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小警察,如果你在这座城市没有权利或是金钱的话,那你什么也不是!”恶劣的笑着,罗宾斯觉得破坏是多么的有趣,“对了,知道为什么像我这样的恶人会被允许举行天主教的葬礼?”
拇指与食指相搓,在空气中作着一个动作,“这就是金钱的魔力!小家伙,金钱可以使我上天堂!”
听着他的这句话,躲在忏悔室内的道格拉斯托着下巴,苦笑着赞同。
只是,接下来齐恒的话语,却使他们都感到了惊愕。
这个从乡下小镇出生的小警察,黑色的双眸中闪着坚定与不屈,反问着他,“这,又如何?”
“什么?”
“当不当警探又如何?我拥有这样的能力,即使当不上警探同样的可以完成儿时的梦想。”是的,我已经不在乎了,再也不在乎什么警探了。只要勇敢的去面对,不是警探的自己同样的可以做许多事。
齐恒镇定的站在那鬼魂之前,继续大声的说着,“而且即使你能用金钱帮助你上天堂,可是,先生,请你睁大眼好好的看着!这!就是你的葬礼!”
响亮的声音徘徊在这狭小破烂的礼堂,一手直指着空无一人的长椅,齐恒笔直的回视着罗宾斯,这个生前恶名昭彰的毒品犯,“罗宾斯先生,这,就是你用金钱买来的葬礼!”
空无一人的大厅,寂寞的响着回音。
“……”瞬间,罗宾斯的脸都呈现着铁青的色泽,灰眼暴睁着,双唇微抖。
像是没看到他的这个表情般,齐恒恭敬的点了点头,“现在,先生,能告诉我是谁杀了你吗?”
脸颊扭曲着,罗宾斯气愤的扭过头,“既然我是如此一个连朋友也没有的恶人,那么你为什么这么在乎谁杀了我?像我这样的人不是死了才会令人觉得高兴吗?”
或许吧?齐恒暗想着,可是在那一刻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道格拉斯的面孔。他,也是一个罪犯,可是那样悲惨的死去,无人知晓,然后被浸泡至全身腐烂成一团肉块,这一切,真的是理所当然的吗?
还有家乡那个静谧的湖泊中隐藏着的悲伤,那个回不了家的孩子,以及背负着罪孽无法解脱的青年……
摇了摇头,齐恒说着,“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夺去他人的生命,任何人……”生命是如此的鲜亮,他们受着祝福而诞生,他们经历了无数的时光慢慢的长大。他们互相交织,互相连接,形成了这个世界。
他们的存在,便是奇迹本身。
罗宾斯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小警察,沉静的气息带着突兀而来的悲伤。他疑惑着,这么奇怪的一个家伙怎么会在凤凰城里当上了警察?
这么想着,可是罗宾斯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张开了口,说着自己也不明白的话语,“那家伙是从我背后开枪的,然后我便睡着一般刚刚清醒。所以,我没看清对方的脸。”
看着齐恒的脸有些失望,罗宾斯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另一个关键,“不过……不过,我参加的是安东尼先生举办的宴会。”
“安东尼先生?”意外熟悉的名字从亡灵的口中吐出,使得齐恒有些反应迟钝的重复了一遍。
点了点头,又迟疑了一下,那人才说,“而且,道格拉斯先生消失前一个夜晚,他曾说过自己是应邀,参加安东尼先生的聚餐……这一点,我并没有对警察说过。”
瞬间,有什么东西在齐恒的脑海中炸开。他脸色苍白的回想着,那个在墓地中独自哭泣的青年,那个在孤儿院中与孩子们嬉戏的青年,那个被称为东城区奇迹的青年……他,为什么会和这件事有关?
“你在安东尼先生的宴会上遇到了什么?”紧追着不放弃般的,齐恒迅速的询问着。
罗宾斯张开嘴,又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一道光束透过屋顶中笔直的射入屋中,正好罩在了罗宾斯 身上。
强光几乎刺伤了齐恒的双眼,他连忙闭上眼躲闪着。模糊中,只听到罗宾斯有些落寞的叹息,“原来,天堂真的能用金钱买到啊……”
“罗宾斯!”大叫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当强忍扑入那光束时,它瞬间便消失了,带走了那重要的鬼魂……
这回,破旧的礼堂中便真的只剩下了齐恒一人了。
“该死的!”有些气馁的跺了下地,直至道格拉斯从忏悔室中走出,来到他的身边。
“你,知道一切了吧!”齐恒愤怒的盯着道格拉斯,“你关于失去记忆的说法,是假的吧!为什么?为什么要隐瞒?你要袒护凶手吗?道格拉斯!究竟是谁杀了你?”
齐恒大叫着面对眼前依旧是一脸漠然,动作优雅,仿佛任何事都不在乎的青年,“道格拉斯,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不安与惶恐,如决堤的洪水,通过罗宾斯这一导火索,彻底的引爆了。
而道格拉斯,像一座精美的雕像般,祖母绿的双眼一瞬不瞬的,注视着齐恒。
紧绷的气流在两人之间盘旋,其实齐恒根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愤怒,除了失去知道凶手的机会外,还有什么东西,令他感到一阵阵的烦躁,焦虑,以及,心痛……
突然,轻轻的叩门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礼堂的大门从外侧被打开,穿着深色西服,抱着花束的褐发青年露出了身影。
在看到门内齐恒时,那个人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然后又转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浑厚低沉的声音轻轻的低诉着,“恒,你已经回来了吗?”
心猛的一颤,齐恒僵硬着身体,看着眼前浑身透着知性与儒雅的青年,叹息着低语,“安东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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