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华民过去打开门民警小唐笑着说:“王叔,这回你家真热闹,这两人也是来看孩子的”华民一见大吃一惊,小唐身后站着一男一女两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这老头身材魁梧,花白的头发下微黑透红的脸膛,细长黛黑的眉毛Сhā入发迹,大大的丹凤眼炯炯有神“泰尔伦?!”华民惊疑地叫“小王!真找着你了!”四只手握在一起,相视大笑珠穆冲了过来失声叫“爸!”扑进他胸前,喜极而泣“珠穆?”泰尔伦惊喜不已,父女俩拥抱很长时间才分开小唐趁空走了泰尔伦身后那位神采奕奕的老太太目光复杂地望着珠穆一直没吱声华民把众人让进屋,珠穆搂着泰尔伦的胳膊抹着眼泪问:“爸,你怎么找这来了?”“看着报纸上的认领启示了,”泰尔伦把小天赐放在腿上问,“这孩子是谁的?”“是我二女儿的”珠穆说老太太在一旁清下嗓子,泰尔伦对她说:“不用介绍吧,不都认识吗?”华民故意绷着脸说:“大哥,我可不认识”泰尔伦听出他在逗他,因为他从未向华民提起过察木罕及自己的经历,他爽朗大笑说:“这是我夫人察木罕!”那年泰尔伦带着娅贺格和珠穆离去之后,察木罕发誓要报复他她将房子烧了,几经辗转来到白城,嫁给了丧妻的王区长,就是后来的王市长在这当中她认识了公安局伍局长的妻子岳敏,俩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珠穆和娅贺格有次进城游玩被察木罕看见了,她暗暗跟踪找到了泰尔伦的家,于是泰尔伦才有了牢狱之灾当时的王副市长和伍局长不赞成察木罕和岳敏公报私仇,但察木罕蛮横无理,对伍局长大喊大叫,非要他想办法把泰尔伦定为死罪,伍局长无奈与王副市长沟通,王副市长也惧怕这只母老虎,但昧心的事违法的事又做不得两人商量一气,决定由伍局长审查一下泰尔伦,若没问题就演场戏放了他泰尔伦聪明过人,领会了伍局长的暗示,逃走了后来的抓捕他也是演给两个女人看的,那天晚上她们也在场泰尔伦在外漂流了几年,这当中在珍宝岛遇见了王华民,因华民有任务在身仅匆匆说了几句话,得知两个女儿都挺好也就放心了后来探听到察木罕随夫调往长春,他才安心回家,哪知两个女儿已因珠穆闯祸都逃亡了,不知去向,泰尔伦由此踏上了边做生意边寻找女儿的路程在多年无信的情况下他来到北京找到珠穆的生身母亲月伶的坟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坟仅剩下个不大的土包,他把坟重新修整,用石头加了固这也是他的一份牵挂,他守着坟整整三年,又去寻找两个女儿——没有消息,等再回来时月伶的坟已不见了,上面是一条二十多米宽的公路,泰尔伦哀叹之余在北京留了下来后来在1989年的6月,北京发生暴乱泰尔伦以为又是一场政治运动,怕被乾进去,就火速离开北京,四处流浪最后在长春火车站与正想回故乡的察木罕不期而遇,此时两位冤家对头都已是孤苦伶仃的鸿雁,不自觉地两人冰释前嫌,察木罕也想找到自己的亲生女儿娅贺格泰尔伦思前想后认为珠穆不可能回白城,后来暗中寻找也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他决定去沈阳看看能不能找到华民,头两回来正巧华民分别在哈尔滨和长春任职,没在沈阳两人在沈阳北二马路暂居下来,开始寻找华民,工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打听华民刚刚调走了,妻子田苗去世几年了察木罕说华民早晚还得回来,别四处乱跑了泰尔伦觉得在理,于是两人在一个菜市场摆摊卖些杂粮毛克,留心过往的行人,消有一天或许会碰上女儿几年过去了,这天泰尔伦无意中在报上见到了小天赐的照片,那极长的眉毛强烈吸引着他的目光,于是打电话经过派出所找到这里几个人各自讲述自己的经历感叹不已华民这才知道珠穆的丈夫去世了,她自己也刚知道,没赶上奔丧,正处在痛苦惶惑之中,他想难怪她情绪那么不稳定“噢?小宁也在抚顺?”察木罕说:“那就都找来得了,没想到咱们这些人团聚还幸亏他把小天赐抱走呢”众人细细品味,觉得真是这回事“行!”泰尔伦说:“连娅贺格他们都找来”“宁斌就免了吧,”华民说:“他当年害你不浅呢”泰尔伦说:“你不知道,他救过我夫人的命,那年珠穆把察木罕刺伤了,还亏他及时送到医院呢”“噢,真没听他说过,好,那就都找来”“这样得了,”珠穆说:“都来的话这房子待不下,咱们都去抚顺吧,卓朗玛的地方大,一个楼层一千多平呢,我先给大女儿打个电话让她三口先上这,完事一起去,给娅贺格他们一个惊喜”“好!这样好!”华民极力赞成,他想快点看到女儿“没你的事!”珠穆白了他一眼泰尔伦冷笑着问:“女儿,你说的是真的?”“爸——”珠穆推他一把华民脸一红接着说:“我是说,中午了,咱们边吃饭边等着念华……噢,对,得一天,明天一早再一起去抚顺,我跟大哥还没唠够呢”泰尔伦皱着眉说:“我说华民呐,你要再叫我大哥我女儿又要生气了”“哎呀爸——”珠穆把泰尔伦拽了起来;“爸,咱俩买菜去吧,你俩在一起没有好话”泰尔伦笑着顺从了出了门下楼,珠穆搂着泰尔伦的一只胳膊回下头,见察木罕没跟出来,就小声问:“爸,察木罕要置你于死地,你为啥还要跟她和好呢?”“这就对了,”泰尔伦说:“爱之愈深恨之愈切,爱之欲生恨之欲死,她要害死我,其实是爱死我的表现,如果她对我的离去不在乎的话我决然不会再接纳她”珠穆暗点下头:自己对华民的感情何曾不是如此呢?“爸,你刚才好像是有意要撮合我和华民是吧?”“是,你不是一直钟情于他吗?”“可是以前你却极力反对呀?”“那是因为我了解到他已经和田苗订了婚,汉族人的订婚几乎是和结婚相等,他又是军人,他的品质不容许他为了你解除婚约,他又一直没把你当成大人看待,这一点你也清楚,所以我不想伤害你的自尊心就编了一套谎言,说他不是你的有缘人,同时也是为了我和你母亲的结合找个借口另外,他毕竟是当官的”“原来如此……可是我和他都这么大岁数了,咋好意思呀?”“这么想就错了,我和察木罕的年纪还小吗?”泰尔伦挠挠头说:“我经历的事太多了,思考的事也多,其中就考虑过爱情,我认为爱情根本不受年龄所限,在你眼里他岁数大了吗?你忘过他吗?记赚能经得起时间和灾难考验的爱情才是真正的爱情!”“可是……”珠穆难为情地想:自己一直极力阻挠女儿和王军的结合,说他们老王家没有一个好饼,使他们各奔东西,女儿至今孑然一身,如今到头来自己反要嫁给王军的爸爸,这……”珠穆哪知,她这已经钻进丽君灵机一动设的圈套之中晚上九点左右,念华和张耀武带着儿子张峰赶来了珠穆在电话中将一直隐藏的秘密告诉了念华,念华其实早就有所察觉,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只是一直未敢断定如今母亲主动告诉她,她的生身父亲还在世上,而且是位离休的将军,她听罢抑制不住激动和狂喜痛哭失声,张耀武也为她高兴俩口子一路上又是哭又是笑,使开出租车的司机怀疑这俩人精神有问题,提出先付车钱,二人大笑着依了他这边华民有些躁动不安,很快就要见到从天而降的女儿了,而且在一天之内增加了岳父外祖父的双重身份,其喜悦之情难以言表他和珠穆在道口旁的路灯下等着念华夫妇,孙大夫走了过来问他在干什么,华民说等个亲戚“那谁?”孙大夫用下颌一点珠穆,华民一时不知咋介绍,幸好念华赶到了远远地念华看到他们三人:“那个肯定是我爸了”张耀武注视着珠穆身旁高大伟岸的华民“嗯”了一声有外人在超珠穆很窘迫,只说声“来啦,”把已睡熟的孩子接过来扭头就走,弄得念华夫妇不知所措及至到了屋里,泰尔伦察木罕都被珠穆引见过了,念华张耀武亲热地叫着姥爷姥姥,与他们说话,把华民冷落在一边,像被肪的学生摸着小天赐的脑袋“妈,我爸呢?”念华心知故问珠穆打完电话就后悔了,她对泰尔伦察木罕讲述经历的时候没有说和华民有个孩子这事,而且这么难以启齿的事怎么向丽君说呢?如今念华问及,她只好硬着头皮瞟了泰尔伦一眼冲华民示意说:“他就是”话音未落念华已叫声爸扑进华民胸前哭了起来“女儿,”华民抱着她激动不已他在一旁早已承认这是自己的女儿,她与王伟王军不仅涅相象,表情也有相似之处泰尔伦和察木罕坐在沙发里惊讶地望着珠穆,珠穆装作不知没事似的抱着峰儿晃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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