦地说起了占至维英俊的长相、绅士的气度、尊贵的气质,把他相容得好像她是三世修来的福气才能嫁给他。
她却没有仔细听演戏说这些,因为他看到了占至维接听电话时有些凝重的脸庞。
因此下午跟言溪去逛街的时候,她一直心不在焉。
陪言溪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占至维已经不在家。
她依然心不在焉,总觉得有事情发生。
晚上占至维如往常的时间回来。
通常这个时候她要么已经睡觉,要么就去母亲的房里陪母亲聊天,但是今晚,就算言溪来了,她也没有去言溪的房间里跟言溪聊些少女间的话题,她靠在床头上在等他。
看到他回来,她假装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但其实余光在注意着他。
他有些累,松开领带,就靠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她鲜少看到他这样疲累的样子,这一幕让她发觉,原来占至维也是普通的人,他也会有烦恼和疲累的时候。
她放下书,静静地凝视他。
她承认,她对他依然会关心,这是内心无法控制的念想,何况,他现在还掌握着整个温氏的兴衰。
占至维疲累地捏着眉心。
她终于从床上下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在他面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是公司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没什么,你能帮我放下洗澡水吗?”
“好。”
她去了浴室,看到他仍旧在捏着眉心。
……
第二天早上看新闻,她并没有发现HUSO集团和温氏企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令她稍稍松了口气,但是,占父和占母突然从巴黎飞了过来。
占父腿脚不便,若不是有重要的事,他老人家绝对不会亲自飞过来。
此刻,占父和占至维正在书房里谈话。
管家路过书房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书房里的争执声,管家连忙到偏厅来找她,“不好了,小姐,不知何时,亲家在对姑爷大发雷霆,姑爷没有退让,两人一直僵持着。你快去看看吧,我去花园找夫人,看看能不能帮忙。”
管家说完便急匆匆地朝花园走去。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撇下言溪,就去了二楼。
占母正在书房门外徘徊。
她还走到书房,就听到里面占父洪亮的声音,“你要对外抛售一些公司的股份,你至少该给我一个理由?公司的确是在你的手里发展壮大的,但HUSO集团的前身是占氏企业,这是我们占家人几代拼下来的心血,你怎么能够说抛售股份就抛售股份呢?不管你想做什么,占家的根基永远不能动!!”
“我没有理由给你,但是,我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占至维的语调很平静。他向来对父亲敬畏尊重,这一次言语里却有少许的怒意。
占父怒声道,“你是真的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气得散架吗?”
“我以为父亲你会支持我事业上的任何决定。”
“你是打算把我气死……”
书房外传来占父用力敲着手里拐杖的声音,连占母都吓了一跳。
书房沉寂了许久,占父的声音再传来,“你当真不听爸爸的话?”
“我不会为占家做错误的决定。”
“你……你……”
书房里突然传来了“哐当”一声类似花瓶破碎的声音。
她和占母已经顾及不上,推开书房门。
这个时候母亲也已经赶到了。
书房里占父和占至维仍旧还是呈现对峙的局面,她发现占至维的手背在流血,这才意识到,占父刚才气得用拐杖打了占至维一下,拐杖不小心碰到一旁装饰的巨大花瓶,这才传来这样一声巨响。
占母连忙上前去安抚占父,占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占至维在这个时候转身离去。
母亲给了她一记眼神,要她去追占至维,母亲自己则留下来帮忙安抚占父。
房间里,占至维站在落地窗前,手背还在流血。
她找来家里的急救箱,但占至维不配合,她也没有办法给他止血。
占母在这个来到房间,看到占至维手背上流的血,心疼不已。
从她的手里把急救箱拿了过去,占母硬把占至维拉到了沙发上坐下。
房间奢侈的水晶灯散发着淡淡的黄光,但占至维此刻青色的脸庞映衬得更加的暗沉。
占母一边替占至维包扎手背,一边心痛地道,“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父亲的脾气,何必跟他闹僵呢……挨了打也不知道躲,怎么还跟小的时候一样。”
占父是个严父,这她很早就听占家的管家提到过。偏偏占至维和占父都是一个脾气倔强的人,谁都不会在一件不同看法的事情上退让。
占父挣开了占母的手,淡淡道,“他应该辞旧迎新,而不是固步自封。”
占母摇了摇头,“清影,你看着他吧,我再去看看你爸爸。”
她跟占母点了点头。
在占母出去后,她重新把占至维的手拉了过来,把占至维还未包扎起的手背,用绷带轻轻缠绕。
很是奇怪,在愤怒中的占至维,并没有冲她发火。
他安静地由着她替他包扎手背,目光始终没看她。
她在心底犹豫了许久后开口跟他说,“爸爸身体不好,你别跟爸爸僵持了……爸爸那边我去替你说,你安心做你的事吧!“
唯爱清影42 明锐真正的幕后老板 (第二更)
她回到书房,占父还在生气,气得身子都在颤抖,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不孝子……”
她跟占母交流了一下眼神,占母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她以眼神安抚占母,随即走到占父的面前,“爸爸。”
占父见是她,气虽未消,僵硬的脸庞却稍稍缓和尽。
她轻轻地拍着占父的后背,“爸爸,你别生至维的气了……我知道您坚持的是什么,但您应该知道,至维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否则您当初也不会早早就将乔氏企业交他打理,不是吗?您看,至维现在把乔氏企业发展到如今这样壮大的HUSO集团,您应该相信他的能力。”
“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究竟为了什么,需要抛售部分公司的股份?要知道,这些股份可是我们占家的根基。”
“爸爸,至维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您应该相信,他是绝对不会损坏占家的利益的。”
占父无奈叹了口气。
她继续轻轻拍着占父的后背,微笑着笑,“好了,爸爸,你也别跟至维生气了……至维他是尊重您的,你看他昨晚为了说服您,烦恼了一夜,您也知道,他还没有为几件事烦恼过呢!还有啊,刚刚你打了他一下,他的手都流血了,流了很多呢……”
占父的语气软化了下来,“这不孝子没什么大碍吧?丰”
她听闻松了口气,跟占母相视一笑。
……
回到房间,占至维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
她走到占至维身边道,“爸爸那边我已经说服了,当然,他也是拿你没有办法……你最好是能把你正在做的事情告诉爸爸,这样爸爸他也能够安心。”
占至维没有说话。
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她最好离开正处于愤怒状态的人,于是,她转身就离开了。
在一楼的偏厅,她看到占至维的座驾驶出了别墅。
言溪挽着诗语刚好走了过来,“表姐,诗语姐姐来了。”
她小时候跟诗语一起玩的时候,言溪也在,所以言溪对诗语也是十分熟悉的。
她收回凝视着落地窗的视线,侧过身。
言溪和诗语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亲爱的,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说……不过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听,也不知道跟你说是不是合适。”诗语一来就这样对她说。
她还没有回答,言溪已出口问,“诗语姐姐,我能听吗?”
诗语摇摇头,“你小孩子别听大人谈话……乖,一边玩会儿去。”
言溪很诗语努努嘴,乖乖地去了客厅。
“你不好奇我想跟你说的事是什么么?”诗语神秘兮兮地对她道。
她此刻的内心其实有些烦躁,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对占至维居然还那样关心。
看到占至维手背流血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医药箱。
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的。
“什么事你就说吧!”她不耐地回答诗语。
诗语听出她语气有些不对劲,笑着问,“怎么了,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她捏了下眉心,“没什么……你说,我听着。”
诗语随即巡视了一眼周围,看到四周都没有其他人后,诗语这才附在她的耳边小心翼翼道,“你知道吗?我今天去房间找我哥,我哥刚好不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地上有一张照片,我随手就捡了起来……你猜,我捡到了一张谁的照片?”
“在你哥房间里,当然是你哥的。”她此刻没有心情跟诗语玩猜谜游戏,随口就道。
诗语说了一声“NO”,随即,从包包里将她捡到的那张照片递予了她。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怔住。
诗语小小声道,“没想到吧……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
她慢慢接过诗语手里的照片,脸色微微地泛白,端详着照片中的自己。
那是自己二八年华时的照片,穿着学校的白衬衫黑裙子,抱着书,跟朋友徜徉在学校的绿地上……
她嫣然回眸的姿态,正好被摄了下来,留下了一张极其唯美的倩影。
“清影,看来我们都被我哥骗了……我哥当年是喜欢你的,否则,他怎么会直到现在还留着你的照片?但如果我哥是喜欢你的,他当年为什么会拒绝你呢?”诗语托着腮,百思不得其解道。
她想起了当年跟浩风表白的那一幕。
她直到今天依然能够回忆起她当时的紧张,手紧紧地抓着黑色的裙摆,羞涩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直到听到浩风说他“抱歉”二字,她火热紧张的心就犹如突然间被浇注了一股冷水,冰冷冰冷的。
“如果我哥当时接受了你,我想,你早就是我的嫂子了……”诗语感慨地道。
是啊,如果有如果的话,她也愿意遇到初恋的时候就收获这
一生,可惜没有如果。
她把照片还给了诗语,平静地道,“可能是我或你,当时把这张照片给了你哥,你哥也没刻意去扔掉,直到最近你哥回了纽约,拿东西的时候可能无意间这张照片就掉了出来。”
“是吗?”诗语仔细回忆,“我记得我好像没替你送照片给我哥,不过,这么久以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但你不觉得这张照片很可疑吧?怎么会这么凑巧我哥一回来这张照片就出现了呢?我难道不可以解释成是我哥随时都把这张照片带在身边呢?”
“你想多了吧!”她转身准备要走。
诗语正准备也跟着走,这时候,诗语的手机响了起来。
诗语拿出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显示,顿时跟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她定在了原地。
诗语随即接通电话,把手机轻轻放在耳边,“喂……哥……”
也不知道浩风在电话里跟诗语说了什么,诗语突然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对手机里的人道,“哦,哥……我没看见呢,你再去问问佣人吧!”
诗语刚结束电话,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瞪圆着双眸道,“清影,你相信吗?我哥打电话给我,是问我今天去他房间有没有看到一张照片……”
她的喉咙不由紧了一下。
诗语怔怔地道,“清影,我哥真的有问题……”
夜晚。
占至维执着一杯红酒,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夏禹在一旁,躬着首,“老板,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有突然抛售公司股份的想法?”
“如果有人希望能够打败你,你应该给这个人一个机会,不是吗?”占至维薄薄的唇瓣淡淡道。
“老板您所指的这个人是乔志森?”
占至维没有回答夏禹这个问题,只是脸色变得较刚才冷毅阴暗。
夏禹道,“其实属下也很意外,乔志森他这次居然有所防备……最后竟还让乔志森拿走了‘森也宫’的项目。”
占至维兀自执起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
是的,面对明锐幕后老板乔志森的一再“挑衅”,占至维早已经布置了一个计划。
日本“森也宫”项目的开启,占至维知道明锐不会放弃这个跟HUSO竞争的机会,于是占至维派夏禹去了趟日本。
占至维刻意让夏禹低调地去日本,不让任何人知道,并且跟“森也宫”项目的统筹人森田见上一面。
占至维要夏禹去日本一趟,并不是为了能够从森田那里得到什么内部的消息或是贿赂森田,让“森也宫”的项目最后被HUSO拿下,而是为了引起乔志森的怀疑。
在商界,依靠贿赂项目统筹人而夺得项目,一经发现,将直接由国际商业协会剥夺此集团未来所有的项目竞投机会。
换句话说,如果乔志森发现了占至维依靠贿赂森田而得到了“森也宫”的项目,一旦乔志森进行举报,HUSO集团将从此被国际商业协会开除,再无竞投国际项目的机会。
占至维故意让夏禹低调去见森田,就是为了让乔志森起疑。
一旦乔志森起疑,占至维又在竞投会上一举夺得了“森也宫”的项目,乔志森必然会让自己幕外的人来举报HUSO集团,到那个时候,并没有接受HUSO贿赂的森田必定会勃然大怒,为证自己的清白,他会要国际商业协会彻查此事,之后,国际商业协会会找到夏禹当日跟森田见面的视频,最终将证实夏禹当日去找森田只是闲话家常。
最后,乔志森幕外的人就会构成诬陷,会被国际商业协会正式开除竞投身份,明锐将在未来彻底无缘参与国际上所有建筑项目的竞投。
占至维原是打算如此击败明锐……
当然,乔志森也并非可以低估之人,他不会如此轻易就着占至维的道,因此占至维刻意选择在项目前夕提前去了日本。
占至维去日本之后,连续几天都应酬着森田。
这毫不避讳森田的做法,在乔志森看来,这势必是故作从容,其实心里有鬼,最后,乔志森就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信了占至维已经贿赂了森田这件事。
计划看似很顺利,甚至夏禹调查到了乔志森有派人到日本去打探消息,这说明乔志森已经起疑,却没有想到,在“森也宫”项目当天的竞投会上,当HUSO集团即将拿下项目之时,明锐集团突然以高过HUSO集团仅仅一亿的竞投价夺得了“森也宫”项目的建筑权……
当时夏禹就傻了眼,并且直
到现在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反转,而乔志森又是如何以一亿的差价赢了占至维的。
占至维闲适的目光遥望着远方黑色的天际,淡漠地道,“你以为单凭着乔志森的能耐,他能让事情反转吗?”
夏禹愣了一下,“老板您的意思是……乔志森他背后还有人?”
“还记得馨幽调查到什么吗?”
夏禹突然呈现恍然大悟的神情,“莫非是……”夏禹有些难以置信。
占至维执着酒杯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清闲自在地道,“姚浩风……算起来,我和他也有好几年未见了。”
夏禹疑惑地问,“可是没有理由啊……老板,姚总他为什么要跟老板您为敌?他和老板你曾经也算是莫逆之交,不是吗?”
“我想理由我无需去想,因为,他回纽约的第一天就已经告诉了我……我反而好奇的是,他沉寂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到现在才爆发?”
夏禹没有听懂占至维话底的含义,他仍无法消化姚浩风和占至维为敌的这个事实。
占至维把酒杯放在了一旁,在起身离去前最后道,“可惜,姚浩风想要得到的,已经注定是我的,他已经晚了……”
唯爱清影43 你已经不知不觉在我心底占据了一席之地
浩风为什么会留着她的照片?
如果曾经喜欢过,当初为什么还要拒绝她?
她喝着红酒,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占至维推开了门。
她看向了他。
占至维注意到了她的手里的红酒,道,“今晚有如此雅兴?丰”
“都说酒能解愁,我想要试试。”
“哦?”占至维把手里的西装外套放在了一旁,朝她走了过来,手扶在她的腰上,“有何忧愁,不妨和我说说。尽”
我很讨厌自己竟对你产生了眷恋。
已久不断在心底提醒自己放下你,却终究还是没能够做到。
她在心底这样对他说。
她轻轻叹一声,挣开他,执着红酒继续看着温家别墅所在的山顶夜色。
占至维见她没有理他,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准备去浴室。
“以后,你真的会一心一意对我吗?”她突然道。
占至维回了过身,似乎很是意外她突然问他这个问题。
她侧过身,凝望着他英气逼人清俊的脸庞,“你真的可以放弃你心底一直爱的那个人。”
占至维慢慢朝她走了过来。
她黑葡萄一样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凝着他。
他的双手轻轻扶在她的手臂上,道,“难道直到现在你还不信我?”
她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他黑曜石般的黑眸里透着一丝真诚,坦然地迎视她质疑的目光,“我以为你来日本找我,是因为你已经选择相信我。”
她如实地,直接对他道,“我并不相信你说的话……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如果我不去日本找你,妈咪就会选择绝食来抗议,我已经失去父亲,我不想再失去母亲。”
占至维没有料到她来日本找他竟是因为这个原由,他沉默了一下,而后道,“就算是这个理由也无妨……只要结果是一样。”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望着他,煞有介事地道。
占至维很好说话地点了下头,“我知无不答。”
她随即问道,“妈咪不让我跟你离婚的理由和你必须要跟我走下去的理由是同一个吗?”
占至维平静地回答,“首先,我并没有必须要跟你走下去的理由,选择忘掉过去而珍惜此刻留在身边的人,是我经由一些事而得到的领悟……而你是个很好的妻子人选,无论各方面都十分匹配于我,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组成一个美好的家庭。至于你父母逼你留在我身边的理由,我并不知道,但我大约能够猜到,你父母心底一定隐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他们不想要揭穿,是为了保护你,而把你留在我的身边,也是为了保护你。”
其实她也猜想过父母那里隐藏着秘密,是,究竟是什么秘密让父母始终不愿意告诉她?难道这个秘密的杀伤力远比逼她留在占至维身边要严重?
她轻轻咬了下唇,“所以,你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理由而必须跟我在一起?”
占至维握着她双肩的手微微地收紧,“莫非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够胁迫我去做我并不愿意去做的事?”
“可是你明明就不喜欢我……”
“我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事实上,你的美丽、善良、成熟、孝顺,都是我十分欣赏的女性特质。”
她有些失落地道,“但只是欣赏,你的心,终究还是在那个你爱的人的身上。”
占至维在此刻轻轻笑了一下。
她不解地望着他,鼻子有些发酸。每次只要跟他谈到感情的事,她的心都禁不住一阵酸楚。
“我已经在试着将思俞放下。”
这是第一次,她从占至维的嘴巴里听到他提“思俞”二字,在以往,这两个字,他都是放在心底的最深处的。
她身子微微一怔,“你说的是真的?”
占至维把她手里执着的酒杯拿了下来,放在一旁,而后,他正色地对她道,“你闭起眼。”
他愣了一下,“做什么?”
占至维道,“你只需要这样做,待会你就会知道。”
她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慢慢地闭起了眼,内心有些忐忑。
占至维绕到了她的身后,把她如瀑布般顺滑的秀发挽至肩后。
她完全猜不到他要做的是什么,直到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己的脖颈上多了一条设计极简的一条白金项链。看起来并非一条奢侈昂贵的项链,却很是美丽,项链的坠子是非常小的一个圆圈,上面虽然颗钻石都没有,看起来却很精致。她的锁骨很漂亮,什么项链都能够驾驭,这项链不浮夸的感觉好很配她内敛的气质。
她低头看着脖颈上的项链,“这……”
“这是在日本买的……当时就是觉得比较配你,想着也没有送过东西给你,就买下来了。”他拉着她走到了镜前,对她道。
她缓缓地抬起头,久久看着镜中戴着这条精致项链的自己。
蓦地,她抬眼望着镜中的他道,“为什么送这条项链给我?”
他轻轻磕着她的肩膀,柔声地道,“以往出差从来没有想过买些东西送人,但是看到这条项链的时候,我脑海里很自然就浮过你的身影……鬼使神差般,就想买下这条项链送你。”
“在我的记忆里,你似乎也没有送过东西给思俞。”她不想在此刻提着煞风景的话,但女人生来就是爱比较。
“的确,我倒是从未想过要送些什么给思俞。”占至维如实地道。
她怔怔地望着他,这一刻内心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我想,世上真的有宿命这一说,思俞是易宗林的宿命,而你,就是我的宿命。”
在他跟她这样说的时候,她的眼睛禁不住微微泛红。
他由后向前将她紧紧环住,靠在她细瘦的肩上道,“请你相信,我已经把思俞摒除在我的生命之外,尽管我并不容易,但我已经在做。”
“那么,在你去日本出差之前,你有一晚没有回家来住,是因为去那晚在医院陪思俞吗?”她轻轻靠在他的怀里,侧着脸,认真地问他。
他似乎对于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印象,皱着眉道,“你只指我在公司呆的那一晚?”
“那晚你是呆在了公司?”她感到有些意外。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晚因为公司临时有些事要处理,隔天我又要飞去日本,便留在了公司处理公事……”
“我以为你……你……”她轻轻咬着唇,窘迫得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
“女人就爱胡思乱想。”占至维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啃了一下,看着像是惩罚她的不信任,却更像是宠溺。
“所以,那晚你没有回来并不是去医院看思俞了?”她又问了一遍。
他一声轻笑,“难道我的信用度就真的这样差?我以为我对你做过的承诺,我都有兑现。”他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我说过,今后我都会一心一意对你。”
鼻子从未像此刻这般泛着这剧烈的酸楚,竟不是因为伤心难受,而是愉悦,久违的愉悦。
她把头低了下去,不愿让她看到她此刻没用的样子。“我以为你一定会去看思俞,毕竟思俞上次住院的时候,你抛下了手头上所有的公事,立即就从巴黎赶来了纽约。”
他轻轻地松开了她,绕到她的面前,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她无法抑制眼眶的泛红,清澈的瞳眸带着隐约的水光望着他。
他轻轻将她拥进自己的怀中,如实地道,“在我决心要跟你走下去的时候,我已经杜绝了一切有关思俞的消息,当然,我依然会担心她,可是我知道,她的身边有易宗林,我不需要再去操心她……”
“真爱一个人,并不是想要放下就能够放下的。”她靠在他的怀里,在一番犹豫过后,抱住他。
他望着落地窗外外的山顶,平淡地道,“我相信,她在我心底的那个位置,一定会被你一点一点地取代,并且,你已经不知不觉在我的心底占据了一席之地。”
她闭起了眼,鼻尖泛着巨大的素酸楚,喉咙哽咽着。紧紧地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熟悉的气息,这一刻,她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全所未有的安全感。
“未来,我们一起去经营,如何?”他薄薄的唇瓣掠过她的脸颊。
她没有睁开眼,只是伸手更加紧地抱住他,点点头,“我愿意相信你不会欺骗我。”
由于她和占至维再过不久也会回巴黎,占氏夫妇这次就没有返回巴黎,而是选择在纽约多些时日,到时候再跟他们一起回巴黎。
她向来不是个会掩饰心情的人,一下就被母亲看了出来。
“我就说嘛,夫妻间哪有那么好的事,凡事包容一下,忍耐一下,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了。”
她陪着母亲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母亲这样跟她说。
她恬淡微笑着,挽着母亲的手,很认真地在听母亲的训导。
“以后可不要再这样倔了……好好跟至维过日子,丈夫是妻子的天,男人在外打拼,女人在家就要温柔体贴一些。”
“好啦,妈咪……以后我会收敛一下我自己的性格的,我知道夫妻双方都应该学会忍让对方。”母亲再说下去,她怕她的耳朵会长茧。
母亲听到她这样说,很是满意,停下步伐,轻抚着她的秀发,慈爱地道,“清影,你要相信妈咪,做父母的永远都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的。”
她重重点点头,“嗯!”
……
下午的时候,诗语介绍了一个联谊会给言溪。
据诗语说,这个联谊会里面都是些刚毕业的大学生,言溪必定能在其中看中一个两个。
言溪原本不打算去,可诗语说言溪要学会跟外界多接触,什么世面都要见一见……最后,言溪答应了去参加这个联谊会。
由于言溪刚刚步出社会,她不放心言溪一个人出门,于是,她陪着言溪去了这个大学生的联谊会。
这个联谊会的外表是个化装舞会……
她和言溪扮演的都是茜茜公主……
她跟这些年轻人自然玩不来,一个人坐在宴会的一个角落,静静地欣赏时下年轻人的风貌,才意识到,时光荏苒,转眼,她已经脱离了学校很久,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了。
言溪非常喜欢这个宴会,玩得很欢愉,当现场响起跳舞的音乐时,言溪提着裙摆跟她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她懂交际礼仪上的跳舞,却不愿意***这些年轻人之中,于是要言溪去邀请别人共舞。
言溪跟她摇摇头,说自己在宴会上没有遇到想跳舞的舞伴。
然而,言溪的话音刚落,一道很好听的声音就从言溪的身后传来。“您好,我可以邀请您共舞一曲吗?”
言溪的长相是属于清致型的,小时候她们走在一起,很多人都以为她们是姐妹,但其实她们长得并不像,之所以被人说成是姐妹,是因为她们身上透露出来的气质很相似……这也是她为什么很喜欢言溪这个表妹的原因。
言溪出于礼貌转过身,她原是打算拒绝这位男生的,可谁也没有想到,在见到男生的那一刻,言溪整个人都怔住。
男生是一副白马王子的装扮,跟言溪今晚茜茜公主的装扮很是匹配,他很高大,身材也很好,那曜黑的眸子通过面具透露出来的是自信从容的气质,如深海里的漩涡,让言溪瞬间陷入,无法自拔。
之后言溪就和这男生跳了一支舞……
再然后,言溪和这个男生互留了电话号码,几天之后,言溪跟她说,他们两个正在交往。
这些天她闲来无事,每天听着言溪谈论这个男生,对这个男生的好印象也在逐渐加深中。
可是这天下午,当言溪和这位男生育约会完,言溪突然耷拉着脑袋回到了家里。
她当时正在跟母亲学习Сhā花,看到言溪这样子,便上前关心地问。
她这才知道,言溪的男朋友安臣他惹了一宗官司。
原来,安臣在送言溪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位美国老太太晕倒在了地上,言溪和安臣连忙就下车去搀扶这位老太太,并送老太太去医院……
谁也没有想到,老太太一到医院就过世了,医生说老太太是因为突然心脏病发而过世的。
言溪和安臣都感觉到很惋惜,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他们却被老太太的家人拦住了。
老太太的家属居然说言溪和安臣是肇事者,说安臣没有开好车,把在走路的老太太给吓到了,老太太这才突然心脏病发的。
言溪和安臣当下无言以对,解释了半天也解释不清楚,加上当时他们下车扶老太太的那个位置又没有监控,因此,安臣被警方带去了警局……
不过,庆幸的是,安臣想起了他们看见老太太晕倒的时候,刚好有辆黑色的宾利路过,那辆车的主人也曾经停下来准备救助老太太,但可能是看到他们已经停车,那辆宾利便驶离了……
所以,如果能够找到那辆宾利的主人,老太太家属对安臣的控告也就不成立了。
言溪为此给出担忧,连晚餐都没吃什么,就回房间了。
占至维这几天刚好都在家里用晚餐,早就注意到言溪的异常,回房的时候问她,“你那小表妹这两天怎么了?”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烦恼地扶着额头,“还不是言溪男朋友安臣的事……”她以简洁的方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了占至维一声。
占至维挑了一下眉,“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不过是要找一个人。”
她听闻,顿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像只兴奋的小麻雀飞到占至维的身边,主动接过占至维正在松脖颈上领带的动作,讨好地道,“对啊
,我怎么忘了你呢?占总你神通广大,要找一个人对你并不难吧?”
占至维双手扶在她的腰上,仍由她替他松着领带,笑说,“帮忙倒可以,但是不知道,我帮了你,我能够得到什么奖励。”
说这话的时候,占至维将她的下巴勾起,一副意味深长的模样。
她的手本来正在替他把领带从脖颈上拿下来,听他这样说后,她微微羞红了脸,然后,她的手没有从他胸口的位置上离开,改由魅惑地抚着他的胸口,慢慢地往下抚摸。
占至维微微侧头,就要吻下来。
哪知道,他们的房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表姐……”
竟是言溪,她没有敲门就冲了进来。
占至维的唇还没有贴上她的,在听到言溪的教皇后,伟岸的身子立即就一僵。
言溪看到眼前这一幕,立即就用双手把自己的眼睛蒙上,“抱歉,抱歉……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姐夫你继续。”
那一刻占至维的脸色是很难看的。
面对莽莽撞撞的言溪,她想笑,看着占至维这猪肝色的脸庞,又不敢笑出来。
占至维略微不悦地道,“平常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不敲门就进来的吗?”
她憋着笑,点点头。
白天占至维不在,言溪通常不敲门就会跑进房间来找她。
她已经跟言溪说过几次进房前要先敲门,言溪也记住了,谁知道,今晚言溪又犯了这错误……
刚好勾起的美好气氛,一瞬间就像被冷水浇熄,占至维烦躁地把领带从脖颈上拿了下来,走了开来,道,“我去反锁门!”
唯爱清影44 清影,让我带你走吧!
占至维帮她查到当日跟安臣的车擦肩而过的那辆宾利车主人,是浩风。
占至维跟她说时,不由感叹了一句,“看来,这个世界很小。”
“妈妈跟我说过,你们大学的时候是同学,而且玩得不错,是吗?”她开口道。其实上一次坐浩风的车,当浩风提到曾经跟占至维在商场上见过几次面的时候,她就很是疑惑,因为占母曾经说过占至维和浩风是大学同学,并且以前还玩得不错,怎么浩风在提起占至维的时候却像个陌生人呢?
“的确曾经友好过,但大学还没有毕业,我和他的交情就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
占至维最后没有回答她,这更挑起了她对这件事探知的***,于是,她决定第二天约浩风出来的时候再亲口从浩风嘴里问出答案丰。
……
依然是在上一次的那家咖啡厅。
这次,很是意外的,浩风竟比她先到,她已经是提前来的。
“抱歉,我晚到了。”尽管并没有迟到,她还是出于礼貌道。
浩风已经帮她叫了一杯蓝山咖啡,很是细心替她加了半颗糖,在轻轻把糖搅匀后,他把咖啡推到了她的面前,“是我早到了……我不想每次都让女士等我。”
她浅浅一笑,执起咖啡喝了一口。她最喜欢喝的就是蓝山咖啡,没有想到,她只跟浩风喝过一次咖啡,浩风就已经记住了。
浩风跟着执起咖啡喝了一口。他喜好的是纯浓的黑咖啡,很符合他本人的气质,淡淡深沉,又精致内敛。
“浩风,不好意思,我今天约你出来,其实又是有事要拜托你。”她很是不好意思,似乎每次她约浩风出来,都是有是相求。”
浩风放下咖啡,沉静的目光夹杂着一丝温柔看着她,“你说。”
“就是我的表妹言溪,她和男朋友安臣上次开车路过休斯大道时,碰到一个老太太昏迷在道路上,他们好心把老太太送去医院,没想到老太太的家属却在医院对他们倒打一耙,现在安臣在警局接受调查,安臣说那天看到那老太太晕倒的还有另外一辆车,那名车的车主必定可以证实他并不是肇事者,他当时只是下车救人……而经我的调查,那天路过休斯大道的那辆车,竟是浩风你的座驾。”
浩风似乎想起了那天的事,眉心微微蹙着,“那天我原是想要下车的,但是当时我见有人已经下车对那名老太太进行帮助,由于我当时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她喜悦不已,“这么说,你可以为安臣作证了。”
浩风点了下头,“这没有什么问题,等会儿我就让我的司机去趟警局,为你表妹的男朋友说清楚。”
她不甚感激,“真是麻烦你了,浩风。”
“何必跟我客气。”
回去又是浩风送她。
由于浩风的司机被浩风派去了警局替安臣说明情况,此刻是浩风亲自驱车。
车厢里的气氛很是安静,她几次想要开口问浩风和占至维之间的交情,但话到嘴角,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后来浩风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轻声开口,“清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要问我。”
“呃……”没有想到会被浩风看出来,她缓缓道,“是这样的,浩风……我无意间得知你和占至维是大学同学,两人在大学时期的交情还算不错,但是很奇怪,你跟我提到占至维的时候,好似在提一个陌生人,而占至维提到你,似乎也不愿意多谈。”
“原来你一直想要问的是这个。”浩风淡淡地道。
她窘迫道,“是的……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话,也无所谓,我纯粹只是出于好奇。”
“其实没什么,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不同不相为谋?”她疑惑地道,“你可以说得更清楚一些吗?”
“在大学的时候,我和占至维因为有同样的创业梦想,因此决定不仰仗家族事业,一起开家金融公司……公司注册之后,一直发展得不错,谁知,全球在那时候突遭遇金融危机,我们的公司因为刚刚起步,立即就要被一些大的公司吞并,当时我给占至维的建议是,我和他无论如何都要让这家公司支撑下去,然而,在公司最危难的时候,占至维毅然决然地从公司抽身而出,回纽约接管了家族事业。”
她听明白了,“所以,这就是你跟占至维交情破灭的原因?”
浩风点头,“我以为真正的合作伙伴是该并肩作战的,而不是在遇到有困难的时候就选择独善其身……最重要的是,那个时候,我认为我高估了占至维。”
“那个时候?”她微微眯起眼,“这是说,你对他现在已经有了另外的看法?”
浩风平静地道,“是的,到后来我才知道,占至维他当时选择结束伦敦的公司回占家接管家族事业,是因为他的父亲意外出了车祸。昏迷不醒……当时的乔氏集团上下动荡,他不得不顶替父亲的位置,让乔氏集团稳定下来
。”
“占至维他当时没有跟你说清楚这件事吗?”她很是疑惑。
“他并没有跟我说,我是后来看到报纸才得知这件事……然而,当时我和他的交情已逝,在过后的这么多年,我和他再无往来。”
“大概是他当时因为情况情急,没有时间把事情跟你说清楚吧!”她如此说道。
“或许是吧……不过,时至今日,这已经不重要。”浩风道。
时间磨练了人的意志,也带走了过去。
如今的浩风和占至维都已经是商界里的领军人物,他们从此的身份只会是敌手。
“听起来你对占至维依然很是关心……所以,你和占至维已经和好了?”
在她遗憾占至维和浩风从朋友变成敌人时,浩风突然这样问她。
她回过神后,咬了咬唇回答,“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和好,但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他离婚……如果日子可以一直这样平静,我愿意尝试一下。”
浩风平静地道,“看来占至维在你心底的地位不浅,不过是短短的一趟日本之形,他便已经又把你的心收拢。”
她低下了头,无法去否认这样没有原则的自己,在沉默几秒后,她道,“我只是觉得,如果日子可以过得轻松一点的话,何必要选择最疲累的方式?毕竟,你也改变不了现状。”
“所以,你已经放弃跟他离婚的想法?”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抬起头,把视线看向窗外,缓声地道,“我不知道,对未来我很迷茫……但我始终没有办法真正抛弃掉心底的那份憧憬。”
“既然你无法抛弃掉心底的那份憧憬,那么他呢?”浩风看着后视镜里的她,嗓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她愣了一下。
“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放弃心底的那份憧憬呢?”浩风补充道。
浩风的意思并非难以理解,她收回了凝视着车窗的视线,慢慢敛下了眼帘,道,“他跟我说,我已经在尝试放下心底的那个人,并且,我已经在他的心底占有一席之地。”
“这样的话你信了?”浩风平静却冷漠地道,“占至维在大学时期没有恋爱过,他曾经告诉我,他毕业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中国找他心底的那个女孩。”
她闭起眼,“他对那个女孩的感情的确很深,阴错阳差,他没有跟那个女孩走到一起……但如今,那个女孩已经嫁人了,且过得十分安逸和幸福,他不得不放弃。”
“所以,你认为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会努力去忘掉那个人,全心全意地对你?”浩风似乎对占至维充满质疑。
“我对此也存在着怀疑,但……”她摇了下头,道,“我身不由己。”
感情的事若是能够被人控制,这个世间就不会有为情所困的人。
她爱占至维,纵使心如死灰,心灰意冷,依旧颤颤地希望心底的火苗能够重新燃起。
“如果知道是一个不好的结果,那么今早抽身,对你来说会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浩风从副驾驶座上拿起了一个公文袋,而后把公文袋递给了她。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接过公文袋。
浩风道,“你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她莫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从公文袋里把里面的一沓照片慢慢此抽了出来。
下一瞬,她整个人怔住。
这些照片的主角,竟全是占至维。
时间就在占至维在日本出差期间,但地点却是在纽约,而照片里占至维所处的地方进是纽约玛利亚医院。
玛利亚医院正是思俞她这次住院的地方。
思俞因为肚子里的宝宝缺氧,已经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她一直都想去医院看看思俞,但她十分担心思俞会问起她和占至维之间的情况,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思俞,便一直只在电话里对思俞道出关心。
她看着手里的照片,发现这些照片每一张都是在医院里……
有时候在下午,有时候在晚上,但一定都是人烟稀少的时刻。
他就站在玻璃窗外,静静地看着思俞熟睡的样子。
这一刻,所有的照片从她的手里滑落,她的鼻尖已传来一股重重的酸楚。
他骗她……
占至维居然骗她……
他说他没有去看思俞的,可是这些照片竟全都是在医院拍
下的。
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微微泛红的双眸呈现无焦距的状态。
“我还可以告诉你……占至维对你一直都不冷不淡的,却突然在有一天告诉你要对你一心一意,这其实不是因为他已经打算放弃傅思俞,而是因为他收到了一份传真,而传真里的内容让他突然间改变了心意,但他仅仅只是改变了‘心意’,真正的心意却并没有改变。”
她猛地从椅背上挺直身子,怔怔地道,“你是说,他是因为一份传真而改变了‘心意’?”
浩风点点头,“我调查不到传真的内容,但这的确是他突然转变的原因。”
她不敢置信,偏偏脑子里晃过了一幕——
那日,占父和占母因为她和占至维离婚的事情而争执,她不想占父占母为她吵架,便进书房精心劝阻,谁料到,那日占至维突然回来,进了书房,没有任何预警就对占氏夫妇到,他和她不会离婚,他们的婚姻会一直持续下去。
她当时已很震惊,回到房间之后,她质问他这样说的理由。
然而,他并没有给她理由,只说他在未来会给予她一条通往幸福的道路,他说从今往后会一心一意对她。
对于他的突然转变,她自然无法适应,也并不相信。
但是随之而来便是他对她的体贴和关心,一直到现在,他似乎一直也在坚守着他的承诺。
昨天,在她意识到她对他有开始陷入不可自拔后,为了让自己清醒下来,她再次质问了他。
然而,他给她的答案竟是她已经在他心底占有一席之地。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的确确有跟她维持这段婚姻的理由,他的的确确一直都只是在演戏。
如果浩风今日不把这些事情跟她说,她恐怕会直到占至维目的达成之时,再被占至维一脚踹开。
她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轻易落泪,即使在占至维面前,她也一直能够控制自己,但是此刻,她的心就像遭遇了凌迟一样,传来令人窒息的疼痛。
“让我帮你摆脱占至维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让你的世界从此跟占至维隔绝,而且,我能够保住温氏集团,保住温家,保住所有你想要保护的人。”在她满腹心酸的时候,浩风突然停下了车,看着后视镜中已经不能说话的她道。
她的双眸被泪雾覆盖,但她始终没有允许眼泪从眼眶滑落。
“只要你现在点头答应,我可以让你的世界从此再没有占至维。”浩风这样对她说。
她依然无法开口,喉咙哽涩得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酸楚不断地涌上胸口。
她平静地、淡然地把眼睛里的薄薄水雾拭去,而后,凝望着坐在驾驶位上的浩风,嗓音沙哑地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帮我?”
车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寂。
她和浩风通过后视镜而四目相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浩风缓声开口,“那张照片,我想诗语已经拿去给你看过。”
她湿润的双眸微微瞠圆。
浩风依然看着镜中她眼睛和鼻子都泛红的娇小脸庞,“这张照片本是在诗语那里,在我去英国念书之前,我把它从诗语那里拿走了……之后在英国,我经常拿出这张照片来看。占至维当时跟我说他打算在毕业后去找他心仪的那个女孩,而我给他的回答亦然。”
她摇着头,泛红的双眸渐渐陷入呆滞。
浩风跟着道,“清影,不管你信不信,在英国的那些年,我从未忘记过你……这些年我之所以没有回纽约,只因为我害怕回来见到你……你知道我在英国的时候,为什么那么急着要创业吗?”
她依然摇头。
浩风凝视着后视镜中已神情恍惚的她道,“因为你父亲曾经对我说,他不会让他的女儿跟我交往,因为他一定要找到一个家世比温家更好的年轻人,成为他温亦儒的乘龙快婿。”
“我不相信……”她用力摇着头,对于浩风所说的话,她很震惊。
“姚家的家世在当时远不及温家,你父亲根本就不会允许我跟你交往……那日你跟我表白,我之所以毅然决然地拒绝你,只因为当时年少轻狂的我看不起你父亲的仗势欺人……你永远都无法想象,当你父亲以一个长辈来训导我什么叫知难而退这四个字时,我所承受的羞辱……自此我便去了英国,我以为我可以把你忘记的,但到了
英国我才发现,原来我无时无刻都难以忘记你,在英国的日子,你的一颦一笑更清晰显示在我的脑海里,因此,在英国的时候,我发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我不止要做你父亲看得起的人,我并且要靠我自己的能力,打造以个属于我的商业帝国……我要让你父亲心甘情愿把你许配给我。”
她哽咽着,一句都都说不出来。
“我想在过去几年你接过很多通打来却没有声音的电话……其实那都是我用不同的卡打给你的,每次我想听到你的声音,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我就会这样做……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达成我心底的夙愿,成功建立起的商业帝国时,你传出了跟占至维的绯闻,网上报纸上通篇都是你跟占至维正在交往的报道,之后你父亲温亦儒对外宣布了你和占至维即将结婚的消息……”浩风的声音沙哑到极致,仿佛这段回忆带给他的全都是伤痛,“那一刻我恨极了自己当初的骄傲,恨极了自己一直没有回国见你……悔恨就像是万千蝼蚁,在我的内心深处噬咬,令我几乎想要杀了我自己。”
她闭起眼,一直控制在眼眶打转泪水,终于从眼角慢慢地滑落,因努力控制着自己此刻的情绪,她的胸口正剧烈起伏。
“这次回国,我本无意打搅你幸福的婚姻,但是,那天在车上,你的心不在焉,已经让我得知你似乎有事,之后你约我出来,告诉我你和占至维现在的状态,这让我意识到,老天这次让我回来,就是要我带走你的……”
唯爱清影45 寻找传真
照片,传真……
这两样东西,如侵蚀骨髓一般,让她想起一次,就疼痛一次。
言溪开心地从外面奔了进来,“表姐……”
她回过神,言溪已经奔至眼前,将她抱住,“谢谢表姐你的帮忙,安臣他已经从警局出来了……”
她靠在言溪的肩膀上,感觉有些累。
言溪见她许久都没有说话,轻轻把她松开口,关心地问,“表姐,你怎么了?你看起来精神好像不是很好。丰”
她依然让自己靠在言溪的身上,这一刻,她只想得到一个温暖的拥抱。
“表姐……”言溪感觉到她的异常。
她没有说话,静静地靠着言溪,身体仿佛全部在仰仗着言溪的支撑。
“表姐,表姐……”言溪被这个样子的她吓坏,连喊了她几声。
“没事,你就让我这样靠靠就好。”她双眸失去焦距地,回答言溪。
“可是表姐你……”
“安臣他没事吧?”
“嗯,他已经回家了。”
“那就好。”
“表姐,你真的没事吗?”言溪仍旧不放心地问。
她终于慢慢地松开了言溪,冲言溪浅浅一笑,“我能有什么事……我有点渴,你可以去帮我倒杯水吗?”
言溪将信将疑,却还是帮她倒水去了。
她站在偏厅的落地窗前,外面明媚的阳光射入,而她的内心却漆黑一片。
言溪拿了杯水过来,但言溪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她的母亲。
“清影,言溪跟我说,你今天有些反常。”母亲来到她的身边,很自然地伸手去探她的额,在确定她并没有发烧或明显的身体不适等迹象后,母亲稍稍松了口气。
言溪把水递给了她,“表姐……”
她接过水,喝了一口。
母亲关心地问,“清影,你是哪里身体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把水杯交予言溪,“妈咪,我没有不舒服。”
“但是你这样子……”
母亲还来不及详细问她,占母的声音传来,“清影……”
她回过眸,看见占母已经来到偏厅。
“亲家母,你也在啊……”占母热络地跟母亲打招呼。
母亲冲占母雍容一笑。
占母来到了她的面前,瞬间也注意到了她的脸色“怎么了?清影,你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
母亲看了她一眼,“是啊,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了……气色这样不好,又说没事。”
占母关心地望着她,“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
“妈妈,我没事,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今天起来感觉精神不是很好。”她如此回答占母。
谁想到,占母和母亲在此刻同时一笑,过会儿言溪也脸红地笑了起来。
看到了占母和母亲脸上的意味深长,她这才意识到她们都误会了,脸不禁跟着微微泛红,却没有出口去解释。
母亲问占母,“亲家母,你找清影有事?”
占母点点头,看着她说,“清影啊,你爸爸的腿脚最近痛得厉害,我准备跟你爸爸先回巴黎做个检查……至维最近都是晚才回来,未免打扰你们晚上休息,这事你晚上的时候代我跟至维说一声吧!”
“妈妈,你和爸爸就要回去了吗?”
“是的,清影,妈妈和你爸爸也想在这里多住几日,但是你知道,你爸爸的主治医生在巴黎,临时在纽约换个医生又不方便,所以,我们就先回去了。”跟她说完,占母又对母亲道,“亲家母,真是不好意思,打扰多时了。”
母亲拿起占母的手,“亲家这是说哪里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倒真希望你们一直住在这儿,我最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不过,亲家身体不适,我也没有办法强留你们继续住在这,那就让清影和至维这次都一起回去吧,也好陪在亲家身边有所照料。”
“没有关系的,南天是旧疾了,不需要清影他们陪伴,我会照顾好南天的……就让清影和至维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待至维把温氏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你再跟清影和至维来巴黎。”
母亲笑着说,“亲家母你客气了……其实至维之前也跟我谈过要接我去巴黎跟你们一起住,但是,我对纽约有感情,对这个家也不舍得,尽管亦儒离开了,我依然还是想要留在这里……对于我这个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突然换个地方生活,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习惯的。”
言溪Сhā话道,“可是阿姨,如果表姐和占总都去了巴黎,您就一个人呆在巴黎了啊?这样表姐怎么会放心你呢?”
母亲慈爱扫了言溪一眼,“我还是还有你吗?你妈妈可跟我交代了,不能让你在纽约乱来,所以,你在你纽约的日子,我会好好的管束你。”
言溪轻轻跺了一下脚,“臭妈妈,我这么乖,哪会在这里乱来的啦……”
说着,言溪撒娇地搂住母亲,“阿姨,那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女儿吧,往后让我照顾你,孝敬你,我肯定会把你照顾得很好很好的。”
母亲欣慰地点点头,蓦地看向她,“清影,你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我……”她不想回巴黎,她想继续留在纽约,可是,她无权决定这些。
母亲连忙道,“你父亲的后事已经处理完,温氏集团也步入了正轨,至维在纽约已经没有什么事……这次,你和至维就跟着亲家回巴黎吧!”
“妈咪……”
母亲根本就不给她机会,未等她把话说完,母亲就已经热络地牵起占母的手,“亲家母,就这样决定了,亲家的身体不好,看看就这两天回去吧……”
她站在原地,望着离去的母亲和占母,脸色是苍白的。
言溪搂住她,略带伤感道,“表姐,你是不放心把阿姨一个人留在这里吗?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照顾好阿姨的。”
她此刻其实并不是在担心这件事,因为,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母亲分开的,她担心的是,如果占家人真的在这两天就回巴黎,她想要调查的事,怕是没有多少时间了。
“你今天吃饭的时候,似乎兴致不高。”难得回来用晚餐的占至维,在用完晚餐回到房间的时候,跟她说。
她走到了房间的落地窗,淡淡地道,“没什么。”
占至维从后面抱住她,“怎么了?因为这几天就准备回纽约?”
她侧过眸。
占至维笑着道,“我一回来,你母亲就跟我说了……她说我父亲腿脚病复发,必须回去检查,让我带着你跟我爸妈回巴黎。”
母亲为什么总是要把她推向占至维呢?
母亲可知道,她觉得她自己正在陷入一个深渊。
“你的意思呢?”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占至维在埋进她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项间,“我听你的。”
“可是,就算你听我的,我也没有办法选择留在这里。”
是的,占父身体不适,她若和占至维留在这里,对占父是为不孝,母亲也不会允许。
“留你母亲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占至维含糊地道。
他灼热的气息拂过她颈部敏感的肌肤,令她不自觉地仰高头,“但我妈咪也不会跟我们去巴黎住的……她在纽约生活了大半辈子,她不会习惯留在巴黎的,而且,爹地刚刚过世,她留在温家,也是保持着对爹地的一份思念。”
“若你舍不得你母亲,我们就在这里再多住些日子……三个老人那里由我来说。”他不安分的大手,穿过她的上衣,沿着她的纤细的腰身,魅惑地往向,直至罩在她胸前的丰挺上。
“可是爸爸的身体不好……”
“这是旧疾了,我会打电话跟医生交流,若情况严重,我们再会巴黎也不迟。”
“……嗯。”
下一秒,他已经有些急地扳过她的身子,低头将她吻住。
她的双手一直抵在他的胸膛上,渐渐的,她失去了反抗的气力,随着他的引领,圈住他的颈项……
最后,他抱着她朝房间的大床走去。
……
身边终于传来了他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
因为清楚他是个浅眠之人,她依然不敢有很大的动作。
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从她的腰上拿开,她忍着身体的酸痛和疲累,慢慢地坐起身,下床。
看到他并没有动一下,她这才松了口气。
下床,把地上的衣服拾了起来,她换上了一件睡衣。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外面隐约透进来的光亮,从她房间落地窗的位置可以看到纽约的夜景,但此刻全世界都已经安静下来,就连号称不夜城的纽约,也已经沉睡。
她赤着脚,走在房间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她把他放在矮柜上的公事包拿了起来,而后蹑手蹑脚地来到沙发,坐了下来。
她很小心的,几乎是秉着呼吸,很轻很轻地把公事包打开。
占至维不常用公事包,但她知道,她公事包里装的都是一些重要的资料或文件。
如果浩风的调查是事实,那么,占至维这里一定还留着那份传真。
占至维向来自负,他不会因为畏惧什么而把传真直接就销毁的。
可惜……
她把他公事包里所有的文件和资料都翻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她想要的那份传真,然而,在查找传真的途中,她却无意间看到了一份有关资料。
是有关浩风的。
这里面详细记载了有关浩风的所有资料,而在这份资料的最末处,有用一只钢笔备注——“明锐”集团幕后老板。
她吃惊地捂住嘴,这时候,一张照片从一叠资料里掉了出来。
她把照片拾了起来,下一瞬,她整个人微微怔住。
这张照片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浩风,一个则是乔志森……而在照片里,浩风坐着,乔志森正弯着腰,似乎正恭敬地在跟浩风说着什么。
她很是困惑……
浩风和乔志森什么时候有了交情,还有,乔志森为什么这样恭敬对浩风?
明锐的幕后老板真的是浩风吗?那么,一直跟占至维为敌的人,其实是浩风?
……
关于这些事,她可以找时间去找浩风问清楚,但是眼前,她失落于没有找到她想要的那份传真。
如果传真没有在家中,就只会在公司。
占至维是在父亲过世之前就已经收到那份传真,所以,那份传真很有可能还在巴黎,但也不能排除传真现在在纽约HUSO集团总部的总裁办公室……
若需要确定,明天她必须去他办公室一趟。
唯爱清影46 事实竟让她对他的爱愈加坚定
翌日,HUSO集团总裁办公室。
“老板娘,您先在这里等一下吧,老板还在开会,我让丽丝去帮你冲杯咖啡。”夏禹恭敬地对她说。
“好的,谢谢。”
夏禹走后,她管顾了一眼四周。
因为这层楼是总裁办公的专属楼层,所以没有其他的员工。
把办公室的房门关上,她随即来到了占至维的办公桌丰。
抓紧时间,她把他办公桌的抽屉一一抽出来查看,可惜,都没有找到她想要的那份传真。
于是,她转战他办公桌侧面的书架。
她很仔细地寻找,每一个放在书架上的公文袋她都没有放过,终于,在一份公文袋中,她看到了一份来自易宗林的传真。
起初她只是疑惑易宗林缘何会发传真给占至维,直到她看到这份传真上面的文字,那一瞬,她整个人怔住。
这个时候,办公室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
她急急忙忙的,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将传真放回书架……
当占至维推开办公室的房门时,她已经安静地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丽丝将冲好的咖啡给她端了过来,随即退下,并将办公室房门带上。
占至维已经在她身边坐下,宠溺地搂住她,“今天怎么会来公司?”
“我和言溪刚好在附近逛街,言溪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接到安臣的电话,便撇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逛街挺没意思的,便来找你。”她抱怨道。
占至维在她的颊上亲了一下,“那你再等我几分钟,我还有些事要交代财务。”
“好。”
占至维起身,按下了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公司的财务很快就走了进来,是一位年届四十的女性,看起来却十分的果决精明。
占至维跟这个人交代了一些事,她因为隔得有些远,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财务很快便离开了,就在占至维捞起放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准备跟她离开的时候,占至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见占至维在跟电话里的人谈话时神情略微严肃,便朝他走了过去。
“好,我知道了……下午见面再谈。”占至维对电话中的人道。
她没有说话,直等到他结束通话,她才开口问,“怎么了,你还有事?”
“花旗银行的行长约了我,我现在恐怕走不了。”他带着歉意道。
“那好吧,我不打扰你工作,我一个人先回去。”体贴回答后,她转身就准备离开。
占至维突然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回来,手搂在她的腰上说,“我不会谈太久……不如,你在这里等我?”
占至维的眼底透露出黑沉精亮的灼光,疼惜地凝视她。
她轻轻挣开他的手,咕哝道,“我才不要留在这里听你们谈无聊的公事……我先回去。”
占至维并没有放手,黑眸依旧灼灼。
她撒娇地伸手圈住他,“好啦,人家真的讨厌办公室这样正儿八经的地方,尤其你们谈的东西我可能一点都听不懂……你乖乖在这里把公事处理完,我先回去,晚上我亲自下厨做饭给你吃,好不好?”
占至维不依不挠。
她见状笑了一下,踮起脚尖,在他俊逸的脸庞上轻轻啄了一下,“乖……我先回家。”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是夏禹来了。
看到办公室里的画面,夏禹赶紧退了出去。
占至维这才慢慢地松开了她,刚才柔和宠溺的眸光,在此刻恢复了以往的轻淡。
夏禹过了一会儿才从外面走进来,占至维和她已经分开。
夏禹有些窘迫,躬着首道,“老板,花旗银行的行长已经来了。”
占至维跟夏禹点了下头,随即转向她,“那好吧……我让夏禹先送你回去,晚上我会早点回家的。”
她冲占至维浅浅一笑,随即跟着夏禹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家后,她满脑子都是那份传真内容。
没有想到,这份传真的内容带给她的不是心痛,而是心悸。
原来这份传真是易宗林发给占至维的。
传真的内容并不复杂,竟是一份医院的病例——
她两年前在中国XX妇产科医院就诊的病例。
她以为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没有想到……这个世界果然没有不
透风的墙。
然而,忆起那段时间在医院,她的鼻子依旧禁不住泛着酸楚……
是的,她之所以会有在中国XX医院的就诊记录,是因为她那时候怀孕了。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是在和他分手以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的……
当时的她,因为得知他心底一直藏着思俞,痛苦万分,又痛恨他的无情和冷酷……因此,在得知自己意外有了身孕后,她选择去了医院。
当时没有什么顾虑,也不想考虑太多,就想从此以后跟占至维划清界限……
岂料,她在做手术途中,遭遇了大出血。
当时她的情况十分的严重,意志力也薄弱,医生想要能够通知孩子的父亲或她的父母前来……
她当时躺在手术台上,得知医生要这样做,她虚弱无力的手拉住了医生,坚持不让医生通知任何人前来……
最终,手术成功了,她也挺了过来……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出现在占至维和父母的视线中,她跑去了国外休养,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去了国外旅行散心。
这件事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她当时最好的朋友诗语,那时候她和思俞的交情还不深,她之所以没有告诉诗语,是不想诗语心疼她。
她一直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易宗林他是如何得知的呢?
不过,她现在算是弄清楚了占至维突然转变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得知了这件事。
流产一次不算什么,流产过两次……这种切肤之痛,占至维那日在医院看到她流产后虚弱憔悴的样子,应该深有体会。
占至维选择了摒除过去,珍惜一个为他流产过两次的女人,这其实符合他的个性。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占至维,他并非阴暗冷漠、残酷无情的人,这点可以从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怪罪她逼他结婚这件事看出来……
她上一次做完流产手术,他曾经交代医院和家中都务必把她照顾好,这愈加说明了他温和的性格。
所以,如果他得知她为他做过两次流产手术,他会突然决定要跟她厮守,这也并非没有可能……
或许是出于同情,或许是出于责任,或许是出于良心的过意不去,总之,他的的确确决定跟她走到一起。
这样说来,占至维他并没有欺骗她……
他的确不是因为某个理由而选择跟她走在一起,他并没有居心叵测。
心头就像突然被人注入了一股暖流,她禁不住轻轻地咬住唇,脸上洋溢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样的满足和欣慰。
就在她脑海中晃过跟占至维的身影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手机的突兀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看到手机屏幕上现实的是“浩风”二字后,她接听电话,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清影。”浩风略微低沉的声音轻唤道。
“嗯。”她以很清淡的额语气回应着浩风。
浩风沉默了一会儿,“我让你考虑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浩风说要带她离开,只要她愿意,浩风可以护她周全,并且可以让她永远摆脱占至维的***扰。
“我……”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浩风说,因为她十分肯定和清楚,浩风是真真关心她的。
她和浩风从小就认识,尽管浩风小时候属于高冷型,但她对浩风由始至终都充满着安全感。
还记得初中的时候有次被诗语拉着去野外郊游,最后她和诗语竟在山涧迷路……
她们那时候真的以为她们会死在那山涧,直到浩风出现……
从此以后,她对浩风便有了一股莫名的信任……不管时间隔得有多久,不管她和浩风的距离隔得有多远,她永远都会记得浩风,永远都会把他视作自己最信任的人。
“我恐怕没有办法应允你了。”她慢慢地松开了紧紧咬着的唇瓣,缓声对浩风道。
浩风不知为何在手机那头沉默了片刻,“莫非,你并不相信我调查到的?在我和占至维之间,你选择了信任占至维?”
她急忙解释,“浩风,我并非信任你们之间的任何一方,事实上,你跟我说的话我并没有任何的质疑,只是我……我……我找到了占至维收到的那份传真。”
“哦?”
下一秒,浩风会晤了过来,“所以,那份传真的确促成占至维决定跟你走下去,但,占至维并没有其他不轨的目的?”
“是的……那份传真改变了占至维内心的一些想法,也让他想通了一些事,但是,他不没有不轨的目的。”
浩风又是一阵沉默,“清影,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你。”她和浩风小时候的交情,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如果你信我的话,就离开占至维……他跟你在一起,绝对不是单纯的,你一定
要相信我。”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呢,浩风?”她皱起眉,无法理解浩风说的话。
“我近日在调查一件事,现在我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无法跟你下定论,但如果我调查清楚,我就会让你看到占至维的本来面目……他跟你在一起,绝非你在传真上看到的理由。”浩风有些急地劝说,在她的印象中,浩风从来都不是这样急躁的人,他永远有从容不迫的气质,但是此刻,浩风在为她忧虑和担心。
“浩风,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在心底挣扎和犹豫了一番后,她还是禁不住到,“可是,如果你是想要利用我来打击占至维,所以跟我说这些,我想,这终将会影响你我之间的交情。”
“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情?”浩风是个极其聪明的人,沉声道,“清影,我想,你可以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
她吞噎了一下喉咙间的苦涩,把目光投向房间的落地窗外,道,“HUSO集团在近半年有个十分强劲的竞争对手叫‘明锐’,明锐集团是新崛起公司里的佼佼者,但凡HUSO集团涉及到的金融、建筑、酒店等商业版图,明锐也都涉足,并且事事都跟HUSO竞争……似乎,明锐集团就是奔着扳倒HUSO集团而去的,我说得对不对,明锐集团幕后老板姚浩风?”
唯爱清影47 小目的达到
她觉得,浩风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把这个事实揭穿,他在手机那边迟迟都没有回应她。
她凝望着窗外事世界的清眸流露出一丝失落,“浩风,你之所以跟我说有关传真的那些事,是希望能够打击到占至维吧?”
“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浩风终于出声,嗓音却较刚才更加的低沉。
“你不需要管我是如何得知你的身份的……”她缓缓地道,“浩风,我很失望。”
浩风过了很久才开口,“你当真觉得我是为了跟占至维对峙,而要阻挠你和占至维在一起?尽”
“我不知道……但是浩风,你隐瞒我你的另一重身份,这是事实。”
“看来,我低估了占至维这个人。丰”
她摇了摇头,不想再去纠结这些问题。“浩风,我知道即使你跟占至维对峙,你也不会伤害我……我很谢谢你对我的帮助,但,我想你对占至维的理解是片面的。”
浩风后来没有再跟她说什么,她就这样婉拒了浩风的帮助。
在结束跟浩风的电话后,她脑子里依旧在想传真的事。
她不介意占至维是因为怜惜她而尝试跟她开始,她知道要彻底放下自己所爱的人并不容易,但她说过,她愿意等。
未来的日子,只要他是诚心诚意跟她走下去,她相信,她终究有一天会让他彻底忘掉思俞的。
同一时间,HUSO集团办公室。
占至维正在看一份文件,发现夏禹站在一旁,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说什么就说,谁让你这样吞吞吐吐的。”占至维头也没抬道。
夏禹恭敬地躬下首,在心底挣扎了一番,才缓缓开口,“老板,您……您会跟老板娘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吗?”
占至维清冷地道,“我以为你的心思应该都花在如何为我分忧解难上。”
因为过问的是占至维的私事,夏禹一直未敢抬头,小小声道,“属下只是……只是觉得老板娘她人很好,如果老板您是为了……而欺骗老板娘,老板娘得知事实的时候,一定会很伤心的。”
占至维抬起了眼眸,清冷的黑眸扫了夏禹一眼,“你似乎很为她操心?”
“属下不敢。”夏禹连忙把头更低了下去,唯唯诺诺地道,“属下只是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老板娘她从没有做过伤害任何人的事,她对老板您跟是情深意重。”
阴冷从占至维冷峻的脸庞上慢慢地掠去,他把视线重新放在手中的文件上,淡声地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我十分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夏禹稍稍抬起头,眸子闪着亮光,“老板您言下之意……”
“我从未想过伤害她……如果,她愿意等我放下过往,我会尽到我做丈夫的责任,给予她完整的家。”
夏禹听闻松了口气,脸上漾起隐隐的笑意,“所以老板,您此刻跟老板娘在一起,您并不是为了……温老的那件事吧?”
占至维脸上淡漠的神色未变,“我需要一名妻子,而温清影,是再合适不过的的人选。”
“所以您会尽一个做丈夫的责任,照顾老板娘,呵护老板娘,并永远对老板娘好,对吗?”夏禹壮着胆子问道。
占至维再一次冷冷地扫了夏禹一眼,“你今天似乎很多话。”
占至维尽管未正面回答夏禹,夏禹却找到了答案,他没敢再说话,心底却在为温清影喜悦。
就在这个时候,占至维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占至维按下了免提键。
电话里传来了占至维秘书丽丝的声音,“占总,有位姓宋的先生,他说他的老板姚浩风先生想要见您。”
占至维微微挑眉,“姚浩风?”
“占总,要请他们上楼吗?”
占至维黝黑的眸子闪耀一些狡黠的光芒,“让他们上来吧!”
“好的,占总。
……
不过一会儿,姚浩风和他的手下宋羽已经出现在占至维的视线里。
占至维兀自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态,靠在椅背上,慵懒的目光望着眼前全身散发着一股冷肃的姚浩风。
占至维随即跟夏禹使了一个眼色,夏禹默默退离。
姚浩风也看了身旁的下属一眼,宋羽跟着也退下。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只剩下了占至维和姚浩风两人。
“要坐下谈吗?姚总。”占至维率先打破沉默,闲适的姿态跟姚浩风的清冷严肃行程的鲜明的对比。
姚浩
风并没有坐下,他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占至维,“占总,作为一个男人,这样肆意玩弄和践踏一个女人的真心,你觉得是大丈夫所为吗?”
占至维微微皱起了眉,斜斜地睥睨姚浩风,“和姚总多年不见,以为姚总今日特意来找我,是为了叙往日的兄弟之情,没曾想,姚总你竟说一番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占至维!!”姚浩风骤然咬牙,愤恨地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肆意玩弄和践踏清影真心的目的,我告诉你,如果你敢伤害思俞一分一毫,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姚总你真的十分的可笑,我跟我太太的感情状况一直不错,何以在姚总你的口中就成了玩弄了践踏呢?我以为以我和姚总您当年的交情,姚总对我的人性和品格还是有所了解的。”
“占至维你不要说得这样的冠冕堂皇!!”姚浩风整张脸都铁青了,他森冷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为了报复温亦儒吗?”
“报复?”占至维一声轻笑,好整以暇地睨着姚浩风,“姚总,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温老是我的岳父,我向来爱戴和敬重他老人家,他老人家的突然离世,让我感到十分的遗憾,我又怎么会报复他老人家呢?”
“占至维,我现在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温老曾经所做的那件事,但是一旦我找到确切的证据,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完整地告诉清影,让她不再受你的蒙蔽。”姚浩风一字一句,如刚印一样狠狠吐出。
占至维依然一声轻松,“不管姚总你是从哪里听到了这些莫须有的消息,但眼前我十分的好奇,姚总你此刻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兴师问罪的?我以为我太太跟姚总你并无交情,何以姚总你如此关心我的太太?”
“占至维,你不需要跟我装疯卖傻!”姚浩风咬牙切齿。
占至维长长地笑了一声,“姚总,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我印象中的你是极为沉稳内敛的怎,怎么今天会如此失去理智一般?”
姚浩风冷冷地瞪着占至维,“你别以为你把一张虚假的传真内容给清影看,清影就会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会自食恶果的。”
“我原是想跟姚总你好好叙叙旧,现在看来,今天并不合适。”占至维俊逸的脸庞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闲适地道。
姚浩风的脸色依旧阴冷铁青,狠绝的字从齿缝中一个一个的迸出,“我最后警告你,你若敢伤害清影一一分一毫,我绝不会放过你!”
占至维挂上脸上淡淡的笑也依然轻松释然。
姚浩风冷着脸,离开了办公室。
在姚浩风离开之后,占至维依然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只是,他的脸色较方才也阴暗了些。
“表姐,好嘛,我求求你了,你就帮我吧!”
她在偏厅看书的时候,言溪在对她软磨硬泡。
她无奈把书放了下来,瞪着清澈的眼眸看着言溪,“你真的很想要去那个宴会?”
言溪用力点头,轻轻摇摆着她的手臂道,嘟着嘴道,“表姐,这样的场合对姐夫来说没有什么,可是我要拿到邀请函去这个宴会也很难……你要是能帮我从姐夫那里把这张邀请函拿来,我肯定会一辈子感激你的。”
她瞟了言溪一眼,“我才不要你这小妮子一辈子的感激,你只要不在这里给我和妈咪添麻烦就行。”
言溪窘迫,甜美无邪的双眸眼巴巴地瞅着她,可爱得就像个孩子。
她实在拗不过自己这疼爱的表妹,正色地道,“言溪,不是我不帮你,只是那邀请函……我记得至维之前就已经跟我提过这个宴会,依他的言下之意,他应该是会去参加的,而你应该知道,至维会出席的公众场合,必定有他需要出席的理由。”
“我知道,可是表姐,我真的很想去这个宴会……我没有见过安臣的爹地妈咪,而安臣的爹地妈咪在参加完这个慈善宴会就会去澳洲,我很想在宴会上能够跟安臣的父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这样安臣将来向父母介绍我的时候,他的父母对我也能够有些印象……最重要的是,我想见见安臣的父母是什么样。”
逃忍不住摇了摇头,“女大不中留啊……你看看你,现在闭口张口都是安臣。”
言溪轻轻将她抱住,撒娇道,“好不好嘛,表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帮我从姐夫那里把邀请函拿来的。”
“让我想想。”她终究还是妥协了。
言溪兴奋地道,“还用想吗?有一招很简单,也很管用,并且你一定能够帮我打成目的。”
她皱起眉,好奇地道,“你说来听听。”
言溪随即覆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的脸一下就红了,言溪在说完这些话后也跟着满脸通红,言溪说,“表姐,就拜托你牺牲一下下了……”
她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但面对言溪的期盼,她不忍拒绝。
……
晚上,占至维很早就回来了。
他回来的时候她刚好洗澡回来,他换了身衣服,跟她说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便去了书房。
枉费她故意在浴室里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结果他连抱都没有抱她一下,就去了书房。
往日就算她没有刻意去魅惑他,他也会在回来的时候跟她耳鬓厮磨一番,但是近日,偏偏不巧。
换了身保守的睡衣,她跟着去了书房。
轻轻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占至维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着电话,电话内容似乎是跟他上次提到要买公司股份的事,想到他现在在谈很严肃的公事,她没有办法再硬着头皮去“***扰”他了。
回到房间,她一直睡得不是很安稳。
言溪和安臣的感情发展得很稳定,她从言溪每一次提到安臣时所流露出的满足目光,都能够看出言溪很喜欢安臣。
她见过安臣一次,安臣给她的印象也很好,所以她希望能够促成言溪和安臣一直走下去。
若是言溪能够在宴会上给安臣的父母留下极好的印象,她也算是促成了美事一桩。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不过,早上占至维还没有醒的时候,她就清醒了过来。
占至维以往都不需要调闹钟起床,他有很准的生理时钟,加上他是公司的老板,他迟一些晚一些也没有人敢说他,因此,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她就在等他醒来。
果然,七点半左右的时候,占至维的身子就动了动,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她很紧张,但想想自己最疼爱的表妹,最后,她在心底嘀咕了一声死就死吧,便伸手从后面将占至维环住。
若她记得没有错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件事情上主动,因为,占至维转过身的时候,有些惊讶。
她不容他迟疑,主动爬上了他的身,双手抚着他俊逸的脸颊,便低头亲吻了上去。
她对***这方面依然是生涩的,唇滑过他薄薄的唇瓣上,除了感觉他的唇瓣跟她一样灼热,她找不到其他的感觉,但是她依然还是很努力的,舌探进她的口中,学着他平日的亲吻,跟他纠缠……
渐渐的,感觉来了,他开始回应她,她和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灼热……
下一秒,他仿佛不满足她的这个吻,翻了个身,反将她压在身下,熟练地攫住她的唇……
她的双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努力且积极地配合着他,极力地让此刻的气氛狂烈起来。
然而,最后她后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从来没有主动对他这样过,他比平日更为有感觉,由缓到快,愈演愈烈,最后她感觉自己的腰酸得都快断了,忍不住求他,“你慢一点……”
他抱着她亲吻了一番,似乎是抚慰她……
她终于能够松了口气,腰也没有刚才那么酸了……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又淹没在了他狂风骤雨般的吻中,迎来他更激烈的动作。
早上十点多的时候,占至维还在睡,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占至维很是疲倦,眼睛都没有睁开,有些不悦地伸手去捞床头柜上的手机,放在耳边,“嗯,我不过去了……”
然后他就结束了通话。
她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又睡熟后,她这才拿小心翼翼地把他环在她腰身上的手拿开,穿好睡衣,蹑手蹑脚地下床。
她打开-房间门的时候,言溪已经等在房门外。
言溪刚好看到了此刻在床上正睡得很熟的占至维,禁不住意味深长地一笑,“表姐,男人果然是食色性也。”
她已脸红到不行,把手里的邀请函递给言溪,关上门,便又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
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总算松了口气,但是身子实在疲倦,侧身抱着他,很快就又睡着了……
……
她和占至维是下午三点下楼的。
她没有想到占氏夫妇和母亲都在客厅,可能是因为心虚,她红红的脸自然不敢面对几个大人。
几个长辈互视了一眼,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母亲率先开口,“至维今天没有去公司啊?”
占至维点了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脸皮薄,实在没有办法呆在这里,跟占至维说了句“我去找点吃的”,便离开了厅里。
由于她走了,没有听到母亲和占至维的谈话。
“至维,你们明天就要回巴黎了,清影就拜托你照顾了……清影这丫头从
小就被我们宠坏了,要劳烦你多担待些。”母亲对占至维道。
占至维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回答,“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清影的……您别说把她宠坏了,因为以后我会把她宠得更坏的。”
母亲听闻整张脸都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清影的眼光不会差的……”
占父在此刻开口,“亲家母,我向你保证,清影在巴黎一定不会受到半点委屈的……”
母亲点点头,“我知道,清影跟我说二老待我女儿就像是亲生女儿一样……我怕就怕自己的女儿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有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
占父回答,“清影一直都是个很有教养和修养的孩子,我一直都很敬佩亲家你们能把清影教育得这样好。”
“哪里……”母亲愧笑,却难以掩饰脸上的满足感,“我自己的女儿我知道……不过,她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一定会敬畏和照顾二老的。”
占母露出一脸的欣慰,“是啊,至维能讨到清影,是我们占家的福分……我现在只希望至维和清影能早日帮我生一帮孙子,那我和南天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占父呵呵地笑,问占至维,“你的意思呢?”
占至维俊颜柔和,回答,“我和清影会努力的。”
占至维的回答让占氏夫妇喜悦不已。
她这个时候刚好端着一旁水果沙拉从餐厅里出来,已经听到他们前一句的对话,占至维的回答让她脸红且抑制不住内心甜滋滋的感觉,然而,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母亲的脸色有些异常。
母亲虽然陪着大家笑,脸上却明显有一丝僵硬。
想起母亲上一次特意过来问她是否跟占至维有要孩子的打算,她突然察觉,母亲似乎有事瞒着她。
唯爱清影48 原来她不能为他生育孩子……
在回巴黎之前,她决心向母亲问清楚这件事。
晚上,她来到母亲的房间,“妈咪!”
母亲坐在床沿,正拿着父亲的一张照片,眼睛红红的,看到她来,母亲立即收起手里的照片,拭了拭眼睛。“清影。”
她跟着在床沿上坐下,看着被母亲放在枕头上的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她拉过母亲的手,心疼地道,“妈咪,你又想爹地了?”
母亲摇摇头,敛下脸上的悲伤,“你怎么来了……不是要收拾一下行李,明天早上回巴黎吗?”
她鼻子一酸,“我舍不得你……丰”
母亲抚了抚她的头发,“傻瓜,妈咪在纽约会好好的,你不用替妈咪担心……何况,言溪会在这里陪着妈咪。”
“妈咪,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巴黎吧!”她恳求地望着母亲。
母亲轻轻叹一声,“宝贝女儿,妈咪自然不想跟你分开,但是,妈咪在纽约生活了大半辈子,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换个地方,妈咪真的不适应。”
“你是舍不得这里,舍不得爹地吧?”她心酸地道。
母亲慈爱地望着她,“妈咪总觉得,在这里也算陪伴着你父亲,否则他一个孤零零的。”
相爱相守了几十年,其中一个突然离开,这种悲伤的感受,大概只有经历过才能够体会。
“妈咪……”她心疼地看着母亲。
母亲笑着摇了摇头,反而安抚她,“乖,妈咪没事……到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不能够面对生老病死的。”
她的鼻子一阵的酸楚,跟母亲一样,时至今日,她依然无法接受父亲已经离世这的这个事实。
母亲不想看到她哭鼻子的样子,立即转移话题,“对了,清影,你来找妈咪是有事吗?”
她挽住母亲的手臂,轻轻地靠在了母亲的肩膀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妈咪,我今晚想跟你睡……”
母亲疼爱道,“好,今晚我们母女两好好说说话……你这一去,可不要三天两头就回来,毕竟距离那么远,你回来一遍也不方便。”
她回答母亲,“至维公司的总部在纽约,等处理好法国的项目,我们还会搬来纽约来住的……”
母亲满足地点点头,“所以,你大可放心,妈咪答应你会照顾好自己的。”
她仰起头,看着母亲在父亲过世后变得憔悴而沧桑的面容,“妈咪,我有件事想要问您。”
“什么事?”母亲问。
怕母亲等会儿不会如实回答,她此刻定定地望着母亲的双眸,“为什么上次您会问我跟至维有没有打算要孩子?还有,今天占母跟你提到我和至维要尽早生孩子这件事,您的神情似乎很不自然。”
母亲始料未及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脸色瞬间是苍白的,很不自然地逃避着她紧紧注视的眸光,“呃……妈咪那天只是随便问问,妈咪是担心你身体不好,若你们现在不打算要孩子,怀孕后又把孩子拿掉,对你身体的损伤太大……”
她已经看出,母亲果然有问题。
她扳过母亲的身子,要母亲正对着他,正色道,“妈咪,我知道这并不是答案,你能如实回答我吗?”
“清影……”
母亲想要继续圆谎,已被她出声阻止,“妈咪,求您如实告诉我吧……你似乎很怕我和至维会有孩子,对吗?”
“清影……”母亲欲言又止。
她伸手把母亲抱住,亲昵地靠在母亲的肩头上道,“妈咪,没有一件事是可以永远隐瞒到底的,就算是不好的,也终究要面对。”
母亲的身子微微一僵。
她感觉到母亲已经有所动容,接着劝说,“妈咪,我已经长大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有勇气去面对。”
“清影……”母亲的声音终于沙哑。
她轻轻地松开了母亲,凝望着母亲为难的面容。
她最后劝道,“如果注定我要面对的话,不如早点告诉我,因为,很多事情往往隐瞒到了最后情况才会是最严重的。”
母亲终于拗不过她的劝说,悲伤地低下了头,哽咽道,“女儿,爹地妈咪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
她在来找母亲的时候,就已经有股不详的预感,此刻这股预感变得更甚。
母亲慢慢抬起头,双眸已经染红,在心底挣扎了一番过后,母亲终于开口,“清影,你还记得高中时候做过的换心手术吧?”
她点点头,“这件事和你要告诉我的事情有关吗?”
母亲的喉咙突然涌上来一股悲怆,她轻声抽泣着,在好几秒后,才哽咽地道,“其实在你做完换心手术之后,医生就已经告诉我们,你这辈子不能够拥有孩子了……”
她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待脑子里过滤了一遍母亲说的话,她搁在床上的手五指瞬间冰冷,“妈……妈咪,你说什么?”
母亲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双眸
湿润地望着她,“对不起,女儿,妈咪就只有你一个孩子,却没能给你健全的先天条件……你小的时候,每次你心脏疼痛的时候,妈咪都难受不已,妈咪和你爹地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心脏,希冀能让你好起来,毕竟,那个时候医生说你若不做换心手术,是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在你十七岁的时候,我们终于在中国找到了一颗合适的心脏,我和你爹地亲自飞去了中国,准备在中国替你做换心手术,然而,在你的手术还没有开始之前,医生就已经让我们要有一个心理准备,因为一旦换心手术成功,你这辈子就不能够怀孕生子了……”
她整个人怔住,久久的,像座雕像。
母亲带着哭腔酸涩地道,“医生说你做过换心手术后,心脏是十分脆弱的……若你正常的怀孕生子,在经历生产的阵痛时,你的心脏很有可能会负荷不了,而你又不能选择剖腹产,因为换过心脏的你,上半身不能够大面积使用麻药……所以,医生要我们有所准备,如果确定要手术的话,就不能够让你以后经历生产。”
“怎么会这样……”她终于回过神,不敢置信地用力摇头。
这一刻,母亲将有些失去理智的她紧紧抱住,哭泣着道,“女儿,原谅妈咪直到现在才把这件事告诉你,实在是因为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件无法承受的痛……现在你应该明白你爹地当初为什么要你撮合你跟易总交往,明明知道你喜欢至维,却非要把你撮合给易总的原因吧?因为易总他没有父母,若你们能够真心相爱,他或许可以为了你而对下一代没有要求,这样你们将来可以在一起领、养孩子……”
她呆愣地靠在母亲的肩膀上,眼泪已经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
感觉到后背的冰凉,母亲连忙将她放开,看到她受到刺激后充满泪液的呆滞眼眸,母亲心疼地道,“清影,你不需要多想,这件事你没有错,如今就算你跟至维已经结婚了,占家也不能够怪责你……若有一天占家人问起你和至维始终没有孩子这件事,妈咪一定会亲自到占家为你负荆请罪,只要至维他爱你,有没有孩子这都不重要……”
她呆愣地坐在床沿,久久失神,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不休不止地滑落,浸湿了整张脸。
“清影,你别吓妈咪,你告诉妈咪你现在在想什么,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啊……”母亲很是担心她,不知所措地替她拭去眼角和脸上的泪痕。
她的喉咙动了一下,吞下艰涩和哽咽,无神的双眸凝望着母亲,渐渐恢复了焦距,“妈咪,所以,爹地一直不肯让我跟占至维离婚,是因为我身体这方面的原因吗?”
母亲听到她开口说话,终于松了口气,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哽着声道,“爹地妈咪觉得你既然跟至维在一起了,这就是上天注定,不管你身体的情况如何,至维都得对你负责到底……还有一点就是,爹地妈咪怕你跟至维离婚后,在你嫁给别人之后会被别人发现你的身体情况,爹地妈咪不想你被世人诟病,也不想别人欺负你……你爹地说过,至维这个人或许不够爱你,但他若是得知你的身体状况,他不会是落井下石的人,所以,爹地希望你能够留在至维身边……”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为什么要跟占至维说了那么多话……
其中有一句她当时就已经印象深刻,父亲要占至维不要嫌弃她……
原来是这样……
难怪父亲和母亲都不希望她跟占至维离婚,难怪母亲总是有意无意试探她和占至维是否想要孩子……
眼泪肆意地夺眶而出,她呈现木然的姿态,仿佛灵魂已经被人抽离。
“清影,清影……”
母亲的不断叫唤终于让她回过神。
母亲抓着她的手连忙道,“女儿,答应妈咪,你不要多想,这整件事你没有错,你也没有愧对至维……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等有一天占家的人有疑惑的时候,妈咪一定会去帮你把这件事说清楚。就算他们骂爹地妈咪是个自私的人,妈咪也不要你受到半点的委屈,真正的爱情就算没有孩子也是能够延续的,妈咪相信至维他不会嫌弃你的……”
没有想到无意间的探问,竟得到了这个惊天的事实。
她无法接受,也难以承受……
此时此刻,只有天知道她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的悲伤,那样的怨恨。
老天怎么会如此对待她?在她以为她和占至维即将有个美好的开始时?
然而,她不能够在母亲面前显露出她的难受和痛苦……
母亲已经失去父亲,在这些日子里为她操碎了心,她怎么还能够让她老人家为她难受。
“妈咪,我没事……”缓缓地投进母亲的怀抱,她将母亲抱住,“你应该早点把这件事告诉我的,这样……我就不会跟占至维开始。”
母亲摇着头,轻轻把她拉开,一贯慈爱的声音此刻无比的沙哑,“妈咪不希望你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利……在爹地妈咪的心底,你永远是我们最骄傲的女儿。”
她真的很难控制此刻悲怆的情绪,眼泪汹涌的跌落,纵使她已经竭尽全力在控制……
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很感激手机能在这个时候适时响起,因为她真的不想让母亲看到她此刻低落难受的样子。
她作势没事,眼睛却已经在流泪,把手机从睡衣篼子里拿了出来。
此时此刻她当然没有心情接听任何人的电话,即便此刻打电话来的人是姚浩风。
为了能够缓解眼前的气氛,也为了自己能够让母亲放心,她跟母亲说了一句“抱歉”,便接听了电话,走到母亲房间的落地窗前。
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她呆滞地望着山顶的夜色,任由不断涌出的眼泪将她的视线蒙蔽。
她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浩风在跟她说,她一直“嗯”,直到浩风在电话里跟她说,“清影,我已经找到证据证明占至维他对你并非是真心实意的,他是有所图的……而他所图的很可能就是对温家的报复。”
她的耳朵一直是嗡嗡嗡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又听见了浩风所说的话。
还没有从打一个打击走出来的她,已经即将要承受另一个打击。“你……你说……什么?他有所图?”
“是的,清影,我调查到原来占至维此前一直在调查致使他父母入狱的另一个帮凶……”
“我没有听明白你在说什么……”因为前一刻才承受的打击,她此刻连说话都是虚弱的。
由于一心想要把得知的事实告诉她,浩风此刻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浩风接着说,“原来伯父就是致使占氏夫妇当初被易宗林设计入狱的帮凶,尽管占家和易家的仇怨已经烟消云散,但占至维一直都没有放弃揪出这个帮凶……”
今日得知太多的事让她无法消化,她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有些无力。
“我知道你可能怀疑我所调查到的这件事,但我跟你说的都是事实,你若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可以见一个面,我把我查到的证据拿给你看……”
“所以,你要告诉我的是?”她已经无力去想,木然地问。
“远离占至维……他一直没有放弃调查当初帮助易宗林设计他父母入狱的帮凶,说明他对这个帮凶一直是恨之入骨的……若占至维真的是为了报复你父亲而假装跟你在一起,他最终带给你的只会是深渊和地狱。”
浩风极力地劝说她,她第一次见到浩风这样的着急和紧张。
母亲在这个时候来到她的身边,轻声地问,“是谁打电话来的,要紧吗?”
她没敢把浩风跟她说的话告诉母亲,她平静地跟母亲摇了摇头,随即跟电话中的浩风道,“我们约个时间,明天见个面吧!”
“好。”
慢慢地把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她整张脸都已经失去了血色。
母亲见她苍白的样子,柔声抚慰她,“清影,你千万不要多想……爹地和妈咪都不会看错人的,妈咪相信,就算你身体有缺陷,至维他也一定会爱你的。”
她闭起了眼,从没有一刻觉得眼皮是这样的酸涩和沉重,她缓缓地道,“妈咪,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您先去睡吧!”
母亲并不放心,“清影……”
“我没事,妈咪……我不会胡思乱想,也不会做傻事,我只是想要静一静。”说完,她睁开了眼。
母亲莫可奈何,最后,轻轻叹了一声,在房间的床沿上坐了下来。
她知道母亲的目光正关心地注视着她,生怕她会胡思乱想。
她一个人,怔怔地望着落地窗外的天际。今晚,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
就在房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见时,房间门外传来的一道敲门声。
母亲起身前去开门。
来人竟是占至维。
“妈,清影在吗?”
母亲看到占至维竟有些紧张,没把房门完全打开,回答占至维,“嗯,这丫头说明天就要去巴黎了,今晚想要留在我房间里睡……这会儿已经睡着了。”
占至维下午的时候去了趟公司,这会儿显然刚回来。
“原来如此。”已经习惯每天回来都能够在房间里见到她的占至维,此刻竟有些不习惯。
“是的……你刚从公司回来吧?”
占至维点了下头,“公司临时有些事,所以晚回来了……”
“那你快去休息吧,明天晚上启程起巴黎,你明天一天必定有很多事要在公司交代。”
“嗯,那我回房间了。”
“去吧!”
占至维没有进房间来看她,便转身去了他们的房间。
母亲在占至维离开后,来到她的身边,温婉地对她说,“你看至维如今对你你多上心,回来没有看见你,立即就来找你……你千万比多想了,明天开开心心地跟至维去巴黎,所有烦心的事你都不需要操心……但是记得,注意身体。”
她很清楚母亲最后所说的那句“注意身体”意味着什么,跟母亲点下头,她始终没有再开口。
母亲知道她需要安静,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以作安慰,便转身离开,把落地窗留给了她。
她的眼睛不再溢出眼泪,脸上的湿润未风干,她久久地望着今晚没有星星的乌黑天际,内心感觉如眼前的这片天一样,没有曙光。
唯爱清影49 占至维,我们离婚吧!
一整晚,在黑暗中,她呆滞看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母亲起床的时候,她闭起眼,假装睡得很熟。
母亲慈爱地凝视了她的睡颜一会儿,随之洗漱,出了房间。
她又睁着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直到有人走了进来尽。
以为是母亲折返,她赶紧又闭起了眼,下一瞬,她意识到来人不是母亲,而是占至维。
他坐在床沿,独有的好闻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的周身。
“清影……”他轻轻唤她。
她假装嘤咛了一声,“嗯?丰”
“我去公司了。”
“哦……”她装作睡眼惺忪,睁开一只眼瞄了他一眼,翻了个身,又继续赖在床上。
占至维轻轻一笑,低头在她的颊上落下一吻,嘱咐她,“别忘记把行李收拾好,晚上我们就回巴黎。”
她仍是“唔”一声。
占至维宠溺地笑,而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在占至维离开之后,她慢慢地睁开了眼。
鼻息里还残余着他好闻的男性气息,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很是难受。
浩风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占至维跟她在一起,是有所图的?
如果他真的是有所图的,他的戏怎么可以演得那样的真?
占至维,他一直都是把她当做傻子看待的吗?
这是她跟浩风在这家咖啡厅的第三次见面。
浩风没有耽误时间,将调查到的资料递予她,并说道,“伯父那时候一心想要撮合你和易宗林在一起,便处处针对占总……那时候易总为了引出占氏夫妇,便一直利用傅思俞引占氏夫夫妇现身,也不知道伯父是如何得知占易两家是有恩怨的,为了帮易宗林,伯父派人不断向法国媒体爆料占至维和易宗林之间的对峙,还刻意让媒体将傅思俞的遭遇写得凄惨……致使占氏夫妇最后主动向警方自首。只可惜,伯父的这份情,易宗林到最后都没有领。”
她看着手里浩风调查到的资料,这些全都是父亲当年派人向法国媒体发去的通稿。
说实话,占氏夫妇那时候突然从法国来中国自首,这的确震惊了很多人,包括占至维自己。
现在才知道,占氏夫妇的突然自首原来是有迹可循的。
而她的父亲,竟是设计占氏夫妇入狱的帮凶。
难怪父亲得知她和占至维在一起的时候曾经勃然大怒,现在想来,父亲是担心占至维会知道他曾经帮助过易宗林设计他父母,所以不愿意她跟占至维在一起。
但是,已经跟易家化干戈为玉帛的占至维,难道真的会这样大费周章地去报复一个帮凶吗?
“清影,证据确凿,如果你继续留在占至维身边,你最后会发现你只是留在了一个恶魔的身边。”浩风愠怒,提到占至维的时候几乎是咬牙的。
她把手里的资料慢慢地放在餐桌上,兀自思考了几秒,她对浩风道,“浩风,其实他是不是利用我,现在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否告诉我,你当时给我看的那些照片,是真实的吗?”
“莫非你不相信我?”浩风有些失落地道。
她摇摇头,平静地道,“我只是想要确定这个事实。”
浩风一派正色,随即道,“如果你觉得那些照片还不足以证明占至维他对傅思俞余情未了的话,那我给你听一段录音。”
她愣了一下。
浩风将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向她播放了一段录音。
手机里是占至维跟夏禹的对话——
占至维:夏禹,我要你送去的东西送了吗?
夏禹:我已经派人给傅小姐送过去了,我没有署名是老板您,但我想,傅小姐收到礼物的时候,她会知道是您送的。
占至维:好。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段录音,她听完后,整个人处在了怔忡的状态。
“你跟我说过,占至维已经答应你会遗忘过去,在未来的日子里一心一意对你……现在看来,他对你说谎了。试问,如果占至维真的已经把傅思俞忘记,为什么在傅思俞生日之际,他即使匿名都要送生日礼物给傅思俞?这段默默守护的感情真的感人肺腑啊!”浩风脸色铁青,愠怒地道。
她没有说话,经历过昨天,她似乎已经对其他的打击免疫了。“你是怎么得到这段录音的?”她问
浩风。
她并不是怀疑浩风,只是,她想要更确定这段录音的真实性。
“我自然监视不到占至维,这是我派人监听夏禹手机说得到的占至维和夏禹的对话……我知道我单方面地跟你说占至维洞悉你的一举一动,甚至传真的内容都被占至维换掉了,你恐怕不会相信,但这段录音的存在,说明我并没有欺骗你。”
原来是真的,他对思俞,一直都没有放下……
他在骗她……
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打算过跟她开始,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放下思俞,他不过是别有目的跟她在一起罢了。
所有的事,似乎在这一刻全都回到了原点……
他不爱他,他只是“逼不得已”跟她在一起。
她苦涩的喉咙无法逸出只言片语,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球一样,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浩风继续劝说,“清影,这个世界有很多很多优秀的人可以选择,你何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占至维一个人身上?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这样对他……相信我,远离他,你一定会比现在过得更好的。”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回家的,把自己关进房间后,她一直都没有再出房间。
母亲是上来询问她是否已经收拾好去巴黎的行李,才发现她一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母亲从昨晚就一直担心她,叫了她很多声她都没有回应后,母亲随即叫来了占氏夫妇。
她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谁也不想见,对敲门声和叫喊声置若罔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
然后,所有人的身影都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包括占至维。
母亲看到她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心有余悸地道,“清影,你吓死妈了……也不应答一声,妈还以为你在里面……”母亲哽咽着,大概是以为她还在伤心难受昨晚母亲跟她说的事。
不明状况的占母也走了过来,轻声安抚她,“清影,是不是至维又欺负你了?如果至维欺负你了,你跟妈说,妈现在就替你做主。”
自从上一次占至维亲口对父母说他和她不会离婚后,占母对她似乎就变成了接受。这些日子,占母再没有跟她提过介绍其他女孩给占至维的事。
“我没事,妈,我想跟至维单独谈谈,可以吗?”她终于转过头,平静地对占母道。
占母见她肯开口说话了,彻底轻松了下来,慈爱地道,“好……你们两个人好好聊聊,我们都出去。”
母亲似乎有些担心她,在占氏夫妇往门口退去的时候,母亲依旧杵在原地,不放心地看着她。
占父道,“亲家母,就让他们两个年轻人好好聊聊吧……你放心,至维若是敢欺负清影,我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母亲神色担忧,却又莫可奈何,最后,在挣扎和犹豫中,跟着占氏夫妇一起慢慢退出了房间。
……
偌大的房间只有她和占至维两个人。
这一刻,她已经相信了浩风所说的,
占至维对她的行踪及一举一动都是了若指掌的,否则,他此刻凝望她的眼神不会这样的平静。
至少,他会疑惑她此刻反常的行为和情绪,但他,似乎对她没有任何的疑惑。
“我想我和浩风见过三次面,你已经了若指掌,我和浩风今天的谈话内容也必定已经知悉……所以,我不想费功夫了,我只想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占至维面容温和,跟平日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有很明显的区别。
她直接开口问第一个问题,“我知道浩风的怀疑是多余的,你既然能跟易宗林话干戈为玉帛,你不可能去怪责一位帮凶,所以你选择跟我在一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报复……你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吗?”
占至维依然没有开口说话,他薄薄的唇瓣抿成一条很好看的线。
“你也不需要再说你没有理由之类的话……我只想听你的实话,请你如实地告诉我。”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像以往深情注视他一样。
“我以为外人不应该在你我的婚姻里充当任和角色,而你显然,视姚浩风为你的救赎者。”占至维终于开口,却是淡淡地道。
“是吗?”她轻笑一声,“那你本来可以阻止我去见浩风的,为什么你不阻止?”
“因为我也认为我需要开诚布公地跟你谈一次,或许,我此
前擅自作决定而没有跟你商量,是错误的。”
“你没有跟我商量什么?”她问。
“我应该问你是否愿意跟我走到一起的,但是,似乎没有过问你,就已经擅自决定。”他回答。
她怔怔地望着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曜黑的眸底没有一丝波澜,如叙述一件平淡的事情,“你问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是的。”
“好,我回答你。”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因为我无意间得知你在两年前我们分开的时候曾经有过我的骨肉,但你当时没有来找我,跟我述说这件事,你选择了独自去医院拿掉孩子,在手术时,你遭遇了大出血,但当医生要你通知自己的亲人和另一半的时候,你仍旧没有让人通知我……得知这个事实后,给我的感触很大,我甚至开始反思……你很清楚若你当时以你怀有身孕来找我或是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母,你必然会有很大的胜算在当时就嫁给我,但你那时候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说实话,这个事实让我十分有感触,过去我似乎从未深入去了解过你,但是在我得知这个事实后,我开始意识到,我似乎忽略了一个在我身边一直默默无闻付出且从来不求回报的美丽女人,她原来是那样的善良大度。”
“这就是你突然转变的原因?那易宗林发给你的那份传真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她有些质疑地看着他。
他沉静地回答,“易宗林发给我的那份传真只是和公事有关,对你我之间的关系,无半点影响,也无半点关联……我突然转变,只因为我得知了这个事实,人非草木,不可能做到铁石心肠,何况,是一个一直在我身边默默付出的人。”
她无语凝噎,感觉鼻子涌起一阵的酸楚。
“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说的话,都是我正在尝试做的事……在日本那几天,或许是你人生中最愉快的几天,但也是我人生中最轻松的几日。”
酸楚终于涌上鼻尖,让她的喉咙一阵的哽咽。
“我跟你说过,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彻底放下思俞,但我会努力,并且,在未来的日子里我都会履行我作为丈夫的责任,照顾你,呵护你,守护你。”
她轻轻摇头,声音终于冲破喉咙的哽咽,她嘶哑地出声,“如果你真的在尝试,又怎么会去医院看思俞?还在思俞生日之际送礼物给她?”
“我去医院看思俞,是出于对一个朋友的关心,只是为了避免易宗林误会,我才没有在他的面前出现……至于我为什么会在思俞生日之际送礼物给她,我想当你看到我送给思俞的礼物时,你就会明白,我只是借由这个礼物,作为我对思俞的一个终结。”
她愣愣地望着他,其实相信他此刻对她的话,但觉得他这样的回答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她轻轻咬了咬唇后道,“我能问你第二个问题吗?”
“嗯。”
“你不是因为我温清影这个人而选择跟我在一起,你是因为你需要一名妻子,而我符合你对一个妻子的所有要求,再加上你得知我曾经为你流产过两次,出于同情,你选择了跟我走到一起,对吗?”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声线是沙哑的,嗓音微微颤抖。
占至维思虑了片刻,而后情绪没有任何起伏地回答她,“不可否认当我决定跟你走下去的时候,的确是出于你所说的这两个理由……但是,在近日我真正跟你相处之后,我发现,你身上的确有着一股特质,吸引着我。”
“是身体方面的特质对吗?”她凄凄地笑,“我对你来说,一直都有这方面的吸引力,不是吗?”
“我现在还搞不懂这股吸引力是什么,但你若给我机会,我相信我很快就会弄明白。”
“给你机会?”她笑得更悲伤了,这一刻双眸赤红,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两年前你也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有股致命的吸引,但到头来证实,我对你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床伴……我已经等了这么久,等到的依然是我的身体对你来说有吸引力,除此之外,你的心并没有对我有半点的动容,而现在,你却还要我继续等下去?”
她用力放声大笑,就像听到一个很可笑的笑话,身体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都会摔倒。
占至维怕她真的会摔倒,想要过来扶住她。
“你走开!!”她大声吼出,阻止了占至维的靠近。
占至维没有再移动步伐,他淡然地看着她,但是这一刻,她眼中的泪水,却像火燎般灼痛他的心。
她无助地抽泣着,在哽咽中问出她想要得到答案的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现在坚持要跟你离婚,你会不顾一切地阻止我吗?”
这个问题她以为他会思考很久的,但他仅仅只是停顿了几秒,“我会阻止,但不会不顾一切。”
她泪眼模糊地看着他。
“我认为我们是合适的,若是双方都有默契维持这段婚姻,未来必定可以维持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但如果你疲乏了,失去了
耐性,且对我并没有信心,那么,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因为,我对你来说的确不是最好的选择,你如此优秀,如此美貌,如此善良,如此大度,你必然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她整个人慢慢地瘫坐在了地上……
占至维连忙将她抱了起来,“我很抱歉,我说这番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事实上,此时此刻我十分希望你能够留在我的身边,我虽然无法肯定,但我觉得,也许不知不觉中,你已经在我心底占有一席之地,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我不能用模棱两可的答案去欺骗你,因为我跟你说过,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欺骗你。”
她依靠着占至维才勉强支撑住了自己,没有回答他,她只是不断地摇头,晶莹的泪液颗颗飚离她凄楚的脸庞……
他忽地将她按进自己的怀里,亲吻她被泪液沾湿而有些凌乱的发丝,沙哑地道,“清影,这些日子我对你都是真的……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真的觉得我们是一对正常的夫妻,我想你不会甘心就这样放弃我们得来不易的开始,对吗?”
她依然摇着头,慢慢地,她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隐瞒泪液的清澈眼眸怔怔地凝望着他,许久过后,她闭上眼,苍白的唇瓣开口对他道,“占至维,我想不管你说什么,都必须承认一个事实,你直到现在仍旧没有爱上我……我的耐心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强,我想,我已经等不下去了……占至维,我们离婚吧,在你今晚回巴黎之前,我们就签字!”
唯爱清影50 从此以后,分道扬镳
我不是你无可替代的那个人,只是你需要但可有无可的那个人,因为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找别人。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他可以耗,但你耗不起。
既然终究达不成心底的那份念想,又何必苦苦执着。
一个人也许会孤单,但不会过得不好,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尽。
……
占至维过了很久才回应她,“我难以想象从你口中会说出这句话,我以为,这不是你深思熟虑后告诉我的答案。”
更多的泪水,在昨晚就已经流干,她深吸了口气,挥去颊上的泪水,“你错了,这的确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答案。”
“为什么?”占至维的脸上出现无法置信和无法理解的表情丰。
这是她认识他以来,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他这样的神情。
“没有为什么……结束了,占至维,你我之间,到此结束了。”以为说出这话的时候她必然会泣不成声,但原来,她还是能够坚强地说出这句话的。
“在你我即将有一个好的开始时?”占至维黝黑的眼眸变得深沉,好看的眉心微微蹙着。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好的开始。”她如实回答他。
“我以为我们可以慢慢来。”他如此对她说。
“你不可能放下思俞的,这一生,这一刻,这一秒,你心里在乎、紧张、关心的依然是思俞,你永远都不可能放下她的……当然,也许是我没有那样的能力,能够顶替她在你心底的位置,或许,真正适合你的那个人,她可以做到。”她笑着,却悲伤地道。
他再一次没有说话,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她,久久。
她转身重新看向了落地窗,脸庞上还有湿润的痕迹,但她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悲伤,“占至维,你我都十分清楚,你需要我,但不是无人可以顶替我,就算我离开了你,你依然可以寻找到像我这样的女人,她甚至会比我更优秀,讨得你更多的欢心。”
他依然看着她,“你是这样认为的?”
“难道不是吗?”她顶着喉咙逸出,“只有思俞在你心底,才是无可替代的,不是吗?”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突然产生这样的转变?”占至维的眸子变得稍稍的犀利,似乎是在搜寻她身上的端倪。
她摇摇头,落地窗外的景色她已经看不清楚,因为双眸是没有焦距的,她平静、淡然地道,“没有发生任何事……只是,我已经累了,在追逐你的道路上,我已经筋疲力尽。”
占至维望着她,轻轻叹了一声,“过去是我做得不够好,我答应你,未来在丈夫这个角色上,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不需要了,占至维……”她侧过身,鼻子泛着酸,她微笑看着他,“其实你应该去找真正可以让你放下过往的那个人……我以为老天不会残忍地剥夺任何一个人的幸福,一定会有一个人可以顶替思俞在你心里的位置,带给你爱和快乐,而那个人只是还没有出现。”
占至维温柔擒住了她的双肩,“不要做这样的决定……清影,我们真的可以好好开始。”
她轻轻挣开了占至维的碰触,没有一丝动容地道,“我做不了你心底的第一,那我就去做别人心底的第一。”
“你的意思是?”占至维以打量的目光看着她。
她淡淡地道,“我想通了……我这一生,没有必要就锁定一个人,如果我放宽我的眼界,我一定可以找到比你优秀的人。这句话,你也曾经对我说过,只是过去我一直都没有想通。”
占至维依然温和的面容,此刻却集聚了一丝丝阴暗。
她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很浅很浅地笑着,“占至维,我祝福你在未来的日子里可以遇到你的救赎,让那个人把比从过去带回现在。我更祝福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真正拥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占至维磁性的嗓音微微沙哑,“你此刻或许不冷静,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她摇了下头,“我不需要考虑,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一直都在考虑,现在我终于下决心做了这样的决定。”
占至维又沉默了下来。
她闭了下眼,敛去眼睛的涩痛,“走吧……我们出去跟三个老人说什么的决定,占温两家没有利益上的牵扯,所以,离婚以后,对占温两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
占至维已经很努力说服她,却还是失败了。
他终于闭起眼,缓声道,“如果这真是你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我会尊重你。”
“谢谢你的尊重……占至维,我必须承认,你的确是一个优秀且值得我去爱的男人,只是,我没有那个福分。”这一刻,眼泪终于还是禁不住盈满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心头传来难以言喻的疼痛。
下一秒,占至维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在占至维离开后久久地站在原地,眼泪
却一颗颗地往下坠,重重地敲击在地面上。
她从二楼走下来的时候,厅里所有的人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唯有占至维,他沉静地坐在沙发上。
几个大人大概都有不好的预感,因此,谁都没有作声,令温家偌大的大厅安静得连跟针落下都能够听见。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沙发,面对着所有人看她的担忧目光。
她随即,在占至维的身边坐了下来,脸色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母亲见她坐在了占至维的身边,以为她和占至维已经没事,不由松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妈咪跟你说过多少次,夫妻之间要相互谅解,不要因为一点点小的事情就闹别扭……我现在让人上去把你的行李拿下来,用过晚餐,你就跟至维一起去机场吧!以后不要再这样随随便便任性了,至维脾气好,才能一次又一次忍让你。”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母亲每次都站在占至维那边,因为母亲真的很怕占至维会不要她。
可怜天下父母心……
父母为她操心了那样多。
闭上眼,让情绪得以压制,她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望向对面的母亲,再看了一眼坐在侧边的占氏夫妇,她缓缓开口,“妈咪,爸爸,妈妈……我和至维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告诉你们。”
几个老人当然想不到她和占至维会在最恩爱的时候提出离婚,占母笑着说,“什么决定?若是清影想要留在这纽约,就不要过问我们了,我刚才和你爸爸也商量了一下,觉得占至维还是留在这里陪清影和亲家母多住些时日是最好……亲家离开了,亲家母一个人必然不习惯,清影若能留在这里多陪陪亲家母,或是到时候可以说服亲家母跟大家一起住在巴黎。”
“我没有关系的……”母亲坚持道,“亲家,女儿长大了,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只要看到她在夫家过得好,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就欣慰了。”
她摇了下头。
所有人都看到了她的动作,皆露出不解的神情,占父最先开口问,“清影,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啊?若你有别的想法,别顾忌,告诉我们,我们都会满足你的。”
占父真好。
他跟她的父亲一样,始终和蔼可亲。
可惜,她要让老人家伤心了。
“是啊,清影,你说吧……妈什么都答应你。”占母说道。
她紧紧地注视着眼前这几位年迈的长辈,感觉喉咙艰涩得根本发不出声音,许久之后,在她努力调整了内心的情绪之后,她敛下眼帘,缓声开口,“妈咪,爸,妈……我和至维,打算离婚了。”
“什……什么?”
所有人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反应都跟占父一样,嘴巴张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双眸赤红,慢慢抬起头,略微呆滞目光望着身旁的占至维,“我很感谢你在我的生命里带给我许多的憧憬和美好……在日本的那几天,是我此生度过的最美的时光,我相信,在将来偶尔回忆起来的时候,依然还会是美好的。”
占氏夫妇已经怔在沙发上,母亲从沙发上震了起来,“清……清影,你说什么?你要跟至维离婚?”
占父哀怨道,“怎么会这样呢……”
言溪站在沙发旁边,对于这样的事实,也无法置信,“表姐……”
占至维在她注目之下,终于抬起眼睛,平静地对众人道,“是的,这是我跟清影商量后的结果……我们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们的决定。”
“是不是你这个家伙又在背地里欺负清影了?”占父顿然大怒,扬起拐杖。
占母见占父要敲下去,立即就伸手拿住了占父的拐杖,厉声责备,“你这是做什么,事情没有搞清楚,就把罪名扣在至维的头上……你至少让两个孩子把话说清楚啊!”
“是啊,亲家,我现在至维他不会欺负清影的……我们先听听两个孩子怎么说吧!”母亲同样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但她竭力控制住了自己此刻的情绪。
“我跟清影商量过,决定我们一直这样下去会很累……恩爱佯装不了一辈子,既然彼此都过得这样累,何不如撕开本来的面目,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当占至维如此跟几位长辈解释的时候,她整个人微微一怔。
占温两家的人都不希望他们离婚,如果是她决定要跟占至维离婚,她就会成为这段失败婚姻的罪魁祸首,而且当初还是她执意要嫁给占至维的,如今她这样轻易就跟占至维提出离婚,这更显得她这个人的荒谬……
然而,占至维却在此刻担去了她的罪名,用一番话,把自己变成了众矢之的。
母亲摇着头,“至维……”
占至维歉意地道,“对不起,妈……我和清影有这样的决定,我知道让您失望了,但感情的事勉强不了,我相信您会理解我们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会……”占母皱着眉,嗓音沙哑。
这一刻,她配合着占至维,轻缓地道,“其实从日本回来,我和至维是想过要好好开始的,但是,我们两个在性格方面有很多的不相配,这让我们两个人相处起来很容易就出现摩擦,最主要的是,生活本来已经很累,我和他完全可以选择轻松的日子,没有必要硬要捆绑在一起,让两个人都过得很累。”
她和占至维的一唱一和,让三个老人没了话。
母亲眼睛红红的,她大概已经猜到她缘何会在这个时候跟占至维做出这样的决定。
“清影,凡事都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切不可意气用事……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是非常不容易的,你和至维可要考虑清楚啊!”占父叹了口气,不放弃地劝说。
占母跟着叹息了一下,“如果离婚是他们两个共同做的决定,我们说什么也是没用的……”
“清影……”母亲红着眼睛看着她。
她知道母亲此刻在想什么,她从占至维的身边起身,坐到了母亲的身边,亲昵地挽住母亲,平静地道,“妈咪,你也希望我过得快乐轻松,对吗?”
母亲无语凝噎,须臾,母亲开始泣不成声。
之后,她陪伴母亲来到房间。
母亲呆呆地坐在房间的沙发上,自言自语,“你教我怎么下去面对你爹地……我答应过你爹地,一定要看着你过得幸福的。”
她蹲靠的母亲的腿边,像小时候跟母亲撒娇一样,恬淡地望着母亲,“怎么会没有办法交代呢?妈咪,难道离开占至维,你女儿就不能获得幸福了吗?”
母亲垂眼,凝望着她,“都怪妈咪,没能够坚持那这个事实对你隐瞒,否则,你一定不会在此刻跟至维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妈咪知道,你是觉得愧对至维,所以坚持要跟至维离婚……你这孩子,你总是在替别人考虑,却不知道为你自己考虑。”
她笑了一下,“妈咪,你恐怕把你自己的女儿想得太伟大了,我才不是因为得知自己不能怀孕,所以跟占至维离婚的……”
“妈咪生你育你,难道会不懂你的心思吗?”母亲心痛到声音都在颤抖。
“不是的,妈咪。”她伸手,轻轻抱住了母亲,靠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她闭着眼,认真地道,“妈咪,如果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有没有孩子,这其实一定都不重要……我之所以会和占至维商议离婚,是因为他真的不爱我。”
母亲双眸盈满泪液。
她慢慢地睁开眼,仰起头,若无其事一般地看着母亲,“最近有人跟我说,我这样优秀,完全可以找到优秀、适合我且爱我的人,我何必要想不开一直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但是你的身体……”
“难道妈咪觉得,我身体有了这样的缺陷,以后就找不到比占至维更好的人了?”她反问道
母亲心痛摇头,“不是,我的女儿,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
她点点头,伸手轻轻抚上母亲自父亲过世后就一直憔悴的脸庞,温柔地替母亲拭去颊上的泪液,缓声道,“妈咪,虽然我并不是因为身体的缺陷而跟占至维商议离婚,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温家这样做对占家是不公平的……说实话,如果我一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有这方面的缺陷,我当初怎么也不可能嫁给占至维。”
母亲酸涩道,“我们没有办法……清影,我和你爹地不能够剥夺你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且,在我和你爹地的心底,谁能讨到我的女儿都是幸运的……”
“你和爹地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她笑着调侃母亲。
母亲却并没有跟着笑,依然泪流不止,“清影……是爹地妈咪对不起你,没有给你带来一副好的身体……”
“妈咪,你不要这样说……我已经很幸运了,我有疼爱我的父母,有优渥的家世,有人人羡慕的外表,我已经拥有了很多……何况,上帝不可能把所有好的事情都赐给一个人,有得必然就有失。”
母亲依然摇着头,“如果你跟至维离婚了,温氏企业怎么办?你难道忘记了,你父亲在遗嘱里交代过,若你跟至维离婚,温氏
企业就将属于占家。温氏企业是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它属于别人吗?”
“父亲当时是怕我在得知这个事实的时候跟占至维离婚,所以在遗嘱你刻意添加这一条吧……”
“你不要怪你爹地,他这样做,只是为你好……”母亲拭着眼睛上的泪道。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我之前一直无法理解,爹地为何情意把温氏企业给占家也不要我和占至维离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你父亲很清楚占至维的为人,他知道,就算你身体的事情被揭穿以后,若你坚持不跟至维离婚,至维他也不会为难你的……你爹地只是希望能够保证你的未来。”
想起父亲慈爱的脸庞,她鼻子酸了一下,“爹地没有看错人,但,我自私地保证了我的未来,那占至维呢?占家的人又会怎么想?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我不能怀孕的事情被揭穿了,就算占至维他不嫌弃我,我以后又如何能够在占家人面前立足呢?”
“清影……”
她出声打断了母亲的话,温柔地看着母亲疼惜的面容,“温氏企业就随占至维如何处理吧,当然,我觉得他一定会把温氏企业还给我们,虽然我不懂打理公司,但我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学……我和占至维之间的关系,就这样结束吧,这本来就是一个荒谬的开始,因此也注定了结局。”
唯爱清影51 正式离婚
占至维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陷入兀自的沉思。
一道敲门声在此刻传来。
占至维回过神,调整了一下坐姿,道,“进来。”
书房门被人由外推了开来,占母搀着占父从外面走了进来。
占至维神情淡然。
占父对身旁的占母道,“我想和至维单独聊聊,你去看看清影吧!丰”
占母看了占至维一眼,脸色惆怅,跟占父点了下头。
占父缓缓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年迈脸庞布满皱纹却极具威仪,清冷地对占至维道,“这跟是你跟清影一起商议的结果?”
占至维神色平静,“是。”
“你怎么能够同意?”占父带着一丝愠怒道。
占至维眸光略微滞怔,“我说过我会尊重她,如果她坚持的话。”
占父气得胸口微微起伏,“也许清影想要的不过是你挽留的一句话。”
占至维转头看向父亲,“你应该要相信我,挽留的话我不止说过一句。”
占父冷声道,“那也是你的诚意不够,否则,清影她不可能做这样的决定的……任何人都你能看出清影是在乎你的。”
“我以为是她对我们的未来已经失去了憧憬。”占至维淡淡对父亲道。
占父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
占至维进一步解释,“一个人,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终究是会感觉到疲倦的。”
“那你为什么要让她绝望?”占父愤恨地道。
“我只能说我已经尽力去修补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我告诉她,我对我跟她的未来非常有信心,我甚至跟她保证未来我会一心一意对她……但她,依旧无动于衷。”占至维俊逸的脸庞上呈现淡淡的忧伤,无奈地道。
“就算如此,你也可以拖延时间啊……也许清影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占父着急地道。
占至维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从旁边的柜子上拿了一瓶白兰地下来,给自己倒了半杯,在执起酒准备喝的时候,他道,“她并非意气用事的人,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难道你真的打算跟清影就这样离婚?”占父瞪着占至维,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占至维沉默了片刻,“也许她说得对,离开我以后,她若放宽了眼界,必然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我不准你跟清影离婚!!”占父重重地敲了一下拐杖,“我跟你说过,我们占家没有离婚的先例!!”
占至维把酒杯放在了桌面上,看着父亲,沉静地道,“爸你忘记了,这段婚姻是由清影说了算,即便是我,也强留不了她。”
“那就尽力把她留下来!”占父叹息了一声,“清影善良,孝顺,懂事,乖巧,爸爸相信你不会找到比她更优秀的女孩。”
占至维执着酒杯走到了书房的落地窗前,他淡漠地凝视着落地窗外的景致,缓缓地道,“她的确很优秀,因此,配不上她的人是我。”
“难道你就不能给予清影一个肯定的答案吗?”占父冷着脸道,“要知道,一转身,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占至维摇摇头,漆黑的眸子略微的黯淡,“我不想欺骗她,时至今日,在我心底,思俞依然是无可替代的。”
“你这个不孝子……”占父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这个时候,占母从外面走了进来,轻抚占父的背,道,“南天,你也别逼至维了……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决定吧!”
占父气得已经说不话来。
“亲家母……”这个时候,占母轻唤了一声。
所有的人都在此刻朝温母看去。
温母显然已经听到了占氏父子刚才的对话,她走到了占至维的面前,轻淡地对占至维道,“清影已经打电话让律师过来了,关于财产分配等问题,我想你应该跟清影再谈谈。”
占至维跟温母点了下头,温母注视着占至维没有情绪的脸庞,红着眼眶,转身欲离开书房。
占父适时叫住了温母,“亲家母,这两个孩子都是一时意义用事,我想……我们作为大人应该对他们进行劝阻,毕竟,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并不容易。”
温母背对着占父,闭上眼道,“亲家,我的女儿她已经很累很累……我也希望她往后能够过一些轻松的日子。”
占父听到温母的回答后,整个人怔在原地。
没有犹豫的,温母径直离开了书房。
温清影在替占至维收
拾东西的时候,占至维从外面走了进来。
温清影正好从余光看到了占至维,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对占至维道,“你最好再看看你有什么遗漏在这里,你这个人那样挑剔,若是遗漏了什么生活用品,回巴黎临时又要去买了。”
“先坐下吧!”
占至维兀自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她道。
她正帮他叠着衬衫,听到他说的话,她手边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放下了手里的衣物,朝他走了过去。
她在占至维的对面坐了下来。
占至维靠着沙发,温和的目光看她,“关于财产分配,你有什么想法?”
她先跟他摇了下头,然后才说,“你知道的,我从小到大,我都过着优渥的生活,金钱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诱惑,所以,我们离婚以后,我不会要你的一分钱……当然,你可能会想要给我一些物质补偿,但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我父亲留给我妈咪的钱,足够我们下半辈子过着优渥的生活。”
占至维点了点头,“这的确像你的作风,不过,你可以不要我给你的物质补偿,但温氏企业,我会将它归还给你。”
她抬起头看着占至维。
占至维望进她清澈的眸底,好听的男声缓缓道,“承蒙你父亲的赏识,愿意将温家的家族事业交给我,但,你我若是离婚,我再执掌温氏企业就会变得不不合宜……所以,温氏企业应该物归原主。”
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他把温氏企业还给了温家。
她低下了头,平静道,“很谢谢你在前段时间帮温家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但你若把温氏企业还给温家,我不会拒绝……因为,温氏企业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我希望它能继续在温家人的手中发扬光大。”
“温氏企业经过我两个月来的整顿,已经有了全新的面貌,如今的执事人比克,他是你可以信任的人……所以,你可以选择到公司磨练,也可以选择把公司继续交由比克看管,不过在公司有重大的决定时,你一定要亲自参与,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在公司树立威信,让所有的人知道,温氏企业始终是属于温家的……当然,你从未涉足过商界,对公司的事必然会有很多的不了解,届时你可以找姚浩风帮忙,我相信,他可以帮你每一次都度过难关。”
她骤然鼻子一酸,因为占至维说,她以后可以去找姚浩风帮忙,但他没有说,她以后可以去找他帮忙。
莫非,离婚以后,他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占至维似乎猜到了她此刻心底所想,他望着她,淡声道,“你不需要多想,并非我以后不愿意出手帮你,而是你身在纽约,我身在巴黎,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有紧急的情况发生,在纽约的姚浩风终究是你的首先。”
她轻轻咬了下唇,感觉鼻子一阵的酸涩。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这番很实际的话,她却觉得她和他以后恐怕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因为,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肯定不会去找他寻求帮助。
是的,不管遇到任何棘手的困难,她都不会去找他,这是她这个人的骄傲和固执。
而她清楚他的性格,若她不联络他,他也不可能主动联络她的……
所以,离婚之后,他们会从朋友,直接就变成陌生人。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甚至勾勒出了他们一个向左走一个向右走的画面。
于是,她敛下鼻尖的酸涩,对他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温氏企业出任何问题的……若我有困难,浩风他一定会帮我。”
气氛沉寂了片刻,占至维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真的不再考虑看看?”
她无意间抬起的目光正好跟他四目相对,他眼中隐藏着一股说不清的很深的情绪,让她怔了一下。
“我真的不希望我们走到这一步……我认为我们只是刚刚开始。”
她的心在此刻揪了一下。
老天真的很会折磨人,在她决意要跟他分开的时候,老天又让她看到了他对她的一丝丝在乎……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她这辈子,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
即便他此刻已经爱上她,也不可能了。
“别说这些了……律师应该已经快来了,我帮你把东西收拾好,就下楼去签字……”她径直从沙发上起身,决心不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占至维黑眸幽深地凝望她。
她坐在了床沿,替他继续把衣服叠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占至维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出了房间。
余光看到占至维的身旁消失后,她替他叠着衣服的动作滞滞地停了下来,然后,一滴眼泪坠落在了他干净的衣物上。
一个小时后,温家大厅。
她跟占至维面对面而坐,律师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手中已经是两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
律师道,“我已经按照两位的要求拟定了这份离婚协议书,如果两位没有异议的话,就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占氏夫妇和母亲站在一旁,三人都在摇头,言溪则挽着母亲的手,眼睛红红的。
她伸手接过了律师递来了协议书,假装很认真地看着,但其实她一个字都没有看进脑子里。
占至维还没来得及将这离婚协议书扫一眼,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跟律师和她说了句抱歉,占至维便走到了厅里的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言溪一看到占至维离开,立即就跑了过来,抱住她道,“表姐,你真的要跟占总离婚么?你们彼此明明是有情的……”
她在此刻面前自己露出一抹笑,“你这个小孩子家,懂什么。”
言溪不断摇头,湿润泛红的眼眸巴巴地望着她,“表姐,我觉得你和姐夫好般配……”
她依然维持着脸上淡淡的笑,“你错了,我们一直以来就不般配……从来就没有般配过。”
“表姐……”
母亲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嗓音是哽咽的,“言溪,你就不要打扰你表姐了……她已经长大了,她懂得自己在做什么。”
听闻母亲这样说,她欣慰地看向母亲。
母亲一脸的悲伤,心痛地望着她,却始终没有开口劝说她。
而后,占至维打完电话回来。
言溪已经不情不愿地回到了母亲身边,轻轻搀着母亲。
占至维重新审视了一遍离婚协议,而后道,“我对这份协议没有异议。”
这份离婚协议很简单,只加注了男方将温氏还给女方这一条。
她也对律师道,“我也没有异议。”
律师闻之,点了下头,随即从西装袋子里拿出了两支钢笔,分别递予他们。“如果没有异议,就在上面签字吧,从法律上来说,在你们签字之后,离婚协议书就正式生效,不过,户籍上的证明得到一个星期后。”
她的手紧紧地捏着钢笔,在心底深深吸了口气后,她没有犹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表姐……”
看到这一幕,言溪已经哭了出来,母亲也在拭着泪。
占氏夫妇的表情都很悲伤,尤其是占父,年迈的脸庞上呈现的是无能为力。
占至维在这个时候也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他的字迹很好看,那签名就像当初在婚前协议的签字一样。
刷刷刷,那样的利索,很显然是平常在办公的时候练就出来的。
她看着占至维把名字签上,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刻,她的心是那样的痛。
律师收回协议,而后起身,对他们道,“占总,傅小姐,若你们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她跟律师点了下头,吩咐家里的佣人送一下律师。
在律师离开的时候,占至维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这次占至维没有说什么,便又走到落地窗前接听电话。
母亲在言溪的陪伴下来到她的面前,泪流不止。
她伸手心疼地拭去母亲脸上的泪水,笑说,“妈咪,我想通了,你应该替我开心才对啊?”
母亲不断地摇头。
她心疼不已,伸手把母亲抱住,灼涩的眼皮让她靠在母亲肩头上的时候禁不住闭起了眼,她在母亲的耳畔轻声道,“妈咪,你一定要相信,我跟他分开以后,我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好的……一定会的。”
母亲紧紧地抱住她,泣不成声。
言溪瘪着嘴,看着她,也跟着流泪。
她在跟母亲抱过之后,深吸了口气,走到了占氏夫夫妇的面前,平静地对他们道,“伯父伯母清影没有福气,做不了你们的儿媳妇……希望未来你们身体康健,万寿无疆。”
占母拉着她的手,哽咽到难以发声,好几秒后才艰难吐出,“清影,你是个好女孩,至维没能留住你,是他没有福气……伯母也希望你以后无忧无虑。”
她跟占母抱了一下,感谢占母在过去对她的宽容和照顾。
占父开口说,“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打电话过来,伯父一定可以帮助你的……还有啊,来巴黎别忘记回来住几天,你可以把那里当做你永远的家。”
眼泪终于隐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跟占至维离婚,她觉得最愧对的,就是占父。
只有占父,从她进占家门的第一天,就把她视为占家的儿媳,占父一直都那样和蔼地疼爱她
。
“伯父,我会的,如果去巴黎的话,我一定会去看您。”在她的心底,早已经把占父当做是自的父亲,她有空一定会去看他老人家的。
占父欣慰地点点头,还想要说什么,占至维已经从落地窗折返了回来。
占至维走过来的时候,肃然地对父母道,“爸,妈,你们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法国那边的项目出了点事,我现在恐怕就要飞回巴黎。”
占父愣了一下,“现在?”
占至维点点头,而后看向母亲和她,“对不起……劳烦你们让人把我的行李拿下来。”
母亲整个人是怔忡的,她老人家呆呆地看着她。
应该说,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她淡然地,平静地吩咐佣人,“菲斯,你替我把至维的行李拿下来吧!”
佣人点点头,随即去了二楼。
占至维似乎真的有急事,他拿起手机又拨下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打给谁,但神情一直是严肃的。
她怕佣人遗漏了他的东西,随即跟着去了二楼。
扫视了房间一遍,确定房间里不再有占至维的东西后,她这才命佣人把占至维的行李拿下去。
在二楼房间的落地窗前,她看到夏禹接过了佣人手里的行李,把行李放在了车子的后备箱。
然后,还在打着电话的占至维从别墅里走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是占氏夫妇。
母亲亲自送别他们,表情是那样的伤感。
夏禹替占至维打开了车门,占至维利落地坐进车厢,没有回头……
黑色的车子在她的视线里驶出了别墅大门,然后,车子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她一直往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渐渐地,整个人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没有表情地靠在了落地窗上。
唯爱清影52 擦身而过
缘起缘灭,有时候,只是在一个瞬间。
她和占至维,由此再无交集。
果然如她之前所想的一样,她没有主动给占至维打电话,占至维也没有主动打过一通电话给她。
当然,她并不是期盼他打电话给她,她只是感慨,原来两个人之间的交集,真的只在一个转身。
这一年多她很少想起占至维,今晚之所以会想起他,是因为今天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了他尽。
他跟艾弗森一年前一起合作的那个项目,昨天宣布竣工,今天报纸上报道了他西装革履出席晚宴的画面。
这令她想起了这个项目刚刚开启时的那个晚宴,她是陪着占至维一起出席的…丰…
如今,再也没有人把她和占至维的名字放在一起,占至维在报纸上的称谓已变成了全球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我还以为你真的没有再想过那个人呢,原来只是自欺欺人啊!”
言溪不知道何时来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抱住她的脖子。
她把手上的报纸放了下来,侧头看向自己的表妹,“言溪,你怎么来了?”
言溪松开她的脖子,径直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抱怨道,“还不是因为你这么晚还没有回家,阿姨担心你又在公司加班到很晚,便让我来公司找你呗。”
她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时钟,面露微微懊恼,“原来都已经九点了啊!”
言溪无聊地环顾她的办公室,“是的,温小姐,您还知道看时间啊?身为老板的你,怎么每次都是公司最晚下班的一个呢?”
她有些疲累地靠在了椅背上,忧烦地道,“我在考虑是否要去投标诺斯安那块地……今天开会讨论的正是这个问题,但我还没有决定。”
“想投就投呗……我感觉表姐你还是有天生的商业头脑的,你看你进入温氏后所投的两块地,都获得了很好的收益。”言溪一脸钦佩地道。
她扶着额头,低落地回答,“那是因为前两块地都有浩风帮我拿捏……而我总不能每次都仰仗浩风来帮我吧?”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觉得姚总他很乐意帮你啊!”言溪理所当然地道。
她摇摇头,回答言溪,“公司终究还是得靠我自己来打理,如果我不管遇到任何需要决策的事都去找浩风帮忙,那我永远都不可能成长……”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姚总这两天没有在纽约,表姐你打算请报纸上的那个人帮忙呢,我可是看报纸上说了,这个人这两天就会来纽约。”
她依然是沉静淡漠的神情,轻缓地道,“时间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怎么这样的玩笑你还在开。”
言溪倏地奔至她的面前,“他马上就要来纽约了……纽约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就没有想过遇见他吗?”
她懒懒起抬起眼皮扫了自己的妹妹一眼,“见面又如何,见不到面又如何?”
言溪被她这样一问,反倒哑了声,好几秒后才弱弱地道,“难道表姐你真的已经放下这个人了?”
她平静地回答言溪,“难道这一年,我表现出的,是对那个人依然念念不忘?”
言溪连忙摇头,瞪着大眼看着她,小小声回答,“我只是觉得表姐你以前那样……呃,爱他,现在看待他就像是陌生人一样……感觉这样的转变好大。”
“人若放下了,就要放得彻彻底底,不是吗?”说这话的时候,她从办公椅上起身,开始收拾办公桌面上的东西。
言溪好奇地看着她,“所以表姐你的意思是……你的心还没有放下这个人,只是你的意志控制你必须放下这个人?”
她笑了一下,在把东西收拾好后,她抬眸瞥了自己的表妹一眼,“我觉得你这个时期一定是爱情看多了……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痴情守候,也没有那么多的别后重逢,就算我与他相遇了,也不可能再谱写什么爱情故事,所以,你不必再幻想了,林言溪。”
言溪悻悻然地怒了怒嘴,抱怨道,“表姐,我发现你自从工作以后,整个人都无趣多了。”
这一刻,她挽着公事包,径直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在跨出门槛的时候说,“我却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回到家,果然被母亲数落了一遍。
“你这孩子,现在每天都这样晚回来,你是不是忘记答应了妈咪什么?”母亲心疼地看着她,“以前说过每天都会准时回来煲我喝的汤的,现在却越来越晚回来。”
她把碗里的汤咕噜咕噜全都灌进了喉咙里,在把碗里的汤灭得一干二净后,她这才回答母亲,“我这两天不是有点忙嘛……我答应你,等最近的事情忙完后,我一定会准时下班的。”
母亲见她乖乖把汤喝完了,气也消了大半,“清影啊,妈咪觉得你没有必要把自己搞得那样的累……公司今天已经投下两块地了,足够公司今年有盈利,你又何必那样辛苦再去竞投地皮呢?如果少赚点钱能够让人轻松一点,那就少赚一点吧,妈咪更希望看到的是你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经常为公事烦忧。”
她双手托腮,恬淡地望着母亲,“有妈妈疼爱的孩子真好……”
母亲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我说的是真的……别又跟我打马虎眼。”
她“嗷”了一声,撅嘴道,“妈咪,我一点都不累,我反而觉得这样每天忙着公事的日子过得很充实,很有意义……你看我,整个人比以前都成熟了很多,不是吗?”
“可是哪有你这样拼命的……”母亲心疼懊恼。
她小小声回答母亲,“拼命吗?我怎么觉得我只是在正常的工作,只是妈咪小题大做了。”
“你还敢说……难道这些日子天天加班都是正常的工作吗?”母亲气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她连忙起身,走到母亲身后,从后面将母亲搂住,撒娇地道,“好啦,等我这两天把公司要竞投的那块地拿下来,我就好好在家偷懒一些日子……绝不跟太后大人你食言。”
“你这孩子,你……”
未免母亲继续唠叨下去,她不等母亲说完,就快速溜出了餐厅。
……
回到房间,思虑了片刻,她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给自己的秘书小昭打去了电话。
“温小姐。”小昭恭敬的声音在手机那头传来。
她正色道,“我听说诺斯安那块地的负责人是伊安男爵,他明天会出席纽约的一个慈善晚宴,是吗?”
小昭回答,“是的,温小姐。”
她点了下头,“你安排一下,替我拿到这个慈善晚宴的邀请函,明天我打算在宴会上跟伊安男爵谈谈那块地的事。”
“好的,温小姐……您觉得跟伊安男爵谈谈那块地,是因为你已经决定竞投诺斯安这块地吗?”
想起刚才在报纸上看见的那几家有意向竞投诺斯安这块地的地产公司,她平静回答小昭,“这块地吸引了纽约不少的地产公司去竞投……我以为,这块地若是没有发展前景,是不可能引得这么多有实力的公司去竞投的,所以,我决定去竞投这块地。”
小昭道,“温小姐的投资眼光一直不错,我相信这次也会是一个好的选择的。”
“嗯。”
……
隔日,夜晚。
宴会现场,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精致的妆容,高高挽起的发髻,一袭抹胸的白色礼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秀雅端庄,她朝那边正在跟朋友说话的伊安走了过去。
伊安看见了她,但仍在跟朋友说话,她便在一旁耐心的等候。
或许是她很有耐心地等了很久,伊安才跟朋友结束谈话后,这才跟她说了句抱歉,问,“你好,你是……”
“你好伊安男爵,我是温氏集团的负责人温清影,我是想来跟你谈谈诺斯安那块地的。”她自报家门,因为十分清楚,像伊安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们最厌倦的就是人们的阿谀奉承,她要是直截了当越好。
“温氏集团?”伊安皱起眉,似乎对这个在纽约地产业拥有一席之地的集团不甚了解,然后才记了起来,“我想起来了,这集团的负责人是叫温亦儒吧?他的女婿是占至维,哦,不对,前女婿。”
她微笑回答伊安,“是的,我爹地是温亦儒,他已经在一年前过世了……温氏企业如今由我负责。”
伊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我隐约记得温亦儒好像只有一个女儿,所以你是……”出于礼貌,伊安没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
她依然保持着脸上淡淡的微笑。
伊安随即道,“所有,你对诺斯安这块地也有兴趣?”
她执起手中的香槟跟伊安碰了一杯,然后道,“是的,我有意跟其他几家公司一起竞投这块地,但我希望在竞投之前能跟伊安男爵你认识一下,毕竟,纵使价钱合适,最终拍板的那个人依然是伊安男爵你,我希望伊安男爵你能够对温氏集团有所了解。”
“温小姐,我想你应该知道,大部分的人都很讨厌在下班之后还谈公事。”伊安喝着手里的香槟,懒懒地道。
她笑着回应,“但我认为伊安先生你有必要花点时间听我跟你介绍一下温氏集团,因为如果由于你不够了解温氏集团,而最终将这块地卖给了其他集团,我相信你最后一定会后悔的。”
“哦?”伊安成功被她挑起了兴趣,邪睨着她,“我倒很想听听,为什么我会
后悔呢?我以为这块地我只需要卖给价高者就行了,温氏集团若是有实力,那就拿出真正的实力打败其他的集团。”
她自信地道,“那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吗?”
伊安挑了下眉,在思虑了几秒后道,“好……我就听听你能给我什么理由。”
她随即邀请伊安来到了宴会安静的一隅。
……
掌管温氏企业这一年,她虽然在决策力上面还需要提升,但她的交际能力是不错的。
此刻,伊安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道,“温小姐,你可以开始了。”
她淡笑对伊安男爵道,“我以为我们应该先喝一杯,就当预祝我们之后的合作。”
伊安对颇具自信的她越发有兴趣了,点了点头,随即跟她碰了一下杯。
在将杯中的香槟一口饮尽之后,她开口,“伊安先生你应该知道,温氏企业在纽约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地产集团,论实力,它在纽约绝对不是其他地产集团可以比拟的,所以如果你把这块地皮卖给了我,我不但可以给你其他集团都无法给你的最高的价钱,我还可以给你在纽约带来一商界……我知道伊安先生你手上有好几块并不好售卖的地,我可以帮你将这几块地变废为宝……”
“温小姐你果然是个天生懂交际的人,很好,我非常有兴趣跟你聊下去……告诉我,怎样把我手里的这几块烂地变废为宝?”
“只要……”
她跟伊安男爵谈得很愉快,最后伊安男爵甚至已经在口头答应把这块地卖给温氏企业,当然,还需要经过竞投的过程,只是伊安已经在暗里属意了温氏集团。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出来谈公事,还谈得如此顺利,这让她十分有成就感。
跟伊安谈完之后,她准备提前离开晚宴现场,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朝晚宴现场的门口走去时,她会那么碰巧地遇见占至维。
占至维显然也是来出席这个晚宴的,他一身墨色的剪裁合宜的西装,俊肆温雅,她看到他的时候,一位纽约政府的知名高官正在跟他交谈。
她必须承认她的心在那一刻有微微一震,但那个时候她已经没有退路,因为占至维和那个人已经朝她这边走了过来,而她的步伐也在不知不觉地朝向门口。
他不知道占至维是否有看见她,因为晚宴现场的灯光不算很亮,周围穿梭了许多的宾客,而她在所有的宾客里端庄秀雅的打扮也不算养眼……
她就那样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占至维还在听着身旁的高官跟他说话,他的脸色稍稍的沉肃,仿佛正沉浸在思绪之中。
直到他们背道而驰,渐行渐远,她才敢相信,他们刚才居然遇见了……
回去的路上,她坐在车里,给比克打去了电话。
比克是占至维之前留在温氏企业的人,非常有能力且非常忠心,她如今十分的信任比克。
“温小姐。”比克面对她,永远都是恭敬的。
“比克,是这样的……我已经决定拿下诺斯安的地,你这两天安排一下,陪我出席诺斯安这块地的竞投……”
“好的,温小姐。”
跟比克打完电话,她捏了捏眉心,有些疲累地靠在了椅背上。
王叔在她家做司机已经有二十多年,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后视镜中看到她此刻露出疲态的样子,关心地问,“小姐,您是不是很累?”
她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微笑回答王叔,“我不累,只是有些困。”
“您最近总是晚归,早上又那么早去公司,可要注意休息啊!”
“放心吧,王叔,我懂得照顾我自己的。”
“呃……小姐,刚刚我在停车场看到了……看到了占总的车子,最近有新闻说占总会呆在纽约,您在宴会上是不是碰见占总了?”王叔自然是认得占至维的车子的,显然也是在心底犹豫挣扎了好一会儿,一向不多话的王叔才开口问她。
“嗯,他有来,不过,我跟他没有碰上。”她说的是实话,他们虽然遇见了,但他没有看见她,不算是碰上了。
“哦。”王叔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专心地开车。
……
她疲累地回到家,家中已经一片安静。
连澡都没洗,她便躺在了床上,呆呆我望着天花板。
今天太耗费脑了……
要知道,今天一整天她都在想如何才能够说服伊安男爵把诺斯安的地
给她……还好,最后她想出来了,说成功说服了伊安。
逼着自己起身,她正准备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浴室,房门在这个时候传来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她前去打开门,来人竟是言溪。
“表姐……”言溪抱着枕头,冲她甜甜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