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可好。”
李娫称是。
“看来安西将军桓温是守承诺,光明磊落的真英雄。”常璩捋须点头。
“老朽是无颜再去探望他们。”
常璩此时已接受桓温参军之职,将效力东晋国,故出此言。他也不所谓是委曲求全,为《华阳国记》忍辱又如何呢。
“刚才说,询问何事?”
“皇嫂以为,定有人泄露了军机,使得晋军绕过埋伏,直攻成都。”
“老朽也以为。可此时再议这些,已然毫无意义。何况战争少流血丧命,少负累民众,天下统一,未尝不是好事。”
李娫无语。
“公主安心在府上住下。国谁为主都行,只要能为国为民,天下太平。”
李娫想不到如此深奥,心绪烦乱,便告退。
出了书房,常德问,“公主可要去花园看看,幼时你最喜欢在花园捕蝶,踩乱了好多鲜花,又为鲜花哭泣。”
“好啊。”李娫不时想起幼时,不时想起昝皇后的话,自言自语,“到底谁是叛国贼呢。”
“丞相范进。”常德道。
“你怎么知道?”李娫追问。
“国人皆知。范进开城门,迎晋军,如今好不风光,主事蜀地各官员,应从晋国安西将军,软禁皇帝,听封晋国。”
“真是范进。”
“范进位相,貌似直言忠心,私底下为人阴险,以权谋私。九亲王之死,也于他干系。”
提及九亲王,李娫心血澎湃,涩泪盈眶。
常德问,“公主,怎么了?”
李娫忍住哽咽,“没什么。想回去休息。”
“也好。”
——
——
李娫回屋。坐立不安。江湖气之心寻思,有恶不除,善也受害,何况此时的家仇国恨。定要杀了奸人范进。
主意盘定,白天太过明目张胆,难以得手,夜行潜入相府,伺机暗杀。花龄女子,有心无绪。
日暮,独自在房间吃过晚餐后,李娫命退一旁伺候的丫环。甚为紧张,之前从未有过杀人,蓄意都不敢;曾有一次随师尊南去大理,遇到几个毛贼,也只是修理吓退。所学剑法,只是同门切磋,并没派过用场。
如此说来,小女子自不知天高地厚。
夜静,熄灯轻出,绕过花园跃出后门。街上已无行人,灯火朦胧。相府就隔一条街。李娫翻墙飞到屋顶,观察相府动静。忙碌家丁少见,却有不少持刀护卫巡夜。此时范进送走一人,又进一人拜访。寻思肯定狼狈为奸。
慢慢匐近议事大厅,仆人侍婢都被遣走,只有两人在言论册封,提携之事。
李娫以巾掩面,飞身而下,跳入厅中,剑指范进,道:“狗贼,拿命来。”
平静的大厅,一声划破。
突起变故,另一人吓得肉色惨白,颤抖后退。范进只是一惊,要拿墙上挂剑,却被李娫出剑挡住,只得空手接招。李娫出剑神快,一心拿命,范进虽不大意,也是方寸大乱,连连退舍,被逼至墙。李娫加力追击,范进无处可躲,势必一剑穿心。瞬时,范进拉过来拜访的官员,肉靶子挡一剑,那厮杀猪般尖叫一声,晕死过去了。李娫第一次伤人,不免颤抖。但转念,此次要来杀人的。便狠狠地拔出血剑。范进趁机跳出。此时,外头带刀侍卫听到声响,纷纷过来,拔刀便打。
侍卫个个彪形大汉,刀法虽一般,但练家子出身的男子,个个力大无比。李娫几个回合接招,虎口微麻,便觉吃亏,差点持剑被震落,不免恐慌。
想起师尊教诲,力不能及,不能硬斗,退为妙。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大好机会没能杀了狗贼范进。可惜了。
寻个破口打出屋,运气起身跳至屋顶。不想侍卫都能跃上追来。
一时,整个丞相府举火叫唤,“抓刺客。抓刺客。”
李娫自知此祸小不了了。
至院墙,对面便是司马府,寻思,不能回去,定会给常老师家惹麻烦。便跳至街道,有路即行。
几个侍卫穷追不舍,紧紧尾随。李娫倒是思量到了,街路宽敞,如若后者发暗器,自己无地躲避。眼看追近,只有反剑,先下手为强。几次进攻,尽力而出,却不讨好。反为被攻,防守为主,进退两难。心底暗思,如此下去,定竭力被擒,如何是好。
退退打打几个回合,李娫自感体力不支,掩面的丝巾已落,月光下脸色苍白,额头汗珠如明目晶莹。追来的侍卫却是越战越勇,见刺客女子容颜秀美,色起歹心,更是带劲。
——
——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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