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在老康死后第七天,四四举行继位大典。
而瓦人生的阅历也更加的丰富多彩了,当瓦一身太监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时,那感觉真是镁光灯的聚焦啊。
本来这种场面偶是不会也不想出现的,可是,因为某太后有点儿抽风的症状,偶就被人从宫里的某个清静地方给挖出来当说客了。
靠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偶这几天在宫里连轴转,东跑西颠的,才刚想眯一会儿就又把偶抓过来,当偶铁人王进喜咋地?
偶换太监服了还能让李德全这老小子给揪出来,不得不写个“服”字给他,果然不亏是老康的心腹大将,有能耐!
“谙达,您也不说让我换身衣服。”我忍不住对身边的李德全抱怨。
李德全小小声地说:“主子,这哪来得及啊。”
说的也是,这种时候是不咋地来得及,但过分的是你连把脸也没让偶洗啊。
偶一看,大殿里乌压压跪着一片人,而太后老人家愣是不肯往中间那椅子上坐,又没人敢去按压拖拽——这可是皇帝的亲妈耶,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靠之!
难道偶就吃了吗?找偶过来干毛?
这几天啊,这些个后妃是真伤心,那个个哭得奄奄一息的,眼睛肿的都没法看了,我估摸着不会是哭臆症了吧?
这人呀,有时哭过头,脑部氧气供给不足,智商明显会下降嘛。
来的路上,李德全大致也说了情况,跟历史上虽有出入,也基本情况属实。
这老太太闹情绪也不捡时候,这是能闹的时候吗?甭管登基的是谁,那手心手背可都是肉,真抽!
眼看要到跟前了,我犯愁了。
为毛?
偶现在穿的是太监服哇……一个太监上去张嘴就喊皇额娘,那感觉真是有点儿不伦不类。
丫的,李德全,全赖嫩,好歹咱们换身衣服哇,这事整的!
没成想,我这边还没腹诽完呢,李德全背后下黑手了,直接把犹豫着放缓了脚步的我一下子就推到前面去了。
这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呀呀个呸的,李德全,咱们没完!
“丫头——”
可着,李德全这手劲不巧让偶一个跌扑差点儿来个狗啃泥,德妃伸手想扶偶,结果自己也摔倒了。
这是什么情形?
偶一闪神终究趴平到地上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狼狈不狼狈,直接就爬过去了,“皇额娘,你怎么了?”不对劲啊。
德妃一头的冷汗,话也说不出来。
我看她的手放在腿侧,也顾不得别的了,“宣太医。”
太医一来,一诊治。
问题出来了,德妃在老康灵前跪的时间过久,且没活动过,于是腿部血液流通不畅,又加上伤心过度,身子虚弱,勉强站起但腿一动就钻心的疼。
这个当娘的也找不出旁的好理由,只好说了句最不合适的话——“皇帝诞膺大委,理应受贺。与我行礼,有何紧要?”
她不想让四四担心,不想搅了登基的场子,结果事与愿违。
唉!
无语问苍天……
原来这就是事件的真相……囧!
最麻烦的是话一说出来,她自己也知道坏事了,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梯子,于是场面便僵住了,然后瓦好好的补眠觉就没得睡了,被李德全这个杀千刀的硬是给挖出来救场了。
这腿部的血液那得活动开了,没办法,还是得偶来。
捏肩捶背这活儿偶如今那也早从熟练工上升为技术工了,就是没人给涨工资比较郁闷。
等德妃勉强能坐下,这登基大典总算可以继续进行了。
呼呼!
四四一群人移师太和殿继续登基大典,偶留在这边继续给太后老人家捏腿。
天知道瓦是多么地想睡哇,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打从老康病危开始偶就一直连轴转啊转,事儿是一件接一件地砸过来,偶被砸得眼冒金星,直想吐血还得硬撑着。
“谙达,让人拿几十个软垫子过来。”
“嗻。”
德妃问我:“丫头,做什么?”
“皇额娘,这灵还要守啊,您和这些太妃娘娘们还得继续跪着,皇阿玛已经去了,你们可不能再出别的差错,这让皇阿玛在天上看着可得多心疼啊。”
“这几日难为你了。”
偶眼眶莫名有些湿,是呀,这是这些天第一次有人表示对偶的关心。
偶不是铁人啊,不能这边忙完了那边又拽过去的使呀。
这后宫前朝的两边跑,再这么继续下去——老康,嫩走慢点,偶很快就能赶上嫩的脚步了。
老康,嫩两眼一闭走的干脆,偶就倒足了霉头,嫩的许多事只有偶跟李德全清楚,甚至许多只有偶清楚,这四四不放偶出宫回府是有道理的,而偶倒霉的连埋怨的对象都找不到了。
“这是奴婢份内的事。”偶还得装贤惠,其实偶暴想大吼一声“老娘不干了”,甩门而去。
可惜有胆想,没胆做。
帮着德妃拿捏好了,偶去给宜妃捏,她还是小惊了一下的。
惊啥嘛,这平素里嫩们对偶都挺照顾的,也甭管是看谁的面子吧,这到事上了,偶还捡高捡低没良心的撇清关系不成?
再说了,能撇得清吗?
安置好了德妃跟宜妃,偶找个藉口退出了大殿。
也没啥特别的,就是说想换下身上的太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