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扬的想象中,金顺跳下来的时候,应该是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对这个世界发出最后的振聋发聩的呐喊。张扬也知道,眼前这个兄长一般的男人的死亡,给予了自己太多的震撼。
在这个孤寂的、落寞的、沉沦的、物欲横流的年代,或者点滴的关心,就会让人感动莫名。张扬忽然想,人世间最遗憾的事情不是穷极一生,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是直到永远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才明白自己得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或者在前世的时候,努力追求金钱的时候,没有得到金钱,反而失去了更多金钱买不到的东西。也许等到死的那一刻,又会发现,万贯家财,不过浮云而已。
如果再回到从前,你也许不必努力改变自己悲催的人生,但你不能忽视那些曾经的、逝去的、未曾把握的感动。——张扬在这一刻这样告诉自己。
张扬冲着金顺微微一笑,说声没事儿,又攀住了面红耳赤的喘的跟头牛似的金顺的弟弟金光,笑着说:“我家有几本小人书,你要不要看啊?”
在前世的时候,幼小的张扬一直把自己那些小人书当做宝贝,从来不会借给任何人看,即便成人之后,也习惯于保存那些小人书,保存那些童年的记忆。留待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仔细回忆无忧无虑的过往。
张扬一直有收藏一些有用的没用的东西的习惯,比如学生时代的同学的照片,比如鼓起勇气写给秦璐的一直没用送出去的情书,甚至一个女同学曾经送给他的一个核桃。
原本张扬以为杜维和高盼盼已经被自己轻松的打发了,可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甚至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杜维又来找张扬了。
不过他这次显然不是来找麻烦的。
张扬有些不明所以,看杜维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样子,便对金光说:“你先回吧,跟我妈说我……嗯,就说我今天值日。”
“哦。”金光看了一眼杜维,见他不是凶巴巴的样子,也就放心的走了。
杜维拉着张扬,一直拉着他往学校后面的家属院走去。
张扬有些纳闷,问:“到底什么事情?”
杜维又支支吾吾了一阵,才说道:“我……我进不去。”
“什么进不去?”张扬愣了一下,猛然想到了自己昨天教唆杜维干坏事儿的无耻的事情,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那……那你继续努力。”
“不行,你跟我去我家,我马子一会儿就来,你教我怎么做。”杜维说。
张扬脚一软,差点儿没一头栽倒在地。“你你你你说什么?咳咳,你家没人?”
“我爸和我妈旅游去了。”杜维说,“快走,盼盼一会儿就来了。”
“我……我还有事儿。”
“你不教我我揍你!”杜维忽然恶狠狠的瞪着张扬。
“……”张扬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教唆少年做坏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已经被经常瞎眼的上帝看到,他要惩罚自己了。
当然,这是精神上的惩罚。
张扬虽然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可昨天那种无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的事情,他还真没干过。而观摩两个小孩子『乱』搞,更是从来没敢想也没兴趣想的事情。
张扬的脑子一片空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杜维家的家门的,甚至不知道盼盼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的眼睛好似被打上了重度马赛克,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是模模糊糊的意识到杜维脱了盼盼的衣服趴在她的身上,好像他还在低声吼着张扬,要张扬告诉他该怎样做。
杜维是个急『性』子,终于败退下来,恶狠狠的裤子也不穿的来到了张扬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小子你是不是骗我?!根本进不去!”
“揍他!”盼盼躺在床上,光着ρi股伸手指着张扬的鼻子凶恶的大叫,“他就是耍你的!”
张扬这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说道:“我哪敢骗你们!我从来不说谎!”
“那你来试试!”盼盼气鼓鼓的说道,“你要能进去我们就信你。”很多年后,盼盼跟张扬提起此时的事情,总会笑的花枝『乱』颤,把自己的“欲求不满”归罪于张扬。并且坚称如果不是张扬,自己一定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
张扬当然不可能跟她说如果不是自己,她会沦为大街上的被人哀叹又自我感觉良好的太妹。
张扬此刻很无语,就如同后来盼盼指责他的时候同样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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