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艾俄洛斯一言不发,对面坐着一脸严肃的艾欧里亚。连仆人们都觉得空气已经凝结成冰块,主人刚在街上看到艾欧里亚少爷的表情他们都不敢看第二眼。
自然,米罗拉去喝酒的不是别人,正是艾欧里亚。对于这个可以把白说得变成黑,把黑说得变成白的米罗,艾欧里亚丝毫招架不住怂恿。
结果可想而知。
“艾欧里亚!”艾俄洛斯阴沉的终于开口了“是!”艾欧里亚一副甘心受罚的样子。
艾俄洛斯盯住弟弟看,突然长长地叹气:“下不为例。”
“是!”这一声回答明显响亮多了。
艾俄洛斯也不多责备,毕竟这不是他的本愿,对于这个头痛的米罗他也毫无办法。但他最担心的还是刚冒出来的休普诺斯,这个家伙比迪斯马斯克还要让人捉摸不透。他清楚地记得休普诺斯如何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度颠覆格局,再加上他这个怎么也不会变的血统——国王的表兄弟——尽管只是母亲有一丁点血缘联系,他所掌握的实权不在沙加之下。但他平时很少管事,艾俄洛斯本人见他的机会也微乎其微,这次露脸绝不会那么短暂。
艾欧里亚和米罗的事要是被他知道了,或许会发生地震吧。
“放心吧,哥哥!我现在总算可以帮助你了!并肩作战吧!”艾欧里亚决心满满,也让兄长放心许多。
“可以进来吗?”画师经过同意踱了进来。她胳膊底下夹了画夹,浅绿色的装束,腰间系了一根粗软的抽纱布。她用她的蓝眸扫一下屋内,立刻感到了沉重的气氛,在看兄弟俩面对面端坐着,就知道在“家庭教育”。
“要看一下吗?”约瑟芬不由自主地僵硬地笑,同时打开画夹,上面是肖像。
和镜子没什么两样,只是稍微有点修饰和变幻。
“厉害!真没想到竟能这样!”艾欧里亚两眼发光,赞叹不已。
艾俄洛斯低头一看,不由地也被吸引住了。
“我要回原来的住所了,多有打扰,这就告辞了。”
“怎么就要走了?”兄弟俩实在喜欢这样的画。
不料,约瑟芬只是行了礼,硬是回去了罗琪亚大街的住所。
“咱们下盘棋怎么样?”童虎笑眯眯的走到弦子那里。
弦子停下手的活儿,本来她想要学新式的甜点,或是新曲子。虽然喜欢安静,但孤独总是难受的。她养成了在晚上仰望星空的习惯,因而觉得好些。
叔父的召唤引起了她的兴趣。他总是很忙,忙于一些琐碎的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么“清闲”不多见。
“叔父,要是我输太快,你可别怪我。”弦子摆开棋盘,微微笑了一下。
窗外的风很大,看来又要变天。老公爵看见树上的白色花朵北风吹得到处乱飞,有的飘进窗户里来,外甥女有一点伤感。他正色的摆动第一个棋子。
很久,两个人都不说话。童虎在关注棋阵,弦子却关注飞花。
“没棋了,叔父。”等弦子反应过来,前无逃路,后有追兵,轻易的被逼死了。
“哦?是嘛?”童虎突然大笑起来,“你再看看。”
“嗯?”弦子顺着他的目光仔细的查看,重重叠叠的包围圈,却有一个死角还有生机。她想挪动棋子,却被童虎拦住。
“叔父?”
“你仔细看好,只能看一遍,看完了要牢记。”
“……是的。”
童虎就讲开了:“这个,白色王后,应该往前才对,可是她躲着,白白被逼死了。这个……”
弦子敏感的听着,听着,外面的微风变成狂风,树上的花瓣都散掉了,她的脸色慢慢的也变了。等到童虎讲完了所有的,她已经如同秋风里抖动的树叶那样发抖——从未有过的恐惧。
“叔……父,您骗我。”她张开颤抖的唇,再次确认。
“哦?”童虎又笑起来,但又立即板起面孔:“那么,弦子,你不喜欢到剧院看剧吗?”
弦子不明白他的话,但还是点点头。
“那样怪闷的。”
“……”
“今晚,有很好的戏上演,怎么样?去看吗?”
“叔父……”弦子皱起眉,“你……”
“好戏,好戏!好戏啊……”童虎又是哈哈大笑,仿佛全城都能听到。
风卷起树叶,水面荡起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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