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我根本不需要的东西上!”段修眉开始抓狂。
“你不需要吗?作为一个家族的掌权者,你的知识贫乏得可怜!”凛季秋不客气地批评。
“可我只是小花店的小老板而已!”为强调那个“小”字,段修眉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你甘心如此吗?”凛季秋几乎动怒了,他冰冷地看着她。众家精英见状,忙纷纷退出西伯利亚战场。
“就是甘心怎样!”段修眉的眼睛却像是要喷火,她的人生,凭什么让一个外人来干涉。
“你甘心?”凛季秋冷冷一笑,慢慢地用一字一句来冰冻她,“你甘心会是这样一双无神的眼睛?你甘心被你的族人当作一个只可利用美色的工具?你甘心在你父亲死后素日的亲朋好友纷纷反目,夺走你作为下一任当家的资格?”
他的话像是一把冰刀,一刀一刀地剜出段修眉深埋在过去的东西。那些东西,她本来决定永远不计较、永远不记忆的,现在才知道,她有多虚伪。
“那你要我怎样,去争去抢吗?”她冻着嗓子问凛季秋。
“为什么不可以?你有能力、有担当,为什么不可以去争去抢?”凛季秋不懂她的犹豫软弱,哪一个当权者的位置不是凭能力争过来的?
“不要把你的游戏规则套用到我的世界好不好?”段修眉无力地看着他,心疲软得无法去思考他的话。或许该说,早在父亲逝世的那时候起,她的心就一直处于疲软状态,无从恢复。
“那你可不可以别那么虚伪?!人要诚实地面对自己!”凛季秋不放松地逼近了她,不容她再次胆怯地逃避,“想一想你内心真正的抱负。你真的甘心吗?生为一世人,却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是为了段氏,不是为了你的父亲,你就没有真正想要的东西?”
段修眉怔怔地坐在那儿,感觉他的话一字一字砸在自己的心窝上。
凛季秋握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似在催眠,“你还没长大,段修眉。你还妄想躲在你父亲的羽翼下,不肯面对残酷的现实,不、不是残酷,只是你要分清楚:亲情、友情和每个人身上的欲望是会有冲突的。你指望着兄爱弟恭、大家和乐融融地把你拱上当家人的位置吗?错!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去争去抢,何必虚伪地掩藏自己的欲望!只不过到最后,是胜者为王而已。大家都很诚实,只有你!指望以推脱责任来压抑自己,去维持一个你的父辈和你的幼稚为你经营起来的童话!”一口气吼完,凛季秋不以为自己这一辈子还有机会说这么多话。而此刻,他仍不知自己说这么多是否值得。
段修眉紧闭着眼,一言不发。记忆在她脑中翻腾。她曾对自己说,自己的一生不要为别人活,如果她的记忆和容貌都只为了一个男人而准备的话,她宁愿不做段修眉,所以她在父亲死后,在面对着重重变故后,做了逃兵。只是,现在想一想,她当年只明白了自己不要什么,但是,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呵——她蓦地捂住脸,低低笑起来。
凛季秋不明所以地紧了紧握住她肩膀的手,眉头微微皱起。
好半晌,段修眉才抬起头,脸上不见任何表情。“给我时间,我要离开凛氏一下。”她直接地要求。
凛季秋细细地在她眼睛里搜索,却找不出任何信息。“没问题。”他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期待着下一步的发展,如果段修眉再无反应,他的耐心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要见老奶奶。”走出凛氏,见到段训,段修眉开口便说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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