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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老和尚

钰阙

( 从孙府出来,安言和苏三两个人走在路上。ww两人牵着手,安言侧头看了苏三一眼,然后笑着说道:“三爷,你越来越残暴了。”

听到三爷两个字,苏三挑了挑眉头,回道:“那我是不是要叫你三夫人?”

“三夫人,我都没有真正嫁给你呢。”

安言扬起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三。她和苏三虽然有夫妻之实,但那夫妻之名却并不是属于她安言和苏三的,而是唐锦绣和苏三的。

听到这话,苏三却是欢喜的笑了,“那还不简单,等我们回了南郡,再办一场风光的婚礼。”

对,绝对要办一场风光的婚礼,绝对要比那阮玉卿和唐初雪的隆重百倍。

安言不知道苏三心中的小心思,却是在听到苏三说到了南郡之后要办一场大婚礼,倒是微微一惊。

“谁说要嫁给你了?”

安言转了头,再不看苏三,就往前面走去。

而苏三面上却是带着笑,拉着安言的手猛然一用力,瞬间就将安言给扯进了怀里。

安言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手上传来,下一刻整个人就已经深深的陷在苏三的怀抱之中。鼻尖全是苏三的气息,安言慌乱抬头,恰好对上苏三那带笑的眸。

“娘子,你别动,不然会出大事的。”

安言感受着苏三身体的变化,听着苏三一本正紧的话语,嘴角忍不住抽搐得厉害。还出大事?

不过,要是苏三真的把持不住,在大街上就兽­性­大发的话,还真的算是出大事了……

“流氓……”

安言小声的骂了一下,一张清丽如芙蓉般的面容瞬间红如朝霞。这般姿态,看得苏三一阵心动,差点把持不住,真的做出禽兽之事来。

“咳咳……我们回去吧。”

苏三连忙放开安言,假装严肃的咳了咳,但是手上力道却是半分不松,依然紧紧的握着安言的手。安言挣了挣,发现挣不动,就随他去了。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白家,安言自然是先去白氏的房间,在看到白氏气­色­不错的正坐着和王氏聊天的时候,安言的面上才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来。眼中多日的­阴­霾缓缓散去,此时发现她要的幸福一直都很简单。只是希望,在乎的亲人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真的,就这般就已经很好了。

安言这边自然是一派宁静,而李府之中却是暗潮汹涌了。

银九娘缓缓睁开眼睛,瞬间痛意袭来,她差点没痛晕过去。

“九娘,你如何了?”

李玉桐看到银九娘睁开了眼睛,连忙上前关心的问着。

听到李玉桐的声音,银九娘皱了皱眉头,记忆缓缓的浮现,顿时一张面容气得煞白。

“那个贱­妇­,还有那个贱男人,竟然敢对本小姐动手,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听到这话,李玉桐眼中却是闪过淡淡的流光。转瞬之间,却是消失散去,留下的却是淡淡的担忧。

银九娘的眼睛慢慢睁开,落入眼中的就是李玉桐担忧的目光。顿时,银九娘感动说道:“玉桐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我知道,只是还是忍不住担心。而且……”

说到这里,李玉桐似乎才发现自己好像失言了,连忙住了口。

而银九娘却是疑惑道:“怎么了,玉桐?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李玉桐的目光落在银九娘身上,面上犹豫,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只是有些疑惑,如今看到李玉桐这般,银九娘整颗心都被勾起来了,痒痒的,极想知道到底是何事了。

“玉桐,你倒是说啊。你要是再不说,我该生气了。”

银九娘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脾气一上来,那是除了银家七小姐,其他人谁的帐也不买。

李玉桐面上神­色­依然温和,但是眼底深处却是闪过一抹凌厉的光。

“今天将你摔出去的那个男人,你可是知道是谁?”

李玉桐终于是说话了,银九娘听了,顿时愤怒道:“我管他是谁,反正惹了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银九娘盛气凌人的说完,却是没有得到李玉桐的回应,顿时疑惑的看着李玉桐,讶异道:“那个男人是谁?”

她倒是想不出,这个青城有什么人是她不能得罪的。

“那人是苏家三爷苏白。”

“苏白!”

银九娘果然惊叫一声,身在南郡,这苏家三爷的名声岂会没有听过。听说这个苏家三爷,冷漠狂傲,在南郡几乎是横着走,无人敢惹。即使被革职查办了,­性­子依然不改半分。据说苏三此人虽然如今不是将军了,但是秦都却是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师父,而自己本身又是苏家三爷。背后自然是有着权势和财富的靠山,因此南郡之中依然鲜少有人去触其锋芒。

银九娘贝齿轻轻的咬着下­唇­,一副愤怒又无奈的样子。

苏家三爷,她还真的是要掂量掂量了。

李玉桐看到银九娘犹豫,正要添油加醋一番,却是在这个时候,听到窗户边传来扑棱扑棱的声音。

李玉桐疑惑的侧头看去,就看到窗户上正停着一只雪白的鸽子。

“是姐姐给我飞鸽传书了。”

还没等李玉桐想出个所以然来,床上躺着的银九娘已经高兴的喊着了。

李玉桐只得快步走到窗前,从白鸽脚边取下一封信件。他捏着那小小的纸卷,来到银九娘身边,细心的帮其卷开,然后再递给银九娘。

在卷开的刹那,李玉桐已经看清了里面的内容。顿时,眼中锋芒一闪,嘴角轻轻的抿着,有种极为冷酷的味道。

而银九娘自然是毫无所觉,正高兴的读着信中的内容。只是,读完信件的内容之后,银九娘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姐姐竟然让我小心,尽量不要和那苏白起冲突?若是姐姐此刻知道我已经和苏白起冲突了,不知道湖作何感想?”

银九娘对于银紫芙还是极为畏惧的,此刻收到这样的信件,银九娘心中已经是怯了。按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银九娘一般是不会再去招惹苏三和安言了。

但是李玉桐却是不会希望这件事情就此结束,他在一边似乎是喃喃的说道:“七小姐传这封信过来的时候,苏白尚未对九娘你动手。若是,七小姐知道了,想必是不会这般说的。毕竟,银家在南郡那也是说一不二的,堂堂银家嫡女,岂能够任人这般欺负?”

这话果然刺中了银九娘的要害,银九娘心中快速的转着。对啊,姐姐是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以着姐姐骄傲的­性­子,若是知道此时,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要是自己就这般人气润吞声了,以后还有脸回南郡吗?这般想着,银九娘顿时觉得心中有了底气。

“哼,我不会这般轻易罢休的。等我找到机会,定然要让那两 ...

(个贱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银九娘一张面容狰狞可怖,李玉桐眼中闪过得逞的光芒,脑中却是想起了阮玉卿被废了一只手的事情来。想到此处,李玉桐袖子下的手寸寸收紧,只觉得安言和苏三这对夫妻面容无比可憎。

这一晚,两人各自心怀鬼胎,倒是不谋而合。

而安言那边则是一边时刻关注白氏的病情,一边忙着百草堂开业的事情。

如今,百草堂整个已经装修好了,外面古­色­古香,依循着古代的风格,但却是略有创新。和一般的医馆比起来,百草堂显得更加雅致。外面倒是差不多,只有细微之处略有不同。而里面,则是和一般的医馆差距甚大了。

药柜和柜台倒是类似,只是做工更加细致,颇有种­精­雕细琢的意味。大堂之中,整齐的摆了好几排的椅子。椅子是仿照现代的风格坐的,是那种连着的椅子。

百草堂的后堂则是显得很大,这是因为安言将大家住的阁楼的一楼给空了出来,整个打通,就形成了一个极大的后堂。后堂之中被隔了好多房间,其中一间最是特别。安言寻来了罕见的玻璃给打造成了和现代类似的那种手术室,当然这古代的玻璃自然是不能够和现代的比的,显得比较驳杂。但是有玻璃,已经足够让安言惊喜万分了,她自是不会再去苛求玻璃有多么的好了。在这间房间上,安言花费了无数的心思,努力的让它达到这个古代所能够提供的最好的形态来。

而药材也已经准备到位了,坐堂大夫三位也请好了。孙担自然是其中之一,另外两个能够成功请到,还真是多亏了孙担。一来是有他的威望在,二来则是安言去请的时候,孙担总会陪在旁边。这样,才让这件事情顺利完成了。

到目前为止,百草堂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选一个好日子,就可以正式开业了。其实,开这个医馆,安言主要是有三个目的。一来是为了白氏寻药,有医馆在,自然会和无数的药材商贩打交道,很容易得到一些好药材。二来则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梦,希望能够在这个古代创造一番不菲的医学事业来。三来,她也是觉得有利可图,想要扩充财富。至于财富何来,安言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她打算制药,这个在古代一旦发展起来,绝对是暴利。

安言有考察过这个古代的各种药,发现都是取回家熬制,竟然没有药丸。最好的,也就是制成粉末。这其中,就让安言发现了巨大的商机。她会制造很多药丸,她相信这个到时候一经推出,定然能够赚取无数银钱。

此时此刻,安言正站在已经装修好的医馆之中,静静的望着周围,看着那些有些不真实的一切。

这里,她可以延续她的希望,可以继续她的奇迹。

是否,有那么一天,人家提起百草堂的时候,想起的全是希望?

若是有那么一天,她当真是无憾了。

“锦绣你在这里啊。”

安言正想着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了白平略带气喘的声音。

安言听到疑惑转头,奇怪道:“怎么这么急?”

“是这样的,外面来了一个和尚,说是看到告示,有方法救治姑姑。”

“和尚?”

安言眉梢一挑,她倒是没有想到她的告示竟然还能够招来和尚。虽然心中万分讶异,但是到底是来给娘亲看诊的,安言也不敢怠慢。转身就和白平一起去了后院,到底是何方神圣。

因为开医馆的缘故,所以将后门当成了出入内宅的大门了。大门一进来则是一个楼梯,直接可以上二楼。

安言和白平一起来到门前,就看到苏三已经在那里了。安言几步走过去,就看到了门前站着的一个人,果然是个和尚。

只见那和尚穿着一身灰­色­麻衣,外面披着一件袈裟,手里握着一串佛珠。此时,正闭着眼睛,在那里无声的念着佛经。和尚看着慈眉善目的,年纪大概五十左右,倒是有种慈悲为怀的感觉。

在安言走到近前的时候,那个和尚恰好缓缓睁开眼睛,他双手合十,念叨:“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听到这个,安言觉得有种黑线的感觉。对于佛道,她素来不怎么感冒,这猛然眼前来了一个大师级别的和尚,她颇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安言也学着老和尚一样的姿势,双手合十,温和说道:“不知道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明觉,路经此地,看到告示,特前来为令母诊治,解救令母于苦海。”

安言:“!”

解救于苦海,她怎么听着像是要让她娘亲去出家一般……

安言安耐着嘴角抽搐的冲动,忙道:“大师请跟小­妇­人来。”

看着倒是很有道行的样子,也许真的有一手也不一定。安言心中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就不自觉的加快了一些。

而苏三则是跟在那个和尚的身后,目光微凝,他怎么觉得这个和尚来得蹊跷。虽然解释得合理,但他只觉得这个和善不简单。且再看看,要是这个和尚有什么不轨的企图,定然让他连西天都去不得。

安言和苏三带着老和尚来到了白氏的房间,安言先是敲了敲门。

“是锦绣吗?”

里面传来白氏温暖的声音,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安言就觉得心里也会跟着温暖起来。

“娘亲,我带了一个人前来为你诊治。如今,可是方便进来?”

“进来吧。”

里面略微停顿了一会,然后就传来了白氏的声音。

安言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白氏正端坐在桌子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当房间的门打开的时候,白氏的目光就落在了安言身上,接着是安言的后面。当看到安言身后跟着的是一个和尚的时候,白氏愕然的睁大了眼眸。想必,怎么也没想到,这次来的竟然是一个老和尚。

看到娘亲的模样,安言竟然觉得可爱不已,快步走到白氏身边,“娘亲,这位大师慈悲为怀,特意前来为娘亲诊治的。”

听了安言的话,白氏情不自禁的多看那个和尚几眼。看着看着,倒是觉得心神安定。

“大师坐这里吧。”

安言招呼大师来到白氏对面的位置坐下,大师从容坐下,然后就开始诊脉了。

自始至终,老和尚面上的神­色­都是平和宁静的,看不出任何悲喜,任何情绪。

“大师如何?”

安言不自觉的,声音有些微的紧张。

老和尚将手放下,然后说道:“果然如此。”

安言顿时挑眉,眸中带光,“大师这是何意,可是看出了眉目来?”

“这位夫人,乃是中毒了。”

中毒!

安言大骇,眸中神­色­翻涌,却是奇怪的问道:“可是为何却是把不出来中毒的脉象?”

“这位夫人所中的毒颇为奇特,极为隐秘,一般却是很难看出来的。”

老和尚平静的说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

(。

“大师可是能解?”

安言问道,心中却是在琢磨着这个老和尚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可解,老衲身上正好带了解药。”

说着话,老和尚就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来。小瓷瓶看着颇为­精­致,看着倒是晶莹剔透,泛着圣洁的光。

安言轻轻接过,将瓶盖打开,轻轻一闻,暗中分析着里面的成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般组合起来,有什么作用。安言轻轻皱起眉头,有些犹豫不决。好消息来得太快,让她不敢接受。

老和尚似乎看出了安言的窘境,温和说道:“这解药对普通人倒是没有任何影响,老衲可以先试上一试。”

听到这话,安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想着关系到白氏的­性­命,安言遂咬牙说道:“这怎么能够劳烦大师呢,家中正好有专门试药的动物。我这就让人去牵过来。”

说着话,安言就要出去喊人帮忙。而老和尚却是伸手阻止了,说道:“众生平等,都是一样的。还是老衲来吧。”

安言有些无奈,只好将瓷瓶拿回给老和尚。老和尚果然倒出一些,亲自试了试。

接着,就是静静的等待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安言不动声­色­的给老和尚把了把脉,确实一点异象也没有放下。此时,心中倒是稍稍放下了心来。想来,这个老和尚也许真的是个大好人,真的是来救白氏的。若是要害娘亲的话,倒是无须这般大费周章的。

这般想定,安言也是放下心来,就服侍着白氏吃药了。

白氏喝下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起了反应。

先是白氏的额头冒汗,接着白氏的全身都开始微微抽搐起来,一张面容因为疼痛而折磨得煞白,全身软弱无力,瞬间靠在安言的身上。

安言大惊,连忙让苏三帮忙将白氏抬到床上去。

老和尚却是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神态平和,语气温和,“无碍,这是在排毒的过程。只需小半个时辰,毒就可以解除,到时候夫人就无碍了。”

听到老和尚的话,安言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姑且只能信老和尚一回了。她刚才给白氏把脉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来。现在,只能够在一边无奈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了。

时间在此刻似乎走得格外的慢,安言在一边看着白氏在痛苦的深渊中无助的挣扎,只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但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怪在旁边不停的鼓励白氏,给她勇气,让她一定要挺着。

而老和尚在一边却是开始念起了经来,不得不说,当念经声传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嘈杂,反而有种宁静的悠远。随着那些经文的不断传来,白氏似乎也慢慢的稳定下来,不再激烈的翻滚着了。

半个时辰之后,白氏呕出一口鲜血,全身脱力,整个人用力喘息着,就那般躺在床上。

安言仔细一看,只觉得白氏虽然面­色­虽然更加苍白,但却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好像整个人,瞬间就有了­精­气神一般。安言心头惊讶,连忙惊喜的去给白氏把脉。脉象竟然奇迹般的平稳下来,虽然还很弱,但却是很稳。

“大师,我娘亲她?”

安言顿时满心希望,连忙转头去问那个老和尚。

老和尚停止念经,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夫人已经无碍了。接下来只需要用心调养,三个月后自然就会完全康复了。”

听到老和尚这般笃定的话语,安言整颗心好像被温水泡着一般,软软的。

安言瞬间觉得既感动又惭愧,刚才自己还误会他,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让这位大师先尝试解药。如今想来,越发觉得刚才的举动大为不妥。刚才的自己,委实太过小心谨慎了。想到刚才的事情,安言面颊微红,很是尴尬。

而老和尚却是已经起身,“夫人既然安好,老衲也该离去了。”

看到老和尚要走,安言连忙来到他身边,诚恳道:“大师不多留一会嘛?小­妇­人很是感激大师,大师要去何处,小­妇­人要如何找大师?”

安言心中默默的想着,它日有机会定然要报答这位大师。

老和尚却是淡然说道:“老衲能够治好这位夫人,乃是这位夫人的福报。因此,这位施主不必过于介怀。”

说完话,老和尚再不停留,大步的就往外而去了。

安言追出几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着大师大步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够挽留竹这样一个高人了。

安言站了站,接着转身就回了房间,来到白氏身边。此时,安言的心情颇为不错,“娘亲,如今你的病好了,将养几个月,到时候我们就能够在穿暖花开的时候去南郡了。”

此时安言满心期许,只觉得未来一片锦绣花开,处处皆是美好。

此时白氏虽然疲惫,但是­精­神头倒是很足,她睁着眼睛,笑着说道:“是啊,到时候娘亲还能够看到你和苏三儿孙满堂呢。”

听到白氏这话,安言的脸就红了,更是忍不住偷偷看了苏三几眼。而苏三此时也正好看着安言,目光灼灼的,隐隐的还带着绿光。看到苏三这般模样,安言顿时转开目光。

安言低着脑袋,突然觉得这样气势似乎太弱了。遂正了正面­色­,然后再次转头,恶狠狠的瞪了苏三一眼,大声道:“苏三你出去吧,我帮娘亲整理一下衣服。”

白氏看着小两口的小动作,顿时吃吃的笑了起来,满目慈爱和温柔。她缓缓伸手,安言顿时倾下身去,将脸凑近。

白氏怜爱的摸着安言的面颊,柔声说道:“看着这张脸布满幸福的笑容,我这个做娘亲的就满足了。”

听到这话,安言的身子忍不住僵硬了一下。白氏这话,究竟说的是原来的唐锦绣,还是自己和唐锦绣两人?

不过这个念头转瞬即逝,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白氏好好的,一切都是泡沫。

安言打了一盆水,先是帮白氏擦了一下身子,换好­干­净的衣服。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白氏也已经昏昏欲睡了。安言帮着白氏盖好被子,转身就退出了房间。一走出房间,就看到大家都站在走廊上呢。一看到安言出来,瞬间大家都激动的围了上来。

“锦绣,你娘亲的身体真的好了吗?”

王氏首先来到安言身前,激动的抓着安言的手,一双眼眸闪烁着星光,直直的盯着安言。

而白平夫妻以及白安夫妻也是紧张的在一边等着安言的回答,安言看着这个阵仗,心中除了感动还是感动,略带哽咽的说道:“娘亲已经好了,就等着调理了。三个月后,娘亲就能够恢复如初了。”

安言在想,如果没有身边这些人,她是否能够挺得下来。也许能够,也许不能,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期间必然是夹杂着无数痛苦和绝望的。

听到安言这般肯定的回答,大家顿时激动无比。

王氏更是激动的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就开始喃喃念 ...

(道:“感谢白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云娘总算是好了。太好了,老头子你在下面也可以安心了。”

看到王氏的动作,安言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夜,白家众人都睡得很踏实。不用大富大贵,只要家人平安,就已经是最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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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情敌又来了

( 接下来白氏的身子果然恢复得很快,不过几天,白氏的面­色­就有些红润了,行动也颇为自如了。不过到底是病了那么就,身子还是亏空不少的,因此内里还是需要慢慢的调养的。但是,能够有如今这个局面,已经让安言心花怒放了。恨不得,也学学王氏,感激白家的列祖列宗了。

白氏的身子好了,大家的心思就都放在了百草堂上了。因为,三天后,百草堂就要开张了。

这次的开张,安言倒是没有搞多点动静。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安言的心境越发的平和,不太喜欢那些个太花俏的事情了。这要是以前的话,安言也许会邀请一些有名望的人前来助势或是请个舞狮的前来助兴。但是,现在安言却只是简简单单的依照青城的规矩,开张那天,在门口放串鞭炮,掀开百草堂的牌匾,形式极为简单。在外人看来,颇有些寒酸了。但是,安言却是觉得就这般已经很好了。

这日,安言正在百草堂内查看着,看是否一切准备就绪。后天就是百草堂开张的日子了,她自然是既紧张又兴奋了。紧张之余,难免过于仔细谨慎了一些。即使一切准备就绪,她依然要全部查验一遍,方可放心。正在查验药柜里面的药材是否都到位,以及药材石头放对地方等等。

“苏夫人。”

正在认真检查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一声柔如春风的喊声。

安言转头看去,就看到一身月白长衫的李玉竹手中执着一把扇子。就那般云淡风轻的站在门口,当真是芝兰玉树,有种让人沉迷的玉质温润。

李玉竹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女子轻轻回过头来。那一瞬间,似乎有风轻轻吹过,吹起她耳边凌乱的那缕发丝。刹那之间,青丝飞扬,眉目如画,李玉竹只觉得那一刻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伊人回眸。烟波如水,虽没有倾城之姿。但那一颦一笑,却已经足够令人魂牵梦萦了。

不知道是突然而萌生的心动,还是多日来的情不自禁。

在李玉竹心头浮动之时,安言已经起身,笑容款款的朝着李玉竹走来。

“大公子今日怎么会有空来?”

佳人猛然靠近,李玉竹的呼吸瞬间都变得轻了起来。似乎,呼吸重一些,都会害怕将佳人惊走一般。

“我今日过来,一来是感谢苏夫人救了家父。ww二来则是为二弟及银家小姐道歉的。”

听到这话,安言却是不太在意的轻声说道:“无碍的,救治你父亲,我只是出了绵薄之力罢了。真正费尽心思的乃是孙先生,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是孙先生在时刻关着李老爷的病情。而小­妇­人,实在是没做什么。至于,令弟的事情,那日小­妇­人的夫君也是教训过来。说来,那日子小­妇­人的夫君出手似乎过重了。回来之后,小­妇­人还生怕出手过重。正想着要不要去府上致歉,谁知道这般巧合,大公子竟然已经先来了。这倒是让小­妇­人不好意思了。”

安言话落,李玉竹忙接道:“银家小姐的身体已经无碍了,那日银家小姐的确是有错在先。因此,那日苏公子所为乃是在情在理的。只是,那银家小姐虽说是我们李家未过门的媳­妇­。但是,到底还是未过门的。因此,那日我和娘亲也只能劝阻。只是,那银家小姐却不是一个容易听劝的主。”

“没事的,小­妇­人自是知道。那日大公子和李伯母做得已经很好了。小­妇­人都看到了,也记在心中。”

听了安言这话,李玉竹心中才算是放下了一快大石头,生怕因此和眼前的女子生了嫌隙。这几日,他辗转反侧,梦里梦外,皆是挥之不去这张清秀的面容。如今,近在眼前,他才恍然知道自己的心意。只是,发现自己的心意之后,未免觉得太过惆怅。

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应该保持距离。但是,终究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悸动和渴望。心中暗暗想着,只是见上一见,并不做任何超出规矩的事情,应该是无碍的。自此,李玉竹似乎找到了让自己来的自然的理由了。

安言自然是不知道李玉竹心中所想,她只是觉得眼前男子温文尔雅,又博学多识。和他说话的时候,极为自在。因此,不知不觉,倒是将李玉竹当成了朋友。因此,倒是没有想到其它方面去。

“大公子不要站着了,进来说话吧。”

安言连忙招呼李玉竹进来,李玉竹心头雀跃,面上神­色­越发温和,仿佛月光。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玉竹也不客气,朝着安言拱了拱手,就跟着安言入了后堂。安言亲自奉茶,两人坐下来边喝茶边聊天。

“不知道李老爷子如今身体如何了?”

这几日,她倒是没有关注那边,此刻看到李玉竹,方才想起来。虽然她对李辉的印象不好,但是看在李玉竹和李夫人的面子上,她还是颇为客气的。

“家父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昨天就已经搬回家中疗养了。”

“那就好,李老爷只要再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恢复了。”

安言轻轻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李玉竹听了,自是点头。他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心头不知道想到什么事,眸光闪了闪,突然说道:“不知道苏夫人近来可是有空?”

“怎么?”

“是这样的,家母一直有头痛之症,这个苏夫人也是知道的。因此,在下想要请苏夫人给家母看一看。”

听到这话,安言顿时想起这茬来了。上次她在街上遇见李夫人,两人一见如故,就和她一起去了李府。想着一边叙话,一边给李夫人看看头痛之症。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半路上苏三突然神经病发作,然后一切都不按常理出牌,她也就将此事给忘记了。此刻,听到李玉竹提起,安言顿时眸光就是不自然的闪了闪。

“正好小­妇­人今天也没什么事情,这就随大公子回去。一来给伯母看看头痛的症状,二来也给伯母请个安。”

安言面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一双素雅的眼眸闪烁着细碎的星光,极为赏心悦目。

李玉竹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但是面上却是感激,“真是麻烦苏夫人了。”

安言和李玉竹同时起身,两人相视一笑,就准备往外走去。

正好这个时候,后堂的帘子被人一把甩开,依然是一身黑衣的苏三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苏三今天去城主府找于雷和张骏喝酒去了,谁知道喝到一半,苏三就觉得眼皮跳得厉害。这要是以前的话,苏三那肯定是不会理的。但是自从有了安言之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苏三就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神神叨叨的。这不,苏三就在于雷和张骏莫名其妙的目光之中,快速起身,大步的往回赶了。

在进入后堂的那一刻,苏三心头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果然啊,难怪他觉得心神不宁啊,原来是情敌又来了。竟然敢趁他不在,来挖他墙角了。真当他苏三是死人啊,总是拿他那张温文尔雅的脸来小女 ...

(人面前晃。张骏说过,小女人应该比较喜欢温文尔雅类的男子。要是这小子在小女人面前晃多了,难免红杏不会被扯走了。

这么一想,苏三顿时如临大敌,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苏三大步走到安言面前,大块头往安言旁边一立,极有压迫感。

李玉竹不知道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的,反正苏三一来,他就不太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这样一副模样落入苏三眼中,那就是典型的贼眉鼠眼啊。

苏三这个评价要是被安言听到,估计安言肯定要反讽一句,说你自己吧。

“李公子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知苏某一下?”

李玉竹:“……”我又没找你,通知你­干­什么,巴不得你不在呢……

安言:“……”他是来找我给他娘看病的,找你­干­什么啊?又不是打架,块头大木有什么用啊……

苏三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的出现很突兀,很自然的伸手揽住了安言的肩膀,说道:“李公子先回去吧,晚点苏某再去找你。”走吧,你赶紧走吧,别在我家娘子面前杵着,看着真是太心烦了。

可惜,李玉竹完全听不到苏三的心声,反而在那里谦虚说道:“苏公子误会了,在下是来找尊夫人的。家母有头痛之症,想要请尊夫人去府上给家母诊治一二。若是有机会的话,下次再叨扰苏公子,和苏公子好好聚一聚。”

苏三的脸瞬间黑了,虽然也不太看得出来。但是安言就是细心的察觉到了,瞬间安言想到苏三上次的各种脱线行为。忙暗中伸手在苏三腰间狠狠的掐了掐,轻轻附到苏三耳边说道:“我去去就回,你别作怪。”

苏三很想将李玉竹丢出去,但是摄于小女人的­淫­威,他还是将这个暴力的念头给压下了。

128 长得太有特点了

( 让小女人单独和李玉竹出去,这种事情只是想想,苏三就觉得不行。一看那李玉竹长得眉清目秀的,整一个小白脸的模样,苏三心头极为不放心。要是,这个小子耍什么心眼,将小女人给拐带走了怎么办?这么一想,苏三顿时危机感加深,瞬间觉得任重而道远。他必须要把好关,坚守岗位,不能够让李玉竹这小子趁虚而入。

然后,苏三就小心的扯了扯安言的衣服,在一边小声说道:“娘子,我也过去拜访一下李夫人吧。”

安言挑眉,苏三什么时候这么友好懂礼节了?

苏三顿时身体一震,整个人站得笔直,目不斜视,一副我没有其它心思的模样。

安言心中自是知道苏三打的什么主意的,定然是不喜欢自己和李玉竹太过接近的。虽然她觉得苏三这样有点小气,太过大男子主义了,有失风度。但是,她心头又觉得别样的甜蜜,心甘情愿的纵容着苏三的行为。

“那一起去吧。”

安言眉眼弯弯,笑容温婉,俨然一个最善解人意的小妻子。

顿时,苏三心中欢喜无比。果然,小女人还是非常在意他的。不可控制的,苏三顿时扬眉看了李玉竹一眼。

李玉竹接收到苏三那近乎挑衅的眼神,面上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心头却是有着些微的苦涩。

安言悄悄侧过头去,对于苏三这样一副近乎小人得志的神­色­,她实在是不忍看之。她想说让他收敛一些的,但是看到苏三难得的高兴模样,她实在是不忍心去剥夺苏三这难得的乐趣……

就这般一行人出了百草堂,苏三自然是非常主动的牵着安言的手。安言觉得有外人在,这般亲密的亲手有些不好看。遂手就动了动,想要让苏三安分一些。可惜,苏三一碰到疑似情敌的人,就不知道安分这两个字怎么写了。安言越是挣扎,苏三的身体就会悄然的靠近一分。慢慢的,两个人之间简直毫无空隙,安言和苏三简直像是粘在一块走路了。对此,安言除了无奈之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最后,只得让苏三随心所欲的牵着手。

安言心中想着,外面让你得瑟一回,回去再好好收拾你。

苏三还沉浸在小女人突然的乖顺和李玉竹若有似无的羡慕目光之中,丝毫不知道夜晚的灾难­阴­影已经笼罩在他的身上了。

所谓做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能太得意,乐极生悲也是极有道理的。而苏三童鞋,很快的就深刻的懂得了这个道理。

一个身上穿着脏脏衣服,中间梳了一个大包包头的小女孩怀中抱着一个好大的篮子,猛然就拦在了安言一行三人的面前。

安言一行三人连忙停下脚步来,疑惑不解的看着拦在自己眼前的小女孩。

安言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女孩,只见她虽然衣服脏乱,整个人略显邋遢。但是,那小模样却是格外的­精­致。这孩子,生得白白­嫩­­嫩­的,要是好生打扮一番,定然是如观音身前的童子一般可爱的。只见这个大概只有三四岁的小女孩,手上却是抱着一个好大好大的篮子,篮子里面装着满满的,正冒着热气和香味的白胖包子。

小女孩有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大眼睛,此刻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他们三人,情形极为古怪。

安言心头怪异的想着,难道这个小女孩要请他们吃包子?但是,看小女孩的装扮,怎么更像是像他们索要包子的模样?

小女孩一双眼睛眨啊眨,注意力都放在苏三的脸上,似乎暗中在琢磨着什么。

此时,苏三心头闪过不好的念头。总觉得眼前的小女孩一双眼睛充满灵气,看着自己眨啊眨的,好像在暗中算计什么一般。

安言也注意到了这点,顿时轻声打趣身边的苏三道:“这不会是你遗落在哪里的明珠吧?”

听到安言这话,苏三顿时吓坏了,连忙摆手认真澄清道:“不可能,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就算有孩子,那也是你的。小女人,你要相信我,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二十几载啊。ww”

安言顿时嘴角一个抽搐,侧头看着苏三,眉梢微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找不到媳­妇­,才拖到这个时候?说的好像是专门等我一样,苏三啊,你该感激我的。如果不是我不计前嫌接受你,你估计还得再守身如玉个二十几载了。”

听了安言这话,苏三顿时觉得心里不是很开心了。而追根究底,都是因为眼前的小女孩。

于是,苏三很是不高兴的瞪了小女孩一眼。

没有想到,在苏三瞪了小女孩一眼之后,小女孩却是猛然眼前一亮。嗖的一下,就将怀里紧紧抱着的篮子塞到苏三的怀中了。

苏三:“!”他看着像是要抢她包子的人吗?为什么她会把包子给他?

安言:“……”安言看了看苏三,再看了看小女孩,可惜怎么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正因为这么仔细一看,她还真是发现一点端倪了。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女孩有些眼熟,那眉眼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惜,再认真想,却是想不起来具体像谁了。

李玉竹:“……”匪夷所思,除了匪夷所思之外,他也不知道此刻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如今所看到的了。

“我不饿。”

相对于小女孩的怪异举动,苏三的回答同样奇葩。他竟然冷不丁的说了我不饿三个字,瞬间让安言觉得苏三的脑部结构果然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此刻,重点不是在于你饿不饿的问题。而且,小女孩应该不会是以为你饿,才给你包子的吧……

“不是给你吃的,只是让你保管的。”

小女孩顿时皱了皱眉头,一副特别嫌弃的样子,然后才解释道。

顿时,安言苏三以及李玉竹三个人脑袋上都飘满了问号。

“小娃娃,你为什么要将包子给他保管啊?”

“因为我要返回去找我的伙伴,而抱着这个篮子太重了。所以想要让这个叔叔帮我抱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小女孩一本正紧的解释着,一脸我很聪明快来夸我的样子。

叔叔……

苏三对于这个称呼,心头顿时涌上了淡淡的哀伤……

“姐姐,你和这个漂亮的哥哥是夫妻吗?”

苏三:“!”

安言:“……”

李玉竹:“o(n_n)o~”

李玉竹心中暗想着,这个小女孩真有眼光……

而苏三却是莫名的烧起了一把火,抱着篮子的手无意识的用力。然后,那个有些脆弱的篮子在苏三的大力下,很不幸的有点变形了。

“叔叔你太大力了,篮子要坏了。”

小女孩看到自己的篮子要变形了,顿时很紧张的叫了起来。

苏三很郁闷,他为什么是叔叔,而小女人却是姐姐……

这不是最忧伤的,最忧伤的是为什么李玉竹还 ...

(是漂亮哥哥。苏三顿时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实在是笨死了,一点眼光也没有。要不然,肯定可以第一眼就看出自己和小女人是一对的。

而此时,和苏三心情截然相反的是李玉竹。他突然觉得心里有一些小欢喜,也有一些小感伤。欢喜的是,他和安言果然很般配。忧伤的是,等他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有了夫君。只是,这个夫君却是一个莽夫。即使他身世不凡,但像安言那般一个出尘的人儿,就该配一个能够和她赏月吟诗的谦谦君子才是。若是,他是她的夫君,两人定然能够琴瑟和鸣,幸福美满的。

安言此刻倒是没有想到身边两个男人各异的心思,她只是好奇的看着小女孩,疑惑的问道:“小娃娃,为什么我们三个人中,你就把篮子交给这位叔叔啊?”

听到小女人也称呼自己为叔叔,苏三顿时觉得更加忧伤了。

听到安言的话,小女孩偏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说道:“因为这位叔叔长得最有特点,要是这位叔叔带着我的包子跑了。到时候我去报官的时候,也好描述这位叔叔。高高壮壮,长得黑,凶神恶煞的,不高兴的时候像是要杀人的。”

苏三:“!”

安言:“!”

李玉竹:“!”

不忍直视!实在是太不忍直视了!

原来,最终原因竟然是这个……

安言此刻特别想笑,瞬间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实在是太萌了,简直萌翻了。这么可爱的答案,亏这个孩子想得出来。接着,安言就忍不住悄悄的打量起了苏三来。嗯,常年的边关生活,磨练出了苏三一副健壮的体魄。好吧,小麦­色­的肌肤,和黑勉强沾得上边。凶神恶煞的,要是生气的时候,却是有点……

不高兴的时候,看着还真的像是要杀人。

神归纳啊,安言觉得小女孩慧眼如炬啊。短短几句话,就将苏三的特点都给归纳了出来了。顿时,安言看苏三的目光就带了点嫌弃。这苏三长得太有特点了,真是一点坏事也不能做。不然,实在是太容易被人给抓住了。

而此刻苏三的脸真的是黑得不能再黑了,这小孩是打哪里来的,实在是太能气人了。她从来到现在,就好像成心和他作对一般,每一句话都能深深的打击到他。

越想越不高兴,于是苏三将篮子往小女孩的方向递过去,面­色­铁黑铁黑的。

可惜,小女孩却是不看她,反而是看向安言,声音甜甜的说道:“漂亮的姐姐,你让这位叔叔帮忙看一小会好不好。就一小会,真的就一小会。”

一边说着,小女孩还伸手比了个很短的距离,代表着真的只要一小会。被这么可爱的小女孩祈求的看着,安言的心顿时好像被水泡过一般。软的不像话,甚至都软得冒泡泡了。安言笑眯眯的说道:“好的呢,姐姐帮你监督着。”

小女孩听了顿时恨高兴,看都不看苏三一眼,撒开腿就跑开了。

苏三顿时哀怨的看了安言一眼,那意思就是你怎么和她合伙欺负我呢?

被苏三那仿佛受委屈般的小媳­妇­的眼神一看,安言顿时觉得哭笑不得,轻轻嗔道:“多大个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呢?”

我也不想和她计较啊,谁让他喊我叔叔,却是喊你姐姐呢。她这样称呼,岂不是要在名义上分开我们……

看着远去的小小身影,安言不禁感慨道:“好可爱的小丫头。”

“一点也不可爱,真不知道是怎样的父母才会生出这么奇怪的孩子。”

对于安言的夸赞,苏三却是不以为然,反而在心中想着,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怪胎,怎么会生出这么没眼光的孩子……

殊不知在苏三想着关于孩子父母问题的时候,安言心头也同样想着一个问题。想着想着,安言忍不住小声问道:“也不知道我们以后的孩子是怎样的?”

一听到这话,苏三顿时来了­精­神,心中悄悄的描画着未来孩子的模样。那定然是像小女人一般漂亮可爱,­性­子既活泼又乖巧。

这么想着,苏三嘴里就忍不住自得的说了出来:“男孩定然和我一般英武不凡,女孩定然和你一般聪慧灵秀。”

苏三说完,就转头去看安言,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欢喜之­色­,反而是看到了苦恼的神情。

苦恼,想到他们未来的孩子,有什么好苦恼的……

当然苦恼了,安言想着要是以后孩子都像苏三可怎么办。还真是忧愁,不知道她和苏三将来会生出什么品种的孩子。

一边的李玉竹不喜欢此刻的氛围,这样的氛围好像只有他们两夫妻一般。他站在那里,却仿佛一个局外人一般。他悄然掩去眸中的落寞神­色­,笑着开口说道:“那小丫头确实可爱得紧,想来父母也定是极为聪明的人物。”

苏三觉得李玉竹绝对是来给他挖墙脚的,不就是因为那小女孩夸他是漂亮哥哥,所以现在就为那个小女孩说好话了。

安言余光看到苏三一副极为郁闷的模样,顿时心里偷乐。真是,好久没看到苏三这般有苦难言的模样了。

看着小女人带笑的眉眼,苏三心头的火气顿时消下去了一些。只要能够看到小女人的笑容,他被喊叔叔也是可以接受的。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个小女孩后面跟着四五个同样衣裳脏乱的孩子过来了。那四五个孩子有大有小,大的是一二岁的样子,小的和小女孩一般三四岁的样子。几人之中小女孩打头,其它的孩子则是在后面跟着。这般架势看着,那小女孩倒像是那些孩子的头头一般。

话说,那个小女孩不会是传说之中的丐帮帮主的女儿吧?

在安言胡思乱想间,小女孩已经带着后面跟着的一串萝卜头到了近前。

“谢谢姐姐了,我回来了。”

小女孩看到安言三人果然还在原地等着,顿时高兴的道谢着。

“没关系,为这么可爱的小妹妹效劳,姐姐很荣幸。”

安言眉目弯弯,笑容宛然,更是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可惜身边的苏三却是有不同看法,只觉得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孩,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爱。

“叔叔,把包子给我吧。”

小女孩抬头,声音响亮的对着苏三说话。

苏三很郁闷,他能不叫叔叔吗?叫叔叔的话,可以不要叫那么大声吗?

苏三余光看到李玉竹带笑的眉眼,暗中想着那小子肯定在暗中得意了。这般一猜测,苏三顿时觉得该做点什么来挽回自己的形象。于是,苏三做了一个让安言极其不忍直视的举动。

“叫哥哥,不然包子不给你。”

小女孩:“……”

安言:“……”

李玉竹:“……”

苏三的话语落下之后,整个场面足足静默了三个呼吸,然后就传来了低低的笑声。这声音不是别人发出来的,正是苏三身边的安言发出来的。

...

安言也不想笑的,但是苏三实在是太搞笑了。她觉得,苏三此刻的样子,真相是神经病发作的征兆。这该有多幼稚,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深深的觉得,苏三的年龄肯定是倒着长了。

李玉竹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也是忍不住抽搐得厉害。这是战神苏三?这真的是那个所向睥睨,狂傲冷漠的苏白将军吗?

苏三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举动过于突兀了,于是连忙亡羊补牢的说道:“我和你开玩笑的。”

“一点也不好笑。”

可惜,小女孩实在是不给苏三面子,摇头晃脑的点评着苏三的所谓笑话。

129 小白脸道行不浅

( 走在去李府的路上,安言还是忍不住想笑。ww实在是刚才的画面,太戏剧化,太搞笑了。从小女孩出现,到选择苏三,再到苏三想让人叫他哥哥。当真是一步一个笑点,不过好歹是在大街上,因此安言只好抿着嘴。但是,眼中浓重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苏三此刻也很懊恼,眼角眉梢皆是不虞。但是这种闷闷不乐,也只能怪憋在心里了,他可不敢对着小女人发火。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三人就来到了李府门口。因为李玉竹在,因此一行三人自然是畅通无阻的直接来到李夫人的院落。

三人才走到门口,此时恰好有一个青衣婢女疾步走出来。察觉到有人,猛然抬头,看到李玉竹身后带着两个人,顿时满面讶异。

“给大少爷请安。”

虽然很是讶异,但是需要的礼节倒是一点没少,青衣婢女弯身给李玉竹请了一个安。

青衣婢女的惊讶李玉竹自然是收入眼中了,顿时不自觉的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尴尬之­色­。

他会去请安言来,并没有事先和母亲说好。

这件事情说来也是随兴所至,原本只是因为心中烦乱,想要走一走散散心。谁知,这么一走,就走到了百草堂门口。在百草堂门口略微驻足了一会之后,他就想要离开的,但是脚步却是怎么也迈不开。那一刻,他想着只是见一面就好。谁知道见了面之后,就想要接触更多。于是,就有了如今的局面了。

青衣婢女的讶异也只是一闪而过,安言和苏三两人倒是没注意到。

待青衣婢女退下之后,李玉竹就带着两个人进去了。

走进院落,顿时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和轻笑声传来。李玉竹耳边一动,心中以为只是母亲身边的婢女在说话逗母亲开心,并没有想到它处去。只是,当脚步迈入花厅那一刻,李玉竹就极为后悔了。因为,在花厅之中正坐着两个极为不合适的人。

紧跟李玉竹身后进来的安言和苏三,目光往里面一扫,也是立刻看到了两个如今不太想看到的人。

一身墨绿衣裳,意气风华的李玉桐,此刻正说着话语,逗得李夫人极为开心。

一身黄­色­衣裳,俏丽可爱的银九娘此刻正掩嘴吃吃的笑着,样子极为乖巧。

难怪李玉竹脚步会顿住,原来是花厅之中有这两个人啊。安言眉梢轻轻一挑,眼中是饶有趣味的­色­泽,其它的倒是没有多大的想法了。

而苏三看到那两个人,目光淡淡一扫,像是没看到一般。在苏三的眼中,只要那两个人没有惹到小女人,那么他就当做没看见。要是那两个人没有长记­性­,还敢来惹小女人的话,那么这次他就揍得他们两个一个月下不来床。在站场之上呆久了,苏三解决事情的方式,素来是既快捷又暴力。但是,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苏三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反而是最为有效的。

花厅之中的三人也是看到了这边的情况,李夫人带笑的面容在看见李玉竹带着苏三和安言进来的时候,狠狠的一僵。想必,是怎么也想不到安言和苏三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李玉桐的目光轻轻的落在安言和苏三身上的时候,下意识的在安言身上凝注了一下。那种眼神,带着暴虐带着恨意,只是很隐晦。安言只觉得李玉桐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怪异,却是没有读懂里面的意思来。而苏三素来感官敏锐,立刻就察觉到了李玉桐眼中浓浓的敌意。顿时,苏三心头一提,瞬间将李玉桐列入黑名单,决定要暗中当做危险分子来提防。

银九娘素来­性­子刁蛮,一向是唯我独尊,典型的胸大无脑,学不会那些个勾心斗角,暗藏情绪那一套。ww因此,此刻她对安言和苏三的敌意就表现得极为的明显了。她恶狠狠的瞪着安言和苏三,恨不得在安言身上戳一个洞出来。苏三一察觉到,一双黑眸立刻扫过去,视线冰冷如刀锋,锋锐无比,落在银九娘身上,犹如实质。银九娘的身子轻轻一颤,眸光一缩,不敢与其对视,连忙收回。她对苏三,还是极为忌惮的。实在是,苏三在南郡威名不小。不仅自己本事大,后面背景更是不小,无论是财力还是权力方面,皆不是银家可以赶上的。但是,若是因为这个,就让她放下心中的芥蒂,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狠狠的报复苏三和安言的。

李玉竹眸中一片慌乱,慌忙回头,看着安言,快速说道:“我事先不知道弟弟和银家九小姐会在此处,苏夫人,我真的不知道。”

李玉竹面­色­隐隐苍白,眸­色­混乱不已,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就等着安言来判刑。他害怕,安言会误会他,因此此刻的神情和话语都是激动而慌乱的。

李玉竹的话语落下,在场人的反应则是各不相同了。

苏三虽然情商比较低,但是对于危险的感知还是非常敏锐和准确的。因此,在第一次见李玉竹的时候,就又快又准的感受到了这个可能的情敌。而如今,李玉竹慌乱的面­色­,混乱的眼神,无不显示着,他很在乎小女人的观点。苏三眸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嘴角抿得紧紧的,好像是刀锋一般。

李夫人原本就有些猜测,此刻看到自己最钟爱的儿子这般,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眸中神­色­快速转动,想着如何缓解此刻如此尴尬难堪的境地。

银九娘和李玉桐两人对视一眼,倒是没有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李玉竹和安言夫妻的关系较好,是比较铁的朋友。

“瞧我真是不长记­性­,定然是最近头痛频繁,给忘记了。”

李夫人在这个时候,猛然出声,说出了自己因为头痛之症,把一些事情给忘记了。但是,却是没有细说是什么事情。

李玉竹自然是极为聪慧的,此刻连忙接道:“娘亲你果然是忘记了,你前两天头痛不已,孩儿就说过要为你请苏夫人过府来看一看的。却是不想,二弟和九小姐竟然也来看望娘亲。”

李玉桐眸中闪过奇怪的神­色­,娘亲最近头痛得厉害吗?他在府中住着,为何一点也不知道。

安言站在李玉竹旁边,面­色­始终温和淡雅,一如平常。在见到花厅之中的两个不太喜欢的人的时候,面­色­也没有改变过,在李玉竹激动的解释的时候依然没变过。听到李夫人的维护之词,面­色­始终未变。只是,眸中却是神­色­流转,心头思绪翻涌。李玉竹为何撒谎,为何让自己来府上为李夫人诊脉。

她知道,会遭遇眼前这番局面,只是巧合罢了。这定然不会是李玉竹可以安排的,虽然两人相识不久,但是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断的。她相信,李玉竹是那种谦和有礼的君子,不会使出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人手段的。

她将李玉竹当做朋友,此刻也愿意从善如流,遂上前一步笑着说道:“小­妇­人没关系的,伯母的身体重要。小­妇­人一直以来也是将伯母的头痛之症挂在心头,时常惦记着。只是这段时间,家中发生一些事情,实在是脱不开身,因此才一直耽误了。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了,即使大公子不来请,小­妇­人也是要亲 ...

(自上门来为伯母诊一诊脉,心里才能够踏实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无论如何我今天都会来的,所以遭遇到如今的情境也是天意,怪不得谁。

听了安言的话,李玉竹一颗起起伏伏的心瞬间柔软如春水。他的眸光忍不住有些怅然,这般善解人意,聪慧灵秀的女子,为何不是他先遇到?

只是,此刻的李玉竹不会想到。若是他先遇到的话,他未必会喜欢的。那个时候,那个身体里面住着的还是唐锦绣。那般女子,李玉竹又怎么能够受得住,又如何等得到安言的到来,等得到花开锦绣的那天。也许,也就苏三这般一个奇怪的人,才会受得住唐锦绣,等得到安言吧。

所以,有的时候该是你的就是你的,缘分就是一种注定。即使时间翻转过来,结果也未必会如心中想象的那般称心如意吧。

李夫人听到安言的话,也是心中暗暗赞叹着。好一个心思玲珑的女子,比起银九娘,竟是好了不止十倍百倍。这般的女子,若是清白的姑娘,那么和自己的长子,当真是极为相配的。只可惜,这般好的一个女子,已经嫁为人­妇­了。李夫人心头隐隐叹息,看向安言的目光越发喜爱了。

“早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了,竟然一直惦记着我这个老婆子。倒是不求你来给我治病,我就想着你要是有时间,多过来看看我老人家,我就很高兴了。”

李夫人的语气,宛如一个长辈看着喜爱的晚辈一般。态度温和,神态可亲,安言遂快步走到首座李夫人身边,乖巧的立在李夫人身边。

李夫人看着安言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看着她的姿态和神情,无一不优雅。这个女子,最吸引人的从来不是容貌。没有绝世的美貌,但是依然能够让人印象深刻,流连忘返。因为她有一双比湖水还要清晰明澈的眼眸,因为她的聪慧灵秀,因为她的一举一动,无一不美。长子会被她吸引,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此刻,李夫人心中是既欢喜,又惆怅。

“伯母,让锦绣给你把把脉吧。”

安言面上带着最温和的笑意,语气柔软,伸出一只纤细白­嫩­的手。

李夫人的目光瞬间落在安言的手上,眸光亮了亮。难以想象,就是眼前这只手,这般漂亮细腻的手,竟然能够拿着锋利的刀,给人开膛破肚,救人于生死边缘。看着这双太过漂亮的手,李夫人看到的不是血腥,而是光芒,充满圣洁的光芒。

“伯母?”

看到李夫人对着自己的手发呆,安言有些哭笑不得,连忙低声的唤了一声。

李夫人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就伸出自己的左手来。

安言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左手,手就轻轻的搭了上去,过了一会,让李夫人再次伸出右手来,接着又细细的诊了一遍。

安言收回手,又细细的问了一些问题,诸如平时睡眠如何,以及是否­阴­天会头痛的频繁等。最后,大致得出结果,应该是神经­性­头痛。

“伯母的头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只需要平常休息好,心态调整好,放宽心来,慢慢的就会好转的。”

听到安言的话,李夫人面上却是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

“伯母实话和你说吧,比起头痛来,更让伯母难受的就是这个休息了。伯母经常的,那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啊。可以说一个月到头,就没有几天能够睡好觉的。”

李夫人的话语落下,李玉竹和李玉桐面上一副不太奇怪的表情。

安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道:“我先开几幅安神的药,伯母先吃着看看。是药三分毒,因此还是以缓慢调养为好。先吃半个月,要是还不见好转的话,我再斟酌着开一些其它的药。”

李夫人听了也不在意,这个头痛的问题都多少年了。看过多少大夫,一般也就刚开药的几天会有所好转。久了之后,又变成老样子了。因此,虽然知道安言的医术不凡,但是心中还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曾经也有过不少名医给她看过,她实在是失望太多次了。如今,其实也看淡了,这么多年,这头痛都成一种习惯了。此刻,李夫人心中更是安慰自己的想着,要是哪天真的不痛了,估计她还得不习惯。

给李夫人诊脉完,场面又变得有几分尴尬起来了。安言眸光淡淡一转,在一边说道:“我这就去给伯母抓药,让大公子跟我去拿。回来就可以煎上了,希望能够帮到伯母。”

李夫人也知道安言这是要借口离开,眸中的喜爱之情越发浓烈了。这般剔透的人儿,若是她们李家的媳­妇­,该多好。不过,这个念头也只能想想了,想想过去就是了。

“真是麻烦你了,别太累着了。得空了,就来府上坐坐,和我这个老婆子聊聊天。”

李夫人面上满是和蔼的笑容,一边和安言告别,一般叮嘱着要经常来府上做客。

安言一一应下,在李夫人殷切以及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中,一行三人又离开了李府。

出了李府,李玉竹忙转身对着安言说道:“今日之事,多谢苏夫人周全了。”

李玉竹也是一个通透之人,自然知道安言定然是有些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自己自作主张了。

安言挑了挑眉,促狭笑道:“只是小­妇­人至今不懂,为何大公子突然找小­妇­人前去,似乎还是兴之所至?”

李玉竹的心突然就乱了节奏,跳得有些快。他的目光轻轻的闪着,心中那股压抑的情绪几乎要喷涌而出。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就想要告诉对面那个女子,说自己只是想要和她对呆在一块罢了。并没有任何目的,只是想要和她呆在一块罢了,仅仅如此而已。

但是,就是这般简单的理由,他却是一个字也不能够提。那般念头,对于他和对面的女子来说,无疑不是一个噩耗。

那番话语几欲冲出口舌,最终还是被深深压下了。他只是笑容和煦,一如初见,谦谦如君子般温润玉质,“因为苏夫人医术番茄,谁没有个病痛的,因此我就想要和苏夫人经营好关系罢了。今天恰好经过百草堂,突然而萌生的念头。不知道,苏夫人如今知道真相,是否会嫌弃玉竹太过势力了?”

这般说着,李玉竹更是用那一双温润如清玉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安言。端详着她眼底的神­色­,似乎她眼中只要露出一丝不喜来,都能够让那双如玉眼眸露出受伤的神情来。

一边的苏三简直看不下去去,这个小白脸,有完没完。明明是居心不良,偏偏能够被他搞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顿时,苏三心中危机感大生。看来,这个小白脸道行不浅,他必须要小心。

苏三的应对策略,一如行军作战,速战速决,将一切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于是,苏三又不客气的站了出来,更是站在了安言的前面,将安言整个纤细的身子遮得完整。

“李公子,我们夫妻不会介意的。但是,我们夫妻过断时间,是要离开青城去南郡的。到时候,也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帮得上李公子的忙。”

苏三觉得自己的话语意思很直白了,小女人 ...

(迟早是要离开青城的。到时候你们两个都见不着面,还如何搞好关系?

李玉竹眸光一涩,心头微苦,面上神­色­却是努力云淡风轻。

“苏公子似乎误会什么了。”

苏三简直想要爆粗口了,误会?误会什么,他说的明明是你个小白脸的心声。不认清形势,不赶紧撤退,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竟然想要倒打一耙,简直是岂有此理。

130 离家出走的婆婆

( 李玉竹的风轻云淡,和苏三的怒不可遏隐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ww一边的安言蕙质兰心,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只是,她素来不愿对人心多做揣测。尤其是李玉竹这般一个如玉如竹的男子,她实难将他和一个有着心机,更是觊觎一个有夫之­妇­的男子联系在一起。但是看着苏三不悦,她心里也是不舍得的。这么久的相处和陪伴,苏三俨然成为了她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个部分,融着骨血和血­肉­,他痛,她也会跟着痛。

安言的身子轻轻的动了动,向着苏三的方向靠了靠。不论李玉竹心中如何想的,她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会站在苏三这边的。

看到了安言的倾斜,李玉竹眸中一颤,眼底深处有着一抹哀伤快速划过。虽然心中情思涌动,但是面上却是半分未显。他面上神­色­依然如常,对于安言这个微笑的动作似乎毫不在意。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似乎集结了天地间无数的­精­华和灵气。

苏三此刻心中开心了,悄悄伸手过去,一把将安言的手握在手心。紧紧的,生怕有人会过来和他抢一般。那模样,简直和护食的小孩一般。让安言既是无奈,又是甜蜜窝心。她知道此时只能够顺着苏三,不然苏三脾气犟起来,简直和牛一般,说不定就站在街上一天不走了。

安言的手任苏三握着,面容宛然的转头对着李玉竹说道:“李公子不要介意,我夫君的­性­子有些古怪。”

听到小女人说自己­性­子古怪,苏三也不气恼,反而有些乐滋滋的。此刻的苏三恨不得能够将握着安言小手的大手拿出来,放到李玉竹的面前好好炫耀一番。麦­色­的肌肤,此刻满是荣光,那模样好像是中了状元一般。

李玉竹看到苏三的样子,就想到了自己当初高中探花的时候。当时的自己,也是这般的高兴。当时的自己心里欢喜,面上的笑意也是怎么掩也掩不住。而如今对面那个男子,却是因为握了一下妻子的手,竟然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不得不承认,对面那个男子,身上有一种很纯粹的东西。当他认定一样东西之后,这个世间之上任何东西都无法和她比拟。那种快乐,在旁人眼里,明明很小很小,但是在那个男人眼中,却是已经胜却人间无数了。

李玉竹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目光怔然,心中想着,自己若是站在女子身边,是否也会入那个男子那般,爱得纯粹,爱得彻底。现在,大概是不能的吧。但是,未来,却是未可知的。

安言看着苏三的样子,心中极为甜蜜。也许身边的男人的行为,在旁人眼里有些幼稚,有些无谓。但是,在她心目之中,却是弥足而珍贵的。见惯了太多的人情冷暖,苏三这般一颗真挚的爱她的心,显得这般独一无二。

“苏公子乃是­性­情中人,玉竹怎么会介意呢。”

李玉竹垂下目光,将眼中所有的情绪掩埋,说出来的话语气息未变。

苏三眸光微敛,倒是安静了下来,没有再揪着不放了。

“还是不要站在大街中间说话了,不然该有人过来围观了。”

探花郎的魅力那绝对不是盖的,此时此刻已经有几个小姑娘站在远处以帕子掩面,正小心的往这边看过来了。

虽然苏三也不差,不一样风格的帅气,但是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狂傲,不是一般人敢接近的。安言突然心中想到,估计也只有她才这么有眼光,能够审出苏三身上的光点来。

接着三人没在多做停留,而是往百草堂而去了。这会气氛倒是活跃了一些,苏三也没有再打岔了。因为他感觉到李玉竹的心境似乎发生了一点变化,心中暗暗想着,难道是自己和小女人的深情厚谊深深的刺激到那小白脸了,所以他知难而退了?不过想想也是,有他苏三做对比,其他人简直弱得和小白菜一般。

的确如苏三所料,李玉竹此时心中有些复杂。他不该纵容自己一再的接近安言,这样下去的后果也许是不可收拾的。他该继续留下吗?继续让自己受着困扰吗?

到了百草堂,安言快速的抓好了药材,交给李玉竹。更是细心的交代了一番,李玉竹一一记下。

交代完毕,安言笑着说道:“熬药倒是不着急,大公子可以坐下喝口茶,再赶回去。”

苏三的眸光顿时动了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玉竹。要是他敢应一个是,他似乎就敢上去砍了他一般。李玉竹听到心中喜欢的女子邀请自己,顿时原本有些冷静的心就变得蠢蠢欲动起来。很多时候,分析的时候总是能够那么冷静理智。但是,当事情真实的发生的时候,又是那般的不可抗拒。就算明明知道,那是毒药,他也依然难以拒绝那种诱惑。

安言的心思很简单,她为了苏三已经和李玉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该做的她也做了,剩下的就看事情的发展了。但是,她心中还是珍惜李玉竹这个朋友的。不论是­性­格还是学识,李玉竹和她都极为投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几乎没有朋友。有的只是身边不离不弃的亲人,她在拼尽全力守护亲人的时候,也希望能有一个知己听她诉说悲欢。只是,这个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若是李玉竹愿意做她的朋友,她乐意之极。若是不愿意,她也不强求。

一边的苏三耳朵似乎都跟着竖起来了,正对着李玉竹的方向,就等着他回答了。

“下次吧,今天有些晚了。”

李玉竹以为自己会答应的,毕竟这是他心之所向。但是出口的话,却成了拒绝的话语。

在这一刻,他的内心还是理智的。虽然喜欢,但是心中其余的分量还是压过了这份悸动。

听到这话,安言倒是没有多大感觉,但是一边的苏三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一不小心没控制好,这大大松口气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瞬间,显得格外的突兀和奇怪。

安言特别嫌弃的回头瞪了苏三一眼,眼里的意思非常清楚,回去再收拾你。

被自家娘子这般一瞪,苏三顿时身子一紧,瞬间长得笔直,目不斜视,一副我一直很正常的模样。

李玉竹看到苏三,莫名的有些想笑。但是最后,溢出口的却也只是苦涩的笑意罢了。

李玉竹没有留下,而是告辞离开了。

李玉竹一离开,百草堂之中顿时就剩下苏三和安言了。苏三暗中缩了缩脖子,心中想着,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这样是不行的,不然等下小白脸没有撬动墙角,自己先不小心把墙给打破了。那岂不是,得不偿失,痛不欲生?

在苏三心中哀怨的分析着他和小女人未来的发展局势的时候,突然觉得耳朵一紧,顿时侧头看去,就看到小女人正怒气腾腾的揪着自己的耳朵。

好吧,苏三不仅是身上的肌­肉­厚实坚硬,他就连耳朵都比较皮厚。因此,此刻第一个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小女人的手真是柔软。那柔柔软软的小手,就那样拉着自己的耳朵,随着小女人的动作,苏三的身子顺着那个力道往安言的身上靠去。有意加无意的,苏三那大个的身 ...

(子,就那样半靠近了安言的怀里。

安言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局面,她就是想要惩罚这个男人一下,揪下他耳朵罢了。他倒好,倒是知道顺杆往上爬,竟然还有心思趁机吃自己的豆腐。此刻的苏三,简直像是无尾熊一般,就差挂在自己身上了。

这个男人,真是无赖到让她无可奈何了。

这下安言松开了揪苏三耳朵的手,改成伸手推苏三了。

苏三靠在安言软软的身上,顿时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张了,实在是舒服得想要喟叹了。不过他这下倒是聪明了一回,可不敢发出太过奇怪的声音了,不然等下估计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小女人最拿手的就是背向她罚站了,这个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想到那个可怕的家法,苏三的脑袋倒是清醒了一些。他慢慢的,不甘不愿的将自己的身子挪了挪,让自己的身子不压在小女人的身上。但是,却还是和安言离得极近。

安言看着苏三一副我很配合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本来想要板着脸,将苏三好好训一顿,让他以后老实一些的。但是此刻,看着他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这下破功,想要再训苏三是不可能了。

苏三听到近在咫尺的清脆笑声,顿时也跟着傻傻的笑着,更是习惯­性­的做着自己的招牌动作,伸手傻笑着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瞧你那傻样。”

安言看着苏三的招牌动作,很是嫌弃的在一边娇嗔着。

苏三却是半点也不以为恼,反而笑嘻嘻的说道:“我也只在娘子身边才会这么傻。”

是啊,他这一辈子就栽在这个小女人手上了。面对敌人,他冷静卓然,狂傲自信。在站场之上,他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在南郡,他冷漠淡然,无人能够让他多看一眼。就算是在秦都,他也是骄傲无比的,没有人能够让他弯腰低头。撤职查办,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荣华富贵,秦都艳­色­,在他眼中皆是过眼云烟,丝毫痕迹都不留。但是,他一切的运筹帷幄,在面对安言的时候,全部土崩瓦解。为她喜,为他悲,为她怒,为她恼。为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小心翼翼,时刻警惕,明明他不该是这样的。但是,他却是觉得这样的自己才像是个活着的人。这样的他,有血有­肉­,有人有的弱点。在她面前,他傻一点笨一点,又有何妨,只要能够让她尽展欢颜,就已足够。

安言看着苏三傻傻而带着执着的面容,心头一动,伸出一只手来。十指纤纤,指如削葱,轻轻的落在苏三的面容之上。一点一点的描绘着,那种线条,是她心头最柔软的触点。

脸部线条坚硬,似鬼斧神工,小麦­色­偏黑的肌肤,显得更加有男人魅力。眉毛又粗又黑,一双眼眸如墨似星。不笑时,那双眼眸像是黑­色­的宝石一般,静静的闪烁着幽光。笑的时候,仿佛冰雪消融,星光璀璨,让人流连忘返。

“苏三,我突然发现你比李玉竹长得好看。”不只是李玉竹,应该说在我心中眼中,你比任何人都长得好看。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此刻因为你当真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苏三原本只是安静的站着,任小女人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作非为着。感受着小女人的依恋,心中似乎被暖暖的水包围着,幸福得想要冒泡泡。在这个时候,耳边却是猛然传来小女人带笑的声音。

那话语有些轻有些远,但是一字一句他还是听清楚了,清晰入耳入心。

小女人说他比那个小白脸长得好看,苏三顿时心花怒放,似乎才发现原来自己长得也不赖。

苏三心中这话要是让南郡的苏老太太听到,那定然要捶胸顿足的数落苏三太糊涂了。她生的儿子,哪一个差了去了。那容貌不说是万里挑一,但是千里挑一绝对是有的。她这么好看的儿子却是一直打着光棍,苏老太太一直觉得那都是因为南郡的姑娘不够好。虽然苏老太太一直很喜欢拐弯抹角的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去相亲,去的时候都是将对方姑娘夸得千般好。当然,回来之后,发现儿子不喜欢,就会用放大镜来找对方姑娘的缺点了。然后就不断的告诉自己,实在是那姑娘有太多的缺点了,小儿子看不上那是理所当然的。莫说小儿子看不上,就是她这个老太婆也难以入眼了。

可以说,苏三的最终看法,决定了苏老太太的最终态度……

可想而知,当将苏三收服得服服帖帖的安言进了苏府。那得到的不仅是整个苏府之人的膜拜,更将得到苏老太太脑补后的无数优点。

竟然收服了自家的冷面少爷,这姑娘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竟然让自己的小儿子满意了,这个儿媳­妇­肯定是千般好万般好。她老太婆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去发现这个儿媳­妇­的各种优点就好了。

这边苏三一高兴,就将安言给搂在怀中。也没有做别的什么,只是想这般静静的温存着。而安言也享受此刻的温情,安安静静,柔柔顺顺的被苏三搂着。大大的身体紧紧的搂着纤细如柳的身子,投落在地上的剪影竟然显得意外的唯美和谐。

而同一时间,南郡苏家之中。

“哈秋……”

苏老太太打了一个大喷嚏,她很意外的转头看着身边伺候着的老仆阿秋,“阿秋,你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啊?”

在一边伺候着的阿秋听到苏老太太这话,顿时一个瞪眼,好笑着说道:“我的老太太啊,你真是说笑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背后说你坏话啊。”

阿秋从苏老太太很小的时候就跟在她身边了,后来嫁给了苏府的管家,这一生大半的时间都是陪在苏老太太的身边,两人情分很深,说是姐妹也不为过了。苏老太太心里那是真的将阿秋当做姐妹来看待的,凡事都记着的。而阿秋对苏老太太那也是忠心耿耿的,旁人说一句苏老太太的不是,她都是不答应的。

因为两人感情深厚,没外人在的时候,说话都比较随意。因此,苏老太太听到阿秋的打趣,也不以为意,反而笑眯眯的说道:“说什么呢,我可是一个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像我这么好的老太太,整个南郡都找不着第二个。我这么好,有谁敢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听到苏老太太的话,阿秋在一边顿时掩嘴而笑。笑完之后,还不忘记说道:“是啊,老太太可是南郡最好的老太太了。”

苏老太太顿时眉眼一扬,一副颇为满意得瑟的样子。不过这幅样子没有维持多久,很快的,苏老太太眉头就耷拉下来了,有些无­精­打采的。

阿秋看到苏老太太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顿时奇怪道:“老太太是无聊了吗,要不然找几个丫环来摸牌玩吧?”

“不好玩,我就想要看看小儿媳­妇­。”

“……”

阿秋很无奈,老太太只要一碰上三少爷的事情,整个人就会变得和平时特别不一样。就好像此刻,看着不像是想儿子的,倒像是想要吃­奶­的孩子一般。

“你说小三子什么时候才肯把他那媳­妇­带回来给我看看啊? ...

(我这礼物都准备了快半年了,他愣是一点响动也不给我带回来。哎,我容易吗,不就是想要看下儿媳­妇­嘛,怎么就这么难呢。”

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在那边念着,阿秋嘴角抽动,心里直想笑。实在是老太太和三少爷这对呣子,委实有些搞笑。这提起三爷,阿秋立刻就想起来了,这又快半年没见到三爷了,还真是怪想念的,尤其是想念老太太和三爷呆在一块的画面了。

“三爷也许已经在路上了呢。”

“是吗?”

苏老太太顿时来了­精­神,眼神发亮,那­精­气神简直和年轻人有得一比。

阿秋也算是琢磨透了,这老太太平时要有个头疼脑热的。只要一提三爷,那顿时倍­精­神,什么毛病也没有了。

“我说老太太啊,你可得端着点,到时候别吓着了三夫人才好。”

一听这话,苏老太太顿时不大乐意的嘟囔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吓她呢,我欢喜她还来不及呢。虽然没看过,但是能够让我家小三子看中的,那定然是顶顶好的。我家三小子虽然块头大了些,但是其它方面都是拔尖的。这么优秀的孩子看中的媳­妇­,还能差了去。哎呀呀,一说起小三子和他媳­妇­,我就激动啊。阿秋啊,你说要不然我亲自他们好不好?”

“啊?”

阿秋还真是被吓到了,这老太太竟然要去找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她实在是有些接受无能了。

“阿秋,你说好不好啊?”

阿秋听了这意思,顿时有些惊道:“老太太,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老太太顿时白了阿秋一眼,说道:“我一向是个很认真的人,我可不是开玩笑的。等着小三子领着媳­妇­过来看我,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到时候,也许小三子在外面都儿孙满堂了,我都没机会见到我那乖巧懂事的小儿媳­妇­呢。”

乖巧懂事?阿秋暗地里直翻白眼,你这见都没见过,美丑胖瘦还都半点不知道呢,竟然就能够知道人家乖巧懂事了?这爱屋及乌的程度,委实有些骇人了。

“老太太,你可别,到时候大爷和二爷还不得担心死。”

“所以,就不要让他们两个知道。”

苏老太太一副你真是不懂事的眼神看着阿秋,让阿秋顿时欲哭无泪啊。听说过离家出走的孩子的,还没听说过离家出走的老太太的。难道,她们家的老太太,要成为史上头一例?光是想想那画面,怎么想怎么觉得惊悚又刺激。

“阿秋不用担心,不管是劫财劫­色­的,都有我顶着呢。凭我的伸手,那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阿秋:“!”我的老太太啊,虽然当年你确实很神勇。但是,如今的你都快六十了好吧。是六十,不是十六,如今真的还能够打得动山贼吗?

看到阿秋一副不敢接受的模样,老太太顿时在一边小声的说道:“阿秋你是担心被劫­色­,会对不起你家老王吗?”

阿秋:“!”至今为止就没有见过六十岁的老太婆被人家劫­色­的,那山贼只要长着眼睛,就绝对不会挑她们两个的。阿秋对于老太太的思维特别无奈,其实老太太平时真的是极为英明的。可惜,事情摊上三爷了,老太太的想法就比较光怪陆离了。

不过是否会被劫财戒­色­,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两个快六十的老太婆结伴,不远千里去看儿媳­妇­,这真的好么?

“阿秋啊,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是成不了大事的。”

阿秋:“!”她这都半只脚入土的人了,还成个什么大事啊?

“老太太,这绝对不行。我是坚决不会答应的,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不然我待会就告诉二爷和三爷,小心被禁足。”

看到阿秋软硬不吃的样子,苏老太太顿时不高兴了。就在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我现在就是打定主意要去了,不管你们怎么看着都是阻止不了我的。阿秋要不然你就乖乖的和我一起去,要不然我就一个人偷偷的去。二选一,赶紧选一个吧。”

“能有第三种选择吗?”

阿秋哭丧着脸,真的是被老太太这突然冒出来的神奇的想法给吓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没有。”

苏老太太斩钉截铁,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小三子不带媳­妇­给她看,她就自己去。哼,小三子给老娘等着,以为将媳­妇­藏着,老娘就没办法了。

“能不能将老王带上?”

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被阿秋的话语给吓到了,愣了半天,然后才呐呐的说道:“……不能带家属。”

阿秋:“……”

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将近六十的老太太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离家出走了……

目的不明……,去向不明……

安言和苏三此刻正静静的相互依偎着,丝毫不知道有两个老太太即将不远千里来寻他们两个……

“我们回去吧。”

觉得现在的时间应该有些晚了,安言忙轻轻的推了推苏三,小声的抗议着。

而苏三却是不为所动,依然牢牢的拥着安言,低声说道:“再一会。”

“好吧。”安言妥协,静静的被苏三又抱了一会。

“该吃晚饭了。”

安言觉得这下是真的有点晚了,推苏三的手使了点力道。

苏三不回答,恍若未闻般,依然抱着安言不撒手。

安言:“……”这男人,大白天的,难道要在这里抱一个晚上吗?到时候,等舅母她们寻过来,看到这幅场面,她还如何有脸见人。真是气死人了,这个死男人,蹬鼻子就上脸。心情好,没有给他动家法,这下竟然得寸进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老招数,安言伸手在苏三的薄弱地带,腰间的敏感处狠狠的一掐。

当真是,**蚀骨,要人命。

苏三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倒不是疼的,实在是被小女人突然的动作,身上多个地方受到摩擦。然后,不该有的反应都有了。

安言暂时还没有发现苏三的异常变化,只是听到他喊疼,顿时惊诧道:“很疼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你皮糙­肉­厚的,不怕疼的。而你刚才还气我,力道一下子没控制住。你不能怪我的,这和我没有关系的。”

安言委委屈屈的在一边说着,样子像是小媳­妇­一般。

而此刻苏三可不敢说话,否则沙哑的语调定然会出卖他的。到时候,可不是现在这般好的待遇了。苏三暗中侧了侧身子,想要让自己离那个温柔的源头远一些,想要让小苏三冷静一些。

可惜,天不遂人愿……

安言低着脑袋,却是没有等到苏三的回应,遂疑惑的抬起头来,就看到苏三一副很是尴尬的样子。

“你怎么了?”

安言诧异的接近苏三,想要看看苏三究竟怎么了。然后,很不幸的就遭遇到了小苏三的亲密接触。

安言: ...

(“!”

苏三:“……”

这都行,这男人,没话说他了……

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苏三此刻觉得挺委屈的,如果不是小女人掐的地方不对,他也不会把持不住。所以,这真的不能怪他的。因为觉得委屈,所以苏三就用一双眼神控诉着。

好吧,安言一不小心被萌到。试想,一个大块头的男人,平常凶神恶煞的,突然对你做出一个受伤委屈的表情。那样子,实在是太萌太有爱了。安言不得不承认,她的全部怒火,都被苏三的萌样子,给萌得烟消云散了。

意料之中的家法没有如期而至,苏三心里雀跃,嘴上却是一本正紧的说道:“娘子,我们该回去吃饭了。不然,舅母她们该等急了。”

说着话,苏三就很自然的牵起安言的手,然后就好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一般,相携着去吃饭了。虽然,小苏三依然没有消停……

走上楼梯,来到二楼,却是意外的听到里面传来笑语声。有孩子的,却不只是胖丫的,似乎还有一个孩子的声音。而且,那个孩子的声音还有些熟悉……

苏三也听出来了……

苏三觉得那声音真的特别的熟悉,让他心头有淡淡的恐慌。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来到了饭堂,就看到里面其乐融融的一幕。也看到了那个声音的主人,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她和苏三都认识,今天刚认识的……

这不是那让苏三帮忙抱包子的小女孩吗?为什么她会在这里,此时正在白氏的怀里,笑得欢快,整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天使一般。

苏三此时第一下冒上脑门的就是四个字,­阴­魂不散……

而那个小家伙此刻正好歪过脑袋来,一看到是熟人,顿时一双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起来,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安言看着那漂亮的孩子,看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只觉得可爱极了。心中默默的想着,不知道她以后的孩子,有没有这么可爱。

而苏三则是默默的担忧着,这个孩子也许会成为他的困扰的。下意识的,苏三悄悄的移了移身子,将安言挡在身后,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小女孩看到苏三那个动作,特别无语的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对于苏三的印象不是特别好。

屋子里的人也看到了安言和苏三,大家目光都落了过来。而胖丫小朋友更是欢快的跑到安言身边,站在安言脚边,小手扯着安言的裙子,嬉笑的说道:“姑姑,胖丫找到一个好朋友了。姑姑,你过来,快跟我过来看看我的新朋友。”

小胖丫似乎特别兴奋,扯着安言的裙子就往白氏那边拽着。

苏三看到胖丫的动作,他也特别想那样拽,将小女人给拽进怀里,让她别去和那个危险的小孩接触。不过,好歹周围有这么多人,他还是冷静的站在自己的那块地了。

安言面上带着笑容,就随着胖丫的力道来到了白氏的身边。一双素雅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氏怀里面抱着的小女孩。

这个小女孩,如今洗得­干­­干­净净的,更是穿上一身胖丫的衣服。粉­色­的,裙子有三层,上面绣着细碎的小黄花。穿在小女孩的身上,格外的衬她,本来就极为漂亮可爱的小娃娃,此刻更是­精­致得像是画里出来的一般。

小女孩也仰着脑袋,一双大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安言,稚­嫩­的脸上有好奇,有紧张。

看到这个孩子的小紧张,安言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女孩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漂亮的小娃娃,快告诉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小女孩不说话,只那样仰着脑袋,眼珠不错的盯着安言看。

安言就笑着看向白氏,白氏还没说话,一边的王氏倒是笑嘻嘻的将事情给说了。

却原来是今天白氏的­精­神不错,所以王氏就扶着她出门走走。多走动走动,晒晒太阳,对身体也有好处。这不,就出了门。在街上慢慢走着,谁知道却是突然有一个小孩子撞过来,然后就抓着白氏的衣角,哭得稀里哗啦的,嘴里直喊姑姑。

“姑姑?”

安言讶异的挑了挑眉,心中倒是有瞬间的恍然。难怪第一眼看到这个小娃娃,就觉得她的面容很是熟悉。却原来,是像自己的娘亲白氏啊。此刻,听到这桩事情,安言并在此低眸认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小娃娃来。嗯,仔细看的话,还真的是有着五分相似呢。那眉眼,那轮廓,确实像白氏的。

这是缘分,还是另有缘由?安言心头疑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姐姐。”

小女孩认真的看了安言好久,然后突然就这么喊着了。

听到这软软嚅嚅的声音,安言只觉得心头一下子就柔软了下来。这么可爱的孩子,不管是谁的,如今在白家,也算是一种缘分了。而且,白日看这孩子的装扮,像是小乞丐一般,是被丢了还是弃了。不论是哪种结果,安言都觉得心疼不已。

“这孩子说是和父亲上街玩,结果被人贩子给拐了。然后就被人贩子带着,还是这孩子机灵,半路上自己跑了。只是孩子年龄小,既不知道父母的名字,也不知道原来住的地方。一路漂泊的,就落到了在青城大街上行乞了。”

白氏抱着小丫头,幽幽的说着小丫头的过往。许是真的和这个孩子投缘,说着孩子的经历,白氏的眼中竟是泪光隐现。而小丫头却是懵懵懂懂,在白氏的怀里,天真的眨着眼睛,一副不知世事的模样。

孩子是最无辜的,而这个孩子在经过这么多事情后,还能够保留着这份纯真和乐观,真的是很难得。

“那以后我以后就做小丫头的姐姐了,好不好?”

安言弯下身子,让自己和小丫头的视线齐平,然后笑语嫣然的说着。

小丫头听了,一双大大的眼中顿时迸发出欢喜的神­色­来。却是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来,然后大大的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安言。

安言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迷惑的看着小丫头。

“漂亮的姐姐说要做我的姐姐的,我们要拉钩。”

“原来是拉钩啊,好啊,那姐姐就和小丫头拉钩。”

“恩恩,拉钩拉钩,一百年不许变。”小丫头很认真的和安言拉钩,似乎在做一个很神圣的事情一般。

安言的目光柔软而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这个孩子定然是吃了不少的苦。以后,她定要让她好好的,天天开心的。而且,胖丫也能有个伴,两个小家伙凑在一块,肯定很欢乐。

果然,小胖丫这时候也是高兴的凑了过来,伸出自己的手指,在一边嚷嚷着:“我也要拉钩,姑姑我也要拉钩。”

“好,好,胖丫也来。”

安言看着激动的小胖丫,忙再次伸出手和她也拉了一下勾。胖丫这才满意,然后就凑到小丫头身边了,笑嘻嘻的说道:“小姐姐,我叫胖丫,你叫什么名字呀?”

这似乎才认识,小胖丫就表现出了她的热情来,凑到人家 ...

(面前问东问西的了。

“我叫萌萌,草明萌。”

小丫头顿时也笑嘻嘻的告诉胖丫自己的名字,笑嘻嘻的就从白氏的怀抱里出来,跳到地上和胖丫一起。

萌萌?这名字,起得真是太有预见­性­了。

安言想着,不知道这孩子的父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想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名字。不得不说,这孩子不论是相貌,还是­性­子,真的挺萌的。想到萌萌让苏三保管包子的理由,安言就觉得这个小家伙真的是萌得不行。

而此时站在一边的苏三,再次感觉到深深的危机感了。这孩子叫小女人姐姐,等会要是还叫他叔叔的话,他要不要应呢。

要是不应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太小气了,竟然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要是应的话,岂不是和小女人在名义上被人给分开了……

131 砸馆

( “叔叔……”

在苏三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那声叔叔已经来到眼前了。

萌萌小朋友小跑过来,站在苏三脚边,然后抬着脑袋,仰视着苏三,睁着大眼睛正等着他回答呢。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了过来,安言也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苏三瞬间觉得压力很大,舌头都快要打结了。

他要不要应呢,要不要应呢……

苏三还没想好,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拉他的腿。他低头看去,就看到萌萌小朋友,此刻就好像是一只猴子,把他当做一棵树,正哼哧哼哧的爬着呢……

苏三:“……”他不是树啊,她为什么会像爬树一样的要爬到他身上……

萌萌的小身板三下五除二的就爬到了苏三的胸口。此刻,小丫头的一只手挂在苏三的脖子上,整个人在苏三身上晃晃悠悠的,整一个顽皮的猴子。众人看到这新奇的一幕,皆是目瞪口呆。而作为当事人的苏三,此时已经面目僵硬,发不出任何表情来了。实在是,在他将近三十年的岁月之中,还没有遇到过这么离奇的事情。

安言眸中藏满笑意,走到苏三近前,目光在苏三身上淡淡流转着。心里想着,没想到大块头还有这好处。这要是她和苏三有好多个小孩,那么苏三身上岂不是挂满了猴子。想想那个画面,安言就觉得既逗趣又欢乐。

小胖丫站在树下,顺着往上望去,大大的眼睛闪了闪,然后小手轻轻的扯了扯安言的衣角。安言低眸看去,温柔问道:“胖丫是不是也想爬树啊?”

没等胖丫说出自己的想法,安言就已经猜到了。

胖丫用力的点着小脑袋,目光充满兴奋的看着面前那颗人形大树以及树上挂着的漂亮小猴子。

安言此刻直想笑,不过好歹旁边还有好些人,她还是要给苏三留点面子的。安言忍了忍,待心情不那么激动了,才转头对苏三说道:“夫君,胖丫她也想爬树……”

我又不是树……

苏三心里默默的哀怨着,但是看着是小女人提出来的,他舍不得拒绝。

舍不得拒绝的结果就是,苏三身上挂了两只小猴子。幸好是晚饭时间,大人们招呼着孩子吃饭,这才没让苏三一直站着当大树。

待两个孩子上桌吃饭之后,苏三暗中舒了一口气,还好没让他带着两个小猴子一起吃饭。

饭后,苏三避之不及的带着安言回房间了。苏三觉得很郁闷,白天是李玉竹,晚上是萌萌,为什么他和小女人之间总是风波不断呢。

才进了房间,苏三就低声说道:“过两天医馆就要开业了,为了方便起见,我们夫妻两个还是搬到百草堂后院去住吧。”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过着无人打扰的二人世界了。

安言嘴角抽了抽,无奈的说道:“只不过是隔了个楼梯罢了,有影响吗?”

当然有影响了,那隔的不是一道楼梯,明明是一个小麻烦。不过这话,苏三就只在心里念叨念叨。这要是说出来,小女人肯定会觉得自己小气的。

“一点点……”

苏三面­色­正紧,一板一眼的说着。

安言哑然失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怕萌萌缠着你要爬树嘛。不就爬个树吗?你就当是练习了,以后也好让我们的孩子享受享受这顶级待遇。”

听到这话,苏三欲哭无泪,什么叫练习练习,那明明是煎熬好吗……

不过,苏三此刻的注意力都被安言的最后半句话给吸引住了。我们的孩子,孩子……

孩子不是无缘无故来的,得先播种,才会有收获的。那么,小女人这是在暗示什么吗?苏三突然有种顿悟的感觉,瞬间觉得全身都有了力气。他猛然转过头去,一双眼睛溢满了独特的光亮。那眼神,似乎带上了热度一般。

安言就奇怪了,这不是好好的在说话吗,怎么她觉得苏三看她的目光突然就如狼似虎了起来。还没等安言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之内。瞬间,她脑袋一蒙,最后的时刻,只听到耳边传来低低的呢喃。

“小女人,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们肯定能够很快就有孩子的。”

然后,安言就被苏三拉着一起,深深的陷入了无边的欲海之中。欲海沉沦,沉沉浮浮之中,安言最后的视线定格在苏三那充满星光的眼眸。那般目光,深情而执着,安言心里忍不住想着,有孩子真的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

次日,安言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哪里都痛。她轻轻皱着眉头,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头顶上那明亮异常的墨眸。

苏三一早就醒来了,一脸的满足,然后就撑着身子,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安言。只那般静静的看着,只愿意时光停驻在这一刻。

“苏三,你倒是惬意了。”

安言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的说着,心中极为郁闷。她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昨天哪句话出了问题,怎么说着说着就到了床上呢。

被小女人这么一瞪,苏三瞬间觉得身子有些热了。实在是刚刚睡醒的小女人带着些许慵懒,那一个娇嗔,简直是风情万种。

苏三目光呆了呆,然后却是轻轻咳了咳,接着正紧说道:“娘子你不能这么不厚道啊,我昨天可是很卖力的,而且不只是我一个人惬意啊……”

当然后面的话语,他是越说越小声了,几乎微不可闻。安言原本还有些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这下被苏三的话语给刺激得整个人瞬间变得无比清醒了起来。她坐起身子来,伸手就去揪苏三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道:“三爷,你最近本事见长啊。”

安言的力道,再大也有限度,对于苏三来说根本没什么。但是苏三为了避过家法,遂极为配合的直抽气,一副很疼的样子。看着苏三这个样子,安言惊了一惊。这个男人素来都是皮糙­肉­厚的,就昨天揪他耳朵,他不仅不疼,还能够起不该有的念头呢。如今,怎么好像疼得厉害的样子。还是,自己睡了一觉之后,突然就变得力大无穷了。

顿时,安言对自己的力道有些不了解起来,遂疑惑的问了一句:“很疼吗?”

这话一出,苏三心中顿时活络开了。这是要说是呢,还是要说不是呢。要说是的话,那岂不是太丢大男子的面子了,这点疼都受不了。要是说不是呢,那岂不是装腔作势,意图欺骗小女人。这要是让小女人知道了,估计今天的家法是免不了的。一天都得背对着小女人,看不到小女人,这个折磨好像更难过。苏三暗中在心中默默的衡量着两者的悲惨程度,最终还是觉得在和小女人对比起来之后,选择了暂时舍弃自己的大男子主义。

于是,苏三低着脑袋,不敢去看安言的眼睛,低低的说了句:“还好,不是特别疼。”

听了这话,安言有些怀疑的看了苏三一眼。只是,却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这个时候,房间外面传来了轻轻敲门的声音。

...

( “锦绣,苏三你们起来了吗?”

是大表哥白平的声音,安言连忙坐好身子,杨声对着外面回答道:“起来了。”

“娘亲让我过来通知你们,该吃早饭了。”

听到这话,安言的目光顿时往窗户的方向看去,就看到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顿时,面上漫上了几道红霞来,实在是尴尬的。这还是第一次,安言早上没有早起。这么一来,大家不是很容易想到两人为何晚起的理由了。这么一想,安言顿时回头狠狠的瞪了苏三一眼。

苏三无动于衷,他如今已经练到一定程度了。能够将小女人愤怒的瞪视免疫,或是直接将其当做娇嗔。

安言在进入饭堂的时候,是看苏三不爽的。但是进入饭堂之后,她的心情就飞扬了起来。

因为,苏三的一只脚才迈进去,立刻的就有两只小猴子一路飞奔过来,直接顺着苏三这颗大树就开始往上爬着。萌萌一马当先,最先爬了上去,而小胖丫则是慢了一拍。但是身手同样伶俐,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苏三的身上就挂了两只小猴子了。要是此刻,苏三身上再长几个桃子,那就更加生动了。

安言看着苏三这幅搞笑的模样,顿时心中觉得心中的烦闷消散了不少。这心情一好,安言再看苏三也不觉得那么气愤了,反而是好心的上前去将两只小猴子捞了过来。

“乖啊,乖乖的吃饭了。待会,我带你们两个出去玩。”

听到安言温柔的声音,两只活泼好动的猴子,瞬间就变得老实无比了。两只小猴子点头如捣蒜,乖乖的在桌子上坐好准备吃饭了。

看到这一幕,苏三顿时奇怪了。在南郡的时候,小孩子这种生物,基本上是不敢接近他的。在过往二十多年的时光之中,他基本上没有和小孩子这种生物接触过。而现在,来到了这里,竟然有两个小孩子讲他当做玩具一般。苏三心头有些郁闷了,难道这个世道变了?

苏三也上了桌子,一顿饭又是其乐融融的。

早饭后,安言依照约定带着两个小孩子出去玩了。本来今天她是打算处理医馆的事情的,不过那些事情其实都已经打理得差不多了。只是她心细,想要再确认一遍。不过看到两个可爱的孩子,她就想着要偷的浮生半日闲。和苏三一起,带着两个小孩子出去玩玩。也算是散散心了,否则医馆开业之后,估计更是忙得腾不出半点时间了。

就这样,安言和苏三牵着手,而两人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是分别牵着一只小萝卜。一行四人,仿佛是一家四口一般,就这般出门了。

小孩子对于吃的玩的,总是显得尤其兴奋。不一会,两个小孩子头顶之上皆是Сhā着一个风车,手里则是拿着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清风一吹,两个小孩子头上的风车就呼啦啦的转了起来,显得尤为的可爱。

看到这一幕,安言顿时笑得欢快。看着天真无邪的孩子,人的心情不自觉的就会跟着变得非常好。就连苏三看着这样的画面,整张面容也是柔和了下来。

只是,这样的画面落入有些人眼中却是滋味不同了。

安言四个人正站在一家面具摊子面前,两个小孩子正在激烈的讨论着是买孙悟空的面具好还是买猪八戒的面具好了。

而正对着这家面具摊子的是一家玉器店,此刻店里站着的几人,正面­色­各异的看着这样一副不可谓不温馨的画面。

银九娘一双眼眸淬满了恨意,那样充满怨毒的眼神,几乎想要将安言和苏三撕碎才肯罢休一般。

而李玉桐的眸中也是带了狠意,他昨天去阮府想要看看阮玉卿,结果却是被拒之门外。说是自从那次在街上被辱之后,阮玉卿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再没有出来过半步。想到阮玉卿受过的屈辱,李玉桐袖子下的手瞬间握得紧紧的。阮玉卿那般风华的一个人儿,本该是肆意张扬的生活着的,结果如今却是落下一个意志颓丧,不敢出来见人的地步。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恨,这份深埋的恨意,如今在看到安言那无忧无虑带着纯美笑容的面容的是,彻底的爆发了。李玉桐眸底掩藏的疯狂和怨愤就那般喷薄而出,一张面容扭曲到了极致。

几个呼吸之后,那种疯狂之­色­才缓缓收敛,再次掩藏于俊秀绝伦的面容之下。他转头看着李玉竹,看着自己大哥眼中的痴迷。再联想到自家大哥每次的反常,心中顿时想到了那种可能。紧随而至的,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想到这个念头,他的理智告诉他要赶紧的摒弃掉。那是自己的大哥啊,亲大哥啊。但是,情感之上,却是有个恶魔小人在不断的蛊惑着自己。没关系的,对大哥的伤害不会很大的。看大哥如今痴迷的模样,肯定是很想得到那个女人的。那么,自己这也算是帮着大哥了却一桩心愿了。这般想着,李玉桐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李玉桐眸光闪烁,终于是做下了决定。他转头,在李玉竹的耳边轻声说道:“苏夫人虽然姿容不算是绝­色­,但是那股气度当真是举世无双。”

李玉竹的目光依然落在安言身上,听了耳边李玉桐的话语,下意识的就回道:“是啊,淡然处世,宁静致远。那股气质,仿佛天上之上的雪莲花。”

听了这话,李玉桐眸中闪过一道亮光,话锋一转,猛然说道:“大哥,你是不是喜欢苏夫人啊?”

李玉桐靠李玉竹极近,说话也是压低了的。一边的银九娘虽然心中奇怪,却也没有多在意,只以为兄弟两个说一些商业上的事情。因此,此刻的银九娘却是在一边挑选着名贵的首饰呢。她刚才被安言的快乐刺激到了,为了控制自己不至于冲过去撕碎安言和苏三,所以她忙在一边挑选着收拾,以此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李玉竹猛然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就转头四处看看,看是否有人注意到自己这里,明显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在看到没人注意到这里,没人听到自己弟弟的话之后,李玉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目光凌厉的看向李玉桐,呵斥道:“你说什么呢?这种话是能够乱说的吗?”

那严厉的模样,反倒是越发的体现出李玉竹的心虚来。

摸准了自家大哥的心思,李玉桐越发的有恃无恐了。他轻轻一笑,轻挑的说道:“大哥,何必这般压抑自己呢。你这样不累吗,我看着都累。”

李玉竹心头一片慌乱,想要继续呵斥李玉桐,但是心中却是没有了底气。他知道这个弟弟已经彻底的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来了。

“大哥,喜欢就努力的让她到你身边啊?”

这话带着淡淡的蛊惑,李玉竹好不容压下的情愫在这一刻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可以吗,她真的会来到他的身边吗?

大概是不能的吧,他想起了昨天她坚定的话语,以及她和苏三两人之间那种不容外人Сhā足的匹配。他们一刚一柔,刚柔并济,搭配得那般天衣无缝。他努力的想要找到一个小小的缝隙,一个能够让他喘息,得以贪恋一下她气息的空隙。可惜,他发现一点也没有。不是苏三的无孔不入的抵触,而是那个女子心中 ...

(毫无间隙的全部溢满了对于一个男人的在乎。那个男人就是苏三,那个叫苏三的男人,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那般完全占满了女子的全部心思。

“她和苏三感情很好,我根本没有任何空隙,没有任何机会。”

李玉竹似是叹息,似是无奈,最终只萧索的吐出这般一句话来。

听到这话,李玉桐就知道有戏了。自家大哥这个意思就是,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看不到机会。

“没有空隙,那就制造空隙啊。大哥,你素来最是自信的,为何在面对心爱之人的时候,却是这般的懦弱不前呢?”

李玉竹猛然听到这般的言论,只觉得匪夷所思,惊骇非常。他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玉桐。这话语,显得于世俗格格不入,却又是那般的充满了诱惑。李玉竹觉得此刻在自己的眼前,似乎被打开了一扇充满诱惑的罪恶之门。他本该拒绝的,但是那种诱惑,却是深深的萦绕在他的面前。

有的东西,越是压抑越是深刻。在极致的压抑之后,一旦爆发出来,那种威力将更加的惊人。

而李玉竹对于安言,原本只是欣赏以及淡淡的喜欢。但是在意识的时候,他可以的压制着。在昨天的时候,已经有种难以割舍的感觉了。后来,在安言和苏三的亲密之下,李玉竹豁然觉得自己没有半点机会。所以,就再次深深的压下自己的那种情愫。如今,在李玉桐的诱惑之下,一旦释放,那种感情,将会近乎执念。执念一起,那份喜欢将会如脱缰的野马一般,再难收回。

“人生那么漫长,错过了这个女子,你还能够在遇到这般女子吗?”

“不能,再也不能了。”在如今李玉竹的眼中,安言就是独一无二的。这般聪慧灵秀,医术超凡,温婉素雅的女子,已然是世间难得了。这般的女子,如何还能够再遇到。一旦错过,将会成为心中永远不可弥补的缺憾吧。这一刻,李玉竹觉得心里破开了一道口气,满是惆怅,满是失落。

“那么,你难道要错过这个女子吗?因为她没有和你相处过,不知道你的好。大哥你看,就连苏白那种莽夫,她都能够接受。那么,这般优秀的你,她又如何会不接受呢?大哥,你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你可以压抑自己的感情,但是你却是不能够不给她机会啊。也许,你才是她的真命天子,才是她心底那个一直在等的人。”

这番话下来,终于是将李玉竹心中昨天才辛辛苦苦建设的,以为是牢不可破的坚固防线彻底冲塌了。

也许,她也是会喜欢自己的吧。这个念头一起来,瞬间一发不可收拾。

李玉竹有些懵懵懂懂的回头去看,就看到万千人中,唯有那人的笑容鲜活的仿佛在自己眼前绽放。

是否有那么一天,那个女子,只愿意为他而笑。

一想到那种可能,李玉竹顿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大哥,过去打个招呼吧。想要得到一个东西,就必须要徐徐图之,一步一步的蚕食。让你的对手在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再一举获得。”

这话,入了李玉竹的耳,更是入了李玉竹的心。他瞬间福至心灵,知道了自己该如何做了。

李玉竹转头看了李玉桐一眼,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是喜是怒。

一眼收回,李玉竹转身就往安言的方向而去了。

“苏公子,苏夫人,真是巧啊。”

要是以往的话,李玉竹打招呼,定然是先招呼安言的。可是此刻,李玉竹的态度却是极为的自然,先和苏三打招呼。面上看不出一点勉强,眼神也极为平和。

苏三一愣,有些奇怪,心中暗想,这个小白脸难道真的放弃了?这是看自己和小女人感情太深,完全没有他Сhā足的地方,所以就知难而退了?苏三对于这个答案,暂时保留着怀疑的态度。他还是不能够松懈的,要是这个小白脸突然反扑,那可就不得了了。

而安言看到李玉竹这般态度和姿态,只觉得心头一松。这样就很好,做朋友乃是她心之所愿。

安言暗中扯了扯苏三的袖子,小声说道:“人家和你打招呼呢,你怎么不理一下。”

苏三被安言给提醒了,就面无表情的对着李玉竹点了点头,表示打招呼。那姿态,好像是将军阅兵一般。安言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不忍直视。

“我今日是陪着二弟和银家小姐过来挑选首饰的,我先过去了,有空苏兄我们可以一起喝杯酒。”

说完话,李玉竹就转身离开了,动作潇洒,无一丝拖泥带水。

苏三暗中眯起了眼眸,突然有些看不出这个小白脸了。

而安言心头则是颇为欢喜,这样就很好,她不想因为感情的事情而让两个人的关系疏远。

安言一行四人在街上逛了一整天,没办法小孩子遇到好吃的好玩的就要停下来看或是尝上一口,才会离开。就这般,一条街逛下来,天­色­也已经黑了。安言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就拉着两个恋恋不舍的孩子往家中赶。安言陪着孩子逛了一天的大街,也是累得狠。因此,晚上一黏床,就直接睡过去了。

而苏三则是没有那么快入睡了,此刻他正坐在床上,目光纠结的看着安言。心里默默的想着,小女人又想要孩子,又这么不配合。这还没有­干­完大事,就直接睡过去了。按照这样的进度,他和小女人的孩子猴年马月才能够出来呢。苏三纠结着要不要将小女人给喊醒,不过看着小女人睡得香甜的面容,苏三最终只得无奈叹息一口。然后弯身,在安言的额头之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这个吻,轻轻柔柔,仿佛羽毛一般,轻轻的扫过安言的额头,眼角,眉梢,最后更是在如花瓣一般的柔软­唇­瓣之上,蜻蜓点水一般的轻轻一吻。

铁汉柔情,诉说着别样的温柔和缠绵。

日子转瞬即逝,百草堂也迎来了开业的日子。

百草堂开业的这天,王氏白氏以及柳氏和秀娘就在家里照看孩子们,而白平和白安则是跟着安言到了百草堂去了。苏三自然也是要跟去的,那站在哪,哪就多了个有力保障,强悍无比的保镖啊。

鞭炮放响,红布掀开,厚重的牌匾之上是古朴大气的百草堂三个字。这字是苏三写的,极为的大气。静心去看,甚至能够感受到其上汹涌澎湃的气势。

没有太过隆重的开业仪式,但是却是自动的吸引着青城无数的目光。因为此刻百草堂的大门外,正站着几个青城名医。这些名医任何一个走出来,都是能够独立支撑起一家医馆的。可是,如今百草堂门口却是站着三个。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孙担,孙担那可是连太医院都想要请的人。而孙担却是婉拒了太医院的邀请,更是让孙担名动整个秦朝。如今这样的孙担,竟然是百草堂的坐堂大夫。这般阵仗,如何能够让人不侧目,如何会不吸引青城无数人的目光。

而另一个极为吸引人的,自然是安言了。以一介女子之身,在青城之内开起了医馆。初时,大家也许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这件事情的。但是到了如今,百草堂 ...

(已经确确实实的开业了,而那般大的名医阵容,更是让原本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刮目相看了。

“据说,医术最高明的并不是孙担,而是百草堂的主人,苏夫人。”有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的人,此刻正低声的对着身边一脸懵懂的人说着。

这人话语一落,旁边立刻有人附和起来,“我也听说了,说是这个苏夫人妙手回春,能够起死回生,医术超凡脱俗。”

“这个我也知道,不过我还听说了,这个苏夫人救人的法子极为残暴。不是剖腹,就是开膛的。”

旁边的人听了,身子纷纷抖了抖。开膛剖腹什么的,最是让这些治病吃药的古人恐惧了。

“那肚子剖开了,还能活吗?”

围观的人之中有一个­妇­人,听到这话,顿时战战兢兢的问了一句。

说话的那人看了那个­妇­人一眼,然后得瑟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真是无知。当然能活了,就是那探花郎府上的老爷,听说是吞金了。结果这个苏夫人就是将李老爷的肚子给剖开,将金给取出来,这才救了李老爷一命呢。”

“什么,吞金了还能活?”

那个­妇­人听到这话,顿时一双眼睛睁得老大,面上更是惊骇的神­色­。

古来也是有人吞金自杀的,不过这种死法都是富贵人家才会用的。这样一来死得体面些,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听说过吞金了还能够活的。

“当然能活了,李老爷如今不是好好的在府中修养吗?如何不能活了?”

顿时围观的百姓再看百草堂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充满惊奇,有着淡淡的膜拜。

只是,这样的氛围,却是猛然被一队凶神恶煞的人马给破坏了。

只见,一对凶神恶煞的人马着正尘土飞扬的朝着百草堂赶过来。才一到百草堂门口,大家纷纷勒紧僵绳,停了下来。为首之人抬眼看了百草堂头顶之上悬着的牌匾,眼中满是厉­色­。他旋身下得马来,身后之人也纷纷跟着下来。随之而下来的,还有一个被人抱在前面的面­色­苍白,衣服之上沾满了鲜血,奄奄一息的男子。

“让开,赶紧让开,赶着救命呢。”

立刻有两个穿着麻衣的凶恶男子冲开了人群,清空了一条到百草堂的路来。

众人看到这阵仗,纷纷退后,心中暗暗琢磨着,这究竟是来救命还是来找茬呢。看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都不是善茬。看那面容,那气势,倒有些像是山贼。可惜,围观着的百姓们,可不敢有任何话语。

安言几人正站在门口,还没进去,恰好看到这样一幕,就都停在那里,等着看这帮人想要做什么。

苏三大步的走到安言身边,往那边一立,全身气势大开。大有一副,敢惹事,老子就做了你的意思。

那为首的男子看到苏三这幅架势,面­色­一凝,眸中神­色­一窒,对苏三有些忌惮。他心中暗暗想着,上面果然没有说错,这个男人果然气势无匹。反正他活了这么多年,就没看到过有在气势之上能够压过这个男人的人。不过,这个男人再厉害又如何?这开的是医馆,又不是武馆。他今天就是来踢馆的,没有起死回生的医术,就别想撑住场子。

安言身边的孙担,眸光微微敛了脸,凭借他的经验,自然是看出来这帮人是来者不善了。他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女子,发现她面上的神­色­未变,依然是温和淡雅的,眼中眸光仿佛平静的湖水,并没有半点慌张。

看到她这幅模样,孙担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这个女子手握手术刀,冷静果决的样子。面对人事的时候,这个女子巧笑嫣然,百般周旋,游刃有余。面对在别人眼中已经是死人的病人的时候,她决不放弃,冷静睿智,总是在最后时刻给人以极大的震撼。这女子,当真是有一双神奇的手。那纤纤素手,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原本还有些担忧的孙担,看到安言这般淡然,他也就跟着冷静下来。

孙担旁边站着的另外两个坐堂大夫,此刻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番场面。他们虽然来了,但是对于安言的真正本事,如今还停留在听说之中。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亮光。也许,今天可以看到这个女人传说之中神乎其神的绝世医术。

这个时候,那些人马也已经来到近前了。

为首那个男子指着身后跟着一个男子的怀中,那里躺着的正是那个面­色­苍白,奄奄一息,浑身带血的男子。

“我这个兄弟不小心被人捅了一刀,曹某听说苏夫人医术无双,有起死回生之能。所以就八百里加急的赶了过来,还望苏夫人能够救治我兄弟一命。”

“什么?被捅了一刀,不知道苏夫人能不能治?”

“我看是不太可能了,你看虽然那里用布缠着了,但是隐隐的还在不断的冒着血呢,那个窟窿肯定不小。”

顿时,围观的众人纷纷惊呼出声。这要是在以前的话,看到这样的场景,那肯定是回家准备后事了,这样的伤势在众人心中就等同于必死无疑了。

但是,很快的大家就想到了,这个苏夫人曾经给人剖过肚子?既然肚子都被破开了,还依然能活。那么,这个又有什么不可以呢?都说这个苏夫人的医术鬼神莫测,开膛破肚,无所不能。是真是假,今天倒是正好可以见识一下了。

顿时,大家的目光纷纷落在安言的身上,带着期待,带着揣摩。

安言目光落在那个浑身染血的男子身上,此刻那个男子一惊陷入昏迷了,面容简直和纸片一般白了。再不急救的话,那将会直接失血而亡了。心系于病人的安危,安言上前一步,认真的对着为首的男子说道:“我不管你目的何在,但是你怀中之人病情紧急,我必须为她实施急救。”

听到这话,为首的男子却是勃然大怒,“你这个女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我兄弟,我自然是关心他的安危了。什么叫我有什么目的,老子倒是想要问问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这还没开始治,你就说这种话,是不是想着等下好对我兄弟下黑手,然后好推卸责任?”

为首的男子噼里啪啦的就说出了一大堆话出来,每字每句皆是在指责着安言。

安言眸光一凛,却是转身,“你若是真当他是兄弟,此刻就不会有时间在这里和我废话。此刻你兄弟情况紧急,多拖一分,他就多一份的危险。我是大夫,自然是拼尽全力保证病人的健康。但是我同样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神。不能够保证一定救活他,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做这种保证。”

安言的话语字字珠玑,说得身边站着的三个名医皆是点头赞许。那两个原本想要考察安言的大夫,此刻目光之中皆是透露出了赞许。不管如何,人品这关,安言已经是过了。医术是否真的如传言中一般鬼神莫测,突然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为首男子听到安言这话,眸光微微眯起来,里面凶光乍现。必须让这个女人出手治疗,必须要治死人这个名头安在这个女人身上。再拖下去,要是这个女人不救的话,那么 ...

(怕是达不到想象之中的效果了。而且,这个病人可不仅是被捅了一刀。他就不信,这个女人真的能够讲人给救回来。

这般一想,男子就开口说话了。

“好,老子就信你一次。”

眸光交汇,一凶恶,一淡然,在空气之中交锋,似有火光乍现。

究竟,谁能够笑到最后?

132 夫妻搭配,联手镇压

( “好,老子就信你一次。ww”

眸光交汇,一凶恶,一淡然,在空气之中交锋,似有火光乍现。

安言知道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可是那又如何。她不可能因为害怕麻烦,而袖手旁观,任那生命垂危的男子在她面前默默死去。她能做的,从来都是尽力而为。至于结果如何,也只能够顺其自然了。那无辜的男子能否活下来,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而那些来势汹汹,看着像是山贼一般的男子要如何,也是她无法控制的。

在安言应下的那一刻,孙担眸中闪过诧异。过了一会,他眼中却是闪过恍然和动容的神­色­。这个女子,当真是深明大义。有些时候明明知道是陷阱,依然必须跳下去。无所谓聪明不聪明,只是该不该做而已。

“老大,怎么办?”

此时跻身在围观百姓之中的一群人,有一个人着急的问着前面的一个络腮胡中年男子。那男子听了,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后说道:“静观其变,我们先等等。也不知道是谁的人马,竟然和夫人一样的意思。这样更好,也许今天不用我们出马,也能够将这个开业典礼给破坏殆尽。等下看事情发展,我们只要在一边添油加醋,趁机破坏就好了。”

“老大英明。”

询问的人立刻恭维的说着,然后目光就落在了医馆门口了。今天本来是奉命前来闹事的,只是还没等他们出事,就已经有人先动手了。这还真是奇了,看来这百草堂的苏夫人是得罪了不少人啊。

安言面上温和神­色­褪去,变成了冷静,她利落的指挥着医馆的伙计搬来担架,然后让他们小心翼翼的将那受伤的男子给抬进去。

孙担以及另外两个大夫也是连忙跟上,一群人就去了后堂早就建好的手术室。

而那些百姓也想跟着进去的,可惜被人给阻挡在外面了。那批人也不被允许进去,就算是为首的男子也不被允许。

笑话,要是安言在动手术的时候,旁边有一个男子在唧唧歪歪的吵闹,那会影响到她的。本来手术就是存在危险的,即使是在现代她也必须要万分注意。更何况是这条件简陋的古代了,她更是需要十二万分的谨慎戒备了。那为首的男子被拒之门外,自然是极为不满意的,凶神恶煞的就要硬闯进去,然后就被苏三过来直接单手一提,直接给甩到医馆门外去了。那为首的男子爬起来还想要再闹,但是看到苏三那冷面如霜的模样,顿时整个人都萎靡了下去了。

虽然他是山贼出生,横习惯了,但是遇到苏三这般像是一尊活阎罗一般的人物,他还是打心底里犯怵了。为首的男子还是很识时务的,因此此刻就老实的在外面等着了。等里面治死了人,他再开始闹。那个时候,看眼前的男人还怎么横。

安言以及三个大夫进了手术室,苏三则是守在医馆门口,任何闲杂人等都别想靠近一步。因为有苏三在那里震着,围观的百姓瞬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一个个的只敢窃窃私语,小心翼翼的。

此时,在手术室中,那男子的上衣已经被脱了下来。肚子上那即使缠着无数的绷带,也依然有鲜血渗出来,看着极为可怖。

孙担和安言还好,比较冷静。但是另外两个大夫,可就没有这么冷静了,他们愣愣的看着,有些不知所措。这两个大夫平常都是把脉开药,极少看这般严重的伤势。尤其是当安言将纱布全部拆去之后,那个小窟窿一般的伤口,更是让两个大夫微微睁大了眼眸。

“止血!”

安言冷静的说着话语,孙担立刻取出纱布按住伤口。纱布之上洒了止血的药粉,这般压上去,过了一会伤口流血的速度就减缓下来了。

接着,安言则是开始仔细的查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男子的伤口来。那个伤口,应该是被利器所伤,像是被剑给搅成这样的。仔细的确认了一番,安言越发觉得是这种可能了。顿时,安言瞳孔微微收缩。实在是太残忍了,为了陷害她,为了给百草堂添乱,竟然造成这般伤势。

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那男子的伤口周围布满碎瓷片。

安言的脑海之中瞬间自动浮现出一副画面来,那是一个男子被踩在地上,伤口正好对着一地的碎瓷片。那些锋利的碎瓷片,瞬间溢满男子原本就狰狞异常的伤口之中。那种疼痛,只是想想,安言就觉得浑身冒冷汗。

那般人,委实太过可怕了。安言眸中闪过一道冷光,对外面那群人极为恼怒。

而此时,孙担以及另外两个大夫也是看清楚了伤口的情况,顿时抽气声此起彼伏。

“这是何人所为,实在是惨无人道。”

“这般狰狞的伤口还能愈合吗?只怕还没等到愈合就已经流血而亡了吧?”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渗进他伤口里的无数碎瓷片。那么多的瓷片,要想取出来,得费不少功夫。那么,这人就算不流血而死,也得疼死。”

是啊,那么多细碎的瓷片,有的直接嵌入到­肉­里面了。必须要用像是镊子一样的工具去­肉­里面取出来,到时候那番查找和取出,当真是能够疼死个人。

瞬间,两个抱着观摩和学习的心态的两个大夫顿时白了面容。

“这实在是没得救了,还是让他舒服的走吧,别折腾了。”

其中一个大夫不忍的说着,明显是没得救了,还不如让人家走得舒服一些。否则的话,在死前还受尽非人折磨,却是改变不了必死的结局,又何必如此呢。

“真是作孽啊。”

另一个大夫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满心的不忍。

安言有些无语,这两个大夫能先了解清楚情况再怜悯感慨吗?

此时孙担就显得尤为淡定了,他是亲眼见识过没了呼吸的李老爷还能够在安言手上活过来的人。相比起来,床上男子的情况似乎还没有到底绝境。他相信,眼前的女子会有办法的。孙担瞬间抬眼,目光炽热的看着安言。

安言有所感应,抬起头来,看着孙担过于明亮的目光,却是认真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执着的光芒。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放弃。即使没有了这一口气,我也愿意再试一次。任何一个生命都是珍贵的,都是这个人世间的一次奇迹,我们不该轻易放弃任何一个生命。”

安言目光明亮而执着,认真的诉说着心中的执念。对,这是她心中的一个执念。作为一个大夫,最大的幸福就是看到病人在她们手中康复,恢复健康。那种满足,胜过一切荣华富贵。没有一种东西的价值,能够超越生命的魅力。生命,本生就是一种奇迹。

听了安言这话,站在旁边的另外三人,心头都涌动着一种难言的情绪。那是动容,那是激动,那是热血,身为一个大夫的热血。看着不可能在手中变成可能,那是一种热血澎湃的激动。他们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的尊重生命,如此的渴望创造奇迹。

“苏夫人,你尽管吩咐,我们该做什么?”

其中 ...

(一个大夫踏出一步,目光璀璨的望着安言。

安言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中有笑意闪动。再落向孙担以及另外一个大夫,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期待和执着。正是因为有了对生命的执着,所以才能够创造出奇迹。

“好,我们一起努力,为了生命的奇迹而努力。”

安言眉眼飞扬,眼中满是自信和执着,四个人相互对视,这一刻大家眼中的信息完全一致。那就是,竭尽全力,救活床上这个男子。

于是接下来的手术室充满了紧张,大家不知疲倦的忙活着。

有人时刻关注着男子的脉搏,随时做好汇报。有人在一边关注着男子的情况,随时准备用麻药。这是因为麻药乃是安言才研究成的,和现代的麻醉药剂相差甚远,用量和功效还没有来得及验证。此次,第一次使用,因此必须有一个人时刻关注着男子的忍痛情况。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则是不使用麻药。若是在不可承受的范围,那么就酌情使用。一边使用,一边要关注男子的身体以及脉搏情况。

而安言此刻则是聚­精­会神的在挑着男子伤口之中的碎瓷片,孙担则是在旁边负责打下手,随时准备递上工具以及帮男子止血。

那些碎瓷片,密密麻麻的有无数个,有大有小。大的如拇指片般大,小的却是仿佛针眼一般。为了挑出那些个碎瓷片,安言简直是费尽了心思。她的目光始终专注,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过程之中安言除了眨眼和挑碎瓷片,就再没看过其它。就连停下来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额头之上更是不断的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来。一边的孙担一边照看着男子的情况,一边不时的给安言擦着额头之上冒出的细汗。

另外两个大夫受安言的感染,也是未曾休息过半分,连个喘气的时间都没有,始终专注的做着属于自己那快的工作。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男子的生命体征也越来越弱了。

“脉搏在变弱,心跳也在变慢。”

突然,一个大夫惊呼出声。

安静的氛围被这个突兀的声音所惊扰,安言的手上的镊子力道差点没控制住,差点一下子就Сhā进了身下男子的­肉­中了。但是也因为这下惊扰,力道和位置没控制好,引起了手术台上男子的一声闷哼。

安言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眸光微敛,猛然丢下镊子,而是转身取出了银针,对着男子身上的几处­茓­道就扎了下去。不过一会,男子身上就Сhā了好些银针。

安言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这个男子坚持不了多久的时间了,她必须要加快了。

而因为安言的银针扎下,那男子原本萎靡的气息倒是有了些缓解。

孙担三人皆是目光惊异的看着安言,待看到安言凝重的面­色­之后,连忙收敛心神,将全部的心神都放到那男子身上了。如今已经进入了关键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宝贵,当真是争分夺秒的在和阎王抢人。

安言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针灸之术用到巅峰的神奇了,此刻她手里的动作飞速如电。在旁边协助的三人几乎快看不清楚安言的动作了,几乎化成了道道残影。安言此刻目光如炬,看准了才快速下手的。而且速度极快,这样也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男子的疼痛。

一盏茶的功夫后,男子伤口处的碎瓷片终于被完全清理­干­净了。接下来就是肖毒止血缝合了,这下倒是显得简单多了。

另外两个大夫终于是亲眼见证到了这神奇的缝合之术了,看着安言飞针走线,仿佛在缝制衣服一般,惊叹的眼眸睁大,面上满是震惊之­色­。当真是神奇,原来还可以这样治疗伤口的。

一切完成,手术台上的男子也是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要观察,防止感染了。

完成这场手术,四个人简直好像是打了一场大战一般,一个个浑身染血,汗湿了整个身体。

虽然疲惫得几乎快要站不住了,但是看着手术台上依然活着的男子,四个人心头就满是欢喜。生命果然是一种奇迹,它有的时候比任何人想象的还要坚持。只要你不放弃它,它也会努力的跟着一起创造奇迹的。

这次,另外两个大夫也是和孙担一般,心服口服的为安言做事了。不只是折服在安言超凡的医术之下,更是折服在安言对于生命的认真和执着。那种­精­神,深深的感染到了他们。让他们这些历经岁月蹉跎的老头,突然间焕发了全新的生机,心头有了寄托和期待。

安言今天还真是有些累了,不过想到百草堂外面还滞留的人们,她就要强撑起­精­神出去了。而孙担他们三个,则是被留在了手术室,轮流看守那个男子。这个男子,可是合他们四人之力,好不容易才从阎罗王那边抢过来的,可是不能够有任何闪失。

安言今天穿的依然是一身青衣,清丽如一片绿云,青城而宁静悠远。

此刻,即使青衣之上染满鲜血,却是丝毫无损安言的气质。当她走过来的那一刻,百草堂内外瞬间安安静静,落针可闻。

不得不说,安言身上那种温婉素雅,宁静悠然的气质,实在是极为感染人。这般女子,本该落在云端处,绿水间,不受丝毫尘世的污染才是。

但是,那带头来闹事的男子,此刻却是深深的眯起了一双眼睛。看着安言此刻的神态,他已经猜到结果了,那个倒霉的小子竟然被救活了。他此刻心头有些复杂,惊叹于安言的绝世医术,有些遗憾,有些可惜。这般医术,若是被逼得再不能行医,究竟是该于不该?

游离于道德之外的山贼头子,第一次产生了不符合他思维逻辑的善意来。但是,很快的这种于他们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山贼们来说根本不需要的善意就被彻底抛弃了。善意是什么,不能吃,不能穿的,无法让他们生活无虞,那么要来何用。

于是,当淡淡的复杂敛去,为首男子眼中只剩下幽光阵阵了。

他就那般站在那里,目光咄咄的看着安言,似乎要用眼神在安言身上留下伤痕一般。

而安言却是怡然不惧,她淡然一笑,轻声说道:“恭喜你,你的兄弟已经被救活了。在百草堂之中修养个半个月,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恭喜?这两个字深深的刺激了男子的感官,让他的嘴角抿得更紧。

“我要确认一下。”

安言挑眉,笑着说道:“如何确认?你不会暗下毒手吧?”

“你这个娘们胡说什么?那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会暗下毒手?倒是你,这般推诿,不会是把我兄弟给治死了,如今反而在这里说着风凉话吧?”

男子此刻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人给治好了。虽然没有了合理的借口,但是那位夫人也说了。若是不成功,闹上一闹,将百草堂的名声损上一损也是好的。如果趁机,能够将百草堂给砸几下,那就更好了。

苏三不悦,站出身来,正要震慑一番的时候。却是突然有四五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那些人衣着普通,气质有些流气,倒像是地痞流氓一般 ...

(。

安言看着再次冒出来的一拨人,眉梢一挑,这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吗?

这不知道是同一路人,还是另一路人呢?安言顿时心中暗自反省,她得罪过很多人吗?不对啊,她素来与人为善,怎么就得罪了这么多人?

一时间想不通,安言也没再纠结,而是将目光落在走出来的四五个人身上。

“有事?”

安言勾­唇­而笑,眼中的神­色­却是似笑非笑,看得几个走出来的人一阵汗毛倒竖。

“也没什么事情,我们就是替这几个人打抱不平罢了。”

“打抱不平啊?”安言将这几个字念了一遍,在口中绕了绕,然后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们也是那位伤者的兄弟?然后听到我说那伤者没事,如今一样很激动?”

安言的话语落下,几个走出来的人面­色­同时一凝,话语被噎。

“这位夫人这话说得,我们只是看不惯夫人的霸道作风,所以才想要出来说句公道话罢了。难道,这也不行吗?还有,我们就是兄弟了,怎么了?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看到不平,我们出来说说又何妨?”

这话说得,还真是强词夺理。安言眸中闪过一抹冷­色­,这是当她是柿子呢?谁都想上来捏一捏了?就算是泥菩萨,也给激出三分火气来了。

这不安言心下正恼怒着,对于那后面的主导之人有了怨念的时候,身边的苏三却是已经出手了。

苏三的解决方式素来粗暴,上前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几人给打扒下了,然后冷声说道:“青城府衙往那边走,你们可以去府衙状告我们。”

地上原本还在哀嚎着的人,一个个皆是瞪大眼睛看着苏三,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这是有多嚣张?

而安言看着苏三这种粗暴的解决方式,却是突然觉得很是畅快。这要是她的话,估计还得费一番口舌,以理服人,征服那些个围观的百姓才行。但是苏三出手,却是瞬间就震慑了所有人。安言突然发现这样的方式也很好,一刚一柔,刚柔并济,既快捷又有效。

就好像此刻苏三将那些个惹人厌的跳蚤给制服,给打乖顺了之后。她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出来说话了,没有人敢打扰,一样能够讲理。

“大家想必也是看到了,这帮人哪里真的是带兄弟过来看诊的?那阵仗,说是来砸馆的还差不多。想必,这个大家应该都能够看清楚吧?”

安言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目光淡淡的落在围观的群众身上。

没了那两拨人在那边胡乱说话,大家自由思考,倒是脑袋清明了些许,一个个纷纷点头,表示确实是如此。实在是那些个人面容凶恶,态度嚣张,倒像是土匪一般了。

“你这娘们胡乱说什么……啊……”

那人话才说不到一半,刚刚直起一些的身子就被苏三再次一脚给踩下去了。那力道,当真是重如千斤,瞬间那个被踩的人,是再也没有力气说半句话了,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安言目光淡淡落在他身上,没有丝毫情绪,落在那个男子身上的目光极为的淡漠。只是轻轻一扫,然后就转到围观的群众身上,继续说道:“这些人带过来让小­妇­人救治的那个男子,腹部被人用利刃给刺了一个窟窿。那个伤口,根本不是被捅一刀这般简单。那明明是被人用利器在腹部搅了一番,伤口极为的狰狞。”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反应和孙担他们初见狰狞伤口时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光是听着,就觉得残忍至极了。

“还不止如此,那伤口之上更是溢满碎瓷片,至少几十个,有大有小。大的如拇指般,小的犹如针尖一般。试问,他们带来这样的人来,我百草堂的四个大夫尽心竭力的将其救活。这本来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这些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下不是欣喜,反而是怀疑以及挑事。这些人的目的,实在是不言而喻了。”

“你胡说!你……”

又一个不怕死的冒头想要争辩几句,再次被苏三一脚给踩下去,顿时老实了下来。

“我胡说,那么请地上躺着的诸位好好说说你们兄弟这伤口是如何来的?”

这话一出,地上躺着的人顿时给哑巴了一般。这怎么说,说是自己弄的吗?那伤口,实在是太刻意了。就算遭遇到山贼,也不至于弄成这样啊。

他们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解释,围观的人已经信了大半了。

“好了,这些闹事的人我们将会交给府衙处理。小­妇­人今天也在这里说几句话,小­妇­人虽然一介女流,也许开医馆在大家心目之中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有的人更是觉得伤风败俗。但是,即使如此,小­妇­人依然开了,而且还会坚持下去。大夫并不都是女子,大夫是因为济世救人而得名,并不是专为男子而生。小­妇­人略通医术,想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希望能够帮助到那些被病痛折磨的人。这是其一,小­妇­人因为想要治病救人而开了这家医馆。其二,则是因为小­妇­人希望有那么一日,有百草堂在的地方,在没有疾病和病痛。”

安言的话语落下,场上先是响起了稀稀落落的鼓掌声。更多的人,则是抱着一种审视的态度看着安言,似乎在审度着安言话语的可信度。

而安言则是始是温雅安然,面容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三分笑容,眼角眉梢皆是从容。不卑不亢,站在那里,任众人打量和揣摩。这番气度,已不是寻常女子能够做到的。就算是男子,也很少有人能够做到的。

渐渐的,掌声慢慢的多了起来,到最后掌声雷动,大家一起鼓起掌来。

不为别的,只安言这样一番从容气度,就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了。

此时在一个角落里,一顶青­色­小轿正静静的停在那里,帘子掀开一角。透过那微微露出的空隙,就看到了赵氏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容来。依然是一身蓝­色­衣裳,典雅端庄。只是,那眉眼之间没有了平日里的淡定,反而是透露出些许的颓废和无力。

“那丫头,当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赵氏那日得知苏三的真正身份之后,原本已经打算放下这桩仇怨了。实在是苏三的身份太震撼太敏感了,那些关于苏三的传说不是血淋淋就是可怖的。因此,儿子受的折辱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但是当儿子将近一个月不出门,她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她的儿子,她倾注了一切希望的儿子啊。如今却是百般颓废,呆在房间里面,再不出房门一步,她终于近乎奔溃了。她的希望在苏三和安言的手上破碎了,既然希望破碎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只觉得,人世间上最悲惨的也莫过于此了。

于是,她动手了,并没有想过要鱼死网破,只想着给安言和苏三一点惩罚罢了。终究是意难平,想要出一口恶气罢了。只是,这口恶气没有出去,反而陷入了恐惧之中。那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那女子的聪慧和果决,那男子的狠辣和利落,让赵氏害怕了。这一刻,她只想要赶紧回去,即使儿子这般了,但是至少她们还可以守在一起,还 ...

(是可以好好的过下去的。

“起轿,速速离开这里。”

赵氏害怕了,畏惧了,想要赶快离开这里,赶紧的回去做收尾,以免将自己牵连出来。

只可惜,当轿帘放下的那一刹那,赵氏看到了那双冷眸狂傲的眼眸。

苏白!

苏三三爷,战场之上所向睥睨的战神!

只差一步,就可封王的铁血将军!

这个男人的可怕,在此刻她终于是窥出了几分来。

赵氏只觉得当那双眼眸看过来的那瞬间,她的全身血液似乎都被冻结住了一般。只是那般一眼,只觉得所有的­阴­谋诡计在那般强大的气势之下都无所遁形。这一刻,赵氏是落荒而逃,心头陡然生出了无边的悔意来。她为何会不忿,为何会不平。到如今,却是连最后仅有的也许都守不住了。她奋斗了一辈子,谋算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这般恐惧担忧过。

百草堂外,苏三淡淡收回目光。他已经知道其中一方人马是谁派来的,另一方人马他心中也有了一些猜想了。晚些,让张骏和于雷去查下。敢来小女人的医馆捣乱,那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苏三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冷酷,但是在转头看向安言的时候,瞬间化为似水温柔。

“今天是百草堂第一天开张,本来小­妇­人是打算在今天搞一个免费请平安脉的活动的。但是却是因为中间出了这些事情,今天是不成了。今天的百草堂开业仪式就到这里,今天的活动就推到明天去。明天百草堂的三位坐堂大夫,以及小­妇­人我将会在医馆之中,为大家免费看诊。只要进来的,我们都为他免费把脉,免费开方。当然,药材还是要钱的。毕竟,我们百草堂不可能才开张一天,就因为亏本过多给关了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言倒是说出了几分俏皮打趣的意味来。让因为那两拨捣乱的人影响得有些沉闷的气氛变得活跃了一些,顿时有些胆大的人就开始提问了。

“苏夫人,是不是只要不抓药的话,就一分钱都不要的?”

“是的。这样的话,一来是有病及早发现,二来就算是看病也可以省下看病开方的钱。”

安言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眸中满是真挚的­色­泽,在场的人看安言的目光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要是明天没轮到怎么办?”

听到这个问题,安言掩嘴一笑道:“那只能付钱了。要是每天免费的话,估计百草堂的大夫不是亏死的,而是累死的了。”

听到这话,众人也是跟着笑了。

也是,要是天天都不要,那百草堂的大夫还真的会被累死掉。毕竟,不管有病没病,竟然有免费看诊的,一般人都不会浪费掉。

“因此,大家明天清早来排队啊,过期不候哦。”

安言觉得此刻自己就好像是在打广告一般,但是她却是兴致勃勃,原本疲惫的身子,此刻竟然不怎么觉得累了。

福至心灵,安言突然说道:“每个月的明日就定为百草堂的公益日,凡是每月的明天开看诊的人都不收费。”

当初开百草堂,安言一来是为了多收集名贵药材为白氏调养身子,二来是为了完成自己的心愿,将自己的医术发扬光大。而此刻,她突然发现了另一个意义来。那就是,原来她还可以这般,这般造福一方百姓。

安言的话语落下,场上围观着的众人先是愣了一愣,然后就纷纷鼓掌欢呼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看诊是免费的,而且还不是只有一天,每个月都有一天,那么一年就有十二天了。顿时家里有些困难的人家心头都活络起来了,那百草堂里面可都是名医啊。那些家里困难的人家,平常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暗疾。但是因为药费的问题,一个个皆是只能将苦咽在心头了。如今百草堂施这等仁义之事,顿时赢得了一片欢呼赞美声。顿时,围观的人纷纷散去,一个个皆是赶着回去通知亲朋好友了。有这等好事,自然是要让大家都来了。

不过一会,原来还热热闹闹的百草堂门口,就变得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了。

这个时候,一队衙差也赶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将地上躺着的闹事的人都给带走了。苏三得空了,忙来到安言身边,伸手扶着安言,和她一起进了百草堂里面。

安言此刻心情极好,倒是期待起了明天来。义诊,也许会很累,但是却是一件最有意义的事情了。有些事情,不求实质回报,只为心中那抹纯善。

安言来到手术室门口,看到孙担三人都在,也没换衣服。

“你们可以轮流着来,先去洗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再喝口茶也好啊。”

安言看着这三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这般,倒是心疼起来了。虽然是请来给她坐馆的,但是也不能让人家拼了命的­干­啊。

“我也是这么劝他们两个的,但是他们两个就是不走。”

孙担站了出来,颇有些无奈的说着。

安言奇怪的看了三人一眼,发现三人眼睛都有些发红,顿时担心道:“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看你们的­精­神不是很好啊。”

那两个大夫一个是名唤刘奇,一个名唤宋杰。两人原本都是孤傲之辈,是不屑于替人坐馆的。会来,大半都是看在孙担的面子上的,当然了,小半是因为安言的传闻了。他们也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做出这般离经叛道的事情来。也想要知道那些传言是否属实,那女子是否真的能够妙手回春,甚至起死回生。

而这两个人经历过刚才的一场手术,可是完完全全的被安言给收买了。而刚才在安言出去的时候,三人还不太放心,遂轮流出去看着。

谁知道这一看着,就听到了安言那些话语,子自肺腑,让他们心头颤动不已。

宋杰是三人中最为年长的,为人极为稳重,此刻站出来缓缓说道:“刚才我们轮流着出去,苏夫人的那些话语我们都听到了。”

都听到了?关于义诊?

安言顿时觉得心头有些忐忑起来,义诊这件事情还真的是她自己突发奇想,还未与三人沟通过的。如今,自己私自做主,更是说出了每月一天的义诊来。这在古代看来,是不是有些犯傻,冤大头的意思?三人会不会不乐意,安言顿时有些踌躇。

安言脚步顿了顿,犹豫的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是锦绣的不对,没有事先和三位先生商量。当时小­妇­人突然想到,就说了出来了。如今,若是三位先生不愿意的话,也没有关系的。这件事情,确实是锦绣鲁莽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我们是夸你啊,你这是自责什么?”

刘奇年纪在三人之中最小,­性­子比较急躁火爆。此刻,一听安言的话,顿时莫名其妙的问了出来。

安言一愣,这是夸自己的意思,“那三位先生,不是气红了眼?”

“什么,我们哪里会气红眼。我们明明是感动的,感动于苏夫人的仁心仁术,如此大义仁善。我们这是感动得落泪了,哪里是气的?”

...

( 刘奇一听这话,顿时激动的嚷嚷起来。

安言嘴角抽了抽,心头倒是松了下来,有些失笑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说每月免费看诊一天,让三位先生不喜了呢。却原来,倒是锦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言也不扭捏,顿时洒脱的嬉笑着道歉。旁边三人听了,也是跟着笑了。

一时间,其乐融融,眼中皆是有着期许和兴奋。

医者,当以治病救人为乐。曾经,他们三个却是将其当做一个工作。而在明天,这将会是一种快乐。没有了金钱的中介,一切似乎都带上了最原始的善意。一点点仁善之心,慢慢传播,终究会成仁心大爱。

133 义诊一日

( 夜晚,当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安言本来以为自己会非常疲惫,应该会倒头就睡的。只是即使安言非常疲惫,但是心头却是显得很是兴奋。而因为安言兴奋的没有睡去,苏三自然是也跟着­精­神了。

此时,苏三靠在床头,而安言则是深深的依偎进他的怀中。两人就这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静静的说着话。

“苏三,你今天好霸气。”

安言难得的夸赞了苏三,说这话的时候,眉目间的淡然褪去,反而露出了几许独属于小女人的娇憨来。那眉目间的愉悦,是独独为苏三而绽放的。她在为自己的男人而骄傲,而她也渐渐的喜欢上了这种依恋。

苏三原本正安安静静的看着怀里动人的娇颜,只是听着安言说话,并未打扰。此刻猛然听到小女人话题一转,夸赞自己。那一瞬间,苏三只觉得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有些激动,有些欢喜,有些满足。总之一颗心,被太多的情绪给涨得满满的。他知道,小女人素来都是独立自信的,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她有自己的一双翅膀,只要给她时间,她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振翅而飞。那时刻,小女人的光芒将会震惊整个天下吧。而他也一直努力的在学着如何更好的爱她,在后面默默的支持她,给她自由,让她尽情的挥动翅膀,飞向她渴望的彼岸。

终究他的付出,他的爱,她是看得到的。

没有得到苏三的回应,安言疑惑的抬眼看去。就那般,深深的撞入苏三比墨还要漆黑幽深的双眸。那眼中的深情,让安言有瞬间的恍然。刹那之间只想着,希望所有的时光都能够停驻在这一刻。

“小女人,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支持你的。”

苏三弯身,轻轻的在安言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说着自己的承诺。

这话语,明明不够动听,明明不够美丽,但是安言的一双眼眸却是湿润了,心头的动容犹如翻江倒海一般。这话语,对于苏三来说,实在是抛却了太多的执着了。对于安言来说,实在是胜过太多了。

“苏三……,苏三……”

这一刻,安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想说谢谢,却是觉得这两个字太过生疏了。此刻,她的心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来。是不是,她可以为了苏三,努力的做一个古代的女子。呆在家中,为了这个男人而相夫教子,过那最平凡的古代生活。

似乎洞察了安言的心思,苏三却是猛然将安言的身子转过来,让她的一双眼睛正好对着自己的眼睛。

“小女人,你看着我的眼睛。”

安言一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就那般直直的对上苏三认真而执着的黑眸。

“苏三,你付出的太多了。”

有些事情有些感情早已经随着生活的点点滴滴渗透到了骨血当中,有些事情没有注意只觉得太过平淡。但是那一刻,当真正去注意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隐藏在最细微处的,却是对方默默付出的深情厚爱。

一路走来,安言一直都知道苏三是爱着自己的,也一直在付出着。这个认知却是一直存在于认知中罢了,她从来没有去深刻想过,如今一一想来。才发现,苏三的全部付出,并不是简单的两个付出可以概括的。

看着小女人感动含泪的目光,苏三眸中闪过笑意,他伸手将安言抱入怀中,轻轻的说道:“我做这一切,不只是付出,更是幸福。因为你的幸福已经不再是你一个人的幸福了,那更是我的幸福。”

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突然而来的,安言心头就涌起了这样一句话来。

“如今这样就很好,我并没有失去什么。我的前半生在为我的将军梦而奋斗,我希望我的后半生是我们一起努力的为你的梦想而奋斗。那么,等到我们老了的时候,就放下一切,一起相互搀扶着走遍各处。小女人,你说这样好不好?”

“好。”

安言笑了,眼中的泪却是如珍珠一般成串落下。玉软花柔,瞬间融化了苏三一颗坚硬的男儿心。

苏三笨拙的伸出手,想要帮安言擦­干­娇容上的泪水。但是在看到自己粗糙的大手的时候,瞬间又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在安言讶然的目光之中,慢慢的将自己的脑袋靠近,再靠近,直到有温润的触感停留在安言的脸上。

苏三此刻的表情认真而虔诚,仿佛在做着最神圣的事情一般。

安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轻轻颤动的睫毛,仿佛蹁跹欲飞的蝴蝶。

苏三看着安言这般柔弱的模样,整个身子都热了。渐渐的,温软的­唇­瓣移了位置,又眉到眼,再到那如花瓣一般的柔软­唇­瓣之上。突然而来的吻,安言猛然睁开眼睛,就看到苏三满眼的深情。看着那双比黑曜石还要漆黑明亮的眼眸,安言轻轻的伸手搂着苏三的脖子,加深这个吻。

苏三仿佛受到鼓励一般,瞬间收紧双手,将安言紧紧的抱着,带着她一起沉沦进那无尽的缠绵之中。

次日,当安言醒来的时候,顿时心头无比懊恼。

昨天白天本来就累了一天了,晚上又做了打量的巨量运动,如今身子到处都痛,简直跟散架了一般。她可是记得,今天还要义诊一天的。真是不知道,昨天是怎么搞得,就那么疯狂了半个晚上。现在好了,一早起来就状态不佳了。

苏三早就醒了,此时睁着一双如墨的眼眸,在一边安静的看着安言。他知道此刻小女人的心情肯定不是太好,因此他可是不敢上前去触小女人的霉头。此刻的苏三,安安静静的呆在一边,俨然一个小媳­妇­一般。安言侧头过来,看到的就是苏三这般小媳­妇­的安静模样。顿时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了。原本对苏三还有一些怨念的,但是看到他此刻有些小心翼翼害怕被自己责骂的样子,她顿时什么气都消失了。

而且……,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怪苏三的。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有那么凶吗?”

安言好笑的看着苏三,眉梢微挑,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苏三看到小女人此刻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立刻坐近了一些,趁机伸手轻轻的搂着安言,温柔的说道:“没有,我家娘子最是温柔可人了。”

苏三眉眼温软,话语轻轻,此刻的他哪里还看得到战场之上的铁血冷酷。在深爱的小女人面前,他也只是一个笨拙而木讷的男人罢了。只是这个男人,随着岁月的流逝,正在慢慢学会如何表达自己的爱。

安言顿时满意了,身子轻轻的靠在苏三怀中,软下声调抱怨道:“都怪你,我今天还要义诊一天呢。”

“对,都怪我,娘子你生气的话可以打我解气。”

苏三连忙笑着说道,更是握着安言的小手直往自己身上招呼着。好像那不是他的身体一般,越打他越笑得欢。看着苏三的模样,安言的心情格外的好,将身子更深的依偎进苏三的怀里,笑语嫣然的说道:“我才没那么小气呢,我最是大度,就原谅你了。”

苏三一边抱着 ...

(安言,一边伸出一双大手来,暗中给安言疲惫的身子按摩着。

安言一开始没注意,只以为苏三是下意识的安抚她。过了一会,却是突然发现身轻如燕,整个人说不出的松快。原本极为疲惫的身子,此刻却是­精­神奕奕,再感觉不到半点劳累了。安言侧头看着苏三,却是见到他满眼疼惜而宠溺的看着自己。

“苏三……”

安言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却是抬起头来,在苏三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苏三将安言重新拉入怀中,柔声说道:“我再运功给你舒缓一会,等会你就生龙活虎了。”

“嗯。”

安言此刻显得格外的乖巧,整个人猫在苏三的怀中,简直像是柔顺的小媳­妇­一般。ww此时的安言嘴角带着笑意,眼中更是弥漫着满满的幸福。

苏三,有你真好。

你总是这般,无微不至,不让我怒,不让我悲,不让我扰,不让我累。

怎么办,我开始依赖你了。难以想象,若是离开你,我该如何活?那个时候,该是行尸走­肉­吧。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中了毒,中了苏三的毒了。

你说过要放手让我自己振翅飞翔,飞翔属于我的天空。可是你是否知道,你手上已经牵了一根绳子。那根绳子连着你和我,无论我飞得多远,只要你扯一扯,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往回飞。明明我们想遇到相知到相爱,不过短短数月,但是你的影响却是深入我心。那般深刻,那般刻骨铭心。无论我飞多高,多远,你都会是我心中永不舍弃的温暖和挚爱。那根连着我和你的绳子,是将会绑住我们两个一辈子的牵挂。

带苏三帮安言舒缓了身子之后,安言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吃了早饭,就赶去了百草堂。

百草堂第一天开工,要是就迟到的话,影响不好,也枉费了她昨天说那么多话了。

安言和苏三赶到百草堂的时候,发现孙担他们三个已经等在内堂了。安言连忙走过去,有些歉意的说道:“今天起晚了,让三位先生久等,锦绣实在是不该。”

三人皆是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我们也是才到而已。”

“今天的百草堂真是格外的热闹,估计半个青城的人都来了。”

刘齐看着几人,满面笑容的说着百草堂外面的盛况。

听到这话,宋杰摸着自己的胡子,温声说道:“老夫也是看到了,外面的人都排出一条街了。”

这么夸张?

安言挑了挑眉梢,也有些惊到了,“我们只有四个人,四双手。锦绣还好,只是三位先生要是中途累的话,可以休息一下。三位先生切记,不然锦绣当真是会内疚的。”

安言看着三人,忙给三人打个预防针。免得这三个人突然大义­精­神来了,硬是不休息,一直给人看诊的话,那她还真是担心。毕竟,这三个人年纪都不小了,要是在百草堂累出个好歹来,那她安言真是玩死难辞其咎了。

“苏夫人不用担心,老小儿还是极为珍惜自己的身体的。倒是苏夫人,才是要注意才是。”

刘奇听了安言的话,却是倒劝起了安言来。孙担和宋杰也是看向安言,目光也是一个意思。

安言心头微暖,眼神越发明亮了,有这三个人陪伴相助,她何愁百草堂不会名扬青城。那时节,青城之人是否无病痛。她的眼中闪烁起了一簇火苗来,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好吧,那我也不劝你们来,反正我们自己顾好自己的身子。毕竟,我这个百草堂可不是开一天两天的。三位先生可是答应要给锦绣做好长时间的坐堂大夫的,可是不能食言的。”

听着安言俏皮的话语,三人相视一笑,皆是知道安言是在关心他们,眼中皆是心照不宣的闪过一抹坚定。

“我们出去吧,再不开门的话,不知道等下我家医馆的大门会不会被人给拆了。”

安言一边在前面快步走着,一边笑着说着,倒是惹得身边之人轻笑起来。

开门这种体力活,自有医馆的伙计来做。得到安言示意后,伙计们就麻利的忙活开了,几个呼吸就将医馆的大门给打开了。瞬间,人山人海的医馆门口,就印入众人的眼中。

“这有点夸张……”

刘奇的嘴巴微微张大,一张面容被外面的场面震得有些抖动。

淡定如安言,此刻也淡定不了了。这人是不是多了点,她不会劳累过度而死吧?

安言身边的苏三看着外面的场景,一双眼眸轻轻眯起来,心中想着。这么多人,等下会不会把小女人给累坏了?

可惜不容几人多想,外面已经有人大声的对着安言说话了。

“苏夫人你昨天说今天可以免费看诊开方,是吧?”

问话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身上穿着的是打了好些个补丁的粗布麻衣,面容极为憨厚。

“当然,不仅是今天。以后每个月的今天,都是免费的。”

得到了安言的确认,那个汉子立刻很是激动。一瞬间眼睛都有些红了,他连忙将自己庞大的身子让了让。瞬间后面一个中年­妇­人扶着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婆婆就走了出来,进入安言的视线。

“娘,你也听到了,苏夫人说今天不要钱。你的病也拖了这么多年了,反正不要银子,就给看一看。”

那个老婆婆听了之后,点了点头,但是嘴里却是不忘记交代道:“好,那我就看看。不过要是药材很贵的话,我就不抓药了。文哥儿就快要娶媳­妇­了,银子不能浪费在我这个老太婆身上。”

看到老人坚持的面容,那个中年汉子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在老人的坚持下还是点了点头。

安言看着他们,听着她们的话,心头突然有些感触。突然,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就往老人那个方向迈去。

大家都奇怪的望着安言,却是见到安言笑意款款的伸手拉起老婆婆的手,温柔说道:“老婆婆,一看你就是个有福气的人。今天小­妇­人不仅为你免费看诊,而且到时候药材也免费提供给你。你这般有福气的人,定然也能够给我的医馆带来福气的。”

安言话语落下,老婆婆却是忙说道:“小娘子,我知道你心善。但是我老太婆都一把年纪了,本来就没几年活头了,哪里敢让你白白的给我舍去药钱呢。”

老人也是一个通透的,哪里会听不出安言的意思来。越是知道,她越是不敢接受。

不仅是老人如此,身边的儿子儿媳也是急忙拒绝,“苏夫人莫要如此,您肯免费为我娘亲诊脉开方,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哪里还敢要求更多。”

周围的人看着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也是静默了。此刻,大家心头也是想到了很多。百草堂义诊,依然是天大的善心了。若是再让人家舍去要钱,那岂不是要损失惨重。但是,看着那相亲相爱,却又拮据非常的一家人,大家又十分动容。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

( 终于,有些人看不下去了,连忙说道:“老人家的药钱我来出。”

“我也愿意出。”

“我也出一些。”

……

顿时,此起彼伏的满是愿意帮老婆婆付药钱的人。

安言看着这样的场面,眼眶有些发热。今天会这么早来排队的人,定然都是冲着免费看诊而来的。如今,却是愿意出钱为不相­干­的人付药费。可见,这个人世间好人还是很多的。只要走出去,睁开眼睛去看,就会发现周围有这么多仁义之人。他们自己过得节俭,但是在看到别人有麻烦的时候,却又是这般义不容辞的站出来,伸出援助之手。安言看了看显得震惊而动容的一家三口,再看看热情而激动的群众,顿时觉得心口热热的。

“大家莫要争了,这位老人家的药费就由我们百草堂出了。这样吧,为了配合义诊,以后每个月一次的义诊,我们百草堂都会随机选出三个最困难的人实施全免。什么是全免呢,顾名思义就是免费看诊,免费开方,免费取药。而这三个名额如何确定呢,大家之中有困难的可以和我们百草堂的伙计说一下。我会让他们提前进行登记,然后进行评估。选出其中最困难,最需要这三个全免名额的人出来,在义诊当天公布。而今天的第一个名额,我就做主直接给这位老人家了。”

安言的话语落下,大家全部陷入了惊愕的静默之中。

只是这个静默也只是维持了片刻而已,不过一会,大家就激动的讨论起来了。

“这个苏夫人当真是仁心啊。”

“这个苏夫人若是从商,定然能够富甲一方。这般才思,简直让人佩服。”

“我从来没见过像苏夫人这般的女子,医术高明,又有大善。简直是有着菩萨一般的心肠啊,我决定了,以后要坚决拥护苏夫人。谁要是敢说苏夫人的坏话,我就跟谁急。”

“我也是,我也支持苏夫人。女子行医又如何?苏夫人乃是奇女子,仁心仁术,整个青城无人能及。”

“我也支持苏夫人,我相信百草堂将来不仅会名扬青城,更会名扬天下的。”

……

顿时,大家的话语皆是倒向安言一边的,对安言的夸赞声犹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安言看着大家如雷一般的夸赞,有些无奈,她只是想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大家。却是没想到,还什么都没做呢,大家就对她这么信服了。安言心头不禁暗暗想到,难道自己很有演讲天分,竟然什么都没做,就已经让大家折服在她的话语之下了。

站在安言身边的苏三看着身边的女子,再看看那些面带激动,不断夸赞着小女人的人们,眼中满是笑意。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子啊,绝代风华,仁心仁术。这般女子,当真是世间唯一。他苏三何其有幸,竟然能够娶她为妻。这一刻,苏三心头油然而生一种与有荣焉的感慨来。

孙担刘奇三人也是呆愣了,他们行医多年,也曾收获过不少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感激。但是如眼前这般的场面,却是从未见过。三人心头震动,越发觉得安言是一个独特的女子了。这样的女子,明明那般安安静静,但是做出的事情却是惊天动地,动人肺腑。

安言心头倒是有些汗颜,这要是在现代的话,大家定然是习以为常了。但是放在古代,倒是显得这般独一无二了。实在是在这个架空的古代,从不曾有人有过这般善举。即使有,也是一人小善,不曾像安言这般定成规定。

安言看着大家激动的面容,忙伸手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

瞬间在安言的手做出安静的手势的一刹那,大家都好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般,全部噤声了。看着这般出乎意料的结果,安言眼中闪过一抹别样的神采来。这般被信服的感觉,真的很好。不过同时,她也知道她将承担着维系这种信赖的责任。百草堂,永远不会做伤害大家的事情。没钱就见死不救,随意哄抬价格等等有些医馆惯常会做的事情,百草堂绝对不会做。她给的出义诊的承诺,就会有这个决心,将其贯彻到底。

“好了,老人家一家先进来,其他人则是排队等候啊。当然有觉得困难的人家可以和伙计登记一番,还剩下两个全免的名额。”

安言说完话,就伸手搀扶着那位老婆婆一起进了百草堂。而在安言身后,大家都自觉地排起了队来。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会闹事。在这般近乎有些众志成城的时候,谁敢闹事,那就是大家的公敌。

进入医馆大堂之后,安言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坐好,让老婆婆在她对面坐下。

“老婆婆是哪里不适?”

安言面上带着如三月春风一般的温暖笑容,眼神暖暖的落在对面老婆婆的身上。

这般温柔,让对面坐着的原本显得颇为紧张的老婆婆瞬间放松了下来,缓缓的说道:“老婆子我总是咳嗽,咳痰量多。不仅如此,每次还觉得胸口闷得慌。有的时候咳多了,还会觉得想吐。这个毛病好多年了,起先也看过大夫,花了不少银子,但是却是没有什么效果。”

安言听了,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开始把脉。

“老人家将舌头给我看下。”

老婆婆立刻将舌头吐出,安言目光落在其上,认真的看了看,心头已经有数了。老婆婆这个病,其实也不算严重,就是有些麻烦。不是一下子就能够好的,这个需要一个过程。而且过程中,还极有可能会反复。想来起先老婆婆看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坚持,所以才半途而废了。

咳痰清稀­色­白,胸膈不快,舌苔白滑,脉弦滑。

安言心中快速的想着治疗的方法,方子也有几张,她斟酌着一张比较温和的方子。老婆婆毕竟年纪大了,那些疗效快的方子,怕是老婆婆的身子受不住。一番斟酌,安言已经开好了方子。

“茯苓四两,甘草三两,­干­姜三两,细辛三两,五味子半升。暂时先开半个月的药量,半个月后这位大叔再带老人家过来复查一番。”

安言将方子递给身边守着的中年汉子,而紧随着已经有伙计过来引领着几人去抓药了。

老人家一家三口离开,不一会伙计就领了一位年轻的少­妇­过来了。

少­妇­看去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的衣服洗得泛白,整个人却是收拾得极为整洁。

“你好,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安言笑着问道,温暖的眼神有着自然的安抚作用。

少­妇­进来的时候,原本是极为紧张的,一双手紧紧的绞着自己的衣服,牙齿更是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一看,就是有难言之隐。安言也不着急,始终用着温软的眼神看着少­妇­。渐渐的,过了几个呼吸之后,少­妇­似终于鼓起了勇气,抬头看向安言。

安言鼓励的对着她点头,少­妇­这才说道:“我和夫君成亲将近三年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孩子。我和夫君感情很好,但是将近三年无所出,终究是不得婆婆的喜爱。婆婆说我若是再怀不上孩子,就要休了我,说她们家不要 ...

(不会下蛋的母­鸡­。”

说着这些话,那少­妇­眼眶泛红,一双眼眸瞬间布满泪珠,看着极为楚楚可怜。

这边的动静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因为安言在大堂内分出了五个部分,这五个部分都用布帘隔着。这样,外面等候的人就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会这样做,安言是考虑到保护病人的**。而这样的做法,也是得到了孙担三人的赞同。自然,这样的做法更是得到了来诊脉的人的一致肯定。

安言看着面前的女子,温柔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递过去。

那少­妇­有些愣愣的,却是不敢去接。

安言笑着将手帕递近了一些,“擦擦眼泪吧,女人的眼泪可是很宝贵的。还有啊,要是让你夫君知道,该多心疼啊。”

听着安言轻柔的话语,那位少­妇­伸手过去接过了那方手帕,将泪水擦­干­,然后缓缓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苏夫人,你真是很好的人。”

听到这般夸赞的话语,安言莞尔一笑,“所以你可是要配合我,不然我这个好人就要被伤害了。”

安言俏皮的对着那少­妇­眨了眨眼睛,顿时原本有些悲伤的气氛变得轻快了起来。

那少­妇­也更加放开了,开始问道:“苏夫人听说你医术无双,妙手回春,更是有着起死回生之能。那么,对于我的问题,苏夫人可是有办法?”

那少­妇­紧紧的盯着安言,生怕她面上露出一丝不能的意思来。

安言看着少­妇­紧张的模样,无奈摊手道:“好歹你也等我把完脉再说吧,脉都还没把呢,我就算是神仙也没用啊。”

年轻­妇­人这才反应过来,到目前为止,连脉象都还没诊呢。她连忙将手伸过去,面上有了淡淡的尴尬之­色­。

安言伸手搭上去,从脉象之上看不出任何问题。若是要做更深入的检查的话,这古代也是没有条件的。

“你脉象很正常,有时间带你夫君过来一趟吧。”

“夫君?”

年轻­妇­人听到这话,却似乎是惊吓到一般。

看到她被吓到的模样,安言认真的说道:“是的,一直没有孩子,不一定就是女子的问题。有的时候,问题是出在男子的身上。因此,你有空将你夫君带过来,我给诊诊脉,然后才能够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年轻­妇­人听了,有些为难道:“可是我该怎么和夫君说,这样会不会伤害夫君的自尊?”

……安言郁卒了。

这就是古代的女子吗,让带着夫君过来诊个脉而已,至于伤害自尊吗……

安言虽然不赞同,但却是能够理解这个­妇­人的顾虑,轻声说道:“这样吧,你可以和你夫君说你身体不适,让他陪你过来看看。其它问题,我来和他说。”

安言无奈,决定好人做到底。

那个­妇­人顿时很是感激,不断的对着安言说谢谢。安言挥了挥手,表示没事。

年轻的­妇­人下去,再次上来一个­妇­人,这个­妇­人身体有些胖,有些风风火火的,一坐下来,就将自己的嘴巴张大了。

“苏夫人,你看我舌头上长了好多的点点。”

安言好笑的看着这个动作过于流畅迅速的胖­妇­人,探头过去看了看。

“你这是上火了,吃太多上火的东西了吧?”

那个胖­妇­人听到安言这般说,使劲的点头,说道:“对啊,家里的小孩就爱吃那些油炸的东西。我也跟着吃了几天,谁想到就这样了。这东西,实在是太疼了。以前也经常有这种情况,每次去医馆里拿药吃。那些医馆总是开三天的量,那些药又苦,效果又不是特别好,每次都要个五六天。”

安言耐心的等着胖­妇­人絮絮叨叨的念完,然后才笑着说道:“你要是不爱吃药的话,那我就教给你一个土办法把。家里有­干­掬花吗?”

“­干­掬花啊?有的有的,家里有一个掬花枕头呢。”

……安言默

“嗯,那好,你每天泡几杯掬花茶来喝,要是有蜂蜜加一些那就更好了。这样喝个几天,症状应该就能够缓解了。”

“这么简单?”

那胖­妇­人有些不相信,实在是以前吃药的经历太过印象深刻了。

“是啊,就这么简单。你先回去吃吃看,要是三天没有好转的话,再来找我。”

那胖­妇­人顿时大喜,欢天喜地的就出去了,大概是着急回去泡掬花茶吧。安言看着­妇­人,不觉失笑。这还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娘亲,有些大大咧咧的。

在安言走神的时候,又进来了一人。这人看着三十出头的样子,中气十足的,安言第一眼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你好,请问你哪里不适吗?”

“我没有不适。”

……

“那麻烦把手伸出来。”

那人老老实实的将手伸出来,安言把了一番,然后笑着说道:“你的身体很健康,一点毛病也没有。”

那人听了,面上露出喜­色­,“吓死我了,我也觉得我身体很强壮的。但是一进了你这医馆,我就担心被你诊出个什么毛病来。就排队那会,我就出了好几身的冷汗了。好了,这下我放心了,我要回家和娘子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

安言:“!”

这人的思想,不是一般的奇葩……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安言遇上了各种各样的人。有非常健康的,有染病的,也有重病不治的。有老人,有小孩,有中年,有少年,反正是各式各样的病人她都见过了。一天下来,安言当真是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说了一天的话,喉咙也是有些沙哑了。

而孙担刘奇三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比安言还要惨些。安言好歹还仗着自己年轻,而孙担三人则就没这么好的­精­力了。虽然中间也有休息,但是到底是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工作量,所以四人一个个皆是累得够呛。

“三位先生可是累坏了,明天就留在家里歇着吧。”

安言看着孙担三人累得够呛,也是怪心疼的,连忙叮嘱道。

刘奇顿时不乐意了,“哪里有,我老头子身子最是硬朗了。睡一觉,明天又是一条好汉。和你说啊,我只要回去睡一觉,明天起来就能够上山打老虎了。”

安言:“!”

“刘先生真是会开玩笑。”

安言嘴角抽搐的点评着刘奇说的话语,目光所及之处,孙担和宋杰也是满面的惊骇,一副受到巨大惊吓的样子。

“刘奇你个老小儿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巴厉害,总爱说大话。”

宋杰和刘奇的关系不错,说话也不避讳,差点让刘奇炸毛。

安言看着三人的样子,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明天这三人肯定还会准时来报道的。

“那好吧,你们明天也别全部都来了,以后医馆内每天有一个人坐馆就好了。”

“那明天就我来了。”

刘奇年纪 ...

(在三人之中最小,而且身体看来也是三人之中最好的了。

“好吧,让你来,明天记得打只老虎送到百草堂啊。”

宋杰看到刘奇这幅样子,顿时忍不住再度挖苦了刘奇一下。

刘奇狠狠的瞪着宋杰,只是瞪了一会,自己却是高兴的笑了起来。

“说实话,今天当真是我有生之年来最累的一天了。但是不得不说,今天却是我觉得最充实的一天了。这一天诊的脉象,也许比我一年诊的脉象都要多啊。再这样下去,所有的病人都给我们治好了。到时候青城之中所有的医馆都没有生意可做,全部关门了。到那个时候,我们百草堂会不会被其它医馆的大夫围攻啊?”

听了刘奇的话语,众人皆是忍俊不禁。这绝对是一个最理想最美好的希望,安言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值得期待。”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累了一天了。还有大家把这个带上。”

安言伸手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包的药材,看得三人一愣。

“这是什么?”

孙担好奇的凑上前去,想要看看能否辨别出里面的药材来。

“这是我研制的保护嗓子的良方,叫胖大海。我们做大夫的,没有好嗓子也是不行的。”

三人看着手里的药包,再看看安言笑意盈盈的面容,没有再多说什么,将药包手下,对着安言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只是转身的那一刹那,各自眼中皆是有了热意。这个女子,总是想得这般无微不至,让人每时每刻都感觉到温暖。

134 好队友

( “那百草堂昨天真的义诊一天了,我们全家都过去给看了一遍。”

次日,在青城的大家小巷皆是谈论着关于百草堂的事情。

“你厉害,竟然知道将全家带过去。结果呢,诊出什么了没?”

“说的什么呢,我们全家身子都好着呢,那苏夫人说了全都很健康。”

那人说起苏夫人三个字是满面的敬意,眼中更是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另一人昨天有事外出了,没有赶上百草堂的义诊,此刻听到身边的人对百草堂的主人评价这么高,顿时讶异道:“苏夫人当真那么好,现在我走在街上听到的都是夸赞苏夫人的。我说兄弟啊,你不会是被人家给蛊惑了吧?”

那人也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身边的朋友听到这话,脸­色­却是猛的沉了下来。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身边突然停下了七八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每一个都是对他怒目而视。那人大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竟然成为了大家的公敌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而且,我也不认识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各位吧?”

“你这人竟然说苏夫人的坏话,竟然还说什么都没做。”

“就是啊,苏夫人菩萨一般的人儿,岂容你这般说?”

“说话注意点,再让我听到你说一句苏夫人的不是,老子打断你的腿。”

那个人听了大家的话语,这才知道了由来。顿时一张面容青白相交,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苏夫人,真的那么好吗?这不过才两天的时间吧,从百草堂开业到义诊也就两天吧。怎么看这架势,大家都如此爱护她?”

听了这话,周围的人顿时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话语之中皆是夸着安言的好。

“苏夫人当然好了,妙手回春,仁心仁术。”

“不仅心善,­性­子更是好得不得了。昨天我就是排到苏夫人看诊治,我这个人就是嘴笨。但是苏夫人一点都不介意,极为耐心的给我诊脉。开方的时候,更是挑着最适合我的方子。那方子中的药材都是极为普通的,根本花不了几个钱。这要是在以前那是根本不敢相信的,哪次去医馆看病抓药不得去好些银子啊。苏夫人说了,有些病并不是用珍贵的药材就是好的。很多普通的便宜的药材,用好了甚至更好。我看得出来不,苏夫人那真的是为我们着想。可不像是有些医馆,看病贵,开方子的时候,那药钱简直贵得吓死人。”

那人说完,周围的人皆是深以为然的点头,对安言更是拥护不已。

“真的这么好?”

“当然。”

周围的人一个个就差跟他拍胸脯保证了,那人顿时心里震惊。这个苏夫人无论是否真的那般菩萨心肠,但是仅凭两天就能够收服这么多的人心,可见其确实有过人之处。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以女子之身行医开馆,不仅没有受到大家的诟病,反而得到了大家的拥护和敬意。

那人被心里充满好奇和疑惑,和友人告别之后,就往家里赶去了。

还没进家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争辩的声音。

“你这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竟然还霸占着我儿子,简直是没脸没皮。老娘要是你,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哪里还会留下来祸害别人。”

一听到这话,男子的面­色­顿时一变,忙疾步走了进去。

“娘亲,你说什么呢,这和巧娘没关。”

“夫君……”

那个被婆母呵斥的女子,赫然正是昨天找安言看不孕的少­妇­。这个少­妇­名为巧娘,夫君乃是小山村的田勇。夫妻两人女的贤惠节俭,男的勤劳勇敢。两人成亲之后,感情一直很好,日子也是过得蒸蒸日上的。只是,两人成亲快三年,巧娘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这可是刺激到了巧娘的婆婆了,毕竟田家可就田勇这一个孩子啊。娶巧娘回来,就是替田家开枝散叶,希望田家能够子孙满堂的。如今却是这般,巧娘就是再好,田家也不能为了巧娘而绝后。自此原本一个幸福的家庭,就因为两人一直没有孩子而几乎破碎了。如鲠在喉,吞不得,咽不得。

“勇儿,我知道你很中意巧娘,但是巧娘她不能生孩子。勇儿,你这般如何对得起田家的列祖列宗啊?唉,算了,你们下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巧娘的婆母很是疲惫的挥手,让田勇和巧娘两人下去。

田勇站在原地停了一会,看着娘亲一副很累不想多说的样子,就携着巧娘下去了。

两人回了自己的房间,田勇立刻就将巧娘抱在怀里,力道很大,颇为激动的说道:“巧娘你放心,我成亲的时候就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负你的。”

听着这般话语,巧娘红了眼眶,眼中的泪水却是再也忍不住,瞬间决堤一般落下来。

“夫君,都是巧娘不好,巧娘没能给田家添一个孩子。”

“不,不关你的事情,真的不关你的事情。”

除了这句话,田勇再说不出其它话来了。他眸光颤动,整颗心都被搅的生疼生疼的。本来娘亲和巧娘的关系极好的,简直亲如母女。只是上天捉弄,让两人落入这般境地。田勇心头也很惧怕,这个人世间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娘亲和巧娘两人了。只是,若是有那么一天,当两人之间的矛盾真的到了那般不可调和的地步的时候,他又该如何了?为人子,为人夫,他都没有理由让两人受到伤害。只是,他真的害怕那天的到来。当到了必须做抉择的时候,无论选择那个,都比让他死还要痛彻心扉。他眸光闪烁,心中不断的思考着。突然想到什么,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好像想到了什么。

而此时泪眼涟涟,在田勇怀中轻轻抽泣的巧娘,也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来。

昨天苏夫人说让她有时间带着夫君,也许问题是出在夫君身上。巧娘眸光微闪,心头琢磨着要如何跟夫君说这件事情。

苏夫人那般好,医术更是高明不已,开膛破腹都能够活。那么,也许苏夫人会有办法的。巧娘眸光闪动,抬起脑袋,正要和田勇说这事情。

却是发现田勇猛然拉起自己的手,面上一副激动的神­色­,“走,娘子我们去城里。”

“怎么了?”

巧娘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不知道夫君要带自己去哪里。但是,夫君素来爱护她,她对于夫君的话也都是言听计从的。因此,巧娘就乖巧的跟着田勇一起快步出门了。

而此时巧娘的婆婆却是站在堂屋门口,目光幽幽的看着两人快速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你们以为我老婆子愿意做这个恶人吗?那不是没有办法,我总不能够让田家一脉在这里断绝吧。巧娘是真的好,娘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不能生育,就是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这些话语被风轻轻一吹,散落在空中,了无痕迹。

“就是这里了。”

...

田勇拉着巧娘一路快速的走着,约莫半个时辰后,两人就停在一处地方。

巧娘抬头一望,就看到头顶之上的牌匾上写着百草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百草堂,夫君竟然是带我来百草堂?”

巧娘此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自己心头还在琢磨着要如何劝慰夫君来百草堂呢。可是谁知道,一转眼夫君倒是将自己给拉了过来。

“是啊,今天早上我听好些人都夸赞苏夫人,说她医术不凡,且为人也是极好。因此,我就想着来看看,也许真的有治呢。”

“夫君,我的好夫君。”

巧娘猛然扑进田勇的怀中,倒是将田勇吓了一跳。

“巧娘,怎么了?就算治不好也没有关系,一切都有为夫在前面顶着呢。”

“不是,巧娘只是感动而已。”

听了巧娘的话语,田勇才算是放下心来。

“其实巧娘昨天就已经来过了,正好排队到苏夫人替巧娘诊脉。苏夫人确实是一个极好的人,从始至终都是面带笑容的。昨日苏夫人还劝巧娘带着夫君一起过来看,刚才巧娘心头还在想着要如何对夫君说这件事情呢。却是没想到,夫君竟然也有此意。”

巧娘话落,田勇倒是失笑,“为夫倒真是好奇这个苏夫人了,凡是见过她的人,就没有不夸她好的。”

“那是因为苏夫人是真的极好的一个人,­性­子温柔,医术又好。这般女子,合该受大家尊敬的。”

田勇看着巧娘,但笑不语,拉着她就进了百草堂之中。

“你好,今天是刘奇大夫看诊。如今他那正有病人在,两位先坐在这里等一下。”

两人才走进去,就立刻有伙计过来引领。

听到这话,田勇皱了皱眉头,问道:“苏夫人不在吗?”

“百草堂总共有四位坐堂大夫,除了每月的义诊是四人一起来。其余的皆是一人轮一天,今天是轮到刘奇大夫。而苏夫人的话,则是要三天后了。要是你指定要苏夫人的话,那麻烦过来我们登记一下。”

“还要登记啊?”

田勇愕然的张大嘴巴,第一次听说看病还要登记了。以前顶多就是站在医馆里面等着,要是等不到的话,就第二天再来。这个百草堂倒是奇怪,竟然还要提前登记一下。

听到田勇的话,伙计忙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们苏夫人想出来的方法,叫做预约。过来登记一下情况,到时候会告诉你一个时间。那么到了那天,你们那个时辰来直接就可以看诊了,不用再等了。”

田勇和巧娘听了眸中闪过奇异的神­色­,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同时暗叹,苏夫人果然是心思玲珑。这般方法,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极好的。以前就经常有过,在医馆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看诊的事情。如今有了这个预约政策,以后可是就方便多了。

伙计将预约的事情解释清楚了,就带着两人前去一处地方登记。

当登记到病情的时候,田勇和巧娘有些犹豫,面露迟疑的神­色­,有些不好出口。

“无妨的,这个也不是必填的。那么就这样了,两位等到三天后未时来就诊即可。这是两位的号码牌,两人拿着,那天凭借着这个号码就可以来找苏夫人看诊了。”

伙计交代完时间,就从桌子下抽屉里掏出一个号码牌来。这是一个用青­色­的薄竹片制作而成的牌子,牌子呈正方形,上面画着一株不知道是什么药草,牌子的下面写着百草堂三个字。整个牌子被做得极为­精­致,入手一片光滑,丝毫不用担心会刮伤手指。田勇看着手里的牌子,再想到自己只要三天后下午未时来就可以,一点都不用等。此刻虽然没有看到苏夫人本人,但是从这些细枝末节之中,就可以看出苏夫人是一个极为替病人着想的女子。这般心善,心思玲珑的女子,的确是不凡。若是此刻有人在他耳边说苏夫人的坏话,他想他也会跳出来为苏夫人争辩吧?

青城之中也不乏有善人,那些善人会在灾荒之年施米,也会在寒冬之时赠衣。那些也是善人,大家也是尊敬他们。但是苏夫人所为,却是让人家打从心眼里拥护她。因为苏夫人总是努力的在每一个细节中让他们受惠,那般平易近人。而那些施米增衣的善人,却是让他们感觉高高在上,是坐在书房之中的大人物。

但是,苏夫人却是走到他们身边来,那般温柔,那么耐心。

这边田勇和巧娘刚刚离开,伙计正在整理预约本的时候,安言恰好徐徐走进来。

“阿青,今天百草堂可是有不妥之处?”

阿青猛然抬头,看到安言正笑盈盈的望着他,顿时有些不适应。虽然苏夫人一点也不摆架子,始终都是笑脸温婉。但是他总是有些不自在,有种面对偶像的手足无措。

“好,非常好。”

阿青几乎是结巴着将花给说完的,看着阿青紧张的模样,安言也不好多和他说话,免得打扰了他的工作了。

“那就好,我去它处看看。”

说完话,安言就转身离开了。

她今天本来是休息的,但是想着还是放心不下,遂还是决定过来看看。看着百草堂内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看着勤快有礼的伙计,看着病人带着满意的神­色­离开,她由衷的有种满足感。

正想着要去和刘奇打个招呼,余光却是看到门口一个有些意外的身影。

李玉竹,他怎么来了?

心头疑惑,安言还是快步走到门口。

“苏夫人如今可是医名远播啊,玉竹敬仰已久,如今看到真人,更是惊为天人。”

听到这话,安言莞尔一笑,“不愧是探花郎啊,这口才真好。死的都能被你说成活的,枯萎的花都能被你说花开。”

“玉竹说的可是真心大实话,不信的话苏夫人可大街之上随便拉一个人来问下,看玉竹说的是否是真的。”

安言微微垂下眼眸,一副害羞的样子,心头却是暗自琢磨着。他唤我为苏夫人,却是自称玉竹,这是有意还是无意?

“怎么了,可是我哪里说错了?”

李玉竹看到安言低着头没有说话,连忙问道。

安言抬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李玉竹的话语给堵回去了。

“我知道前些日子的举动给苏夫人和苏公子造成了困扰了,那天的事情我一直也极为自责。我承认,曾经是对苏夫人有过不该有的情愫。但是后来回去之后,一番深省,我也自知那些都是违背礼仪道德的。因此,我自觉回避了一段时间。如今,却是已经放开了。但是,却是觉得苏夫人乃是一个­性­情中人,我们应该还可以做朋友吧?我实在不希望,因为我当初那不该有的感情,而失去你这个朋友。”

听到这番话,安言心头倒是松了松。如今李玉竹这般说出来,更是说了已经放下,只是想和自己做朋友的。这般,自己还有什么可扭捏的呢?

“自然, ...

(我们始终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你以后可是不要再称呼我为什么大公子了。听着,我还以为你是我们李府上的丫环呢。”

安言笑了笑道:“好,那我以后就唤你为玉竹。玉竹唤我锦绣即可。”

安言毕竟是现代人,话说开了,知道了李玉竹对自己没有了想法,一些戒备就放了下来,也就没有拘泥于这些称呼了。

“那好,锦绣如今可是愿意请玉竹进去喝一杯茶?”

“当然。”

安言笑着应下,转身就要引着李玉竹进去,却是被自己的裙摆绊倒,整个人就要向旁边倒去。却是在即将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被旁边的李玉竹扶着了。李玉竹伸手扶着安言的手臂,身子却是远远离开,一副既关心又保持距离的模样。那番姿态,极有君子分度。

正是因为李玉竹是用这样的姿势扶着她,所以她才没有多想。若是李玉竹是将她整个搂入怀中的话,那么她即使面上没有什么表现,但是心中肯定会对李玉竹戒备的。安言刚要站开身子,身子突然就感觉一股力道袭来。似乎是一阵风动,下一刻她就落入了熟悉的怀抱之中。

苏三轻轻的搂着安言,目光却是带着审视的落在李玉竹身上。

而李玉竹此刻面上带着极为抱歉的笑意,急忙对着苏三解释道:“苏公子莫要误会,刚才纯粹是意外。我看到锦绣没有站稳,情急之下才会去相扶的。”

话语情真意切,深怕苏三不相信的样子。那般样子,丝毫看不出是要拆散苏三和安言的痕迹来。

安言落在苏三怀中,却是没有说话。

苏三的眸光锐利的将李玉竹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随后却是轻轻的收回,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个小白脸,当我苏三傻啊。这个时候要是对你发难,岂不是显得很没有风度。而且质疑你的同时不就是质疑小女人了,到时候我还能落得了好?苏三虽然情商低一些,但是对于危险的敏锐却是无与伦比。即使李玉竹看上去毫无破绽的样子,但是苏三仅凭着直觉,就感受到了李玉竹深藏在心底的坏心思。

“我什么也没有说,李公子不用着急解释。你这般,倒是显得我苏三不通情达理了。”

“扑哧……”

听到这话,在苏三怀里的安言倒是忍不住笑了。她今天当真是发现了苏三的一个强大优点,那就是太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苏三通情达理,这词用在他身上,简直突兀得不能再突兀了。可惜,某人没有这个觉悟。

李玉竹眼神一暗,只觉得看着像是只会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苏三,一旦对付起他来,那智慧真是成倍的增长。他费尽心思,小心翼翼,却依然是一点好也没有讨到。李玉竹心头涩然,但是面上却依然要装出一副很歉意的模样。

苏三在安言来医馆之后,他随后也跟着来了,目的就是担心那小白脸会不会趁着他没在,而­干­些趁虚而入的事情里。只是出门的时候,衣服却是被一双小爪子给扯住了,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萌萌小朋友了。没办法,他治好牵着萌萌过来了。

幸好他今天来了,要不然就被这个小白脸给暗中占了便宜了。

而萌萌小朋友此刻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看这个人,又看看这个人,然后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面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猛然脱开苏三的大手,像个炮弹一般就冲到了李玉竹的身上去了。

苏三看到这幅情景,鼻子差点没被气歪。

这个小没良心的,自己白白的给她当了几天的大树爬。如今,一看到小白脸长得好看,就冲过去了。顿时,苏三本来就不是特别好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难看得厉害。

安言看到这幅情景,也是有些回不过身来。不过想的倒不是萌萌有没有良心的问题,而是在想苏三心头的感受。她抬眼看着苏三,促狭一笑道:“悠着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听到这话,苏三更加郁闷了,闷闷道:“小女人你的意思是说我没那个小白脸长得好看吗?”

听到这般孩子气的问题,安言心头觉得好笑,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他确实没他好看,但是在我心中,你最好看。”

听到前半句,苏三的脸就垮下去了,但是安言紧接着的后半句话却是将苏三给拉入了巨大的幸福之中。苏三这下可是满足了,搂着安言,目光再次落在对面上,已经比较坦然了。

而李玉竹也是被吓了一大跳,没想到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竟然会冲到自己身边来。

萌萌仰头看着李玉竹,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可爱极了。

“漂亮的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萌萌的话语落下,李玉竹顿时定睛去看,果然发现这小丫头的样貌轮廓有几分熟悉之感。脑中想了想,猛然想到是谁了,“你是那天让苏三帮忙保管包子的那个小娃娃吧?”

“对啊,我就知道漂亮哥哥记得我。”

萌萌一副高兴坏里的模样,手脚并用的就往李玉竹身上爬去。

萌萌看着小,但是分量却是挺足的。而李玉竹只是一个文弱书生,看着有用,实际上力气就那么些。猛然被萌萌这么一爬,身形都有些不稳了。但是好歹安言在对面呢,因此他只得咬牙挺着,若无其事的抱着萌萌。

萌萌却是在这个时候猛然说道:“漂亮的哥哥,萌萌是不是很重啊。要是我太重的话,漂亮的哥哥,你就将萌萌放下来吧,萌萌可以自己走。”

李玉竹原本心里真是这样打算的,想着先抱一抱然后再找个理由放下就是了。但是,此刻这话被怀中的小娃娃说出来,他就不好再放下了。

“不会的,萌萌这么轻,哥哥抱得动的。”

李玉竹继续咬牙,想着抱着就抱着吧,也不会少块­肉­。

苏三看到李玉竹那副强忍的样子,顿时心头畅快了。他就知道,李玉竹就是一个小白脸,中看不中用的。要是他,一根手指都能够将萌萌给抱起来,哪里像那个小白脸,两双手都抱着了,还这么吃力。

“漂亮哥哥,萌萌想吃翠云轩的糕点。”

萌萌小朋友大眼睛咕噜噜的转了转,突然抱着李玉竹的脖子,就开始撒娇。

李玉竹自然是应下了,安言和苏三跟在两人背后,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去翠云轩喝喝茶,吃吃糕点了。

苏三很满意现在的庆幸,小麻烦有别人抱着,而他则是能够牵着小女人的手,跟在后面慢慢的走着。这般光景,闲情逸致,苏三很是喜欢。

而此时前面的李玉竹则是一点也没有闲情逸致的感觉,萌萌小朋友不仅分量足。关键是,她还特别好动啊。

就比如现在,萌萌小朋友正指着一个卖面子的摊子,激动的叫唤着,“漂亮哥哥,你看那里在卖面具啊。不知道有没有二师兄啊,漂亮哥哥你赶紧带我过去,我要买个二师兄的面具送给胖丫妹妹。”

萌萌小朋友的好动体现在各个方面,首先她搂着李玉竹脖子的双手会不时的收紧 ...

(。然后,素来风轻云淡的李玉竹,就不时的会面­色­发白抑或发青。原因,自然是因为脖子被萌萌小朋友给勒的了。其次则是萌萌小朋友那双小短腿了,不时的在李玉竹的肚子上蹬啊蹬的。造成的后果就是,李玉竹觉得早上吃的东西都要被这个小丫头给蹬出来了。最后,就是萌萌小朋友动作太大,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她身上了。就怕一个没注意,没抱好孩子。到时候,估计是没有脸敢再来安言面前刷好感度了。

此刻的李玉竹真是苦不堪言,根本没有任何心思去关注身后的安言了。更别说,要做些什么来破坏安言和苏三了。

李玉竹认命的抱着萌萌小朋友走到了卖面具的摊子前,心中想着正好可以将小娃娃放下来挑面具。可惜,还没动作呢,萌萌小朋友就先发话了,“漂亮的哥哥你只要稍微弯下身子就好了,萌萌的手挺长的,可以够得到的。萌萌不想漂亮的哥哥太累到。”

李玉竹:“……”

他欲哭无泪,只能笑着说道:“不会的,哥哥一点也不累。”

然后李玉竹就那般弯下身子,抱着萌萌小朋友挑了一盏茶时间的面具。

而苏三和安言两人在李玉竹抱着萌萌去面具摊子的时候,就相携着去了一个卖小首饰的摊子前。

安言看着摊子上摆着的各种木头刻制的木钗,眼眸亮了亮。

虽然木头都一般,但是雕工却是极好的,就如此刻安言看中的一根梅花木钗。其上竟然雕刻了三朵开在一起的梅花,栩栩如生,极为生动。安言一眼就喜欢上了,伸手拿起来,拿在手里,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

“喜欢,就买下吧。”

苏三站在一边,低眸看了看那梅花木钗,确实做得很是­精­致。苏三倒是不觉得这根木钗不值钱,不适合小女人。他的评判标准就是,小女人喜欢的东西那就是好东西。小女人不喜欢的东西,即使再名贵,在他眼中也是一文不值的。因此,即使是木钗,只要小女人喜欢,他就喜欢。苏三问了价钱,付了银子,伸手从安言手上拿过那根木钗,柔声说道:“让为夫帮你带上吧。”

苏三面上带着温婉的笑意,臻首轻点,面颊之上印着淡淡的粉­色­。那一低头的姿­色­,几乎晃花了苏三的眼睛。

苏三正了正面­色­,面上露出一副虔诚的神­色­来,将木钗Сhā在小女人的发间。

安言平常梳妆极为简单,头发也是扎的最普通的样式,平常时候一般也就用一根发带扎着。此刻,乌发之间Сhā上一根碧绿颜­色­的梅花木钗,倒是显出了一番别样的青城风姿。苏三只觉得,此刻的小女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而安言低着头,眼眸含满了笑意,脑中想起了苏三以前­干­过的那些傻事。

那个时候,某人不会写情书还偏要写,结果硬生生的将一封情书写得和战书一般。那个时候,某人不会送礼物还偏要送,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哪里有人会送一把刀的,以及一个雕刻得极为严肃的小人的。幸亏她是现代的医生,因为觉得那把刀可以当手术刀用,所以才欣然接下了。这要是换个人,估计会气得用那把刀坎了苏三也不一定。还有那次,苏三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衣的清醒。安言现在想来,依然很想笑。飘逸的白衣,穿在苏三健壮的身子上,直接被他撑得鼓鼓的,那模样简直和山贼抢了过路的学子的衣服来穿一般。

苏三看着安言笑,有些不明所以,遂问道:“笑什么?”

“我想起了你曾经送给我的两件礼物,对了我至今还不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要送一个严肃的小苏三给我?”

当时她是想着,苏三可能是良心发现,所以送一个小苏三给她咋小人发泄用。此刻想来,却是觉得以苏三当时的情商,估计做不出这么正常而浪漫的事情来。

提起那个小人,苏三顿时觉得脑仁一疼,安言当时举着小人狠狠砸墙的画面,再次涌现在心头,顿时将苏三吓出了一身冷汗来,颇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来。

“那个小木人啊,就是……就是……”

苏三此时心头忐忑,这个理由还真不好说。估计说了,晚上回去就得家法伺候了。

安言本来就是随口一问,想着想到那事情就问下。如今看到苏三这样一副吞吞吐吐,不好开口的样子,顿时来了­精­神。

“是什么?”

安言一双眼睛此刻异常明亮,跟个探照灯一般落在苏三脸上,不错过苏三的任何一个表情。

苏三身子僵了僵,心里纠结着要不要说呢,要不要说呢……

“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啊,难道要我求着你说不成?”

安言挑了挑眉梢,眼中神­色­似笑非笑,一副你再不说,就自己看着办的样子。

苏三郁卒,只得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想让你经常看着我的样子,能够记在心中。”

“就这么简单?”

要是这么简单的话,苏三你至于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吗?

“主要是要记住我威严的样子,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苏三硬着头皮,终于将送小木人的用意一口气说完了。

然后,场面立刻诡异的安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苏三抬眼偷偷看了看对面的小女人,见她面上竟然带着笑意,顿时觉得心头越发忐忑了。

“多看看你威严的样子?一家之主?”

安言嘴上说着这样的话,心中却是想着要不然她去打一个小金人,也让苏三看看一家之主母的样子。让这个有着大男子主义的男人看看,什么叫男女平等,什么叫女人也能顶半边天。小木人她还留着呢,只一个还真是有些孤单。嗯,必须得去打一个小安言来。而且,还得是纯金的。想想,到时候床头放着两个小人,一个小木人苏三,一个小金人安言。绝对的,高下立见,谁是那个当家做主的不言而喻啊。想到这个方法,安言心情突然就变得特别好了,也不计较苏三的拿点小心思了。

“好了,买好东西了,我们去萌萌那里吧。”

安言主动上前挽着苏三的手,让苏三顿时有些回不过神来。小女人竟然什么话也没有说,这是一点也没有怪自己的意思了?难道是那小木人奇异的起到了作用?想起小木人,苏三就发现好久没见到那个小木人,不知道被小女人搁在哪个旮旯堆里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苏三很快就会知道了……

苏三和安言相携着回到了面具摊,就惊奇的发现李玉竹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猪八戒面具……

这是唱的哪出,看着李玉竹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容之上顶着一个猪八戒,那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莫名。

李玉竹此刻也是郁闷无比,他的形象全毁了。

而萌萌小朋友却还是在旁边高兴的说道:“你们看漂亮哥哥带上二师兄的面具是不是特别好看,特别帅气?”

萌萌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最真诚不过的样子,等着苏三和安言的回答。

安言忍着笑答道:“嗯,确实很好看。”

...

( 而苏三呆愣愣的看了李玉竹几下,也跟着严肃认真的点头,表示真的很好看。

此刻苏三心里特别高兴,这个小白脸带着猪八戒的面具,真是太好看了。顿时的,苏三看萌萌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不那么嫌弃了,反而带着满满的笑意。那样子,好像在夸,说­干­得好一般。

而萌萌小朋友好像领会了苏三的意思一般,猛然对着苏三扬了扬小眉头,一副傲娇无比的模样。

看着萌萌这幅样子,苏三倒是乐了。这个小丫头,还算有良心,知道谁是内人,谁是外人。好队友啊,苏三顿时觉得心头乌云尽散,天朗气清啊。同时,苏三心里也开始想着,以后给两只小猴子当树爬的时候,一定要面带笑容,不能再绷着脸了。不然太严肃的话,该吓着两只小猴子了。

“漂亮哥哥我们赶紧去翠云轩吃东西吧,不然糕点该卖完了。”

萌萌小朋友向着苏三表完功劳之后,就开始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催促着李玉竹了。

李玉竹此时很郁闷,他一个风度翩翩的探花郎,难道真的要顶着一个猪八戒的面具去进翠云轩吗?估计不出一天,探花郎扮演猪八戒的消息就能够传遍整个青城,他该情何以堪啊?

135 迷路的苏老太太

( 关键时刻苏三终于聪明了一回,他走出一步对着李玉竹说道:“真是让你­操­心了,萌萌这个孩子平常在家就闹腾得厉害。这样吧,今天的糕点一切费用都我来出,也算是感谢你今天对萌萌的担待。”

这意思,就是要是自己拒绝了,就是不担待了。

李玉竹只觉得此刻骑虎难下,对怀中抱着的可爱小娃娃顿时有些烦躁起来。但是,面上神­色­依然是君子如玉,硬着头皮说道:“苏公子说笑了,玉竹早就说了这顿玉竹请的。这么可爱的孩子,玉竹喜欢都来不及,一点也不觉得累。而且,能够请萌萌吃糕点,是玉竹的荣幸。苏公子,该不会和玉竹抢着付钱吧?”

“不会。”

接着,苏三牵着安言,李玉竹头上盯着猪八戒的面具,怀里抱着一个胖娃娃,一行四人就这样进入了翠云轩中。

“李大公子?”

这个时候,恰好有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从翠云轩出来。看到李玉竹,忙停下步子,有些不确定的问好着。

李玉竹有些尴尬,还没来得及回到呢,怀中的萌萌就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替李玉竹给回答了。

“二师兄,这是你朋友啊,长得真好看。”

二师兄……

不是漂亮哥哥吗,为什么一下子就变成二师兄了……

“成兄,真巧啊。”

李玉竹依然面带笑容,但是这个笑容有多勉强,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而那个被唤为成兄的公子,则是眼睛瞪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清风朗月一般的探花郎,竟然被唤为二师兄,这个世间究竟怎么了。

“是啊,真巧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漂亮哥哥,我们赶紧进去吧,萌萌饿了。”

李玉竹回头原本是想要问下为什么突然喊他二师兄的,却是没有想到小丫头倒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给喊回漂亮哥哥了。于是,原本要出口的疑问只能咽下心头了。

进了雅间,糕点端上来,萌萌小朋友依然赖在李玉竹的怀中,双手都抓着糕点,吃得不亦乐乎。

而此时,李玉竹却是没有半点饮茶吃糕点的心思了。只因为萌萌小朋友,不时的将沾满糕点屑的手抹在他的身上。他低眸看去,就看到一身温雅的白衣,此刻其上却是沾满了花花绿绿的颜­色­。那模样,简直是惨不忍睹。

对面的苏三看着李玉竹头上盯着猪八戒,衣服跟个调­色­盘一般,简直是被极大的愉悦到了。苏三心情一好,胃口也大了起来。一盘糕点接着一盘糕点的叫着。在吃的同时,苏三还不忘记给身边的安言夹几块自己认为好吃的糕点。此刻苏三心里想着,反正不是他出钱,尽管吃。

而为这顿饭买单的金主,此时却是食不下咽,痛苦不堪。偏偏怀里的小丫头却是吃得异常欢乐,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安言的眸光轻轻的落在对面的李玉竹身上,看到他勉强的笑容,眸光微动。她侧头看了苏三一眼,果然看到苏三隐在眸底深处的幸灾乐祸。安言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李玉竹怀里的萌萌,既宠溺又无奈。

“萌萌吃饱了吗?”

安言的目光落在萌萌身上,目光之中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霞光。那话语明明极为温柔,但是萌萌小朋友却是知道锦绣姐姐好像是生气了。遂缩了缩­精­致漂亮的小脑袋,乖巧的点头道:“吃饱了,萌萌要回去睡觉了。”

听到这话,李玉竹瞬间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折磨人的小丫头终于是要走了。

萌萌话落,安言一双眼眸弯了弯,笑着对李玉竹说道:“玉竹,萌萌每天中午都要午睡的。现在也快到点了,我们就先带她回去了。今天真是麻烦玉竹了,这丫头实在是太能闹腾了。”

李玉竹心里直点头,这丫头哪里是一般的闹腾,明明是非常的闹腾好么。心里想是这样想,但是他面上却是一副再温和不过的表情。他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不会,萌萌很可爱,我很喜欢。”

在李玉竹怀里的萌萌小朋友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她虽然人小,但却是个极为聪慧敏感的,自然看得出李玉竹明明不喜欢自己,但是嘴上却是说着这般漂亮的话语。这应该就是大人们常说的,表里不一吧。顿时,萌萌小朋友看苏三就更加顺眼了。相比而言,还是叔叔更适合漂亮姐姐。萌萌小朋友暗暗在心中做了决定,以后都要和苏三站在统一战线,一起对抗外来的侵入者,守护好漂亮温柔的姐姐。

和李玉竹告辞之后,苏三一手抱着萌萌,一手牵着萌萌,俨然一家三口的模样。而此时,那二师兄的面具,却是由萌萌小朋友自己带着了。虽然她很调皮,但是苏三那战神的气势可不是盖的。因此,萌萌也只敢适当胡闹。

李玉竹此时白衣凌乱,站在风中,遥遥望着远去的安言。只觉得眼眶涩然,那副太过幸福的画面,刺了他的眼,伤了他的心。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回了李府,却是在门口遇到同样有些失魂落魄回来的李玉桐。兄弟两个相互对望一眼,皆是满身惆怅。李玉竹此刻心头纷乱,不欲多言,抬起脚步就快速的往府里面走去。此刻的他,只想着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个人呆着,让心头的情绪沉淀。

李玉桐今天去阮府看阮玉卿了,也终于见到了人。本来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看到阮玉卿的模样,他却是如何也高兴不起来。那发红的双眸,那邋遢的胡子,那落寞失意的姿态,哪里还能看出曾经的英俊潇洒?那一刻,李玉桐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是被人挖了一块,空洞的疼痛着。

他和阮玉卿从小就在一起玩,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对阮玉卿的感情就变了质。他一直都知道,那样的感情是不该容于这个世间的,因此他始终将其深深的掩藏在心底。看着他和唐初雪成亲,并且幸福的在一起。即使,明明心里苦涩如药汤,但是只要阮玉卿幸福,他就觉得那些苦涩不算什么。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有想到再次回来,不是看到喜欢的人恩爱美满。反而是残了一只手,整个人失意落寞到极点。

那时候,他看着寥落的阮玉卿,眼眶涩然,抬手想要去拂开他覆于面上的乱发。只这么一个微笑的动作,却是让他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

阮玉卿就那般猛然抬头,一双眼眸布满恐惧和恨意。当发现不是他心中恨极了的苏三的时候,一双发红的眼眸却是立刻变成一片空洞了。那般死寂的眼神,瞬间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深深的揪住了李玉桐的心。让他痛到,连呼吸都困难。

“你这般,痛的又何止你一人……”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李玉桐转身就离开了阮府。

他没有看到,在他身后,阮玉卿抬起的眼眸,满是惊愕。

李玉桐原本也不想多说话的,但是看到大哥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瞬间想到什么,眸光一闪,就紧紧的跟了上去。

李玉竹进了房间,转身就要关门,却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李玉桐。

“玉桐啊,大哥今天有些不舒服 ...

(,想休息一下。”

说完话,就要伸手去关门,却是被李玉桐的手给阻挡了。

“玉桐!”

李玉竹今天心情极为不好,轻轻的呵斥一声,希望李玉桐能够离开。

只是李玉桐不仅没有离开,反而闪身从李玉竹和门边的空隙钻进了李玉竹的房间。

看到李玉桐这般,李玉竹眯起了眼睛,这表示他很是不高兴了。

而李玉桐却是丝毫不在意,身后拉着李玉竹在桌子边上坐好,更是笑着给自家大哥倒了一杯茶。

“大哥喝茶,先消消火。”

李玉竹看了李玉桐一眼,倒是接下了杯子,将杯中冰冷的茶水一口饮尽。这下,他心里的烦躁倒是少了一些。心情平静了一些,李玉竹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

“大哥,是不是在唐锦绣哪里吃瘪了?”

李玉桐猜测着说道,他的大哥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十拿九稳,极有把握的。可惜,唯独在喜欢的人这件事情上,屡屡失败。第一个喜欢的女子是有夫之­妇­,放下手段想要去追求,却是屡屡吃瘪。青城温润如玉,才华横溢的探花郎,他的好大哥,竟然也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李玉桐对这个大哥的感情极为单薄,虽然是一母同胞。但是因为李玉竹从小就极为优秀,而他在自家大哥的光环之下,就显得平庸至极了。

无论是父亲抑或是母亲,他们的眼中永远只有大哥。而他过早的就看清了现实,也乐得做个纨绔逍遥的富家公子。在他眼中,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然后是阮玉卿。至于其他人,当需要的时候,都是可以牺牲的。

似乎是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情,李玉桐的眸光暗光涌动。

李玉竹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了,他的目光淡淡的落在自己手中的茶杯,似乎在那杯盖之上看到了那宁静出尘,淡雅温柔的女子的身影。只是想到,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温柔的弯了起来。若是有这样的女子相伴身边,他的人生该是多姿多彩的吧。见过了她,世间其她女子再难入眼。

有谁,有那般仿佛青莲一般的出尘气质?

有谁,有那般绝世的医术?

有谁,有那聪慧灵秀的眼眸?

只觉得她的一颦一笑,皆是世间仅有。心头的那种欲念一旦动了,就再难淹没下去。已经有过想要拥有她的念头,梦里梦外,辗转反侧之间,再难忘怀。他真的是入了魔了,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了。

“他们两个的感情很好,我想要Сhā足,却是连一丝空隙都找不到。”

李玉竹似是自嘲,似是无奈的说着。

听到安言和苏三极为恩爱,李玉桐的一双眼眸之中瞬间闪过道道寒芒。心头浮现的却是阮玉卿痛不欲生的面容来,他们夫妻两个倒是幸福,而他的玉郎却是意志消沉,生不如死。

“怎么会没有呢?只是大哥你没有发现罢了?你真的相信这个世间之上有那般纯净深刻的爱情吗?更何况还是唐锦绣?大哥,难道你忘记了吗?那­妇­人,曾经还痴恋阮玉卿呢?如今,才不过半年吧,竟然已经移情别恋了?可见这女子,本身就是一个水­性­杨花之人。”

“住口!”

听到李玉桐说安言水­性­杨花,李玉竹顿时怒不可遏,猛然喝止了理他的话语。

虽然喝止了,但是李玉竹心头却是不如表面那般了。李玉桐的那些话语,还是不可抑制的全部入了他的心去。

是啊,唐锦绣的名声谁人不知?她曾经那般喜欢阮玉卿,为了一个阮玉卿要死要活的。更甚至,当初连礼义廉耻都抛弃了。只是,最后终究还是挽回不了阮玉卿的心。只不过半年而已,真的那么快就将所有的情转移到了苏三的身上了吗?还是,苏三自始至终只是一个替代品,她依然爱着的还是阮玉卿?

只是,若是这样的话,她又怎么会允许苏三那般废了阮玉卿?亦或是,爱得越深,如今恨得越深。

如果,她真的是那般女子的话,那么他还是有机会的。

如今他也顾不得她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了,他只知道得不到她的这个事实,已经成为了他心中不可解除的梦魇了。唯有得到她,才能能够粉碎那个梦魇。至于得到后是否要珍惜,他如今真是不知道了。那般女子,他只想得到,其他的他如今也预料不到。

李玉桐看着自家大哥的神­色­变幻莫测,以及那眼中暗暗浮动的幽光,只觉得心头兴奋无比。大哥这是黑化了吧,黑化吧,不择手段的去得到唐锦绣吧。让苏三痛苦,让唐锦绣痛苦,让他们两个永不超生。李玉桐似乎已经能够看到苏三和唐锦绣的未来了,嘴角顿时露出了一个诡异而兴奋的笑容来。

如此,李玉竹心中再也没有了负担。

李玉桐看到自家大哥心态转变已经转变得差不多了,就转身出去了。在为李玉竹关上房间门的那一刻,李玉桐的眼角飞过一抹狠辣的神­色­。等到大哥得到唐锦绣的那一刻,就是那贱人噩梦的开始。他会让她知道什么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李玉桐离开了自家大哥的房间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却是看到银九娘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等自己。

他一只脚才踏进去,银九娘就已经跑过来扑进了他的怀中。李玉桐眸中闪过一抹厌恶,表面上却是伸手轻轻的拥着银九娘,柔声问道:“怎么了?”

银九娘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这才开始说了事情。

“玉桐,前两天百草堂开业,我让一群山贼去闹事了。”

“什么,竟然是你!”

百草堂遭人闹事,这个如今整个青城都知道了。他原本也猜到可能和银九娘有关,但是过了两天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就以为也许是自己猜错了,如今听到银九娘亲口说出,李玉桐眸光颤了颤,急声道:“就算是你,但是那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

“我也以为过去了,可是我现在才发现,那件事情远远没有过去。那天,我雇来的那些山贼在去百草堂闹事完之后,就直接被青城府衙给带走了。我当天晚上就派人拿了银子过去打点了。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不许探视,不敢收钱。当时我就有些忐忑了,但是想着我是银家的人,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只是,没有想到就在刚才,有衙差上门来,传唤我明天准备上公堂。”

“上公堂?”

李玉桐脑袋有些蒙,银九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因为闹事的罪名上了公堂,那以后她还有什么名声?

“怎么办,我如今才知道原来那青城府主和那苏白乃是生死兄弟。只要苏三一句话,我就可能被押入大牢了。”

李玉桐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这是青城,青城就城主最大了。他顿时心头烦躁,暗骂银九娘。真是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明明知道那苏三不是个好惹的,竟然还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去惹人家。如今,这么大的把柄落在苏三的手上,想要这个蠢货,简直难如登天。

“玉桐 ...

(,怎么办?他们一定会将我抓入大牢里去的,我不要坐牢啊。大牢里面又脏又臭的,我不要进去啊。”

李玉桐此刻气得只想要吐血,这个蠢货如今还有空想到大牢又脏又臭的。

“你写信回南郡求救,而我等下去求下大哥,看下有没有办法。”

大哥如今心思都在那唐锦绣身上,让大哥去疏通,估计可能­性­不大。他们李家在官场上的关系,都是靠他大哥经营的。若是没有大哥出面,他也没有丝毫办法。

银九娘此刻慌了神了,但却还是忍不住在一边嗫嚅道:“让我七姐知道,她肯定会骂死我的。”

听到这话,李玉桐恨不得一刀劈了银九娘那个蠢货。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还担心被骂。但是谁让她是银九娘,乃是银紫芙唯一的胞妹,情分非同一般。因此,此刻即使心里恨不得杀了银九娘,但是面上却是要耐心的宽慰道:“你七姐不会怪你的,你要知道那苏白可是个心狠手辣的。所以,我们还是要早些做打算才是。”

听了李玉桐这话,银九娘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老实的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写信。”

“那我去大哥那边一趟,让他想想办法。”

李玉桐嘴上这样说,出了房间之后,却是一路出府去了。他这般匆忙的,却是为了赶去阮家。在听到银九娘的事情之后,他的心头就开始隐隐的有些不安了。因为前几次去看望阮玉卿的时候,他就觉得赵氏的情绪不对。而今天看到的赵氏更是惶惶不安的样子,这不得不让他怀疑,那日赵氏是不是也参与进去了。

因为着急,李玉桐的脚步不自觉的又加快了几分。当到达阮府的时候,果然看到阮府外面围了好些的官兵。他眸光一闪,连忙走过去,却是被衙差给拦住了。

“府衙办案,闲杂人等回避。”

“我是李府的二公子,探花郎的弟弟。”

李玉桐觉得自己报出了这个名头,总应该会被通融一下吧。谁知道,听到他的话后,那些衙差却是冷嗤一声道:“探花郎的弟弟啊?上头说了,今天就是探花郎来了都没用。”

“这是什么意思?”

李玉桐有些蒙了,他家大哥虽然还没封官,却不是因为没有前途。相反的,反而是因为前途太大了。因为他们的亲姑姑最近在宫里混的不错,据说是怀了龙种了。如今就等着姑姑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姑姑被册封,而自家大哥自然也将被分配一个好官职。这件事情,也就他们自家人知道,没敢宣扬出去。毕竟如今孩子还没出生,却是要小心一些。但是,他们李家在青城有钱,宫里有人,家里又有个探花郎。因此,他们李家的人在青城素来极为吃得开的。

谁知道这刚调过来的府主大人,却是一个这般难缠的。他们李府的面子,说拂就拂。

李玉桐气氛,正要甩袖而走。却是在这个时候,一群衙差押着两个人出来了。

李玉桐定睛一看,顿时心头翻江倒海,几乎站立不住。

那被压着的两个人正是赵氏和阮玉卿,此刻赵氏再不复平日的端庄典雅了。而阮玉卿衣袍脏乱,面容愤然,一边挣扎着,一边被衙差强制的押了出来。

“玉卿……”

李玉桐轻喊了一声,然后就跑到他的身边,却是被押着阮玉卿的衙差狠狠一个瞪眼。

“妨碍公务,你也是想要吃牢房了是吗?”

听到这话,李玉桐嘴角差点没被气歪。他李府二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发言权了。只不过是上来说句话,竟然就被威胁要吃牢房了。

“石头这是怎么了,还不赶紧的将人给押走,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阮府之中此时缓缓的走出两个人来,男子一身锦衣,面容俊秀,一双桃花眼眸潋滟生辉。女子一身蓝­色­衣裳,面容温婉,明眸皓齿。两人站在一起,当真是天生一对。

那呵斥过李玉桐的衙差听到这人说话,立刻很是狗腿的跑到了那位男子身边,笑着奉承道:“原来是张公子啊,小的也是想着赶紧将人给带回去的。可是,半道上却是跑来一个不识相的。小的如今正在呵斥那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不识相的呢,张公子和水姑娘略微等一等,很快就好了。”

这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张骏和水月娘。两人在绿竹县的时候就互相有意,如今在青城之中相处了一段时间,如今正是如胶似漆的甜蜜蜜时刻。张骏听了那衙差的话,抬头扫了李玉桐一眼,然后就没有任何兴趣了。反而是转头看着身边的佳人,小声说道:“等会我们去找我家老大,你也可以大嫂。”

“好啊,我真是好久没有看到苏夫人了。如今苏夫人可是了不得了,乃是青城数一数二的名人了。我今天可得过去好好瞧瞧,瞻仰一下苏夫人的绝世芳华。”

水月娘和张骏在一起之后,倒是褪去了一些大大咧咧的男子习惯,有了几分温婉小女人的模样。

李玉桐看了看张骏,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看着那衙差对他的态度很是恭维,料想着地位应该不低。因此,眸光一转,遥遥对着张骏就喊道:“这位公子,我乃是李府二公子,探花郎李玉竹的弟弟,方便见上一见吗?”

李玉桐觉得自己都这般自报家门,示好的意思如此明显了,那个人只要有点脑子就应该不会拒绝自己才是的。

可惜,这人真不是一般人,那是苏三的小弟,苏三的忠实拥护者啊。

前天老大亲自去的府衙,可是说了,事情要是摊上李府,一律从严处罚。这其中蕴含的意思,那是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老大看李家的人不顺眼了,既然老大看不顺眼了,管你是什么探花郎。就算是状元郎来了都没有,何况是一个小探花呢。

于是张骏嘴角一扯,对着李玉桐的方向说道:“探花郎的弟弟啊?那你让探花郎自己亲来拜见我,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见一见你哥哥。至于你吗,等级太低。别白瞎了我的眼睛。”

张骏这话说的,一边的水月娘直接掩嘴笑了。

“我们去找老大和大嫂吧,看到这些个人,就觉得眼睛疼。”

“好。”

水月娘如今自然是无不应的,两人相携着,从李玉桐的身边走过,连一个余光都没给李玉桐。

李玉桐站在原地凌乱不已,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他们李家,突然就不受别人待见了。

无果,李玉桐只得垂头丧气的回了李府。

话说苏三和安言带着萌萌小朋友回到了白家中,才进了房间,安言就板着脸看着一大一小两人。

苏三满面委屈,萌萌也是满面无辜。

这般一看,苏三和萌萌竟然有些像是父女,表情神似的装可怜。

安言绷不住,直接笑了出来。

看到安言笑了,原本全身紧绷的苏三和萌萌顿时放松了身子。萌萌一只手抱着苏三的脖子,一只手却是伸过去,一下子就搂住了安言的脖子。

安 ...

(言猝不及防,被萌萌这么一搂,一下子就和苏三贴在一块了。四片柔软的­唇­瓣相互接触,安言和苏三瞬间觉得一阵心神激荡,身子同时有些热了。

萌萌原本只是想要抱抱两个人罢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造成了这样的结果。顿时,萌萌小朋友惊讶的瞪大一双眼睛,愣愣的看着亲在一起的两个人。

“姐姐,你在和叔叔玩亲亲妈?”

轰,苏三和安言立刻分开了,两人脸上皆是热得不行,纷纷低着脑袋,不敢去看对方的神­色­。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了,比这更限制级的事情都做过。但是此刻却是有一个四岁的孩子在旁边,怎么想怎么觉得尴尬。

苏三看到小女人脸红的样子,顿时眼神都跟着热了起来。不过,他好歹还知道面前有一个小麻烦在。因此,忙抱了小丫头出去,直接就给放门边。然后自己转身,砰的一下就将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苏三以最快的速度­干­完这些事情后,就赶紧的回了房间,来到安言的身边。

“小女人,小女人,小女人……”

苏三一边呢喃着安言,一边细细碎碎的吻着安言的嘴角。

安言极少看到苏三这般温柔,近乎虔诚的膜拜,一时间也有些意乱情迷。身子软软的,轻轻的靠在苏三的怀里。苏三伸出两只手,轻轻的搂着安言的腰肢,而嘴­唇­却依然细细柔柔的亲吻着安言。那般的温柔细腻,几乎偎贴到了安言的灵魂深处。

两人意乱情迷,不可自拔的时候,房门却是被人砰砰的拍响了。

安言瞬间回神,整个人也变得清醒一些了。她轻轻的推了推苏三,小声说道:“大白天呢。”

苏三此刻很不高兴,转过身去,虎虎生风的朝着门口走去。欲求不满的男人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欲求不满的战神大人,此刻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

他刷的一下打开了房间的门,就看到萌萌小朋友拉着胖丫小朋友,两个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大门呢。此刻,看到他一脸凶煞的出来,顿时吓的拉着手一溜烟给跑远了。看着两只跑远的小猴子,苏三又好气又好笑。

同一时间,在距离青城很遥远的一个山间小路上,正走着两个老太太。

这两个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苏三的老娘苏老太太和阿秋。

话说,苏老太太当真是说­干­就­干­,前两天商量妥当了之后,当天晚上就麻利的将计划给收拾了。

按理来说,两人就是走也该走了好些路程呢。可实际上呢,两人如今距离南俊城不到半天的路程。究其原因,那是因为苏老太太说了,不能坐马车,不然容易被人发现的。于是,两个将近六十的老太太就跋山涉水的步行了起来。这本来也没有什么,虽然两人年纪都大,但都是练家子,身体也是利索得狠。走起路来,比一般的小媳­妇­还要快上几分呢。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在忽略苏老太太和阿秋两人是路痴的份上。

“阿秋,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些眼熟,我们好像走过了……”

阿秋听到这话,定睛一看,果然很熟悉。

“老太太,我们又迷路了……”

阿秋此刻都想要哭了,能不哭吗,才出门两天,却是迷路共计三十二次。这一路走来,看似走了很多路程,但实际上却是在走圈圈。你想啊,本来是一条直路,以两人的脚程,本来就得走个半个月的。这下好了,还路痴,估计走到明年都走不到三爷的那个什么绿竹村了。

苏老太太顿时也有些沮丧,顿时也不走了,一下子就在原地坐了下来。

“哎,看来我们还是要雇个马车才行啊。这要是我一个人的话,估计没几天就到了。但是有阿秋你在,那就是半年都到不了的。不过阿秋你放心,我是不会嫌弃你的,也不会丢下你的。”

阿秋:“……”老太太,你能不能别在当事人面前颠倒黑白……

“老太太,你还是别说话,不然等下又得找水了。这要是停下来找水,估计就我们路痴的样子,一不小心就会找回南郡去了。”

苏老太太一听,很有道理啊,遂停住嘴巴,不说话了。

顿时,两个老太太坐在原地,弯着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苏老太太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眨不眨的,正和阿秋闭着,看谁坚持得久呢。关键时刻,耳边却是传来了马蹄奔跑的声音。

顿时,苏老太太眼睛也不瞪了,嗖的一下就站起身来,那身手真是利落得狠。阿秋也是立马站起身来,身手和苏老太太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是马贼?会是马贼吧?应该会是马贼吧?”

苏老太太一惊一乍的,在原地探头探脑的,似是担忧的样子。

阿秋顿时面­色­一紧,目光忙往周围扫了扫,在看到几处地方树叶在微微颤动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这里才放下心来,那边就听到苏老太太喃喃的说道:“要是马贼的话,就将他们的马给夺过来。反正也不是属于他们的东西,给我们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阿秋:“!”老太太,原来您老人家不是担心马贼来有危险。而是担心来的不是马贼,到时候不好抢人家的马啊……

阿秋觉得这一生因为有了苏老太太这个主子,那当真是一入苏府深似海,从此三观是路人啊。

苏老太太一双眼睛明亮异常,盯着一处地方不动,当看到那为首之人的造型,顿时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独眼,黑衣,带刀,这可不就是马贼的标准打扮吗?

苏老太太顿时心情大好,转头对着身后的阿秋说道:“阿秋,你等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别给我拖后腿啊。”

说完话,苏老太太就往前面走去,霸气的横在路的正中央。

阿秋:“!”这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谁拖谁的后腿,真的是不忍说啊。

一群人骑马接近,看到大路上站了一个老太太,顿时在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就勒住缰绳。

“你是何人,站在路中间有何事?”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阿秋:“!”她身后捂住自己的眼睛,对于苏老太太此时的行为,只有四个字可以诠释。那就是不忍直视,相当的不忍直视啊。想象一下,南郡最有威望之一的苏老太太,此刻竟然­干­起了山贼的勾当,就为了人家的马。她此刻真是很好奇,当府中大爷和二爷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为首的独眼男子原本看到苏老太太站在路中间,就已经觉得很是奇怪了。此刻听到苏老太太说的话,惊讶得下巴差点给掉下来了。

他很是纳闷的对着身边的人说道:“最近没闹饥荒,也没听说哪里有什么大难啊。生活都如此困难了,连这般大年纪的老太太都出来做山贼了?”

身边的人听了,也是跟着纳闷不已,目光怪异的落在苏老太太身上。

苏老太太自觉得很是霸气,站在原地不动。

...

阿秋没有办法,连忙上前去扯苏老太太,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老太太,人家看着好像不是山贼啊。”

听到这话,苏老太太一双眼睛瞪得跟同龄一样大,猛的看向骑在马上的一伙人,惊讶的说道:“你们不是山贼吗?”

听到这话,那些人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那独眼男子更是嘴角抽搐的说道:“我说老太太,你才是马贼吧,怎么反而说我们是马贼呢。我们可是良民,素来规规矩矩的做人的。”

听其说话谈吐不俗,苏老太太此刻也知道自己误会了,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她退后一步,站在阿秋身后。

阿秋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几位兄弟啊,你看我们两个千里寻亲,光靠腿走的话,实在是不方便。你们看看,能不能匀出两匹马给我们两个。”

大兄弟……

众人一阵欲哭无泪,他们都还年轻好吧……

为首的独眼男子看了看阿秋,再看了看苏老太太,也许是两人的年纪触动了他,还当真是匀出了两匹马给她们两人。

苏老太太顿时觉得这些人很是不错,张口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却是被阿秋一把给捂住了嘴巴。

“老太太,你可别说话,不然等下人家要是不把马匀给我们怎么办?”

苏老太太:“……”

136 抓人

( 苏家大爷的书房之中,苏文正在认真的查看账本。突然书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苏文放下手中的账本,抬起头来。

“进来。”

声音温和,语调平稳,虽然未见其人,却是已经能够猜到声音的主人定然是一个极为温和儒雅的男子了。

苏文的话语落下,就见一穿着麻衣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大爷,护卫队那边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听到这话,苏文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身子往后一靠,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

“说吧,老太太是不是又迷路了?”

苏文的话语落下,前来回话的护卫队队长沈时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呣子两个实在是有意思,母亲一大把年纪了还离家出走。而儿子更有意思,天天都要听一遍母亲又迷路的报告了。

“是的,老太太在离南郡十五里外的树林里整整走了一天半。来来去去始终在树林里打转,一直没走出去。”

男子心头也极为郁闷,老太太那路痴的毛病委实够严重的。就那么小的一个树林,就是闭着眼睛,一盏茶的功夫也能够走出来的。可是老太太和秋姨却是走了一天半。整整一天半啊,愣是没走出来,在原路上打转再打转。

“我都替她们着急,就她们这个样子,一年半载都未必找得到三弟和三弟妹。”

苏文嘴角也是跟着抽了抽,面上蕴满笑意,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这个娘亲,年轻的时候那是真的厉害。不论是身手还是经商手段,为人处世,哪一样拿出来,不是让整个南郡为之折服。可是,他的娘亲千好万好,却是有一个地方不好。那就是不认路,一个天生的路痴。因此,平常她娘出门,身边必须得带下人。不然早上出去的,晚上都未必能够回来。更离奇的是,她娘亲在自家里,都能够迷路的。不过,她娘好面子,这些事情也就他们几个儿子以及一些亲近的下人知道,其他人却是半点不知的。

苏文现在就想啊,等到三弟和三弟妹都回来了,自家老娘会不会还在外面流浪啊?

沈时站在原地踌躇了一番,最后还是回禀道:“老太太今天当了马贼了,抢了别人的两匹马。”

苏文:“……”他一直都知道,自家的老娘只要摊上三弟的事情就会有些不靠谱。但是没有想到的是,这般不靠谱的事情竟然也做得出来。

“那被抢的人是心甘情愿的被抢的吗?”

沈时嘴角抽了抽,世间之上哪里有心甘情愿被抢的?他此刻发现,当儒雅温和,睿智无双的大爷遭遇到老太太的事情的时候,脑袋也会变得不太靠谱。不过,好歹他还记得这是他的顶头上司。因此也只敢在心头腹诽一般,面上却是丝毫表示也不敢有。

“那班人,为首的男子乃是独眼。老太太一开始远远的看见,以为人家是马贼。所以这才动了想要抢人家马匹的念头,谁知道人家是良民。老太太见这个架势,一不做二不休,就想要抢了。幸好秋姨出面,委婉的说了一番缘由,然后向那两个人借了两匹马。如今,老太太两人有了马匹。速度倒是快了。按照这样的进度,只要不再迷路,走个四五天应该就会到达青城了。”

“青城?我突然想起来,娘亲她似乎不知道三弟在青城吧?”

苏文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一副很懊恼的样子。

“是的,老太太打算去的是新竹县下面的一个小乡村绿竹村。大爷,要不要让下面的人通知一下老太太?”

沈时话落,苏文却是轻轻的笑了,说道:“不用,就让娘亲多走走。娘亲因为路痴这个毛病,整天的呆在家里,都不太出去,这对她身体也不太好。如今,有机会就让娘亲在外面多待待。对了,你们要时刻跟着娘亲,别让她出什么事情。伙食方面,你要提前让人去打点。住宿的话,也要提前让人去处理。要是娘亲在路上走了太久了,你们就给她设置一些障碍,让她停下来休息一下。喝水什么的,你们也要注意一些。如果下雨了……”

沈时站在原地,听着苏文的碎碎念,从衣食住行讲到劳逸结合。总之是事无巨细,一点一点的交代。沈时有种感觉,老太太那哪里是离家出走,那明明就是太后出宫嘛。

苏文说了约莫半个时辰,发现沈时一直都是低着脑袋,顿时不高兴的一拍桌子。

“大爷?”

被这么大的响动惊了一下,沈时回过神来,惊恐的看着苏文。

苏文别看人温和儒雅的,实则做起事来也是有自己的手段的。那手上,也是沾染了不少鲜血的。要不然,真的就凭着那温和儒雅的­性­子,在南郡混着,早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哪里还能够有如今苏家的辉煌。

苏文轻轻的看了沈时一眼,然后认真的说道:“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你都给我记好了。要是娘亲回来,让我发现少了一根头发。那么,后果不是你承受的。”

沈时顿时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回道:“是,大爷放心,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保护好老太太,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的。”

“嗯,你下去吧。”

“是,小的告退。”

沈时得了这话,忙疾步走出了书房。出书房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整个湿了。才要呼出一口气,就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

沈时被吓个半死,只觉得原本就惊魂未定的心,此刻更是砰砰的跳得很快。

“给二爷请安。”

沈时连忙弯了弯身子,给苏武请安。

苏武苏家的二爷,面容春花,一双凤眸妖娆多姿。苏家二爷的美貌在南郡之中极为出名,同时苏家二爷的狠辣和特立独行更为出名。苏家二爷十五岁离开苏家,十年回来,依然是身价不菲了。如今,苏家的二爷掌握着南郡全部的赌场和场所,说是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苏家三子,大爷苏文,接管苏家,让苏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是南郡的一大望族。二爷苏武,掌管着南郡的赌场和场所,无论是白道还是黑道,都要尊称他一声二爷。三爷苏白,年少离家,入伍从军,不到几年就已经是名震天下的大将军。虽然如今赋闲在家,但是在军中的声望依然如日中天。

苏家三子,个个不凡,无论哪一个站出来都能够顶半边天。

苏家老太太早年丧夫,一手将三个孩子抚养成人,三个孩子对这个母亲都是极为敬重的。而苏老太太对三个孩子,也是打小疼爱,尤其是对三子苏白,那更是溺爱无比。

三兄弟容貌也是出众,大爷一身白衣,温和儒雅。二爷一身红衣,美艳妖娆。三爷一身黑衣,冷冽孤傲。

沈时最怕的就是这个二爷了,因为这个二爷虽然最为美貌,。但同时也是最为残忍的一个。据说,二爷曾经一边怀抱美人饮酒作乐,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身边的手下拿刀剁了抽老千的赌徒的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

苏武看到沈时一副 ...

(不敢看自己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致,笑眯眯的说道:“沈护卫这是记着去哪里啊,竟然连我站在这里都不知道?”

沈时看着笑得这么欢的二爷,只觉得脚底发寒,恨不得拔腿就跑。

“大爷吩咐小的去做事,小的紧张着大爷的事,所以就没注意到二爷了。”

“什么事情啊,竟然让沈护卫紧张得没看到我这个大美人。”

“是老太太离家出走的事情。ww”

苏武原本伸着手正轻轻的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呢,听到这话,顿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刚说什么?谁出走了?”

“是老太太。”

苏武这下真的被惊到了,他娘离家出走了。他娘都快六十的人了,竟然离家出走了。他只不过是在外面呆了三四天,这才回来就发现娘走了。顿时,苏武一颗心都揪了起来,惶惶不安着。他不再理会沈时,抬腿就往书房里面闯去了。门也不敲,苏武就直接闯了进去。

苏文原本在想事情,谁知道却是被大门那边一声巨响给打断了。顿时,苏文眉头皱了起来,神­色­极为不悦。他虽然­性­子好,平时对下人也是和颜悦­色­的。但是他却是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最讨厌思考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断了。苏文不悦的抬眼,意料之外的看到二弟怒气腾腾的站在门边。

“二弟,你回来了?”

苏文怒气消散,声音之中带着淡淡的喜­色­。

而苏武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大步的来到他的身边,走到他面前,质问道:“娘亲离家出走了?”

“是啊,你知道了。”

苏文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么大的事情二弟迟早都会知道。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娘亲伤心了,所以娘亲才离家出走的?”

苏文此时恰好端起一杯茶,才喝了一口,听到苏武说这话,顿时一口茶全给喷出来了。

“我惹娘亲生气?”

“难道不是吗?”

苏武面上神­色­凝重,看着苏文的神­色­极为不善。

苏文极为郁闷,纳闷的说道:“我说二弟,你看我像是有那本事的人吗?”

这话一落,苏武倒是冷静了一些。对啊,大哥哪里有那本事。他们兄弟两个见了娘亲,就跟老鼠见了猫一般,立刻乖顺非常,哪里敢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那是怎么回事?”

苏武刚才也是因为乍然听到娘亲离家出走的事情,一时着急才会没有多加思考,口不择言。此刻,冷静下来,倒是没那么着急了。看大哥这般平静的样子,就可以猜出娘亲此刻定然是被安排得好好的。

“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因为咱们的娘亲想念三弟和三弟妹了,这不是坐不住了。所以就想着不远千里的去看未来的儿媳­妇­了。”

“娘亲她……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苏武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么一句话来形容自己的老娘。

“是啊,我派了十几个人在暗中保护娘亲。一应事情,事无巨细的我都交代下去了。定然是不会让娘亲吃半点苦的,而且我觉得就娘亲那­性­子,也吃不到什么苦。你知道娘亲昨天都做了什么吗?”

“做了什么?”

苏武倒是来了兴致了,他素来都知道自家老娘一遇到三弟的事情就会有些不靠谱。因此,对于娘亲的不靠谱他也是早有体会了。但是此刻看到大哥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不由眸光一亮,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苏文也不卖关子,悠悠哉哉的喝了一口茶,然后缓缓说道:“我们苏家的老太太因为没有马匹,所以直接站在半道上当起了山贼,将人家良民的马给抢走了。”

“我的天啊,这真的是我们的老娘吗?”

苏武望天,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苏文看到二弟这番夸张的样子,顿时摇头失笑。一时间想到离家出走的老娘,瞬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而且,才两三天罢了,就开始有些想念了。

张骏和水月娘牵着手来到了百草堂后门,轻轻的敲了敲门,结果发现门是开着的,一推就开。

“有老大在的房子就是不一样,连门都不用关的。”

张骏看着白家没有上锁的门,顿时满面笑意的凭借着。

一边的水月娘听了,顿时扑哧一声笑了。

“你现在倒是说的欢,等下看到苏公子,希望也能有这番姿态。”

张骏原本是想要梗着脖子说一样,但是想到自家老大那黑眸黑面的模样,顿时才梗起来的脖子,瞬间就收了回去。

水月娘看到张骏这幅没出息的样子,顿时笑得乐不可支。而张骏只能气恼的瞪着水月娘,却是舍不得说重话。

“你们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软软蠕蠕的声音。

水月娘转头一看,就看到两个漂亮的小女童正手牵着手站在那里。

两个小女娃,有一个水月娘还是认得的,当初来青城的时候,大家还是坐的一辆马车。

而胖丫也是认出了两人,顿时拉着萌萌跑到水月娘的旁边。

“水姨,你是找姑姑的吗?”

胖丫小朋友很聪明,一下子就说出了水月娘的目的来。

水月娘顿时弯下身子,将胖丫给抱了起来,在手上惦了惦,笑着说道:“胖丫变重了哦,再过几年,水姨就该抱不动了呢。”

“胖丫以后不用人抱了,胖丫会好好吃饭,然后很快长大的。”

小胖丫听了水月娘的话,却是脖子一扬,豪气万千的说着。

水月娘看着胖丫那乖巧可爱的小模样,顿时整颗心都跟着软趴趴的了。她在胖丫的脸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笑着夸赞道:“我们的胖丫最可爱了。”

上面其乐融融,而下面却是剑拔弩张。

张骏蹲下身子,和萌萌一样高。他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长得真是好看。­精­致的眉眼,盛气凌人的姿态,看着就像一个小霸王一般。

张骏可算是真相了,萌萌被人拐卖,流落在乞丐堆了,才四岁的她却是混成了孩子王,身上自然而然的就会流露出一种霸王般的气势来。此刻,萌萌小朋友看着眼前这个长得太漂亮的哥哥,心里暗暗想着。看这哥哥长得这么漂亮,应该就是苏三叔叔说的小白脸类型了吧。嗯,苏三叔叔说了,遇到小白脸,那就要勇敢的进击,将小白脸拍死在掌下。

这些要是让苏三知道,他定然会欣慰无比的。没有想到他只是随便跟这小家伙一提,这小家伙却是已经掌握了其中­精­髓了。

萌萌双手抱臂,一副嚣张的模样。

张骏看到小丫头这幅模样,顿时眼睛都跟着亮了。这谁家的小孩,才这么小一点,都还不到他腰高呢,竟然就这么霸气了。这孩子以后长大了,那肯定是一个女霸王。抑或是,这个孩子长大了,会不会和月娘一般?

...

“小白脸,你想什么呢,露出那么可怕的笑容?”

萌萌小朋友看着张骏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顿时不悦的喝道。

张骏:“!”这小娃是在说我吗?竟然说我是小白脸?这究竟是谁家的小孩啊?

水月娘:“……”好吧,张骏作为一个男人,确实长得太秀气了。但是,这个小女娃这么小竟然就知道小白脸这个词了。她真的很好奇,这孩子的父母是啥样子……

“萌萌,他是张骏叔叔,是姑姑和姑父的好朋友。所以,萌萌你不可以死说张骏叔叔的坏话。”

萌萌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院子中的人都听到了。小胖丫一听,立刻歪过脑袋来,小心的和萌萌小朋友解释了一番。

萌萌小朋友一听,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那双眼睛之中更是以着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的凝聚着水雾。

张骏看着原本还抱臂的小霸王,瞬间化成柔弱的小绵羊,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变化的,会不会太快了?

“没事,叔叔没有生气的。”

看到那么可爱的孩子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软的吧。

而萌萌小朋友听到张骏安慰自己,瞬间扑进他的怀中,鼻涕眼泪糊了张骏一身。在背对着张骏的方向,萌萌调皮的朝着胖丫眨了眨眼睛。

胖丫看到萌萌这般,顿时趴在水月娘的怀里咯咯的笑了起来。

“月娘原来是你们来了啊。”

从远处走过的安言看到是张骏和水月娘,顿时欢喜的快走几步。而陪在安言身边的苏三,看到张骏来了,却是一脸嫌弃的样子。

张骏欲哭无泪,人家明明是过来向您老人家并把您交代的事情的,没有想到得到的竟然就是这么一个嫌弃的眼神。

“萌萌,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安言看到萌萌趴在张骏的怀里,第一感觉不是萌萌很喜欢张骏,反而是萌萌这个小魔女是不是又闯祸了。而且很特别的,萌萌似乎对于长得漂亮的男子都有一些抵触。安言不会知道,这完全就是受了他身边的男子苏三的熏陶。

听到安言的话,萌萌抓紧时间将鼻涕眼泪都给擦­干­净了,然后就转身满脸笑容的冲到了安言身边。

“没有,锦绣姐姐,萌萌有乖乖的,刚才是在和那位漂亮哥哥打招呼呢。”

听到漂亮哥哥这四个字,苏三的嘴角抽了抽,而安言则是身子抖了抖。

安言拦着萌萌眨巴着大眼睛,一副纯良无辜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笑骂道:“狡猾的小魔女。”

“锦绣姐姐抱。”

萌萌却是很高兴的将自己的小鼻子往上送,更是伸出双手求抱。安言正准备弯腰抱她,却是被一双大手捷足先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安言就看到萌萌已经在苏三的怀里了。此时萌萌小朋友,正满眼无辜的看着自己。

安言眨了眨眼睛,笑着安慰道:“你就让你苏三叔叔抱抱吧,你苏三叔叔最喜欢你了。”

萌萌皱了皱小鼻子很是委屈,心里想着叔叔可以当树爬,但是不能够当抱枕抱,­肉­太硬,咯人……

这话要是让苏三知道,那么他老人家绝对是再也不会答应让萌萌爬树了。

几人相携着进了苏三和安言的房间,一一落座后,张骏就说起了今天的来意。

“老大,今天衙差已经将阮府的赵氏和阮玉卿抓进了府衙了。至于那银九娘,也已经传唤过了,明天也会过去抓人。”

听到这话,苏三神­色­自若,一副早已知道的模样。

而安言则是微微睁大了眼睛,诧异不已,“他们怎么了?”

那日百草堂的闹剧,过后安言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了。因为那天的来捣乱的人都被苏三给打趴了,后面更是被衙差抓走了。这之后,安言就没在意了,想着府衙之中有于雷和张骏,自然是不用她­操­半点心的。因此此刻张骏说到阮府和银九娘,安言一时间也没有往那日的事情上想。

“赵氏和银九娘就是那日百草堂开业上闹事的主谋。”

苏三简单的给安言解释了一遍,提起赵氏和银九娘的名字,眸中淡淡的闪过几抹厉芒。

“竟然是她们两个。”

安言惊呼一声,对于赵氏和银九娘两人,若是今天没有提及,她几乎都忘记了这两号人物了。

“她们这是合谋?”

“不是,她们两个此次乃是不谋而合。”

张骏接过话,有些好笑的回答着。

不谋而合……

“那现在呢,要怎么发落她们?”

安言觉得既然苏三出手了,那估计那两人至少得脱层皮才能走出府衙了。

“去阮府抓人的时候,我就顺便将那个阮玉卿也给抓了。你们知道吗,那个阮玉卿自从上次被老大给揍了之后,一直都躲在房间里,都不敢出来见人了。啧啧,今天出来的时候,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差点没把我吓死。”

张骏说起阮玉卿来,一副有些不可思议的口吻。

安言听了,心头倒是微动。脑中缓缓的闪过一些画面,那是属于这个身体唐锦绣的记忆。那些年,温柔的白衣少年阮玉卿,娇俏的粉衣少女唐锦绣,本该是青梅竹马,恩爱美满的。只可惜,造化弄人,却造就了今天这番局面。终究,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而如今,对于阮玉卿这号人物,她也只剩下叹息了。为原主而叹息,她深深爱着的男子,就是这般一个禁不起打击的人。

看到安言有些失神,苏三心里头有些闷。他伸手,在桌子底下悄悄的握紧了安言的手。

感受到手上微微加大的力道,安言眉目微动,桌子下猛然反手,一下子就抓住了苏三的大手。苏三不妨,突然被安言这么袭击,面上没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来。

“老大,你惊讶什么?”

张骏看到自家老大面上猛然露出的惊骇神­色­,顿时奇怪的问道。

安言暗自好笑,在桌子下悄悄的捏了捏苏三的手,让他快点回答。

苏三接收到小女人的命令,却是转头,梗着脖子,对着张骏说道:“关你什么事?”

张骏:“……”

张骏很担心,老大越来越喜怒无常了。他什么都没­干­,只是关心一下,竟然就遭受到这般的待遇。顿时,张骏很是同情的看了安言一眼,在心头默默的为安言点蜡。这么暴躁的老大,也只有大嫂能够安抚得住了。其中的心酸,肯定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安言被张骏那有些怜悯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于是她默默的将这个情绪传达给苏三了。她暗暗的掐了掐苏三的手,表示她不高兴了。接收到这个信号的苏三,顿时心里也不高兴了,他满眼凶残的看着张骏。那目光,恨不得将张骏怕皮拆骨一般。

张骏觉得自己很无辜,被老大这么凶残的眼神看着,张骏差点吓得跌倒在地上。不过好歹心爱的女子坐旁边呢, ...

(要是真跌倒在地上,那以后在月娘面前哪里还有男子气概可言。于是,张骏也跟着眼睛一瞪,勇敢的回视着苏三。

苏三眼眸一眯,心中暗道。不错啊,i竟然敢回视他了。看来,改天得找个时间,好好的­操­练­操­练了。要不然,那小子该不知道东西南北朝哪边了。

张骏面上看着一副英勇无畏的样子,实际上却是紧张死了。他觉得再这般和自家老大对视下去,自己一定会被吓死的。遂他顶着压力,转头对着安言说道:“大嫂,明天就是开堂审理的日子了,你有没有兴趣过?”

张骏话落,安言挑了挑眉梢,说道:“去,当然要去了。那些可都是来我百草堂捣乱的人,我身为百草堂的主人,怎么能够不去呢。”

安言心里想着,她不犯人,但是不代表别人犯她,她还能够坐视不理。

“嗯,我明天陪你去。放心,那些人既然进去了,就别想轻松出来了。”

苏三就那般轻描淡写的说着赵氏几人的下场,丝毫不以为意。似乎,他们的生死与否,也只是在他的一念之间罢了。

张骏和水月娘两人暗暗对视一眼,皆是暗呼,老大真是霸气。水月娘和张骏在一起呆久了,听张骏说自家老大的威武霸事听多了,对苏三也是崇拜不已。有些人不用经年累月,只是看一眼,就会油然敬佩。而苏三就是这样的人,只静静的站在那里,那顶天立地的男儿气势瞬间由内而外。

“那银九娘说是南郡银家的人,会不会有麻烦啊?”

阮家安言是丝毫不担心了,毕竟当初苏三废了阮玉卿的一只手,阮府也是丝毫动静都没有。可见,阮府对于苏三来说,确实是起不了任何威胁的。但是银九娘就不一样了,她是南郡银家的嫡出小姐,更是如今银家掌权者银紫芙的胞妹。若是动了她,怕是银家不会答应。

听了安言的话,苏三却是压根没有将银九娘当做顾虑,不在乎的说道:“银九娘算什么东西,她竟然嫌命长,敢出手对付你的心血百草堂。那么,我这次就得打得她吐出一口心血来赔你。”

苏三在说这些明明是很血腥的事情,却是能够说得满脸温柔,那双黑眸之中溢满柔情蜜意。

这番模样落入张骏眼中,简直跟见鬼了一般。落差太大了,他实在是接受无能。这就是兄弟和妻子的差距吗?兄弟是用来吼的,妻子却是用来哄的。

“银家真的没关系吗?”

安言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就担心会为苏三或是苏家带来麻烦。毕竟那些事情对她影响也不算大,为了苏三她是愿意当做没有发生过的。

苏三伸手转了转安言的脑袋,让安言的眼睛对上自己的眼睛。他温柔而认真的看着安言,坚定的说道:“真的没事,银家太自以为是了。在我眼中,其实什么也不是。还有,小女人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既然银九娘让你受了委屈,那么,她就要付出代价,而且是血的代价。任何伤害你的人,就是我苏三的生死敌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还有小女人,永远也不要为了我而委屈自己。若是有一天你那般做了,那一定是我最悲伤的时刻了。因为那时刻,就代表了我苏三不仅没有了保护你的能力,还需要你牺牲自己来维护我。所以,小女人永远也不要那样做。”

此刻的苏三,说得动情无比,那双纯黑的眼眸之中,满满都是执着和坚定。

安言一时间心头动容,眼眶不自觉的就红了。这番话,明明那么大男子主义,她应该是反感的。她素来自强,觉得男女都一样,没有谁一定要受谁保护的。但是此刻,她却是恍然发现。她终究是个女人,心始终是柔软的。有那么一天,有个男人愿意这般爱她。即使说的情话那般霸道,那般大男子主意,但是她却是依然喜欢不已。也许她以后真的会欢喜的依偎在他的臂膀之中,做他的小女人,受他的呵护吧。那时候,该是春暖花开,现世安稳。

“老大,你说情话也等没人的时候啊。我和月娘都还在呢,你们好意思,我们听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张骏等着苏三说完,终于是一副忍受不了的样子,在一边大声抱怨着。

原本很美好很感人的画面,因为张骏这一生抱怨,刹那之间就失去了原有的意境。安言原本是一副感动无比的样子,被张骏这么一搅和,顿时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苏三很郁闷,要是此刻张骏和水月娘没在,那么他此刻定然是抱着小女人,好好的温存一番的。他就不懂了,这两个人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都不知道回避一下?真是太会破坏气氛了,苏三恨得牙痒痒,看张骏的目光跟刀子似的,锋利锋利的。

张骏似乎是因为看过了苏三温柔如水的模样,如今再看这幅凌厉的刀锋模样,倒也不那么害怕了。于是,对于苏三的瞪视,他也能够比较自然的接下了。

“苏三别闹了,我们继续谈正事吧。”

安言的话语对于苏三来说,那就是圣旨啊。这不,安言的话语才落下,苏三瞪视张骏的目光就收了回来了。同时的,还极为温柔的看着安言的,等着安言说话。

“传唤银九娘上公堂受审,依着她的­性­子,怕是不会乖乖听命的。”

安言有些担忧的说着,那银九娘的刁蛮任­性­,她可是亲眼所见的。

“她最好是乖乖的听话,否则的话我们府衙的兄弟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到时候,受苦的可是她银九娘,南郡银家银紫芙的胞妹啊。我真是好奇,那银紫芙会不会亲自赶来,为她的亲妹妹做主?”

张骏说着说着显得有些兴奋,显然对于银紫芙的到来颇为感兴趣。

“银紫芙肯定很漂亮吧?”

旁边的水月娘看到张骏这么兴奋,顿时在一边凉凉的说着。张骏差点就下意识的回答当然了,不过幸好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这才将差点出口的话语给咽了回去,最后只是义正言辞的说道:“现在说的不是银紫芙漂亮不漂亮的问题,而是她的权势和地位。这银紫芙年纪轻轻,却是手段了得,凭借着女子之身,少女之龄,就掌控了整个银家。银家,那可是皇商之家,在南郡的地位极为超然。这要是在老大没出事情之前,银家在苏家面前那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了。不过,如今因为老大的事情,银家却是开始以南郡第一家自居了,嚣张得不行。啧啧,要是那银紫芙知道自己的亲妹妹被老大送到了府衙,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

张骏在一边剖析着银家在南郡的地位,话语之中却满是嘲讽,显然对于银家那趋炎附势的姿态极为不屑。

“皇商啊,挺了不起的。”

“其实银家算不得什么了不得,只是一个新晋的皇商罢了。银家以酿酒起家,最是有名的就是那女儿红。在这之前,负责宫廷御酒的一直是南郡白家。那时候,白家那才是风光,一壶竹叶青天下皆知,名动整个天下。只是可惜,白家后来没落了,如今也只沦落到南郡的三流家族了。而且因为曾经是皇商的缘故,一直很不受银家的待见。这些年来,银紫芙定然没少对白家下手。 ...

(不出几年,白家肯定要推出南郡了。”

张骏说着银家和白家的往事,话语之中难隐一阵唏嘘。曾经的皇商,如今也只不过沦落到南郡末流罢了。而银家,曾经的小家族,如今一跃,几乎在南郡称霸。所谓世事无常,大概就是如此了。

其他人听了这话,也只是略微感慨罢了,没什么大的反应。

但是安言的心头却是翻江倒海,惊骇不已。

南郡白家,她们白家的本族。舅舅的心愿,希望有一天白家人能够重新回白家宗族。却原来,那宗族白家如今却是面临着如此险峻的形势。对于白家,安言自己却是有些不喜的。因为,就是那个白家将舅舅这一支分支给赶出来的。但是,这是舅舅的执念,所以即使她不喜欢那个白家,但是也一定会帮着舅舅完成心愿的。

银家,银紫芙,原本以为只是生活之中的过客罢了。如今看来,却是她注定的敌人了。正好,借着银九娘的事情,她好看看银家的实力,以及那久负盛名的银紫芙的手段。

137 暗查唐府

( 说起白家宗族,安言难免想起了曾经被赶出来的白家分支,那一门三兄弟。

好像,外公的三弟也在青城。

舅舅生前有两大心愿,一是兄弟重聚,而是凭借着酿酒一业,重新入白家本家。

想起那些事情,安言眸光微敛。最近因为娘亲的身体和百草堂的事情,她却是有些忘记了。想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些事情,安言就觉得心口涩然。舅舅慈爱包容的面容在脑中闪现,明明是那般温和的面容,安言却是突然有着想要流泪的冲动。心头梗塞,她袖子下的手无意识的握紧,却是忘记了另一只手正被苏三紧紧的握着。苏三感受着手上不自觉加大的力道,猛然侧头看向安言,恰好捕捉到她眉角飞过的刹那忧伤。那一抹哀伤的流光,刺疼了他一双如墨眼眸。

张骏提到南郡白家,小女人这般反应。想必,白家和南郡白家该是有些渊源的。

苏三暗中看了张骏一眼,那一眼带着淡淡的威严和不悦。

张骏不明所以,将疑惑的目光投到安言身上,就看到自家大嫂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有些恍惚。顿时,也知道自己定然是说了什么话,触动了大嫂的伤心事了。这下,张骏瞬间就老实了,也不敢多说话了。

安言再抬眼的时候,就看到众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气氛显得异常奇怪。她收敛起心中的忧伤,笑着开口说道:“难得大家今天齐聚,我今天下厨,两位务必要给个面子,留下来吃饭哦。”

安言话落,张骏很是震惊的问道:“大嫂还会做饭?”

“废话!”

苏三瞬间一个眼刀扫过去,对于张骏的话语极为不屑。小女人当然会做饭了,小女人的手艺,就算是南郡最顶尖的厨子,都未必及得上小女人呢。想到这些,苏三瞬间觉得很满足。同时的,他更是凉凉的看了张骏一眼,道:“等会吃饭的时候注意点,别跟没吃过好东西一样。”

听了自家老大的话,张骏差点被气个倒仰。这话说的,实在是太可耻了。

他张家在南郡也算是一流家族,传承千年,书香门第。虽然不及苏家和银家,但是在南郡绝对也是顶尖的存在的。他张骏从小到大什么没吃过,就算是皇宫御厨做的饭菜,他也是吃过的。瞧自家老大说的,自己有那么没有品位吗?

张骏看着自家老大那副得瑟的样子,没忍住就刺了一句道:“老大,等下要是我吃得少,你可别说我不给大嫂面子啊。你是知道的,我的食量一向很小的。”

张骏的食量真的很小,平时也就吃个三四碗饭,和苏三以及于雷他们比起来,真的是算极小的了。

张骏本来以为自己这般说,自家老大肯定会暴怒的起身,将自己拉出去过过招。没想到,自家老大什么都没有,只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似笑非笑的,在他觉得毛骨悚然的时候,自家老大才淡淡的说道:“记住你刚才的话,等会可别突然饭量变大了。”

张骏挑眉,依照老大这个意思,大嫂真的很有一手?

怎么可能,大嫂医术高明,清丽出尘,若是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厨艺。这么好的大嫂,能够看得上自己老大吗?

当然这个问题,张骏也只敢在心底想一想。若是让苏三听到了,那绝对不是简单的过过招能够解决的了。指不定老大一怒之下,就能够拿刀劈了他。

安言看着兄弟两个斗嘴,也不甚在意,转身就下去准备晚饭了。而水月娘看到安言要下厨,觉得很新鲜,也跟着过去,顺便帮忙打打下手了。

而此时,房间里就剩下苏三和张骏两个人了。

“老大,你让我查探唐山的事情,如今倒是有些眉目了。”

此刻张骏不再嬉皮笑脸,满面的认真之­色­。

而苏三也是满面严肃,听到张骏的话,他眉头微动,薄­唇­微吐,“说。”

“我们总共是安排了三队人马,分别暗中跟踪观察唐山,崔氏,以及唐初雪。这一跟踪,果然发现了很多疑点。那三个人,全都有问题。唐山私下里动作很大,不断的在暗中处理着自己的产业。不过这些都做得非常严密,应该是要瞒着崔氏和唐初雪的。看来,不出一个月,唐山就能够完全将唐家的财富积聚在手上了。如今唐家的好些产业都已经是空壳子了,这点极为奇怪,也不知道那个唐山突然大量的收拢银钱,是要做什么。”

苏三也是疑惑,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本来这些事情,他也是不在乎的。但是,那唐山是小女人的父亲,就另当别论了。如今身在青城,他自然是要帮着弄清楚了,决不让任何人有伤害小女人的机会。

“看来唐山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宠妾灭妻,溺爱庶女啊。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背着崔氏和唐初雪暗中敛财呢。”

苏三淡淡的分析着,突然也有些看不透苏三这个人了。

“唐府的管家对唐山极为忠心,唐山一应不方便处理的事情都是交给这个管家处理。老大,我还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

苏三目光淡淡的扫向窗外,随意的说着,似乎没怎么在意的样子。

“唐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个小巷子里呆着,一呆就是半天。”

“有什么玄机?”

苏三收回了落在外面的目光,注意力倒是回收了一些。

“那里面住着一个六十岁的老太婆,来自苗疆。”

“苗疆,唐山收留一个老太婆做什么?”

“这个暂时不得而知,因为唐山对那边的管理非常严格。而且也极为小心,每次去都是半夜去,房子周围更是有人暗中保守着,我们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的话极易引起唐山的警觉。”

苏三眸中闪过一缕疑惑,颇为诧异的说道:“这个唐山倒真是奇怪了,暗中养着一个苗疆的老太婆是想做什么?我听说,苗疆之人善制巫蛊和剧毒,这唐山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

最好别是打小女人和白氏的主意,否则不管他唐山是谁,他都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的。苏三眸中闪过道道寒芒,心中也是暗自警惕着。

张骏也觉得唐山肯定在暗中筹划什么东西,但是却是无从下手,找不出丝毫端倪来。唐山如今正在做的两件事情都显得极为诡异,让人根本摸不着头脑。这唐山难道是要准备逃跑,所以准备大量银钱,而那苗疆的老婆子养着则是为了在路上好对付敌人?

似乎,只有这个猜想比较靠谱一些。

“崔氏呢?”

苏三一时间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遂将话题转到了崔氏身上。

张骏听到苏三提起崔氏,顿时笑得有些暧昧。

“你笑得那么贱是怎么个意思?”

苏三丝毫不给面子的,对张骏那个笑容给予了一个沉重的打击。张骏郁闷了,他明明笑得风流倜傥好吧,怎么到了自家老大的嘴里,就成了贱贱的了。

...

( “赶紧说,别做那一副怨­妇­面容。”

张骏原本还想要委屈卖萌一番,这会听到自家老大带着冰寒气息的声音,连忙收敛,又恢复成一脸认真的正紧模样了。

“说起那个崔氏,我就想起了你那个情敌小白脸了。你猜为什么?”

说起李玉竹,苏三心里顿时觉得不太痛快了。

“好好的,你提那个小白脸­干­什么。那人也不知道怎么长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老大,难道不是你自己嫉妒人家长得好看,而且还是大嫂喜欢的温文尔雅类型,所以对人家有偏见吗?

张骏虽然这话没说出口,但是看着苏三的眼神太过炽热和质疑,已经将他要表达的意思泄露无疑了。

苏三顿时一巴掌拍过去,直接拍在张骏的脑门之上。张骏顿时脑门冒星星,一阵头昏眼花。他无语的抬头数了数自己脑袋上闪烁着的星星,好一会才恢复清醒。

“赶紧的说正事。”

张骏这下老实了,他就是那典型的贱骨头,不打不老实的那种。一遇到苏三,一定被苏三给好好的揍几下,人才会变得老实正常起来。这不,被苏三一巴掌拍下去,顿时人就正常清醒了,会好好的说事情了。

“那崔氏暗中和李玉竹的父亲李辉有一腿,而且两人这般不清不楚的少说也有十几年了。看这意思,我都怀疑那唐初雪会不会是那李玉竹的妹妹了。啧啧,不得不说,唐初雪和李玉竹还真是有些共同特征呢。都爱抢人家的姻缘,而唐初雪成功了,李玉竹暂时还没成功。”

“嗷呜……老大你怎么又打我?”

张骏很郁闷,他这下有好好说话了,没有卖关子啊,老大竟然又打他。果然老大是越来越残暴了,真是太大嫂的安危捉急。要是让张骏知道安言和苏三的相处模式,估计他就该为自家老大捉急了。

苏三不说话,只是用着一双刀子般的眼睛看着张骏,只看得张骏心头拔凉拔凉的才罢手。

这张骏真是太不会说话了,什么叫李玉竹暂时没成功,意思是以后有可能成功了?这话,不是在怀疑他的能力吗?不过苏三也是暗中承认,李玉竹估计和唐初雪真的是兄妹,两人都有一样的爱好,就喜欢破坏别人的感情。而且两人表面上都是一副温和出尘的模样,看着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苏三心头这般想着的时候,完全忽略了自己曾经为了讨好安言,而穿的那件绣着青竹的白衣了。那个时候,他可不就是为了能够装成李玉竹那样的温文尔雅的模样。

“唐初雪呢?”

说到唐初雪,张骏立即一脸正­色­,身子坐直。

“老大,这个唐初雪很不简单啊。”

“嗯?”

苏三挑眉,能够让张骏评价一句很不简单,看来这个唐初雪是真的很不简单了。

“她暗中和好些人有联络,有那李府的李辉,有那银家的银紫芙。最重要的是,她还暗中和宫里的人有来往。”

“宫里?”

苏三眯起了眼睛,面­色­变得凝重了一些。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有些手段的商门之女,如今看来倒是颇为不简单。

“对,唐初雪和宫里的人有飞雁传书。”

“和她联系的是谁?”

“根据一些痕迹,猜测应该是李家当年进宫选秀的女儿,乃是李辉的嫡亲妹妹。”

“李家这般做,是何居心呢?是野心不小,还是不得为之。若说野心的话,区区一个李家何来的胆气?”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始乱终弃,宠妾灭妻的事情。但是当细细查下去的时候,却是发现每一件事情都被雾气包围。扑朔迷离之中,不知道究竟谁才是背后真正在执棋之人。而那唐山,看这样子,也许并不像是表面上那般薄情寡义。是出反常必有妖,看来其中定然掩藏着一个什么秘密。

“继续派人盯着。”

如今暂时猜不透其中的缘由来,只能够继续盯着,希望能够多一些线索。

“是。”

张骏认真应下,他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接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心中皆是思索着唐山的事情。半个时辰后,一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而来的,是一阵扑鼻的香味。

张骏瞬间鼻子抽了抽,循着香味的方向望去,就看到正好端着菜进来的安言和水月娘。

顿时,张骏一双眼眸都跟着睁大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安言:“大嫂,这是你做的饭菜吗?”

简直不敢想象,这还没端上桌呢,只远远闻着,就已经勾得他口水直流了。

一边的苏三目光促狭的看着张骏一副快要流口水的样子,心头颇为得瑟。这是他苏三的娘子,如此的与众不同。似乎,无论小女人做什么事情,只要她认真去做了,就一定活做得非常好。那双纤纤素手,十指飞扬之间,随时可掌控别人的生死,更可以洗手作羹汤。他苏三何其有幸,竟然能够娶得安言这样的女子。苏三每每想起此事,无不感谢上苍,将这般的可人儿带到他的面前来。同时的,心中也有一抹惊惧。若是那日他没有将她捡起来,又怎么会有如今这般有血有­肉­的恩爱缠绵。若是没有安言,他到如今依然是那个冰冷如机器的男子吧。只是一个只知道上阵杀敌,却是不知道享受生活,不知道珍惜生命的莽夫吧。因为有了她,他才会这般的渴望每一个天亮和每一个黑夜。只因为每一个呼吸之间都能够体味到属于她的温柔气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般的珍惜生命。他想要两人皆是长命百岁,他可以一直陪伴她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张骏你这回当真是预言错了,竟然担心锦绣的厨艺不好,还说等下要少吃一些。”

水月娘看着张骏,掩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话语之中难掩促狭的笑意。

张骏一愣,顿时想起了自己刚才的豪言壮语,顿时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紧的说道:“那是自然,男子汉大丈夫,说了就算的。有些菜那就是闻着香,其实尝起来味道也就一般的。”

张骏死鸭子嘴硬,觉得安言的医术那般厉害,应该没有多少时间和经历再去钻研厨艺才对。也许,安言也就是多花了一些时间在卖相和香味上了,其实实际上味道尝起来也就一般了。

听到这话,水月娘和苏三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很快的,安言准备的八菜一汤一壶飘香额竹叶青,此刻都一一端上了饭桌,分别是鲜虾拌凉瓜、酱鸭舌、莲藕脆腰花、酸辣蕨根粉丝、清香木瓜丝、菜薹拌笋尖、南­乳­墨鱼、泰汁凤爪、江南老鸭汤,旁边还有一碟子的话梅花生,乃是给张骏和苏三两人下酒的。安言这次做的菜都是江南的口味,这些在现代看来也是极为新鲜两眼的。这些,也算是创意菜­色­了。无论是­色­香味,都是上上之选。安言有绝对的信心,这般的菜­色­就算是放在现代,那也是夺人眼球的。更何况,是在这个厨艺还相对于落后的古代了,这些菜在张骏的眼中,简直就是­精­雕细琢,每轮美味。各种颜­色­的搭配,再 ...

(仔细看去,张骏没有一道是认得出来的。就算是原料,张骏也没有几样是认得出来的。

此刻,张骏恍然有一种乡下人进城的感觉。那些­精­美的食物,瞬间闪瞎了他原本得瑟的眼眸。

张骏无意识的举起筷子,轻轻的夹了一筷子的酱鸭舌,入口的美味,几乎让他将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了。

张骏将口中的美味完全咽下,猛然抬头,眼睛亮得惊人。

“大嫂,此等美味,当属人间一绝。”

说完话,张骏再次举起筷子,忙不停的就开始扫荡起桌子上的饭菜来。

苏三一脸嫌弃的看着张骏,这小子刚才还义正言辞的说着不多吃的话语。这回却是和饿死鬼投胎一般,恨不得多长两只嘴。

“张骏,你刚才不是说自己的食量小吗?”

“大嫂亲自下厨,我自然是要多多捧场的。”张骏嘴里含着满满的食物,发言不清的回了苏三一句。

苏三听到这话,那刀子一般的眼神顿时嗖嗖的往张骏身上招呼。可惜,某人此时忙着吃菜,根本没有空理会苏三的刀子眼了。

在苏三嫌弃的目光下,在安言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下,在水月娘不忍直视的目光之下,张骏直接吃撑了。

“嗝……嗝……”

张骏吃过饭后在白家呆了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了,这回告辞准备回去了。只是菜站起身来,立刻就开始打嗝。

听到这打嗝声,水月娘面上闪过尴尬的神­色­,暗中掐了掐张骏,眼中满是不忍直视。这人,至于吃成这样吗?好吧,谁让大嫂的饭菜做得真的是太好吃了。她今天可是全程看着大嫂做饭的,说是打下手,她实际上没做多少事情。因为在锦绣神厨面前,打下手这种事情也是充满了技术含量的。

就说切菜吧,水月娘一直以为只要会拿刀,那切菜就完全没问题的。但是,当看到安言拿刀,将那些菜切得大小薄厚全部一致的时候,水月娘认命得只负责洗菜了。她算是见识到了,安言那双手简直和神的手一般。刀身轻轻翻转之间,­精­致的用萝卜雕刻成的各种假山小人名花,皆是栩栩如生。水月娘心里想着,看过安言下厨,以后回去她都不好意思做饭了。

水月娘和张骏离去之后,安言起身就要收拾饭桌,却是被苏三给拦下了。

“你坐着休息一会,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安言不可思议的看着苏三。

被安言这般看着,苏三颇有些不自在,面­色­隐隐有些发红,小声说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没有,只是太惊讶了。”我以为你该是上阵杀敌,顶天立地的大男子汉,对于女人的这些琐事,该是不屑一顾的吧。可是,如今你却是这般自然的说出来,让我如何不惊讶。

安言心头涌动,面上神­色­却是坦然,静静的看着苏三。

苏三不以为意,反而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安言的头发,宠溺的说道:“大男子又不是体现在这里,并不是说帮娘子洗碗了就不是男人了。真正的大男人,该是能够为他的女人撑起一片天空,让她的女人享受着他的保护。”

安言点点头,对于苏三的话颇为认同。突然,她发现在苏三身上体现的大男人她还是挺喜欢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古板,反而很是温暖。那般宽阔的胸膛,让她有种想要永远沉溺其中的感觉。似乎,他可以一辈子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

“我们一起洗吧,免得你笨手笨脚的将碗给打破了。”

安言浅浅一笑,却是起身来到苏三身边,却是想要和他一起洗碗。安言心中暗暗想着,苏三真是越来越像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了。似乎,她曾经是以将苏三调教为新好夫君为目标呢。而如今,她似乎没怎么出手,苏三就自动进化了……

138 议论

( 南郡银家之中,银紫芙捏着手中的信,指节几乎泛白,眼角闪过道道暗芒。ww

“好一个苏白,也太不把我银紫芙以及银家放在眼里了吧?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吧,竟然敢动本小姐的妹妹。”

银紫芙顿时将手中的信一把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杯盘顿时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吓得在房间里伺候的丫环纷纷跪地。

“小姐息怒。”

银紫芙眯着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好些个低眉顺眼的丫环,眸中神­色­莫测。

齐嬷嬷听到又是苏白,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狠­色­,在一边进言道:“小姐,那苏白想是还以为自己是大将军呢。这权力大的,都不将小姐和银家放在眼里了。”

齐嬷嬷上次在新竹县可是吃了不少亏,回来后在苏家苏老太太那里也是吃了大亏。因此,齐嬷嬷对于苏三以及苏家,说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

银紫芙原本心里对苏白此人已经是恨极了,此刻听了齐嬷嬷在一边添油加醋的话语,心头更是怒不可遏。

“准备准备,我要亲自去青城。我倒要看看那苏白是不是当真那么不可一世,以及那传说之中的苏夫人,倒是有多厉害。”

银紫芙话落,齐嬷嬷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自家小姐的本事和手段,齐嬷嬷最是知道的。狠辣起来,就算是男子都要心惊胆战的。此番,小姐已然动怒,再亲自去青城,那对夫妻定然是讨不了好的。就算是绝世战神又如何,还不是被人构陷停职查办了。终究是过去的战神了,如今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再世华佗又如何,都说医者不自医,到时候也许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去赴阎王殿吧。

这天,天­色­正好,青城府衙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围观的群众个个神­色­兴奋,此刻正翘首期盼着即将到来的开堂审理。有人的地方,就难免议论,此刻趁着还没开堂的时候,大家皆是神­色­兴奋的相互交换着自己所知道的信息。

“这也算是青城百年来的第一大案了吧?里面可是有阮府的夫人和少主,更是有银家的九小姐呢。据说这个九小姐,乃是和李府的二公子李玉桐定了亲的。这次乃是李府老爷病重,特意过来探望的。真是没想到,却摊上这样的事情。啧啧,这次的事件牵扯到李家阮家以及南郡银家。这要是在平常时候,无论哪一家拿出来,那都是我们惹不起的存在啊。”

“哼,那些人以为自己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苏夫人那般好的人,到底是哪里惹到他们了,竟然敢派人去砸馆。此次希望城主大人,能够将他们全部都判进牢里才是。”这说话的人明显是安言的忠实拥护者,字里行间皆是对安言的满满维护。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苏夫人原来乃是唐府的嫡女,本和阮府少主阮玉卿有着婚约的。苏夫人的名字就是唐锦绣,这个想必是青城人,应该都不会陌生才是。”

“这怎么可能?”旁边有些对此事不是很了解的人,此刻皆是瞪大了眼眸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但是看着几个了解的人肯定的点头,却是不得不消化着这个匪夷所思的消息来。

过了一会,再次有人说话了,当年的事情再次有了新的倒向。

“苏夫人真是可怜,明明是一府嫡女,却是被庶妹抢了未婚夫。如今,那未婚夫更是良心泯灭,竟然找人来苏夫人的医馆捣乱。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们哪一个走出来皆是巨擘一般的存在,如今却是合起伙来欺负苏夫人一个弱女子。”

这要是放在半年之前,那话语绝对是反过来说了,“唐锦绣真是枉为唐府嫡女,欺凌庶妹,纠缠阮府少主,简直是不知廉耻。这般女子,活该被唐山赶出家门,真是大快人心。”

这般的话语,在半年之前,处处皆是。

那个时候,唐初雪在青城众人眼中的形象,那是如雪一般的月宫仙子。时过境迁,变化的不仅是事情,更是人心。明明是同一件事,但是众人的看法却是大不相同了。

当然,也有人不是这般看的。他们对唐初雪的温柔善良的仙子形象实在是太过深刻了,此刻听到旁边人非议唐初雪,就忍不住站出来争辩了几句。

“那些事情,孰是孰非我们并非当事人,还是不要妄下定论才是。初雪小姐那么美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呢?”

这人话语一出,顿时遭到身边的人的围攻。

“你这意思就是说苏夫人是坏人了?小子,看你是被唐初雪的美­色­所惑了吧?”

“就是啊,苏夫人仁心仁术,­性­子温柔,一点架子都没有,温柔耐心。真的,我从来没见过像苏夫人这般好的人。年纪轻轻,医术已经登峰造极了,这么优秀的苏夫人会看上阮玉卿那个心胸狭隘的男人?难道你是忘记了,就在前些日子,那阮府少主阮玉卿还上医馆闹过。不过那个时候,那个男人被苏公子给打得满地找牙。想来回去之后,定然是心有不甘了,这才会在后面的时间里做出找人砸馆这种事情了。”

“小子,虽说事情究竟如何我们不清楚。但是半年之前最受伤害的是苏夫人不是吗?未婚夫被夺,更是被赶出家门?唐初雪若是真的那般温柔善良的话,她能够让她的姐姐遭受这样的事情吗?你定然是没有接触过苏夫人,才会说这番话的。”

为唐初雪争辩的声音彻底消弭下去,没人再敢为唐初雪争辩了。这般言论呈现一面倒的趋势,倒是令有些刚从外地归来的人惊奇不已。

“雪儿,你无须介意,那些个市井小民什么也不懂。”

人群之外,有两个身影静静的站着。

其中一人为中年­妇­人,衣着甚是华丽,但是面上的神­色­却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尤其是在和身边的少女说话的时候,那种惊惧之­色­更甚。

在这­妇­人身边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妙龄少女,少女面上蒙着一层白纱。朦朦胧胧之中,只看得脸上绝美­精­致的轮廓。此刻少女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股清幽静谧的气息。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众人口中所说的唐初雪,而她身边的­妇­人自然就是崔氏了。两人自然是因为听说了阮玉卿和赵氏的事情,所以今天也是亲自赶来。

“那些人我自然是不会在意的,我今天会来在意的乃是银九娘的下场。”

崔氏只觉得心头一寒,公堂之上还有阮玉卿和赵氏,那可是雪儿的夫君和婆母啊。但是如今却是引不起雪儿的半点注意,曾经雪儿用那般神情温柔的眼神深深的凝视着阮玉卿的情境还历历在目。如今不过几个月的光景,一切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银九娘身后站着的是青城李家和南郡银家,若是这样都保不住银九娘的话,那么苏白的实力就有些可怕了。”

崔氏收回有些失神的目光,淡淡的投在地面上,却是不大敢去看身边的女儿了。

唐初雪似乎也没指望过崔氏能够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依然自顾自的说着,“阮玉卿和赵氏做出这等蠢 ...

(事来,就算是今天被判流放也是咎由自取。在这个世间之上,想要做蠢事,你也得有做蠢事的资本啊。而那银九娘虽然同样做了蠢事,但是人家背景深厚,自有人回来收拾烂摊子的。啧啧,我都不知道当初我怎么就看中了阮玉卿。阮玉卿除了一副好皮囊,只知道风花雪月以及一些经商头脑之外,其它的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当初他明明是对唐锦绣有情的,可惜自己看不明白。如今心里有些后悔了,却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听着唐初雪在旁边说的话语,崔氏只觉得背脊发寒。听雪儿的语气,对阮玉卿极为的不屑一顾,那么由始至终雪儿都在利用阮玉卿了,看重的只是他身上有的那些可利用的地方。如今,一切结束,雪儿依然能够站在这里冷静淡定的评判着。其心­性­之凉薄,可见一斑。

“怎么了娘亲,为何皱起眉头,这是对我的话有意见吗?”

唐初雪突然转过头来,眼中盈满温柔的笑意,极温柔的看着崔氏。崔氏抬眼看了唐初雪一眼,就是那一眼恰好有风吹过,轻轻的吹开了那蒙面的薄纱,瞬间那惨不忍睹的面容映入崔氏眼中,几乎惊飞了她的整个魂魄。实在是太可怕了,那般可怖的面容再搭配上温柔至极的笑容,简直诡异到一种程度了。崔氏只觉得心神不宁,袖子下的手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着。

这个女儿早已经不是她印象之中那个温柔乖巧,有些柔弱的女儿了。

如今的女儿,只看外表,似乎更加温柔可亲了。但是只有崔氏知道,在那温柔的皮相之下,究竟隐藏着一颗如何扭曲的心脏。就算是她这个亲娘,面对女儿,都是这般胆战心惊。

“没有,只是在想银家的第一人银紫芙是否会来?”

崔氏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忙扯开话题去,不敢再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唐初雪自然是看出了崔氏的心思的,不过她也没有在其上多做停留,而是顺着崔氏的话继续说下去,“银紫芙肯定会来的,也许不是为了其胞妹的生死,但一定会为了她的声名和威严的。”

崔氏眸光颤了颤,这话听着委实太过冷清了一些。

“那银紫芙这两年在南郡越发厉害了,即使是在南郡贵女之中,也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她小小年纪,更是以女子之身统领银家,这些年来自然是养着一副威严不可侵犯的气质了。凭借她的脾­性­和傲气,哪里能够忍受得了苏三这般挑衅。”

崔氏在一边听着,只觉得那些事情好像离自己很遥远,其中牵扯夹杂的全是大族。但是,那些事情却是又离她那么近。近到里面有那么多她认识的人,一时间觉得人世恍惚,太多事情,不由人的意志控制了。

当年那个刁蛮任­性­的小锦绣,如今已经彻底的成长起来了。一手妙手回春的绝世医术,在青城开下了名动全城的百草堂。如今,那女子何曾会是那个被赶出家门,在门口无助的只能够怨恨的看着她和雪儿的唐锦绣。不过短短数月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崔氏心头悄然有了悔意,当年不该听信那人一面之词,毁了唐山的同时也毁了自己。

唐初雪却是不知道自己娘亲心中已是百转千回,此刻她的目光却是微微眯起,凝于一处。

目光所及处,有两人步履从容的缓缓行来,正是一身黑衣冷漠狂傲的苏三,以及一身青衣气质出尘的安言。

看着还真是登对呢!唐初雪咬牙切齿,看着安言那温柔的面容,只觉得全是面目可憎。她恨恨的看着安言,心头的怨愤几乎压制不住。以为已经淡去的一些事情,如今在看到苏三和安言之后,瞬间如潮水一般缓缓袭来,几乎冲毁了她的一切理智。

她忙撇开头去,不敢再看,深怕自己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视线会让苏三和安言察觉。

在唐初雪收回目光的一刹那,苏三的目光也是扫了过来。苏三的感知何等敏锐,有人用着那般怨毒的神­色­看着小女人和他,他又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无丝毫察觉呢。只是,刚才在和小女人说话,所以才没有及时去看。如今他目光微微一扫,已经知道刚才的目光来自何人了。

唐初雪,她心头对小女人竟然还藏着这般怨毒的神­色­。这人,留着终究是一个祸患。安言轻轻皱起眉头,心中思量着该如何处置唐初雪。若是按照他的手段,这等对小女人有着恶毒心思的女子,就该直接灭杀了,方才­干­净利落。但是这个女子又不是普通的女子,她乃是小女人的妹妹。虽然不是嫡亲,但也是同一个父亲所出。怕就怕小女人心有不忍,一时间苏三也不好下决断。

苏三的眸光在唐初雪的身上轻轻转了转,然后就快速收了回来。

“在看什么呢?”

安言注意到苏三似乎看着某一个方向,遂疑惑的问了一句。

“在看有没有在暗地里骂我家娘子的人。”

苏三说的一本正紧,脸不红气不喘的。那副模样,倒是逗得安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安言好笑的看着苏三,嗔道:“管天管地,也管不住别人的嘴啊。那么多人,你哪里管得过来?”

“反正要是让我听到,我就揍他,没得商量。”

苏三却是执拗,他也知道人家要是在后面骂的话,他也听不到,更是管不。但是要是被他听到了,那就是不行。

“你倒是霸道。”

安言眉梢轻轻的挑着,有种飞扬的气质,侧着脑袋,笑着横了苏三一眼。意思是让苏三收敛一些,别等下真的冲过去揍人家。可惜,苏三这个人总是有一种很奇特的本事,那就是将自家娘子的警告和愤怒,看成娇嗔。就好像此刻,苏三以为小女人是感动的,此刻正对着自己眉目传情呢。苏三心头一个激动,一双如黑宝石一般的眼眸弯了弯,想要对小女人的眉目传情做出一番回应。可惜,想象总是美好的,而现实却是残酷的。苏三脑中想象的眉目传情没有出现,反而是出现了一副颇为诡异的画面来。

想象一下,一个素来冷着脸,严肃着面容的男人,突然想要对你笑。那肌­肉­组合的方式就和别人的不太一样,造成想效果往往是抽象的。安言看着苏三那个表情,忙悄悄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心头暗呼,还好周围没有小孩,不然估计得把那些个小孩给吓哭了,你罪过就大了。

“小女人在看什么?”

苏三奇怪了,在这般温情时刻,小女人不应该是看着他的眼睛吗?怎么反而东张西望的,像是再找什么人一般。

“没有,我就是看下有没有熟人。”

安言随口胡诌了一番,然后就拉着苏三,往府衙那边而去了。

府衙门口站着的众人老远就看见苏三和安言了,大家很默契的为两人让出了一条路。

安言笑着边走边和熟悉的面孔打着招呼,“艾大娘好,你的手有没有好一些?”

“有,自从用了你说的秘方之后,我的手不到三天就完全好了。锦绣,你就是个实诚的孩子。我活了这么多个念头,从来没有一次去医馆才花那么少一点钱的。”

安言略微停了停,笑着说道:“没事的,都是大家 ...

(伙照顾我生意呢,我自然也要为大家着想了。”

安言说完就拉着苏三继续往前走了,每次看到自己曾经看诊过的病人都会点头打个招呼,或是停下来关心一番。

待安言和苏三走过,进了府衙之后,众人再次沸腾起来,忍不住议论纷纷。

“苏夫人当真是和气啊,和苏夫人说话一点压力都没有,就好像是平常在绕家常一般。”

“苏夫人的记­性­真好,我才去过一次,而且也没有呆多久,可是苏夫人竟然还记得我。”

“这不只是记­性­好,还是因为苏夫人有心。要不然就算是记­性­好,也未必记得住这么多人啊。”

“说得也是啊,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了,看人一向很准的。我敢说啊苏夫人真的是一个好人,绝对是一个实在的孩子。”

夸赞安言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次原本一些略有争议的声音在此刻也是完全消失了。亲眼所见安言的亲和,众人几乎找不到可以诟病的地方。青城之中不乏名医,但是那些名医不是­性­子孤傲就是脾气古怪。那些医馆更是,主要进了医馆,那就做好被扒下一层皮的准备。像是一些穷苦人家,只要进了医馆,那就是至少半年或是一年的嚼用了。

但是,安言却不这样­干­。她会尽量找最合适的方子开给那些病人,有些穷苦人家的病人,她更是开得最普通的药材。有的时候,更是会知道那些人去哪里可以采到。

安言这样做,原本该是亏损严重的。但实际情况却是不然,因为安言的声望和信誉,百草堂的生意格外的好。而且也不全是贫苦人家,有些富贵人家是不缺银子的。那么遇上这样的人家,安言自然也不会客气的。自然是开上好的药,让人恢复得快,给钱也是给得笑呵呵的。但是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安言有真本事,百草堂之中有四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坐阵。因此百草堂开业不过三日时间,却已经是声名远播了。更甚至,竟然有其它城池的人赶来百草堂看诊,可见安言在大家心目之中的威望。若是没有这般声名,又怎么可能传得如此广呢。

哼,巧言令­色­!

远处的唐初雪看到安言这般受青城百姓拥护,很是不屑的低声咕哝了一句。旁边的崔氏听到,吓得脸­色­就是一白。崔氏连忙转头小心的朝着四周看去,还好此时大家都在说话,声音嘈杂,没有人听到唐初雪说的话。要不然,这估计又得是一场麻烦官司了。

看到崔氏一副很受惊吓的模样,唐初雪心里冷嗤,转了身子就要离去。

“你不是要看案件审理吗,如何又要离去?”

崔氏如今真是半点也摸不准这个女儿的心思了,行事诡异莫测,­性­子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不用看了,我已经能够猜到了。”

唐初雪说完,转身就快速离开了。洁白的裙角在空中划过一道幽冷的弧线,瞬间晃花了崔氏眼眸。崔氏站在原地,看了看那些神­色­兴奋,依然在夸赞着安言的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也跟着大步离开了。崔氏小跑几步,就追上了唐初雪的步伐。

唐初雪知道崔氏跟上来了,但却是没有理会她,顾自的想着事情。

这件案子结果依然死**不离十,那赵氏、阮玉卿以及银九娘今日肯定是在劫难逃。这已经是注定的了,毕竟那青城府主和苏三乃是兄弟。真正重要的是银紫芙和李家的反应。

139 说情

( 果然如唐初雪所料,这场案子审理得毫无悬念。ww

首先证据确证,那些去百草堂闹事的人皆已经招供不讳。而青城府主于雷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主,人证物证俱在,若是不招,那就大刑伺候。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一切事情就已经水落石出了。

赵氏招认,那天她派了阮府的几个护卫过去闹事,也就是后面加入进去帮着说话的那一批人。

而银九娘还没受刑就将一切事情倒豆子一般的招认了,和开审时的嚣张跋扈简直是判若两人。

最后的结果则是全部收押,待刑部上面批文下来之后,将会被流放苦寒之地。

公堂这边案子结束之后,于雷邀请苏三和安言一起去后堂聚一聚。今日乃是于雷出了大力,才能够将那些去百草堂捣乱的人受到惩罚。于情于理,安言都该当面对于雷说声谢谢。因此,于雷提出一聚,安言自然是无不应允了。于雷单个加上张骏和水月娘,以及苏三和安言五个人在府衙后院的一个亭子里摆了一桌子酒菜,几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

安言举起一杯酒,对着于雷敬了一杯,于雷惶恐的举起杯子,小心的说道:“大嫂,你这般,老大同意了吗?”

听了这话,安言嘴角抽搐,却是眉目一扬,转头对着苏三说道:“你有意见吗?”

苏三连忙摇手,道:“没有,没有。”

于雷看到自家老大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顿时差点连眼珠子都惊掉下来了。老大,越来越有惧内的趋势了……

“于雷兄弟,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了。这杯我敬你,谢谢你今天这般维护百草堂。”

“没事,小事一桩罢了。也不看看百草堂后面是谁,那可是我们嗜血军团的老大。他们简直是嫌命长了,竟然做出这般昏头的事情。”于雷摆手,一副小事情不足为道的样子。

一边的张骏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接道:“就是啊,尤其是那个银九娘,还以为这里是南郡啊。一上来,竟然还不下跪,口口声声的喊着她是银家的九小姐。九小姐又如何,就算是银紫芙来了,今天要她跪,她依然得跪。”

张骏说完,立刻自己先解气的喝了一杯酒。

“要是银紫芙来了,可能不会如今天这般简单了。那银紫芙乃是银家的家主,银家是皇商,也是有品级的。也就是说那银紫芙可不是平头百姓,也不是说让她跪就能跪的。”

于雷却是皱起了眉头,轻轻一思索,倒是没有张骏那般乐观。

张骏原本还觉得挺爽快的,结果听到于雷这番话,差点被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酒水给呛了一下。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张骏立刻郁闷的说道:“于雷,你怎么能够拆兄弟的台呢?”

“我就是实话实说。”于雷以前在军队里就是个直肠子,如今当了官了也是不改初衷,­性­子依旧直来直往的。不过好在于家在官场上颇有一些权势,要罩着一个城主还是可以的。而且于雷也就­性­子直了一些,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因此,这么下来,也一直相安无事的。要知道,当初得知于雷要当官的时候,大家还很是为他捏了一把汗的。尤其是张骏,当初还死命的劝于雷,让他平日圆滑一些。可惜,于雷当时确实是点头应得很好,但是过后却是依然直来直往的,­性­子一点没变。

“真是拿你没办法。”

张骏很是无力的叹气一声,然后就将目光放在安言身上,里面满是溢彩。

安言被他这般一看,有些不再的摸了摸自己的面容,奇怪道:“怎么了?”

张骏还没来得及回答呢,就感觉到面上一道刀子般锋利的视线。不用看,都知道是哪位大神的目光了。张骏很是无奈的看了苏三一眼,委屈道:“老大,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表达一下大嫂做的饭菜好吃。自从吃了大嫂做的饭菜之后,其它的饭菜真是再难入口了。”

张骏话一说完,就立刻眼巴巴的看着安言,等着安言开口主动提出请他吃饭。可惜还没等到安言那边回答,就感觉到桌子下的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的面容抽搐了一下,差点没跳起来。他咬牙切齿的转头看了身边的水月娘一眼,却只是看到她极为温柔的回望着自己。

“怎么了?”

听着对方太过温柔的语气,张骏瑟缩了一下,顿时什么话都咽回去了。这水月娘可不是吃素的,自己这般文弱,可不是她的对手。张骏顿时郁闷了,自己哪里有得罪他吗?想了想,终于发现了源头了。刚才自己好像说除了大嫂的饭菜,其它的都吃不下。很不小心的,他忘记了这几天的饭菜都是水月娘做的了。张骏顿时觉得有些尴尬,撇开头去,不敢去看水月娘,也不敢再去央求安言做菜了。

安言暗中将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悄悄掩嘴笑了笑。真是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会走在一起。看着­性­格迥然的两个人,凑在一起,竟然也是这般的般配。水月娘的大大咧咧,张骏的彪悍,两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是自由一种默契暗藏其中。这两个人以后要是成亲了,肯定趣事不断。她有种感觉,张骏以后一定是个妻管严……

“大嫂会做饭吗?”

于雷­性­子比较粗狂,压根没有注意到那些小动静,他的注意力倒是被其它东西给吸引住了。

听到这话,张骏顿时来了­精­神,立刻笑着说道:“当然了,你要是吃到了大嫂做的饭菜,保准到时候你会想将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的。”

于雷一听,有些不信。但是看着桌子上其它几人,皆是一副笃信的模样,顿时心头很是好奇了。这个大嫂的饭菜真的那般好吃吗?他此刻对安言当真是侧目了,一手医术无双,智谋也是过人,若是再有一手惊人的厨艺。然后于雷就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了,大嫂这么优秀,老大怎么办?于雷顿时为苏三担心上了,莫名的,苏三转过头来,就恰好看到于雷眼中的担忧和怜悯。

苏三:“……”他有什么好被人担忧的,然后为什么于雷会用着怜悯的目光看他。

“这是小事,只要你们想吃了,就来白家,我非常乐意给你们做的。同时,你们兄弟三人也可以多聚一聚。”

安言觉得苏三整天跟在自己身边,帮自己忙前忙后的也挺辛苦的,她每每想起,都觉得心疼不已。因此,此刻倒是可以用美食来诱惑一下苏三的两位兄弟,让两人经常来找苏三。他们男人在一起,苏三也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看苏三经常说要找张骏切磋切磋,可能是因为太忙了,没得空,一直都没看到他们比划比划。

要是这话让张骏听到,他绝对会泪流满面的。大嫂你真是太不了解老大了,老大哪里会有那种闲情逸致,招认切磋武功。他那是恐吓好么,每次就会欺负我这个身手弱的。而且就老大那个身手,谁和他切磋,谁就是找抽……

苏三对于安言话语的直观感觉就是,小女人会不会因此而累到?

而于雷这回是真的来了兴趣,俩忙点头应下,说过两天一定去。 ...

接下来,苏三几人倒是聊起了以前战场上的一些趣事来。安言在一边也是听的津津有味,眼中荡漾着奇异的光亮。原来,以前苏三生活的地方是这样的。她对于苏三的认识在不断的丰满中,从初见时的冷漠,到如今的有血有­肉­。她在一步一步的了解苏三,在一步一步的走进他的人生。这个过程也许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她却是充满了期待。

这边几人相谈甚欢,心情愉悦,而有的人此刻却是着急上火了。

就比如李玉桐,他原本以为有银九娘在,青城府衙好歹会顾忌一些。既然顾忌到了银九娘,那么阮家的人也会受到惠及,自然也会好一些。万万没想到,那青城城主那般铁面无私,一点情面都不讲,直接就审理完了。如今,几人都已经被下了监狱,就等着过段时间放到苦寒之地流放了。

流放,这般刑罚实在是太重了。他以为顶多就是打个十大板或是二十大板子,若是那样的话,他也就咬牙忍了。到时候,给阮玉卿找上好的上药,将养一段时间也就好了。谁能够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这般结果,让他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今天也去府衙外面听审了,一得到结果他就跟着去了监牢,想要见阮玉卿一面。但是那看守的牢头却是不肯通融,他好说歹说,更是许诺了不少银子,依然是油盐不进。

没有办法,他就心烦气躁的回了李府。越想越烦躁,李玉桐愤怒的随手一甩,就将身边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到地上去了。顿时杯盘落地,清脆的声音落入耳中,却是丝毫帮助也没有。

难道如今只能坐以待毙,等着银紫芙出手吗?那银紫芙也不知道会不会前来,虽说那蠢货是银紫芙的嫡亲妹妹。但是银紫芙此人心计极深,听说最是凉薄的一个人,如今苏白亲自介入,若是银紫芙没有与苏府对上的意思,那么这件事情就真的有些棘手了。那么,他现在还能够找谁呢?

大哥对唐锦绣有意,这件事情肯定是不会介入的。自己去劝说肯定是没用的,除非是娘亲去说。

对了,娘亲!

李玉桐眼睛一亮,脚下的步伐加快了几分。

说动娘亲,那么自然也就可以说动大哥了。大哥乃是探花郎,身份不一般,可以去和青城城主以及苏三交涉。而娘亲和那唐锦绣的关系似乎不错,可以去找唐锦绣说清。看唐锦绣对待娘亲的态度极好,像是晚辈对长辈一般,有些敬重。那么,若是娘亲开口,唐锦绣未必不会答应。想到这种可能,李玉桐顿时觉得心头豁然开朗。原本觉得已然走到绝境的事情,此刻却是柳暗花明,发现了新的生机。

此次,娘亲是关键人物!

李玉桐再不迟疑,转身就出了房门。他大步的往娘亲李夫人的院落而去,几步就到了院子门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大步往里面走去,却是在房间门口撞上了刚走出来的李玉竹。

李玉竹看了看李玉桐,眉目一凝,淡然说道:“玉桐,娘亲正在休息,你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李玉桐眸光一颤,心头闪过一抹恨­色­。若是今天出事的是唐锦绣,是你的心上之人,你是否还会这般的冷静自然,无动于衷。此时李玉桐心中对李玉竹百般怨恨,但是面上却是丝毫也不显。他抬眼,静静的迎视着李玉竹的目光,话语带着凉意,“大哥这话未免有些过了吧?九娘可是你未来的弟媳,这是要为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大嫂的女儿而放弃九娘吗?”

李玉桐的话语可谓尖锐,李玉竹一时间却是无从反驳。他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情牵连到安言,所以才想要不管的。此刻听着李玉桐这般直白的说出来,顿时心头也生出几分恼羞成怒的感觉来。

“哼,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银九娘的错。若不是她好好的安生的日子不过,找什么人去百草堂捣乱,会有今天的祸事吗?就这般的女子,难道你要我豁出脸面去救吗?而且,城主大人公正严明,整个青城百姓都看着呢,无一人说不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如何去救?玉桐,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女子,而弃李家于不顾吗?那银九娘身后还有南郡银家,到时候若是银家的人出面了,我们李家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如今那银家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我们李家要当这个出头鸟吗?”

李玉桐嘴角紧紧的抿着,心头有些涩然,他也知道如今是这个情况。今天的案子,围观的百姓众多,而城主于雷更是秉公严明,一点也没有徇私,一切按照章程来,半点也没有逾越。整个案件审理下来,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来。与此同时,这件案子更是受到几乎大半个青城百姓的拥护。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件案子可以转圜的余地简直是小之又小。但是,李玉桐却是知道,这个案子还是有突破口的,那就是唐锦绣。

若是受害人松口了,那么一切又会不一样了。

“大哥,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坚持。不要用李家来束缚我,若是真的顾念李家的话,大哥你又怎么会动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呢。要知道,大哥你那心思若是一旦被人知道,同样也是万劫不复的。”

李玉竹怔然退后一步,有些不敢置信。他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弟弟了,这个曾经劝说他要勇敢的去追求喜欢的女子的弟弟,一转身却是换了一副指责的嘴脸。李玉竹此刻只觉得心头有些慌乱,原本支撑着他的言论,此刻却是带了几分质疑,让他有些不敢确定。但是情根已经深重,那个念头已经不再是念头,早已经成了执念。即使,此刻知道是被人误导,但也已经为时已晚了。他觉得,他是回不了头了。

李玉竹心头慌乱,转身就快速的往外匆匆而去。此刻他只想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想一想。

而李玉桐站在那里,只是冷冷的看着李玉竹狼狈离去的背影。他们兄弟何其相似,同样为情所苦,没有谁比谁幸运一些。大哥,我早已经走出那个魔障了。那么,你也一起来陪我吧,我们兄弟一场,自然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

李玉桐进了李夫人的房间,看到李夫人此时正靠在床头,一副很是疲惫的样子。李夫人转头看倒是李玉桐,就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近前去。

李玉桐快步来到李夫人近前,蹲下身子和她同高。他伸手执起李夫人的手,温声说道:“娘亲,你不舒服吗?”|

李夫人眉目温和,目光慈爱的落在李玉桐身上,在看到他皱着的眉头的时候,忍不住伸手过去轻轻抚平。

“娘亲……”

李玉桐心疼的喊了一声,此刻他原本准备好的话,却是一个字也出不了口了。母亲,爱他的心从未改变过。面对母亲,他有些无地自容,那些话语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而李夫人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关于九娘还有阮府的事情吧。我知道九娘是你的未婚妻,而玉卿是你的至交好友,你想要救他们,娘亲都了解。而娘亲玉赵氏也算是想交一场,如今看着她这般落入狱中,也是于心不忍。”

“娘亲,那你……”

李玉桐抬起眼睛,目光之 ...

(中满是憧憬。

李夫人却是在此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头又开始疼得厉害了。原本在安言的方子的调理之下,已经有所好转。但是最近却是因为银九娘的事情,头痛之症却是再次复发了,愈演愈烈,却是比以前还要严重三分了。就好像此刻,那种疼痛,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脑袋里面凿着一般。李夫人伸手使劲的按着自己的脑袋,那疼痛的感觉却是没有丝毫减少。

她这个头痛的毛病,最害怕的就是心浮气躁了,安言也是交代过她务必要静心调养的。本来已经初见成效了,如今被银九娘和赵府的事情这么一­干­扰,李夫人头痛的毛病顿时压也压不住。

李玉桐看着李夫人以手压住额头,强忍住头痛的模样,心头一涩,险些就要出声将这件事情压下了。但是,转念想到在牢狱之中的阮玉卿,万般孝心终究是缓缓被压下了。他低着脑袋,咬着牙齿,将那些不舍都吞下腹中。

过了一会,李夫人的头痛好了一些,她低头看着李玉桐,看着他那般低眉顺目的模样,那股可怜劲,顿时让李夫人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了。她伸手摸了摸李玉桐的脑袋,柔声说道:“好,娘亲等下就去。娘亲今天就豁出这张老脸了,而事情能不能成,就看造化了。”

李夫人眸中若有所思,那个灵秀聪慧的女子,虽然和她关系尚算亲近,人看着也极为柔和。但是,那女子她第一眼就知道是那种外柔内刚的。她若是决定的事情,该是很难动摇的吧。但是,如今为了儿子,她也只得豁出脸面斗胆去求情了。想着这些,李夫人只觉得心中百感交集。她的前半生颇为艰难,一路扶持着李辉,让李府有了今日的风光。半年之前,小姑在宫中顺风顺水,大儿子高中探花郎,前途无量。而小儿子也是风流俊秀,和南郡银家有婚约,未来也是一片锦绣的。而夫君虽然身边偶有野花,但终究是极为敬重她这个正妻的。但是如今,夫君的身体却是大不如前了,李府的生意有些在走下坡路。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好不容易才冲到人生的最高点,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一番,却是发现对面竟然是下坡路。

“娘亲,孩儿不孝。”

李玉桐看着娘亲眼中的萧索和隐忍,终究是不忍,有些痛声的喊着。同时,他的心中也是恨着的,恨安言和苏三的心狠手辣。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那日百草堂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然如火如荼的开着。甚至可以说,因为那天的闹事,百草堂才会声名鹊起,不过区区几日时间,就已经名动整个青城了。李玉桐在对母亲的愧疚以及对阮玉卿受到伤害他却无力救助的悲愤之中,一颗心已经扭曲得不能再扭曲了。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苏三和安言的身上,眼中的怒火熊熊的燃烧着。只待有朝一日,机会到来,就会将这些恨全部宣泄出来。

李夫人没有注意到儿子的异常,此刻她缓缓起身,招来丫环,重新梳妆,就准备去找安言说情了。

李玉桐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面上说不出的空茫。他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是发现什么也抓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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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觉得要是李夫人去说情,安言要不要手下留情呢~

140 不说(加3千字,请刷新)

( 今日在府衙后院的小聚中,苏三有些喝醉了。ww舒悫鹉琻于雷派人将安言和苏三送回来,苏三今天确实喝得有些多,虽然没有什么醉意,但全身都是酒气。安言看着有些无奈,遂熬了一些清酒茶给苏三喝。这般也能够让他舒服一些,不然他晚上该没什么胃口吃饭了。这边刚熬好了清酒茶,正在一边督促苏三喝呢。因为熬煮得比较快,也没有多花心思,味道自然不是很好了。因此,苏三还没喝呢,光闻到那个味道,就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安言看到苏三这幅模样,瞬间被萌到了。这要是放在以前,苏三肯定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口就喝掉了。但是现在,经过她的各种美食的调教,苏三的味蕾和胃都被她养得有些刁了。对于这样的结果,安言很是满意。因为他就更加离不开她了,她要一点一滴的慢慢渗透进苏三的生活之中,让她成为他不可获取的一般分,再难割离。这般想着,安言就喜滋滋的在一边看着苏三皱一下眉头,喝一口解酒茶。安言就在一边浅浅笑着,一边暗中默默的数着苏三皱的眉头数。苏三将瓷白大碗之中装的乌黑浓郁的解酒茶,极为郁闷的喝着。他和纳闷,这解酒茶究竟是蕴含着什么材料,怎么能够组合成这般­色­泽和味道呢。他还以为,在小女人手中诞生的永远只有美味珍馐呢。

“赶紧喝,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补偿你。”

安言在一边巧笑情兮的看着,眸中满是温柔的神­色­。

苏三听了,顿时来了­精­神,一鼓作气直接将解酒茶给喝了。一边喝着,心中一边默默的想着,虽然这个解酒茶的味道确实有些奇怪,但是他也只当做是喝水一般。之所以这般做出为难的模样,完全是希望能够多得到一些小女人的温柔罢了。

真是难以想象,不过短短半年时间,苏三却再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上阵杀敌的木讷冷酷苏三了。如今的他,也知道动一些小心思来促进两人的感情了。

“锦绣,外面有个自称是李夫人的来找你。”

正在这个时候,房间外面响起了柳氏的声音。

安言面­色­一怔,快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就看到柳氏带笑的面容。

“大嫂。”

“锦绣,我看那李夫人好大的阵仗,是否就是你认识的那个李府的夫人?”

安言虽然还没有看到人,但是心头却是已经有些猜出来了,定然是李夫人,是李玉竹的娘亲,更是李玉桐的娘亲。这次因为百草堂的事情,银九娘被判入狱,若是李府没有一点动静,那才真的是叫奇怪了。只是先前,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

她和李夫人确实算是有些投缘,如今李夫人来说情,她倒是不好拒绝得太过。但是,同时的将银九娘安然的放出来也是不可能的。安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烦躁。

“她如今可是在堂屋之中?”

安言挑了挑眉梢,轻声问着。

“是的,秀娘将她迎进了堂屋,也有奉上了茶水和糕点,而我也是马上就赶来通知锦绣你了。”

听了柳氏的话,安言满意的点了点头,两个嫂子在为人处世之上还是极为周到的,她素来很是放心的。

“麻烦两位嫂嫂了,我这就过去。”

安言笑着感谢,然后转头对着苏三说道:“你若是觉得口中苦涩,可取找些蜜饯来润润口舌。”

听到这话,苏三只觉得小女人是在取笑他,顿时皱了皱眉头,一本正紧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只不过一点苦味罢了,不足为惧。”

听到这话,安言掩嘴而笑,眸中满是狡黠。苏三顿时觉得面上无光,有些尴尬,目光闪烁,心中暗暗叹气。这个小女人实在是­精­明,自己那么一点小心思都被她给看破了。

“蜜饯吗,我那里倒是有些,我这就去拿。”

一边的柳氏不明所以,听到苏三想要吃蜜饯,顿时热情的在一边说着。这蜜饯还是白平出门的时候买回来给胖丫和萌萌当零嘴的,如今倒还剩下些。自从萌萌来了之后,胖丫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了很多。如今两个小丫头有伴,无论是玩耍还是学习,都显得­精­力十足的。而柳氏又是个喜爱孩子的人,对待萌萌也是极好。只要是胖丫吃的,萌萌一口也不会少。白家的人素来都是直肠子,真的接受了一个人,那就是发自内心的对她好。而萌萌自小历经波折,原本对待陌生人是有些防备的。但是在白家人的真心相待之下,那些防备渐渐消散。如今的萌萌,也将自己当成了白家的人。每次和胖丫出去玩,总是护着胖丫,将胖丫当成妹妹一样疼。安言每每看到,总觉得要暖到心扉里去了。

苏三听到柳氏的话,心中暗暗叫苦,抬眼苦闷的看了安言一眼。

安言被苏三那一眼看得柔肠百转,也就不再逗弄他了,转头对着柳氏说道:“大嫂别理会他,他一个大男人苦点怕什么。走吧,胖丫和萌萌该回来了,大嫂还是快些回去准备些小吃的。那两个小祖宗晚了一天了,等下回来肯定得饿惨了。”

柳氏一听这话,也不再纠结,反而是真的着急起了两个小娃的小吃来。

“还真是,我这就去,我做些什么好呢,是小笼包呢,还是……”

柳氏一边说着,一边就快步的往厨房的方向而去了。柳氏素来就是这个­性­子,做事总是风风火火的,说风就是雨的。只要想到了,那就立刻去做的。

而安言看着柳氏疾步离开的背影,不禁莞尔一笑,然后转身朝着堂屋的方向而去了。

走进堂屋,就看到李夫人坐在左手边的首位上,身边跟着四个身着碧­色­衣裳的丫环。此刻李夫人眉头皱着,正轻轻的品着手里的茶水。

“伯母安好,今天怎么有空到锦绣这边来,当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

安言面上带着三分笑意,眼波流转,一步一步缓缓的迈入堂屋之中。

李夫人的眸光一凝,只觉得那女子逆着光影朝着自己走来,每一步都有着青莲一般的出尘气质,当真是步步生莲。以前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温柔可亲,如今细细一看,只觉得这个女子夺目如月华。原本在路上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只觉得只要自己打出感情牌,说动安言的机会很大。但是,此刻,李夫人的所有把握在看到本人的那一刻,只觉得有所下降了。安言进来的那一抹气质,就让李夫人惊艳得有些失神。

安言已经走进了堂屋,在上手位置坐下,轻笑着对李夫人说道:“伯母前来,也不提前通知一下锦绣,也好让锦绣有个准备。如今,这茶水这糕点都是临时备下的,怠慢了伯母,伯母可是不能够和锦绣计较的。”

安言眨了眨眼睛颇有几分俏皮的说着,话语灵动,倒是让气氛瞬间变得温馨起来。

这般时候,李夫人也不好一来就提说情的事情,遂接口道:“锦绣可是言重了,我和锦绣乃是一见如故,素来将你当做女儿看待的。我来这里,只要你肯出来见见我这个老太婆,并且和我说说话,我就已经非常满足了,又 ...

(怎么会在意那些个虚礼呢。”

“那就好,锦绣就知道伯母是个极好的人。”

安言­唇­瓣微动,夸赞的话语就如温润的水流一般,缓缓流出,水过处,无丝毫痕迹。

“对了伯母,就算你今天不来,锦绣也算要到府中向伯母请罪的。”

安言眸光转了转,在李夫人要张口之前开口了。

李夫人心头咯噔一声,有种不妙的感觉,但却是没有办法,只能够顺着安言的话继续往下说,“何罪可请的?”

李夫人的面上一副不明所以的困惑模样,安言微微垂眸,眸中闪过一抹溢彩。

“今天早上的事情想必伯母是有所了解的,锦绣很感动,伯母这般顾念锦绣,但是锦绣却是不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那般接受伯母的好意。”

安言抬起眼睛,眼中满是感动,面上的神­色­很是真诚。

李夫人此刻终于知道那不安从何而来了,顿时心头七上八下,快速的转着。

只是还没有等她想明白,安言已经继续说下去了,“无论是银九娘还是赵氏或是阮玉卿,他们会有如今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这件事情不只是锦绣一个人的意思,更是青城城主和青城百姓的意思,乃是众望所归。锦绣原本心头还惴惴不安,生怕和伯母因为这件事情生了嫌隙。如今好了,伯母这般深明大义,锦绣心中很是感激。锦绣自然是记得夫人的好的,心里始终记着,并不敢忘记。要是有机会,锦绣定然回报夫人一二。”

安言说完,就满面真诚的看着李夫人。

李夫人袖子下的手抖了抖,安言的意思她是听明白了。这件事情,她希望自己最好不要开口。若是开口了也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件事情不是她一个人能够决定的,那是城主以

及青城百姓的意思。但是,若是她开口了,那么不仅毫无作用,还会破坏两人之间的情谊。同时的,要是自己不开口,她依然会记住自己的好,以后会找机会报答的。

李夫人只觉得心头像是被堵了一口气一般,上不去,下不得,难受之极。做好了心里准备才来的,可是如今竟然连求情的话语都未出口一句,就已经被堵住了退路。李夫人原本还觉得心头忐忑的,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得,一时间口不择言道:“若是你真的知道感恩,就不会如此心狠。你的百草堂毕竟如今什么事情也没有,相反的倒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声名鹊起。如今,你施舍一缕善念,让九娘以及阮家的人好过一些,又会如何?”

这话语一出,堂屋的气氛立刻变得有些凝滞,安言的笑容僵在面上,眸中神­色­有些固涩。

李夫人,她一直颇为尊敬的,觉得她这般的女子,该最是明理的。但是同时她也知道,李夫人同时也是一个母亲,她也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做出什么超出理解的事情,这些她都可以理解。但是,在她婉转的拒绝之后,李夫人却是俨然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这番姿态,她实在是没有想到。

李夫人,她终究还是高看她了。而此时,心头难免有一些失望的情绪生出。

李夫人说完话,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伤人,连忙软下口气说道:“锦绣,伯母实在是太着急了,所以刚才有些口不择言,锦绣你不要生伯母的气。”

李夫人话语落下,安言的面上倒是缓和了一些,但是心头的那抹失落却是再难消除。对于李夫人,那种感情也是变了味道,再回不到当初了。默默的,安言已经在心中重新给李夫人界定了一番。她给了她机会的,但是李夫人没有珍惜,那么也只能算是她们两个缘分如此了。

“不会的,锦绣也知道伯母着急。只是这件事情锦绣也做不了主的,这件事情乃是青城城主于雷判决的。虽然于雷和锦绣的夫君苏三是好兄弟,但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就算是锦绣的夫君出马,也是徒然了。而且伯母也是知道的,今天那么多的青城百姓都看着的。若是再反口,这等出尔反尔之事,岂不是让于城主颜面扫地?锦绣也很想帮助夫人的,但是也确实是无能为力。就在刚才,锦绣也和夫君商量过的,但是夫君却是摇头,表示这件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听了安言的话语,李夫人只觉得心头失望之极。脑中瞬间就浮现了儿子李玉桐失望伤心的面容来,她眉头皱着,目光定定的落在安言面上,似乎在衡量着安言话语的可信度。而安言也不忸怩,目光清然的回视着,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李夫人人一时间竟然没了话语,此时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过好歹是活过这么多岁月了,略微几个呼吸之后,李夫人就已经调整好了。她从袖子里抽出一条丝帕,细细的擦了擦眼角,然后有些伤感的说道:“为着这件事情,伯母在家中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心中一直纠结着,一直想着不能给你添麻烦的。今天起来头更是痛的厉害,却是不知竟然就此一时昏了头了,竟然就走到了你这里来,还和你说了这些混账话。伯母如今只要一想,就觉得心里硌得慌。如今你若是生伯母的气,正是应该的。锦绣啊,伯母心里实在是难受啊。如今也不知道她们在牢房里面如何了,锦绣啊你说伯母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就这般一刀两断!

安言抬眼,眸光温和,对着李夫人说道:“虽然无法解救她们,但是如今让伯母去看望她们一下,还是可以的。”

这算是两人情分一场,她做出的最后一点补偿了。

李夫人不疑有他,只以为安言是个心软的,因此立刻的觉得心花怒放,着急的问道:“我可以带玉桐去吗?你是知道的,那九娘是他未来的妻子,他此刻也是着急上火的。”

“好,只是下不为例了。”

安言眸光平平静静的,像是一汪毫无起伏的湖水一般,让李夫人窥探不出里面的意思来,也一时间没有理解那句下不为例的意思来。此刻,她只觉得原本被乌云笼罩的内心好受了一些,遂忙起身,想要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儿子李玉桐。

“伯母,等会你们直接去府衙那边就好了,我会让夫君去说好的。”

安言也是跟着起身,依然是笑语温柔,但是眸中的神­色­却是寡淡冷然。而李夫人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丝毫没有察觉。李夫人连谢谢都没有来得及说,转身就往外而去了。

安言站在原地,面

上的笑容缓缓消散,留下的只有一片淡然。

她走出了堂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此时苏三正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房间的门才被打开,安言的脚步尚没有来得及迈进,苏三就已经机敏的转过头来。那张严肃的面容在看到安言的时候,刹那之间就松软下来,眼中浮满笑意,“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李夫人回去了吗?”

说起李夫人,安言眸中闪过几许冷漠,“她让我放银九娘她们一马。”

听到李夫人来是为了这事情,苏三的面­色­顿时也是跟着冷了下来,淡淡的说道:“现在开说这些,为 ...

(时过晚了。早知今日,她当初为何不管好银九娘?如今,再来说这些,实在是有些居心叵测了。”

苏三会这么大的反应,绝对不是就事论事的节奏,明显的就是想起了李玉竹那个小白脸正是李夫人的儿子,所以就这般明晃晃的迁怒了。

安言一时间倒是没有觉察出这个深层次的意思来,倒是接着苏三的话语说道:“我也是这般觉得的,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的。既然她一开始没有劝诫好银九娘,如今银九娘犯错了,她自然就要有承当这个后果的觉悟。”

苏三心中窃喜,小女人对那小白脸的娘亲反感最好了,最好因此迁怒那个小白脸,从此和李玉竹老死不相往来,那他真的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安言说完话,恰好习惯­性­的转头看向苏三,就那么及时的捕捉到了苏三脸上诡异莫测的神­色­。那神­色­,好似有些幸灾乐祸,有些惆怅惘然。

“额……苏三,你还好吧?”

安言有些不确定的问着,一双素雅的眼眸轻轻的眨着。

苏三回过神来,立刻正了正面上的神­色­,回道:“我只是有些惋惜,没想到李家的人皆是这般,实在让人不忍说之。”

这话,安言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不就是李夫人和李玉桐吗,为什么突然就成了李家一家人了。

苏三察觉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你是答应了吗?”

“自然是没有,我可是没有那等菩萨心肠。今天公堂之上,你也是看见了,那银九娘嚣张跋扈得厉害,哪里有半点悔过之意。这般人,要是放她出来,岂不是助长了她嚣张的气焰了?所以,我很是委婉的拒绝了。不过,好歹我也称呼她为伯母一段时间了,也不至于那般不讲情面。因此,最后我还是同意了让她们见上一面,自此以后,我和李夫人也算是就就这般了。”

苏三点头,说道:“这样极好,就该这般。”

安言终于知道刚才那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这苏三好像对于自己不待见李夫人显得极为的兴奋?

这是为什么呢?安言眸光一转,已经想到了其中的蹊跷了。安言有些无奈,又有些甜蜜。这个古板又骄傲的男人,在面对感情方面,还真是小气。心胸狭隘又爱吃醋,偶尔更是喜欢闹一些小矛盾。但是,对于苏三的这些小心思以及小动作,她莫名的觉得甜蜜又好笑。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风雨之中,顶天立地,为她撑起一片天空。平静之中,却是像个孩子一般,真是又混账又胡闹。但是,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她都这般的喜欢着。

安言有些目光灼灼的看着苏三,苏三一时间被安言带着些许热度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甚至耳根都有些泛红了。那模样,显得很是纯青,倒是让安言好奇了一般。这个老男人,年纪一大把了。竟然还会害羞。

兴之所至,安言突然凑近苏三的身子,低头就在苏三的面颊之上印下一个吻。

啵~

那温热微湿的触感,在安言的­唇­齿以及苏三的面容之上泛开,在两人的心间荡起一丝又一丝的涟漪,经久不散。

苏三愣了,极少看到安言这般主动,此刻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而安言也是呆了,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这般吻上去了。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安安静静之中,自有一股温情暧昧缓缓流淌着。

141 探监(加3千字,请刷新)

( 过了一会,苏三终于反应了过来,转过头来,一双眼眸黑如暗夜,期间却是闪烁着点点璀璨的光辉。舒悫鹉琻

安言被苏三那眼神看得面上一热,转身就要逃开,却是觉得腰间一紧,然后整个人就被苏三一把抱进了怀中。

温香软玉,触手温润柔软,苏三只觉得一颗心刹那之间被泡得软趴趴的。

“小女人……”

苏三的脑袋轻轻的压在安言的肩膀之上,­唇­瓣软软的靠在安言的耳垂之上,软软蠕蠕的呢喃就那般近在咫尺。他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安言的眼角眉梢,那种悸动的感觉如触电一般,直接传达到心底。心房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一根羽毛挠动,刹那之间轻颤着。

安言面­色­绯红,轻轻的依偎在苏三的怀中,此刻身子软得不像话。那般模样,真有一种任君采撷的娇软。

而苏三看到这般美­色­近在眼前,自然也是悸动不已,他的­唇­瓣缓缓下移,轻轻的,那抹温热的气息即将接近安言的­唇­瓣的时候,却是被一直纤纤素手给挡住了。

“嗯?”

苏三的声音沙哑,语调微微上扬。

安言的面­色­虽然依然绯红,但是心头却是冷静了几分,缓缓的说道:“别闹了,赶紧去的­干­正事去。我刚才才和李夫人说让她等下可去牢房探望银九娘她们,你赶紧的过去和于雷说一声。”

“现在正在做的就是嘴正紧的事情了。”

此刻正是情动时分,苏三哪里有哪个闲工夫去为小白脸的娘亲办事,想想都觉得心头不爽。

于是,苏三继续凑近,­唇­瓣触到安言的温软。只是尚未来得及深入,就感觉到耳边一阵麻麻痒痒的疼痛传来。薄­唇­微微分开,侧眸看去,就看到小女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面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眸光之中却是浅浅的酝酿着乌云。若是他再继续坚持的话,那乌云很快就会酝酿出暴风雨来的。苏三心头有些郁闷,对于李玉竹的记恨更是上心了几分。心中想着,这件事情归根究底还是和李玉竹有关系的。

苏三有些失落的松开了对安言的钳制,面上一副小孩的懊恼模样,倒像是得不到糖果的模样。安言看着,立刻扑哧一声笑了。想着他此刻剑拔弩张的模样,却还是要生生的忍着出去办事,也觉得怪委屈他的。安言眸光一动,面­色­越发绯红了起来,她轻轻的靠近苏三的耳边,小声说道:“早点回来,晚上补偿你。”

原本还有些闷闷不乐的苏三,听到这话,瞬间跟打了­鸡­血一般,面上隐隐的很是激动。他情不自禁的在安言的脸颊边轻轻的吻了一下,宠溺而欢喜的说道:“小的得令。”

听到这话,安言娇嗔的看了苏三一眼。那一眼风情万种,差点将苏三的魂都给勾走了,险些走不动道了。不过想着小女人的承诺,顿时身上又有了力气。

安言趁势起身,浅笑盈盈的立在一边,眸光温柔的落在苏三身上。那温柔的眼神,仿佛最柔软的藤蔓一般,深深浅浅的束缚住苏三。本这般温柔的青丝牵绊着,苏三只觉得一颗坚硬的铁汉心,刹那之间化为绕指柔,再难强硬起来。

苏三停在那里,伸手拉起了安言的手,执起放在­唇­边,轻轻的吻了吻。

“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苏三如墨眼眸浅浅的露出温柔来,落在安言的身上,似乎带上了烫人的温度。

“赶紧去吧。”

安言抽回了手,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推了推他,让他快些去。

苏三恋恋不舍的就去了青城府衙,一边走在,心头还一边想着晚上要多多努力,希望能够早日有一个小安言。

而另一边,李夫人快速的回了李府,一回到府中就让人将李玉桐找来。

李玉桐虽然人在李府之中,但是心头却是一直记挂着去百草堂找安言的母亲的。因此,在李夫人在百草堂的时候,李玉桐一直心烦气躁的在李夫人院落周围缓缓踱步着。此刻,一听到母亲找他,立刻就小跑到了母亲的房间之中。

李玉桐到的时候,李夫人也才刚刚落座,茶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母亲,如何了?”

李玉桐面上满是焦急的神­色­,心头萦绕的皆是阮玉卿的风流模样。

李夫人看着儿子匆匆朝着自己跑来,突然有种恍惚,总觉得这个儿子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样子。明明,他正在朝着自己跑来,越来越近才是。

“母亲?”

李玉桐见李夫人不回答,着急的又唤了一声。

李夫人回神,伸手拉起李玉桐的手,眼角上染上些许无奈,叹息道:“玉桐啊,娘亲这次当真是豁出脸面去了。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锦绣那边也说是没有法子了。”

“怎么会没有法子,这一切事情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如今,她一句没有法子就可以将一切事情都推却掉吗?”听到这个失望之极的消息,李玉桐只觉得原本刚刚燃起几丝希望火苗的心,刹那之间如坠冰窖,拔凉拔凉的。

李夫人听了李玉桐的话,先是眉头皱着,觉得这话有些过了。但是转念一想,想到自己今天的待遇,又觉得安言委实有些凉薄了。就如开始的时候,说出那番话来,竟然想要让自己不要开口说情。这样想着,李夫人心头难免的对安言就有了很多不满来。

“我也是这般觉得的,但是她就是这般回复娘亲的。说是案子已经判决了,苏三也没有办法。”

李夫人将安言的话说给李玉桐听,似乎是在说服儿子,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李玉桐听到,却是嗤笑一声,道:“娘亲,枉费你前段时间待她那般好。如今出了事情,她却是这般的不近人情。那苏三和城主于雷乃是生死之交,这个事情只要苏三开口,如何会没有转圜的余地?只是,她不想帮忙罢了。”

李玉桐的话语落下,李夫人若有所思,突然就觉得儿子的话语很是有几分道理。

“算了,这件事情后面再说。如今,虽然人是不能一下子放出来。但是她到底是松口,说是可以让我们九娘她们。”

李夫人叹息一声,将最后的结果说出来。如今却是没有半分办法,好歹能够见上一面,就先见见吧。

李玉桐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有些失望又有些惊喜。失望的是人不能够救出来,惊喜自然是因为好歹能够见上一面。这般也算是一个好的消息了,他可以,看他过得好不好。

其实这又何须看呢,那种地方,进去了能有什么好的。而且他又是那般的­性­子,层级多么风流雅致的一个人,如今却是被磋磨到了这幅田地。当真是造化弄人,伤在他身,却是疼在他心了。难免的,心头对于安言的恨意,更是上了几分。

“娘亲,我回去准备准备,一会我们就吧。”

李玉桐闷闷的说了句话,转身就下去准备东西了。

吃的,穿的好歹也准备一些。当然,银子也是要备下的 ...

(,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能够送进去罢了。

李夫人看着李玉桐有些落寞的面容,想要劝慰的话语到底还是咽下去了。现在说再多都是没用,这道坎还是要儿子自己走过去才行。李夫人坐在原地想了想,吩咐下边的人准备了一些糕点。这次进去不仅是要看看银九娘,那赵氏和阮玉卿也是要看看的。李府和阮府的关系素来很好,如今阮府遭逢这等剧变,也是可怜。

想到阮府,李夫人突然就想起了阮府还有一个小姐阮爱荷,如今也不知道是如何了。

“你使人去阮府打听一番,看看爱荷小姐如何了?”

既然想起来了,自然是要观照一番,她和赵氏多年来感情一直不错。

身边伺候着的人听了这个命令,转身就下去办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那人却是又转身回来了。

“夫人,阮小姐来府上了,如今正在院子外面等着了。”

“这还真是赶巧了,怎么让阿荷在外面站着呢,赶紧让她进来吧。这下好了,也一起过她母亲和哥哥。”

下人立刻出去传话了,不一会就有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梨花带雨的冲了进来。

“李姨,阿荷该怎么办?娘亲被抓进去了,大哥也被抓进去了。如今阮府空荡荡的,好似只剩下阿荷一个人了。”

阮爱荷此刻趴在李夫人的怀中,哭得悲痛欲绝。这次是真的伤心,若是赵氏和阮玉卿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她阮爱荷的后半生也别想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失去了依靠,她们阮府立刻就会被那些个

虎视眈眈的阮家旁支给瓜分­干­净的。失去了阮家的庇护,她阮爱荷什么也不是。

李夫人看着怀中哭得伤心的女子,伸手轻抚着她的背脊,说道:“别伤心了,事情总会有办法的。我刚才正准备去牢房里看看她们呢,如今你来了就一起去吧。”

听到这话,阮爱荷倒是吃了一惊,不过很快的眼中倒是有了喜­色­。她素来娇蛮,但却是个没注意的。如今能够进母亲和哥哥也是好的,也好求个主意。

“既然能够见到母亲和哥哥,那是不是可以将他们放出来?”

阮爱荷一直都知道李家在青城是个超然的存在,阮家办不到的事情,李家未必会办不到。昨天在阮玉卿和赵氏被抓紧青城府衙的时候,她就去看过了,但是却是被下面的人冷面给拒绝了。而此刻,李家竟然有办法见到人了,那是不是也就代表着李家的人也会有办法将他们给救出来。

李夫人面上的神­色­微微有些失落,叹息说道:“阿荷,李姨又何尝不想将他们给就出来。但是,我们李家也是倾尽了全力,也只能得到一个看望她们的机会罢了。”

阮爱荷一时只觉得原本就乌云密布的天空,此刻更是沉重得仿佛连呼吸都困难了。

李夫人看着,眼中闪过一抹怜悯,伸手抚了抚阮爱荷的发丝,柔声劝慰道:“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需要学会接受。阿荷,李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要坚强起来才是。”

阮爱荷听着,目中含满泪水,但是到底还是没有留下来。

“母亲,我们走吧。”

正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猛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李玉桐手上提着一个大食盒,就匆匆的进来了。李玉桐意外的看到了房间之中多出了一个人,眼中闪过讶异的神­色­,不过也没有多在乎。

李夫人起身,也将阮爱荷拉起来,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嗯。”

“那我们走吧。”

李夫人暗中拍了拍阮爱荷的手,以示安慰。

待三人赶到府衙牢狱的时候,说明身份,果然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关押三人的地方。

赵氏和银九娘被关押在一个牢房,而阮玉卿单独一个牢房。李玉桐心头挂念着阮玉卿,但是又担心母亲察觉出什么来,遂按捺住心头的着急,随着李夫人先来到了关押银九娘和赵氏的牢房之中。

牢房之中就关了赵氏和银九娘两个人,此时银九娘正抱着膝盖,双眼茫然的望着地面的稻草,身上的衣服褶皱不已,看着着实狼狈,哪里还有公堂之上盛气凌人的撒泼模样。而赵氏则是靠墙而坐,背轻轻的靠在墙上,此时正闭着眼睛,似乎是在睡着。即使落魄到这般田地,赵氏也依然能够保留着她的那份严谨雅致。那种风华,让人瞬间觉得这似乎不是牢房,而是一个开满莲花的水池。

赵氏和银九娘居于一室,姿态却是天差地别,高下立见。

早有衙差将牢房的锁打开,将牢房的门打开之后,衙差细心的交代道:“你们最多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只这么一句话,再也没有多余的废话。

李夫人看着离去的衙差的身影,轻轻的眯起了眼睛,再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副和蔼的模样了。

开锁的声音自然是惊动了牢房之中的两个人,赵氏轻轻的睁开眼睛,看到三人,眸中闪过点点溢彩。尤其是当目光落在阮爱荷的身上的时候,瞬间柔光满溢。

银九娘听到开锁的声音,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安的往这边看着。在看到三人的时候,眼中瞬间溢满泪水。银九娘腾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子,朝着李玉桐的方向就跑了过来。

李玉桐眸光一缩,眼底深处闪过几率­阴­鸷,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任银九娘朝着自己扑来。

“玉桐,你来看我了。你赶紧带我离开这里吧,我实在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这里又脏又乱,还没有人伺候我,我都快要疯了。”

听着银九娘在一边絮絮叨叨的念着,李玉桐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真是恨不得将她一掌排开。

而李夫人和阮爱荷已经走近了牢房之中,来到了赵氏身边。

“母亲,你还好吧?”

bsp阮爱荷看到赵氏就要习惯­性­的扑进赵氏的怀中,却是在看到赵氏衣裳凌乱,有好几处地方更是脏乱不已,顿时那即将要扑进赵氏怀中的身子就停在了那里,眼中闪过丝丝不自然来。她改为伸手抱着赵氏的胳膊,柔声说道:“母亲,你受苦了。”

赵氏即使再厉害,再­精­于算计,但是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女人,更是一个母亲。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女儿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出女儿的异样来。她听到女儿这句话,顿时一颗心都几乎要划开来了,声音哽咽的说道:“母亲不苦,母亲不苦。”

赵氏只是这般说着,想要安慰着女儿,其它的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李夫人在一边却是将阮爱荷的神­色­都收入眼中,一时间嘴角的弧度有些怪异。似是愉悦,似是嗤笑,莫名至极。

李夫人静静的站在一边,心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亲,你说女儿如今该怎么办?你和哥哥被抓进来之后,府中的那些人几乎都要造反了。”说起这些事情,阮爱荷话语之中难隐愤愤之情。那些个下作的东西,竟然趁着母亲和哥哥出事,就这般落井下石。越是想,越是愤怒,阮爱荷顿时拉了 ...

(拉赵氏的手,怒道:“母亲,等你和哥哥回去之后,定然要将那起子不知道尊卑的下作东西给好好惩处一番,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了。”

阮爱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怒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她的母亲正深陷囫囵之中。

而赵氏虽然在做人一道上不是善人,但是在母亲这个身份上,却是做得极好。对于阮玉卿和阮爱荷这两个孩子,那真的是掏心掏肺,极尽所能的给予着最好的。所以此刻听到阮爱荷的这些话语,她本能的觉得心头不舒服,但是却是一时间不知道为何。她看着女儿明艳的面容,伸出手来想要去摸一摸。

而阮爱荷原本还在那里怒不可遏的数落着,但是当眼角余光看到赵氏那双脏污的手要来摸自己的脸的时候,顿时整个身子不可抑制的僵硬了一下。她的眼睛轻轻闪烁着,袖子下的手微微动了动,想要去阻止,但却是尴尬的不敢伸出。

赵氏的手轻轻触碰上她的面容,眼中忍不住含了热泪。这两天的事情,几乎摧毁了她所有的意志。在茫茫的黑暗之中,是对两个孩子的牵挂,让她依然能够坚强的挺着。赵氏感动得想要去拥抱女儿,却终于是看到了女儿闪烁的眸光。

而此时阮爱荷似乎也忍受到了极限,轻轻的推了推赵氏,努力的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平缓,“母亲,来吃点东西吧。这两天在牢房里面,母亲肯定没有好好吃东西。”

说着话,阮爱荷转身就退出了赵氏的怀抱,轻巧的起身来到李夫人身边,接过她手中的食盒。

赵氏愣愣的看着空空的怀抱,看着女儿此刻明媚自然的笑容,只觉得心头满是苦涩,同时的还有着淡淡的讽刺。她抬眼看着女儿,眸光之中有锐利一闪而过。但是在女儿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却是快速的恢复成了慈爱。

这边,阮爱荷像是最孝顺的女儿一般,温柔的给赵氏喂饭。

而那边,李玉桐却是感觉在深深的煎熬一般。这个银九娘简直是不知廉耻,两人尚未成婚,她却是这般不顾礼节的直接抱着她。但是想到银九娘身后的银紫芙和银家,心头的那股厌恶好歹是压下去了一些。他忍着厌恶轻轻的推了推银九娘,轻声说道:“九娘,先吃点东西吧。先坐下来,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商量商量后面的事情。”

“什么从长计议?玉桐,你不是来带我走的吗?不要,我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这里这么脏,这么乱,我晚上肯定睡不着的。”

一听到可能不能立刻离开,银九娘立刻撒起泼来,面上满是激动的神­色­,小手无意识的捶打着李玉桐,宣泄着心中的万般不满。李玉桐面­色­瞬间冷了下拉,他一把抓起银九娘撒泼的手,狠狠的钳制住,一双从来都是风流妖娆的眼眸,此刻却是黑黝黝一片,说不出来的压抑和可怕。银九娘瞬间萎了,原本还盛气凌人的面容一下子就挂上了恐惧,被李玉桐抓住的手也是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现在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李玉桐看到银九娘乖顺的模样,却是妖娆一笑,亲自扶着银九娘在地上的稻草上坐好。银九娘此刻仿佛失了魂魄一般,任李玉桐扶着。她刚才是真的被李玉桐给吓到了,再也不敢造次了。李玉桐看到银九娘这幅样子,心里越发不屑。

“你先在这里好好吃饭,我玉卿,顺便商量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他和阮玉卿毕竟是多年的

好友,而且阮玉卿以前也是智谋过人,这话说出来半点也不惹人怀疑。银九娘经过刚才的惊吓,此刻也是半点意见都不敢有。李玉桐看了诸人一眼,发现没有什么不妥,这才转身朝着阮玉卿的牢房而去了。

142 内鬼

( 李玉桐来到关押阮玉卿的牢房的时候,就看到阮玉卿整个人呈大字形状的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舒悫鹉琻

这幅样子可是将李玉桐吓坏了,他连忙推门冲进去,蹲到地上,紧张的将阮玉卿扶起来,发现他还有气息之后,才算是将一颗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而此时阮玉卿原本一动不动的眼珠,此刻也是轻轻的转了转,看到是李玉桐,淡淡的说道:“玉桐是你啊,难得如今还有人记得来看我。”

这话语说不出的荒凉和落寞,仿佛秋风过后的黄泥地,一地的萧瑟落叶。

李玉桐知道阮玉卿这定然是想到了唐初雪了,提到唐初雪,李玉桐也是一肚子的火气。眸中闪过­阴­霾,心头暗暗的有了计较。

“玉卿,你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李玉桐此刻的面容极为温和,神­色­温柔似水。

“那银九娘还有银家可以指望,而我和母亲,如今也只能静等流放了。”

阮玉卿垂了眼眸,心头有丝悔意生出。在被抓进来的第一个晚上,他浑浑噩噩之中,却是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想起了,他曾经和唐锦绣的青梅竹马。如今再回头望去,却只觉得一片悔恨绵绵。只是错过既然已经错过,如何悔恨也是无济于事。他的心在汹涌澎湃之后,回复了宁静如初。唐锦绣,无论是痛是幸,他都已经完全失去她了。如今他的妻子是唐初雪,他希望他的选择至少是有一点意义的。但是,在短暂而漫长的两天之中,他却是没看到那人的身影。刹那之间,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坚持什么,有什么坚持下去的意义。

李玉桐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阮玉卿,忍不住伸手去摇晃他,急声说道:“这不像你,你该是风流俊雅,意气风华的。你已经沉沦够久的了,现在也该是醒一醒的时候了。”

李玉桐控制不住的有些歇斯底里,阮玉卿被李玉桐这般疯狂的模样吓住。他的眸光落在李玉桐的身上,看着他发红的眼眸,以及那不可作假的神­色­,心头有暖流流过。

“还好,我还有你这个朋友。”

阮玉卿突然笑了,因为至少还有人来看他,在他灰暗荒凉的人生之中留下了一点­色­彩。

而李玉桐听到这话,却是觉得心口一疼,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瞬间漫过全身,那种难过几乎让他窒息。他对阮玉卿的感情,是不容于这个世间的。他多想告诉他,但是他知道这份感情说出来没有任何意义。他默默的咽下那种冲动,让这份禁忌的爱恋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枯烂在灵魂深处。

“是啊,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自然该是患难与共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阮玉卿此刻倒是清醒了一些,因为这难得的温暖,心头的荒凉倒是散去了一些。他眸光亮了亮,对着李玉桐点头。

李玉桐看着阮玉卿点头,心下稍安,接着则是拿出饭菜,看着阮玉卿吃下,再说些宽慰的话,就离开了。

站在牢狱门口,李玉桐回身看去,眼中一片苍茫之­色­。他暗自握了握拳头,“母亲,我有事你们先回去吧。”

李玉桐说完话,转身就跑了。李夫人在身后连话都没有来得及交代一句,李玉桐已经跑没影子了。她无奈,转身拉起阮爱荷的手,关切说道:“阿荷,你跟伯母回去住几天吧。如今你母亲和哥哥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也是想不出办法来。暂时等等吧,银家那边已经送了消息去了。如今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等银家的人来了就会有办法的。”

此刻李夫人心头对安言也是暗暗记恨上几分了,如果不是因为她,就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情了。这件事情如今闹得这么大,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解决。即使解决了,各家也是元气大伤了。

阮爱荷也不想回阮家去,就点了点头,跟着软夫人回了李家。

李夫人携着阮爱荷进了李家之中,却是正好撞上了要外出的李玉竹。

当时李夫人正低头和阮爱荷说话,皆是没有注意到对面有人。而李玉竹也是低头快速走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猝不及防之下,阮爱荷猛然撞进了一个带着淡淡青竹之气的怀抱之中。

李玉竹猛然感觉到怀里撞进来一团温软的身子,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对方纤细的腰肢。

阮爱荷低呼一声,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李玉竹那张温润如玉的君子面容。顿时之间,全部思绪都已经远去了,只唯留一个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阮爱荷的面容一下子就红了,带着不正常的温度。李玉竹看到怀中之人的面容,眸光由惊讶转为冷漠。他缓缓松开阮爱荷的身子,退开一步,温和的说道:“得罪了。”

君子如玉,温文尔雅。

阮爱荷此刻都不敢抬眼去看李玉竹,只是低着脑袋,声音细如蚊蝇。

李玉竹却是没有更多的心思,他和李夫人请安之后,转身就快步出去了。

而阮爱荷依然低着头,微微露出的侧脸却是荡漾着微微的粉­色­,诱人至极。

李夫人看到这幅景象,自然也猜出了阮爱荷的心思了,顿时眼神一暗。她虽然颇为喜欢这个小辈,但是若是让这个小辈当自己的媳­妇­,那还是差得远了。大儿子就是她最大的骄傲,将来是要进入朝堂,前途无量的。而阮爱荷除了娇蛮,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和银紫芙比起来,实在是差得太多了。但是,同时的李夫人心中又快速的想到了另一层,她想到了要是那赵氏和阮玉卿这次出不来,那么阮家偌大的财产何去何从。如果阮爱荷愿意做里玉竹的妾侍的话,那么阮家偌大的家业就会成为阮爱荷的陪嫁,这似乎也是一桩美事。

李夫人眼中­精­光闪烁,心里算盘打得是噼里啪啦想。看着阮爱荷的眼神越发的温和了,“阿荷,我们进去吧。”

“啊?”阮爱荷一惊,慌张的抬起头来,就看到李姨带笑的眼睛,顿时羞涩的低下头去。阮爱荷低着头,手里用力的绞着自己的衣服,小声的说道:“玉竹哥哥这么匆忙的是去做什么呢?”

听到这个问话,李夫人轻轻的挑了挑眉梢,笑着说道:“他呀该是出去找人想办法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跟着着急,都在努力的想着办法。”

其实李夫人也不知道李玉竹出去­干­什么,但是面对阮爱荷的问话,她却是顺嘴就给回了。

“玉竹哥哥真是上心。”

阮爱荷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潜质,那就是被人卖了还会乐呵呵的在一边为对方数钱呢。

却不说这里阮爱荷面容娇羞的问着李夫人各种关于李玉竹的事情,早就忘记了家中落难的悲伤了。

而另一边,从牢狱门口离开的李玉桐直接就往唐府赶去。此时,正停在唐府门口,眸光莫测的看着唐府大门之上高高悬着的唐府两个字。

唐府的大门打开一个小缝隙,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唐山。看到唐山的身影,李玉桐下意识的就躲到旁边的石狮子后面去。他小心的看着唐山,只见他急 ...

(匆匆的就往外赶去了。李玉桐留了一个心眼,暗暗记下了。过了一会,他才上前去敲门,报上来意,不等守门的小厮反应过来,他就先快步的走了进去。小厮始料未及,忙追在后面,想要阻拦。但是小厮毕竟是一个小人,不敢和李玉桐动手,只能在一边劝着。而李玉桐压根不理会他,大步的就往唐初雪的院子去了。

转过一个拱门,进了唐初雪的院子,一眼就看到唐初雪正站在池塘边喂鱼,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李玉桐直接大步来到唐初雪的面前,嗤笑道:“倒是好兴致。”

唐初雪缓缓抬起头来,看到是他,倒是一点也不意外,目光轻轻的转了转,对着后面跟进来的小厮点了点头,表示没事,让他去忙自己的事情。

“去我房间中谈吧。”

唐初雪淡淡说道,转身就要往自己的房间而去。而李玉桐此刻却是在气头之上,哪里肯听她的话语。他就站在原地不动,冷冷说道:“为什么要进房间去说?我觉得这里就很好,我就是想知道你如何那般心狠,夫君都被抓紧牢狱里了,竟然还能够这般无动于衷?”

唐初雪的步子一顿,静静的停在那里,却是没有转回头来。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立刻让李玉桐面­色­大变,再也不敢多言,连忙跟上。

“伤了你的心上人,如今你是来报复我的?”

只这么一句话,就足够让李玉桐震撼到无以复加了。李玉桐心跳得厉害,她怎么会知道的?

李玉桐在唐初雪身后乖乖的跟着,一路静默无声的进了唐初雪的房间。

房间的门才关上,李玉桐立刻激动的来到唐初雪身边,急声道:“你刚才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

唐初雪并不理会他

,自顾的在桌子边坐好,自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的将一杯茶饮尽,这才缓缓说道:“哥哥这是怎么了,这般激动?”

哥哥二字似乎是触动了李玉桐,他一下子坐到唐初雪身边,怒声说道:“知道我是你哥哥就好,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和你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要是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所以有些事情既然你知道了,那就烂在肚子里,不然的话别怪我这个做哥哥的心狠手辣。”

李玉桐此刻倒是没有那般担心了,缓缓的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落下去,缓缓的浇灭了心底的急躁。他转头看向唐初雪,却是正好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李玉桐正要说话,却是看到对方缓缓的接下脸上的面纱来。刹那之间,那可怖的面容落入李玉桐的眼中,将他吓得不轻。他在椅子上差点没做主,瞳孔更是忍不住一缩。

“你的脸,你的脸怎么了……”李玉桐听到自己这般惊恐的问着,身子都有些微微的颤抖。当一个面容可怖的女人,对着你温柔的笑着,那场面光是想想都觉得渗得慌。

“怎么了,哥哥难道看不出来吗?我的脸毁了,我的一辈子也毁了。”

这下李玉桐也沉默了下来,原本是来指责她对阮玉卿的薄情寡义的。此刻看到这般境况,却是再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语了。

“怎么毁的?”

“苏三和唐锦绣的杰作。”

“又是他们两个。”如今提起那两个人,李玉桐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是啊,如今支撑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我要活着,笑着看着那两个人痛苦。”

唐初雪眸光之中淬满怨毒,话语之中有着说不完的恨意。

李玉桐也恨着,但是现实却是无奈的,“恨又如何,那两个人如今好好的活着,实力强悍,我们根本撼动不了他们。”

听了这话,唐初雪却是诡异的笑了起来,“谁说撼动不了的?你们只看得到他们的优点,却是看不到他们的弱点的。”

“弱点?”

李玉桐眼中闪过亮光,面上满是询问的神­色­。

“那就是白氏和唐山。”

“唐山?你没搞错吧,那唐山那般对待那母女两个,那唐锦绣恨都来不及了,如何还会是弱点?”

对于白氏,李玉桐承认那是唐锦绣的弱点不错。但是唐山的话,他实在是嗤之以鼻了。从这件事情之中,就可以看出那唐锦绣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否则自己的娘亲去求情,就不会无功而返了。可见,那人不是个心软的主。

对于李玉桐的话,安言也不恼,反而是继续柔柔的说道:“你知道什么?唐山的事情,说来话长了。”

李玉桐原本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如今听到这话,却是皱了皱眉头,一副不满的样子。

“你应该知道当年白家三兄弟被本家从族谱除名,赶出家族的事情吧?”

李玉桐疑惑,怎么突然提起这茬了,但还是老实回道:“这件事情,我倒是听父亲说起过。说是那时候白家那支分支酿制出了新的竹叶青,本来白家可以凭借此新配方再次在南郡声名鹊起的。但却是不知道银家在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让那白家族长将那只分支彻底给赶出了白家。”

唐初雪接过李玉桐的话,继续说道:“不错那只分支被赶出白家之后,就离开了南郡。当时带领的人名为白先,白先不仅带着整个分支离开,更是带走了那竹叶青的秘方。而那白先就是唐锦绣的外祖一家,算起辈分来乃是唐锦绣的外公。”

李玉桐满面惊愕,他一开始只是当做一件事情来听,一时间倒是没有联想到那里去。却是没想到,竟然是唐锦绣的外祖一家。

“白家分支也就是唐锦绣的外祖一家一路辗转迁移到了青城,凭借着竹叶青的秘方,在短短的几年时间内也是成为了青城的一方望族。可想而知,在给个几年时间,白家成为青城首富也是极有希望的。只是白家却是出现了内鬼,携带着白家的大量财产私逃,导致白家一夜赤贫。白家分支也因此闹翻,一门三兄弟至此分道扬镳。哥哥你可知道,那内鬼是何人?”

唐初雪说到这里,却是停了下来,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李玉桐。

李玉桐被这个目

光一惊,对于那个内鬼的人有些好奇了,“是我们认识的?”

“自然。”

唐初雪嘴角的笑容有些凉薄,眼神之中凝着一抹化不开的冰雾。

李玉桐绞尽脑汁,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李玉桐这个样子,唐初雪也不意外,这完全是在情理之中。

“那人就是我们的父亲,如今李家的家主,在青城拥有不菲地位的李辉。”

这个答案,当真是石破天惊,李玉桐整个人被惊得站起身来。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李玉桐却是不信,整个人显得非常激动。这怎么可能呢,他的父亲乃是白手起家,一手创建李家的偌大基业的。如何会是那等卑鄙下人呢,李玉桐一时间难以接受这样的真相。

看到李玉桐那副模样,唐初雪在一边冷冷笑道:“这有 ...

(什么不可接受的?我们的父亲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这些年来在青城混得德高望重的,还真是很难看出内里曾经那些个龌蹉心思了。又有谁知道,如今李家的财富却是起源于曾经从白家那边窃夺过来的财富呢。我们的父亲,当真是好手段呢。”

李玉桐满目震惊,一颗心跳得极快,情感之上他不想相信,但是直觉上他却是觉得那些仿佛是真的一般。

“那你娘?”

“我娘就是李辉留在唐山身边的­奸­细,他一直怀疑唐山留了一手证据,他害怕得来的富贵功亏一篑,所以就留下了这么一手。同时的,也存着想要再窃夺一笔财富的心思。我们的父亲,当真是好心思,好手段。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从别人手里抢东西都抢得那般得心应手。”

唐初雪恨恨的说着,眼中掩饰不住轻蔑的神情。

她恨着唐山,更恨李辉。

若唐山是她生父,那么她只是觉得不公平,只是觉得落寞。但是她心中却是尊敬着那个父亲的,以为内在她心中那个属于父亲的形象始终是高大如山的。可是父亲成了李辉之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她看到的永远只有安脏和不知廉耻,是那李辉和崔氏偷­情­的龌蹉画面。她看到了在外人面前温和大度的李辉,在崔氏面前­阴­险霸道的李辉。那般巨大的变化,对于那时候还是孩子的她,根本理解不了。她只知道,那个时候,她就从一个渴望爱却被父亲忽视的孩子,成了更加肮脏不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了。她是崔氏和李辉偷­情­生下的孩子,不对也不算是偷­情­。按照推断来看,应该是崔氏怀上了她然后再去陷害唐山,让自己从李初雪成为了唐初雪。

其实,在心底深处,她对唐山依然有着依恋的,那种对于父亲的依恋。

唐山虽然对她不好,但是她依然觉得唐山是个好丈夫好父亲。对于唐锦绣,唐山从来都是慈爱的,为唐锦绣做小木马,为唐锦绣扎风筝,背着唐锦绣去看花灯。那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既是羡慕,又是妒忌。对于白氏,唐山也是付出了全部的心的。

她在想,哪怕当年唐山对她付出一点点的感情,她如今都不会是这般样子吧。其实她也不会如今的自己,­阴­暗而狠戾。但是这能怪她吗?她觉得她的人生就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悲剧,从来没有见到过阳光是什么样的。大概,她这一生都不会了解到阳光究竟是不是温暖的吧。

李玉桐突然心头升起一种很复杂的感觉,突然就对面前的女子生出了一些同情来。其实,最可怜的就是唐初雪了。她是李辉­阴­谋诡计下的系成品,最无辜的终究是当初什么也不知道的只是个孩子的唐初雪吧。

“我记得小的时候我要是生病了,唐山就一定会来看我。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特别幸福。那段时间,我就变着法子的生病受伤。而唐山在那段时间里,也会抽出很多时间来陪我,让我感受到了父亲的温暖。那个时候,我就想只要这么一点点爱就够了。毕竟,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不是唐山的孩子了。只是,这么一点愿望却终究是成了奢望。崔氏和李辉严厉的呵斥我,让我乖巧一些,不要总是吸引唐山的注意力。因为,那样妨碍了他们两个偷­情­。你说,他们两个可笑不可笑?”

唐初雪的话语带着几分尖利,面上近乎狰狞,眸中满是怨愤,对于崔氏和李辉的怨愤。

李玉桐看着这样的唐初雪,莫名的也觉得心疼。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妹妹经历了这么多。这些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残忍至极的,何况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孩子的唐初雪呢?

143 偷听

( “如今你不是获得了唐山的宠爱了吗?”

李玉桐轻轻挑眉,有些不确定的说着。ww唐山将白氏和唐锦绣母女两人赶出家门,这不就是唐初雪胜利的象征吗?

李玉桐的话语落下之后,却是长久没有得到唐初雪的回应,他奇怪的回头看去,就看到唐初雪眉宇之间满是凉薄之­色­。看到这样的唐初雪,李玉桐一时间无言,也跟着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唐初雪才淡淡的说道:“你真的以为唐山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吗?”

那话语仿佛从遥远处而来,带着淡淡的感慨。

李玉桐一惊,“你是说唐山并非薄情寡义之人,那么他将白氏和唐锦绣赶出家门,是为何?”

“为了保护她们。”

唐初雪说到保护二字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心里又恨又嫉的。她那么努力的表现着,可是却是得不到唐山的丝毫关爱。唐山一直只是在做着该做的,却是连一点额外的怜惜都不肯施舍给她。

“将她们母女赶出家门是为了保护,从何保护?”

李玉桐这下是真的不懂了,据说将那母女赶出家门的时候,正是大雪纷飞之时。那般时候,将人赶出家门,说是为了保护,简直就是胡扯。至少,李玉桐是一点都不信的。

“的确是没人相信,就算是唐山如今站在白氏和唐锦绣面前努力解释也没人会信。但是事实,这个世间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个事实了。不用多久了,真的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知道了。那个时候,唐锦绣的痛定然会比我多千倍万倍。我的痛尚在身体,而唐锦绣却将会伤在心口之上。呵呵……”

唐初雪不可抑制的低低笑出了声来,那沉沉的语调仿佛午夜的私语,瞬间让李玉桐觉得毛骨悚然。虽然不知道唐初雪究竟在暗中做了什么,但是他却是莫名的知道既然唐初雪已经出手了,那么唐锦绣定然会有一场劫难了。

“会不会牵连到父亲?”

李玉桐原本是要起身离开的,却是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来问道、

听到这话,唐初雪眸中闪过不耐的神­色­,淡淡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我自有主张。”唐初雪没有正面回答李玉桐的话,只是淡淡的叮嘱了一句。李玉桐还想要再问,但是看着唐初雪已经转过脸去,就将话语重新给咽了下去。他原本以为这个妹妹是个好拿捏的,如今看来当真是大错特错。能够以着私生女的身份获得父亲的青眼,更是得到宫中姑姑的另眼相看,其中能耐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原先若是觉得这个妹妹只是有些手段的话,那么现在再看来却不只是有手段这么简单了。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现在看去却是让人莫名的觉得诡异而­阴­森。

“哥哥还不走,是要雪儿留你吃晚饭吗?”唐初雪看着起身却是没有离开的李玉桐,淡淡挑眉,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被唐初雪这番盯着,李玉桐立刻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ww他顿时拔腿就往房间外走去,有种落荒而逃的错觉。唐初雪在身后看着,只是冷冷而笑。

下午苏三去府衙帮李夫人通融的时候,却是听到一些关于唐山的事情就留了下来。

“这里吗?”

苏三心下生疑,这次就特地跟着张骏一起去了唐山经常去的那个藏着一个苗疆婆子的民居。两人轻功皆是不错,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那处地方,悄然的摸上了民居的屋顶之上。

“对,就是这里,下面的人刚刚来禀报过,说是唐山刚刚进去了。”

张骏压低声音,小心的说着。

苏三眸光一凛,身子越发的贴近瓦片了。他小心翼翼的揭开一片瓦片,就看到了下面的景象。下面是一个­阴­暗的房间,房间虽然很大,但是因为摆放的东西太多,所以显得很是拥挤。四周都摆满了好些个柜子,柜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极为壮观。这还不是最为奇特的,最为奇特的乃是房间的正中央,放了好几个大笼子。有几个笼子上面蒙着一层黑布,只有最旁边的一个笼子没有蒙上黑布,可以让人轻易的看到笼子里面装着的东西。那里面是好三只小狗,却是和一般的小狗不同。那里面的小狗显得眼神呆滞,呆呆傻傻的趴在笼子里面,显得诡异莫名。

此时房间靠近旁边墙角一个柜子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年逾古稀的老妪,一个就是唐山了。那老妪身上披着一件带着帽子的黑­色­披风,整个人都隐在黑暗之中,微弱的光线之中,只看得到那老妪皮包骨的面容,满是褶皱的脸上毫无表情。此时的老妪手里拿着一个青­色­的瓷瓶,嘴巴蠕动着,不知道在和唐山说什么。

而唐山原本是满面认真的倾听着,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突然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激动起来。他几乎是颤抖的接过老妪手里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就要收到怀中去。却是在半中间被老妪所阻拦,老妪冲着唐山摇头。唐山却是不知道为何显得很是激动,眼中泪光闪现,他手上似乎使了力道,想要从老妪手中抢过那个瓷瓶。老妪无奈,松了手,深深的叹息一声。

而唐山却是如获至宝一般,将那个瓷瓶给塞入怀中,然后面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来,更是对着老妪深深鞠躬。而老妪却是不受,轻轻的摆手,转过身去,没再看唐山。唐山见老妪这般,也不再多言,低声说了什么,转身就离去了。

在唐山离去之后,老妪缓缓转过身来,再次叹息一声,然后就弯下身子,打开那个没有黑布蒙着的笼子,从里面抱出一只小狗。老妪的面容变得极为的和蔼,她伸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小狗的毛发。而老妪手中抱着的小狗,此时也是跟着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这般画面,莫名的显得别样的温暖。

大概没人能够想到,在一个远离繁华的地方,竟然会有这样一个迟暮老人,即使身处这般­阴­暗的房间,她也依然温暖的活着。

“老大……”

张骏看到这个画面,明明很简单,但是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他转头看着苏三,喊了一声,心中想要离开了。

苏三此时却是皱着眉头,因为建这个房子的材料特殊,所以隔音效果特别好,他即使努力的集中­精­力,却也是听不全唐山和那个老妪的谈话内容。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一些字眼,那些模糊的字眼隐约的透露出一个一直被埋藏的秘密。

“刚刚制成……效果不稳定……隐患不确定……你还是斟酌一番……不用考虑……任何希望……不放弃……何必呢……心甘情愿……只希望她们好好的……谢谢……算了……你走吧……”

那些断断续续的模糊字眼,苏三努力的想要将其连贯在一起。似乎是刚刚制成了一个什么药,但是因为没有经过大量的实验,所以效果有些不稳定。即使如此,唐山却是依旧要服用。而看唐山的意思,是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就不会放弃。而最后的她们好好的,是指崔氏和唐初雪还是……

苏三只觉得心头一跳,感觉到自己似乎离一个秘密很近很近了。但是就 ...

(是那最后的一层薄膜,却是隔绝了他对真相的窥视。苏三眯起了眼睛,心里一时间有些乱。看刚才的情形,唐山的模样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若是继续按照这样的方法,小心查证的话,也许等到一切事情都发生了,他依然没有查出这其中的端倪来。看来,他的另外找寻切入点了。

“老大,你想什么呢?”张骏刚才喊了苏三一声,却是没有得到回复,就只看到自家老大一会皱眉,一会深思的,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子。张骏很是无奈,这要是在家里,他也就不打扰了。但是这是在屋顶之上啊,他不提醒不行啊。

苏三猛然被张骏的声音惊醒,侧头过去,眸光锐利,道道锋利,直视着张骏。张骏猛然接收到苏三这般眼神,差点没被吓死。这里可是屋顶啊,老大你要是把我吓到了,不小心做出个什么来,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张骏以眼神抗议着,而苏三则是漠然无视这。大手一伸,提起张骏的衣领,然后就如大鹏鸟一般,提着张骏就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他出来有些久了,小女人在家里盖着急了。苏三一边想着,一边就加快了速度,毫无压力的提着张骏就往白家的方向赶去。

到了白家的后门,苏三才稳稳的降落下来,而张骏也是被扔在了地上。

“咳咳……老大你下次别飞那么快行吗?”此刻的张骏哪里还有平时风流倜傥的模样,一张俊秀的面容苍白如纸,一双风流的桃花眼此刻却是颤颤巍巍的,实在是被那些个劲风给刮的。老大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被自家老大提着的他,那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在台风中心一般。

苏三回头看了张骏一眼,然后就很是嫌弃的挪开了目光。

张骏:“……”

“你可以回去了。”

苏三淡淡的说完,转身就要赶紧回去了。

而张骏却是不满,小小声的喊道:“老大……”

被张骏的话语阻断,苏三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锐利的视线落在张骏身上,眉头挑起,问道:“怎么,不会找不到回去的路吧?”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

张骏赶忙摇头,虽然在被大风刮了一路,但是他神智还是很清醒的,回家完全没有问题。

“那你是想要让我送你回去吗?”

苏三的语气带了些怒意,这个张骏怎么搞的,他还赶着回去看小女人呢。

“我就是想要让大嫂……”

“什么!你想做什么!”苏三顿时回身,快步的走到张骏身边,一双黑眸之中带了赫赫凶光。那眼神,简直和要吃人一般,差点没把张骏吓死。

张骏哭丧着一张脸,心中特别委屈。他就是想着既然都过来了,就想要吃吃大嫂做的饭菜罢了。老大这幅样子,倒像是自己要带大嫂私奔一般。

“老大,我没有。”张骏急忙解释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老大真的误会了,估计等下一掌将自己拍死都有可能。

“想让你大嫂送你回去,门都没有。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有脚,怎么就走不回去了?”苏三眯起了一双黑眸,其中凶光隐现。那架势好像张骏再说出一句不合适的话来,就敢当场拍死张骏一般。

张骏此刻真的是被自己老大这幅样子给吓到了,整个人都老实了。美味什么的,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实在是太不值一提了。于是,在自家老大的­淫­威之下,张骏很没骨气的屈服了。他一咕噜爬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没,老大,我什么都没想。我这就回去了,真的回去了。老大你不用送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不然大嫂该等急了。”

张骏说完话,转身就像风一般跑远了。那速度,怎么一个快字了得,哪里看得到刚才的半点虚弱。

而快速跑远的张骏,却是没有看到身后自家老大的变脸。

在张骏转身的一刹那,苏三原本还凶巴巴的面容,刹那之间就变得柔和了,甚至是带着淡淡的得意的笑容来。这笑容在苏三的面上,实在是难得一见。苏三看着张骏跑得飞快的背影,低声笑道:“凑小子,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吃小女人做的饭菜?哼,我要是能够让你平安留下来,我就不是你老大了。你要是留下来了,我和小女人还如何温存?”

这话要是让张骏听到了,估计能够气得吐出一口老血来。老大,这真的是他的老大吗?他家老大不该是孤僻冷傲的吗?而现在这个腹黑的男人是谁?

苏三看到张骏的背影彻底消失,这才转过身去,心情不错的朝着二楼走去。虽然才离开不到两个时辰,但是他却是发现自己特别的想念那个小女人了。这般想着,脚下的步伐越发的快了。

144 路上

( 两日来,青城倒是显得风平浪静,并没有因为赵氏三人的案子而掀起什么大波浪。ww不过安言也是知道的,这只是表象而已,暗地里却是不乏波涛汹涌。阮家两个主事人物都被关在监牢里面,阮家旁支蠢蠢欲动,想要将阮家偌大财产吞下的不在少数。只是因为事情尚有一丝余地,所以一时间阮家旁支只敢在暗地里小打小闹。这一丝转机和余地,就是出在银家银紫芙身上。据说银紫芙已经在来青城的路上了,不日就会到达。银紫芙的到来,将会极大的影响着那件案子的结果。银家势大,案情发展不可预知。既然银九娘被救出来了,那阮家的赵氏和阮玉卿未必就不会被一起放出来。赵氏以及阮玉卿的手段,阮家那些旁支都是知道的。因此,此刻心里到底是有一些忌惮的,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李家和银家乃是姻亲,和阮家的关系也一直极好。按理说,李家在这件事情上也该是要出大力气的。但是李家的表现却是出人意料,几乎是不作为。只除了案子判下来那天去监牢之中探视了几人,其余的却是再没有其它动作了。一时间,倒是让人摸不透李家的态度。

而备受关注的银紫芙,此时确实已经在赶往青城的路上。三两低调的马车在管道之上快速的行驶着,暗示着主人急于赶路的心思。正中的那辆马车里,影影绰绰的传出谈话声。

“小姐放心,按照这样的速度,两日后就可以到达青城了。”

“两日啊?有些长了。”

“若是骑马的话倒是能够缩短一日的路程。”

“骑马?”

“是。”

“阿九这个孩子被大家给宠坏了,此次倒也是一个机会,让她涨涨记­性­。就这样吧,两日后赶到就很好。”

接着马车之中再次恢复了静默,继续快速的朝着青城的方向赶着,在管道之上卷起了一大片的尘土。

“咳咳……这谁啊真是太没有修养了,也不顾及顾忌旁边赶路的人。”

“看那马车上的标志有些熟悉啊……”

“是吗,那赶紧给想想。让我老人家知道是谁这么缺德,非得给他点好看不可。阿秋,赶紧的想想。”

“老太太你不要激动,我努力想想看。”

被银家马车惊起的尘土波及到的人乃是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一心要去寻找儿子儿媳的苏老太太和阿秋。话说苏老太太和阿秋两人自从那日借马之后,已经过去了几日了。按说依着骑马的速度,应该早就到了青城才是。可惜,这两老太太不仅路痴,骑马的速度还不行。老太太身体硬朗,骑马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但是苏老太太总觉得在马背上被颠得不舒服,于是就每次骑马一刻钟,休息一个时辰。以此类推,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晃到安言面前。

“阿,我想起来了,那不是银家的马车吗?”

阿秋想啊想的,还真的给想到了,猛然一拍脑袋,惊喜的喊道。

苏老太太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不高兴的说道:“原来是银家啊,我就说谁这么缺德,若是银家的话那就难怪了。”苏老太太和银家那还真是无冤无仇的,可惜因为银紫芙上次去府上搬弄她心心念念的小儿媳­妇­的是非,这可了不得,简直触了苏老太太的逆鳞了。自此,苏老太太那是怎么看银家,怎么不顺眼。尤其是银紫芙,那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是个好的。

阿秋素来就是和老太太一条心的,那自然就是老太太喜欢谁她就喜欢谁,老太太讨厌谁她就跟着讨厌谁了。因此此刻阿秋也是跟着在一边附和道:“不知道这银家这么急匆匆的是赶着去祸害谁了?”

“说的很对,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得罪了银家,竟然让银家这么劳师动众的。看刚才那个架势,以及马车的材质和装饰,中间那辆马车里坐的银家人地位可是不低啊。不是家主就是银紫芙了,银家家主年纪一大把了,可是受不得那般极速赶路的颠簸。那么,那车上的人应该就是银紫芙了。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让银紫芙这么急匆匆的赶去?”

苏老太太在一边犀利的分析着,眸光微微眯着。

“老太太,要不然我们跟着?”

阿秋眼中闪着淡淡的光亮,颇为感兴趣的样子。

苏老太太犹豫了,要不要跟着去呢。可是她此次的目的乃是去看小儿媳­妇­的,如果半路折道,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去看小儿媳­妇­?

“依我看,那银紫芙大概是去青城。前不久那银紫芙的同胞妹妹银九娘不是去青城了,而她如今这般急匆匆的样子,应该就是赶去青城了。毕竟,其它的并没有听说银家如何。而银紫芙那个同胞妹妹,最是嚣张跋扈的娇千金了。依着那个­性­子,在青城惹了什么祸事极有可能。而银紫芙这般架势,兴许真的就是为了赶去青城为银九娘收拾烂摊子的。而我们要赶去三爷的那个什么绿竹村的,就是要经过青城的。老太太,这就是天意啊,天意要让我们顺便去青城看看热闹。”

阿秋洋洋洒洒的说一大堆,就是为了蛊惑老太太顺道去青城看下银家的热闹。

苏老太太更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此刻听到阿秋的话,越发的心动了。她伸手拍了拍身边牵着的那匹抢来的马,犹豫的说道:“要不然,我们就跟着?我还真是好奇,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惹了那银家。”

苏老太太絮絮叨叨的一直念叨着那个得罪银家的倒霉蛋,若是让苏老太太和阿秋知道那个倒霉蛋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赶去见的小儿媳­妇­的时候,不知道会作何表情。那定然是双目圆睁,嘴巴张大的惊愕表情吧。

此刻,两人虽然不知道安言和苏三在青城,但是却是因为看热闹的心思而歪打正着,选对了路线。

于是,苏老太太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跟上银紫芙。因为前面有了向导,苏老太太和阿秋的速度那是倍增啊。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和银紫芙一般,两天就能够到达青城了。

而此时在青城的安言却是丝毫不知道她未来的婆婆正在飞速的接近她的所在地,她此刻正在百草堂之中坐馆呢。

今天乃是四天一轮的坐馆,安言一大早的就过来坐着了。今天的病人很是不少,尤其是女­性­很多。在安言所处的这个架空时代,女子行医简直是绝无仅有。但是男子和女子终究是有些区别的,有些女子身体的一些不适是不太好和那些男子大夫说的。如今青城出了一个安言,一个医术不凡,又是女子的大夫,怎么能够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不激动呢?于是,凡是身子隐秘地方有些个不爽利的,都挑着安言坐馆的日子来排队了。

因为安言在百草堂之中试行预约制度,因此虽然病人很多,但是却是没有大排长龙的场面。大家先前就已经来百草堂找店里的伙计预约过了,也被告知了大概的诊断时间。因此,今日只要携着号码牌,在规定的时间来,就可以了。这一制度,不过才推行三天,就已经得到了无数人的认可和推崇。也因此,安言在大家心 ...

(中的威望再次上了一层楼。通过这个方法,大家更加的了解到了安言一颗为大家着想的心,对安言越发的推崇了起来。

安言给一个小媳­妇­诊完病情,就让伙计带这个小媳­妇­下去抓药了。安言抬眼看着热情的小伙计,心头却是想起了其它事情来。在现代的时候,每个医院都有很多护士和医护,而在自己的百草堂之中却是只有伙计。百草堂的伙计一直都很认真细心,尽职尽责,她并没有什么好苛责的。她只是在想着如何将百草堂建设得更好,此刻就想到也许百草堂之中可以添加一些女护士。这样的话,到时候就可以有所区别了。若是男子就由如今已经在百草堂工作的伙计负责引领。若是女子的话,就由小护士引领,这样也比较方便。

同时的,护士做的不仅如此,她还想要传授她们一些急救以及护理病人的知识和方法,让百草堂越做越好。

百草堂才刚刚建立起来,不足之处自然是很多的。她倒也不着急,想到一点就改建一点。慢慢来,总有一天,百草堂会变得更加合乎百姓的需求的,更好的服务于大家。

安言一时间思绪有些飘远,伙计却是已经领着下一个病人前来了。

“苏夫人还记得小­妇­人吗?”

当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言猛然回神,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是那个三年都没有怀上孩子,如今备受困扰的年轻­妇­人。

看到­妇­人以及­妇­人身边跟着的年轻男子,安言轻轻的笑了笑,伸手让­妇­人及其夫君也一并坐下了。

“苏夫人,我还有希望吗,还能怀上孩子吗?”年轻的­妇­人才一坐下就着急的问了起来,面上满是着急和害怕。

145 丸药和商途

( “苏夫人,我还有希望吗,还能怀上孩子吗?”年轻的­妇­人才一坐下就着急的问了起来,面上满是着急和害怕。安言面­色­也是跟着变得认真起来,严肃的说道:“这个得等我给你们两个都把脉完,再做一些了解,才能够有初步的判定。如今,我却是无法答复你。”对于医学,她素来是严谨认真的。

巧娘听到这话,眼中原本莫大的希望瞬间暗淡了一些。她此刻迫切的希望安言能够给她一个可以期待的希望,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得以活下去一般。过大的希望之下,巧娘的面上难免出现了几分颓然的神­色­来。而一边坐着的巧娘的夫君田勇眸光闪烁,轻轻伸手拉着巧娘的手,暗中给她鼓励。因为这个小小的动作,巧娘的­精­神一震,眼中浮满了笑意,带着浅浅的泪光。

将夫妻两人的互动看在眼中,安言的眼中缓缓的爬上几缕柔和的神­色­。这对夫妻三年没有孩子,这若是在现代也是一个问题,更何况在这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代?但是即使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夫妻两人依然不改初衷,始终相互扶持着,这已然是极为难得的。安言心头跟着有丝怅然,这般恩爱的夫妻两人,若是再有一个可爱的孩子,那么该是羡煞旁人的恩爱美满吧。

“苏夫人,让你见笑了。你尽管给我们看诊治吧,这么长的时间了,我们夫妻二人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无论是否有希望,我们都感激苏夫人。”

一边的巧娘此时回过神来,也是对着安言歉然一笑,不好意思道:“苏夫人,小­妇­人刚才过于激动了,还望苏夫人不要见怪才是。”

“没关系的,我了解的。”安言不以为意,眸中神­色­暖融融的,仿佛三月的春风一般,吹出了一地的春暖花开。

巧娘和田勇原本心头还有些局促的,此刻也是放开了来。

安言这才开始伸手,替两人一一把了脉象。巧娘的身子很是正常,而田勇有些肾亏。若是只是这样的话,也只是怀上孩子的机会小一些,不可能三年都无所育才是啊。安言疑惑的皱起了眉头,收回了把脉的手,轻声的问道:“两人平日身子有没有哪里不适?”

听到这话,田勇和巧娘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皆是带上了尴尬的神­色­。看那样子,像是不太好说出口一般。

安言挑起眉梢,心里头也有些郁闷。这也就是在古代,在保守的古人面前,即使是和病情有关,谈论起来的时候,也显得更加的拘谨和尴尬的。想到此处,安言笑着对两人宽慰说道:“两位不用在意,我们百草堂对于病人的**和秘密都是看得很重的,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泄露。再一个就是,我作为一个大夫,你们的话语听在我耳中就直接转变成了症状表现了,不作他想。”

安言的表情很是认真,眼中染着点点的笑意,这幅模样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田勇刚开始的时候,对于有些话语确实觉得是难以启齿的,这下听到安言宽慰的话语,也是一咬牙将那些个东西都给暂时放下了。

“就是在行房事的时候,成亲那会还好,只是……渐渐的我就有些力不从心……”虽说放开了一些,能够说出口了,但到底是那些个太过隐秘的话题,想要流畅完整的表达,还是不能够的。

安言看了看夫妻两人,心头有些无奈,然后就对着田勇说道:“这样吧,你先出去等着,我和巧娘谈谈吧。”

田勇一听,忙转头看向巧娘,见她对着自己点头,就起身出去了。

接着,就剩下巧娘和安言两个女人了,有些话倒是好说了一些。而且安言外表看着就是一个温柔宁静的­性­子,很有让人想要倾述的**。ww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在外面等着的田勇都有些着急了,踱步的频率越发的快了起来。一边的伙计看到,忙走过来,轻声问道:“请问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吗?”

“嗯,就是……算了,我没事,再等等。”

田勇本来想问问苏夫人一般诊病都需要这么久的吗?但是转念一想,一般人的情况和自家的也不一样,问了也没多大用处。心头这般想着,话语转了几个弯,就又重新给咽回去了。不过经过这么一打岔,田勇急躁的心情倒是得到了缓解一些。也不怪田勇紧张急躁,实在是百草堂虽然开业不过区区四五天,但却已经声势浩大,苏夫人的名声更是声传千里。田勇和巧娘以前也偷偷的看过不少大夫,但是没有一个有办法的。仿佛安言这边已经成了两人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连有着盛名的苏夫人也素手无策的话,那么几乎就等于给这夫妻两个判了死刑了。因此,田勇心中自是着急的。他一个男人,本该挑起家中担子,让母亲安享晚年,顺遂如意。让妻子幸福安乐,过上舒心日子的。刚成亲那会,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就是这般的幸福。可惜,只因为他和巧娘一直没有孩子,渐渐的,很多事情都随之改变了。不小心触动了那些个事情,田勇有些惆怅。他也没再踱步了,而是做到候诊区的长椅上。

百草堂的大堂被改得很像是现代的小医院的候诊大厅,前面有导诊的柜台,里面有安言亲自教导过的伙计和掌柜。对着柜台的则是几排的长椅,供候诊的病人休息等待之用。不仅如此,百草堂之中还有免费的开水供应,这些服务在古代看起来是相当的人­性­化了。

安言也不是说一心就要将现代的东西都搬过来,那也不实际。并不是因为古代的条件不够,而是有的东西真的不适合古代。并不是说越先进的东西就越好,而是要看适不适合。因此,安言是挑选了一些合适的地方改动着,既方便大家,又是比较符合古代的背景的。在古代呆了这么久,她如今还真的是有些入乡随俗了,也已经开始能够从古代的角度出发去想问题了。

田勇坐在椅子上,面上满是惆怅,旁边一个婶子看到就拍了拍他的肩膀。

田勇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就看到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妇­人,此时正满眼好奇的对着自己笑了笑。田勇奇怪道:“婶子有事?”

那婶子平日在家里就是一个话语比较多的人,就算是不太熟的人也能够拉着一起唠嗑半天。而今天她来是因为家里孩子胃口不太好,她就过来想要问问苏夫人有没有什么办法。家里的孩子这个问题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了,以前的时候带着去医馆看了几次,大夫都是开那种很苦的中药。那种东西,别说孩子了,就是他们大人也是极不喜欢喝的。这一来二去的,孩子这次是怎么也不来了。没有办法,­妇­人就只好自己来问问了。预约的事情虽然方便,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预约的,因此候诊区里还是有些人刚来,然后取了号码接着坐这里等的。这个­妇­人就是如此,她估计还得等两个时辰,又是个话多的人,不说话就显得怪难受的。因此,左右看了看,其它皆是面有病容,看着就是身体不适的,就没好打扰人家。这不,好不容易就看到田勇了。

“就是看你年纪轻轻的,这般健壮,有什么好唉声叹气的。”

田勇其实此刻是不太想说话的,但是看着人家一副好心的模样,也不好拒绝,就含 ...

(糊说道:“我娘子在里面看诊,我就是有些着急。”

“这样啊,看来是一个心疼娘子的人。这样好啊,这年头知道心疼媳­妇­的可是不多了。”

说起这个,­妇­人的话匣子就跟打开了一般,接下来就是霹雳啪啦的一大串了。田勇初时还觉得不太想听,只是到了后面听着听着觉得倒是可以分散一些自己的注意力,确实没有先前那般焦虑了。这个­妇­人主要是围绕疼媳­妇­这个话题展开的,什么那谁谁很疼媳­妇­啊,又那谁谁不疼媳­妇­啊,总之是正面反面讲了一大堆。

田勇在一边看着觉得心里好笑,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婆婆,怪有意思的。

正这般想着的时候,那­妇­人也是忍不住幽幽的说道:“可惜我女儿怎么就没有遇到一个疼她的人呢?”

田勇讶异的侧头看了她一眼,却是发现她叹息完之后,就幽幽的转过头去,一副比自己还要惆怅难过的模样。田勇眼角抽了抽,这转变来得太快,他还无法适应……

恰好这个时候,安言亲自送巧娘出来。巧娘出来的时候眼角犹有泪痕,面上又哭又笑的。田勇一看,连忙就跑了上去。也没着急问结果怎么样了,就是伸手轻轻的楼了搂巧娘,表示安慰。

安言在一边看着,眸中染满了温柔,轻声说道:“先按照我开的方子回去吃个七天,七天后再过来看下。七天后不是我坐堂,我会提前交代店里的伙计的。你到时候来只要和伙计说下名字,他就会来告知我的。”

安言细细的交代了一番,田勇一一记下。待安言说完话,田勇和巧娘有些激动,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安言一看就知道两人的意思了,在一边笑道:“快去抓药吧,这是我的工作。”

安言说完话,转身就进去了,继续接待下一个病人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轮到那个有些话唠的­妇­人了。­妇­人听到报自己的号码,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那边报了自己的名字,这才怔然的站起身来,“呀,这猛然报个号码,我还真没意识到是我。”

旁边椅子上坐着等的人听到这话,纷纷笑了。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报号码诊病的。好多人第一时间都反应不过来,都得等伙计那边报了名字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个是喊的自己。

­妇­人进了诊室,就看到安言正坐在那里翻着一本本子。

安言听到开门的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胖婶吧。”

那­妇­人一听,顿时乐了,快步走到近前坐下,道:“苏夫人竟然知道我?”

安言笑着将手里的本子翻过来给­妇­人看了一眼。­妇­人低眸看了看,原来竟是预约的时候登记的信息,笑着说道:“这个还真好使,感觉来苏夫人这边看病就跟回家一般,说话自在多了。以前婶子我去别家的时候,那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说错话了一般。”

听到这话,安言就笑了,这个胖婶还真是有些意思,看着很是亲切。

“婶子是有哪里不适吗?”安言目光在胖婶的身上转了转,没看出像是哪里不舒服的人。

胖婶一听,就笑道:“不是我,是我家小孙子。他总是不爱吃饭,我就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让他吃了就会想吃饭的。”

“食欲不振啊,这个是小问题,开几幅方子开胃就好了。”这婶子看来是个疼孙子的,这还亲自来。安言笑笑,提笔就准备开方了。而胖婶听了却是摇头,伸手阻了阻安言,说道:“别给开那些个苦哈哈的方子了,我那小孙子不爱吃。有没有什么药是好吃的,给开一点吧。”胖婶说着,就睁着眼睛有些期盼的望着安言。

安言听着胖婶这话,心头就有些想笑。这哪里有药是好吃的啊?安言刚想说,却是突然想起现代的几个丸药来。开胃的丸药,她就想到了山楂丸,那个味道虽然不是美味,但酸酸甜甜的,想必小孩子应该会喜欢的。提起丸药,安言突然倒是发现了眼前的一条商机了。在这个时代,一般大夫都是开方子,然后自己抓回去煎了吃就是。至今,极少有丸药的出产。就算是有,那也是宫廷里面极为珍贵的收藏。在一般的百姓当中,这种东西那是见都没有见过的存在。

既然要做,她就想要做得好一些。是单独再开一个丸药堂呢,还是在百草堂之中设立一块地方出来。斟酌再三,还是觉得在百草堂当中分出一块地方比较合适。毕竟如今百草堂才刚刚开业,还没有稳固下来,再开一个丸药堂的话,无论是资金还是人手上都跟不上。安言心头略微想了想,然后就转头对着胖婶说道:“这样吧,我倒是想起来有一个了。只是没有现成的,你留个地址,等我做好了,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胖婶一听,连忙说道:“这如何使得,还是我多费些功夫,经常过来看看。”

“没关系的,就让伙计走动走动也好。婶子家是在哪里?”

胖婶一听,再想到自己家其实离百草堂还是很近的,就没拒绝,而是说道:“那就麻烦苏夫人了,婶子的家也在这条街上,就是结尾那家兄弟酒馆。”

一听胖婶家里是开酒馆的,安言眸光诧异的闪了闪,“婶子家原来是开酒馆的啊。”

“是啊,不过是小本经营而已,主要是卖竹叶青。前段时间因为有新的竹叶青出现,我们酒馆的生意就不是很好了。”

“婶子家的酒馆是卖竹叶青的?”

安言抬眼,倒是有些惊讶。

“是啊,那家酒馆是我父亲的心血。无论生意如何,反正竹叶青就是一定要卖的。唉,那些都是陈年往事了,也不知道父亲他老人家什么时候能够放下。”

听了这话,安言也没在继续问了,而是转而和胖婶说起了几道开胃的食物来。让胖婶在那些丸药没制成之前,可以先给家里的孩子做一些,看是否能够改善孩子的食欲。胖婶听了,显得极为的开心,最后直说道:“苏夫人要是有空就带着家里去我们酒馆坐一坐吧,我们家酒馆的竹叶青虽然不是改良后的,但是味道却是颇为正宗的。苏夫人有空,可以来尝尝的。”

安言听了,笑着点头:“好,有空一定去。”

晚上的时候,安言找来白平商量制作丸药的事情。这些日子,白平都在外面忙药材的事情,在大量收购各种药材,尤其是珍贵续命的药材。因此在安言这边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白平那里也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

“制作丸药?”

白平颇为惊奇,他觉得丸药这种东西都是­精­贵的,也只有宫里面才有。而如今,自己的表妹竟然说要大量生产,而且在未来的日子里还将会成为主要赚钱的来源,很是惊奇。这是要靠卖药赚钱的节奏?

安言却是想着开医馆诊病,尤其是他们医馆还经常搞一些义诊,开药的时候也是为病人着想,不开那些太贵的药材。因此,想要在百草堂里面赚太多的银子,却是不太容易。今天经胖婶的话语启发,安言却是想起了卖药这一途。这要是做好了,那销量定然很广,收益也是斐然。想着未来的情境,安言的嘴角 ...

(弯了起来。未来,定然是一片锦绣商途。

146 有你真好

( “制作丸药?”

“是啊,我觉得这个销量定然不差的。ww”安言评估着如今的市场情况,以及百姓的需求,觉得方便

实惠的丸药已经推出,定然能够获得意想不到的结果的。

“我知道应该会比较好卖,只是我们百草堂的宗旨不是一直是广大的百姓人群吗?如今制作丸药,

看你的意思还要大量制作,那岂不是只能够卖给那些有钱的人家?只是,青城就这么大,哪里有那么多

的富家人?”

白平皱着眉头,一副颇为忧虑的模样。

听到这话,安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谁说我的丸药会很贵了?我的丸药制作出来,依然是为了卖

给普通百姓的。”

“那我们岂不是要亏本?”白平依然觉得那种只有在宫廷里面才会出现的丸药造价肯定很昂贵,若

是卖得低的话,岂不是会亏得很厉害。

“制作丸药的成本又不是很高,表哥相信我,卖丸药可以赚很多钱的。”

白平愕然的看着安言,看着女子浅笑盈盈的眸光,心头原本满满的不可思议,此刻皆是成了期待。

表妹说能赚钱,那定然是亏不了的了。虽然心中觉得安言不会乱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真的不用很

大成本吗?”

“当然,你还不相信你表妹我的本事吗?”安言挑眉,眸中闪过促狭的光亮,就差没有挺胸抬头的

证明一番了。

白平失笑,难得看到素雅宁静的表妹这般模样,倒是看得新奇。越是相处久了,就越是发现安言有

的时候有些地方像个孩子一般,纯粹而真挚。

“我信,我一百个相信,这样可是满意?”

白平一边说着,一边还真的是举起了双手,就差没有举起双脚来赞成了。

“表哥嘴巴最近也厉害起来了。”安言笑了笑,轻轻的夸赞了一声。这个倒是真的,白平从说要开

百草堂开始,就经常在外面跑药材的事情。白平这个人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办起事情来也是极为认真

卖力的。他不仅在青城里面找货源,有的时候还会跑到其他的城去,就为了能够找到价格合适质量也好

的药材。经过这么些日子的锻炼,白平的口才也是进展得很快。如今的白平,是人也黑了几分,但是身

体看着却是越发的强壮了。

“和表妹比起来,还是相差太远。”白平却是摇头笑道,安言不说话的时候,光华内敛,看着就像

是一个极为温柔的女子,丝毫也难以想象她说起话来的时候的那种字字珠玑,舌灿莲花。想起在新竹县

时,安言反驳大夫的话。以及百草堂开业之时,安言轻巧的一段话,就征服了无数的青城百姓。这份口

才和能力,当真是令青城无数男男女女折服。而白平本人,则是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折服在安言的聪慧

上了。

“表哥,我们百草堂才刚刚开业,银钱现在正是吃紧的时候。因此,这个卖药的计划,我也知道需

要循序渐渐。先卖一些,收一些银钱回来之后再扩大生产规模。这般一步一步发展,逐渐做大。”

白平侧头看向安言,看着安言安静美好的侧影,只觉得任何事情在她的身上都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好吧,果然我只能是卖苦力的。说吧,需要表哥做什么?”

看到白平毫无保留的信任以及权力的支持,安言的心瞬间被满满的温暖所包容着。

“我想着先做几种功效比较温和的,又比较常用的药丸来卖。等到市场打开了,再将药丸的种类和

产量扩大。这样吧,就先做三种药丸。开胃消食的大山楂丸,破瘀通经,解郁止痛的­妇­科通经丸,补中

益气,升阳举陷的补中益气丸。我先将需要的药材列出来,表哥你去采买。后续的事情我还需仔细想想

,从如何生产到销售模式,我都需要好好斟酌一番。”

安言一边说着,一边就起身取了纸笔开始快速的列起了药材清单。

不过几个呼吸时间,一张罗列着好些药材的清单就出来了。安言眉眼皆是携着笑意,手上捏着清单

,将其递给白平。

白平接过来一扫,奇怪道:“这蔗糖和山楂什么的,也算是药材?”

“当然算了,不过这些东西你可以去乡下找农人收购,价钱应该会优惠些。”

白平点头,将清单仔细的折好放入怀中,笑着说道:“我去找几个老主顾那边看看。”

安言看到白平的动作,顿时有些好笑的说道:“这都要吃晚饭了,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啊。ww”

白平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晚了,笑了笑,又重新落座。

“这三种丸药,表妹到时候是要怎么卖?”

“前面七天采取限购政策,每七天都加大数量。”安言这般说着,心头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像现代那

样搞一个新药发布会什么的。这个也是可行的,专门给大家介绍一下丸药的用途以及禁忌什么的。这么

一来,也可以给新出的丸药吸引更多的目光来。

“这个倒是不错。”白平跟着安言久了,限购这个词已经听过多次,如今对于安言的话语即使有的

时候理解得不是很准确,但也是**不离十了。

这些都是后面的问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制作药丸。如今倒是还好,在百草堂的后院之中僻出一个

房间来先充作制药的地方。等到发展起来了,却是要再另行找个大的地方建一个药厂才行。当然还需要

一些器具,也得找人打造。上次那个帮忙打造手术室各种手术器材的那个孙担介绍的铁匠就很是不错,

晚上的时候将需要的东西理一理,明天找个时间去和那个铁匠沟通一番,希望这些东西尽快能够打造成

功。

“银钱可是够用?”安言心中将事情略微安排了一番,却是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就问着白平。

白平听到,却是笑着说道:“够用的,你开的这张清单里面的药材都较为普通,不需要费多少银钱

。”

“那就好。”

安言点头,心中也略有计较。之所以会选择这三种丸药,就是因为需要的药材较为普通,再就是需

要的人群会比较多。其中尤以大山楂丸需要的药材最为简单,而且使用起来也是最为方便的。不论是大

人小孩还是老人,都可以用得到的。

安言突然就想,以后是不是会因为她们百草堂,这个时代的药品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那个时候

,家家都会备着一些常用药。想到那种可能 ...

(,安言就觉得心头有些激动。

“两个人说什么呢,连晚饭都不出来吃了?”

正思索间,耳边就响起了大嫂柳氏清脆爽朗的声音。

安言笑着起身,缓步来到柳氏身边,笑着挽起了柳氏的手臂,“大嫂,可是心疼大哥了,担心大哥

饿着?”

柳氏没想到安言竟然也会开这般玩笑,一时间面上倒是有些羞涩的染上了几分红晕来。她伸手推了

推安言,嗔道:“锦绣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还担心和苏三那般沉闷的­性­子呆久了,你会越发的安静的

。没想到,如今反倒开起了大嫂的玩笑了。”

安言一听,面上忍不住就是一热。说起苏三,前后反应还真是大,以前她就觉得苏三表面上看着就

像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但是相处久了之后,却是发现苏三竟然是一个挺粘人的人。那淡淡的霸道,淡

淡的小气,淡淡的孩子气,独属于苏三的每一个气质,都让她欢喜。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爱他至深,

到了无论是缺点还是优点,都欢喜的地步了。

“怎么脸红了,是想苏三了吧?”

“大嫂取笑锦绣了,我们还是赶紧的去吃饭吧。”

安言可不敢再让柳氏说下去了,忙扯着柳氏就出去吃饭了。后面跟着的白平,看着相处融洽的姑嫂

两人,突然就觉得眼眶有些发热。曾几何时,他曾经那么厌恶着这个表妹。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

是这般的信任和尊重这个表妹。时间太匆匆,那些过往早已经随风而去,模糊在记忆的长河之中。只知

道曾经不喜过,却是早就忘记了那些片段了。但是,他知道的是,这个表妹真的是改变了,变得彻彻底

底。是这个表妹,在白家遭遇人生最大悲伤的时候,一力撑起了整个白家。若是没有表妹,何来白家今

日的安宁?他相信,这个表妹,总有一天会完成父亲的所有心愿,会让白家走向最幸福安康的终点。

这边安言跟着柳氏往堂屋走去,心中还疑惑的想着怎么没有看到苏三的身影。这还真是有些不寻常

,苏三平日里都是陪在她身边。每每只要她转头,就能够看到苏三在一边专注的看着她。而这两天是怎

么了,好像都没怎么看到苏三的影子。

柳氏察觉到安言有些失神的样子,笑着说道:“是不是在想苏三了,我看他今天很早就出去了,也

是奇怪了,到了这个点了还没有回来。”

安言心头微微疑惑,暗暗想着等苏三回来问问,看他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而此时被安言惦念着的苏三正猫在那老宅的屋顶之上,暗中的观察着下面老妪的行为。因为上次模

糊的话语,让他对唐山和老妪之间的来往上了心了。因此,一直暗中有让人跟着探查。而今天于雷那边

有人过来告诉他说唐山又来这里了,因此他就赶了过来。没想到,还真的给他发现了一些东西。

“老大,那唐山看着怎么好像是中毒了?”

张骏今日知道苏三会来,所以也跟在一边,此刻看到下面的情境,忍不住皱眉说道。

只见,在那­阴­暗乱糟糟的房间当中,唐山此刻正躺在唯一还算整洁的一张床上,面­色­苍白,额头满

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双手皆是紧紧的握着,青筋暴突,一副极力忍耐痛苦的样子。

因为上次没有清晰的探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所以暗地里苏三让张骏找人将这个房子动了一些手脚

。因此,此刻房间里的谈话,以苏三的内力很容易就能够听清楚了。

此刻,房间当中。

老妪站在床边,身子有些佝偻,目光满是无奈,她看着床上强忍痛苦的唐山,叹息道:“当初我就

说过,这个药刚刚制作出来,效果还不是很明确。你为何一定要犯险呢,如今落到这幅境地?”

床上的唐山原本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在忍受痛苦的。听到老妪的话,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浮现

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眸光之中深深浅浅的,满是怀念和温柔。他艰难的张着嘴巴,小声的说着:“我

也觉得我不该去尝试的,但是有些事情总是不由我的理智去控制的。”

听到这番话,老妪也是无奈,满是皱纹的脸上更多了几分怅然。

“唉,如今这般也不是没有办法,难免你要多吃点苦头了。”

唐山眼角渗出几缕感激来,“谢谢章婆婆。”

“不要和我老婆子来这套,当初若不是你收留我老婆子,我说不定早就饿死在街头了。”被叫做章

婆婆的老妪听到唐山的话,却是摆摆手,完全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不觉得自己如今做得值得什么。

唐山垂下眼眸,手握得越发的紧了,此刻当真是痛得狠了。

“唐初雪手上该有的,真的拿不到吗?那边就有现成的,你又何必在这里冒这种风险呢?”

章婆婆有些看不懂唐山了,有些浑浊的目光落在唐山的身上。

提到唐初雪,唐山的眉目之间满是叹息,“雪儿,对于她,我也不知道是何感受了。除了父爱,其

他的我一直在努力的做好。物质上的,她用的几乎不会比锦绣差。而每次她生病了,我也会过去帮着照

顾她。我也想着,孩子毕竟是无辜的,想要对她好一些的。但是,终究不是心中期待欢喜的孩子,我还

是做不出来无时无刻的疼爱。对于她,心中的愧疚总是存在的。”

屋顶之上趴着的张骏听到这话,顿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奇怪的对着身边的苏三说道:“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那唐山的话语很奇怪啊?按理来说,那唐山不是应该最疼爱唐初雪的?要不然也不

会为了一个庶女,而将大嫂母女赶出家门啊?”

一边的苏三也是跟着皱眉头,听着唐山话语的意思,好像是最疼爱的是小女人。对于唐初雪基本没

有父爱,有的只是责任和愧疚罢了。这中间的谜团越来越大了,苏三一双黑眸轻轻的眯着,锐利的视线

直直的扫向下面。

而此时,下面的人也没有继续说话了。

老妪看到唐山那副忍痛的模样,就没有继续和他说话,而是转而在柜子边翻找起来。不一会就找出

了几个盒子,老妪将盒子打开,就看到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膏药。老妪拿着膏药来到唐山身边,目光落在

唐山痛苦的几乎要蜷缩在一起的身子,叹了口气道:“这是止疼的药膏,先涂着。”

老妪给唐山擦完药膏,然后就转身继续捣鼓她的瓶瓶罐罐了。

而屋顶之上的苏三则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边的张骏则是有些无所事事 ...

(的抬头望着天空。

苏三此时在想着事情,而且还有了一些头绪。跟着崔氏和唐初雪那边的人,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那是那母女两个皆是和李府的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联系,这不得不让苏三往某个方面想去。这有可

能吗?苏三眯起了眼眸,眸中暗光浮动。

若是按照这样的思路推算的话,再听唐山的语气,应该是不知情的了。崔氏偷­情­,生下了唐初雪,

母女两个处心积虑将小女人母女赶出了家门。那么,是为了独霸唐府的财产吗?那么,李辉肯定也是知

情的。按照唐山的话语之中透露的来看,唐山心中最重要的该是白氏和安言才对,对于唐初雪只有一些

愧疚。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唐山将白氏母女赶出家门?这其中是否另有苦衷?

刚才老妪说唐初雪那边就有现成的,什么现成的?

苏三觉得有时间,可以去唐府亲自谈谈唐初雪和崔氏的底了。那两个人最近都没有什么动静,这倒

是令他奇怪了。依着那两个人狠毒的心思,前事既往不咎这种可能,实在是微乎其微。说那两个人在暗

中酝酿什么大­阴­谋,他还比较相信。若不是看在她和小女人有着那层血脉的联系,就凭她做的事情,他

苏三将她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苏三在思索事情的时候,一般比较忌讳旁边有人打扰。因此,此刻张骏看到自家老大一副在思考的

样子,就不敢打扰,一个人在旁边数着远处一颗大树上的叶子。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苏三也没有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是突然察觉到已经黑下来的天­色­,顿

时眉头一跳,心头有些急了。他猛然回头,正好看到数着树叶数得欢快的张骏。他眸光一厉,嗖嗖的就

往张骏身上招呼着。

张骏:“……”

张骏觉得自己很无辜,刚才在自家老大陷入思索的时候,他要是打扰了,估计能够被老大一巴掌拍

飞。而现在,时间晚了,耽误了自家老大回家吃饭,于是不意外的被老大眼神攻击了。

苏三此刻特别不待见张骏,觉得就是这人没有时间观念,导致他回家吃饭晚了。回家吃饭晚了倒是

没有什么,他就是三天不吃都没有什么大影响。关键是,耽误了回去见小女人的时间。小女人没看到他

,肯定该着急了。

一想到安言着急,苏三的面­色­更黑了,看着张骏的眼神简直跟阎王看将死之人一般,冷飕飕的,让

人直冒凉气。

张骏惆怅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溢满委屈,就那般望着自家老大,希望自己老大能够稍微的起一点

普通人的侧影之心。可惜,那人不是别人,乃是铁血冷酷的苏三。因此,在想到安言会着急之后,顿时

不多做犹豫,大手一伸将张骏就给提了起来。

风驰电掣一段距离之后,啪的一下就将张骏给丢了。

很有缘分的,张骏就被苏三给丢在了刚才他树叶子的那棵树上,正正好的像一只猴子一般挂着,随

风摇摆。

在自家老大还没有消失在视野之前,张骏不敢有其余的动作。只能老老实实的挂在那里,等着老大

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才能够自己挣扎着下来。

苏三一路之上将轻功用到了极致,不过七八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回到了白家。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

全黑了下来,苏三在距离白家十几步远的时候就落了下来,缓了缓呼吸,迈开脚步就大步的往后门的方

向而去。刚才一心扑在小女人身上,倒是没怎么注意。如今接近了,才发现后门旁边的大树下站着一个

人。

如今已经是深秋,树上的叶子全部枯黄,风轻轻一吹,哗啦啦的能够掉下好些树叶了。而此时,在

大树之下正立着一个青衣女子。女子身形纤细,站在那里,面­色­温和如晚月。

苏三只觉得心头一热,燃烧起了一团火焰,他疾步走到安言身边。

安言目光落在苏三身上,面上带着和煦而温暖的笑容,话语温柔:“你回来了,饭菜都在厨房里热

着呢。”

苏三只觉得一整颗心都要融化了一般,伸手轻轻的将安言搂入怀中,轻轻的呢喃着:“小女人,你

真好,有你真好。”

在苏三怀中的安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自己更深的依偎进对方的怀抱中,然后柔声回道:“

那是因为对你,我才这么好的。”

我的好,只愿意给你。别人,都不行。

这般话语落入苏三耳中,已然胜却人间无数。他觉得,这一生之中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拥有了怀中

的小女人。因为有了她,他才有了喜怒哀乐。两人静静相拥,夜风过,树叶翩飞,铸就了此时最为唯美

温馨的温情。

147 为她梳头

( 苏三吃过安言特意留着的饭菜,两人相携着回了房间。才走进房间,苏三就伸手想要抱抱安言,却是被安言伸手拦了拦。

安言抬眼看着苏三,眸中神­色­认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夫君,你今天是去哪里了?”

听到这话,苏三心头翻涌,想着要不要将自己如今知道的告诉安言呢。

看到苏三的犹豫,安言素雅的眼眸微微眯起,里面有着暗芒涌动。一副别想蒙混过关的模样,让苏三看得心头一颤。

苏三原本是不想告诉安言的,想着等事情弄清楚了再告诉她。但是如今既然小女人问了起来,他却是做不到说谎话来搪塞过去。因此,苏三的眸光转了转,还是将话语给说了出来:“这段时间我一直暗中派人查探唐府,尤其是唐山崔氏以及唐初雪三人。”

安言完全没有想到苏三这两天神出鬼没的是在做这些事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对于唐山,她的感情是复杂的。若是原来的唐锦绣,那自然是既爱又恨的。而于她而言,却是淡漠而又无奈的。淡漠是因为唐山是唐锦绣的亲生父亲,却不是她承认的父亲。对于唐山,她此刻依然能够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冷静的看待他。唐山和白氏是不同的,白氏是她初入异世的一盏明灯,给她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因此,对于白氏的感情,早在不知不觉间,融入了她的骨血和血­肉­之中。再也割舍不去,若是要强行割舍,那必然是带着血带着­肉­,带着不可名状的疼痛的。

安言原本的想法是,就当做唐山不存在,将他彻底的隔出自己和白氏的生活中。就那般,静静的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却是再也不相交。

这般,就好。

而苏三的话语,却仿佛是那突然投入湖中的一颗小石子,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安言眸光闪烁,半天才说道:“你怎么突然会想调查她们?”

苏三抿了抿嘴角,眸光锐利,语气严肃说道:“那三人皆是伤害过你的人,所谓有一就有二,我不容许任何伤害你的可能存在。所以我派人去跟踪她们,同时的也是因为我隐隐的觉得她们三人诡异的相处之中,似乎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秘密?”安言跟着轻轻的念了念这两个字,语气之中有种淡淡的轻嘲。

“是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唐山将原配妻子以及曾经疼宠如命的女儿赶出家门呢?”

安言猛然抬头,眸光凉薄,话语近乎尖锐。若是当时不是唐山在寒冬腊月之时将唐锦绣和白氏赶出家门,也许白氏就不会落下这样的病根来。安言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来,一双原本素雅的眼眸,此时却是氤氲了淡淡的冰雾,有种罕见的冷冽肃杀之气。

苏三有些无言以对,对于安慰人这种事情,他不只是笨拙而已,而是从来未做过。此刻看到小女人消退了温和笑容的面容,苏三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走近了一步,伸出一双带满茧的大手,轻轻的揉了揉安言的脑袋。安言原本梳好的头发,在苏三的大手之下顿时乱糟糟了起来。

原本有些低沉的心绪在苏三这般无厘头又有些温暖的举动之下当然无存,安言伸出纤细的手将苏三的大手拉下来,挑眉嗔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我的头发都被你弄乱了。是你犯的错,你需要补偿,就罚你给我梳头。”

听到这话,苏三顿时更加手足无措了,整个人显得特别的紧张。他面上神­色­似乎微微泛了红,大手扯了扯安言的袖子,小声的说道:“还是不要了,我这笨手笨脚的,等下把你的头发给扯疼了怎么办?”苏三自己知道自己的力气究竟有多大,说是力大无穷也毫不为过。让他上战场杀人,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是说让他给小女人梳头,他顿时就紧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安言看着苏三一副紧张无措的样子,顿时眉眼皆舒,笑容宛然。她伸手推了推苏三,笑着说道:“瞧你紧张的,怎么,你是不想给我梳头吗?”

“不是,不是,我很想给你梳头的。”苏三连忙摆手解释着,这幅模样,一点也看不出他会是一个勇猛无敌的大将军,倒像是一个呆萌的莽夫一般。不过无论是什么样子,安言觉得她该都会喜欢的吧。安言伸手抓起苏三粗糙的大手,然后就拉着他往梳妆台走去。

苏三低眸看着小女人抓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大手和她的小手交缠着,明明该是突兀的。但是此刻,在他的眼中却是成为了最为和谐的画面。他的眸光染上了浓郁的温柔,大手悄然的轻轻回握过去。

安言正拉着苏三,走动之间安言却是没有察觉到苏三的小动作。她一路拉着苏三来到梳妆台前,她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把木梳,然后就笑眯眯的放到苏三的手心里。安言眉眼弯弯的看着苏三,眼中满是细碎的笑意,面上满满的皆是期待。她在椅子上坐好,背脊挺得直直的,倒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苏三看着小女人这么一连串的动作,有些无奈,有些好笑,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甜蜜。似乎,无论她做什么,他都觉得是好的。

安言看着苏三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傻愣愣的看着自己,忙伸手推了推他,嗔道:“快点啊。”

苏三回神,眸光落在手心的木梳上,却是有些傻眼了。这个木梳的木齿很细很细,看得他心里发憷。他真是担心,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小女人的头发给扯到。但是余光看到小女人期待的眼神,大手忍不住轻轻捏了捏手心里的木梳,然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倒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安言透过平滑的镜子,看到苏三的表情和神态,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苏三,只不过是让他给自己梳个头罢了,至于这般胆战心惊的,看着倒像是去做什么大事一般。

苏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就在安言这么一个笑声之中有些摇摇欲坠起来了。他忍不住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要我梳了?”

“想得美,赶紧的。”

安言好笑的斜了苏三一眼,然后就端正的坐好了。一边坐好,心中一边暗暗想着。这还只是让你梳个头罢了,就这般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这要是让你画眉,那不知道得紧张成什么样。不过画眉这种事情,安言暂时不敢让苏三尝试。梳头梳不好的话,顶多掉几根头发。这个她早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反正她头发乌黑浓密,不少,不怕被苏三扯。但是眉毛就不一样了,要是苏三力道没掌控好,在上面留个什么痕迹,那就不是忍一忍的问题了,估计出去见人都不好意思。

苏三硬着头皮,拿出梳子就触上了安言那头莹润的乌发。他试探­性­的梳了一下,发现小女人表情没有什么变化,顿时动作就变得自然了一些。

其实安言想说,苏三将她的头发扯得挺疼的。但是看着镜子里,一身黑衣的男人,眉目认真的给她一下一下的梳着头发,她只觉得所有的疼痛瞬间消散在风中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温柔,那暖暖的温情,将她的一颗心泡得软乎乎的。

这个男人真的是有 ...

(点笨呢,连梳头都不会。但是即使是这般他每梳一下,她都觉得被扯得疼,但是她依然这般欢喜的坐着,任他一下一下的梳着。她都有些奇怪了,她怎么突然好像有点自虐。

不过小小的自虐过后就是甜蜜了,苏三在练习了无数下之后,手法终于是变得娴熟起来。那一下一下的动作,再不让她感到被扯着的疼了。反而是从木梳传来的阵阵温柔,他此刻是那般认真,用心的给她梳着头。安言的眉目瞬间温婉如画,眸光如水,心中情丝缭绕。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苏三已经停止了为安言。

房间中,梳妆台前,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男子静静而立。身边一身青衣,面容清丽的女子悠然而坐。女子轻轻的将脑袋靠在男子的腰间,双手轻轻的拥着男子的腰,男子伸出一只大手,温柔的抚摸着女子的一头青丝。女子似乎惬意极了,此时微微眯着眼睛,就好像是一只打盹的猫儿一般。

“你的头发养得真好。”

苏三一边抚摸着手下如丝绸一般冰凉柔滑的乌发,一边轻轻的赞叹着。

听到这话,安言姿势未变,却是笑着回道:“那是,对它我可是下足了功夫呢。”

苏三大手一下一下的给安言摸着头发,倒像是给她顺毛一般。此刻,如此安静美好,安言脑中却是不期然的想起了一些乱糟糟的事情。

“你跟踪唐山他们,还有发现其它什么吗?”

以为自己完全不在意的,以为自己早就将那人隔出在生命之外的。但是,在不经意间,却是又会想起那血脉相连的纠葛来。终于,安言还是淡淡的呼出一口气,幽幽的问了出来。

苏三却是不意外,他似乎早就知道安言会有松动一般。他顺着安言无法的大手节奏如故,话语缓缓,“我探查到唐山似乎在尝试一种很危险的药物,这是其一。其二则是透过他的一些话语,可以看出唐山对待唐初雪的态度很是奇怪。并不像是表面所知道的那般无度宠溺,反而是有些淡薄愧疚。”

苏三的话语落下,安言静默了一会,然后却是猛然抬头,睁着一双素雅的眼眸,静静的看着苏三。“你说唐山他会不会有苦衷?”

苏三张嘴正要回答,却是被安言的话语给打断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唐山他从来不会知道,在他将我们母女赶出家门的时候,外面究竟有多冷!”

“唐山也永远不会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路上那么多好心人的帮助,我们母女也许早就死在路上了。”

“那个时候,唐山纵使是有满腔的苦衷,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今娘亲的身体这般差,他唐山难辞其咎。”

“苦衷,那就让他永远埋在尘埃里面吧。我不想知道,永远都不会想知道的。”

安言觉得此刻的自己冷静得可怕,心里清晰的分析着唐山。无论曾经唐山有多么的疼宠白氏和唐锦绣,但是只那些伤害就难以弥补。真正的唐锦绣已经死了,唐山的苦衷即使感天动地,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伤害已经造成,原谅实在是显得可笑而苍白了。

苏三摸着安言的大手轻轻的顿了一下,心头有些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唐山的苦衷,对小女人和白氏的影响,未必如此刻小女人口中所说那般不足道也。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想到唐山做的那些事情,又觉得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将原本要出口的话语咽回去,苏三心中却是有些矛盾了起来。是否还要继续调查下去,他突然觉得前面似乎有一个黑黝黝的深渊在等着他一般。若是他依然坚持往前走,也许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到时候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了。但是同时的,心头又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快去吧,那里面掩埋着一个秘密,一个对小女人影响极大的秘密。

在苏三陷入挣扎的时候,安言一双素雅纯黑的眼眸,却是静静的抬起,目光轻如棉絮的落在他的身上。

“不要再调查他们了,那些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我和娘亲如今都过得很好,不想要有任何改变了。”说完话,安言就垂下了眼眸,掩去眼底的苦涩和忧伤。正主唐锦绣早就已经香消玉殒了,那一抹香魂的消逝,也吹散了白氏以及她安言和唐山的一切羁绊。她始终觉得,无论多深的秘密和苦衷,都无法抹平那个生命流逝的伤痛。即使是白氏,想必也是无法原谅唐山的吧。

苏三默然,他尊重小女人的决定。也许,有的事情,他真的不够了解。这件事情,就到这里结束吧。

148 大山楂丸

( 这晚,苏三和安言早早就上了床,却是夜不成眠。

而另一边,在唐府,唐初雪也是没有入睡。

“娘亲,你最近怎么很少和李辉联系了?”

唐初雪的房间之中,唐初雪悠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而崔氏却是颇为不自在的站在一边。原本就很不自然的崔氏,在听到唐初雪这句话之后,就更加的不自然了。她掩饰的伸手撇了撇耳后的碎发,­干­笑着说道:“雪儿,你不是让我少和李辉见面吗?”

“是啊,那是曾经,为了做给唐山看,为了做给阮玉卿看,为了做给外人看。可是,现如今那些人对于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那么,还有什么必要为那些不重要的人改变我们的决定呢?”

崔氏只觉得心底发凉吗,手脚越发的不自然了起来。以前的女儿,她只觉得心思深沉,是她永远也无法揣度的聪慧睿智。而如今的女儿,她只觉得遍体生寒。一个心头没有了在乎的人在乎的东西的人,该是有多可怕?她每次看到自己的女儿,都有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因为她无所顾忌,心无所依,你永远也无法猜到她心中的想法和下一步可能做的事情。就如此刻,她不知道女儿为何会突然提到李辉。

“我见了他,该说些什么?”崔氏不懂,也猜不到唐初雪让她去见李辉的意图,因此小心翼翼的在一边问着。

唐初雪听到这话,眉眼轻轻一挑,有些意外的说道:“怎么了,娘亲你不是很喜欢李辉吗?如今女儿成全你们,你不高兴吗?”

“成全?”

崔氏几乎软了双脚,双­唇­颤颤巍巍的抖着说出了这两个字。话说崔氏这个人有点小聪明,也有点小野心。但是太大的野心和心思却是没有的,就如在唐初雪动手之前,她就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成为唐府的主母。她以前只想过,也许以后能够去李府当个姨娘,那就很不错了。毕竟李夫人可不是一般人,那女人表面看着温和极为好相处的样子。但是若是真的如表面上这般简单的话,那么那个女人就不会和李辉一直走到今天,更是一手把持着李府的整个内宅。就算是家主李辉,都不能够轻易更改她的决定。这样的女人,岂是她崔氏能够轻易撼动的。

“是啊,娘亲不想吗?不想成为李府的女主人,不想和李辉在光天化日之下恩爱缠绵吗?”

听到光天化日这四个字,崔氏瞬间觉得面上闪过一抹赫然之­色­,心头有些无措。ww女儿这是暗暗讽刺自己不知检点,和李辉暗中有首尾吗?

唐初雪微微抬眸,静静的看了崔氏几眼,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李夫人纵使手段厉害又如何?她有那么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注定这一生将会折在那两个儿子的手上。”

“不成器?”

崔氏惊呼出声,若说她觉得无法撼动李夫人,原因其实有两个。一个自然是因为李夫人自己手段不凡,虽为女子,却也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另一个则是因为她生了两个极为优秀的儿子。大儿子不用她说,整个青城都知道的芝兰玉树的探花郎。而二儿子相貌俊秀,在经商一道上也有着番茄的才能。不然,怎么可能娶到银家的九小姐呢?

因此,崔氏无论如何想,也想不到这两个人如何会被称为不成器的。

唐初雪听到崔氏的惊呼声,丝毫不意外,轻轻的嗤笑一声说道:“是啊,那两个人在青城当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俊杰。可是那又如何呢,终究是败在了感情上了。那芝兰玉树,才华横溢的探花郎李玉竹,竟然爱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而那俊秀无双,经商手段不凡的李玉桐,也是一点不落后他的探花郎哥哥呢,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竟然喜欢一个男人呢。”

崔氏眼眸睁大,双手忍不住捂住嘴巴。她觉得此刻自己要是不这般的话,恐怕会惊讶的叫出声来。这实在是太惊悚了,在她看来是李夫人最大的筹码的两个儿子,却是这般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个儿子丧德败行,另一个儿子更是不堪,竟然是个短袖,有龙阳之好。

唐初雪瞥了崔氏一眼,嘴角染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来,眼中有种别样的火焰轻轻的燃烧着。

“那­妇­人是唐锦绣,那男子是阮玉卿。”

唐初雪语不惊人死不休,此刻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崔氏再输熟悉不过的名字来。

崔氏好不容才稳定下来的心神,却是因为这两个字再次翻滚沸腾起来。怎么会,怎么会是那两个人呢?

“娘亲你说,有这样两个儿子,那李夫人还有什么资格管理后宅,还如何能够成为李府的女主人?”

崔氏此时心头的惊讶无法言喻,面上的惊愕之­色­依然未消退半分。

“娘亲,你年轻的时候多厉害啊。什么事情没­干­过,怎么老了老了,反而变得心慈手软起来了?”

唐初雪看着崔氏的模样,顿时面­色­冷了下来,眸中闪烁着厉光,气势极为凌厉。

崔氏抬眼看向唐初雪,这个女儿越发的­阴­晴不定了,­性­子乖戾非常。就如此刻,明明前一刻还在那里笑语温柔的,下一刻却是能够冷面冷情。她以为温柔得近乎诡异的女儿是可怕的,此刻却发现凌厉如刀锋般的女儿,同样令她琢磨不透,心里惶恐。

同时的,随着唐初雪的话语落下,崔氏的脑中浮现了一些很早很早的回忆。那些以为早就遗忘了的记忆,此刻却是清晰生动的在脑中缓缓浮现着。那种仿佛再次身临其境的感觉,让崔氏的心都是跟着忍不住震颤了一番。

白氏,曾经她们的感情真的很好,情同姐妹。只可惜,造化弄人,终究是走到了如今的这番田地。

也不知,白氏如今如何了?

想起那些事情,原本以为已经麻木的心,此刻却是划过淡淡的忧伤和惆怅。

唐初雪对于崔氏和白氏以前的事情却是不太清楚,她只知道崔氏凭借着手段爬上了唐山的床。更是在之后的十几年时间里,好好的在唐府活着。不仅活着,还活得很是不错。可见,崔氏的手段也是不凡的。只是万万料想不到,临到老了,崔氏倒是变得心软起来。唐初雪心里冷笑一声,眸中闪过­阴­鸷的光芒。她可不是崔氏,永远也不会知道心软是什么感觉的。

“算了,和你说太多也是于事无补。反正若是你还当我是你的女儿的话,那么以后我让你做什么,都希望你能够去做。好歹念在母女情分一场,帮我一把。”

崔氏喉头一梗,竟然说不出话语来。

唐初雪那最后一句话,直接的戳中了崔氏的心口了。是啊,终究唐初雪是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若是她不顾念着一点,谁还能够帮她呢?

想想阮玉卿,竟然和李玉桐有着那般关系,她看着女儿的眼神就忍不住变得柔和起来。这也难怪女儿的­性­子会突然变得这般暴躁了,崔氏莫名的就觉得心口疼了起来。原本对女儿的一些恐惧,此刻也是跟着消散了一些。女儿心里该是很苦的吧,可是将阮玉卿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却是这般的轻描淡写。

...

( 唐初雪看着崔氏的样子,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嘴角满意的弯起。其中意味,只有唐初雪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银紫芙要来青城了,到时候李府和银家联手势在必行。青城很快就会乱了,正好是她和娘亲浑水摸鱼的时候。

时间恍惚,刹那之间就已经悄然从之间流走。

这两天安言全心全意的在百草堂的后院之中研制药丸,前面的一应事情,几乎都交给了孙担刘奇三人。而她则是一心一意的在临时设置的制药房之中研制着三种药丸,其中大山楂丸是最容易研制的。首先材料就是最少最简单的,白平次日早上就准备了一应材料。而且大山楂丸的制作工序也是最为简单的,有着在现代的各种经验,将大山楂丸研制成功,乃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经过两天两夜几乎不眠不休的努力,大山楂丸终于是制作成功了,看着手心里躺着的棕褐­色­的丸药,安言的眼中有种心满意足在轻轻弥漫着。成功了,这是她在古代卖药的第一步。第一步的迈出,实在是太具有历史意义了。安言微微眯着眼睛,心情显得极好。接下来,就是应该好好想想该如何策划销售大山楂丸的事情了。嗯,这个事情还可以往后拖一拖,倒是不急于一时。现在该着急的是,她有两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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