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浅和行风去打听驻军信息,才知道只有一部分人留守在边镇,还有部分正在巡视边境战场动向。从边镇人的口中,听到了很多,心疼那些流血的战士还只是孩子一般的年纪。清浅是第一次这么接近战争这个词,虽然只看到冰山一角,却有着无法说的沉重。前世也没少看关于战争的新闻,但是看到的远不如亲身经历来的伤痛。
当日傍晚部分士兵回到边镇的时候,在城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边镇的百姓看着疲惫的士兵,目光中流露出尊敬。清浅踮起脚,透过人群搜索着越歌的身影,但是人真是太多。
风行拉了拉清浅的袖口,“许小姐,越公子在那。”清浅也不在乎风行仍是别扭的叫自己小姐了,立即顺着行风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果然是越歌,微微佩服行风的眼力。越歌那副模样清浅就是看见了也不好认的。本来就不怎么出众的脸上,此时风尘仆仆的,样子更是模糊。
“越歌。越歌。”清浅大喊道,但是声音还是淹没在人海中,只有周围的人用善意的眼神打量着清浅。边镇有着很开放的风气,经常有姑娘叫着自己喜欢士兵的名字。这样的行为并不会被人耻笑,因为那些士兵值得如此热情的拥戴。
清浅有些失望,行风拨拉开人群,清浅逐渐靠近越歌的方向,还不停的喊着越歌的名字。
越歌似乎也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只是这种情况下,更觉得是种幻觉。旁边的一个兄弟,嚷嚷着,“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叫咱们越混混的名字啊?保不准被哪个姑娘看上了。快仔细听听,别误了大事。”虽说是玩笑,但说着还真有人附和着点头。越歌这才看向人群。
顿时,越歌眼前一亮。那个在拥挤的人群中,努力向自己这里的人,竟然是清浅。越歌站定脚步,愣了愣神,立即向清浅快步走去。和越歌一起的人看越歌莫名其妙的离开队伍,也跟着站着不走了,想要看看什么惊喜。
越歌到清浅身边,紧紧的把清浅搂在怀里。这下清浅楞了那,反应也太过度了吧。行风看了看越歌的行为,很不满,却也只是沉默着。
众目睽睽下,清浅脸刷的红了起来,清浅小声喊着越歌的名字,“越歌。”刚想让越歌松手。就听到,人群中叫好的声音。尤其是等越歌的人群中,反应更为热烈。清浅更加不好意思了,话都不敢说了。清浅有些纳闷,自己可真没出息,只是一个拥抱而已。
越歌后知后觉的感到旁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不合适。本来越歌根本不在乎这些,但是他不得不顾及清浅。连忙把清浅放开,解释道,“我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太激动了。”清浅脸还在红着,娇羞的样子看得越歌不禁心中一窒。
清浅拉着越歌的手腕,就想离开这里。看着人群投来的各色目光,不好意思留在原地。
越歌这才知道清浅是和李辰一起来的,只是李辰提前回去了。清浅调侃越歌说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写信竟然就俩个字很不够意思。没想到越歌很严肃的说,“清浅你不是不识字了吗?害怕你看得辛苦,就写得短了。”这真是一番苦心,清浅到时一点不领情。
越歌先是陪着清浅和风行在边镇逛了逛,后来有点事要离开。怎奈清浅非要跟着越歌,越歌没办法只能带着清浅和行风。
清浅注意到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越歌,在路上突然变得沉默起来。清浅疑惑的和行风眼神交流,行风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清浅只能沉默的跟着越歌。
到了边镇的城外,清浅脚步顿了顿。这才明白了过来,突然后悔跟来了。不是害怕,只是不敢面对。饶是跟着李辰见识颇多的行风,也不禁皱眉。越歌也不再理会清浅和行风,一个人加入那些忙碌的人群。清浅看着越歌的背影,感觉呼吸困难。
那些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做着一切。挖坑,立碑,刻字。
原先树立的一排排墓碑,夕阳下还是那样寂静着。
那些战士们入土的时候,清浅还是无法逃避心中的惶恐。就这样简单的什么都没有了,想要去追究什么,却发现一切都毫无意义了。这一切在默默中发生,也在静穆中结束。无法言说的是人心中那些消散不了的压抑。
清浅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越歌,越歌那寂静的表情,让清浅不自觉地突然喃喃道,“越歌,你要变得很强。变强了,才能保护人,才能保护很多的人。”只有行风靠得近才听到了。清浅无意识的话,风行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越歌走了回来朝清浅笑了笑,那笑,清浅实在看不透了。
行风对越歌和所有在战斗的士兵起了敬意,安国就是这么些人在守护着。用他们的鲜血,用他们的生命。
晚上没有住客栈,和士兵们在一起。
清浅看着那样一群人在一起吃饭喝酒,爽朗的笑着,说着不疼不痒的玩笑话。却总是感到绝望的气息,压的清浅有些透不过气,喉咙紧紧的,想要发泄什么,却无力。行风本来还安静的陪在清浅身边,后来也加入了喝酒的队伍。这样的豪情,不知明日在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