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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忧虑的气氛弥漫在眉头深锁的父子之间。

同样的办公地点,同样的父子,只不过这回不再对立,而是在帮几乎毁了自己的秦穆文找活路。

“穆文还是老样子吗?”秦孝轩疲倦地问道。什么人不好出毛病,偏偏挑穆文。

那孩子拗起来可不比他大儿子好对付。真令人头痛呀。

秦仲文耸耸肩,似乎对于二弟的自虐行为已经习惯。从小到大他就是那副死德行,看久了倒也见怪不怪;只不过这次严重些,不是打几拳泄恨就能解决的事。“拜穆文之赐,秦氏现在的名声可不比宇刚差。外头的人现在叫我们‘新门监狱’,名声只比宇刚好一点。”赫赫有名的宇刚集团别号“巴士底监狱”,其气氛之糟,可想而知。只不过宇刚以脾气暴烈的俊帅总裁著名,而秦氏则以­阴­冷如鬼魂的副总--秦穆文打响知名度。

“造孽呀。”秦孝轩叹道。自从穆文和綄邻一刀两断之后,穆文就整日不说话,除非必要,否则一律以点头摇头外带瞪人回复所有公事,吓得秦氏上下如蒙大敌,人人自危。

再这样下去,他不先疯,其它的人也受不了啦。所以此刻他只得再度披挂上阵,卖老命和仲文一起磨破头想对策,看有没有什么可再撮合他和綄邻。

只是他一向拿穆文没辙;他既不吼也不叫,根本无法探知真正的情绪反应。

唉!

“我投降。”秦孝轩高举白旗。“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再凑在一块儿。”这次可不是任由他们自行冒出火花就能了结的。“你呢?”全靠他大儿子了,难得他肯费心帮忙。

“还在想。”啧!当他是神灯啊,一擦就有求必应。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像我这么正常的人,怎么会生出你们三个怪胎?”

秦孝轩百思不解。“一个是像蛮牛一样死不肯转弯,一个像得了自闭症的企鹅只会摇摇晃晃往前冲,最后一个则像──”“像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北极熊,光会狂吼。”秦仲文冷冷的接话,省去他老爸的唠叨。

“希望这只北极熊不会笨到去挑衅忧郁企鹅,否则恐怕连吼的机会都没有。”

听说啸文为了上回莫名其妙挨揍的事,正积极练拳准备再摆擂台挑战穆文。

只希望啸文不会冲动到不会察言观­色­,他可没空帮忙收尸,穆文的事就已经够他烦的了。

他再不快点恢复正常,职员恐怕要跑光了。

烦!

“唉!想不到穆文会喜欢上綄邻。”怎么看都不搭啊。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秦仲文漫不经心的回答,试图从有如走马灯的脑海中掀出救星。“得了自闭症的企鹅爱上活蹦乱跳的鲜鱼,正合食物链。”谁能帮得了这次忙呢……

怎么好好的一段爱情给他说得像上生物课一样?秦孝轩愈来愈无法相信秦仲文竟会是他儿子。

谁呢?谁能帮穆文呢?

有了!秦仲文突然往桌面一击,差点吓坏了有轻微心脏病的秦孝轩。

“佐原之臣!”“佐原之臣?!”秦孝轩的眼睛突爆,奇怪地打量着大儿子。“你是指在日本的佐原之臣?”

“就是他。”总算找到救星了。他一出面,绝对搞定。“他是解决问题的专家,由他出面,一定有办法解决。”只是收费会很高而已。

他的确是解决问题的专家。只不过像这种爱情方面的疑难杂症,他有办法解决吗?

“你倒跟他走得挺近的。之介那边没问题吗?”他的女婿曾经惨遭他的三个儿子轮流修理,而佐原之臣又是屈之介的双胞胎兄弟。唉,这说起来挺复杂的,一时说不清。

“我管他有没有问题。”秦仲文泾渭分明,懒得理跟他们三兄弟卯上的屈之介。“和我做生意的是佐原之臣,又不是织敏的丈夫。”虽然长了同一张脸,­性­格品德却是大不相同。

若说屈之介是一个下流的采花贼,那么毫无疑问他,佐原之臣就是一只高贵的狐狸,相差何只千里。

最重要的是这只狐狸懂得进退,不会搞砸他即将托付的任务。至于费用方面……当然是交由他老爸支付,谁教他是主角的父亲。

“这次就靠你了。”儿子成熟了,他这个闲来СhāСhā花的老子这次终于可以全身而退,岂不乐哉。

“没问题。”秦仲文夸下海口,打开计算机键入佐原之臣的国际网络号码。

“我先走了。”能请得动帮手的人都开始­操­盘了,他这个闲人还死赖着做什么?

当然是拍拍ρi股走人啰。

“等一下。”秦仲文抢在父亲离开前拦住他,接着丢给他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签完支票再走。”

“啊?!”

※※※

直到这一刻,綄邻才知道什么叫作相思。

望着外面高挂的艳阳,高达摄氏三十七度的气温丝毫影响不了她­阴­郁的心情。她好想秦穆文,好想好想!

缩在沙发上掉泪的綄邻气恨自己的一时冲动,搞砸了一切。要不是发生了街头争吵的那件事,此时的她应该是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听着他的心跳。

她再一次伤了他,而这一次,他恐怕不会原谅她了。因为他已经把心门紧紧关闭起来,拒绝任何人的­干­扰。

她曾经向大姊打听过他的状况,结果很糟。听说他已经很少回秦氏大楼,几乎都在他新买的公寓过日子。

她知道原因出自于她。綄邻的眼泪愈滴愈多,也愈滴愈快,却再也没有人来为她吻­干­泪水了。

她就像穆文常骂她的,是个大笨蛋!天底下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男人如此宠溺她、爱她,而她却傻得将他推开,只为了一时的同情心。

她好怕他会折磨自已,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情愿自己难受也不愿责怪她。即使从头至尾都是她不对,也不见他曾向任何人说过埋怨她的话。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却无福消受,因为她不够聪明到理解他这一面。

你若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样的爱人方式,就请包涵点,否则请转身离开。

綄邻想起老管家的话,瞬间感到自己的无耻。她早该转身离开的,至少那时的他不会被伤得这么深,几乎以自残来惩罚自已。

他拒绝听、拒绝看、拒绝用心。大姊说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飘荡的游魂,只是披着秦穆文的外皮而已。她好想去看他,但又不敢,因为她知道,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再也不会开启心扉,情愿任灵魂一辈子漂流。

而她呢?他知道她也在漂流吗?曾经她以为婚姻便是意味着失去自由,现在她才知道,没有了心才叫作失去自由。他们的心都迷失了,却在时空中错身,无法产生交集。

她多希望能亲口向他说“对不起”,然而这小小的愿望此刻看起来却像是天边流星般遥不可及。

我爱你,綄邻!

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总会出现他温柔的眼神,喑哑的低喃,认真的言语。

如果有傻瓜排行榜,她一定是第一名!竟为了一个飘忽的影子而放弃既有的温柔。她老骂他是粒毒苹果,事实上她才是该削皮的那个人──削去自以为是的外皮。

她好想见他……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沉思。綄邻无­精­打采的起身应门,意外的见到一捆花束。

“拾綄邻小姐?”送花的小弟试探的询问,生怕送错了地方。这小姐哭得好象她家有人过世一样,怪值得同情的。

“我是。”她机械­性­的回答,机械­性­的签名,然后又机械­性­的关上门,最后再机械­性­的打开包装纸。

紫玫瑰?她愣住了,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从她毕业之后就再没见过这种花束,她还以为紫玫瑰情人从此化为泡沫了呢。

更令她惊讶的是,这次居然有附卡片。她颤抖着手,因难的打开白­色­镶金边的欧式卡片。

亲爱的綄邻,该是见面的时候了。卡片上面所记载的餐厅,是我为我俩特别挑选的邂逅之地,相信你必会喜欢。

充满贵族风格的用字,的确满像他的风格。但这次的字迹和上次完全不同,为什么呢?难道上次他是托人写的?

卡片上头所载的餐厅,是一家极为著名的法式餐厅,以昂贵著称。

綄邻跟着打开一个蓝­色­的盒子,里头竟是一件薄纱礼服,闪动着迷人的­色­泽。她认出这是一个著名设计师的作品──即使穷酸如她,也懂得时尚的。

不能说她不期待今晚的到来,毕竟她心仪已久的神秘恋人即将现身;只是她心心同时也存在着另一种矛盾情结:她应该赴约吗?这算不算是一种出轨的行为?

出轨?綄邻摇摇头,摇掉脑中的可笑字眼。她差点忘了自己根本没有订婚,还是自由之身。

去拥抱你的完美情人,去呀!

秦穆文刺人的嘲讽犹回响于她的耳际。她是伤了他,但他又何尝未曾伤她呢?

心中存有另一个影像的确是她的不对,但他却是轻易的将“去”字说出口,难道就不是另一种伤害?

爱人好累啊,但没有爱的生活却更累。寂寞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奔来,直到把人逼疯为止。

她再也无法思考,决定好好睡上一觉,以赴今晚的餐约。

※※※

“请问是拾綄邻小姐吗?”穿著黑­色­西装、打着红­色­领结的餐厅领班稳稳的等在餐厅的入口,似乎早有准备。“我是。”綄邻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的紫玫瑰情人做任何事都很周密,甚至还帮她准备好礼服。

“这边请。”领班为她打开餐厅的大门,领她走向一道雕花铜门。綄邻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因为她知道她素未谋面的神秘情人就在里面。说是“情人”或许太过夸张,但在她尚未真正陷入爱情以前,她的确视他为情人。

只不过一向躲在暗处的长腿叔叔,为什么突然间决定要见她?她百思不解,只能颤抖着一双几乎支撑不下去的长腿,紧张的等待领班为她打开那道铜门。

在那里面有她心中的完美典范,然而此刻她却矛盾得想拔腿就跑。这种既期待又害怕面对的心情,就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

门开了,露出贵宾室金碧辉煌的摆设。金­色­的壁纸配合着灿烂的水晶吊灯迷炫了她的眼睛,更令她感到迷炫且迷惑的,却是双手Сhā在裤袋中,站得挺直的迷人男子。

“屈大哥?”她试探­性­的询问,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紫玫瑰情人居然是屈之介,秦姊的丈夫?

被询问的男子只是微笑地点头,一边示意领班关上房门。

带着一贯的迷人笑容,他瞇起一双狭长的眼睛走向綄邻,执起她的手印上一个更令人迷惑的吻合。

这真是屈大哥吗?为何他平日的表现都不同?

“再看仔细一点,綄邻。”柔柔的男中音就像是音乐扫过她的耳际,也扫过她的记忆。綄邻在模糊的印象中捕捉片段的记忆。

“你不是屈大哥。”屈大哥的声音要来得低沉些。“你是佐原之臣!”原来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啊,她差一点以为这是屈之介的恶作剧呢。

他点头,眼中的笑意依旧没变。“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是你的紫玫瑰情人。”他有礼的执起她的柔夷。将她引领至餐桌前,并为她拉开座椅。他的表现一如她的想象,怪的是她却不若想象中轻奋,甚至不习惯这种殷勤。綄邻僵直的坐下,觉得好不真实。

他也跟着坐下,动作中充满天生的贵气,让綄邻更觉难挨。

“你为什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送我玫瑰?我们才见过一次面,不是吗?”

綄邻这一连串的疑问却难不倒有备而来往的佐原之臣,在他决定接收这项“红娘计画”的任务之前,早已K过所有档案,调查好一切。

“仅仅是那一面之缘,就教我记忆深刻,在你大姊的婚礼上,你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耀眼极了。”有这想法的人显然不只他一个,至少秦穆文想也是如此。“所以自从那天之后,你就忘不了我,并且一直暗中关心我?”綄邻尖锐的询问,无法相信会有这种神话发生。

喜欢幻想神话的人碰见实际的神话反倒会怀疑神话的真实­性­。唉!这一连串听起来像是绕口令的国字却忠实的反映出綄邻此刻的心情面对綄邻的疑虑,佐原之臣也有一套说词。

“没听说过一见钟情吗?”他泛泛眼,试图化解她的多疑。

“可是--”“可是你无法相信,但却兴奋?”他一套语道破她的少女情怀,教她哑口无言。“我承认你说的对。”綄邻无法反驳,却很难接受。“但你为何突然间想见我?为何条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有什么不对吗?”佐原之臣问得无辜。“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但就我而言,只因为我刚好有空。而且也认为是应该现身的时候,我总不能一直躲在暗处,而不让你了解真正的紫玫瑰情人究竟是谁,这对你一点都不公平,八是吗?”佐原之臣话中有话。“你说的对。”綄邻挑不出他话中的毛病,只是一直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那儿不对。

“我送你的耳环呢?”他连忙提起重要的信物,撤清綄邻的疑虑。

“对不起,我忘了戴。”她早将它封在箱子底,根本想不到它会再派上用场。

“没关系。”佐原之臣露出一个谅解的微笑,进一步对綄邻提出邀请。

“也许明天你愿意戴着它陪我出游。我有这份荣幸邀请你出去走走吗?或许逛街?”

逛街?那天和秦穆文在大街上争吵的情景,倏地掠过綄邻的脑际,她不要再去逛街!她恨透了在人群中穿梭的滋味。要不是因为当时的心血来潮,又怎会落得今日的下场?

“就这么说定了。”在她神思游移间,佐原之臣自行敲定明日的行程,令綄邻感到愤怒。

“你怎么可以不问我的意见就自作主张?”即使他就是她的紫玫瑰情人,也不可以如此独裁呀!

“我刚刚有问过你啊。而且你还点了头呢。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哦,是吗?”綄邻觉得迷迷糊糊的,他真的有问过她吗?

“相信我!”

结果事实证明,他是个道地的拐人高手。

当艳阳高照,热得快令人中暑的阳光一古脑往身上倒的时候,綄邻更是这么想。

怎么她会胡里胡涂的被他拐出门,又胡里胡涂跟他一起上街,耳朵上还挂着原本已经冰封的祖母绿耳环?这一切发生得如此法,法到她的确脑几乎因他的快速决定而缺气;这跟她的幻想差太多了。

“前面有人募款。”柔柔的男中音自綄邻的身畔飘入她的耳膜。她抬眼一看,竟又是那一票工读生。

“请帮助需要教助的孩童。”

“五十元、一百元都可以,请帮帮忙。”

“请发挥爱心。”

七嘴八舌的劝募随着他们胸前的小纸盒蜂拥而上,面对这熟悉的情景,綄邻只觉的一阵难过,几乎克制不住眼眶的泪水。

同样的情景,同样的劝募者,只是身旁的人换了,换成她梦想中的紫玫瑰情人,而她居然一点也不快乐,她是怎么了?

“来,统统来奖。”大方过了头的佐原之臣当场就那出五张千元大钞,一人一张的塞进工读生胸前的盒子里,乐得他们连声道谢。

“谢谢你,先生,你真是个好心人!”

一大票工读生得到这意外的赐予后立刻跑得不见人影。速度快得像蜂鸟一样。

綄邻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满不在乎的表情。这人给钱也美面给得太­干­脆了吧?

“你不怕那是骗局?”她想起秦穆文的批评,心中开始衡量其可能­性­。

“这本来就是骗局啊。”佐原之臣仍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仿佛损失几千块钱不算什么。

綄邻的反应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茫然。

“看看那边。”佐原之臣指向一个­阴­暗的角落,蹲在­阴­影中的几伙头驴正在兴奋的数着钞票,还不时传来几句“傻瓜”、“白痴”之类的批评,指的显然就是因他们的劝募而掏钱的人。

“你知道?”綄邻无法置信的瞪着那群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工读生,作梦也想不到,这真的是一场骗局。

他点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给钱?”这不等于是助纣为虐?

“因为他们在要钱的时候表现得很好,一副很慈悲,很为那群无依的小孩感到可怜的样子,所以我就给了。”

这是什么逻辑?綄邻无法相信她所听到的。

“这不就是一般人表现同情敌标准吗?不用去探究背后的真相,更不必去想这笔钱会不会用错地方了,不就是表现得大方吗?人都是喜欢赞美的,不是吗?”

他的话有如当头­棒­喝,打得綄邻久久不能开口。

是这样吗?她也是因为喜欢听到赞美,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展现同情心,只为了得到一居:“谢谢,你真好心”?

看着呆若木­鸡­的綄邻,佐原之臣在心中绽开一个微笑。该是让她自己发掘真相的时候了。

“帮我一个忙好吗?”佐原之臣的声音将她从自省中拉回现实,綄邻抬起一茫然的眼,一点都不知道之己能帮上什么忙。

“这是秦氏大楼的钥匙。”他塞她一张磁卡及一串钥匙,另外又给她一支­精­致的银­色­小钥匙,上面刻着“M”这个英文字母。

“那支银­色­的钥匙是用来开秦穆文办公室桌的抽屉。”佐原之臣装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突然想起我应该在三点发的文件还没发出去,这份文件很重要,我必须立刻回饭店处理。但秦伯伯又交代我必须去秦氏大楼帮他拿档案。

你能帮我吗?快三点了,再不回饭店就来不及了,我实在分身乏术。”“可是……”她怕碰见秦穆文,怕听见他的拒绝。

“也难怪你会怕,秦氏大楼现在连鬼影都没有,穆文早就搬走了。”

是啊,他早就离开了,因为他受不了待在她曾经驻足过的地方。

她是怕,还是期待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此刻她必须帮佐原之臣这个忙,毕竟他是她的“紫玫瑰情人”,这是她起码能为他做的。

“那我们分头进行。”她决定道。“秦伯伯要那一份档案?”

“绿­色­的卷宗。”佐原之臣毫不犹豫的接口。“那里面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的确是。

綄邻愣在绿­色­的卷宗的前面,看着其中的一大堆收据及感谢函,全都是寄给“无名氏”。各式各样的格式来自各式各样的慈善团体,很显然的,这全是来自于秦穆文的贡献。她拨开那堆收据,那出一张尚未封涵的卡片,颠抖的打开它。当她看到其中的文字时,不禁流泪满面。

十九岁生日快乐。

是他!竟然是他!原来他才是她的“紫玫瑰情人”。而非佐原之臣。

“发现了吗?”佐原之臣温和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划过空气。綄邻立刻抬头,浑身颠抖的望着他。

“你的紫玫瑰情人其实就是穆文,从头到尾就是他。”他无声的走近,步伐轻得像猫。

而后,他轻轻的取下系于她耳际的绿­色­宝石,语重心长的告诉她:“这对耳环等于是他的爱情,也等于他的心。他的心其实很美。就像是绿­色­的大地,包容了无限生机。”他拿出一个小巧的放大镜,要她看看耳环背后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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