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不染的台阶依稀可见,圣殿崔嵬异常,擎空而立。萦绕空中的璀璨光芒照耀着崖壁上的似乎都在活动。仿佛浸在水中的影子一般,轻轻地颤开微微的漪澜。九阴断肠花幻灭的土地踏上去异常的空虚,仿佛掠过地面的风徐徐升起。所在之处如在水中浮游一般。褪去了石头坚硬的本质。到处都是缠绵的风和透骨的寒。
所有人都在不由自已的往花海深处飘去。若隐若现的魅影在雷忌四顾下,徐徐飘出,铺展着斗篷般巨大的黑影,仿佛枝头蛰伏的夜枭被惊起,此起彼伏的飞舞。低低地悬在雷忌四周。凹陷的瞳孔,仿佛洞开一条幽冥之路。夺心摄魄地注视着,惊骇不已的雷忌。
壁面上锁住的白骨,风干的肢干发出松动的声音。似乎要出沉睡的黑暗中醒来。挣地束缚的铁链阴阴作响。两壁的怪物急切地从地狱中伸出手臂。盘桓在与黑暗统治的幽冥只有一墙之隔的黑色崖壁。呼唤着游走的灵魂,回归血肉之躯。
垩垩白骨的手,扯住了飘舞的衣袂。喉咙中腐朽的声音咕咕回响,如同在唱一曲幽冥的挽歌,低沉而凄凉。擦着耳缝,沉淀着猎物心中枯萎的暗淡。雷忌已经感觉不到毛骨悚然的惊骇,冰凉的死气逼地他只顾低头疾走。
每一步,都会在地上惊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漆黑的水在脚底荡漾开,露出鲜血淋漓的头骨,糜烂的血肉模糊了视野,但它们还是吃吃地笑着。揽着马不停蹄的双腿。一次次地踢开又围了上来。雷忌从没有陷进如此左支右绌的境地。
疆场之上斫首无数,也没有现在的境地如此惊心动魄。他感觉就像走在掩埋着尸骨的淤泥中,虽然知道是幻觉,但冰凉地气息碰击脊梁,总是不由自主的战栗。前面越走越暗,都被浮游的魅影包围。雷忌犀利的剑,让一具逼近的游魂烟消云散。更多的迅速将他包围住。不得自拔。
身旁的武士,贴紧他的后背。并肩作战,驱赶一切逼近的凄寒。眼神渺远的云裂如同穿过漭漭的云烟。靠近他身前步武之遥的魅影,仿佛被灼热的火光照到。阴森的双臂对着近在咫尺的云裂,却宛若天涯。不断的溃散,如一截朽墙崩塌成纷纷的尘埃。
铩羽的寒光犀利至极,连游移于幽冥的凄寒也相形见绌。即使铩羽如同敛翼的银羽,恬静地靠在主人的身侧。呼之欲出的冰芒,依旧让徘徊不去的魅影,忌惮地避开。只要是她和云裂走过的地方就没有,阴氛酝酿成鬼魇的泥沼。
‘不用去管它们,只要看着前方。心无挂碍就不会产生不适的幻觉。’云裂说完依旧往前走去。雷忌照着嘱咐,一路不再旁顾,与武士赶了上来。刹那间,寒光嶙嶙,如一濯清水浇到四处,溅出漫天的透明的光亮。
雷忌,感觉游移的内息。在笼罩四合的透寒明亮下渐渐迟滞。漫天悬浮的黑云,以冥界浩无边际的暗潮,锁断了崖壁之间的天宇。普照人间的日晷逦迤退出尘世与幽冥两截的隘口时,黑暗之土中埋藏的阴寒重新开始轮回的萌芽。
主宰幽冥的魔掌,抚过阴暗的山脉,掠过幽邃的深渊。阴寒的力量涤荡了死而不僵的余热,随风漫延,滚滚的潮流澒洞了阻隔了冥界与上界的黑暗之天,碾碎了心怀憧憬的山峰渴望着光风霁月的峥嵘。
它要的只是臣服,在幽谷中也是如此。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它的魔掌之上。即使破壤的力量能够萌发,亘古的阴寒下一切反抗,都只是等闲。不满的命运只有夭折。凝结成玄冰的穹顶上,锋芒毕露的冰棱是不会让阴暗与邪恶的禁脔有些许的破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