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又歪了一下头,“烈焰?我不信!”说着,突然像马少君冲来。临到近前,却又突然倒退。在马少君面前留下的虚影冲着马少君一笑,说:“果然是你。”之后,哗的一声,不及自行消失,就被火焰烧掉了。
“可惜,本事不如以前了嘛。”残影抱着胳膊,站在远处,冲着马少君笑了。“尽管你是熟人,可我们家风雷是有妇之夫,还请你离他远点儿。”
马少君的眉头挑了一下,道:“是你那个有妇之夫离我近的,不是我离他近的。”
“哎你……”风雷看看马少君,又看看残影,突然狂风一起,转瞬不见。而几乎同时,残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对马少君道:“有机会请你喝咖啡哦,这个星球的咖啡很不错。”说罢,身子慢慢透明。说话的,是她留下的虚影。
马少君复又上了车,让惊魂未定的司机带着她回住处。路上,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电话簿。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当感觉寂寞了,马少君就会习惯的翻翻电话簿,或者上网看看那些qq好友。即便两者总是冷冷清清,基本没人搭理自己。
翻到了沈其详的号码,马少君忽然又想到了风雷和残影。嘴角勾起笑来,自语道:“这一对冤家……”马少君忽然又觉得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脸上火辣辣的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视镜里,那个司机紧张而探究的眼神,更让马少君心情非常恶劣。
“停车!”
马少君下了车,径直往前走。刚走出两步,她背后的出租车,忽然就起了高温。那司机来不及惨叫,连人带车都变成了灰烬。
回到住处,睡了一觉。第二天还没睡醒,就被门铃吵到了。马少君厌烦的走过去,心里想着要是什么推销产品的业务员,直接就一把火帮他火化了。打开门,却看到了穿着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沈其详。
沈其详拽了拽西装,问:“怎么样?”
马少君上下打量了一下,笑了,“帅。”
……
离开宾馆的时候,张扬连押金都没敢去要。可以想象,当服务员走进房间,看到狼籍一片,会是什么想法。
真正踩在古城的街道上,吃着新鲜的肉包子,张扬才有种许多年没有回家的感觉。至少,在之前,包子还是一块钱四个。现在已经一块钱两个了。
路过西关小学的时候,张扬侧头看了一眼,想到在这个学校里上学,前前后后呆了十多年,张扬就打心底里涌出一股唏嘘。倒不是怀念。张扬对什么所谓母校,真没有什么怀念的好心情,如果非要说怀念,那也只是怀念曾经的那些青春岁月。母校之类的因素,实在是可有可无的。就好比一个劳改犯出狱多年之后,他也会有些怀念,但你能说他是怀念监狱吗?
母校如故乡,如祖国,离开多年固然会唏嘘感概,但未必是因为爱,也可能是恨或者厌恶。
张扬忽然想到了前世的时候,金光琢磨着给西关小学捐个款,赚点儿名声。金光跟张扬说这事儿的时候,张扬对金光说,“你这不是败坏天朝的名声吗?天朝地大物博,税收年年增长,用得着你捐那点儿屁钱吗?”当时说这话的时候,张扬还是很喜欢天朝的,也很喜欢看一些历史节目的时候听那些主持人自豪的说“中国什么什么比西方早了x年”之类,每到那个时候,张扬就会与有荣焉。不过后来张扬忽然想到一句话,幡然醒悟。那句话是:“好汉不提当年勇。”
再后来,张扬面对那种节目的时候,开始多了一丝无奈的冷笑。他觉得中国人其实挺可怜的。也许只有弱者,才会一遍又一遍的强调着自己曾经的辉煌以及现在的能力。真正的强者,是不屑于自我吹嘘的。就好比真正的有钱人很少会招摇过市,像希尔顿,像比尔盖茨,像李嘉诚……你看那些穿金戴银或者微博炫富的,不要怀疑,这些人必然都是暴发户,内心有着强烈的自卑感,必须用炫富来让自卑变成骄狂。只有自卑者,才会不停的强调自己的长处。而恰恰是这些自卑者,这些骨子里的弱者,却总是打肿脸充胖子,坚决不承认自己的自卑。反而用更加夸张的姿态,向着这个世界炫耀着。他们的歇斯底里,反而更加展现了他们的自卑。就像一个穷人被指责贫穷,他很可能会暴跳如雷的否认自己的贫穷并且努力展示自己的富有。而一个富人若是被指责贫穷,他也许只会不屑的一笑置之。
张扬真想对那些用审视穷鬼的眼神甚至自己的人不屑的一笑置之,可惜,他没有那么强大的心理,没有那么坚定的心态。
爷爷奶奶到底年纪大了,身体上总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妹妹张彤又在上学,家里的经济状况很不好。毕竟,父母的工作,都不怎么挣钱,勉强维持生计而已。
见到张扬回来,爷爷有些不大高兴。“扬扬,都是毕业班的人了,还有几个月就是高考,咋这么不懂事,还玩啊?考不上大学,看你怎么办!喝西北风啊?”
张扬知道爷爷是为自己好,不过却还是苦笑了起来。他一点儿也提不起紧张的情绪。即便是前世的时候,他也紧张不起来。就是高考之前的那天,他还跟金光几个人玩了很久的麻将。考试填写名字的时候,都差点儿写成:“九万”——有一把,自摸九万,张扬记忆犹新。
张扬刚进房间,张彤就笑嘻嘻的跑了进来。一下子扑在张扬身上,把他摁倒在床上,张彤道:“哥!你女朋友呢?”
张扬有些不自在,把张彤抱下来。张彤已经九岁了,看着她,张扬就想到了“萝莉”一词。没等张扬回答问题,张彤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精致的信封,“哥,你猜这是什么?”
张扬道:“飞机?”
“去!”
“大炮?”
“讨厌啊你!”
“情书?”
“对了。”张彤在张扬身边坐下,双手捧着那信封,道:“我给你看,你可不准给爸妈知道。”
张扬满口答应下来,对九岁小女孩儿的情书特别感兴趣。看了才知道,原来是张彤班里的一个男生写给她的。看到上面爱你一万年之类的肉麻的言语,张扬就满脸堆笑了。里面除了信纸,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男生,看起来确实挺帅气的。
“啧啧啧,可以啊。”张扬感叹道。
“嘿嘿。”张彤拿过信和照片,说道:“我们班好多女生喜欢他呢!”
“呃……那你呢?”
“我啊,我才不喜欢他。”张彤道,“你不是跟我说小孩子谈恋爱不好吗?”
“哦?我跟你说过吗?”张扬呆了呆,想到很可能是安纳尔跟她说的。心里忽而有些不放心,瞬间想到安纳尔对女人没兴趣,立刻又松了一口气。“想起来了,我是说过。那你要听话,等长大了再谈恋爱。”
“不用,我找个年纪大的就好了。”张彤道,“嗯,找个像你这么大的,只要长得再帅点儿。”
张扬脸上的笑很僵硬,心说幸亏自己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叫屈的娘们儿一样的男人,不然整天被自己亲妹妹说长得丑,那以后真要是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变态事情,可就有十足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了。比如说“从小因为长得丑,被家人嘲笑”什么的,所以才做出了****杀人的事情……这种逻辑和论调虽然仔细分析起来非常可笑,但广大永远不明.真相的屁民最吃这一套。
张彤走后,张扬就意淫出了这么一副画面:铁窗内,一个丑男清洗低落的坐着。铁窗外,美丽的记者动情的对着摄影机诉说着:“可怜的孩子,只是因为长得丑,就被家人嘲笑,被自己的亲妹妹嘲笑。一直得不到应有的关爱,以至于走上了犯罪的道路……这不得不引起社会的反思。”
想着想着,张扬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真要是发生了那种事情,自己一定会指着记者的鼻子说:“去你.妈的,滚你.妈的,操你.妈的!你以为你是孔庆东啊,一点儿屁事儿就上纲上线。”
笑的累了,张扬忽然想到了自己手腕上的黑布。这黑布,被安纳尔用来制伏过梦魔。梦魔消失了,却不知道是变成了飞灰之类死了,还是仅仅被黑布给捆住了。
黑布上有着黑魔法,张扬眼看着那黑布的一头,却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将它从手腕上取下来。越是弄不下来,张扬反而好奇心越重。
“别白费心机了。”安纳尔悠悠然道。“除了我,没有人能控制它。”
“安纳尔你真该死!”梦魔的声音竟然从黑布内传了出来,“你以为你能杀死我吗?恶魔首领是不死的!”
“我没说能杀死你。”安纳尔笑了。“我只是希望你暂时消停几天,我要腾出手来对付一个棘手的人物而已。嗯,是很棘手,希望一切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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