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枫见她一脸鬼灵精,知道自己又被她捉了话柄子,可又的确理亏,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谈笑哈哈大笑,“哎呀,你呀,就是太爱较真了。别当真,逗你玩儿呢!”说完轻轻推了一下陆枫。
陆枫本能地一挡,两人的手便交错在一起。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等明白过来时已经握着人家的手了。谈笑有点儿吃惊地看着他,陆枫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不太敢相信自己怎么能这么做?他下意识地双手一使劲儿,轻轻地捏了捏。好像他们家猫的爪子,软软的,还分叉!
谈笑脸颊绯红,拽不得,送不得。
正在尴尬,韩护士进来输液,“哟,这病着也不得闲啊!我说小兵同志,能不能让你老婆休息休息,不要连人家生病也不放过!”
她的话太过明显,陆枫刷地松开手。不仅松开手,整个人从凳子上跳起来,背着手站在离床最远的地方。谈笑刚合上的嘴又不得不张开,这个距离,他是怎么过去的?
“我……我去买……买纸巾!”陆枫夺路而逃。正好临床的小女孩儿散步回来,差点儿没撞上人家。谈笑来不及叫他,就看不见人了。
韩护士笑得前仰后合,“哎呀,这么害羞的人,他可怎么当你老公啊?”然后低下身子神秘地问,“你说,他晚上怎么过?”
谈笑深吸一口气,眼睛睁得大大的,滴溜溜地乱转,憋到快晕的时候才说:“今天扎右手行吗?”
要赶最后一趟公车离开京城,陆枫最后打扫了一遍谈笑的病房,把车钥匙放进她的小包,掖进枕头下面,说:“你的屋子已经弄干净了,煤气水电都关好了。门反锁了一圈,你回家的时候记得多转一下。嗯,实在不行就让娇娇陪你回去吧,别太要强了。对了,我刚才回去给你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碰见一个人。”
谈笑听他念经,昏昏欲睡。从吃完中饭就开始,都三个小时了,翻来覆去还没完,自己没睡熟了真是了不起。听陆枫一说,也就是意思意思地哼了一声。
陆枫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护士的话搞得他有点儿神经错乱,只能不停地念叨才能平息心中的杂念。其实自己说的什么,完全不知道。旁边的小女孩儿听得懵懵懂懂,早就沉入梦乡。反反复复的发音和相对安静的病房让陆枫渐渐平静下来,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碰见一个男的,他好像也是来找你的,还问我是谁。”
谈笑眨眨眼,想了想,“我住的地方没和同事讲过啊!每次出去,就算他们送我也都是送到办公室,我要自己开车的。知道我住这里的,没几个啊!房东?”
陆枫心想,这种小心眼儿的问题不是他要问的,赶紧回到正题,“不是房东。我见过房东大婶,看年纪要比她大很多。跟我爸年纪差不多,也就是稍微小一些吧。”
谈笑也奇怪,“没事儿吧?警察?检察院的?法院的?我案子都结了,也没犯法,没听说谁犯事儿了。”
陆枫听谈笑列举的都不是好地儿,也有些紧张,说:“那人挺和善的,白头发挺多的。不过身板很直,穿着灰夹克,白衬衫,好像政府机关的。”
谈笑愣了一下,“眉心正中是不是有颗黑痣?”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这个位置。”
陆枫仔细一看,谈笑的眉心有片小小的地方留着一个淡淡的印痕,好像曾经有过什么,但是被点掉了。他点点头说:“对,还挺大的。我还想这是谁呀?长得这么奇怪。怎么你那儿也有吗?”
谈笑丧气地躺在床上,“我知道是谁了。没事儿,他不敢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