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灯笼已经拿来骗了不少银子了,我笑的很阴险。
灯笼上只有上联跟横批,就缺下联。
对不上,就输银子给我。
对上了,本姑娘给银子。
转了一圈熟识的太监宫女,我赚的荷包满满,然后快乐的回自己的小院,准备下饺子吃。
刚来时的孤寂悲伤,几年下来早淡了,只是在这万家团圆的时候还是会有些凄然罢了。
脱了外袍,掂掂荷苞,我笑眯了眼,这世界有钱好办事啊,钱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没这东西却寸步难行。
炒了四菜,煮了一汤,倒了一杯桂花酿,看着被自己布置的很喜庆的屋子,我笑了。
一个人的春节,也是好的。
刚吃了没两口菜,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急忙起身,心中却不由狐疑,这个时候会有谁来呢?
“九爷!”看到掀帘进来的人,我愣了一下。
“看什么呢,还不过来伺候爷。”一贯跋扈的小九子调调。
我走过去帮他把毛裘披风解下。
“你的日子过的不错嘛。”
“……”我不太想理他,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消停,不回家抱自己媳妇跑她这儿做啥啊,破坏我的心情。
可惜小九子一向是不看我脸色的,人家是主子嘛,大马金马的往桌边一坐,就把自己当主人了。
“爷我刚才在路上听有人正埋怨呢。”
关我屁事。
“说有人拿了只灯笼,骗了不少人银子。”
“我才没有骗。”
“难得你不自称奴婢呢。”他兴味的扬眉。
我抿抿唇,我一直不断的告诫自己不可没了进退,可是跟这些皇子们处的久了,却实在有些把持不住,本性么,短时间处还能掩藏着,时间长了,总是免不了要露出来的。
“说说吧,爷也感兴趣呢。”
“不就是让他们对下联么,很容易的啊。”
“让爷听听。”
“爷还是不要了吧。”惹怒了您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呢。
“你这么说爷还非听不可了。”
于是,我默默的拿了灯笼过来,递给他,安静的站到一边。我是绝对不会开口说的,你要聪明对上来,那也是自找的。
“在上为帅。”这是上联。
“天蓬元帅。”这是横批。
老九想了想,然后狠狠瞪住我,我无辜的眨眨眼。
“韵竹,出来爷给你个红包。”
“五爷要给奴婢多少红包呢?”我笑眯眯的掀帘将人迎进来。
“五哥。”
“九弟你倒先来了。”
“左右无趣,便过来找个乐子。”
切,什么玩意儿,拿我当乐子呢,可恶的小九子。
“在看什么呢?”
小九子眼中闪过极端不阳光的光芒,笑笑的凑到五爷的身边,“五哥,这丫头说了,谁要能对出这个下联,她就让谁亲一口。”
老娘几时说过的?
“五爷,您可……”我还来不及解释,口外就传来笑声。
“什么对联让她这么胆壮放话呢。”
我苦着脸,“四爷、十三爷。”真是形影不离啊。
小九子很是无耻的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这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对联了。”
几个人都看完之后,沉默,然后有志一同的朝我看。
这根本就没我什么事好不好,我冤!
那个下联他们就算对得出,也说不出的,这个我是笃定的,可能不能不要这么用目光讨伐她?
“几位爷坐啊,我瞧着菜不多,再去炒几个,马上就好。”这种情况只能先闪了。
等我把桌子摆满菜,几个有名的爷也到齐了。
“你倒是笃定的很。”这是四爷对我那只灯笼上对联的肯定。
我回以无辜的表情。
“如果真有人说出下联,你真让人亲?”十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首先,奴婢要申明一点,那话是九爷说的,奴婢没说,所以即使有人说出下联,也只好亲九爷了……”
“哈哈……”
我的话让大家都笑了,而小九同学就很不甘的瞪我了。
“爷即然替你说了,如果有人说出下联,你就得认。”
“奴婢……”MD这个时候拿皇子的身份来压我了。
“这个办法不错。”十四欣然附和。
我怨怼的看过去,十四爷,小的平日没少谄媚你,今天这样太过分了。
“好,只要有人说出来,我就认。”娘老子的豁出去了,我倒要看他们谁肯张那个嘴。
“那要都说出来呢?”
“我虽然不是男人,但是一言九鼎这个词还是懂的。”要你们一人说都难,更何况一群人,美的吧。
“说就不用了,写吧。”四爷提议。
四四,乃一定要保持偶心目中那个冷面王的形象啊,偶在心里狂吼。
然后,当我看到递到手上的几张纸后,顿生再穿一次的强烈欲望。
这个世界果然太疯狂了,你们是皇子啊,是爷啊,你们怎么能这样没气节,没原则呢?
那个下联不难,真的不难,可是他们这样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说出来的嘛,因为下联是——在下为猪!!!
是不是,是不是,多金光闪闪四个字啊,这要让老康知道还指不定怎么处罚我呢,他的儿子都自认是猪了,那他不是头老猪了嘛……
寒!!!!!
“表情还真是精彩啊。”十二爷难得感慨。
望着一屋子爷用那种灼灼的看好戏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种感觉真的是从里到外熟透了,也糟透了。
我忘了,法不责众这个词。
一个人当然不好张口,但是一群人都说了,也就平常了啊,更何况他们只是写出来又没说。
“奴婢……最近脸上长粉刺,几位爷还是不要亲了,免的晦气。”我陪笑。
有几个人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有几个就笑的颇耐人寻味了。
最不要脸的就是小九子了,他只说了句,“只要你的嘴没长粉刺就成了。”
……
小九子,偶跟你不共戴天!
“我刚吃大蒜了。”
沉默,但还是看得出有两人的笑已经绷不住了。
“爷不介意。”
老娘介意。
“要不这样吧,”我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九爷您刚才只是说让亲一下对吧。”
“没错。”
“那就成了,奴婢还是个姑娘家,男女间总要有些礼法不是,可我也答应了这事,所以呢,咱们就不妨像西方那样亲吻手背好了,在西方也算一种礼节,无伤大雅。”
感谢上帝,西方的这个礼节还不错。
“脑筋转的不慢。”八爷笑了。
“爷倒真看不出你哪里愚笨了,实在忍不住怀疑你当初会落选的原因了。”
小九子,咱不兴这样腹黑的啊,“那是因为……”我做扭捏状,“奴婢有狐臭。”
“噗——”十三爷很不给面子的喷了茶。
就连四爷也笑了。
十四拍着十三的肩,大笑。
“是吗?那这些日子爷怎么都没闻到呢?”小九子步步进逼。
丫的,别逼兔子咬人。
“九爷,”我继续害羞状,脚下也步步后退,“这是女人家的秘密了,您何必问这么清楚呢,还是九爷家有人身染此疾,如果那样的话,奴婢倒是可以把秘方说出来造福九爷的。”
十三十四笑作一团。
“口齿灵俐的很嘛。”
“一般一般,比九爷您差远了。”
“爷有那么可怕吗?”
“爷亚赛江南一枝花,怎会可怕,爷若面目可憎,这世上何谈美色。”
“亚赛江南一枝花……”八爷的嘴角抽啊抽,手里的酒洒个不停。
“那你躲什么?”
“我这不是怕自己禁不住九爷你这般天人之资的诱惑,一时冲动扑倒了您,那后果会是很严重的。”
“爷不介意。”
“不要这么大方,九爷,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秘密?”
于是我一脸沉痛的看着他,“其实我是男的。”
这下就不止屋里的人大笑了,外面也笑了。
“竹丫头,朕倒不知克哈家的女儿竟是个男的。”老康同志从李德全掀开的帘子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