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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活 动 翁 仲(上)

W乡,在这个屁大的小县来说,说不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从它设置为“乡”就可以看出来,重要的都被称之为镇呐!说它不重要吧,一条国道从乡政府所在地穿过去,可以说地处要冲。

更重要的是,虽然考古学家异口同声认为遗址只是战国出去魏国都城所在,可老百姓认为传说就是真的,兴许那废墟就在下面埋着呢,所以乡的名字都是是那位拿着把木锨就敢凿山,把水引到黄海里的治水先辈的名字。

至于那古城嘛,城墙以外一百米内可是国家文化保护单位,一百米开外、二百米以内是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依此类推就是市保、县保了。你拿洛阳铲在古城墙附近戳一下试试,立马让你戴铐子、进号子!

那这意思,你明白不?那就是这地方的古墓很多。作为两个乡镇分界线山岭上像馒头的东西,据说许多是原来的王陵。中国人最忌讳别人挖自己的祖坟,可对于别人的、或者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祖坟忒有兴趣,总想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卖掉。

上世纪90年代初,在老都城周边发现一大批古墓。当时,提倡“以富为荣”嘛,可你面朝黄土背朝天累死你也刨不出金娃娃来呀。

于是,周边几个村庄的许多老百姓一拍脑袋,就想到了老祖宗,与其让那些东西在陪着骨头都成为化石的老祖宗腐烂,还不如让它们重新天日,给子孙们带来点实惠。

这可是最缺德的事儿呀,老百姓是怎么形容那些坏得不可救药的人呢?有句歌谣:“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敲人寡­妇­门,挖人光棍坟!”

在那段时间里,大家伙儿谁也不说谁,啥营生不­干­了,闷头就整一件事:挖自个的祖坟!那可真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十几里长的山岭上“人山人海”。嗯,如果有“锣鼓喧天”、“红旗招展”,那可劲头和“农业学大寨”差不多(一位治保主任之言)。

据说,最疯狂的时候,公安局也不用费多大事儿,拿根二十多米的绳子,到岭上一招呼,那些忙得要命的人们都会自动跑过来,然后拿绳子一串(o(∩_∩)o...,和电影里鬼子抓壮丁差不多),民警们只需要一个人拉着绳子头就行了,也不用担心他们跑,更不用手铐,因为当时《文物保护法》贯彻不得力,公安局也只能罚点钱,立马出来后只需要加班多­干­些时候就是了。

当然,也有抓不着的时候,农民在地里跑得快啊。他们和民警们打游击,民警们追,他们跑,民警们退,他们又返回原地。有时,觉得民警们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他们有的还坐在地里抽袋烟,等民警们近了,再继续跑。

这可把民警们气的够呛,以后抓捕工作全部实行大兵团作战,直接把山岭包围了,看他们往哪儿跑。

围绕着这些文物,曾经演绎出许多让人哀叹的闹剧:妻子还在哭泣被塌方古墓埋葬的丈夫,而父亲、兄弟则忙着争论挖出来的东西该归谁;一位被埋葬几千年的却奇迹般让面庞如生的女子,刚重见天日,身上的所有物品当时就被哄抢一空;两帮团伙为了一个有“宝物”的古墓而使用砍刀、猎枪等武器大打出手的事时有发生;甚至还有“黑吃黑”把文物贩子弄死、却被对方又塞到车后备箱带走的事……。总之,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也有捡洋落的,捡的差点丢命的。有位老民警说,有次三名­妇­女跳进一个别人刚盗过的墓|­茓­里捡东西,可没想到那墓|­茓­是里面两丈多高的中空墓。这下,本来想发财的三名­妇­女傻眼了,她们三个人肩膀踩肩膀,也够不着啊,活活在里面憋了整整一天。刚好,他们去抓人,刚好就坐在旁边休息,三个­妇­女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赶忙提高了嗓门,这才被救出来,要不然肯定会被耗成­肉­­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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