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树木,就当是哥哥守护着她,望涯知道,自己将来死后,也一定会伫立在风铃最近的地方。坟上的凌霄花绽放了如此美丽,笑颜在风中摇晃着一个梦幻般逝去的回忆。最清澈的露水从花上低落落下来,望涯不知道,风铃有没有开心的笑,伫立在花丛中。自由地奔跑着,得到这一生都无法实现的梦想,驾着风在灿烂的花海中飞行。
花的泪坠落了。当谁又能在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去小心翼翼地收集一碗的花露,在他病痛中几乎要皴裂的心中,滋润开不败的生命力。靠着血肉模糊地双腿,拖着昏迷的哥哥,穿行过满是石砾的山坡,寻找一片孤零的树荫。
望涯,低着头。戴着擎天金指的指头戳到了那株茂盛的大树上,他不想击倒如此茂盛的一颗树。只是一种隐隐的不平,没有动用一分势力,但是坚硬如磐石的树身上已经凹陷进一尺的洞。
这一切已经不是望涯可以左右了,他只不过是尚有余用罢了。他们需要他来帮助长安渡过困厄境地。却连代表着天诛使者的黑丹也被没收了。一去长安,就意味着他必须听命于那个阴险刻毒的星殒,因为地灭使者才是阴山授命驻守长安的代表。一个被褫职,连印符也没有的使者是无法改变长安当前的局面的,更何况退敌。
风吹动了望涯的发梢,望涯蓦然感到一丝苦涩,这是与疆场倥偬的岁月不同的孤独和淡漠,既是,他们能够给予他承诺,又如何能让一只困在樊笼中的猛鸷,扼长安于倒悬呢?
金殿的光芒与日轮一同存在,明耀大地。殛天很愿意站在阴山最崔嵬,神圣的金殿前俯视山顶之苍茫气象。那个时候,一种胸膛中充溢的恢廓大志注入九州山川的每一条川流。一切都必须景仰阴山无以伦比的气象,九州的意象只不过在他的心坎之中。
扭转乾坤的气势,足以拔山起岳。那个时候,钾宇都会挺胸凝眉鹄立在他背后。阴山的宫殿鳞次栉比,众星拱月地环绕在金殿四维。追随殛天那么多年了,钾宇伺候着殛天,无论在哪里。钾宇已经是殛天不可或缺的心腹。无论任何的场景,殛天孤傲的情绪都是由钾宇烘托着。
“这里的地面已经白茫茫一片了,金殿之前怎么可以任由寒气冻结成冰呢?凝固不利于金殿辉煌的照耀遍及周遭的宫阙。难怪我看上去,总是有凄风阵阵飞扬。”
“圣尊,您看岔眼了。这是浮云缝隙的白光投在阴山顶上的影冰,您很久都不上大殿了,金顶上有月轮座,太阳光芒重叠在一起,光芒的穿透力普照周遭,金顶是阴山的核心,这里的光芒已经无异于天界,但月轮阴的本质是无法太阳无法逆转的,所以虽然光晕盛大却无法照及金顶。旋转的阴氛也无法弥缝垓心的空缺,所以月轮隆重之下就会有影冰了。”
指着殿外结冰一样的白斑,钾宇知道殛天一直和天地的气息同生长,庞大的阴氛足以给殛天提供一切强大的乾坤玄力。殛天才能够驾着架起苍穹的玄虚罡势周纳天下余氛。培养出阴山与日俱增的一极。自从空穹一战以来,殛天已经闭关了十年,阴山的一切都是由魔魇便宜阴山之事。他已经很少上金殿,开启通天道,聚集四方使者谒见。也就不得而知,金顶全然不着眼中的一切了。
那座宫殿是粼羽神宫。它美丽绝伦,几乎可以和金殿争辉,殛天建造了它,却封闭了它。成为了阴山之人,永不可靠近的禁地。传说,宫中有圣泉,一旦沐浴在泉水中就可脱胎换骨,开启天门,进入天界。可以说这是玄阴之外的一大正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