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欧明宇语意含糊神情紧张,何震源又语声决绝,明摆着是赶鸭子上架,根本就不容欧明宇说不。
何震源再次问道:“明宇,唐小姐的话是真的吗?”
欧明宇无措的僵立着,手指缩在袖里,指尖不能控制的微微发抖,目光死死的盯着念恩,她的肩膀那样单薄,能经受得住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吗?
想到自己如果服从了何震源的意志会给念恩带来的可能伤害,欧明宇脸上的汗刷的就流下来了,可想到令何震源下不了台的后果,欧明宇更觉得心底发寒。
真实意志与灵魂私欲在彼此拉锯,互相撕咬,互相拉扯……
“明宇!”何震源的声音中隐隐有了怒气。
一狠心,咬牙,掉开目光,欧明宇不敢再看念恩,声音干涩而颤抖地道:“……是……”
那个是字一出口,欧明宇握住婉阑的手情不自禁紧了紧,他听见了自己心中某个地方碎裂的声音,恍惚中更觉得,他听见那个娇小身体里某个地方碎裂的声音。
“明宇!”婉阑惊呼,念恩的身体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原本站在唐婉身后的三个妇人面面相觑,同情而又无奈的看着念恩僵立的背影,人群一阵窃窃私语,气氛渐渐不安。
“我想这其中可能有误会。”突然有个轻轻的声音,如闪电迅速穿透熙攘纷乱的人群,仿佛在热锅里注入冰泉,冷却,平静在一瞬间。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肤色略黑,体格魁伟的男子,尴尬的从唐婉身后的人群中走出,看着唐婉,歉然地道:“对不起啊,刚才看念恩的火点得不太准,婉阑又很着急的样子,就起了贪玩之心,拌了你一脚,没吓到你吧?”
人声再次鼎沸,这人是谁,故意拌人家还一副过意不去的模样,但神情又是那么真切,不像在撒谎。
念恩依然僵立在原地,自从那个是字出口,周遭的喧杂吵闹似都与她无关了,她只觉得疲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在这里又做了什么,乱哄哄的声音与人群让她无法抓住重点,她只想走开,逃离这喧嚣与肮脏,逃离虚伪的粉饰的贵族的华丽,逃离这笑不是笑哭不成哭的锦绣的陷阱,可心里的灼痛,脑海的空白让她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她甚至不能举步。
如果这一刻,能让自己化成灰,无痛无伤的消失在空间里,被人瞬间遗忘,应该会很幸福吧?
婉阑看了那男子一眼,觉得有些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他是谁。
夏雪怔怔地看着那个从人群中突然冒出的男子,也觉得面熟,拼命的在脑海里搜索,蓦地,想起了他是谁,脸色一下惨白惨白,她转头,气恼地瞪着念恩,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想到女儿的顽劣与倔强,指望她主动道歉是不可能的,完美晚宴被破坏令她大感丢了面子,念恩为什么不能为她想想,体谅她的辛苦?为什么不能和别家的小姐一样有大家风范?为什么不能主动给米郗儿一个交代?越想越恼,越想越不能自抑愤怒,她咬牙,戴着硕大钻戒,亮彩晶莹的手狠狠挥出。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念恩脸上。
围观的宾客倒抽一口冷气,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夏雪,作为这次宴会的女主人,在还没弄清楚是非黑白之前便扬手打人,实在有失身份,一些眼尖的人,似乎瞧出些端倪,静默地站在原地。
“夏阿姨!”一声惊呼,从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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