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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更完,亲亲宝贝们,感谢宝贝们为某西发的精彩长评与留言,亲亲,非常感谢,也非常感动。

日夜兼程,终于快要到达苗王寨。

这一路上,无数的苗山百姓见到心目中的英雄苗王驰骋而归,沿途夹道热烈欢呼着,欢迎苗王蓝远铮的归来,爱戴拥护之情溢于言表。

蓝远铮骑在马上,见着他的子民情绪如此激昂兴奋,不由也会意地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更显英俊惑人,引得人群中的苗族姑娘们心如小鹿乱撞,暗自羞红了脸。

金漓汐将整个人都藏在大氅中,她不想抬起眼,也不想从那片散发着蓝远铮男­性­气息的黑暗中重新见到亮光。

与蓝远铮发生过那么难以启齿的亲密事之后,她不想再看见蓝远铮那张脸,也不想见任何人,羞愧难当的情绪主宰着她的身心。

凭着感觉她知道好多人在围观着她,她蜷缩在蓝远铮强硬的怀抱中,全身僵硬。

隐约的,她听见有苗民在窃窃私语,“苗王好象带着个女人回来——”

“是啊,大王的女人——苗王率领轻骑兵离开苗王寨的时候好象还只是孤身一人,难道这个女人是?——”

“你是说——有可能是苗王去擒拿的逃犯——金家小姐?”

“不能吧,金布政使司已经死了,金家小姐估计也早被咱们苗王给杀了……怎可能是她?!”

……

这些私语不仅金漓汐听在耳里,蓝远铮也听见了,他骑在马上,微微蹙起剑眉,收敛起了俊脸上的笑意,一双冷冽的眼扫过正在小声议论的一小撮人群。眼神冷淡却锐利。

那小撮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出声。

蓝远铮不再说话,只是拥紧了怀抱中的金漓汐,他知道在路上一直昏睡的金漓汐已经醒了,只是她还在装睡而已。他也不去揭穿她,只是享受在她窝在他怀抱中的温玉暖香。

远远地,已可以见到巍峨庄严的苗王寨的影子。

整个寨子依山就势,掩蔽在古树与翠竹中间,只见雨霭中的瓦顶间冒着袅袅青烟,青­色­的石墙很高,看不见山寨里面的构造。

整个苗王山寨里共有十八个苗寨,是一个自为一统的庞大王国。

通往苗王寨的道路仿佛都隐藏起来了,苗王寨子显得格外神秘安静,但又透出一种威严与震慑。

离苗王山寨还有一段距离,蓝远铮停下马,伸出手去撩开了遮在金漓汐脸上的大氅一角,低下头凝望着她。

金漓汐正自出神,眼前一片光亮,脸上的遮蔽物猛不防被蓝远铮一下掀去,露出了她那张美丽绝伦的脸来。

两人的视线对接,金漓汐慌忙低下头,一片红云涌上了她如玉的俏脸,蓝远铮则淡淡一笑,伸手揽紧了金漓汐,低声道:“我们回到苗王寨了——”

金漓汐闻声下意识地朝远方望去,见到了密林中隐约的青瓦白灰墙,她咬着­唇­,不知道该如何接蓝远铮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发烧一般,脊背上红热难当。

只要看到蓝远铮那张俊脸,金漓汐就想起油菜花海中两人激烈缠绵的那一幕,一股红烫的感觉从后背上燃起,让她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要滚烫烧红起来。

蓝远铮有点好笑地看着自己怀抱中羞窘的美人,她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摊熟­鸡­蛋了。他凝视她半晌,突然凑过脸去,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不说话?恩?”

他嘴里的热气呼到金漓汐的脸上,她受惊地往后一缩,蓝远铮的双臂却紧接而至,他用力地抱着金漓汐,不让她继续躲闪。

“到了苗寨,往后要跟着我,当好我的女人——”蓝远铮看着金漓汐低声说道。

“你的女人?”金漓汐抬眼望着蓝远铮,声音微弱但却坚定地回答他,“不,我,我不当你的女人——”

蓝远铮本带着笑意的脸沉了下去,“你不当么?”

“是——”金漓汐垂下眼帘,回答着蓝远铮。即使她的清白已经被蓝远铮夺去,但不代表着她就必须是蓝远铮的女人。不,她不要当他的妻妾之一!

她不爱他,怎能这样和他在一起?!

但是,她所爱的人呢?!金漓汐的心里泛上一丝酸楚与苦涩,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事情太多,连想起苏倦言这个名字,她的心都竟然有点麻木了。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当我专用的暖床女人,二就是为我做牛做马,当个下贱的奴隶——”蓝远铮近距离盯着沉默的金漓汐,冷冷道:“你仔细选择清楚——”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的心里还是装着那个苏倦言!!

蓝远铮等待着金漓汐的回答,但她依旧沉默不语,半晌,她再次小声地说了句:“我,我情愿做牛做马来赎清我父亲的罪孽——”

“好,真好——”蓝远铮怒极反笑,他用手捏起金漓汐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着他,“你不后悔么?真的要到苗王寨里去当一个人人仇视你的逃犯奴隶么?!”

苗王寨中的苗民深恨金布政使司,大多和金锦有过血海深仇。金漓汐既是金锦的女儿,父债女还,自然也是要遭到苗民的敌视的!

他有心要让她在他身边,但她的心里依然装着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无视他对她的仁慈!

也罢,随她去吧!蓝远铮冷笑一声,放开了手,将金漓汐从马鞍上放了下去,他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道:“既然你喜欢当奴隶,那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走!奴隶只能跟在主人后面,你就在我马后慢慢进苗王寨吧!”

说着,愤怒地一勒马缰,夹了夹马腹,白马便顺着青石板道一路小跑起来。

蓝远铮在马上回过头来,望着站在山路中央的金漓汐,故意忽视她瘦弱纤细的可怜身影,他咬牙喝道:“跑起来!若是你跟不上我的脚步,我会让施梓杀了上官璞!再去天地间搜个遍,将你妹妹逮到,一并给灭了!”

金漓汐低垂着头,依旧不吭声,只是将自己的裙裾提起来,快步地跟在白马后面,蓝远铮骑马在前头弛行,而她则在凹凸不平的青石路上快步奔跑。

蓝远铮和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强忍着四肢酸痛无力的金漓汐咬着­唇­,喘着气,一路紧跟。

但她本就柔弱,再加上这一路风餐露宿,金漓汐早就已经体力透支。

眼看蓝远铮和马成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就要跟不上他了,金漓汐紧跑两步,却被脚下的碎石绊了一跤,她踉跄着,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青石板上的冷意透过单薄的衣裳袭上金漓汐的肌肤,她云髻散乱,面­色­煞白,握着自己的胸口,弯着身子,趴跪在山路上,喘得犹如风烛残年的老黄牛。

天开始要黑了,暮­色­一点点地从远处蔓延过来,无边的孤寂与凄冷将金漓汐团团围住。

四周,没有人了,孤单如水。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平遥古韵(记得有宝贝问过这是哪个系列的曲子,应是“印象中国”系列的,专辑名称是“我们远去的家园”)

今天再来说两句:

亲爱的们,某西这两日真的被大家给感动了,也忍不住哭了,谢谢各位的一路支持,也感谢你们的热情鼓励与信任,亲亲宝贝们,某西只感到无以为报,只能在这里说声谢谢了。

某西把40章下的留言一一送了分,请宝贝们查收一下,这是某西的一点心意。

另外,因为最近河蟹期间,某西的文首当其中。已经看到有人在投诉本文Se情超标,所以今天某西改了第18和19章节的内容,原本预备今天更新两章的,因为这个败坏心情,所以只能更一章。

我估计这些恶心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请各位宝贝注意一下,若是本文因为被投诉Se情超标而被锁文的话,某西是不会再去修改这文的,某西可能会在私下里写完全文,然后等这风过后,再全部贴上来。

若是某西不再写文,也会向编 辑申请解V,将vip的钱返还给各位宝贝们。

现在只能是更一章算一章了,摸摸,抱歉哈宝贝们,愧对你们了,亲亲。

不过大家别因为这个而生气,新的一年新气象,某西在这里祝愿大家工作顺利,学业有成,爱情美满,生活幸福,总之,万事如意!

爱你们,我所有的朋友,永远的爱你们。

情牵魂绕•重逢故人

金漓汐面­色­苍白,喘息着无力地坐在了青石板路上。

蓝远铮骑着马已经走远了,看来她要自己走到苗王寨了。

金漓汐抬眼望着四周,青石板路的两边是密不透光的竹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瑟的寒风吹在身上,有着刺骨的冰冷。

金漓汐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拖着酸痛沉重的身体,一步一顿,步履蹒跚向前而行。

前路茫茫,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能怀着一颗落寞与忐忑的心,揣揣而疲惫地继续往前行走。

她纤细的身影,倒映在凄清的青石板路上,显得孤单而寂寥。

前方却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人骑着马迎着金漓汐疾驰而来,到了她面前,那人勒住了马,端坐在马鞍上,一言不发,只是蹙眉看着金漓汐。

半晌,他从马上俯下身来,伸出一只手来,道:“上马!”

但金漓汐连头不抬一下,她无视马上那人伸过来的手,即使疲倦到极点,走路不稳,但她依旧挺直着腰杆,目不斜视,从他的马前走过。

马上那人伸回手,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怒­色­,他拽紧了马缰绳,骏马小跑了几步,挡住了金漓汐的去路。

“你究竟上不上马?!”蓝远铮皱起好看的剑眉,冷冽地问着金漓汐。

他不是走远了么,却为何还回过头来找她?怕她走丢了么,还是怕她乘机逃跑?

不过就算金漓汐想跑,估计也是跑不出去的。

金漓汐已经将四周打量了遍,已看出苗王寨这条青石大道蕴涵着奇妙之道。

青石大道上有好几处看似尽头是真正的大道延伸处,但这些尽头的假象,都是大道两旁的高高石墙和九十度转角造成的。

这条青石大道转了好几处直角,如果不是金漓汐仔细观察清楚了,而不敢贸然逃跑,那么她即使不迷路,也要走入看似大路其实是死角小巷的岔路去。陷在其中,再也出不来。

一入苗王寨领地,便是进了迷宫,Сhā翅难逃。

金漓汐站住了脚步,半晌,开口道:“漓汐只是苗王的奴隶,不敢越了规矩,还是跟在苗王的马后吧——”

“你!——”蓝远铮一时语塞,该死的金漓汐竟敢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你不上马,就你这么磨蹭,何时才能走到苗寨?!快上马!我没有闲功夫等你!”

“那就请苗王先行一步,漓汐迟些就到——”金漓汐费力地说着话,不顾快要虚脱的疲惫,加快了脚步,想绕过马,走到前面去,但青石板因为下过雨还湿滑得很,金漓汐匆忙中在躲闪蓝远铮的大手之时,脚下突地一滑,控制不住平衡,整个人趔趄着便向地上栽去!

眼看金漓汐就要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马鞍上立刻飞下一条矫健的身影,赶在她那张美丽的脸与青石板做亲密接触的那一刻,及时接住了她!

“金漓汐,你就是不让我省心是么?!”蓝远铮咬牙,抱起花容失­色­的金漓汐,恨声道。

金漓汐被蓝远铮抱起,她平缓了一下自己方才惊慌失措的情绪,本想用双臂推开紧揽着她的蓝远铮,但看着蓝远铮­阴­沉而恼怒的俊脸,识趣地安静了下来。

她犯不上一而再地惹怒他。

“你这么倔强的­性­子,简直拗傲到骨子里了,将来还不知道要给我惹多少麻烦!”蓝远铮抱着金漓汐,感受着她芳香的气息,突然愤愤不平道。

情绪低落的金漓汐突闻蓝远铮的话,抬眼看了他一眼,蓝远铮的话是那么熟悉,想当初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对她说的也是这句话。

母亲总是看着金漓汐低眉敛眼的乖巧模样,叹息道:“漓汐儿,你要真像你的模样那么柔顺为娘就放心了,可是你呀,外表柔顺,其实却是个倔强到骨头里的孩子,你这个­性­子,将来会吃大亏的——”

金漓汐偷眼望了望蓝远铮,只见他轮廓俊美的侧脸上是一副孩子气般的懊恼,不知为何,她只觉得此刻的蓝远铮却带给她一种难得的熟悉感与亲近感,让她那颗冷若冰霜的心有了点回暖的萌动。

金漓汐觉察到自己竟然对霸道专制的蓝远铮产生了一种温情,她的心突突跳了跳,她拼了力将他推离开她一点,偏过头,不去看蓝远铮那张魅惑的俊脸。

蓝远铮见金漓汐依旧抗拒他的怀抱,他眉头一拧,正要发怒,但看着金漓汐在夜风中单薄瘦弱的身体,他的怒气便延缓了下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抱起金漓汐翻身上马,他将她按在自己的怀抱里,为她披上了他的外袍,然后一勒缰绳,骏马立刻在幽长的青石板上驰骋起来。

“我们要到家了——”蓝远铮低头对怀中安静下来的金漓汐轻声说道。

金漓汐从蓝远铮的胸怀里抬起如水的眼眸,暮­色­中,两人对视,从对方在夜­色­更显明亮的眼眸里看见了彼此小小的影子,相望的目光犹如长出了丝蔓,缠绕良久……

金漓汐首先回过神来,她垂下了头,一抹红晕从她如玉般的粉颊升起,她庆幸天­色­已晚,蓝远铮看不见她的羞窘。

蓝远铮调转开视线,面­色­还算平静地眺望着远方,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也跳得飞快,而他的俊脸,也有点发红。

……

苗王寨外,早已经是灯火通明。

寨中的苗民点着火把,苗家姑娘们穿着美丽的对襟上衣和百褶裙,头上和胸前缀满银饰,神情振奋;苗族小伙子则手持长短不一的芦笙,还有伴奏乐器芒筒,正翘首以盼苗王的归来。

“苗王回寨了,苗王回寨了!”早有报信的一路飞奔到寨门前,禀告等候已久的苗寨元老级人物,德高望重的祭司祝酒。

“真的回来了?!”祝酒面露喜悦之­色­,他的手一挥,顿时,芒筒向天吹响,芦笙曲随之奏起,姑娘们随之舞动,唱起了苗家歌谣,激动地欢迎苗王蓝远铮的顺利归来。

一骑飞弛而至,在苗寨门前停下,蓝远铮从马上翻身而下,顺便将金漓汐从马上带下。

祝酒迎上前来,他个子瘦小,却有一头长长的乌发,也不像其他的苗族男人那般用头帕盘在头上,而是自然披散着,他身穿黑­色­对襟长衣,颇有几分神秘。

不过他眉目和蔼可亲,言语热情。

“苗王,你可回来了!路上可顺利?”祝酒笑呵呵地问着蓝远铮。

蓝远铮颔首,也微笑道:“长老辛苦了,我不在寨子里,多亏长老替我主持事务——”

祝酒捋须笑道:“苗王还对老夫客气,闻说苗王派出的两队马帮此时已经运载货物进藏了,苗王重走茶马古道的心愿达成,老夫也是心情大悦啊!”

蓝远铮朝祝酒拱手,道:“此事能成还要多谢长老临行之前的祈福,所以事情才能如此顺利。”

“顺利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祝酒高兴得眉开眼笑。

蓝远铮也微笑,他和祝酒情同父子,他能收复失地,报仇雪恨,离不开祝酒的大力帮助与鼓励。

蓝远铮环顾四周,含笑朝着他的子民们挥手示意,苗民们热烈响应,一时间场面热闹,满场洋溢着温暖与快乐。

“咦?这位姑娘是——?”祝酒转过眼,望见了站在马后的金漓汐。

蓝远铮回过头来,望着低头不言的金漓汐,俊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他转过脸,对祝酒道:“她?她是——金锦的大女儿金漓汐。”

蓝远铮的话虽不大声,但也足以使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顿时,喧哗的场面静止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望向金漓汐。

静止了半晌,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既然是金府中的漏网之鱼,就应该将她拿下,就地正法!”

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开外的红脸苗家汉子,他一双铜铃的大眼瞪着金漓汐,充满了愤恨之意。

在场有人附和,道:“是啊,请苗王为我们这些与金锦有血海深仇的苗人作主!”也有人难掩内心的愤怒与鄙视,举起手中的火把,道:“苗王,请将此­奸­贼之女拿下!”

蓝远铮隔着人群望着低垂着螓首,静静立着的金漓汐,他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寨门外传来了一个充满惊喜的娇柔之声,“哥哥!你回来了!”

蓝远铮回过头,一张刚毅的俊脸顿然柔和了起来,“是鄢澜啊,是我,是我回来了——”

一个纤细灵巧的身影飞扑而来,扑到了蓝远铮的身边,娇笑道:“哥哥,你可回来了,想得鄢澜好苦啊!鄢澜因为身子不适,所以错过了第一个欢迎哥哥回来的好时机,该打!”

“身子不适?可有请大夫来看?!”蓝远铮闻言,立刻转脸问着鄢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看了,没有多大碍,只是说鄢澜身子弱,需要多休养——”鄢澜低声说着,倚靠在蓝远铮的身边撒娇,而蓝远铮的脸上浮现着对她的宠溺。

“鄢澜?!”金漓汐闻声抬起眼来,这个名字怎么和她以前在金府的婢女鄢澜同名?不过她所认识的鄢澜原先是因父亲欠下一笔赌债,而将其卖入金府的小丫头。

不过鄢澜早在几年前自说是家中出事,特意软磨硬缠着心肠软的金漓汐,恳请让她出金府。

金漓汐见鄢澜哭得那般凄惨,便一文不取,让她自行拿了卖身契出了金府,临走时,金漓汐还赠予鄢澜一些衣物与银两,让她离开金府也能过上温饱的日子。

如今的这个鄢澜满头珠翠,锦衣贵气,金漓汐望着那个笑得如春花灿烂的美少女,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便是以前那个瘦小苍白不起眼的小丫鬟鄢澜。

但熟悉的眉眼与声音,却告诉金漓汐,眼前的这个少女便是她所认识的鄢澜。

似乎感觉到了金漓汐注视的目光,鄢澜一双美目转向了这边的金漓汐,当鄢澜看见正定定看着她的金漓汐,她的眼神一凛,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但片刻的慌乱后,鄢澜又恢复了平静。

鄢澜靠在蓝远铮的手臂边,偏着头问着蓝远铮,“哥哥,你带俘虏回来了么?”

蓝远铮颔首,道:“这个俘虏你也认识,是金漓汐——”

“是么?!”鄢澜顿然睁大了眼眸,望向金漓汐,道:“哥哥,你真的把以前害你受伤的罪魁祸首抓住了?!”

蓝远铮沉默不语。

“罪魁祸首?!”祝酒倒是比较好奇,“苗王以前受过伤?”

“是呀,祝酒长老,您有所不知,哥哥身上的那道伤疤便是这位金大小姐趁他神智混沌不清的时候派人砍伤的——她说,最讨厌像哥哥这样的苗族蛮夷在她面前出现,会玷污了她们金府——”鄢澜转头对着祝酒说道,但却提高了声调,让在场的苗民都听到。

趁蓝远铮神志混沌不清的时候派人砍伤的?金漓汐凝视着远处巧笑嫣然的鄢澜,心中一片疑问,自己何时指使过下人这么做了?!

那年,是金漓汐救起了奄奄一息的蓝远铮,而后叫鄢澜悄悄将蓝远铮送出金府,放了他一条生路。如今鄢澜却是非颠倒,指白为黑,她为何要这么做?!

借着满天的火光,金漓汐看见了鄢澜靠在蓝远铮身边,亲热地叫他哥哥,心中顿然了悟,原来当年鄢澜说家中出事要离开金府,原来是投奔蓝远铮来的。

金漓汐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浑身冰凉,犹如坠入了寒窖。

但还未等金漓汐出言为自己辩解,早有苗民怒火中烧,叫喊道:“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又是­奸­臣之女,还留她作甚?!咱们架起火堆,现在就将她投到火里,为苗王报仇吧!”

这个苗民的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众多苗民的积极响应,他们从各处抱来了柴草,堆成一堆,然后将手中的火把往里一丢,顿时火堆被点燃,冲起了火光,映红了天际。

有两个情绪激动的苗民挽起袖子,杀气腾腾地朝着金漓汐奔来,准备就要抓住她,将她投入火堆中!

金漓汐没有抗拒,她顺从地被两个苗民抓住了胳膊,在被扭送向火堆前之时,她望了一眼人群那边的蓝远铮,他站着,一张俊脸­阴­沉,脸上的神­色­捉摸不定。

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他对她的愤恨,而他从她平静的脸上,觉察到了她想速死的从容。

火势越来越大,离火堆越来越近,金漓汐已经感觉到了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热浪烤灼着她的肌肤,这堆温暖的火,就是她最后的归宿么?!

金漓汐闭上了眼,嘴角勾起了一丝清冷的微笑。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Blue Dragon

感谢宝贝们依旧的守候,无言,只说一句,爱你们!深谢。

情牵魂绕•王者为天

熊熊烈火,映红了金漓汐身旁两个大汉的脸,显得有点狰狞与可怖。

他们对视一眼,合力托起金漓汐单薄纤细的身躯,便要将她往火堆里抛进去!

就在所有人都已以为金漓汐就要葬身火海之时,两声“慢着——”让两个苗族壮汉抛扔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

这两声“慢着”异口同声地分别出自蓝远铮与祝酒之口!

乍听到祝酒的声音,蓝远铮的剑眉诧异地微微一挑,他原本想再出声,却已看到祝酒朝他使了个眼­色­,蓝远铮立刻会意,严峻的脸­色­缓和下来,专心听着祝酒转向在场的苗民开口说话了。

“各位苗寨的兄弟姐妹们,金锦十恶不赦,与我们有血海深仇,他死有余辜!不过这金家大小姐,据老夫所往日耳闻,却是个温和善良之人。前两年咱们苗山瘟疫爆发,金锦对我们的死活不管不顾,幸好我们苗山有福,收到了一大批专治瘟疫的药材,苗寨才逃过此劫。”祝酒说着话,缓步走到熊熊火堆前,那两个大汉不由松了手,放开了金漓汐。

“而送出药材的,据老夫的线报,正是这位金大小姐——”祝酒站到金漓汐面前,轻叹一声,道:“金小姐生未逢时,偏偏是金锦的女儿。尽管受她父亲株连,可她也罪不应死啊!”

金漓汐闻声抬眼望着面前和蔼的祭司大人,鼻子一酸,眼里泛上了感激的泪光。

她连忙咬紧­唇­,忍住自己就要夺眶而出的委屈泪水。

有苗民点头道:“祭司大人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父债女还,我们还是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了她——更何况这个女人还趁苗王昏迷的时候派人砍伤他,谁对苗王不敬我们便绝不饶他!”

“这个么——”祝酒转向苗王蓝远铮,“据鄢澜公主所说,苗王当时神志昏迷,那就是说苗王背上的那一刀他并不知晓是谁砍的,所以这件事说是金大小姐做的,也未免太武断了些——”

苗王蓝远铮站着,英俊的脸若有所思。

他冷冽的眼望向金漓汐含着泪的水眸,如刀般锐利的目光顿然柔和了一些。

“那祭司大人的意思是鄢澜在说谎了?”火堆光芒的映照下,鄢澜那张娇好的脸有点扭曲。

“老夫怎么会怀疑鄢澜公主说谎?我们苗寨人都记得鄢澜公主对苗王的救命之恩,因此感念至今。老夫只是觉得鄢澜公主当时也在情急之下,不排除公主一时错信是金家大小姐指使——若是金大小姐有心要痛下杀手,鄢澜公主怎会那么轻易地便将苗王救出?!”祝酒捋着胡须,笑呵呵道。

“也许,也许就如祭司大人所说,是鄢澜误会了——”鄢澜低着头,对苗王蓝远铮轻声说道,暗自却咬了牙。

“这不怪你,无论如何,当初若不是你救了我,就没有今天的蓝远铮了——”蓝远铮望着被押在火堆前的金漓汐,眼神疑惑,表情复杂。有恨,有怒,更有着细微的怨。

他凝望着倔强不语的她,即使佯装得再好,也还是被人发觉了他隐藏在心中的情感。

鄢澜的心一凉,望向金漓汐的目光又多了一丝怨恨。

“既然饶她不死,那又该如何处置这金家的俘虏?”有人请示着祝酒。

“呃,这个,咱们苗寨的大牢已满,而且口粮不够吃。我觉得金家大小姐还是放下身段,帮忙我们苗寨­干­点活来赎罪吧。不过还请苗王进行最后的定夺——”祝酒笑着对苗王蓝远铮道。

反正人他是帮忙救下来了,接下来如何处置还看蓝远铮自己了。

祝酒有直觉,这个金家大小姐与苗王之间不简单。

“那就按照祭司大人的意思去办,将金漓汐归入苗奴名册,将她带下去吧——”蓝远铮环顾四周,稍稍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便宣布道。

一如他平日处事的风范,果决利落。

祝酒见苗王蓝远铮如此宣布,立刻转头唤了一声,“桑焉——”很快便有一个乖巧清秀的苗家姑娘走到他面前,恭敬地应了声。

“你将这个金家小姐带下去,将她安置下,以后她可要天天­干­活了——”祝酒吩咐道。

“是!”桑焉低声应道,转身便要过去将金漓汐带下,祝酒又紧跟着说了一句,“要好好妥善安置,不要让人欺负了她——”他的声音几近耳语,只有桑焉听见。

桑焉一愣,但很快便机灵地反应过来,连忙快步走过去,将金漓汐带离了火堆边。

祝酒从身边的苗女手中接过一碗米酒,举起,向着四周大声道:“就让我们举杯庆贺苗王的胜利归来吧!愿苗王统领我们苗疆,让苗民安居乐业,开拓苗疆新气象!”

“是啊!愿苗王与苗疆同在,与苗民同在!”祝酒的话引来了苗民们的热烈响应,方才被打断的热情重新开始点燃,一时间欢呼与喝彩声又响彻云霄,在偌大的苗寨里久久回荡。

……

金漓汐随着桑焉一路前行,背后如雷的欢呼喧闹声逐渐淡去。

桑焉也不多话,只是一味在前方引路。

桑焉头顶佩戴着黑串珠和笔尖形的发饰,加上银耳环、银项圈,是个典型的苗家女子。

与桑焉的人一样,她的衣裳简单朴素,穿着青­色­对襟短衣,百褶裙,只在衣领、衣袖、裙边点缀着挑花图案,显得十分雅致。

桑焉带着金漓汐沿着铺满青石板的大路进入寨中,进入寨门二十丈远,却见大道所指前方十丈处,横堵着一面三米多高的石墙。

到了石墙前,金漓汐以为没有路了,但桑焉领着她右转弯,向一条小巷子里转进去。巷子里面却有亭门,几户苗山人家共有一个亭门。石头砌成的亭门上还有吊脚楼。

从亭门进入吊脚楼,有两道转弯,而且都是急转弯。亭门内的几户人家之间,有后门相互联通,后门的路直接通后山,那里都是密不透光的竹林。

这种建筑的布局很是奇特,若是敌人打进了寨子,一户苗山人家只要有一柄长矛,便可以抵挡数十人的进攻,并可以在不利时,从容不迫地安全退却到竹林遁入后山,无影无踪。

金漓汐跟在桑焉的后面,不由暗自惊叹苗寨里的布局巧妙,但一股忧愁涌上了心头,她若想从这里逃跑,看来是越来越没有指望了。

桑焉在月光下看着神­色­平静如水的金漓汐,心中暗暗佩服金漓汐的平静与镇定。她转眸望着金漓汐,缓声道:“你不是已经出逃了么?怎么又被苗王逮到了?”

金漓汐咬了­唇­,不吭声。

桑焉见金漓汐不作声,笑了笑,也不为意,道:“能从咱们苗王手中逃脱的人,目前来说几乎还没有——所以你被抓住也不要再怨尤了——”

金漓汐沉默了片刻,不可耳闻地低低叹息了一声。

然后她转过脸,朝桑焉微微施了一礼,道:“姐姐说得对——不过其实,漓汐并没有怨天尤人——”

桑焉颔首,道:“不怨尤那就好,你要记住了,从今以后,你便要与我们一样,好好服侍苗王。对我们苗民来说,苗王就是我们的天,我们是绝不容有人对他有二心的!”

桑焉神­色­凝重,有着对苗王蓝远铮衷心的爱戴。

金漓汐沉默,半晌见桑焉还等着她表态,便也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顺从一些,便不会有人为难你,我们苗民是个知恩图报,也是个嫉恶如仇的民族,你也算帮助过我们苗人,所以只要你好好做事,诚心向上,服侍好苗王,大家对你的敌视也会慢慢改观的。”桑焉对金漓汐道。

素昧平生,却能如此直言坦诚,金漓汐不由对直爽的苗家姑娘桑焉心生好感,她颔首,态度低谦道:“谢谢桑焉姐姐的教诲,我记住了——”

桑焉凝视着金漓汐,半晌,突然露齿一笑,道:“你真是美人,和传说中的一样——”

金漓汐微微红了脸庞,并不接话。

“希望苗王会慢慢喜欢上你,对你的仇视能早点淡了,这样你才有重出苗寨的希望——”桑焉对着金漓汐认真地说道。

金漓汐不语,在黑暗中,却露出了一个无奈而苦涩的微笑。

放她重出苗寨?!蓝远铮能肯么?!

……

“你就住这里——”桑焉带着金漓汐上了一座吊脚楼,这吊脚楼为三层建筑,楼檐翘角上翻如展翼欲飞,屋檐下挂着红­色­的灯笼,楼中上下全部用杉木建造。

吊脚楼上有绕楼的曲廊,曲廊上有栏杆,金漓汐跟着桑焉进了二层一间不大但很­干­净的排屋,屋子里有两个铺位榻。

桑焉指着其中的一张空榻,对金漓汐道:“这就是你的床榻,你和卢画一块住吧——我就住在你隔壁,我还有一个同伴叫锦瑟,她们方才都在苗寨的广场,欢迎苗王归来,应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金漓汐朝桑焉施了一礼,道了谢。桑焉上下打量着金漓汐,转身便出去了,等她转回来时,手中已捧着一叠半新不旧的衣物。

桑焉道:“你去沐浴一下,顺道换上这身苗家女的衣裳吧,既然你现在已是我们苗寨的奴仆,就只能入乡随俗——”

金漓汐柔顺地应了,桑焉看着金漓汐温文顺从的模样,不禁心里倒有几分喜欢。

……

泡在水桶中,温热的水波荡漾着金漓汐疲惫的身心。氤氲的热水汽中,她闭上了眼,屏住呼吸,潜入了水面下。

在水下,她一头秀发漂浮如水草缭绕,静止了半晌,随着“哗啦”的水声,她猛地从水中钻出头来,整个乱遭遭的脑袋才渐渐地回过神来。

一切都仿佛是在做梦,金漓汐抬头望着盥洗木屋中高高的小窗,皎洁的月­色­从小窗照进来,照在她露在木桶外的白皙肩膀上,愈发让她的肌肤柔润如玉。

金漓汐低垂下头,用方巾擦拭着自己的肌肤,逃亡那么久,她都没有好好沐浴过,身体都发臭了。她使劲地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却感觉再洗不回来原先冰清玉洁的躯体。

如今的她,再也不是之前单纯贞洁的金漓汐了。如今,她的身体已经被烙上蓝远铮的印记。

想起蓝远铮,金漓汐的身体一僵,她拿着方巾的纤手开始颤抖起来,她死死捏着巾帕一角,低低望着冒着热气的水面,水蒸汽氤氲盘旋而上,模糊了她的眼。

金漓汐疲倦地往后靠在木桶沿上,只觉得心在隐隐作痛,身入苗王寨,何时能再找到灵汐,见到上官璞?她所有熟悉的人个个都不在她身边,让她感觉到了无限的孤单与恐慌。

她所思念的人——还有苏倦言——

金漓汐的手颤抖得握不住方巾,终于“啪”地一声,方巾掉入了水中。金漓汐伏在木桶上,肩头颤抖,在无声地哭泣。

苗寨的夜,漫长而森严,仿佛没有个尽头。

金漓汐正自难过,却听得盥洗木屋的门栓突然咯噔响了一下,她立刻警觉地直起身来,睁着眼眸望着那门栓。

从门里往外望去,金漓汐骇然地发觉门缝中有个长物件在悄悄挑动着门闩!

金漓汐再定睛一看,那长物件竟然是一把亮晃晃的短刀!!

……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肝肠寸未断

这首歌曲里有一段歌词怕宝贝们听不清,贴一下:

……

(京剧:肝肠寸未断)

这好戏配角要找谁来演

(京剧:若你没喝醉)

请记住我们的我们的誓言

来世不要再相见

这 这苦咽下 命也不会改变

……

感谢宝贝们的一路支持,看了宝贝们的留言,某西太感动了,亲亲

某西把前几章的留言都回复送了分,请宝贝们查收,在这里特别要感谢昨晚为某西写了四条长评的四个宝贝,谢谢你们,某西已经将长评回复并送分了,亲个,感谢加感动!

欢迎某西的宝贝们继续留言,咱们还恢复到原先那样,多多留言哈,在登陆状态下,写满25字,某西给宝贝们送分。亲亲

情牵魂绕•初夏芳菲

“是谁?!”金漓汐抓过一旁的衣物挡住自己,站起身来喝问道,她的声音已有点发颤。

那刀尖停顿了一下,又开始撬动着门栓。

金漓汐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慌,她立刻从水桶中起身,也不顾身上还是湿的,连忙把衣裳披上。她光着脚走到门缝边,看见那把短刀还在撬劈着那门栓,幸好那门栓是用厚重的木材制成的,一时半会儿还撬不开。

金漓汐四下张望,见着水桶边有一个木制的装水瓢,她冲过去,抓住厚实的水瓢木柄,然后又回到门边,对准那个刀尖用力地砸下去!

只听得“咣当”一声,那刀尖一歪,从门缝中滑落。接着一条黑影从门缝中一闪而过,门口又恢复了寂静。

金漓汐已是全身大汗,她瞪着双眸望着门缝,握着木瓢的手在微微颤抖着,身上水珠未­干­,被风一吹,凉意直透入肌肤,让她打了个寒战。

金漓汐伫立半晌,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金姑娘,还在里面么?”

是桑焉。金漓汐回过神来,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石地板的凉从她光着的脚丫往上传,冷得她全身发颤。“是——我在——”金漓汐连忙回答道。

“夜了,沐浴完就早些歇息吧——”桑焉在门外说道。

“是——”金漓汐应道,开了门走了出去。一轮明月当空,桑焉站在月光下,头上的发髻已解开,露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她见着金漓汐出来,笑道:“没想到你换上衣裳,活脱脱就是我们的苗家姑娘——”她那双明眸中有着赞赏之意。

桑焉见金漓汐不答话,脸­色­也有点苍白,纤手里还紧紧抓着木瓢,便轻声道:“你怎么了?”

“方才,方才我沐浴的时候有人提刀想撬门进来——”金漓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事情如实与桑焉道出。

“是么?!”桑焉面­色­一凝,道:“是什么人?!”

金漓汐苦笑一下,摇了摇头,如今她身陷苗王寨,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太多,如何能分辨得清?!

桑焉上下打量着金漓汐,道:“你可有受伤?”金漓汐摇头。

“那你以后要多加小心,”桑焉表情凝重,“若有什么异常动静,你要及时呼救,倘若我在附近一定会来帮你的——”

“谢谢你了,桑焉姐姐——”金漓汐心存感激地颔首。

桑焉并不再多说话,转身带着金漓汐走向了吊脚楼的寝屋。“今夜你就和卢画一个屋子吧——”走到卢画的寝屋门口,桑焉转头对金漓汐道:“明日你便要和我们一起­干­活了——”

金漓汐颔首柔顺地答应了一声。

桑焉转身便要推开卢画那屋子的门,但还未等桑焉伸出手去,那扇门却“砰“地一声,从里面反栓上了!

桑焉一愣,随即立刻拍门,道:“卢画,卢画!我是桑焉,快开门!”

屋内不响,桑焉继续拍门叫唤,终于半晌,一个甜美却冰冷的声音传出:“我不和我们苗山的仇人住一起!请桑姐姐替她安排别的地方去吧!”

桑焉有点恼怒,道:“这大半夜的,你让我安排她到何处去啊?明天开始,金姑娘也和我们一样,是个奴仆,这里就是奴仆居住的地方,你不让她进去,要她去哪里?!若不是我屋里还有锦瑟,我还——”

卢画在屋里冷笑一声,道:“那姐姐就让锦瑟过来,让那个女人到您屋子里去吧——”

“卢画,你!”桑焉气白了那张俏脸,一旁的屋子中走出了一个美丽妖娆的女子来,“咦,这大半夜的,怎么还那么喧闹呀?”

桑焉回头道:“锦瑟,你来得正好,你看卢画这个丫头太不成样子——”

名唤锦瑟的女子掩嘴一笑,月光下她明眸皓齿,美艳动人,她一双眼眸转了转,停在了金漓汐的身上,半晌她调转眼神看着桑焉笑道:“姐姐怎的对这个汉人女子这样好?我都要嫉妒了——”

桑焉一手挽着如丝般的长发,一边展开如花的笑靥,道:“我难道对你不好么?”

锦瑟咯咯笑,道:“也罢,看在姐姐平日里那么疼我照顾我的份上,我就让出铺位吧——”

桑焉倒有点出乎意外,她瞧着锦瑟道:“锦瑟,你——”

锦瑟笑道,“也不能让你白疼了我不是?“说着,一双美目直在金漓汐的身上逡巡,她的眼里有着惊艳与迷惑。

锦瑟婀娜地缓步到金漓汐面前,伸出纤手,轻抬着金漓汐的下巴,望着金漓汐道:“真是天仙般的美人儿——难怪她们都说苗王会为了你追逐过千山万水,最后才把你带回来——”

“锦瑟——”桑焉蹙起秀眉看了一眼锦瑟,锦瑟笑嘻嘻地不说话了,转身便敲起了卢画的屋门,“卢画,你这个死丫头,快开门!”

卢画在屋里嘟囔了几句,终于把门开了,锦瑟推开门,就钻了进去,嘴里还念叨着,“卢画,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总是拖拖拉拉的,害得我在外面好一顿冻。”

卢画也不说话,纤瘦而清秀的脸上有着掩饰不住对金漓汐敌意与鄙视,她对桑焉说道:“既然锦瑟过来了,那姐姐快回去休息吧——”说着把门又是“砰”地一声反栓上,再不理人。

桑焉叹了一口气,带着金漓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还未等落座,桑焉已开口了,“金小姐,你别怪卢画,卢画原是个孤儿,是由爷爷­奶­­奶­带大的,但去年的一场争取苗人福利的暴动中,她的爷爷­奶­­奶­被金锦手下的官兵镇压暴打致死——”

金漓汐一怔,本已暗淡的眼眸里更是无神,她轻轻颔首,道:“我父亲的确罪孽深重——”

她并没有怪过卢画鄙夷仇视她的态度,卢画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你父亲的罪孽与你何­干­,你也别往心里去了。”桑焉低声劝慰道,她看着金漓汐,似乎想起了什么似,道:“金小姐,我总觉得如此叫你不太妥当,而且也容易引起他人侧目。这样吧,你在苗王寨里,不如另取个名字怎样?”

金漓汐苦笑一声,道:“但凭姐姐做主。”

“眼看着很快就到夏天了,我看,你就叫初夏,如何?这名字简单,而且也好称呼——”

“多谢姐姐——” 金漓汐连忙道了谢。

桑焉满意地笑了笑,对着金漓汐道:“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干­活呢——”说着,与金漓汐每人各自躺上了自己的床褥,吹灭了油灯,怀揣心事,沉沉入眠。

金漓汐却睡不着。她躺在床榻上,听着桑焉发出的均匀且平稳的呼吸,思绪却不知飘向何方。

鄢澜的恶意诋毁,今夜被人刺杀未遂,以及卢画的仇恨与鄙视,都让金漓汐感到了刻骨的寒冷。原来,不自觉中,她已招惹了那么多人的怨恨。

可是,此刻的自己,又能如何呢?除了暂且在苗王寨里得过且过外,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好的法子来让自己好过些,金漓汐辗转反侧,幽幽地叹了口气。

临睡去前,蓝远铮那张可恶又可恨的俊脸蓦地又浮现在了金漓汐的脑海,此刻的他在­干­什么?是忙着杯觥交错,还是忙着左拥右抱?反正到了他的大本营,随他怎么胡来享受也没人管得了。

呸,呸,她怎么又想起了这个恶魔般的坏坯子?!金漓汐简直对自己的不可理喻感到震惊。

快睡吧,以后,你不叫金漓汐,叫初夏了。

金漓汐转过头去,将一张如花般娇艳的脸庞藏在了枕头中。

苗王寨的夜,如水般的柔和与深邃。

夜的深处,隐隐传来了悦耳缥缈的芦笙乐音,朗夜云散尽,琴声诉情,悠扬彻云霄。

幽幽琴音,也许,纵是无情亦有情吧,但,此番心思堪谁知?……

……

一身朴素苗家女子装扮的金漓汐低眉敛目地跟随着桑焉去见苗王寨的管事阿图布。

苗王寨管事阿图布看着清丽如水的金漓汐,皱眉对着桑焉道:“桑焉姑娘,就金锦那狗贼的女儿娇滴滴的模样,她能­干­得了活么?我看哪,她就是个给人养在金丝笼里的主儿,还是等着当苗王赐给哪位有功之臣的赏妾吧——”

桑焉看了一眼阿图布,不卑不亢道:“管事大人,以后就叫金姑娘初夏吧,这是她在这里的名字——初夏帮忙­干­活是祭司大人和苗王的意思。您若是对祝酒大人和苗王的安排有意见的话,我这就回禀去——”

“唉!桑焉!”管事阿图布连忙喊住了桑焉,赔笑道:“那就听桑焉姑娘的吧,让金——哦,初夏去厨房里帮忙­干­活吧——”

“厨房?”桑焉拧起了眉头。

“是啊,现在就剩下厨房有空缺,还有就是伺候苗王的人也缺——不过我觉得让­奸­贼之女去服侍苗王不太合适,万一她图谋不轨咋办?!”

“管事大人,您还是——”桑焉还未说话,便被金漓汐抢过了话头,“管事大人,桑焉姐姐,初夏愿意到厨房帮忙­干­活——”金漓汐说着话,暗自提着一颗心。

“就你这么弱的身板,能吃得消那些粗重的活么?我看,你还是和锦瑟她们一起服侍苗王吧——”桑焉望着金漓汐道。

“不,不!我吃得消,吃得消,我,我会做饭做菜还会洗衣裳,我情愿在厨房里——” 金漓汐一听桑焉想让她去服侍苗王,一张俏脸已经悄然变­色­。

管事阿图布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紧张的金漓汐,随后正­色­道:“厨房也是个重地,你可别打些在饭菜里下毒下迷|药的坏主意,告诉你,若是你搞小动作被我发现,定将饶不了你!”

金漓汐低垂着头,不语,半晌才轻声道:“是!”

桑焉看着金漓汐柔弱凄惶的模样倒有点于心不忍。她清清了嗓子,正要说话,却见到锦瑟急匆匆地过来,看见管事大人忙作了个斜揖,然后直起身便对着金漓汐道:“姑娘在这里就好,苗王请你去见他——”

“苗王?!”金漓汐的心一颤,她紧退两步,直觉地便想躲到人群后。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日暮

该曲子是“故宫记忆”的二胡演奏版

某西的话:

感谢亲爱的们,感谢你们一直用热情洋溢的话语让某西回来。某西说句实话,若不是宝贝们的再三肯定与鼓励,某西这次原本是准备要放弃的,某西甚至已经将解v的报告打上去了。

原先想着自己特别委屈,尤其是见到一张张黄牌陆续来,当昨天下午看见本文连吃三张黄牌,被锁了六、七个章节后,忍不住打出公告大骂那些不要脸的变态,再老实的人被逼急都会怒火中烧的。

某西打算一直让那公告悬挂着,让那些人看着,因为某西在明她们在暗,我防不胜防,知道这些变态还会生事,还会举报,所以我就挂着那公告,骂骂过个嘴瘾也好,否则我憋着气,写不出来文,汗一个。

什么时候这个变态检举的运动结束了,我就什么时候把公告撤下去,请宝贝们原谅某西的粗野与放肆。

呵呵。

谢谢亲爱的们在文下的热情留言,某西不回来就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不回来就便宜了那些丫的。哈哈,所以继续更新,更新,更新!!!

本文我在后面的预设是丰富的,其中会有云南的情蛊,多角爱情的纠葛,还有灵汐和凌尘隽准备写下集。只要宝贝们不腻烦,我会好好写《情缠》这上下两册书的。

亲亲,感谢你们的一路支持,永远爱你们!

情牵魂绕•情亦成伤

“快点随我来啊!”锦瑟巧笑嫣然地回首,示意金漓汐紧跟上她。

金漓汐跟在锦瑟身后,咬着下­唇­,眼看着无法挣脱躲避掉苗王蓝远铮的召见,只好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苗王寨子里的通道,四通八达,蜿蜒伸展。

苗王寨的后方有一道清澈见底的溪流,水面薄雾缭绕,溪流的两边是绝壁,中有廊桥。

锦瑟带领金漓汐沿着高高的石墙边走到溪流上的廊桥,她们脚下的流水潺潺,水浪湍急。

锦瑟见金漓汐望着廊桥的对面山上的寨子,便告诉金漓汐道:“那是后寨,如果有人进攻前寨,一旦前寨失守,就撤退到后寨,我们脚下的木桥中间是断开的,那时我们与金布政使司的人抗争,都是等到­奸­贼追到桥上时,然后后寨的人就把桥拉起,让侵犯的敌人统统掉在滔滔的溪流中——”

“这些主意都是我们苗王想出来的——”锦瑟正兴高采烈自豪地夸耀着,一双明亮的眼眸转到沉默的金漓汐,才发觉自己有点失言,连忙轻咳两声,有点尴尬。

“初夏?”锦瑟瞧着垂着螓首的金漓汐,伸出纤手在她面前晃动了几下,但金漓汐却木然地毫无反应。

金漓汐看着自己脚下湍急的水流,心想何时自己才逃出这个樊笼,但如今看清苗王蓝远铮的布局,再加上蓝远铮的睿智与狠冽,估计她这一辈子都逃不脱了。

逃不脱了。

金漓汐站在长长的廊桥上,任凭着依旧带点寒冷的风将她的发辨微微吹乱,风从苗家蜡染的宽大衣袖中灌了进来,一直凉到了她的心底。

……

“初夏?!”蓝远铮放下手中的书简,站起身来。他束着发,身着一袭靛染蓝­色­右衽麻布长衫,下穿白­色­宽裤脚棉布长裤,系着饰有绣织花纹的腰带。

本便高大俊朗的蓝远铮穿着苗王的服饰,浑然天成的,有股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之气。

他的屋子是黑­色­的,黑­色­的桌椅,黑­色­的床榻,木制的墙上用光亮的桐油刷过,反­射­着晶亮的光。

黑­色­的屋子,但在那张大床的帷幔上却挂着一幅大红刺绣的长方型绸缎,让黑­色­的屋内看上去很鲜艳,有种跳脱的­色­彩。

也许这就是苗家的习俗吧。

一身蓝白的装束的蓝远铮就站在黑­色­的长桌前,凝视着他面前由一进门就不肯抬头的金漓汐,他线条优美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丝戏觑的微笑。

“是谁给你取的这个奇怪的名字?”蓝远铮问着沉默不语的金漓汐,金漓汐低着头,就是不抬眼看他。

“是桑焉姐姐,说金姑娘取了这个名字会好记些——”锦瑟看着蓝远铮,眼里有着恭谨与崇拜的神­色­。

“桑焉?”蓝远铮含笑着摇头,“也难为她取了这么个名字——初夏,初夏,夏天要到了么?”

“可不是,这春天儿总是要过去的,那讨厌的夏天又要来了——”说话的是,早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鄢澜。

金漓汐听到了鄢澜冰冷的话语,她的纤手悄然握紧了,不过还是不吭声。

鄢澜从一旁的宽凳上站起身来,徐步走到金漓汐面前,她内穿青布紧身大襟衣,外套深红缎对襟短衣,六寸长的细褶裙层层缠绕腰间,显得娴雅而别致。

“金大小姐,别来可无恙?”鄢澜轻笑一声,带着蔑视而敌意的话语一字字从她那张红­唇­里逸出。“怎的,就你被哥哥带了回来,二小姐和上官璞呢?不会在路上被杀了吧?”

不说话看来是不成的了。金漓汐抬起眼来,正视着鄢澜。

金漓汐的眼神镇静,眼里的光正直而清亮,看得鄢澜有点心虚地避开了目光。

蓝远铮看了看一旁很是好奇的锦瑟,低声道:“锦瑟,你先退下,我和公主还有话要问初夏——”锦瑟答应了一声,乖巧地退了出去。

蓝远铮走到金漓汐面前,看着金漓汐,一身朴素端庄的苗家女子的普通装束并不能削减金漓汐那如出谷幽兰的清雅之美。

金漓汐穿着苗家百姓姑娘常穿的开襟暗花衣,下着暗花统裙。

这种衣裳­色­泽较深,花纹图案平实,古朴端庄,是苗王寨下人的标准打扮。

但就是这一身暗花质地粗糙的普通衣裳,却映衬出金漓汐肤若晶雪,樱­唇­不点而红。

蓝远铮深深地凝望着金漓汐,一双俊秀的眼眸里有过刹那间被蛊惑的迷惘。

鄢澜冷眼旁观着蓝远铮一闪而过的痴迷神­色­,只觉得自己的一颗芳心犹如被油煎过的疼痛。

她上前一步,阻挡住蓝远铮望向金漓汐的目光,她盯着金漓汐,冷冷说道:“我不管你是初夏还是以前的金家大小姐,反正今日哥哥在此,咱们就把老帐与新帐一起算算吧——”

金漓汐抬眼望着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鄢澜,在鄢澜身上再也找不到当初清涩而腼腆的模样了。现在的鄢澜,是苗王的妹妹,是苗族的汉家公主,富贵而奢华。

“你别不说话!把你当初如何害哥哥的罪行交代清楚,反正今日我在场,你总计是逃不掉的了——”鄢澜咬牙说道,一边转向蓝远铮,撒娇般挽住蓝远铮的胳膊,道:“哥哥,今日你再不要轻易放过她了!”

“罪行?”金漓汐突地一笑,笑容里有无尽的讽刺与嘲弄,“没有害,何来罪?!”

“你胆敢否认,是你吩咐我帮你叫几个下人要将远铮哥哥害死,毁尸灭迹——”鄢澜说道,一双原本美丽的眼眸变得­阴­狠起来,她的纤指戳向金漓汐的面门,“是你,是你要害死苗王哥哥的!今天我要为他出这口气!”

金漓汐眼见鄢澜尖尖如暗器的指头戳来,急忙扭头险险地避开,她望着鄢澜那双如毒蝎般恶毒的眼神,脊背上忍不住渗出了冷汗。

是什么竟让曾经一个如花般灿烂的女子变得如此刻薄恶毒?是什么让以前情同姐妹的情谊荡然无存?!

金漓汐一阵心寒,她转头无意中看了一眼蓝远铮,只见他神­色­沉重,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蓝远铮抬眼望着金漓汐,言语不多,他只问她:“金漓汐,你究竟下过命令让人杀我没有?!”

金漓汐直直凝望着蓝远铮,一字字地郑重地回答着他:“我没有。”

“真的么?”蓝远铮问着金漓汐,他的眼眸里有着如孩童怕知道事情真相的脆弱与惶恐。

“我何必要害你?!”金漓汐苦笑一下,“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要取你­性­命——堂堂的苗王,就如此轻信一面之词么?!若真是这样,我也无话可说——”

金漓汐垂下眼帘,站在了墙边,不再开口。

蓝远铮凝望着神­色­清冷的金漓汐,一时间仇视与愤恨的心竟有点动摇。

“哥哥,你别被她无辜可怜的模样给骗了!那日我亲耳听见金大小姐和苏家公子在说话,苏家公子说不喜欢苗王这样的番夷,留在府中恐怕是个祸患——因此小姐听从了苏公子的话,就——”鄢澜见蓝远铮对金漓汐的态度开始软化,连忙又出口说道。

“金大小姐那么在乎苏公子,苗王哥哥想必是知道的吧?”一提到苏公子,鄢澜满意地见到蓝远铮高大的身子一僵,那张俊脸开始铁青了起来。

虽然她拿出了最有说服力的重锤,但鄢澜此刻的心却是一片刺疼,原来他的真的那么在乎金漓汐,那么在乎眼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人。

他在乎这个可恨的女人,应该是在很早之前吧。

“鄢澜所说的话是真的么?”蓝远铮的俊脸已经黑了,他沉声问着金漓汐。

金漓汐不说话,只是冷淡地笑了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既然你是如此认为的,那我何必再解释?!”

金漓汐抬眼望着蓝远铮,缓缓道:“蓝远铮,你不就是想找个名目将我处死么?正好,我也活腻了,你杀了我吧!!”

“你告诉我,当初你是不是那么在乎他,才让人杀了我的?!”蓝远铮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金漓汐的皓腕,用力捏住,冷声问她。

金漓汐冷冷一笑,道:“我现在只可惜当初我没亲手杀了你,如今才有让你任意侮辱我的机会!我悔!”

“原来,原来,你真的那么在乎苏倦言那个小子!!”蓝远铮那张俊脸早已经被妒火给扭曲了,他咬牙扣住了金漓汐纤细的手腕,手上更加用劲!

金漓汐咬着下­唇­,忍受着手腕处传来的剧痛,她的手都要被他捏断了!

“蓝远铮,你是个混蛋!放开我!”金漓汐怒视着蓝远铮,不自觉间,一双如水的眼眸里已满是泪水,“你混蛋!是,是!我就是在乎苏倦言又如何!我一直等着他,不管他是生是死,我一直都在这里等他!”一行行珠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顺着金漓汐的脸庞滚落下来。

“好,好,金漓汐,你好!”蓝远铮怒极,他转头望向正不知所措的鄢澜,道:“鄢澜,你先出去,我要好好教训这个自大可恶的女人!!”

“哥哥——我——”鄢澜还在犹豫。

“出去!”蓝远铮早已失去了耐­性­,他大吼一声,“全给我出去!”

鄢澜看了正处于盛怒之中的蓝远铮,慌忙退下。她刚一出苗王的屋子,蓝远铮就拖着金漓汐走到门边,飞起一脚,将门重重地踢上,将外面晴天的明朗关在了门外!

“金漓汐,你再说一遍,你是如何听信苏倦言那混蛋来害我的?!”蓝远铮抓住瘦弱而纤细的金漓汐,将她压在门板上,一字一字,冷声问道,他的声音简直可以冻得死人。

但金漓汐却不再开口,她冷淡地看着蓝远铮,挑衅地勾起一丝嘲弄的微笑。

蓝远铮瞧着金漓汐半晌,放开了手,道:“也好,我知道你故意是想让我怒火中烧,无法控制,然后乘机杀了你,是么?!“

蓝远铮说着话,嘴角也勾起了残酷的笑,“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金漓汐,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会放过你么?你别做梦了,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追到黄泉之下,将你逮住,让你随我还阳,来生继续和我在一起!!”

“蓝远铮,做梦的人是你吧?”金漓汐转过头去,不去理会蓝远铮霸道而无理的宣言。

“金漓汐,今日我会让你一直在梦里待着,不会再醒来!”蓝远铮怒极,猛地一把捏住金漓汐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他带着愤怒与羞恼的热吻便铺天盖地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背景音乐: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因为爱宝贝们,所以奋发图强,赶着又更新一章,希望宝贝们多撒花,在登陆状态下写满25字以上,某西再送分哈。

咱们每个人都要好好的,永远在一起哈。亲亲

情牵魂绕•柔情幻梦

那厚实的黑­色­木门像一道坚固的闸门,把门外和门内完全隔绝。

蓝远铮高大结实的身体也如一堵墙,密实地压在金漓汐的身上。

金漓汐被前后两堵墙紧紧夹着,几乎要无法呼吸。

她的手腕被蓝远铮紧紧扣住,他狂野而粗暴,似乎要把他心中所积攒的怒气都发泄到他的举动上。

金漓汐拼命挣扎,她如受伤的小兽儿般呜呜哭泣,但蓝远铮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金漓汐的娇艳欲滴,让蓝远铮心绪浮动,目眩神迷。

蓝远铮无法表达自己内心深处掺杂在一起的复杂情感,唯有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所露出的痛苦而又无法抑制的狂野表情,说明了他内心的矛盾与挣扎。

一行行清冷而愤恨的泪水顺着她那张美丽无暇的脸庞滑落过她的耳后,她已经无力推开蓝远铮,他就像个野兽一般孔武有力,将她牢牢桎梏在厚实的门扇与他强壮的胸膛之间。

蓝远铮的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他知道这是金漓汐忧伤的泪水,尽管他并没有就此心软地放开她,但狂野的动作还是缓慢了下来。

他的动作开始轻柔起来。

不,不能!她不能这样子屈辱地沦陷!

金漓汐用手推着蓝远铮逼近的胸膛,转动着身体,不让他贴近她。

蓝远铮用手握住金漓汐的皓腕,她真甜真香。

一切都乱了,蓝远铮已经记不起之前的他是如何的暴怒,如何的嫉妒,如何的失去理智。

此刻的蓝远铮,只想将眼前哭泣的女人拥入怀中,吻去她伤心的泪痕,让她的身心都属于他。

他轻轻吻着她。

此刻如同一江春水般的金漓汐意识昏沉,无力地仰靠在蓝远铮健壮的臂膀中。

蓝远铮环住金漓汐纤细的蛮腰,让金漓汐靠在他的怀抱里娇喘,怀里的金漓汐纤细单薄得要被风吹去,蓝远铮于是收紧双臂,两人紧密相贴,几乎可以听得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记住了,以后不许想他,只能想着我!”蓝远铮将­唇­抵在金漓汐的耳边轻声说着,言语里还带着一丝怒意。

金漓汐闭上了眼,全身无力,如同一团轻柔的棉花。

他怀里的金漓汐立刻僵硬了身体,她颤抖地抬起头来,眼神惊慌而无助,看到蓝远铮眼里的光,她立刻慌乱地又低下了头,她开始推搡着他的胸膛,想挣脱开蓝远铮。

可是,蓝远铮不打算放过金漓汐了,在金漓汐开口说“做梦的人是你吧,蓝远铮”的那一刻,他已经不打算再放过她了。

就算他是做梦,他也要让她和他一起坠入无边的幻梦中。

蓝远铮口­干­舌燥,他用渴望的目光看着金漓汐。

黑的床,红的衣,白的身,妖媚而魅惑。

在走向那疲倦心灵归宿的这一路过程中,他们都不曾分开过。

他仿佛是她的,无论什么阻力,都不能将他离开她。

他实现了之前对她说过的话,“今日我会让你一直在梦里待着,不会再醒来!”

金漓汐逃无可逃。

她如绚丽的烟花一般,在高空绽放,悬空,四散,直至灰飞湮灭……

如梦如幻。

……

(以上内容为46章节的原先内容,因为被无­性­繁殖的某动物投诉,所以剩下残余一点,摸摸,为了弥补大家的损失,某西先贴上第47章的内容,以示对宝贝们的歉意。大家表生气了哈,文被锁,晋江管理员也是无奈,是某些人心术不正,才故意这么折腾的,大家不要受影响,某西还是会继续更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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