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掌柜说让我自己在庄里挑个精明的,小的想让小狗子跟着。”见沉欢他们似乎不认识,赶紧补充,“就是去年西姑娘去庄子玩被毒蛇咬到,帮姑娘吸毒的那个孩子,他今年13岁了,人很机灵,也是个孤儿。”
沉欢哇了一声,“他叫小狗子啊,我该好好谢谢他才是。”
秦钰道,“母亲已经赏他2两银子。那孩子的确很机灵,要不是当时他反应快一锄头斩断那条蛇,还不知会有什么可怕后果。”
“他现在就在外面。要不要让他进来给各位主子磕个头?”
“磕什么头,我们要谢他才对。浅玉,赶紧让小狗子进来。”沉欢叫着。
浅玉轻柔的哎了一声,转身掀了帘子,“小狗子,赶紧进来。”
小狗子几乎是蹦进来的,一进来就单膝跪下,脆生生的叫着,“小狗子叩见三位主子。”
沉欢伸手拉他,“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不要动不动就跪。”
见沉欢那么看重他,小狗子激动得猛点头,站起来,冲着他们又是一鞠躬。
“哎,我说小狗子,你是我救命恩人,你要再行礼,我也就要冲你行礼了。”沉欢撅着嘴。
小狗子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红着脸嘿嘿一笑,“四姑娘要折煞小的了。”
“小狗子,你可愿意去绸铺啊?”秦钰见他机灵,也是很喜欢。
小狗子脑袋顿时如鸡跺米,“愿意愿意愿意,太愿意了。”
“那就好,你跟着正宇好好学。”
“恩恩,放心,大少爷。”
沉欢笑着说,“既然正经做伙计了,哥哥给小狗子取个大名吧。”
秦钰想了想,“如今正值春季,就叫春雷吧。”
“哇,我叫春雷了,好响亮的名字,谢谢大少爷。”春雷噗通一声跪下,郑重磕了一头。
沉欢笑眯眯的扯他,“又来了,再叩头扣银子。”
春雷搔着脑袋,“能到绸铺去,小的不要月钱都行。”
“胡说啦,不要月钱你吃什么喝什么?至少二百钱一个月。”
春雷听见沉欢的话,瞪大眼睛。
沉欢歪着脑袋看秦钰,“哥哥你不是说周哥哥做绸铺管事给五百文一个月,他的跟班伙计给二百,对吧?”
秦钰嘴巴张了张,他说了吗?什么时候说的?他怎么不知道?
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随即豪迈的拍了拍周正宇的肩膀,“是,如果做好了,年底我给大红包。”
周正宇和春雷顿时眼睛亮了,这比他们在农庄里干活一个月要多一倍的钱。
沉欢扬了扬眉,哥哥不错,挺会顺着杆子爬的嘛,年底红包都出来了。
“哥哥。”一声怯怯的脆生在门口。
沉欢赶紧跑到门口,拉着有些羞涩的周紫菱,“快进来。”
周正宇见到妹妹,眼圈红了红,疼爱的抚摸着她的头,“紫菱要好好服侍姑娘们,莫淘气。”
秦婉柔声道,“紫菱以后跟着小安多跑跑外面,自然能和哥哥多见面。”
周正宇闻言大喜,“谢谢大姑娘。”
沉欢看着周正宇的眼神,知道紫菱在他心里的地位。
抓住人心,就要抓住他的需求,这点她很清楚。
“烟翠,我有一块翠色的掬花缎子和淡黄色细棉布取来,给紫菱做件新褙子和新襦裙。在秦府人靠衣装,我们可不能给秦府的人比下去。”
紫菱捧着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缎子和柔软的棉布,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眼圈红红的,激动得都快哭了。
周正宇满心的感激,忽然拉着紫菱跪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一头。
这次沉欢没有拉起他们,她要用的人,总是需要懂得规矩心服口服才好。
再说这边钱陇媳妇接到云裳送来的东西有些莫名其妙,问云裳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说大少爷和四姑娘外出回来带来的,说她应该能明白。
钱陇回房吃晚饭,瞧着自家女人对着两块布发呆,凑了过去,“怎么了?”
他媳妇皱着眉头说,“布料肯定有问题,但是,长房这些孩子是什么意思呢?”
“什么布料有问题?”钱陇奇怪的问。
他媳妇指了指白色的一块,“这块是我们府里常用的纯棉布,春季刚过,马上要准备夏天的新薄被子了,所以,我定了三十匹薄棉布准备给各房主子做被里子用。”
钱陇拎起发黄的那块看了看,“这布一看就知道是用霉烂的棉线织的。”
“对啊,如果说布料铺换了料子,那么差的料我一眼就瞧出来了啊。”
“那就明天等布料进来再说,你验货时仔细些,别被次布藏在好布里面就行了。”钱陇伸了伸懒腰,“这几天太累了,祭奠的事情总算是过去了。正好三爷回来了,老爷这几天都不愿意出府,整天和三爷聊着大事,我就能轻松两天了。”
他媳妇将布收好,温柔地说,“我去给你准备洗澡水,好好的休息下。”
钱陇颔首,“好。”
钱陇媳妇走到门口,忽然站住脚,脸上带了些不快,“你说气人不气人,吕道家的今天居然拿了件破衣服跑到衣坊去指手画脚的,说我选的面料不好,给夫人做的里衣一洗就烂。那件衣服明白就是撕烂的,哪里是洗烂的。”
钱陇冷笑,“吕道以为有夫人撑腰,就能在秦府横行霸道,总有一天栽跟头的。”
他媳妇不忿地道,“我一直都负责燕夫人的衣裙钗环,现在做管事娘子也快十年了,好料差料我一眼就能瞧出来,欺负人都欺负到明面上了!”
“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夫人想让她顶替你,也得看老爷的脸色不是?我娘在世时老爷当她亲娘一样对待,我跟着老爷几十年了,吕道算老几啊,一个穷亲戚。”钱陇哼了一声,“好了,别为这种小人烦心,快去,我累死了。”
钱陇媳妇这才神色缓和些。
过了两日。
鲁掌柜就带着周正宇和春雷到了绸铺,他依沉欢的方法把两个伙计吓得够呛,一股脑儿将秦中矩要求他们买卖不计帐,然后五五分钱的事抖露出来。伙计也是狡猾的,为了分赃均匀,自己私下里记了一笔账,正好将这两年里私分的钱一条条的记得非常清楚。细细一算,两年里被贪污的竟然有几百两之多。
秦钰抱着账本重重的放在秦功勋面前,“老爷,母亲的绸铺这两年没有交给我们就罢了,但铺里的收入也该算公中的。他这样不仅不将老爷放在眼里,也叫做私吞公产!”
秦功勋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账本,瞪着秦中矩,“怎么解释!”
【026】 割你的肉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秦中矩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这……真的和儿子无关,都是那伙计自己干的。”
“哼。”秦钰冷笑,“自己干的?这两年绸铺听说是你代管的,每月账目总会对的吧?账目既然不对,也不过问,就是你代管就是失职,所有的损失,代管也要负责!所以,你必须赔一百两!”
“钰哥儿怎么和二叔说话的?”吕氏实在忍不住了,呵斥道。
“二叔?有这样的二叔吗?”秦钰毫不想让。
“做叔叔的也得有叔叔样子,否则,让我们小辈跟着学什么呢?或者是老爷本就想袒护二叔?那就直说好了。欺负人也要欺负在明面上,否则让人小瞧,没得让整个秦府都跟着没脸。”秦婉瞧着吕氏呣子欺负哥哥一个人,不由冷笑帮口。
秦松涛本来一直沉默着,脸色也不好看,不满的看了秦中矩一眼,“这样吧,既然账目清楚了,二哥就按价赔出来就好了。”
“这怎么行?老二哪里有那么多钱。”吕氏几乎尖叫。
二房是没有一点额外进项的,完全靠着府里的份利,往日里都是吕氏偷偷的弄出些钱补贴给他们。为了不低人一等,秦中矩弄来的那些钱恐怕都贴给他一对儿女做穿戴了。
秦功勋皱了皱眉,“一百两的确……”
“的确不够。”一直乖乖坐在一边的沉欢忽然说话,清脆稚嫩的声音格外清晰,大家都朝她看去。
“还有那些没有管好全部发霉的上百匹布的损失要怎么算呢?那可都是爹娘在的时候置办的,都是我们大房的银子哦,这两年都糟蹋得没了多少啊。”沉欢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薄薄的粉唇嘟囔着,“哥哥还是赶紧去茶园茶铺那边瞧瞧去,不知那边会少多少呢。”
她的话让吕氏、秦中矩浑身一抖。茶园加茶铺,一年他们至少可以得三百两。
秦松涛半眯狭眸看着沉欢,她很会挑事啊。
“对,我马上去查!”秦钰顿悟,说着转身就走。
“钰儿。”秦松涛不得已抢先一步拦住秦钰,“都是自家人,好好说。”
秦钰正在气头上,“怎么好好说?你们一个个都想占我长房的便宜……”
“放肆!”秦功勋生气了,把他都算进去了,秦府的家业在余杭也是数得着的,难道他需要占儿子儿媳的便宜?
沉欢扯了扯哥哥的衣袖,柔声道,“哥哥莫急,老爷、三叔最在乎家风了,也最公道了。二叔没银子,三叔和老爷一定会帮着垫上的,绝不会让外人觉得秦府欺负我们孤儿三的。”她睁着一对天真的眼睛转向秦松涛,“三叔,沉欢最敬佩你了,您给我们三个没父母的孩子做主吧。”
秦功勋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孙子求儿子做主,就是说他这个祖父无能啊。
自视清高的秦松涛,面子上无论如何拉不下来,只好颔首,“那是自然。”他看秦中矩的眼神冷了许多,“一百两我给哥哥垫了,其他的母亲垫吧。”
他又不是冤大头,凭什么母亲帮着贪给二哥的钱让他这个弟弟出呢?
“啊!我出?”吕氏差点撕碎手里的丝帕。可是,茶山、茶铺的窟窿更加大啊,急得她一下站起来,“大房的也是我的儿子,儿子孝敬嫡母一点怎么了?怎么用点铺子里的钱还要母亲还吗?”
“夫人这话就明显偏袒了。如果是我们要孝敬的,也得是我们自愿的,起码还蹬孝名。如今这算怎么回事?难道被人抢了,我们还得说孝敬抢人的人不成?”秦婉清脆好听的声音说着这串话让沉欢忍不住要拍手叫好。
沉欢垂眸掩去笑意,乖乖的退到一边坐下,自有哥姐冲锋。
“够了!”秦功勋忍无可忍,呼地站起来,铁青这脸指着秦中矩鼻子道,“砸锅卖碗你自己陪!”
“老爷……”
“闭嘴!”秦功勋转指吕氏,“你!慈母多败儿,他自己的窟窿自己填,你不准拿出一钱替他陪,陪不出的,坐牢去!”
吕氏吓了一跳,秦功勋最近火气特别大,见他真怒了,也不敢再说话。
沉欢这会站起来,拉着秦婉的手,稚嫩却清脆的声音道,“为了不让老爷气坏了身子,二叔叔随便给点就算了。哥哥姐姐你们看好不好啊?”
秦钰和秦婉低头看她,随便是怎么个随便好啊?他们本来就逼着自己强硬,也不懂算这笔账,心里都打鼓,不敢抬头,免得让他们看出自己眼中的茫然。
沉欢暗叹,只好说,“三百两吧。给二叔一个面子。”
三百两,还只是一个面子?这简直剥了秦中矩和吕氏一层皮。
吕氏和秦中矩几乎要晕过去了。
“就这样!”秦功勋拂袖而去。
沉欢和秦钰、秦婉趾高气扬的从正房走出来,三兄妹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底胜利的笑意。
爹娘在天,定会为他们鼓掌的。
“你瞧瞧!他们简直就是来逼死我的煞星!”吕氏咬牙切齿的骂道。
秦松涛看着他们三个背影,眯了眯眼,转身,看着吕氏和秦中矩,皱眉,“母亲,如果你想我仕途顺利,有机会为你争个诰命,那你就休要和沉欢他们作对。家产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要看眼前蝇头小利,眼光放长点!”
吕氏欲辩解,秦松涛摆了摆手,“一百两我出了,剩下两百两,三天内母亲和二哥交出来。我也好让沉欢修书给宁大公子,借此搭桥,打通关系。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
吕氏愣愣的看着秦松涛生气的走了,头痛欲绝,忍不住抓起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混蛋!”
秦中矩哭丧着脸,“娘……”
“娘个屁!”吕氏气得一拍桌子,怒吼,“叫母亲,土鳖子,一点长进没有!”
秦中矩吓得缩脑袋,“母亲……”
吕氏瞪着他这个和秦松涛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儿子,无奈的叹气,“两百两,简直是割我的肉!”
“儿子……儿子拿首饰去当,一定不让母亲为难。”秦中矩抹着眼泪。
吕氏心痛地拍拍他,“哎,母亲不是不想帮你,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现银。我给你50两吧,这可是你父亲让我为了你三弟置办送苏大人礼品的银子。”
秦中矩跪在她面前,“母亲,儿子一定给你争气。”
吕氏拉住他,“好了,起来吧。”丹凤眼忽然神色一转,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秦钰,他还坏了吕道媳妇顶替乔氏差事的大事,他,留不得!”
“对,秦钰年纪最大,这些主意肯定都是他出的。有他在,长房这些东西我们很难弄到手。”
吕氏咬牙,“放心!”
【027】查出真凶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秦功勋气哼哼的回到房间,钱陇紧跟其后。
“你之前不是说查过老二的帐说有问题吗?就没发现什么?”
钱陇递过来一块热毛巾,“夫人偏爱二爷,老爷不是不知道……”言下之意,消息被吕氏给瞒住了。
“哼,就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偏爱他!”秦功勋将毛巾丢回去,喝了一口茶。
“大爷出府的时候,我记过帐。刚才我粗略看了下大少爷拿回来的账本,损失的确很大。长房的孩子们还小,心地善良,也不忍为难老爷,所以才说用三百两了结,可见是有孝心的。何况大爷和大少奶奶那对棺木是他们自己拿出来的银子,我打听过,花了五百两呢,孩子们手上也的确需要钱。”
钱陇一番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秦功勋越发怀疑秦中矩贪污的数额。听他说孩子们手上拮据还放过秦中矩,说明给他这个祖父面子了,也对三个孩子少了些厌恶。
府外的生意都是钱陇负责管理,外面的各掌柜的帐都是他一手记录,并呈递给自己。钱陇跟着自己快三十年了,对他很是信任,他的话秦功勋自然是很重视的。
“哦,原来如此。”秦功勋点了颔首,“那你看这些个家业秦钰能打理好吗?”
钱陇笑着说,“这也没法猜测,不过鲁掌柜是有经验的。只是架不住这两年被败掉的,恢复元气还得一段时间。老爷不妨先看看,如果他们打理得吃力,再帮一把,都是老爷的骨肉不是?如今最要紧的是要赶紧帮三老爷将事情弄顺利了,可千万不能让外面觉得我们家风不正。不是说半个月就要入翰林了吗?”
听到提到三儿子,秦功勋立刻醒神,“恩,你说得对极。明儿你问下夫人置办的礼物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明儿就去拜会苏大人。”
“好的,我这就去问问夫人去。”钱陇低垂眼帘退出房间,掩去唇角的冷笑。
那天乔氏越想越不对劲,采买布料都是自己亲自选的,如果布料入府后才出问题,也许就说不清了。乔氏和钱陇一合计,两人连夜到了棉布店,悄悄寻了棉布店伙计,塞了一两银子,终于知道了真相。气得乔氏第二天一大早带着人直闯棉布店,在三十匹面料直接挑出两匹当场丢进水里退了浆,事实摆在眼前,自然瞒不住了。乔氏以店铺以次充好骗钱为由威胁要报官,还扬言要将事情抖露出去,让大户人家都不到棉布店买东西,吓得掌柜将吕道给了双倍的价格,要他用霉旧的棉纱经过处理后,做出表面一样的布,就等入府后再由吕道媳妇发现再揭发出来,好让乔氏跳进黄河洗不清,有口难言。吕道还承诺以后买他家的布每匹可以少个五尺,谁也瞧不出来,这五尺五五分账,布店等于多赚些钱。
钱陇和乔氏想了一晚上,本想将事情始末捅出来,可转念一想,如今是吕氏当家,乔氏每天还要看吕氏的脸色,府里吕氏的人也众多,一旦撕破了脸,他们也不会好过,吕氏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所以,这件事两人就压了下来,自己俏俏处理好,换了好面料进来。
但是,这不妨碍钱陇在秦功勋面前不着痕迹的说上两句。
秦功勋本是秦府庶出,自幼丧母。嫡母无子就将他带在身边养大,日子很不好过。钱嬷嬷当他自己儿子一样,没有钱嬷嬷,他根本感受不到人间温暖。所以,钱嬷嬷对他来说就和亲母一样。何况,钱嬷嬷还救过钱功勋一命。钱陇从开裆裤起就是秦功勋的小跟班,两人感情似仆似友。他的话秦功勋信了个十足。
钱陇在秦府呆了大半辈子,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落井下石这种事,拿捏很准,砸得正好。
过了两日,沉欢接到曹天鉴的帖子,要她和哥哥去府外见面,两人赶紧换了衣服奔了去。
曹天鉴见了沉欢便问,“姑娘这些日子可好?”
沉欢颔首,“谢大人问,小女子都好。”她急切的问,“大人可是查到了什么?”
曹天鉴点了颔首,他取出一副画摊开,上面画着一个蒙面人,露出一双狠辣的眼睛,左额上有道刀疤。
沉欢惊叫,“就是他!大人如何查到的?”
“这个不难。通常来说就算收了买凶银子,也不妨碍他在被害人身上多拿些,只是,他为何杀了人就跑,连搜一下有没有其值钱的都不敢,是因当时你们走的是官道,来往人甚多,他害怕遇到人,并认出他,因此下官判断他应该是本地杀手,而且在官府应该没有案底。所以,我就在余杭城里查有这样身手的人。在余杭最大的镖局里有个叫飞刀疤的,武艺高强,有些名气。我让人查了下,你父母出事后他就一直没出过门,理由是他儿子重病。重病倒是事实,而且快不行了,给他儿子看病的大夫说他出了二十两银子要了参须和药一起煎了,才将命暂时薄。他一个月不过100文,最近镖局生意不好,也没有太多的收入,哪来那么多银子买参须?”
沉欢浑身冰冷,眸瞳阴沉。
她没想到今生能查出杀害父母的凶手。但,买凶的才是该千刀万剐的!
秦钰气得脸色铁青,恨恨的一拳击在桌子上,“畜生!请大人做主将他绳之于法!”
“有没有买凶之人的证据?”沉欢强忍着悲愤,咬牙问道。
曹天鉴欣赏的看着沉欢,别看她8岁,处事老练,不冲动,问题一问就到点子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沉欢面前,“这是我在大夫手里换来的飞刀疤的买药的银子。”
沉欢握在手里细瞧,银锭子下有个吴字。
“吴家钱庄?”
曹天鉴颔首,“吴家钱庄有个当铺。我去查过,秦家二爷去过当铺,只要查出秦家二爷用什么当的银子,当了多少,再查下秦二爷和飞刀疤是否有过来往,飞刀疤手上有多少枚吴家当铺银子,只要证据确凿,就可以抓飞刀疤,审问之下自然水落石出。另外,既然四姑娘父母是秦府叫回来的,府里人自然是知道他们回府路线的,大公子和四姑娘也可以在府里暗查下,除了秦二爷,说不定还有人为这事跑腿的。越多蛛丝马迹,越容易查。”
“恩,府里我们想办法。大人,请帮沉欢继续查下去。”沉欢语调平静得仿佛她再说旁人的事情,可曹天鉴看得出来她忍着满腔的愤怒,但凌凤担心的却是沉欢的安全。
“四姑娘,你们在府里要千万小心。”
沉欢抬眸看他一眼,“大人放心,他们在府里还不至于明目张胆。”
------题外话------
每天200点,是有亲爱的不知道怎么收藏书吗?收藏第一时间可以看到更新通知哦。手机客户端阅读很方便的,建议用手机下个客户端。
度度每天7:50分发文,很乖很乖的对吧对吧?那就收下啦。
【028】比狠人狠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秦钰气得浑身发抖,“他居然杀了自己的亲兄弟!简直畜生!畜生!”
沉欢伸手握住秦钰发凉的手,安慰道,“哥哥,我们都在。我们一定要替父亲母亲报仇!”
秦钰用力颔首,“请大人尽力帮查清楚,证据确凿的我就报官!”
沉欢暗苦笑,哥哥如果知道吕氏后来的恶行力量都来源于秦松涛后来朝堂上的势力,知道大舅舅和二舅舅都被秦松涛逼死,他会怎么办?
“报官绝不是好办法。”沉欢缓缓抬眸,“倒了一个秦安、一个吕氏,哥哥你觉得秦松涛会如何?他会善罢甘休吗?一旦他居高位,哥哥还有何前途?哥哥没有出头之日,妹妹我们还能安生吗?”
秦钰一愣,“那……欢儿……”
沉欢被前世的痛刺激得忽笑,粉嫩的薄唇噙着森冷,“且看他们如何做,胆敢再犯一步,我们只能比狠人更狠!仇,总是一步一步报的!”
没有完全的把握,沉欢还不想将事情捅出来,毕竟,秦松涛将来的前景她是知道的,她不能只用一个吕氏替换兄姐和舅舅们的未来。
秦钰瞪大眼睛看着沉欢。像不认识她,完全不认识这个只有8岁的女孩子是他朝夕相处的妹妹。
曹天鉴看着面前面容宛如精致的瓷器娃娃的沉欢,眸底浮动着常人看不见的暗涌,尤其那双冰冷带笑的眼睛,眸芯如暗沉漩涡能将人拉入黑暗,眸面却清澈如一汪清泉,截然相反的感觉纠集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能让人感觉她与众不同。她不像是生在这个尘世的,就像修炼千年,历经磨难蜕变成人的精灵。
难怪世子重视她,就连他似乎也移不开眼睛,她的一颦一笑莫不引人重视。
“大人。”沉欢恢复了常态,露出小女孩的表情,对曹天鉴规规矩矩行了礼,“多谢大人为沉欢父母冤死查案。”
见她飞快变脸,曹天鉴笑摆了摆手,“举手之劳。”
沉欢犹豫片刻,才从身后取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是个原竹制的雕花竹筒。
歉意道,“我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谢宁公子,钱财会玷污了宁公子的品德,贬了公子救人慈心。小女子只有用心来表达谢意。这个竹盒是今年的新竹子,味道是最好的,图是我自己瞎刻的,里面是刚露尖沁了春露珠的春茶,是我姐姐亲手抄的。我姐姐是制茶高手,最擅长做顶尖的春茶。这样的茶外面买不到,请大人替我转交宁公子,请他笑纳。若是公子喜欢这茶,以后每年我们都会送到府上去。”
曹天鉴眼睛一亮,将精致的竹盒子拿起仔细端详,雕刻的居然是凌凤见到沉欢的背景,远山青松下,英武少年衣袂飘飞,那神态拿捏准确,令人过目难忘。雕工精致不用说,巧的是利用了新鲜清竹的色泽,深浅相间,雕出不同程度的绿、黄、白色,令到画面栩栩如生,还有一份清新的神韵。
秦钰也瞪大了眼睛,“原来你每晚都在捣鼓这个啊,难怪昨儿你和秦婉一大早爬到茶山上去,原来采茶去了啊。”
沉欢笑。大官们什么没见过,太昂贵的他们给不起,太少了掉价,还不如寻些用钱也买不到的还用了心思的东西。
曹天鉴欣喜的将竹盒子包好,带笑看着沉欢,“没想到秦府的小姐还会亲自雕竹盒、采茶、抄茶。”
沉欢见曹天鉴面带喜色,礼物应该还能入眼,顿觉轻松很多。
“余杭以茶著名,我母亲曾经是余杭的茶神女,母亲说茶最能修心养性,我们姊妹两都喜欢和母亲一起学茶艺,只是我愚笨。我姐姐心慧灵秀,除了跟着母亲学了一手好手艺外,女红样样精通,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整个余杭城估计都难有人和她一比。”
周家祖上就是以种茶为生,本有一座茶庄园,但是到了周鼎他们这辈,因出了两个官,渐渐的将茶业丢淡了,周家最后就剩下一间茶铺,要不是因为周氏是女孩需要带着嫁妆,这间茶铺恐怕都不会留了。
本朝重农轻商,因而能当官的就算贫困也不愿意经商。地道官家女子是绝对不会学茶道的,但因当今皇上喜爱茶道,整个贵胄间也跟着流行茶道。也仅限于男子精通,贵族觉得女子玩茶就是抛头露面,女子鲜有人精学于此。
余杭却例外,皆因余杭盛产优质绿茶,每年还有一次各大茶山庄主比茶的大赛,为了吸引人观看,各大家都选自家出众之女当众表演茶艺,并根据泡出茶的品质决一胜负。而沉欢的母亲便是周家还经营茶庄时,代表周家参加的一次茶艺比赛中一举夺魁,成为那一届的茶神女。也正是那次,父亲秦安对周氏一见钟情。然,秦功勋一心为长子娶个官宦小姐,助其成就仕途,奈何爱情在秦安他们之间迅猛滋生,周家和燕家又有些渊源,燕家的茶业更是做的大,对茶神女甚是重视,结果,即使秦功勋强烈的反对,燕氏依旧坚持做主,将周氏纳入秦家成为秦府的大奶奶。
更重要的是,秦婉也是在当年代替祖母娘家燕氏家族参加的茶艺比赛,刚好被微服南巡的皇帝一眼看中,欲纳入后宫。
沉欢很清楚,姐姐的茶艺就是她将来在贵女们中间脱颖而出的绝佳技艺,这个技艺一定有用。
但,她不会让历史重演!
曹天鉴所有所思的看着沉欢,“大公子一定会非常喜欢这份礼物的。”
马车往秦府走,秦钰用手一指沉欢的额头,“你什么意思?”
沉欢俏皮的伸了伸舌头,“哥哥不想帮姐姐寻门好亲事?说不定宁公子可以帮上忙。”
秦钰张了张嘴,盯着沉欢,忽然怜惜地将她搂在怀里,“欢儿,你心思那么重,连姐姐的婚事都想到了。”
“我们只能靠自己,难不成指望吕氏他们帮姐姐寻好亲事?”
秦钰脸一凝,“欢儿放心,哥哥一定会为你们俩谋个好前途。”
沉欢咧嘴微笑,挽住秦钰的胳膊,小鸟依人般靠在秦钰身上,“只要我们兄妹三人都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秦钰摸了摸她的头发,沉声道,“一定。”
两人刚进后院垂花门,烟翠看见他们就急急跑来低声道,“大小姐正在生气。”
“怎么了?”沉欢问。
------题外话------
现在一般的作者都是6万才首推,很悲惨的,所以,亲们喜欢的话就收下啦。故事越往后越精彩的。
【029】搅浑池水
“二小姐送的那盒香粉丢了,我和新月、烟翠在屋里找了许久都没寻到。”
沉欢和秦钰进了房间就看见新月、浅玉和秦婉满屋子乱翻。
秦婉见他们回来,急着说,“你说这怎么好?万一让二妹妹知道了,岂不是让二叔家误认为我们不珍惜他们送的东西?”
原来姐姐是因为这个,沉欢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姐姐别急,大不了我托大舅舅到盛京再寻一盒回来。事情莫要声张了。”
秦婉这才松口气,“好好,看我急得忘了分寸。新月和浅玉悄悄的再找找。”两个丫鬟应着。
“香杏姐姐,你的发簪好漂亮啊。”院子里云裳捧着一个铜盆准备进屋瞧见了香杏。
“恩,娘今天出去街上帮我买的。”香杏红润的脸娇笑着,手在发鬓上拢了拢,将嫣红色的珊瑚发簪Сhā紧了些。扭着细腰带着云雀和两个小丫鬟去公中领饭去了。
云裳笑着将铜盘端进来,“少爷、姑娘赶紧擦擦。”
秦钰和沉欢穿过窗花看到香杏的发簪,两人迅速对视一眼。
沉欢接了云裳递来的温毛巾,细细的擦了脸。秦钰不做声,也接了毛巾。
等云裳端了铜盆出去,秦钰这才黑了脸,“这样的人怎么能留在你们身边?如果我走了,弄出什么乱子出来如何是好?”
“如今我们没有着实的证据也不能说什么。”沉欢低声道。
“怎么了?”秦婉不解的问。
“她头上的发簪是吕道买的。”秦钰气哼哼的坐在椅子上。
秦婉啊了一声,府里下人男女之间私情是准许的,在秦府下人的婚配都是要主子做主,何况吕道有老婆,勾搭小姐身边的丫鬟是罪大恶极的。
“浅玉、新月和烟翠你们三个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着。”秦婉柳眉微蹙,她和沉欢都是未嫁小姐,最怕丫鬟们弄些不干净的事情让她们抹黑,这会直接影响自己将来的婚姻。
三个丫鬟严肃的颔首。
夜色来临,沉欢坐在床上,捧着一本书看着。云裳将床榻边灯台的烛火挑亮了些,“姑娘,那么晚了还看今天出去也挺累的,不如早些睡了。”
沉欢抬头看她,“云裳姐姐在府里多久了?”
云裳恭敬的弯着腰,柔声说,“奴婢十岁进府,不过之前一直在外院做粗活,所以小姐没见过奴婢。”
沉欢哦了一声,歪着脑袋,“那你肯定不知道徐姨娘的事情咯。”
云裳颔首,“是啊,那会儿徐姨娘都死了十五年了。奴婢还小,不懂事。”
“啊?徐姨娘不是离开秦府了吗?怎么死了吗?”沉欢惊愕地问。
云裳脸色微变,忙说,“府里都这样传,人出府了也没个消息,都当她死了呢。”
“哦,我只是好奇,我没见过徐姨娘。”沉欢拍了拍胸口,就像受惊的小孩。
“徐姨娘听说人特别好,对下人也极好。”云裳将沉欢脚边的被褥掖了掖。
沉欢颔首,“恩,听我母亲说过。听说徐姨娘从小就住在这里了,那她身边服侍的都应该是秦府的老人咯?”
“是啊,她最贴身的丫鬟玲儿本来是燕夫人身边的丫鬟明扬天下全文阅读。”
“那玲儿现在在哪里?”
“她……据说被打死了,吕夫人以护主不利的理由将徐姨娘身边的所有人几乎打死了。”云裳挽着床帘,“姑娘要不要睡觉啊?”
沉欢颔首,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真是困了。”
这两天,府中传出大房在查问谁知道秦安夫妇回府的消息,秦中矩皱着眉在吕氏房中坐着。
吕氏数着手中的玉佛珠,眯着眼睛,淡淡道,“他们能查到什么?吕道是我们自己的人,他透露出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听说长房用2两银子悬赏,只要告诉他们的就得银子,保不准有些人乱嚼舌头。”
吕氏啪的将玉佛珠拍在桌子上,“你就那么没种!就算有人说透露风声出去了,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人嚼舌根子,我们只要找到县老爷说告密的和匪徒勾结谋财害命不就结了?”
秦中矩闻言忙颔首,“对对,还是母亲想得周全。”
吕氏懒懒的靠在软靠上,“实在不行,灭了他就行了。”
秦中矩颔首,又为难的道,“余杭很难找到这样身手的人了,下次若是再用……”
“当初我就说你要找外地的,余杭的始终是隐患。赶紧抓紧再找些人,以后总是用得着的。”
“是,母亲。”
一连几天,沉欢和秦婉、秦钰三人在各处都转了一圈。幸好弄茶是技术活,因此茶山和燕氏的茶铺被吕氏换掉的人不多。茶园和茶铺赚到的银子都是到府里被吕氏截留,工人和伙计对东家情况并不清楚,沉欢他们接管没出什么大篓子。如今秦钰亲自出面,鲁掌柜对茶业也很熟悉,很快就将茶庄园和茶铺的事情弄妥贴了。如今正值春茶下了,还是个丰收年,茶园一顿忙碌。
周氏的茶铺是十多年的老铺子了,秦钰听沉欢的话亲自将铺子的老掌柜给请了回来,茶有燕氏茶园的来源,也不愁有茶卖。
沉欢让鲁掌柜放出话去,要一直跟着他们的老人们物色有灵气肯干活的孩子,这下大家都忙着到乡下放消息,巴望着自己家里的能跟着秦府大房混个好前程。
最难的是绸缎铺,这本就不是周家、燕家的本行,之前这间绸缎铺生意就一般,要想一下子做起来实属不易。周正宇提出将铺里的一百六十多匹旧料半价出售,吸引些人气,另外盛京的缎子试着进十个品种,再增加一批本地常用的素色绸缎搭配着买,先将经营拉上轨道,再想如何突破。
事情太多,沉欢也顾不上来细细的想,就说让鲁掌柜和周正宇一起和京商再谈谈。
这日,沉欢正和秦钰、秦婉一起在前院东阁看着账本,浅玉柔软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三老爷您来了。”
“钰儿他们都在吗?”
“都在东阁聊天呢。”浅玉冲着东屋扬了声,“主子,三爷来了。”
沉欢合上账本,秦钰迎了出去,惊喜地说,“三叔叔,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让下人来说一声,侄儿过去就好。”
------题外话------
不管首推输赢,度度绝不弃文,此文非祼奔,存稿很多。只要有看得亲,赏度度一个评论,心足矣。放一万个心收吧。
【030】借强压强(二更求拐带)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秦松涛一袭青石色长袍,绿色腰带,垂着一枚黄色璎珞打的玉佩,衬着他俊美的脸更加白皙,浑身上下透着风雅。若不是沉欢知道他后来的阴狠手段,他的模样还真的让人觉得他是优雅的翩翩公子。以他的成就,哥哥敬佩他也很正常。
“我替你们写了一封感谢信给宁大人。”秦松涛将一封没封口的信交给秦钰。
秦钰感激地颔首,“我正想着不知道到如何起笔呢。谢谢三叔。”
“钰儿先看下,看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曹大人今天回京,正好带去。”
沉欢闻言,跳下椅子,“三叔叔放心,等会儿就让哥哥亲自送到曹大人处。”
秦松涛眉毛微挑,本来他打算借这个借口见下曹天鉴,朝廷命官,他能见到一个算一个,见了一面就能有办法见第二面。但是沉欢堵了他的路,他若坚持,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他向来不急功近利。
“好。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一定要让人来告知三叔,三叔一定会帮你们的。”
秦钰忙颔首,“谢谢三叔叔。”
秦松涛往门外走了两步,忽然汀转身,深邃的眼睛盯着沉欢,“欢儿你觉得是府里的人透露了你父母回府的消息给劫匪吗?”
他冷不丁的一句话让秦钰和秦婉一愣,两人不由而同的看向沉欢。
瞧他们的表情,秦松涛心里一沉,果然是沉欢的主意。普通求财的劫匪杀人不可能预先选好人及时间,沉欢之举明显的告诉府里,府里有人害了她父母。
沉欢缓缓抬头,眼中一片清澈透底,叫人不忍怀疑她的纯真。
“三叔叔是秦府最聪明的人了,欢儿也想请教下三叔叔,您觉得是不是府里人透露的呢?”
秦松涛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深邃阴森,随即而逝,略带忧伤的叹了口气,“他们是我大哥大嫂,我也想知道。三叔帮你们好好查查,如若查出有人害了他们,三叔定不放过!”
等秦松涛走了,沉欢眸瞳顿时沉了下来,秦松涛太聪明了,直接将矛头指向自己,不好对付。
秦钰和秦婉还没明白他们之间的对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两人之间有股冷冽的气流来回穿梭。
沉欢夺过哥哥手里的信,取了信笺,点着蜡烛,将信烧了。
“沉欢,你干嘛?”秦钰急了。
“这封信应该哥哥写。哥哥你赶紧写,写完给曹大人送去。”
秦钰皱了皱眉,“你对三叔叔太疑心了吧?”
“他要真想谢宁大人,在盛京就能见到宁大人。哥哥忘了三叔马上就要进翰林院了吗?宁大人可是翰林院的第一位。但三叔因为见不到他,才盯着我们。如果宁大人不想见他,因为我们的事情逼着宁大人接了三叔信,宁大人会不会觉得我们不懂事呢?信一定要送出去,免得让三叔觉得我们负了他一番好意,多了份疑心和隔阂。”沉欢本不想解释,但是不说哥哥会带着疑虑,索性编了个理由。
秦钰闻言,果然觉得不妥,不由佩服妹妹的心思细密。依着沉欢的意思,亲自写了一封信,就说如果送去的茶叶若是喜欢,会常派人送去。
秦松涛派人盯着大房,听说秦钰亲自将信送去了曹大人处,这才放心一笑,毕竟是孩子,能有多深的心机。
“松涛,你说今天问沉欢了,她什么反应?”苏氏温柔的帮他退了外衣。
问到这件事秦松涛脸色沉了沉,“沉欢这孩子太古怪了。”
“你真觉得啊?”苏氏诧异的看他,“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感觉不对呢。”
秦松涛想了想,将她扳过来,正色道,“玉蝶,这阵风一定要压下去。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一定不能让不利于秦府的风声传出去。”
苏氏一怔,脸色微变,“松涛,你是说……”
“你相信为夫吗?”秦松涛打断了她的话,他不想听苏氏说出怀疑,这个结果太让他生气,母亲太愚笨!
他压低了声音道,“玉蝶,我感谢你下嫁与我,为了你这份情,我许你一生一妻的承诺,也一定会为你挣一份无上荣耀,一品诰命的妆容我一定要亲手为你加身。”
一生一妻的承诺,这是多么难得的。
听到如此深情的告白,苏氏眼圈一红,扑到他怀里,低喃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相信你。”
秦松涛紧紧的拥着她,“玉蝶,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浓情蜜意在苏氏的心里化成了蜜糖,只觉得爱面前的男子不够,她要用一生来好好爱他,用全力好好护他。
苏氏第二天一早便去给吕氏请安,这是她进门后第一次对吕氏如此恭敬的请安。
秦府虽然在余杭是大户,但并不是官宦世家、名门望族,往日也没有晨参暮省的规矩。苏家对吕氏向来不喜,只有在大节日达官贵人多的时候才对吕氏表现出十分的恭敬,往日里也是淡淡的。
吕氏接过苏氏给她送的一只碧玉发簪,有些受宠若惊。
“母亲,你可听说大房在打听透露大哥大嫂回府时间的事情?母亲可知道真相?”苏氏亲自端上茶盏,温柔的貌似漫不经心的问。
吕氏笑着伸手刚触碰到苏氏递来的茶盏,闻言脸色顿变,茶盏跟着抖了抖,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意,“你听人瞎说,我怎么可能知道。”
“可老爷没有说过要请大哥大嫂回来,那大哥大嫂究竟是接了谁的知会回府的呢?”苏氏依旧带着柔柔的笑意,可眼神已经冷了许多◎天秦松涛的话让她起了疑心,难道说长房夫妇是吕氏谋害的,如果如此,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但,就算有疑虑也被秦松涛的一番誓言打消了,她必须为了自己深爱的丈夫做点什么,捍卫她一家的前途。
吕氏本就勉强的笑僵在脸上,手微微的抖着,甚至无法接茶盏。别人问她会不屑一顾,可苏氏,她不得不重视。
------题外话------
数据差,编辑让我宣传,说实话,我不喜欢去群里打广告,招来的都是友情收,未必是爱文的。但,写文的有人爱看才是支持的力量,亲们如果喜欢,帮度度告诉下朋友,度度便万分感激了。只要你们在,度度一定在。你们离开,度度也在!文就是我的孩子,我不能弃。
【031】美男天降(一更求拐带)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见吕氏这幅模样,苏氏心底如冰寒,她很清楚,如果是吕氏做的,她就是为了长房的家产,而这些家产不是为了三房争取,而是她的大儿子秦中矩。有这样没有眼光又偏心的母亲,是她丈夫的不幸。她不准许任何人破坏她和丈夫要建立的幸福生活!
将茶盏放下,苏氏缓缓站起来,冷了脸,正了色,“杀人的人定要偿命,我会让人带信给父亲,让他全力追查。府中的风声必须扼制,这点需要母亲出面,如果事情不可收拾,松涛和我将与秦府分家,请母亲三思!”
吕氏脑子嗡的一下,她简直不敢相信往日温顺得如一只绵羊的苏氏居然敢公然对她说如此不客气的话。
“你……”
“母亲,我们爷不能毁在愚昧的手上。”苏氏打断吕氏的话,眼底有些掩不住的厌恶,说完转身离去。
啪,一声脆响,茶盏碎片溅了一地。
苏氏和秋盈已经走出院子门,听见身后的声音,苏氏冷笑一声。
“奶奶,徐姨娘难道真是夫人……”秋盈把后面的话咽了进去,身子禁不住抖了抖。
“她什么事不敢做?越是没有教养的人,狗胆越大!”苏氏冷着脸咬牙道。
吕氏气得脸色铁青,苏氏刚才的话在她脑海中再次回想。
她让苏大人查案?查案!
不行,查下去自己就全完了。
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秦松涛只要提出和秦家分家,自己在秦府骄傲的资本自然没有了,那她也完了。她不相信秦功勋,这个男人和三儿子一样让人捉摸不透,有时一样冷酷无情。
“花……花溪……”吕氏抖着身子,无力的坐在软椅上。
花溪听见叫才敢进来,见状脸色大变,急忙扶着吕氏,“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去,叫二爷来。快!”
花溪见她脸色难看,吓得颔首,“花萱,快去叫府医。”
“不要磨蹭!快去叫二爷来!”吕氏疯了似的尖叫。
花溪和花萱吓得一抖,花溪赶紧跑了出去,花萱小心翼翼的端了杯茶给吕氏,“夫人,您先消消气,喝口茶缓缓。”
吕氏凤眸忽闪恶毒的目光,抓过茶杯狠狠的砸向花萱,一声惨叫,花萱握着面颊,和茶杯一起重重的摔在地上,柔嫩的手臂顿时被破碎的瓷片深深的扎入,顿时血流如注。
外面的丫鬟听到叫声,冲了进来,顿时被满脸满手都是血的花萱吓傻了。
“滚!都滚!”吕氏尖叫。
房中顿时鸡飞狗跳的,两个丫鬟把花萱架出去,赶忙找府医救人去了,其他丫鬟吓得缩在门外,不敢吱声。
秦中矩和吕氏关在房间里嘀咕了整整两个时辰,接着秦中矩出了府。
沉欢听到消息,勾唇浅笑,眼中冰凉一片。
狗急跳墙,只有如此吕氏才会自己显出原形,尤其是被自己最骄傲的儿子逼迫,她能想象到吕氏多么恨。
秦钰也明白了其中道理,就是她做的!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握,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毒妇!毒妇!”
秦婉哭着趴在桌子上,呢喃着叫着母亲父亲。
“哥哥,姐姐,我们要忍!”过了好一会儿,沉欢缓缓的低声道。
“怎么忍?曹大人已经找到凶手,抓出来和吕氏对峙,一切就明了了。不行,一定要将她交给官府严办!”秦钰强忍着悲痛,咬着唇溢出了鲜血。
“对,不能放过她!”秦婉眼睛都哭肿了。
沉欢看着怒火中烧的哥哥姐姐,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选择暗中查清,将罪人绳之以法,就是因为她的目标不是一个吕氏,而是整个秦府,而秦府最强大的力量是秦松涛。她也想让哥哥姐姐看到秦府中的阴暗和吕氏的狠毒,只有这样,他们两个才会不再善良手软。
三兄妹,必须拧成一股坚硬的绳,才可能斗倒秦府。
“哥哥,姐姐,你们冷静些。”沉欢低声道,“如今你们也看到了,秦松涛对吕氏才是致命的打击,如果老爷也看清吕氏的真面孔,吕氏就等于自己勒死自己。如果只是抓进牢里,凭着二舅舅和大舅舅的力量,你们觉得他们能与苏氏父亲抗衡吗?如果苏氏父亲在狱中做点手脚,吕氏一样不用死。杀她容易,只有让她走投无路,这仇才报得够。”
秦钰和秦婉闻言一愣。
“那找曹大人,宁公子,他们官比苏大人大。”秦钰难平心里愤怒。
“哥哥,宁公子已经帮我们很多了,我们怎好再去麻烦人家,何况,宁公子帮得了我们一时,可以帮我们一世吗?”
秦婉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看着似乎胸有成竹的沉欢问,“欢儿,你是怎么想的?”
沉欢站起来,拉着秦婉和秦钰的手,声柔却很坚定的道,“哥哥一定要考取功名,得朝堂一席之地,让我们有权。姐姐一定要成为有力量的当家主母,只有到我们不怕没有退路的时候,才能真正报仇!”
秦钰和秦婉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妹妹。
沉欢顾不上遮掩自己的能力摊牌了,遮掩得一时,遮阳不住一世,她需要哥哥姐姐齐心协力。
今天正是时候。
“哥哥,姐姐,你们要相信沉欢,沉欢每一步都有设想。”她冷静的道。
要不是沉欢就站在眼前,还是自己熟悉的小妹妹,秦钰和秦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半响,秦婉握了握沉欢的手,坚定的抬眸看着哥哥,“我们听沉欢的。”
秦钰心乱如麻,心疼的看着一对妹妹,他恨自己无能,小妹妹如此深的心思,他做哥哥的都没有办法参悟。
“好,我们听欢儿的。”
哥哥姐姐的话让沉欢重重松了口气。
三兄妹脑袋凑在一起,一直聊到深夜。
一月后,盛京,睿亲王府。
王府东面,世子居住的渊祥阁内院,幽静碧潭边的抱夏里,东西各坐着一位身影挺拔俊逸的少年。
凌凤银冠束发,一袭水天一色的蓝银暗水纹袍,一腿盘坐,一腿弯支,单臂架在膝盖上,霸气不羁。
玉杯在握,抵不过骨节分明有力的手指,暖柔的玉光不过陪衬刚阳的持剑之手。袍袂散落,露出雪白素绉缎宽腿裤,黑色镶着金丝盘线的黑色牛皮战靴吸紧,蓝白相间,如雪色云烟划过晴空万里,潇洒豪迈刻在人心,抹不去,耀迷了人眼。
“好茶。”随着一声低而带着浓浓磁性的笑声朗声而出。
男子逐将半透明的白玉茶杯放在沉香木茶几上,却拾起雕刻细致的竹筒,指腹细细抚摸纹路,落在人形上,脑海浮现她那张洁白如玉,清秀无暇的脸。
“没想到她的姐姐炒了一手好茶,然也得好茶手才能将它的原汁原味泡出来。”眼睛看的和说出来的似乎不一样,显得格外漫不经心,不知道赞的是炒茶的还是她。
对面,那人盘腿而坐,玉手执壶,白雾氤氲。水汽的弥漫,看不清他的容颜,只见双臂如行云流水,洗壶、洗杯、取茶、洗茶、倒茶,像执笔画一幅山河宏图,高山流水在他挥舞之间连绵,尽握掌中,却不失清雅。
明黄素缎袍子,罩了对襟淡鹅黄透明绞纱外袍,将黄袍肩头绣的一条栩栩如生的小飞龙蒙了一层神秘之色,生生的压了富贵明黄的颜色,少了一分张扬,多了一分清贵。
淡绿色的茶倒入玉杯中,绿白相间,色泽清透,毫无杂质,香气宜人。
轻笑,温润如水的声音轻轻飘过,“过奖。要不是你的面子,我也无缘喝上这口好茶。”
凌凤哈哈一笑,另一手拾杯放置鼻下,微眯眼眸,“茶中带着竹子的清香,淡香宜人。”
“我看你心不在茶,全在那竹盒子。”一声朗朗的笑意传来,两人望去。
一抹白影如燕贴水飘至,掀起沾水衣袍,白扇张开,水珠如扇,落入玉杯,瞬间,玉手执扇,翩翩公子盘腿落座。
------题外话------
度度低头认罪,这是标题党,肥章求收求收求哇。(妹子们每天都来点点啊,跟文率才是最关键的,表养文啊……)
猜下除了凌凤外的两位美男是谁?猜中有奖。答案下午二更粗线……
【032】一颗童心(二更求拐卖)
宁逸飞扬眉勾唇,夺过他手中玉杯,丢进洗杯盅里,竹架夹住薄薄杯壁,在滚烫的清水中一涮,夹着放到茶几面上,“太子殿下亲自泡茶,宁某岂能错过。”
“那是我的杯子,不问自取无赖行径。”凌凤斜眼。
“谁让这鸳鸯玉杯只有一对。只好夺人所爱了。”宁逸飞嘿嘿一笑。
凌朝凰微笑,执壶上下一扬,茶香弥漫,玉杯半满,“让你喝个够,只要凌凤不心疼他的宝贝茶叶。”
凌凤笑深,似有期许,带了分骄傲,“她说了,茶叶管够,你们尽管喝。”
宁逸飞半眯眸瞳笑看凌凤,“喂,我说老弟,你冒我哥的名,不怕她将来认错人,茶叶送错人?”
“顺手帮人而已,是谁何妨?”凌凤笑欲拾杯。
“只是顺手吗?那你拿着竹筒摸着你的身影好半天了,为哪般?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全在雕刻之人啊。”
“胡扯!她才8岁!”凌凤脸微红,一拳击在宁逸飞胸上。
“啊哟,瞧瞧,凌凤你也有脸红的时候啊。我说什么了吗?”宁逸飞作势揉了揉胸,接着抚掌大笑。
凌朝凰瞧凌凤难得不好意思的样子,也笑了,“你又有多大?她8岁,你14,我看刚刚好。要不我让父皇下旨赐婚,先占住再说?否则,这样聪明绝顶的女孩不多见啊。”
“对对对,这样才好,早点捅破窗户纸,省得每日信来往都走宁府,弄得我母亲整天追问是哪家望族小姐的信,怎么认识哥哥的。”
凌凤收笑,正色道,“不行,如果她误会我故意瞒骗,伤了人家……”他咳了一声,“……的童心。”这话说得他好尴尬。
“噗嗤……”宁逸飞差点喷茶,忍不住大笑起来,“啧啧啧,童心?不知是谁为了那童心冒着大不违送考卷,派朝中大员亲自为她查案。”
凌朝凰也忍不住笑着摇头,“你就不要打趣凌凤了,别看威武小将军在战场上像狼一样凶悍,对女孩子上心那是头一遭。”
“是是是,我姑姑每次回宁府就唉声叹气的,说凌凤不知为何,说哪家的姑娘他都不屑一顾,难不成准备等秦府四小姐从8岁慢慢长大?”
“宁逸飞,你再满嘴胡说,下次比武我一定卸你一对胳膊,让你无法在胭脂花巷风流快活!”凌凤瞪眼,晃拳头。
宁逸飞装作很怕的样子,耸了耸肩,“好吧,我怕。”
“哎对了,你家的沉欢才8岁就能写信?天赋异禀吗?”
凌凤一拳击在宁逸飞的胸上,“什么我家的,再胡说八道我揍你!”
宁逸飞抚胸大笑。
凌朝凰含笑看他们笑闹,“女孩子通常7、8岁才开蒙,8岁能写信倒是聪明绝顶了。”
凌凤有些骄傲,掏出一张淡黄泛着幽香的宣纸递过来,“她不止识字那么简单邪猴。”
凌朝凰接过,剑眉一扬,信笺上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娟秀工整,有模有样,由衷赞道,“这种小楷是王羲之的笔风,平和简静,刚柔相济。看字识人,8岁能有这样的风范,真不得了。”
凌凤笑颔首,“若不是如此,我怎会好奇。”
宁逸飞也好奇地接过看,讶异的挑眉,“我也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小丫头。”
凌凤夺过信笺,小心折好,“喝你的茶。”
宁逸飞正经下来,认真的端杯,品茶,喝尽,蹙眉。
凌朝凰笑意淡了,意味深长的看他,“怎么,品出什么来了?”
大沥贵族好茶之风从先帝开始就盛行了,如今宗室皇亲国戚中年轻男子茶品造诣最高的就是宁逸飞和太子凌朝凰,凌凤风里来马上去,倒是不甚讲究这些。
宁逸飞哼声带冷笑,“茶中极品,本不是该在宫里才能喝到的吗?看来以后要喝茶、斗茶,得搬到凌凤老弟这里来了,宫里那些都成茶渣了。”
凌凤剑眉微蹙,“你们说宫里的茶与此茶相差甚远?”
“差得十万八千里。”宁逸飞端起一杯缓缓喝完,放下玉杯,看着凌朝凰,“勋国公这些年管着皇朝的庶务,自己腰包赚的银两估计超过国库了。”
凌朝凰没有说话,将茶渣倒出来,放在一个汉白玉的茶钵里。
重新取了茶,再洗、再冲……
“我说太子殿下,你还这么稳当,老二势头最近比你强很多啊,褚氏勋国公的野心已经众人皆知了,何况他旗下的神威军一直在招募新兵。”宁逸飞正了正身子,认真道。
凌凤如刀薄唇一勾,冷声道,“那又如何?太子有你宁家荣老郡王爷掌管中书令和我们睿亲王府旗下的三十万神策军,难不成褚家敢拥着老二越位不成?再不济……”他看了一眼凌朝凰,“还有蜀州老太君旗下的彪狠蜀军五万,那个个都是一挡十的。”
凌朝凰清风云淡道,“你们都别瞎操心了,褚家胆子再大,二皇弟也得一个一个扳倒才有可能上位,以现在的情形,没有个十年八年可能吗?如今战事不断,睿王爷的神策军便是父皇最倚重的力量,褚氏还没那么大能耐。你们还不如担心北面战事好了,父皇应该会听勋国公的话将西面的神策军北调抗敌。”倒了一圈茶,凤眸看凌凤。
“据兵部报,北面突厥欲联合各部落以10万大军围我边境,状况似很严重。郧国公那个狡猾老儿让神威军统帅这个时候装病,用意甚恶!”宁逸飞愤愤道。
凌凤双眸如星,无所谓朗朗一笑,“正好,来多少,杀多少,杀个痛快!”
“突厥蛮夷和西面的吐蕃王朝可不一样,那可是常年征战的野蛮部族。西面尚未完全平定,前一战役神策军折损五万,如今还未恢复元气,再去北面打,我很担心。”凌朝凰微微蹙眉。
“勋国公、卫国公不正是希望如此吗?”凌凤一笑。
“他们是恨不得神策军全军覆灭,如此,勋国公麾下的神威军便可独大了!”宁逸飞冷冷地说。
“皇令难违,何况神策军也只是二十万在外,盛京还有十余万在我父王手中,岂是他想灭就能灭的。”凌凤眸瞳沉了沉。
“睿亲王爷的身体如何?”
凌凤见太子问,眼底瞬间划过黯然,随即笑着说,“我父王无大碍,太子放心。”
【033】杀人灭口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凌朝凰眸瞳沉了沉,“睿亲王爷必须尽快好起来,否则,卫、勋二位国公越来越猖狂。”
“还有我祖父身后一干土族清贵老臣,不怕。”宁逸飞道,“我大哥说可以自请随凌凤出战,他和凌凤联手,还怕那野蛮单于不成?”
“不可!”凌朝凰和凌凤异口同声道。
“宁逸宏手上的五万羽林军是宫廷稳定的重要保障,羽林军大部分将领都是宁家家将出身,你大哥一走,羽林军定会军心不稳。万一朝廷发生什么内乱,难以控制。”
凌凤端了茶杯,一口饮尽,豪迈挥臂,重重拍在宁逸飞肩上,“放心,西面我能将吐鲁番、高昌、伍兹诸国杀怕,也会叫突厥人怕的!何况我二位叔叔坐镇,都是无敌老将,你们担心什么。”
凌朝凰颔首,“有你们叔侄三人镇守边疆,我自然不担心。”
花园门外走来一人,凌凤抬头看了一眼,是曹天鉴。
曹天鉴很快到了面前,冲着他们行了礼,“下官见过太子殿下,世子,宁公子。”
凌朝凰抬头,“曹大人查的军需物资问题是否有眉目了?”
曹天鉴颔首,“上次世子去暗查时已经找到些线索,怎奈皇上急招赶回盛京商讨北方战事。下官这次去,可能因为目标太大,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还需再查。”
凌凰朝看宁逸飞一眼,“逸飞的外祖母就在豫州鎏金县,逸飞该回去探望下老人了。”
宁逸飞一扬眉,“对对,我这就准备回外祖母家探望,正好外祖母寿辰快到了,我母亲叨念着要将她接进京里做大寿呢。”
凌凤和凌朝凰相视一笑。
宁家两位嫡孙在京城贵胄子弟中出了名的能文能武。老大宁逸宏是荣郡王世孙,十五岁就中了武状元,今年十八岁,现任羽林军黄门郎将,掌管五万羽林军。宁逸飞和他大哥不同,不喜仕途,表面风流倜傥,善于交际,消息灵通,实际很有心机,人称百变风流俏公子。他出面去查事情,会比曹天鉴更加适合。
“军粮兹事体大,绝不可再出问题。”凌朝凰沉声道。
凌凤严肃蹙眉,“正是。”
待凌朝凰和宁逸飞走远,凌凤请曹天鉴坐下喝茶,问,“她近来如何?”
“秦府还算安静,四小姐他们已经开始打理产业了。”曹天鉴想了想道,“我一个同乡正好在余杭一带做京锦,听说四小姐的绸铺找了他。”
“哦?谈好了?”凌凤闻言很有兴趣。
“下官没多问。”
凌凤想了想,“户部监丞不是你堂兄吗?你和他说,让他找你这个做绸缎的同乡说一声,多帮帮她。”
曹天鉴一笑,“好。小事。”
凌凤握着竹筒,想象着她娇小的身影专注的雕刻竹筒的模样,会心一笑。没想到狡黠彪悍的她也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他很期待,用棺材砸门的小丫头还会做出什么来。
沉欢、周正宇和鲁掌柜三双大眼睛瞪着对面肥头大耳小眯眼。
“丰掌柜,您的意思是将绸缎免费放在我们铺子里卖,年尾才结算?如果没有卖掉的你们可以换新花样上来?”鲁掌柜恐怕自己理解错了,赶紧重复一遍。
春季早上,空气间本流动着微微的凉意。
肥头大耳的绸缎商丰掌柜抹了一把紧张的热汗,“是啊,不仅如此,我只收之前开价的一半价。不知四姑娘可满意?”小眯眼充满着期许的看着8岁小丫头,就像看着他的米饭班主那般殷切。
鲁掌柜和周正宇眼睛刷的望向沉欢。
沉欢一脸茫然,鲁掌柜和周正宇都在,他干嘛只问自己?自己又不认识他。
“为什么?”沉欢皱了皱眉,这么奇怪的事情,说不定其中有诈。
丰掌柜飞快翻了翻白眼,白给的便宜人家还不信。
立刻露出真挚的笑容道,“我想在余杭打开销路啊,你们卖得好了,自然就宣传出去了不是?三位还是不要再问了,我还得赶紧给你们备货去,今年盛京的绸缎新花色特别好买,等下我回去晚了,伙计把货都给出完了,那就麻烦了。”
白送的比他们白得的还要着急?
沉欢眼睛一咕噜一转,“周哥哥跟着丰掌柜一起去吧,挑下花色。”
周正宇也正有此意,亲自看下他的仓库,万一有什么问题还有地方寻个人不是?
沉欢瞧着他们出去,撑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鲁叔,你说他是怎么回事?”
鲁掌柜也一头雾水,“兴许他说的是真的呢,反正我们没给钱,卖布也不会卖出个啥事来,不如先看看。”
沉欢颔首,“也是,不过要留个心。”
周正宇一上马车就和丰掌柜套近乎,非要请他去吃余杭最好的馆子,丰掌柜拗不过,不但去了,还喝上酒了。
酒过三巡,周正宇见丰掌柜松了精神便问,“我看您在余杭生意本来就挺好的,为什么要给我们小店那么实惠呢?丰掌柜,您看啊,我也是个穷干活的,您可别挖坑让我跳啊。我可是上有老人,下有怀孕的妻子,一家老小指着我吃饭呢。”
丰掌柜打了个饱嗝,白了他一眼,“你开玩笑,我敢挖坑给你们秦府四小姐跳吗?户部监丞亲自指令,要我照看四小姐生意,我敢不给面子?到时候赋税上整整我,查封我两间铺子,我丢的绝对不止这点钱。弄不好江南的生意都没法做了。”
周正宇瞪大眼睛,“户部监丞?他为什么帮我们姑娘?”
“我哪儿知道啊,兴许秦三老爷眼看就要做官了,给些面子,以后好结交吧。”丰掌柜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多少知道些官道道的事。何况秦府也算余杭大户,底总是要摸摸的,但他消息有限,能打听到的也就这个。
周正宇回来告诉沉欢,她自然不会信的,就算秦松涛是个难得的年轻状元,可状元何其多,还没正式敕授,谁也不敢说他前途如何,实权派的户部会给面子?
回家将事情一说,秦琬歪着头说,“既然他知道沉欢,很可能是宁大公子暗中帮忙啊。”
又是宁逸宏?
他居然连自己做生意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为啥啊?
沉欢百思不得其解。
新月掀帘进来,“小安有事禀报。”
“叫他进来。”
小安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少爷、姑娘,出事了……。”
“慢慢说。”秦钰看着他。
小安往门外瞅了瞅,新月醒目的将门帘放了,自己守在外面。
小安压低声音道,“飞刀疤死了。”
“啊!”秦钰、秦琬一起惊叫起来。
沉欢心沉了沉,她该想到的,可惜自己动作慢了。
“府衙怎么说?”
“他是在城外的河里被发现的,听仵作说是淹死的,就没再听说什么了。”
“糟糕!如此一来,怎么查父亲母亲的死因?”秦钰急了。
飞刀疤的事情,沉欢并没有透露出去。杀人者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盯上了飞刀疤,只是因为她在秦府放风要找线索,才逼得他们杀人灭口。线索看似断了,但杀人者只要动,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小安,你赶快去查下他的儿子在哪里,如果他没有其他家人,就让正宇哥哥带到农庄里找个可靠的人收养着。如果有人带走,打听清楚去哪里了。不过,不要让人晓得。”
小安愣了愣,随即颔首,“好,小的马上去。”
“欢儿,你是想帮飞刀疤收养儿子?”秦钰脸色不好。
“他儿子说不定知道什么。”秦琬看着沉静的沉欢道。
秦钰恍然大悟。
三人紧张的等了一个时辰,小安子浑身是汗的跑了回来。
“人带进庄子了,不过正发烧呢。”
沉欢悬着的心放下了,“新月赶紧给小安绞块毛巾,再取些点心来。”
小安抹着脸,“姑娘放心,没人瞧见,我是从飞刀疤住的房子后面窗户里爬进去的,那孩子发着烧在犯迷糊,估计没人愿意理了。正宇哥哥和我悄悄的将他从窗户抱出去的,还请了大夫给瞧了,无大碍。”
“办得好。”沉欢赞道。
“我们。”秦钰急得道。
“不行,把他带到庄子里已经很冒险了,过一段时间风平浪静了再说。”沉欢摇头。
秦婉不由靠近秦钰,“哥哥,我有些怕。”
秦钰握了握她的手,“不怕,有哥哥在。”
沉欢抬头看了一眼姐姐和哥哥,真是难为他们,豪门公子小姐,哪里经受过这些惊吓。她前世为了吃饱肚子,假扮男子背过尸首,为了找吃的,夜里跑到坟群偷祭品,经历的常人无法想象。
怕,在她这里,早就没有这个字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滴答滴答的,外面下起了小雨。
江南春雨,美而神秘。
沉欢撑了一把绘了一支玉兰的油纸伞,在丹桂院到处转,
天灰蒙蒙的,雨水把本来灰色的小院,清洗得更加洁净清透。
滴滴雨丝落在绕着游廊的人工小溪里,水面上画起绵绵不断的圈圈,仿佛述说着属于这里的故事。
沉欢总觉得这个小院子有种莫名的诡异冷幽。
转了一圈,最后走到通往那个种满桂花树的后花园的石道上。
后花园的门斑驳落了漆,是丹桂院里最显得无人打理的地方,可院子里的桂花树的叶子更绿了,雨中带着阵阵桂花芬芳,闻着让人精神一振。
吱呀……
她推开木门。
小小的淡黄色花簇被雨抚落于地,飘飘洒洒在清灰的青石板上,却也因为凋零而衬托宁静,可惜,杂草掩了去路,掩盖了许多许多。
周围静谧无声,就连雨声似乎也轻了许多许多。
目光一顿。
被杂草掩盖的青石板尽头,花园的最深处,冉冉飘袅一缕青烟。
有人焚香!
------题外话------
这章肥肥滴……
亲爱的们给度度的留言让度度感激万分,啥都不说了,唯有努力码文,写个好故事奉献给大家。
度度能不能获得第三天全看亲们了,明天就下推了。喜欢的妹纸赶紧跳进碗里来,否则,找不到沉欢了。
9点55二更奉上。
【034】耍赖恶奴(二更求收)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沉欢眸瞳幽幽的盯着那缕雨都打不碎的烟雾,低垂目光,看了一眼青石板上还未来得及被突如其来的雨打湿的青石板上,隐约留着带水的脚印。
握着伞下竹竿的玉手关节有些发白,她站了一会儿,掩上木门,转身离去。
青烟上,茂密的桂花树中,一双绣着桂花的绣花鞋在粗粗的树枝上露出来,微微颤抖。
沉欢回到屋里,烟翠正在点着宁神熏香。
“烟翠,你去叫香杏来。”
烟翠诧异的看她,应着,去了。
不一会儿,香杏散着头发,披着件外套匆忙进来。
“姑娘,可有吩咐?”
沉欢抬眸,见她里面穿了一件水红色肚兜,一条翠绿寐裤,一副妖媚模样。
“你是几岁进的府?”
“回姑娘,奴婢就在府里出生的。”香杏见是问这个,笑着回答。
“哦,家生子,身份自然和其他下人不同了。”沉欢颔首。
香杏这段时间很老实,除了依旧喜欢打扮外,表面一直非常恭敬,听见沉欢这样说,骨子里的骄傲又出来了。
“是啊,府里的家生子如今不多。”
“我想麻烦姐姐去趟夫人那里帮我问下徐姨娘的离开府的日子,毕竟我们三兄妹住进来了,怎么的都得为徐姨娘点炷香,不管她是生是死,也是对长辈的敬意。”
“啊?现在?”香杏看了一眼烟雨蒙蒙的外面,一脸不情愿。
“是,天刚黑,夫人一定没睡。”沉欢的话不容反驳,香杏无奈,只好去了。
“姑娘真的要为徐姨娘焚香?不怕老爷恼了?”烟翠疑惑的问。
“他要是会恼,就不会让我们住进来了。”沉欢翻着手中的书道。
烟翠缩了缩脖子,靠近沉欢一点,低声道,“姑娘有没有觉得这个院子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沉欢抬头看着她,“有鬼吗?”
烟翠吓得身子一抖,“姑娘!奴婢胆子小。”
沉欢笑着摇头,“我还没怕,你就怕了?”啪的将书合上,“人正不怕影子斜,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烟翠闻言挺了挺腰,“那是的。”
“烟翠姐姐,明儿你打听下,之前在这个院子负责打扫的是谁。现在还在不在院子里。”
“好。”烟翠将烛火挑亮些,沉欢静静的看书。
外面有门吱呀的声音。
“香杏姐姐回来了?”烟翠过去推开门。
香杏收了伞,放在门外,抬脚进屋,“姑娘,夫人说徐姨娘就是今天这个日子离开府里的,夫人还说,姑娘不用操心了,人走了,再焚香,老爷会不高兴的。”
沉欢含笑颔首,“好的,知道了。”
香杏见她没有其他话,福了福,“那奴婢先告退了。”
沉欢见她出门,爬下床看她的背影。
“她怎么去了前院?”沉欢皱眉,“你叫云裳去盯着她。”
烟翠颔首,忙冒着雨小跑的跑到西偏房,一会儿跑回来,“云裳不在,奴婢这就去瞧瞧,姑娘莫急。”
烟翠顾不上打伞,转身往外院跑去。
隔壁秦婉听到动静和浅玉一起出来,“怎么了?”
“没事,姐姐休息吧。”沉欢披着短袄立在檐下。
娇小的身子几乎要掩在雨夜之中,秦婉不由心痛,走过去揽住她,“欢儿,你心思好重。”
“没有姐姐,欢儿只是想父亲、母亲了。”沉欢握着秦婉略微冰凉的手,轻轻的道,深邃的眼睛看着夜色迷离的深处。
秦婉心如刀绞,眼泪潸然落下。
一会儿,香杏披散着头发,疯跑进来,裙腰的一角散开,瞧模样很是狼狈。
沉欢和秦婉同时一惊。
香杏抬头看见她们,吓得站住,猛然蒙住脸,哭着往西偏房跑了。
烟翠和云裳一起紧跟进来,烟翠的脸色很难看。
“怎么了?”秦婉紧张的问。
“狐狸精!”烟翠呸了一声,气得小脸铁青。
云裳皱着眉,冲着两人弯了弯腰,“刚好小安去打水了,少爷房门没有关,香杏就闯了进去。被少爷扇了两巴掌,赶了出来。”
“什么!”秦婉又惊又怒,“这还得了?这样的人还能留吗?”
“姐姐。”沉欢拉住秦婉,“看到只有我们的人,如果今天告到老爷那里,也许会被指责说我们故意要赶走香杏造的事。反正哥哥没事,明日我们再去找夫人,给些警告。”
秦婉气得身子发抖,“太过分了!”
对这种事,沉欢在有钱商家里做女师的时候见惯不怪了,对秦婉来说确是不堪入目的。
沉欢勾唇冷笑,吕氏终就是耐不住了,你敢动手,我就敢收了你!
第二天,沉欢和秦婉带着香杏直接找到吕氏。
“香杏,你自己说昨晚干什么了?”秦婉厌恶的看着香杏。
香杏脸上的巴掌实在被打得恨,到现在还没消肿,她哭着趴在地上,“奴婢只是见少爷房中灯没熄,房门没关,担心少爷着凉,好心去帮少爷关门的。”
“你这话不是太可笑了吗?我哥哥有小安服侍着,何时轮到你去关心?”见她当着她们的面还敢胡说八道,气得呼地站起来。
吕氏悠然端着茶杯,“婉姐儿别急,处理家务一定要耐心,主子也不能冤枉下人不是?”
“夫人此言差矣,云裳、烟翠跟着她去的前院,亲眼看到她闯进我哥哥房间,哥哥赶不走才煽她巴掌,否则,玷污我哥哥的名声。”
“夫人,奴婢的清白也没有了,奴婢死了好了。”说着转身冲着门框子就要撞过去,花溪尖叫着冲过来,谁知道还是晚了,花溪的手没有抓住她的身子,反而将她身子往一边一带,砰的一声,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痛得哭了起来。
沉欢微微皱眉,拉了拉秦婉,“姐姐,算了。”
秦婉哪里见过这等耍赖的恶奴,早就气得浑身发抖,脑子发胀,声音都颤了起来,“夫人,我哥哥还在热孝中,如果任由这样心怀不轨的奴婢近身,岂不是陷我们长房于大不孝境地吗?如果夫人不管,那我就去找老爷!”秦婉拉着沉欢的手就要出去。
“婉姐儿。”吕氏将茶杯一放,“和母亲这样说话,也是大不孝。”
------题外话------
最后一天推荐了,喜欢的就收下哦,文的架构比较大,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不管结果如何,度度会认真保证坑品的。
【035】勾引未成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秦婉一怔,强忍着怒气,转身,“对不起夫人,但她一定要处置。”
“一个贱奴,哪里用得着秦府大小姐动那么大的气?”吕氏轻轻一笑,“花溪,让吕道去叫人牙子进来,把她卖到花楼里去,让她去勾搭人勾搭个够!”
“不,不,夫人,不要啊……夫人饶命……”香杏吓得俏脸苍白,爬到吕氏面前拼命磕头,青石地板上落下一块血迹。
秦婉怔了怔,卖到青楼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在太残忍了些。
“别求夫人我,不是夫人我狠心,是大小姐容不下你。”吕氏的睨着香杏。
香杏一愣,忙趴转方向,冲着秦婉磕头,“大小姐,四小姐,求求你们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大小姐……”
“算了。”秦婉忍着怒意,道。
沉欢看了一眼吕氏,见她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香杏闻言,哭着还要磕头,被秦婉示意花溪扶住。
“你以后离我哥哥远点,再敢靠近一步,夫人怎么处置你,我不会再理,我也不会饶了你!欢儿,我们走!”秦婉厌恶地拉着沉欢就走。
她们身影刚消失,吕氏瞬间变脸,恶狠狠的盯着香杏,“没用的蠢东西!连个雏儿都勾引不到,要你何用!”
香杏抖着身子不敢做声。
“夫人息怒,大少爷是个书呆子,香杏昨晚这样唐突,大公子想必是被吓到了才会这样的,否则,以香杏美貌,大少爷不会不动心的,这事得慢慢来。”花溪柔声劝道。
吕氏狠狠的瞪了一眼香杏,“我警告你,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在府里到处勾搭,有些人勾搭不得!”
香杏身子一抖,小声道,“奴婢不敢。”
“不敢!昨晚你从我这回去时遇到谁了?”吕氏厉声喝道。
香杏吓得脖子一缩,“奴婢……谁也没遇到……”
啪!热茶带着杯子的碎片在香杏面前炸开,吓得她往后躲去,滚烫的茶水还是溅到香杏细嫩的手上,顿时红了一块。
花溪见状,忙在吕氏背后轻轻的抚着,“夫人别怒,想必是吕管事巧遇上香杏的。”
香杏闻言知道夫人知晓了,头更低了,没敢吭声。
“呸!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弯道道,主子你是没胆攀,倒打着管事的主意,那你不去勾引钱陇?”
香杏满脸羞红,猛抬头,哭着说,“夫人,是吕管事他……”
“他是男人,男人沾花惹草很平常,府里那么多丫鬟媳妇被他沾上,你还嫌不够也去凑热闹吗?”吕氏对她这个侄儿简直恨铁不成钢,生性风流就罢了,还总是招惹府里的丫鬟媳妇,弄得秦功勋都有所察觉,对他印象很不好。
“夫人,冤枉啊,真的是吕管事来找的奴婢。”香杏简直有口难言,夫人偏袒自家人,府里人都知道。
“吕道的老婆是个醋坛子,你愿意做小,她还未必同意。”吕氏气得一拍桌子,“气死我了,一个个都是不省油的灯!”
香杏伏在地上哭得伤心。吕道起初勾引她时,她自然是万般不愿意的,可也经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送些稀罕的首饰,还说要休妻娶她。府里的少爷就两位,二房的那个她瞧不上眼,长房的她自知攀不上。家生子的丫鬟一般都不会放出府嫁人,整个秦府的男管事中除了钱陇就是吕道最有前途了,吕道还是吕氏的近亲,如果真能做他正房媳妇,她将来也定能做个秦府管事大娘子,好过被随便指个没出息的小厮或被夫人送人情嫁个有势老头做妾。
昨天夫人指使她当晚就去勾引秦钰的,说如成功,立刻就把她调回身边做一等丫鬟,这样吕道会更加重视她,她才鬼迷心窍去做了。
吕氏停了好半响,气才渐渐的消,“她昨晚问你徐姨娘的事情时是什么表情?”
香杏一愣,忙擦了眼泪,“没有什么特别的。”
吕氏颔首,“你告诉秦嬷嬷,给花园加把锁,休要让她到处乱串。”
“可嬷嬷怎么拦得住小姐?她们毕竟住在丹桂院。”
“自己想办法!”吕氏皱眉,挥了挥手。
花溪冲着香杏使眼色,香杏无奈,爬起来一拐一拐的走了。
“你叫吕道进后院来。”
花溪应着去吩咐人。
吕氏揉着太阳茓,懒懒的靠在软椅上。
丹桂院。
沉欢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看恭敬的弯着腰,看不见脸的老嬷嬷。
秦嬷嬷瞧她一双没有够到地的腿悠然的晃着,就像个顽皮的小女孩,轻视了几分。
“秦嬷嬷以前就在丹桂院?”
秦嬷嬷腰弯得更深,“回姑娘,奴婢以前服侍过太老爷和太夫人。”
“哦,那就是府里的老人了。嬷嬷一定见过徐姨娘咯。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徐姨娘是个好人。”
“有多好?”
秦嬷嬷微微抬头偷看沉欢,忙又低下去,“回姑娘,徐姨娘很温和,很贤惠。”
“那她对下人很好咯?”
“是,对下人都是极好的。”
“听说她身边的人几乎没有留下的。”
秦嬷嬷顿了顿,“徐姨娘贴身的几个几乎都死了,像奴婢这些负责外院打扫的粗使的除了奴婢还有一个,现在负责外院大花园的花卉养殖。”
“恩,丹桂院的花草都种得极好,我还想是否有个人很会养花,看来我猜对了。”沉欢无邪的笑着。
秦嬷嬷点了颔首,“她是很会养花,本来也是跟着太夫人的。可惜腿脚不灵便了,夫人嫌她不利落,就不让在内院当差了。”
沉欢眼睛落到秦嬷嬷抱着布的手腕,“秦嬷嬷的手不好吧?雨天骨头会疼吧?改明儿等我哥哥出去办事,给你带盒上好的药来。”
秦嬷嬷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沉欢,又低下头,“奴婢不敢让姑娘操心,这都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沉欢笑笑,“嬷嬷服侍过太老爷和太夫人,我对你好些也是应该的。”
秦嬷嬷低声道,“谢姑娘。”
“对了,后花园的桂花长得极好,嬷嬷寻个会爬树的小厮摘些桂花下来。”
秦嬷嬷肩膀一沉,飞快的看了一眼沉欢。
【036】擅闯浴室(二更求包养)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秦嬷嬷语速极快,“那个花园里有毒虫子,一般人不太敢进去。树枝伸到外面了,桂花是可以摘到的,奴婢这就让人去摘。”
“毒虫子?”沉欢诧异,府里花园有毒虫子难道不会处理吗?怎么可能任由毒虫子躲在里面。
“是土里爬出来的,府里专门找人来杀过,夫人是怕又出来伤到人,所以,小花园不让人进去。”
沉欢粉唇微微勾起,“好吧,那嬷嬷安排人摘些桂花就行了。”
等秦嬷嬷走了,一直坐在软榻上没有吭声的秦婉走过来,坐在沉欢对面,低声问,“欢儿,你怀疑什么?”
“我只是觉得徐姨娘的事有太蹊跷。我让她摘个花,她只要办到就行了,为什么解释那么一大堆?明摆着不让我去小花园。”
秦婉颔首,“是蹊跷,可是,都过去好几十年了,你现在查问,不怕惹了老爷不高兴?”
沉欢歪着头看她,“吕氏让我们住进来,难道不是想让我们惹老爷不高兴吗?如果我们不事先弄清楚事情真相,被人挖了坑都不知道。”
秦婉闻言,顿时严肃了,“那我们还是告诉哥哥吧。”
“不行。”沉欢道,“哥哥如果知道这些,不会安心去书院的,这事我们知道就行了,只多留点心,别让人寻了老爷的忌讳,嫁祸我们罢了。”
秦婉颔首,“你想得真周到。”幽幽叹了口气,“欢儿,我们……能赢吗?”
对她来说,夺回长房的院子和为父母报仇,似乎都是非常难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要从何入手,看着沉欢处事,她有时候还摸不透她的目的,但,又不好多问。但她一直都提醒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定要做沉欢的后盾。
沉欢笑不达眼底,“能,必须赢。”
浅玉捧着一匹淡绿色定位满地花的皱缎进来,“这是钱陇家的刚才送来的,见姑娘和秦嬷嬷说话,就去见了大姑娘,说她选了两匹库里的料子,开春了要给二位姑娘新衣,特意送来了。”
烟翠接过摸了摸,“全真丝的哦。”
沉欢笑笑,“不是上等的她也不敢拿来,这是余杭最出名的碧丝坊蚕丝缎,春季做衣裙最好了,看花色应该是今年的新料。姐姐是什么颜色的?”
“是淡水红色的,大姑娘很喜欢。”浅玉笑起来有一对浅浅的小酒窝。
“恩,她倒是很有眼力劲。你们也该做些新衣了,浅玉去告诉小安,让他到咱们绸铺里选两种京商送来的素些别太张扬的织花缎,你们几个都做件坎儿,其他的按照颜色配纯棉料子做裙和里衣就好了。”
烟翠和浅玉乐了,赶着道谢。
“对了,烟翠,你取我的首饰盒来。”
烟翠捧了木雕的大盒子。
沉欢选了半天,挑了一只纯金螺旋盘花飞蝶发簪,簪嘴吊着三颗珍珠串起来的短穗子。
“寻个精致的小盒子将这个簪子放好,让浅玉送去给钱陇家的。”
烟翠睁大眼睛,接过发簪,这只发簪至少值十两银子。
钱陇媳妇接过盒子打开,黄灿灿的光芒晃了眼睛。
“这怎么好,太贵重了。”她赶紧合上盒子推回去。
浅玉索性将盒子打开,拾起发簪笑着给钱陇媳妇Сhā上,“婶子你瞧瞧,你的皮肤白,正好相衬。婶子又是府里资历最老的管事娘子,气度非凡,一般人还带不出这等贵气呢。”
被浅玉恭维的心里如灌了蜜,钱陇媳妇瞧着铜镜里耀眼的发簪简直爱不释手,想拔又不舍得,口中道,“这怎么使得啊?太贵重了,我送去的两匹布不过是库房放着没人用的。”
“婶子这话见外了。”浅玉笑盈盈的道,“大姑娘可不是因为缎子送婶子的,大姑娘说以前在府里,钱叔和婶子就特别关照长房,姑娘们少什么和婶子一说就立马给的。姑娘们这是一番真心感谢啊,要是婶子不收,岂不辜负了姑娘们的心吗?妹妹我回去不好交差啊。”
钱陇媳妇张了张嘴,半响不知说什么,只得笑了,“那浅玉妹妹就谢谢姑娘们。”
浅玉亲热的挽着她的手,“要谢就请婶子明儿叫个好裁缝给姑娘们做几身衣裳。”
钱陇媳妇松了口气,这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忙颔首,“放心,一定选最好的。”
沉欢和秦婉听浅玉的汇报,两人都笑了。
“办得不错。”沉欢看着笑盈盈的浅玉,这丫头长得漂亮,也会来事,是个可以培养的好苗子。
“你倒会用我的名义收买人。”秦婉笑着戳沉欢的脑袋。
“秦府大小姐的面子自然大过我这个小不点啦。”沉欢笑着揉额头,“以后姐姐出面做这些赏赐可少不了的。”
秦婉叹了口气,“我就是太笨,什么都不懂。”
“谁说姐姐笨的?姐姐的茶很受京城公子们的喜欢哟。”沉欢手里扬着一张黄绢,里面是龙飞凤舞的字,这是她刚收到的宁逸宏落款的来信。
秦婉惊喜地问,“宁大公子将茶给人品了?”
沉欢笑着颔首,“头一个用姐姐的茶泡茶的居然是当今太子。”
“啊?”秦婉和丫鬟们惊叫。
“太子亲书一匾曰‘妙手茶香’,宁大公子说在京城做好了送来。”
秦婉兴奋得脸红,“真的?”
“我想将匾悬挂在茶铺里,恩,生意一定会好得不得了。姐姐可是立了一大功哦。”沉欢笑眯眯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秦婉。
天色刚暗。秦婉和沉欢准备开始沐浴,前院小安也忙着准备热水。
“爷,沐浴的水都弄好了。”小安笑着说。
秦钰颔首,“好,我这就去。”
“朱通家的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就这样闯进来了?”院门外有丫鬟和人争执着。
“我只是看下香杏,你拦着我作甚?”朱通家的叫着。
秦钰皱眉,对香杏母女两他恐避之不及。
“小安,去看下怎么回事?不要让她进来,烦!”
小安哎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秦钰走进浴室房,屋里点着熏香,屏风后面,迷雾缭绕,整个小屋子弥漫着暖暖的潮气,让人懒懒的,很舒服,也很想睡觉。
秦钰绕到屏风后,将寐衣解开,除下挂在屏风上,再褪掉寐裤,伸脚进浴桶坐了进去。
呯,朱通媳妇疯了似的冲了进来。
------题外话------
谢谢亲耐地果爷驾到、芙蓉秋雨2013送了花花和五分评价票。谢谢亲耐滴frame99投了五分票、牛牛1999投了四分票(亲耐滴相信乃是手抖了抖,如果不是五分喜欢文文就请把票留给乃最爱想投五分的文文啦,免得浪费啦。)
【免费的评价票狂求,求五分啊啊啊啊,摸摸哒】
度度艰难的度过了首推期,接下来应该是观察期,观察期一个继续看收藏,重要的是看追问率,稀饭养文的亲这段时间每天来瞅瞅啦啦啦。度度会搓白白等着乃们滴。
【037】香杏之死
小安拼命的抓住她的手臂,却无奈不够她发狂般力气大,被她挣脱开,她一步推翻屏风,尖叫着,“大少爷,你不能就这样要了我家姑娘啊,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
秦钰吓得差点跳起来,惊觉自己光着身子,赶紧缩回浴桶去,见疯婆子趴在浴桶边,一双眼睛像野兽一般通红,七魂被惊飞了六魄,张着嘴,都不知道要如何叱骂这个神经病。
小安吓得赶紧使劲板住朱通家的的肩膀,一边叫着,“快来人啊!”
外院的丫鬟们听到叫声冲进来,见状又吓得退了出去。
秦钰沐浴一向不准丫鬟近身,二位姑娘主子也是严令不准丫鬟服侍的。小安和朱通家的奋力撕扯着。
“怎么回事?”吕道带着四五个小厮忽然出现。
秦钰这才缓过神来,气得面红耳赤,“还不快将这个疯婆子带走!”
“哎呀,朱通家的你这是干什么,竟然敢冒犯大少爷。还不把朱通家的拉开。”吕道说着,小厮一起冲上去将朱通家的拖开,摁在地上。
朱通家的嘶声裂肺的喊着,“我要见夫人、老爷,要为我家香杏做主啊!大少爷霸占丫鬟就算了,还要逼死她,天理何在啊!”
小安赶紧将外袍递给秦钰,秦钰迅速将身子裹了,怒瞪着朱通家的,“你血口喷人!”
吕道皱眉,“朱通家的这话可不能乱说,香杏不是好好的在服侍着四姑娘吗?怎么被逼死了?”
“怎么回事?”秦婉的声音传来,小厮们赶紧低下头。
秦婉和沉欢见衣冠不整,外袍下露出一双腿的哥哥,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浅玉、新月丫鬟们见状脸一红,赶紧低下头不敢看。
“成何体统!还不服侍大少爷换衣服。”秦婉低斥小安,小安拉着气得要骂人的秦钰往外走。
“不!杀人凶手不准走!”朱通家的尖叫着。
秦婉哪里见过这等泼妇,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八道什么!香杏不是好好的在她房中,谁杀她了!”
“香杏她死在大少爷房里!”朱通家的的话惊了一屋子的人,她拼命挣扎要去找人。
沉欢脸色一变,迅速扫了一眼屋子,目光停留在镇定自若的吕道脸上。
“你怎么在这里?”
吕道恭敬的弯了弯腰,语气却带着傲慢,“小的见过二位姑娘,今晚正好小的值夜,路过门口听到有人尖叫,以为有歹徒进了院子,便带人进来了,冲撞了姑娘们,还望赎罪。”
值夜刚好巡到丹桂院门口?
秦婉哪里会信,气得声音发颤,“胡说!新月,去叫香杏过来!”新月忙转身跑了。
“这怎么了?我怎么听见朱通家的在乱叫啊。”吕氏的声音也在院子里响起。
沉欢眸瞳一冷,一个一个好个凑巧啊!来得也够快,简直就像守在门外专等事情发生!
院子里的几个守院的丫鬟全都被吸引来了,没人看门,外面的人就这样进了院子我有一个小世界!
还没等她转身出去拦,吕氏已经飞快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三个丫鬟婆子,她柳眉一皱,“丫鬟小厮混在一起,大少爷还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小厮全都滚出去,你们还不给大少爷更衣!”
压着朱通家的的小厮闻言赶紧松了手,退出屋子外面,朱通家的得了自由就地爬过来,一手抓住秦钰披着的衣袍,一边哭着拽着吕氏的裙角,“夫人啊,不能放大少爷走啊,求夫人为香杏做主啊,香杏今天哭着找我,说大少爷命她今晚服侍沐浴,她不敢不从啊!”
“我道是什么大事,少爷收了丫鬟算什么大事?那是香杏的福分。”吕氏轻松的笑笑。
“胡说!”秦钰和秦婉异口同声的怒喝道。
“香杏前夜闯进我房间,被我赶了出去,我怎么可能命她服侍沐浴?”秦钰被人莫名泼了脏水,又被泼妇抓着袍角动弹不得,气得浑身发抖。
“夫人,为了前夜的事情,我和沉欢还去找过夫人,要将香杏调离丹桂院。我哥哥要想收房丫鬟,前夜也不会赶她出去啊。”秦婉接着说。
“是啊,你有什么证据?”吕氏低头看朱通家媳妇。
“香杏今天找我哭着说少爷刚回府的那天就掐她ρi股调戏她,因为她拒绝了,所以少爷恨她,前日那个晚上明明是少爷叫她进屋的,谁想到进屋就被打了,还被诬陷,心里委屈极了。今晚又要她服侍沐浴,她害怕再被打,就来寻奴婢。奴婢劝她好好的服侍少爷,让少爷顺了心自然就好了。可奴婢想着不对,香杏万一不从,被打死了呢?”
朱通家的噼里啪啦的一串胡话,让沉欢心里一点点抽紧,她盯着越听越高兴的吕氏,忽觉这个女人比她想象中还要恶毒,她决定放弃和牺牲香杏了!
“你……”秦钰气得挣脱小安的手,就要冲上来理论,披在却被吕氏往前站一步挡住,“钰哥儿瞧瞧你这模样,在丫鬟面前成何体统?”
沉欢眸瞳深沉,对身边的浅玉低声道,“赶紧去取哥哥的衣服来,恐怕他一时半会脱不了身。”浅玉神色凝重,赶紧跑了。不一会儿抱着衣服出了秦钰的卧室门,看到一群人匆忙从大门赶来,瞧清人的模样,脸色顿变,赶紧加快脚步冲进浴室,低声在沉欢耳边说,“老爷和三老爷来了。”
沉欢心里咯噔一下,那么快?
“快给哥哥换衣服。”
浅玉赶紧将衣服递给小安,小安和小厮扶起屏风,秦钰黑着脸走进屏风换衣服。
“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吕氏低声道,小厮和其他丫鬟全都退了出去,留了两个健硕的婆子。
“究竟什么事情,大半夜的叫我们来。”秦功勋带着怒气走进浴房。
秦松涛瞧着奇怪的场景,皱着眉头看吕氏,“母亲,究竟何事?”
“老爷,您一定要为香杏做主啊。”朱通家媳妇哭着爬过来。
“哎,朱通家媳妇硬说钰哥儿霸占香杏不得,杀了香杏,我都说不可能,钰哥儿还在热孝中,那会做出这种不孝的事情。”吕氏叹一声。
“奴婢没有胡说,不信老爷就命人在屋里寻下香杏,她肯定在大少爷的房子里。”朱通家媳妇咬牙切齿地喊道。
------题外话------
文数据不好,不过,放心收藏,说了,不管上不上架一定保证坑品将整个故事写完整。度度已经坑过一文了,就像打掉自己孩子一样心疼。不会再让自己如此难过了,只要有你们爱它,足矣!
【038】杀人嫁祸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新月悄然进来,脸色煞白,悄悄的靠近沉欢,沉欢抬头看她,心知不好。
秦功勋阴郁的脸上很不好看,但事情闹得如此大,不好收拾。
“钱陇,带人找下人。”
钱陇看了一眼沉欢,见她低着头没做声,无奈只好命人在丹桂院四处查看。
吕道也走在浴室里到处翻,走到一处隔着纱帘专门给沐浴后躺着休息的贵妃椅处,在雾气弥漫的浴室里,不太看得清纱帘后的情景。
他掀起纱帘忽然尖叫起来,“天啊,人,这有个人!”
众人大惊,秦功勋和秦松涛一起走进去,吕氏紧跟其后。
秦钰脸色大变,忙跟着往里走,秦婉也紧跟其后,沉欢冷冽的眸瞳扫了一眼朱通家的,她表情复杂,似喜是悲,听到发现了人,本该首先冲进去的,却在犹豫。
一个人披散着头发掩住面容,被一块素缎盖着身子。
吕道快步走过去,掀开素缎,下面竟然是一丝不挂的女子,女子身上一条条的紫痕,身下有凝固的血黏在雪白的腿上。
“天啊!”吕氏吓得转身扑到秦功勋的怀里,浑身颤抖,“吓死我了,老爷,你快看清楚,是不是香杏?”
跟进来的两个婆子也尖叫着,呼啦一下退出屋内。
秦婉吓得脸色煞白,和浅玉抱在一起,不看看。
秦钰呆立着,浑身僵硬,不知道如何反应。
“赶紧盖上。”秦松涛皱眉,扭开视线。
秦功勋抱着浑身发软的吕氏,脸色漆黑,扭头看呆若木鸡的秦钰。
还没等他吩咐人去看,朱通家的凄厉的哭着扑了过去,抓起素缎抱住香杏身子,抱住她痛哭起来,“杏儿,我的杏儿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惨啊!”
她的哭声惊醒了发呆的众人。
吕氏紧紧的拉住秦功勋的手臂,抖着身子道,“这可怎好?钰哥儿你怎么能这样啊?人命关天啊。”
秦钰声音发颤,“不可能,她怎么可能在这里?”
“服侍少爷的是谁?”秦松涛皱眉问道。
小安赶紧上前,“是小的,可是不可能啊,小的打水的时候根本没有见过有人。”
“杏儿不可能自己在这里寻死吧?大少爷,就算你要杏儿,也向夫人提个请,正大光明的收了房也可以啊,她毕竟是夫人房里来的人。杏儿啊,我可怜的孩子啊……”朱通家的一声尖过一声的哭叫声,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沉欢和秦婉走到秦钰身边,各自拉着他的一只手,秦钰的手冰凉如雪,身子晃着,几乎站不稳。
“奴婢知道香杏是大少爷叫去服侍沐浴的。”一个小个子丫鬟忽然站了出来。
沉欢冷眸迅速扫到她脸上,丫鬟面熟,是上次府里派来的人之一。
“你怎么知道?”吕氏立刻问道,“你不能胡说,大少爷热孝中欺凌丫鬟逼人至死是罪不可赦的。”
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不敢胡说,奴婢就住在香杏姐姐隔壁,天没黑之前看到香杏姐姐一脸愁容的,奴婢还特意问了呢,香杏姐姐欲言又止,抹着眼泪,不过一会儿就见她穿得很漂亮去少爷房间了。奴婢是可怜香杏姐姐啊。”
“老爷,这……府里出现这样的事情,都是为妻没有管教好孩子,您还是不要怪钰哥儿了。”吕氏为难的看着秦功勋。
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怒喝道,“如容忍他一次,如何彰显我秦府的家风?”
“那如何是好?”吕氏叹了一声。
“你亲眼见到她去我哥哥房间了?香杏和你都住在后院西偏房,她要去哥哥房间至少要经过游廊,从垂花门穿过去,再过前院的西暖阁才能进去我哥哥的房间,难不成你一直跟着她绕了这许多房间,否则,你可以眼睛穿墙而视?你是,鬼,不成!”
一直没有说话的沉欢忽然冷冷的问,最后五个字如冰刀飞入小丫鬟心底,吓得她身子一抖,立刻低下头,犹豫半响,声音极小极小,“奴……奴婢没有亲眼看到。”
吕氏眼神顿变,“就是,说不定是歹人害了香杏再故意嫁祸的。”
“那歹人是谁?是不是要请官府来查下?”沉欢紧跟着道。
“是该报官,人命大案……”吕氏赶紧道。
“不可!”秦松涛冷声道。
“胡闹!”秦功勋厉声喝道。
沉欢勾唇冷笑,大宅门中主子强奸丫鬟至死根本不算案子,只要花银两安抚住没有人报官,谁会管这档子事。如果此等事都管,官府就要忙得脚不离地了。何况这种事闹出去,轻的说大少爷不检点,热孝宠幸丫鬟,知重的就说秦府家风不正。秦功勋和秦松涛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要秦功勋和秦松涛不想把事情搞大,她至少能赢得时间查清事情。
她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对策,忽,悄然走近小安,用只有他们两听得见的声音吩咐一句,小安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秦钰,沉欢眼睛一瞪,示意他快小安咬牙,悄悄的转身离开丹桂院。
“老爷,你们一定要为杏儿做主啊。”朱通家的凄惨的叫着。
“哎,算了,朱通家的,给你十两银子,香杏我们会厚葬。就当大少爷收了她做房内人罢了。”吕氏见秦功勋的脸色,自知捅到外面是不能的了,便退而求其次。
“不可能!”秦钰终于缓了过来,如此脏水他一定不会忍受的,“事情要Сhā个水落石出!”
吕氏的眼睛一闪,“钰哥儿,老爷和三叔都是为了你好,你别辜负了他们的好意。”
“什么为我着想?你们一个个就想置我长房为死地!”秦钰双眼通红,被冤枉的愤怒让他无法控制自己。
秦功勋豁然大怒,厉声喝道,“秦钰!你自己干了这等好事还要赖别人吗?”
“哥哥!”沉欢用力拉秦钰的手,可她知道哥哥心里太憋屈了。
“钰哥儿别辜负老爷的一片苦心,就算香杏是你房里的人,死活也是你说了算不是?”吕氏说道。
“我怎么了?人不是我杀的,人我从来不要,凭什么算我的人?”秦钰古脖子,他的清白怎能容人玷污?还是这等恶劣狠毒的手段!
秦婉眼泪一直在流,可是无计可施,只得拼命拉着秦钰,不让他冲过去。
------题外话------
发文时间改为5:55
【039】以命换命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要不这样,奴才悄悄的去请个稳婆来验下香杏是否还是处子之身?”吕道忽然越过沉欢他们三个,上前说道。
一股清香从他身上飘过来,沉欢猛然盯着他的背影,眯着眼睛用力闻了闻。
“也好。”吕氏立刻接话,“说不定还真的冤枉了钰哥儿。”
“就这样!”秦功勋铁青着脸,转身出去。钱陇命人搬来椅子,几个人就坐在前院秘道上等着。
好一会儿,专门服侍秦府女主人们的稳婆匆忙赶来,进屋瞧了一会儿,“回老爷、夫人,姑娘身子破了。”
众人的眼睛刷的一下全都落在秦钰身上。
秦钰气得快要疯了,“胡说!我根本没有碰过她!”
稳婆吓得赶紧退后几步,“小的说的是真的,那姑娘体下的血和……那些……污秽之物也都是证据啊。”
秦功勋眉毛拧得紧紧的,“将稳婆带下去,先不准出府。”
秦松涛皱着眉头看吕氏,咳了一声,“这样吧,秦钰先带到前院倒座偏房呆一晚。明日,我请岳父大人寻个可靠的人来查看下,这样事情才不会传出去。”
吕氏柳眉一扬,“这样甚好。”
秦松涛冷冷扫了一眼院内,“谁敢将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乱棍打死!”
众人吓得低下头,齐声应着。
“吕道,你将钰哥儿带去吧,着人服侍好,别让他受委屈了。”吕氏叹了口气,语调高扬。
“夫人放心,小的一定不会让大少爷受半点委屈的。”吕道冲着两个小厮道,“还不快带大少爷走。”
沉欢眼神一沉,看见吕氏和吕道不为人察觉的飞快的对了下眼神。
不行!哥哥被带走一晚上都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谋划这件事的人花了那么多心血,环环布置,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哥哥的。
两个小厮上来左右将秦钰一架,秦钰挣扎开他们的拉扯,“放肆!你们谁敢碰我!我自己走!”说着,安抚的拍了拍秦婉的手,低声道,“保护好欢儿和你自己。”
秦婉哭得几乎无法呼吸,也说不出话来,却紧紧的抓着哥哥不放。
她害怕,吕氏的目的她怎么不知道啊,可要怎么拦得住?要怎么救哥哥啊!
“慢着!”稚嫩却沉静得出奇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惊了众人。
所有人的眼睛刷地望向沉欢。
“老爷,三叔,我有话和你们单独说。”
沉欢背剪双手,纤细娇小的身姿挺拔如竹,清丽的面容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雏菊,不畏暴风欲来。一双清透的眸瞳冷冽若冰,扫过秦功勋的话秦松涛的面孔,如封存已久的宝剑,出鞘霎那,射出逼人而潋滟的寒光,目如刀锋,锋利无比,吹发可断,让他们不敢直视。
秦功勋和秦松涛被如此的沉欢震得同时一愣。
沉欢冷冷的扫了一眼众人,“事关重大,老爷、三叔请后院一叙,其他人等,不准离开院子,否则,后果自负!”
语罢,转身,春风掠过白色衣袂,卷了春冷,寒了江南春夜的风,将清新干净空气,染上被杀人和阴谋染上血腥的混合味道,颤了一众有心人。
吕氏和吕道呆呆的,竟然有种不敢说话的感觉,只得望向秦功勋。
秦功勋微微蹙眉,府里最小的小姐居然像秦府当家人一样向所有人下了一道毋容置疑的命令?
但,他怎么会有种如若不按沉欢说得做就会有灭顶之灾的预感?
秦松涛眼皮一跳,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谁也不准离开!”
秦功勋见三儿子跟着沉欢去,赶紧跟上。
沉欢待二人进了秦钰书房,在门外对云裳冷声吩咐,“谁敢靠近房间,杖责20!”
云裳严肃的颔首,亲自将门关上,站在台阶下守着。
挑烛芯,亮烛火,转身,冷扫秦府当权二人。
熏香悄然飘烟,静谧无声。
“老爷、三叔请坐,这样和你们说话,我脖子累。”
秦功勋拧着眉毛,强忍着怒气,“欢儿,有话快说。休要耍滑头!”
沉欢嗤笑,“耍、滑、头?”
秦松涛已经镇定很多,他似乎猜到沉欢要说什么,“父亲,我们坐下听欢儿能说什么。”
见三儿子如此说,他只好坐下。
“我们做个交换。”沉欢直截了当,简洁明了得让秦功勋和秦松涛眼睛同时睁大了些。
“什么?”秦功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欢儿,你是想掩盖你哥哥的罪行吗?”秦松涛微微的笑了起来,这笑明显带着轻蔑,小小的丫头片子,竟然敢和他叫板?简直太可笑了!
“我用秦家的名声、三叔的母亲、秦府如今的当家主母来换我哥哥,你们觉得值还是不值?”
“什么!”秦功勋忽地跳了起来,几乎想拍桌子,秦松涛也同时站起来,按住父亲,笑凝在眼角,眸瞳却冰寒如潭。
“且说来听听。”
沉欢勾唇浅笑,掀起褙子前襟,转身在软榻上落座,褙角落榻,一手扶榻上酸枝木矮桌,一手端正摆于膝上,傲冷之意油然而生。
“三叔当真要听?”
秦松涛眸瞳一沉,他再好的忍耐力和温和的涵养,都无法让一个8岁的女童对自己如此说话,否则,他将来如何在秦府当家?
语气顿沉,严肃的道,“欢儿,叔叔念你父母刚逝,不忍再让你们委屈,但不代表可以让你放肆!尊孝二字为大,你当学!”
他居然开始教训自己,沉欢忽然想笑,真的很想笑。
她不急不慢,字字清晰,“哦,叔叔说尊孝二字,敢问,继妇为夺财,先设计谋杀宗子夫妇,后将杀人者灭口,掩盖罪恶,行此等恶行之人,能尊?霸财产,隐瞒收入,这样对老爷的人可谓孝?”
沉欢的话字字如锤,狠狠的砸在秦功勋和秦松涛的心上。
沉欢怎容许他们反应,加快语速道,“府中吕道派人到青山县传消息,所以,我父母回府是奉了秦府尊长的指令,他们的死,秦府脱不了干系!可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行恶越多,蛛丝马迹越多,岂能瞒天过海?个中情节,老爷、三叔叔恐怕心知肚明,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原来,沉欢他们一直在查,而且肯定有真凭实据了,否则,她怎么敢抛出来和他谈条件?
秦松涛卷在衣袖里的拳头捏得紧紧的,他的母亲实在太愚蠢!
秦功勋眼睛瞪得大大的,“沉欢,这样的话你不可信口胡说!”
【040】你无耻,我无赖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沉欢勾唇似笑非笑,懒得和他们废话,直言道,“我不要别的,我只要哥哥无事,此事我便不再提。我哥哥一命,换秦府名声和吕氏一命,是否很划算,想必精于商道的老爷能算得清。”
秦松涛忽的一笑,他笑自己居然被一个小丫头弧,她也不过这样的斤两,那么快就将自己查出来的底子抖了出来,既然知道她知道了那些,要抹清收尾就不是难事了。
漫不经心的颔首,“其实欢儿何必如此,做叔叔的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影响侄子的前途,府中死个丫鬟本就不是大事。”
沉欢看着秦松涛,此人城府极深,自己制造出如此逼人气氛,他居然能飞快的调整自己,想用三言两语将事情化解开去,调开她的视线。
如今,重要的是先救下哥哥,其他,暂且不论。
她从善如流,跟着淡淡一笑,下了软榻,冲着二人微微弯腰,“那就请老爷,三叔为我们长房做主,莫要耽误三叔和哥哥的锦绣前程。”
秦功勋疑狐的看着沉欢,这孩子心机太深了些,这感觉很诡异。
秦松涛忽然伸出手,“来,欢儿,和三叔一起出去,三叔会为你们做主的。”
沉欢敛了刚才的沉静,恢复小女孩的表情,听话的将手放在他的大掌中,秦功勋脸色阴沉的跟在其后。三人神态各异出现在前院,让众人也是满脸疑云。
“此事到此为止,若有人胆敢传出府外,休怪我不客气!”秦松涛的话让众人一惊。
秦钰和秦婉一起看向沉欢,见她含笑颔首,顿时放心。
吕氏和吕道飞快的对视一眼,却不知要如何开口。
朱通家媳妇一愣,刚想说话,秦松涛便道,“香杏是自己撞到假山上,意外身亡,念她忠心为主,府中予以厚葬。朱通媳妇抚育女儿不易,赐银百两以示慰藉。”
朱通家媳妇怔了怔,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一百两?她活了快四十年都没一下子见过那么多钱。
秦松涛的话在府中最管用,谁都知道他是秦老爷的宝贝。
众人心里自然清楚怎么做了。何况对于香杏,不管她是怎么死的,朱通家媳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样的厚待,下人们谁还会说什么。死个丫鬟本就是小事,何况换了一百两,值了。
吕氏无奈,只好忍了不甘,柔声道,“儿子仁慈,母亲很欣慰。朱通家的就将香杏带回去好生换件新衣服,明儿叫付好棺材来,好好的葬了。”
朱通家的呜咽着颔首,叩谢老爷、夫人和三爷。
众人散尽,沉欢吩咐人将内院东偏房收拾出来,让秦钰搬进内院睡一晚。她知道哥哥受惊过度,今晚他一个人住在外院,恐怕难以入眠。
秦钰呆呆的坐在刚铺好被褥的床上,一句话不说。
秦婉帮他掖好被子,心痛地说,“哥哥,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秦钰猛然掀开被子,冲过去握住沉欢的肩膀,通红的双眼仿若困兽,“你用什么交换救了我?你是放弃了惩罚杀人凶手吗?”
秦婉大惊,“哥哥,你快放开欢儿。”
秦钰见沉欢因为痛微微皱眉,一怔,松开手,缓缓的站直,猛然,狠狠的在自己脸上煽巴掌,秦婉吓得哭着抓住他,“哥哥,你疯了吗?”
“我没用!我没用!我保护不了你们,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连父母的仇都报不了!我太没用了!”秦钰痛哭地蹲在地上抱着脑袋。
秦婉心痛如绞,抱着哥哥哭成一团。她刚才真的好害怕,害怕哥哥一旦被带走,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沉欢一声不吭,静静的看着兄姐。
得让他们深刻的痛一次,否则,他们如何学会坚强?如何明白人间险恶?
她的确没有选择,哥哥和将吕氏绳之于法两者间,她必须二选一。吕氏和吕道如此精心的谋划,定是步步退路都想到了,就算不能将哥哥送到官府,也要将他关一夜,既然用了那么多心思,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哥哥?所以,只要哥哥今晚被带走,一定会出事。
她不能赌,也不敢赌!
但,她又怎会轻饶这些害她家人的人!不过缓兵之计罢了。
你无耻,我无赖,休怪我!
失去了父母,她不能再失去任何爱自己的亲人!
“小安,你去哪里了。害我到处找你。”外面新月焦急的声音低低的。
沉欢眼睛一亮,转身开门,“小安进来。”
小安满头大汗,进门看见三位主子都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放下,低声道,“姑娘的吩咐……”
沉欢摆了摆手,示意小安先不要说话,进屋候着。
“新月姐姐,你和烟翠一起去香杏房中查看下,二姐姐送给姐姐的香粉肯定在她那里,一定要翻出来。但是找到后不要拿走,就让它继续放着。”新月不明白为何小姐现在要去找香粉,但她的吩咐都是有道理的,颔首要去。
沉欢又接着吩咐,“浅玉姐姐吩咐下去,除了你们几个贴身的和紫菱外任何人不得进入后院在西偏屋的府里的人今晚全部住到外院的偏屋去∠菱和云雀今晚负责守着后院门,如果放一个人进来,云雀和紫菱就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云雀和紫菱忙颔首,齐声道,“姑娘放心。”两人赶紧去院门。
沉欢扫了一眼,问新月,“云裳呢?”
“姑娘,我在这里。”云裳匆匆上前,应该从外院刚跑来。
沉欢沉静的眼睛落在她身上,飞快的上下打量一眼云裳,示意新月去办事。
“姑娘,刚才奴婢拾到两样东西。”云裳镇定地将手里的东西捧上来。
沉欢目光落在她的手掌上,是一枚半只鸳鸯香囊和那支红珊瑚发簪。
“在哪里寻到的?”她问。
“就在少爷的浴室窗外。奴婢看见香杏带过这个发簪,应该是香杏今天带的。香囊就在浴室里,而且面料很眼熟,奴婢想这可能和杀人者有关。”
沉欢接过两样东西,抬眸看了一眼云裳,“云裳姐姐想得真周到。沉欢想让姐姐办两件事,事成后必有重赏,你可愿意?”
云裳用力颔首,“姑娘尽管吩咐。”
沉欢走下台阶,拉着云裳的手走到一边,示意她附耳过来,耳语几句。
云裳瞪大眼睛,恍悟,“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做到。”
------题外话------
有亲看文不收文哇,文文怎么肥起来捏?收藏起来能第一时间看到更新哦,网页显示会比较慢哦。
【041】杀人偿命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你今晚可以想办法留在三房下人那里休息,就说你害怕,今晚不想回来,说不定在三房那边能听到什么。”
云裳眼睛亮亮的,不由感叹,“姑娘想得真周全。”
秦婉见沉欢进来,表情很轻松。
“欢儿……你想做什么?”
沉欢摆了摆手,打断秦婉的话,看着小安,“你见到曹大人了?”
小安摇头,“曹大人回京了,不过他吩咐过一位大人,如果姑娘寻他,这位大人就按照姑娘的吩咐办事,并及时通知他。”
沉欢皱了皱眉,“那这位大人做得到吗?”
小安想了想,“应该能,大人当时就叫了一个人跟着小的来了。”
“他进府了?”沉欢声音虽镇定,心里却很紧张。
“恩,他从北面小院门跳进来的,小的让他藏在小的房间了。”
沉欢这才放心,“好,那你今晚帮他小心行事,不得惊动任何人。”
小安严肃的颔首,“姑娘放心,等院子的人都睡了我们就开始。”
等小安离开,沉欢关了门,回头看着依旧蹲在地上抱着头的哥哥,叹了口气,伸手拉住秦婉的手,一手握住秦钰的手,低声道,“哥哥,我们姐妹需要你振作,需要哥哥的保护。”
秦钰身子一震,豁然抬头,脸上的泪痕依旧,只是眼睛忽明忽暗。
“哥哥,你起来,我们坐下好好的说。”
秦婉闻言忙去拉秦钰,“哥哥,你是被冤枉的,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秦钰颔首,站起来,抹去眼泪,无比悔恨歉意道,“对不起。”
“根本是有人在算计你,你事先也不知道,自然无法防备,更不必说抱歉,任凭谁遇到此等事都会难以招架的。我们先别管这些,今天还有事情要做。”沉欢压低声音在两人耳边轻语。
秦钰和秦婉听完沉欢的话,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响没法说话。
沉欢沉静淡笑,“哥哥、姐姐你们以为我会真的放过杀父母的凶手吗?非也,我不过在没有足够力量之前争取时间。他们无耻,我就无赖!他们如疯狗咬人,我就如毒蛇,他们敢咬就毒死他们自己!”
秦钰缓过神来,振奋起来,“欢儿,你要哥哥做什么?”
沉欢一笑,“听我的就好,今晚是关键的一晚,我们且静等消息。这几日哥哥只需要装颓废,卧病在床,需要时我自会说。”
秦婉和秦钰浑身充满了力量,三兄妹紧紧握手。
这夜,他们不敢入眠。为了麻痹外人,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暗中只能感觉到兄妹手中的额温暖。
这是他们兄妹在失去父母保护的屏障第一次团结作战。
秦钰和秦婉既紧张又兴奋。
沉欢看似平静却百感交集。
更鼓敲了三下,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小安敲了三下门。
沉欢拉开门,看到夜色下,小安身后立着一个身姿挺拔的黑衣人,蒙着面,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官爷请进。”
黑衣人看了一眼身高及胸的沉欢,走进屋子,低声道,“我查看了尸体,死前没有太多的挣扎,杀她的人很可能认识她,她根本没发觉自己死期要到了。脖子被拧断,这便是死因。从血凝结的程度看,她死了至少一个时辰。人是从浴室后窗抬进来的,至少是个男人才能做到。浴室后窗外是前院游廊,而能悄无声息进入这个院子的唯一途径就是后面那个种满桂花树的后花园。如今木门是关着的,我进去看了下,草丛有被踩踏的痕迹,因为太黑看不太清。”他从怀中取出两根草,将草递给沉欢,“草的折痕新鲜,说明是刚折断的。”
沉欢感激的颔首,“谢官爷,这深更半夜的,辛苦官爷了。”
黑衣人一双眼睛冷静如冰,能感觉面布下他面无表情,并不在乎沉欢的谢,“结果已经明了,明日早上大人会派人入府查看。”
说罢,转身,瞬间消失在夜色中,除了空气中有一股男子的味道外,仿佛没有此人来过。
秦钰和秦婉早就听得目瞪口呆。
沉欢很镇定,结果是她本就想到的,只是要抓住真凶还需要费些周折。
“浅玉姐姐。”沉欢冲着站在门外的浅玉低声唤,待她走近,低声在她耳边耳语。
秦婉瞧着好奇,“欢儿,你让她们干什么去?”
沉欢胸有成足,“姐姐莫急,待明天一定水落石出。”
三人迷迷糊糊的和衣睡了两个时辰,天刚亮,浅玉敲了敲门,“主子们,云裳回来了。”
沉欢第一个跳起来,“哥哥、姐姐快洗漱更衣。”
秦钰和秦婉也都惊醒了,脸上满是兴奋,没有一丝倦意。
浅玉、烟翠、新月和小安迅速的帮着三个主子洗漱更衣,不一会儿,三人精神抖擞的走出门。
沉欢拉着哥哥姐姐到东暖阁。
云裳紧跟入内,手里拿了一个包,欣喜地说,“姑娘,奴婢都寻到了。”
沉欢颔首,“你一夜没睡好吧,眼睛都是红的,赶紧去歇着。”
云裳摇头,“奴婢不累,姑娘还需要奴婢做什么,尽管吩咐。”
沉欢深看她一眼,“我继续追查昨晚的事情,你很高兴?”
云裳一愣,随即颔首,“大少爷是被冤枉的,香杏也死得凄惨,杀人者总是该偿命的!”
沉欢微微颔首,淡淡吩咐道,“赶紧上早膳,折腾了一夜,都饿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审案。”
紫菱和云雀正提着刚从公中领来的早饭,闻言忙递给浅玉她们,大丫鬟们动作迅速的布菜盛粥。
“新月,内院依旧只准你们进出,其他的人不得出丹桂院。”
新月听到沉欢吩咐,转身去传达,不一会儿就急急忙忙走来,“姑娘,府外来了县衙的人。”
沉欢立刻跳起来,“来了!”
顾不上再吃就快步往外走,秦钰秦婉也急忙跟上,虽然不知道沉欢要做什么,可昨晚她神神秘秘的一番布置,料想今天一定会有事。
“府门外来了两个县衙的人,其中一个是余杭县衙捕头,说是今日捉拿一名杀人惯犯,听闻府中昨夜发生丫鬟被奸杀之事,特来查看。”
秦功勋一愣,脸色微变。
------题外话------
度度发现,看度度文的亲们都很淡定,很闷骚……
【042】开始算账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听见钱陇的汇报,秦功勋脸色不好,消息怎么会传出去?可闹不清对方究竟知道多少,若是拦着不让进,也寻不出理由来。
“快去通知三爷,先将人带到前厅偏房稍候。”
秦功勋等秦松涛到了,两人一起见了捕头。
捕头恭敬的行了礼道,“听闻贵府昨夜死了个丫鬟,县令大人特命小的前来查看。”
秦松涛镇定地笑笑,“内宅下人们吵架而已,我们本想安抚下人就好了,不想家宅不安,所以没有报官。事情过去就算了,官爷也无需劳累了。”
捕头严肃的道,“如果是惯犯所为,那就不是贵府的私事了,秦老爷也算是余杭一方豪商,定希望余杭能安稳的。何况小的查案也有比限,因老爷阻挠令办案过了比限,小的也担当不起。”
秦功勋闻言不好再拦,“那是自然。钱陇,带官爷去查看香杏的尸体。”
捕头抱拳致谢。
秦松涛皱着眉头看两人离去的身影,低声道,“父亲,跟他来的那人官职高过捕头。”
“为父看出来了,但是他既然不想表明身份,我们也不好问。”
“那人是军中之人。”
秦功勋被秦松涛的话震了震,“军中?”
秦松涛颔首,那人衣着简单,一袭普通捕快的黑衣,可手腕上的束袖露出一截印子,是军中官衣独有的皮质束袖造成的。他以前随岳父见过一些人,岳父曾经教过他如何观察对方的深浅,尤其是辨别军中人的身份高低。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问题。
沉欢,一定是沉欢透露出去的消息,来的人一定是宁府的人。
她想干什么?她不想善罢甘休!
“她还在怀疑你母亲。”秦功勋无奈的揉了揉太阳茓。
“飞刀疤已经被灭了口,就算他们查到什么,也死无对证。父亲若是想家宅平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秦松涛说完,拔腿往外走,朝捕头去的方向走去。
秦功勋怔了片刻,马上跟上,可他满心混乱。
吕氏真的买凶杀了自己的儿子?秦松涛也知道?沉欢他们已经查出真相?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想法占据了秦功勋整个脑子,背脊冒出丝丝冷汗,总觉得有大事要在秦府发生,让他极为不安。
捕头看完尸体,要求查看发现尸体的地方,秦功勋本想拒绝,可秦钰却出现在他们面前。
秦钰穿了一袭月牙白隐绣竹叶的袍子,玉带束腰,一扫昨晚的冲动愤怒,淡定傲然。
“香杏死在我的浴房里,官爷来得正好,请细细查看,还我清白。否则,我宁愿被关进大牢!”
秦钰的话让秦功勋和秦松涛心里压了一块巨石。
昨晚,沉欢果然是缓兵之计。
秦钰认出跟在捕头身后的人就是昨晚到丹桂院暗查的军爷,不由浑身充满了力量,挺直着腰杆,走在头里引着捕头往丹桂院去。
正房的庭院已经摆了好几张椅子,秦婉戴着面纱,站在沉欢身后迎接众人到来。
吕氏被秦中矩、陈氏搀扶着,带着黑色抹额,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走进来。她身后跟着走得极慢的苏氏。
“老爷……”吕氏虚弱的走向秦功勋,想伸手握住他的手,谁知他皱眉避开,“你身体不好,还出来干什么?”
吕氏扑空,怔了怔,随即温婉柔声道,“我是担心孩子们受惊吓,过来瞧瞧。”
她回头看苏氏,“老三家的。”
苏氏无奈,只好上前,瞧了一眼秦松涛,他知道妻子是被母亲强硬带来的,无奈安抚的看她一眼。
捕头认得是顶头大上司苏大人的女儿,忙上前鞠躬,“三奶奶,小的惊扰了,请恕罪。”
苏氏和蔼的虚扶一把,“官爷办案,何来惊扰。只是昨晚的事情,府里已经处理好了,就不劳烦官爷了。”
“这是县令大人亲自办的案子,小的不得不查,事关余杭连续发生的命案,小的查清楚也是为了秦府的安全。”他也是有苦说不出,硬着头皮道。
“连续命案?还有哪桩?”吕氏一扫病容,敏感的问道。
秦功勋眼底迅速飞过一抹寒意。
捕头还没来得及答,立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冷着面孔道,“最近最大的杀人案,秦府大爷大奶奶的死为一桩,镖局飞刀疤的死为一桩,这两桩都是大案,县衙怀疑作乱流寇就在余杭县城内,发现蛛丝马迹定要严查。”
吕氏脸色瞬间变得土灰,身子晃了晃,秦中矩慌忙扶住,暗中用力掐了掐吕氏个胳膊,低声道,“母亲昨晚没睡好,头晕了吧?不如先回去休息。”
吕氏揉着太阳茓摇头,坚持道,“就坐在这里。”
让她回房坐卧不安,还不如就看着,万一有事还有迂回的余地。
秦中矩无奈,只好将她扶着坐下。
秦松涛面色无恙的对秦功勋道,“这里一切有儿子,父亲不如回去歇着。”
秦功勋掀袍坐下,强硬了些,“不必!”他倒要瞧瞧身边人究竟做了什么。
秦松涛皱了皱眉,也缓缓坐下,想了想,对苏氏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回去吧。”苏氏巴不得,向吕氏和秦功勋行了礼,退了出去。
小安带着捕头四下查看,沉欢静静的看着秦功勋、秦松涛和吕氏的表情。
不一会儿,捕头和黑衣人一起回到庭院。捕头皱着眉头道,“后花园里有些可以的脚印,浴室窗台外面也有很多沾着草的脚印,经过查看,窗台后面的草就是小花园里的草。这说明了死的丫鬟是被人事先杀死后搬到浴室里来的,也正是从后花园矮墙攀爬了桂花树进来的。所以,小的断定不是大少爷所谓,如果他真想杀人,何必大费周章。”
这番话昨晚沉欢、秦婉都已经听过了,秦钰却因官爷亲口证实,激动地冲着秦功勋深深弯了一腰,“老爷可听真了?孙儿是被冤枉的!”
“啊!真有歹徒偷进院子了啊,太吓人了!”吕氏声音变调的尖叫起来,显得格外突兀。
“歹徒是有的,不过是家贼!”沉欢忽然站起来,走到庭院中央,淡淡道。
吕氏张大嘴,惊愕的盯着沉欢。
------题外话------
五一最后一天,大家一定过得很愉快吧,度度很勤奋啊,过节一直码子,乃们不响动一下咩?
要是有免费的平价票给个别……五分啊,五分以下就算了。么么哒
【043】张张揭开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沉欢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瞧见吕道悄悄的往后退,断然喝道,“将院门关闭,不准内贼逃出去!”
小安哧溜一下串出去,大家都听见呯的一声,院门被关上,小安回到庭院时,手里还抄了一把打狗棒。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下人们左右互看,谁是内贼?
当着两个官府的面沉欢居然如此行为,秦功勋忍无可忍皱了皱眉,“胡闹!”
“今日的事情,就当你们秦府的内务事,我们只需要弄清府中杀人者与外面连环杀人案是否有关联即可,如无关联,我们走出秦府就当什么都没看见。”黑衣人冷冷的道。
秦功勋和秦松涛不知道此人什么来头,什么官职,捕头和秦府关系极好,可对黑衣人的话不敢反驳,他们自然不敢冒然发话。
“欢儿,如何证明在场的人有凶手?你说出来,三叔定为你们做主!”
沉欢暗赞秦松涛是个懂得以退为进的高手,只是太小看她了。
“欢儿谢谢三叔,那欢儿就问了。二位官爷先请坐,帮欢儿断一断这案。”
捕头和黑衣人有些讶异的看着立在大人中央的8岁小姑娘,身子短,气势长,不容人有片刻空隙思想。
“好。”黑衣人首先落座。
捕头无奈看了一眼秦松涛,低头落座,他今天可不是主角,是被人押来充当的主角。可偏偏面对苏大人的女婿家不愿外泄的内宅丑事,自己就如架在火上烤。本以为洗清秦钰的冤屈这件差事就算了了,谁知被小姑娘步步牵引,脱不了身了。
沉欢将一个布包解开,抖出一件青石色男性袍子,放在庭院正中一个空台子上,“钱叔请看下这个袍子是谁的?”
钱陇看到袍子就已经心里有了五分猜想,接过翻开内底摆一看,“是前院执事吕管事的。”
“钱叔怎知?”
“管事的衣服都是特制的,我家的说过因为要区分管事的衣服,所以管事的衣服里面都绣了名字,这些都是府中制衣坊做的。一般人不会注意。”钱陇将衣摆翻起来给大家看。
“这件衣服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请三叔闻闻。”
秦钰将衣袍递给秦松涛,衣服还没有到鼻下,一股上等香味扑鼻而来,他脸色一沉,“是我让嫣儿送给沉欢姐妹的香粉。”
“对,我们江南的香清淡,易散。而这种香味很浓,蹭到衣服上三日不退,是盛京才有的。我的送给了三姐,我姐姐的那盒三日前不见了,我想三姐自然不会和吕执事有什么关系……”
“当然,湘儿是个姑娘家!”秦中矩急忙说,生怕被牵扯进去。
“而我姐姐丢失的香粉却在香杏房里发现了。请问,吕执事是何时见过香杏并沾染上她身上的香味呢?”沉欢话音一转。
吕道吓得脚微微颤抖,脑子里一片浆糊,压根想不出词来应对。
“那钱叔再看看这个,这是本该是一对的鸳鸯香囊。”沉欢没等他说话,将手中的一对嫣红色的鸳鸯锦囊递给钱陇,“这个锦囊的面料应该出自那个院子?”
钱陇接过一看,有些难开口,走到秦功勋身边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秦功勋脸色大变,“果真?”
钱陇低声道,“这批布是去年三老爷从盛京带回来的云祥金线京锦,面幅很窄,不适合做大袍子,又因贵重,我家的特意为夫人缝制了一件去苏大人家为苏夫人拜寿的对襟长褙子,就剩下一些边角料交给了夫人房里姑娘们,但这类布料的边角料都是姑娘们用来给夫人、老爷做些香囊用,别处肯定没有。”
他虽然是压低声音说话,可坐在一边的秦松涛、捕头、黑衣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秦功勋的脸瞬间黑了。
“这对香囊一只在香杏的房间里,一只在外院执事吕道房中找到的!”沉欢说完,冷眸扫了一眼吕道,盯得他浑身发毛,下意识的要拔腿逃跑,硬咬着牙站稳。
“四姑娘的人故意放到我房中床垫下,这样嫁祸,姑娘觉得合适吗?”吕道急着分辨。
“哦,原来在你床垫下放着啊?钱叔,可派人立刻去寻。”沉欢的话引起一片低低的议论。
钱陇飞快的吩咐了人去。
吕道身子一抖,紧张的看了一眼吕氏,吕氏额头冒汗,无计可施,假装揉额头不看吕道。
沉欢将红珊瑚簪子拍在桌子上,“这支珊瑚发簪是吕道用十文钱在布庄门口的小贩手上强买来的,可它如今Сhā在香杏的头上。”
“胡说!”吕道变了调的声尖叫着。
“捕头官爷请出府时去查问下那个小贩,自然明了。”
捕头偷瞄一眼身边的黑衣人,无奈颔首。
“还有,后花园的脚印只要取来吕执事房中的鞋一对便知真假。”
“小的是冤枉的啊!小的没有做过啊!”吕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嚎着。
吕氏目瞪口呆,死死盯着沉欢。
失策了,昨晚她失策了!如果昨晚她强硬要求带走秦钰,就算抓出吕道,她也起码可以先整死秦钰。
“老爷,还是吩咐人去取鞋吧。”沉欢看着秦功勋。她之所以没有吩咐云裳将鞋和香囊偷出来,就是留着让秦功勋亲眼看到事实。
秦功勋眉头皱成了川字,“钱陇你亲自去。”
不过一会,钱陇就提着一只鞋和香囊过来,香囊自然是和沉欢手里的是一对。鞋底沾着黑色的泥土和一条草。
黑衣人上前将草扯了下来,“就是后花园里的草。”
“这种草院子里到处都是!凭什么说就是小花园的草?”吕道尖叫着。
“后花园下面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草的颜色和其他地方不同,泥土的颜色也不同。不信,我们去看。”黑衣人不理会任何人,径直提着鞋子往后花园走去。
“看住他!”钱陇命人将吕道左右架住跟上。
沉欢、秦钰和秦婉三人紧跟秦功勋和秦松涛后面,吕氏身子浑身发抖,脚一软摊在椅子上,秦中矩满脸阴云。
------题外话------
看成绩这文是不好,但是很多亲们留言鼓励度度,很感动,度度会坚持下去的,为写故事而写故事,相信度度一定会奉献一个精彩的故事给大家。群么么。
【044】案中惨案(满百加更)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小花园里,桂花落了一地,尤其是靠近北面墙边下,树干也有被踩断的。
黑衣人飞身一跃,直接跳上有一个脚印的树枝上,如蝙蝠一般倒挂,将鞋往鞋印上一放,刚好合适。
树下因常年没有打扫,二十多年的树叶化成了黑土,泥土都是软软的,一个脚印上去,便陷了一个坑。
吕道面如土色,身子软软的瘫倒在地,再无力量站起来。
黑衣人如燕一般落在众人面前,冷面如霜,可他的话惊住了在场的每个人,包括沉欢。
“昨晚看到凶手应该有个目击证人。”
“谁?”秦松涛极快的问。
黑衣人一指小花园靠南面依着墙根的位置,“在那里站过的人。”
大家莫名其妙的看着一堆压塌的草,那里的确有人去过。
“昨晚的凶手因行凶,心里定慌乱无比,只想快快做完离开这里,不可能多此一举跑到相反方向。但我刚才查过,草的折痕与这边一样新鲜,所以,断定是昨晚压断的。可以去查看下那个脚印是男是女,再查这个院子里下人的所有鞋子就会查出来。”
沉欢右眼皮一跳,目光深邃的看了过去,昨晚黑衣人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钱陇见老爷脸色难看,便亲自走过去查看。
“啊!”钱陇的身子猛然下陷,惊得他叫了起来,众人如惊弓之鸟,也差点跳起来,幸好他似乎只是踩了一个坑,人也站稳了。
钱陇弯腰低头细看,有些诧异的回头看秦功勋,“老爷,这……下面似乎埋了东西。”
秦功勋看着满园杂草,一片凄凉,桂花浓香弥漫,却掩不住消失了三十多年的人儿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他命人日日打扫丹桂院,自己却从来没有再踏进这里,没想到他和徐慧最喜欢在这里卿卿我我的桂花园竟然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脸色早已铁青,眼神晦暗,听见钱陇的话,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
沉欢黑宝石一般的眼睛闪过一抹亮意,果然这花园里有问题,“挖开!”
钱陇立刻命人寻了工具在他刚才脚踏的地方挖开。
小厮刚挖了两锄头就听见哐当一声,细看是白色的东西,忙丢下锄头弯腰徒手挖了出来,捧在手里,细看下顿时目瞪口呆,尖叫着,“妈呀……”
小厮将手上的白色圆圆的东西丢了出去,再落回坑里,人已经吓得噗通一下摔在地上,疯了似飞快的爬出花园。
钱陇被他吓得脸色苍白,赶紧上前弯腰一看,顿时倒抽一口冷气,身子微微抖着,勉强站起来,脖子僵硬的扭过去,呆看秦功勋,“老……老……老爷……是……是……骷髅头……”
秦婉吓得赶紧躲到秦钰的背后,秦钰也吓得脸色发白,呆呆的看着那什么也看不见黑黝黝的坑。
黑衣人和捕头迅速对视一眼,两人一起走进去,抓起锄头继续往下挖,不一会儿,整片地翻了起来,里面豁然露出两副骸骨。
秦功勋身子一晃,赶紧扶住树干,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
秦松涛面色阴沉,死死的盯着两副骸骨,缓缓的看了一眼沉欢,她只是多了些惊讶,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
黑衣人弯下腰仔细的将骸骨摆了摆手,站直身子道,“不是两副,是三副,两大一小,小的应该是肚里的婴儿,还没有长成。”
“老爷……”钱陇惊叫着扶着晕倒的秦功勋。
等众人神色凝重的走出庭院,缓过劲的吕氏发现晕倒的秦功勋急道,“怎么回事?老爷怎么了?”
秦功勋被钱陇和秦松涛架着扶坐在椅子上,猛睁开眼睛,眼珠通红,仿若要吃人一般,忽地狠狠的掐住吕氏的脖子,吕氏一时无法呼吸,瞪着骇人的眼睛,不知道自己陪伴了快三十年的丈夫怎么变成野兽一般可怕。
钱松涛和秦中矩吓得冲上来,左右将他硬是掰开,吕氏抚着脖子大口的吸气,她的脖子差点就被拧断了。
“你……你这个毒妇!你杀了她!是你杀了她!你骗我骗得好苦,骗了我整整三十年!”秦功勋奋力挣扎着,奈何两个儿子力大,挣脱不开,伸脚对准吕氏肚子狠狠一踹。
吕氏惨叫着扑倒在地上,哭天抢地的叫起来,“老爷究竟在说什么?为妻辛苦操劳秦府也三十多年,哪里对不起老爷了?为妻忍辱负重,对老爷悉心服侍,老爷怎能如此冤枉为妻?为妻不知道她被活埋在后花园啊……”
“啊?祖母知道徐姨娘被埋里面?”沉欢诧异地问。
哭声嘎然而止,吕氏张大嘴呆了呆,脸色一变,“不……你……胡说什么?什么徐姨娘?不是玲……”
“我们不知道被埋的是谁啊,何况,祖母怎么知道人是被活埋的,而不是死了才埋的呢?”沉欢的话如一桶冰水兜头淋下,吕氏的脸顿为灰死,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功勋闻言心痛如绞,活埋?他最喜爱的女人怀着他的孩子居然被活埋!
“你说慧儿跟着人私奔了,她为什么死在了后花园里?”他撕心裂肺的哭吼。他最心爱的女人被埋在自己身边整整三十多年,他还冤枉她背叛了自己。这三十年里他不愿意靠近丹桂院,但他还会忍不住思念到在墙外面看看桂花树,闻闻桂花香,可令他痛的是居然不知道心爱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凄苦孤零零的被埋着。可怜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生便遭厄运。
吕氏呆了片刻,忽然疯了似的爬起来,冲到吕道身边,抓起他的衣领,尖叫着,“是你骗了我和老爷,你说见到徐姨娘跟着人私奔了,埋在那里的是丫鬟玲儿,我就信了你,你这个畜生!枉我如此信你,居然骗我骗老爷!此等丧尽天良的恶人,不可轻饶!”
吕道睁大眼睛,看着恐怖狰狞的吕氏,恐慌地叫着,“你……你……表姑……你怎么……”
吕氏拔簪猛刺。
“啊……”
一声惨叫,鲜血飞溅,一股的腥咸充斥着空间。
吕氏手握着染满鲜血的发簪,发簪正戳中吕道的脖子,血流如注。
吕道瞪着几乎要掉的眼珠子,双目布满红丝,恐惧,愤怒,伸手要去拔脖子上的发簪,可他身子已无力,软软瘫倒在地,身子渐渐冰凉。
吕氏转身跪地,将头发扯散,哭着在青石板上用力磕头,“老爷,妾身错信了他,是妾身对不起徐妹妹,让她蒙冤三十多年,妾身愿为徐妹妹吃素三年。”
在场的人除了沉欢和黑衣人外,所有人都被吕氏的凶狠惊呆了。
------题外话------
推荐度度的完结文:民国宅斗督军霸宠,很特别的文。http://www。/info/。html
【045】夺回院子
( 纯文字在线阅读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M.
捕头揉了揉太阳茓,无奈道,“既然杀人犯已经伏法,小的就先告退,如秦老爷需要县衙出面,差人告知一声便可。”这样的情况,他唯恐避之不及,万一被拖着,前面是苏大人,后面是军中之人,他如何两全,还是赶紧溜比较好。
黑衣人看了一眼沉欢,她递给他一个请他放心的眼神,他便跟着告辞。
余下庭院中一片狼藉,吕道倒在猩红血泊里,没人救他,全都看着他抽搐着,一点一点死去。
沉欢转身看着秦松涛,“三叔,哥哥的事情已经清楚,剩下的请三叔叔处理。”
秦松涛明白她不打算穷追猛打管徐姨娘的事情,松了口气,既然她递手过来,他也只好也递手过去言和。
死谁都不要紧,最要紧的是事情必须马上平息下去,不可透露半点风声出去,否则,他的前途就毁了!
秦松涛冷眼扫了一眼庭院,“死的是谁,我定会查清楚,吕道撒谎,先诬陷徐姨娘,后杀香杏嫁祸秦钰已经证据确凿,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事情就到此为止,谁敢乱嚼舌根,送官法办!”
秦松涛难道还想掩盖徐姨娘死在府中的事实吗?死者身上的襦裙,就算过了三十年也依旧可以辨认质地好坏,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不会让人查下去。
沉欢自然明白秦松涛的意思,而事情轻重缓急,目标需一步步达成,她很清楚,此刻,只能放。
“老爷。”沉欢转身对瘫坐在椅子上的秦功勋道,“丹桂院充满了血腥,我们不适合再住在这里。请老爷准许我们三兄妹搬回长房自己的院子,玉春园。”
秦功勋无力颔首,老泪纵横,让钱陇扶着他一步一步往后花园去。
“新月、浅玉,立刻收拾东西,搬家。”沉欢对丫鬟们立刻道。
秦钰快步走过来,重重的搂住沉欢的肩膀,秦婉与他们相视一笑。
他们胜利了!
玉春园是府中最好最大的院子,丫鬟们忙乎了一整天还没整理完,秦婉指挥着先将三人住的主屋给收拾出来,忙完就已经天黑了。
沉欢却来不及歇着,将守门的两个丫鬟一个妈妈,当众给了十五板子的惩罚,嫁祸哥哥的丫鬟打了二十五个板子,被打的人全都谴回公中,不准再跟着长房。
折腾完后,天已黑透。
秦婉和秦钰兴奋得睡不着,都跑到沉欢的屋子里说话。
“吕氏此次定会毫发无损。”沉欢淡定的一句话给兴奋的兄姐兜头浇了一桶冷水。
“为什么?”秦钰和秦婉异口同声。
“秦府不会让三叔失去嫡子的身份,因而老爷就不会休妻和贬吕氏的嫡妻。更不可能让秦府嫡母的名声变得不堪。”
秦钰和秦婉一怔,她说的有道理。
“那……我们做那么多努力都白费了吗?”秦钰不甘。
“不会。”沉欢转了一圈,“我们赢回了玉春园。灭了吕氏的臂膀,剥掉了吕氏虚伪的面皮,让老爷看清她的真面孔。从此,就算她是当家主母,失去了老爷的信任,权利自然会大不如前。”
“可,她那么狠毒,她也不会放过我们的。”吕道惨死的模样让秦钰不寒而栗。
“她现在不敢再动手,三叔也不准。”沉欢笑着说,“哥哥,你放心去学堂,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秦府,就看哥哥你的了。”
秦钰挺了挺腰杆子,“放心,哥哥一定日夜温书,早入考入邵阳书院。”
“哥哥安心去,我会保护欢儿。”秦婉揽住沉欢,柔美的脸上焕发着坚定的光华。
沉欢俏皮的做了个鬼脸,“好啦好啦,欢儿困死啦,哥哥姐姐赶紧回去就寝啦。”
一时深沉睿智堪比三叔,一时露出小孩子的顽皮,秦钰和秦婉不禁莞尔,笑着左右捏了一把她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好的。”
沉欢呲牙咧嘴的捂着脸,呱呱的叫着,看见秦钰和秦婉笑着跑了出去,嘴还在叫,“坏哥哥!”脸上的笑却悄然消失,眼底浮出幽深,冲着门外吩咐,“烟翠,唤她来。”
守在门外的烟翠哎了一声,脚步远去,不一会儿,两个人细碎的脚步声渐近。
沉欢负手立在窗户下,透过窗户可看到天空挂着皎月,落下淡紫色的光芒撒在她娇小的轮廓上,仿若遗世独立。
烟翠悄然掩上房门,留下云裳在房间里。
云裳看着小主子的背影,忽然有种敬畏的感觉。
沉欢转身看她,“云裳,这次全靠你拿到吕道的外袍和找到鸳鸯香囊。我说过要重赏你,你想要什么?”
云裳恭敬地说,“姑娘肯信奴婢就已经是最大的恩惠了。我和府里的小厮小丫鬟们都很熟,拿到这些不难。”
沉欢笑着指了指椅子,“你坐。”
云裳恐慌地摇头,“奴婢不敢。”
“你不坐,我仰头看你很累。”
云裳无奈,只好恭敬的坐在椅子边上,看着沉欢。
沉欢自己也坐了,似笑非笑的话让云裳脸色大变。
“被人发现骨骸的脚印坑是你踩的。”
云裳嗖一下站起来,“姑……姑娘……不是……奴婢……”
沉欢摆了摆手,语气平静的道,“昨晚你的衣襟和裤子都沾了小花园里的黑色泥和草,但你的鞋子是干净的,明显是刻意换过的,你换下的鞋我让人在你房间找到了。看到杀死香杏凶手的人就是你!”
云裳脸色煞白,张了嘴,却觉得喉咙硅,发不出声音来。
“徐姨娘祭祀那天,你在后花园点香祭拜。那日,你从小花园回到我们的后院时,你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鞋子上沾着桂花。你说你没见过徐姨娘,但你对徐姨娘身边丫鬟玲儿的底细知道得清清楚楚,我问起玲儿的时候,你很紧张。府里都说徐姨娘跑了,而你脱口就说她死了。你进府整整十年,以你的模样和能力不可能7年都没获得主子的青睐,唯一的因由便是你不愿意,你不愿意做府里任何人的心腹。你在寻找可以为你家人报仇的人。我们进府的第一天,因我们敢动吕氏身边的香杏,你便选择了我们兄妹作为你报仇的依仗。从那天起,你就一直暗中推波助澜,甚至将我们推向丹桂院。按年龄,你没有服侍过徐姨娘,不会对徐姨娘如此忠心,更不会在她忌日冒险祭拜,那就是和徐姨娘一起被埋的人是你的亲人。当年徐姨娘身边唯一逃走的是玲儿的女儿,也可能是你的母亲,那玲儿也许就是你外祖母,如果真如此,你娘也没了?”
云裳的脸上变换着表情,从慌乱到复杂、到信服、到痛苦,此刻已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在地板上磕头,“姑娘……求姑娘为奴婢惨死的一家人报仇!”
沉欢沉声问,“你是谁?”
云裳猛抬头,额头溢出鲜血,可她顾不上痛,哽咽道,“奴婢是玲儿的外孙女。吕氏罪恶滔天,趁着老爷不在府中,燕夫人重病在床,对徐姨娘及丹桂院的人赶的赶,杀的杀,外祖母知道吕氏不会放过徐姨娘,一心要帮徐姨娘逃出秦府去寻老爷,那时我母亲只有16岁,她担心我母亲,所以先帮助我娘逃出府中。我娘后来隐姓埋名嫁给我爹,她以为不会再有事了,自我懂事起,就没有听过娘提过过往和秦家。可是,我六岁那年一把大火将爹和娘活活烧死,娘拼了命才将我推出窗户,才逃了一命。娘在我怀里塞了一封信,这封信就是说了秦府吕氏的恶行,原来娘一直想寻找外祖母,后来听闻外祖母失踪,料想死在府中,但她因为暗查,被吕氏发现行踪,招来杀身之祸。娘可能知道吕氏不会善罢甘休,才事先写下这些。奴婢变成了孤儿,从此凄苦无依,成为乞丐流落街头。可奴婢恨吕氏杀了我全家,奴婢偷了个身份文牒,卖身进了秦府。可惜,那时燕夫人已逝,没有人能动得了吕氏。奴婢等到了姑娘,只有姑娘敢对抗她,只有姑娘能为我爹娘报仇!”
沉欢冷哼,“凭什么我要为你家人报仇?你有什么本事为我所用?”
云裳一怔,没想到沉欢会如此冷漠,急忙道,“奴婢誓死效忠姑娘。奴婢在秦府10年,各府都有和奴婢要好的丫鬟,外院的小厮也有能帮奴婢办事的,只要姑娘一声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沉欢闻言淡淡一笑,“我没有本事杀吕氏,你不用跟我了。”
------题外话------
推荐度度的金品馆完结文:《重生——拒嫁督军》民国宅斗、督军霸宠,很好看,很特别的文。
http://www。/info/。html
继续,满600加更,还没收藏的亲们,嗳嗳度度吧,收藏吧。大家多留言,否则,度度都不知道文为啥没人喜欢看啊啊啊。要哭了。
【046】英雄救美(男主出动〕
云裳大急,爬到沉欢脚下,哀求的看着她,“大爷和大奶奶的死也定是吕氏那个恶妇所为,要想查出当时还有谁知道这件事,也一定能查出的。姑娘的心机奴婢全看在眼里,府里只有姑娘能对付得了她,姑娘和奴婢一样恨吕氏!”
沉欢站起来,绕过云裳,走到窗边,看着天空的星辰,“我能发现你的异样,也一定瞒不过其他人,你留在我身边,对我没好处上海绣娘全文阅读。你走吧。”
云裳怔了好半响,看着沉欢坚决冷傲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郑重的冲着她扣了三叩头,不再说话,站起来轻步离去。
烟翠见沉欢一直没动,轻轻的走进来,低声道,“姑娘真不想留云裳姐姐?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不能忍耐的人,要她何用!睡觉。”沉欢说完,爬上床,面朝里眯上眼睛。
心里有个疑问一直盘旋着,她踩的坑正是头骨所在地,只是云裳母亲逃出府后就没有进过秦府,怎么知道徐姨娘和玲儿埋在什么位置?而且那么准确的知道头部所在位置?今天吕氏的话,她知道玲儿埋在小花园里,似乎并不知道徐姨娘也埋在这里,否则,她怎么会让她兄妹三人住进来,多了被发现的机会不是吗?难道还有其他人知道全部真相,在背后推波助澜?暗中帮着云裳?
烟翠觉得小主子越来越难以琢磨,自己却也想不明白。将床帘放下,点了夜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却见云裳跪在廊外青石板上。
怔了怔,悄声道,“姐姐,你别看姑娘往日里笑眯眯的孩子模样,却是个极有主意的,姑娘说不留姐姐定是不留了,姐姐还是另谋出路罢了。”
云裳笑着摇头,“谢谢妹妹好意,我只是希望姑娘看到我的诚意,留与不留我都要谢谢姑娘帮我找到外祖母的骸骨,姑娘还吩咐小安暗中寻了棺木帮着将外祖母的骸骨下葬,这跪应该的。”
烟翠见劝不动,也就不再说话,叹口气离开。
吕氏素衣披发跪在祠堂里不吃不喝已经五天。秦功勋病倒在床上,也没有任何表态。府里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连徐姨娘的后事都没有任何动静,不过府中中馈交到了三奶奶苏氏手里。
第六天,天刚蒙蒙亮,沉欢披着短衣走到窗前,窗外迷雾缭绕,依稀中,一个纤细的身影跪在地上。烟翠她们住的西屋有了开门的声音,云裳艰难的爬了起来,一拐一拐的往自己小屋走去。云裳一连五天,大家休息了,她就悄悄的跪在沉欢门前,早上有丫鬟起床,她就悄悄的爬起来,白天也几乎不睡,顶替被赶走的一些外院丫鬟婆子们做粗活。
沉欢不言语,表情淡漠,就像没瞧见。
烟翠掀帘子看到沉欢已经起了,赶紧转身去取热水给她洗漱。沉欢一直没问云裳,她也不敢提,刚才姑娘肯定见到跪着的云裳了,问了也是白问。
沉欢兄妹三人便吃着早饭边听着浅玉打听来的消息。
秦钰愤然拍下筷子,“太过分了!人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沉欢没说话,捧着碗舀着粥一口一口的喝。
秦嫣柳眉微蹙,“徐姨娘家里早就没人了,自然也不会有人为她做主,如果给她办丧事就等于承认了她被害死在府里,三叔自然是不愿意的。老爷就算心痛愤怒也不会毁了三叔前程。”
喝完粥,沉欢抬头,俏皮一笑,“姐姐真聪明。”
“你还笑得出来。”秦婉瞪她,“如你所说,吕氏此次毫发无损,只要她在,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
“非也,我们有帮手。”
“谁?”秦钰和秦婉同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