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马扎侧首看看坐在身旁的加合甫,身为区委公安助理员的他当即提供情况:“最近我们追查了许多谣言,根子都追到了大牧主马拉尔拜克那里。”
热马扎提醒高扬:“记得吗?当年追匪时,你带着我去登门拜访过。”
“啊!是他。”高扬回忆起来了,“这家伙不仅很顽固,而且还听说与帝国主义分子有勾结。他现在还不老实?”
加合甫推测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最近发生的很多事,都与他有牵连,我们正加紧调查。”
深山荒谷之夜,温驯的牛羊趁着静夜在反刍、安歇,而凶残的豺狼却借着夜幕在猎食或横行。当牧民的小毡房里火光熄灭后,整个阿吾勒几乎是黑黢黢一片。只有在卡得布拉克的大牧主、部落头人、阿吾勒的“巴斯(注:阿吾勒的首领)”马拉尔拜克的大毡房里,一盏漂亮的外国造煤油灯,却正闪动着淡蓝色的光焰。马拉尔拜克一手端起酒杯,一手抓起一大块羊肉,醉生梦死地对他的小老婆说:“……吃吧,宝贝!我们一天宰它几只填肚子,也比分给穷鬼们强。”
帕提曼娇声娇气地劝说:“唉,宰多了吃不完,也是糟蹋自己的家产。区委不是说牧区的牲口不分吗?”
“你懂个屁!‘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金老板早说过,大青山不能让汉人进,共产党的话不能信。区委就那么几个人,还鼓动牧工闹改革,想多分我的牲口。又进来那么多汉人找宝石,谁知道还要倒腾些啥?”
“可是,金老板回山一个多月了,怎么都不肯露面?”
马拉尔拜克往嘴里塞了一块羊肉:“只要有他在背后撑腰,我心里就踏实,只要有他出点子,我就敢派人去干!”
帕提曼总是担心:“你有几个脑袋?不怕政府抓你?”
马拉尔拜克自信地摸着油光发亮的络腮胡,漫不经心地说:“按他们宣布的政策,只要抓不到我和金老板合伙的把柄,就休想动我一根毫毛。万一有啥风吹草动,就到卡勒赛你哥那儿去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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