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甘肃了!在这儿生活得好好的,怎么又回去?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又生着病,你就让她走?是你惹她生气,把她气走了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江涛越说越急,语调中显然流露出对母亲的牵挂和对晓虹的不满。
其实徐晓虹也是满腹的委屈,老人家哪里是生病呀!当地诬陷过她的街邻听说她在新疆生活得挺自在,鼓捣农会派了两个人来声称她是逃亡反属,强行揪她回去接受监管了。由于事出突然,等她知道并向组织反映时,人已被弄走了。领导上劝她要相信地方政府会正确执行党的政策,并提出为了照顾小孩,她可以暂时不出野外。但她想,野外需要医生,高教导员又点名要过,便谢绝了领导的照顾。她寻思江涛不仅特别孝顺,而且坚信母亲的清白无辜。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情绪,只好自己承受一时的指责,坚持善意编造的一套谎言,低下头不再作任何解释。
江涛见她低头不语,以为她太困倦了,只好关照她:“路上累了,去休息吧!晚上山风大,小心别让玲玲受凉。”
“你也该休息了。”
“我暂时还不能睡。”
“为啥?”
“我该上岗值班了。”
“值啥班?”
“前些日子,晚上有人打枪,区委推测可能是深山里的残匪死灰复燃出来骚扰,为了让新来的同志不受惊,热书记、高书记和刘队长研究后,决定派我们跟区委民政助理员一道放哨,上半夜值班的有我,你安安心心地去睡一觉吧!”
听过江涛的介绍,晓虹有些惊讶:“啊,敌情这么严重,你可千万不能大意,要不我跟你一起值。”
“不用,我们有好几个人哩,你快回去吧!”
徐晓虹扑进江涛怀里,把头紧贴在他胸前,一再叮嘱他小心后才转身离去。江涛目送她的背影闪入帐篷,刚刚转身,忽见一个黑影走过,临近一看是哈尔甫,便招呼他:“哈科长,路上辛苦了,怎么还不休息?”
哈尔甫见是江涛,回答道:“怎么不想休息,骨头快散架了,眼皮都在打架了,可是山下租来的牲口那么多,这大山里又是哈熊又是狼群,不多找两个人照管,我咋睡得安稳。唉!供应工作就是个又烦人又操心的活儿,我少睡点觉,不也是为了大家多找点矿么!”他一边说一边向阿吾勒方向走去,只听得几声狗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幕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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