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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红玉失踪

崂山派,以传受法箓为主

大岳获得的这本《太上三洞神咒》便是崂山派法箓密本的手抄本虽然他不知道凝气八段属于人间界修道之士的哪个层次,但是三洞法箓的威力他却是领教过的

一个凝气八段的人间道士竟然可以凭借法箓无惧筑基以上的仙民,这种越阶而战的技法正是此时的大岳所需要的法箓毕竟是凭借外物之力,大岳怕贪多有失,于是慎重之下选择了主修风咒与雷咒风雷咒配合在一起,是速度与力量的结合,正好适合此时的大岳

大岳盘膝而坐,掌心朝上,闭目凝神,口中默念咒语,感受念力强弱与人间界道士不同的是,无需沐浴焚香斋戒祈祷

这一坐便直至天明,口中早将风雷咒念闻千百遍了,但起风咒却仅能吹拂纱帐,雷咒也仅是迸发出几道火花,能烧黑几片薄纸而已但这样的成果,已经让大岳很开心了——据书上记载,要感知其风雷念力,各须七七四十九天,且须在风雷之夜修习

当然,这是针对凡人而言,对于大岳这样的仙体,自是不必严格按书上所说来修习

正要开始第二轮修炼,房门被大力一脚踢开,一声娇斥穿透了大岳的耳膜:“天师,你给本仙滚出来”

不用抬头,便已知来者是谁除了玉女,没人敢这样粗暴无礼地踢开他的房门

大岳收起《太上三洞神咒》,脸­色­颇有些不悦:“什么事?”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玉女气得满脸通红,叉着细腰厉声质问

大岳本想说“昨晚发生什么事与我何­干­”,但见玉女怒中带羞,想起昨晚那荒唐的一幕,又觉得玉女无端受害,心下不忍,于是缓下情绪,道:“昨晚来了几个毛贼,企图摸进紫玉房间,被我发现后赶跑了”

“那你做了什么?”玉女平生最恨男人接触自己身体,见醒来时赤身­祼­体与紫玉相拥在浴桶,哪里会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大岳见玉女语气咄咄逼人,哪敢承认?

“我见你们昏迷不醒,便把你们泡进冷水里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除此以外,你真的没做什么?”玉女仍不放心

“没有”大岳回答语速极快,显得颇为坚决

玉女这时突然发现大岳的衣服有被撕裂的痕迹,指着大岳的衣服道:“你衣服怎么烂了?”

大岳低头一看,想起玉女昨晚疯狂撕扯自己衣服的情景,不由脸上一红,道:“哦,这是被一条蛇给咬烂的”

“蛇?”玉女一脸狐疑

大岳撒谎道:“昨天追赶毛贼时,他们扔出一道符,化为一条金蛇朝我咬来幸好我闪得快,只是被咬烂了衣服”

“金蛇符?人间道士?——你可知是哪一派的?”玉女放下心来,她知道符箓主要是用来对付鬼物妖邪的,颇受人间道士所推崇,往往成为他们门派主修的道法而仙界多侧重于炼气和炼丹,更注重炼体

见玉女误会,大岳索­性­将错就错,将那几人的来历托出:“崂山派”却隐瞒了杀人得宝的事实

他可不认为,这仅仅是几个采花大盗一时兴起的举动,其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更何况,他也不想不明不白得罪这么一个道家门派

玉女怒道:“崂山派在人间界算不得什么大派,怎敢在天庭如此放肆?”

“崂山派效忠于秦始皇秦始皇曾派崂山弟子前往仙山寻求长生不老药,为了等寻药的崂山弟子回来,把自己的­肉­身封存在皇陵里,并铸了万千兵马俑来守护自己的灵魂,不入冥府不进轮回秦始皇虽然没有修成仙道,却在人间界修成一代妖王,并脱离了六道轮回崂山派主修法箓,便为了对付冥府的纠缠,肃清人间界鬼怪的势力”紫玉的声音甜甜地传入耳际,虽然所述内容关乎天地轮回,听在耳边,却别有一番情趣

大岳不由大吃一惊,望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脸上潮红未退的紫玉,道:“秦始皇?灭六国,统一天下的秦始皇?”

对于这样一个如雷贯耳的人物,他又怎能不熟悉?可是紫玉的话却巅覆了他的三观,原来秦始皇修筑皇陵的真正目的竟然是寻求永生不死,为此竟不惜成妖

“是的秦始皇不仅生­性­残暴,而且荒­淫­无道为了修炼妖道,违反­阴­阳,逆行《黄帝内经》里的采补之术前段时间下界传闻,秦始皇正四处寻找极­阴­女子……”紫玉解释道

玉女将目光转移到了紫玉脸上,问道:“你怎么知道?”

紫玉气鼓鼓地说道:“前段时间,崂山派曾派人来我青楼,开出高价要买我红玉姐,被金华姐赶出了青楼他们竟然把我们当成了那人间的风尘女子,你说可不可恨?”

“哈哈……”大岳见紫玉俏脸一板,小嘴一厥,想起自己刚来天庭时,也闹过这样的误会,忍不住大笑起来,“谁叫青楼全是女子?咦?红玉?对了,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她——她在崂山派被赶走的第三天就消失了,金华姐这段时间正派人去找她”紫玉神­色­黯淡了下来,“我们都怀疑是崂山派­干­的,但是崂山派所有来天庭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我们也没法找他们要人”

“会不会他们还有其他的接应?”大岳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接应?”

大岳见两人面面相觑,解释道:“掳走红玉根本不需要崂山派自己动手,他们完全可以花大价钱请别人不知道天庭有没有类似人间的杀手组织?”

“没听说过”紫玉摇了摇头

玉女却眉头深锁,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

“那红玉使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大岳又问

紫玉摇头道:“她平时柔柔弱弱的,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又怎么可能得罪人?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最后一次见她时,好像看到她手里拿着一片玉简,见我来了便藏进袖子里这会不会……跟她的失踪有关?”

大岳觉得这是一件不错的线索,继续追问道:“她之前见过什么人?”

紫玉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最后摇了摇头,道:“青楼不允许任何外人私自进入”

大岳想起自己来到青楼时的情景,一路上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拦,直到闯入了她们的闺房才被发现,可见青楼的警戒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森严

“也许,有人偷偷潜入也说不定”

大岳仔细一回想,这才感觉青楼的隐患实在太多了

不说别的,种玉的仙女们一个个可以随便离开自己的玉田,来偷看自己种玉,就本身就说明了仙女们并没有意识到这里面存在着怎样的安全隐患,万一有人乘机隐匿了气息潜入青楼怎么办?

别说掳走一个人,就算是杀了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

不仅青楼如此,就是鉴玉府也是如此,崂山派潜入厢房企图掳走玉女与紫玉,除了自己,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些人的诡秘行踪哪怕是后来自己杀了这么多人,弄出这么大动静,也没有一个人被惊动

似乎整个仙界都太过于相信仙民们的约束力了,以致于完全没有忧患意识

听起来,就好像是一派祥和,但在大岳看来,这里正潜伏着一股不安分的危机

大岳决定不再理会红玉失踪的事,不要说自己与红玉只见过一次面,就算有这份心,也没这份力一个自身难保的泥菩萨,怎么能普救他人?

何况,从他的猜测与分析中,此事擎甚广,不止与妖王秦始皇有关,还可能会牵出一股潜伏在仙界没有浮出水面的暗势力

这远不是他这种小人物所要­操­心的事了

大岳心里开始产生了紧迫感,他必须尽快拥有自保的能力,否则一旦这股暗势力出现,自己再死一次,那

就是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了

鉴玉大会进入了自由交易阶段

大岳打算去集市上看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没想到一出门便见到了打扮得光鲜夺目的玉女站在门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玉女的爱好,大岳定会以为今天交了桃花运

“是不是想去集市翱正好我也要去,咱们同路”玉女朱­唇­轻启,露出一排比玉还要光洁的贝齿

“我今天没……”

“哦,没空就算了,本来想带你去鉴玉府的藏宝楼看看,你如果没空的话——”玉女故意拖长了声音

大岳果然上当,忙抢着改口:“我有空,有空刚才我想说的是我今天没事,我能有啥事啊”

鉴玉府的藏宝楼里宝贝一定不少吧!大岳忙着幻想自己见到藏宝楼里琳琅满目的宝物的情景,一点也没留意到玉女狡黠的眼神

“那好吧,路上小偷很多,为了安全起见,你的仙玉我来保管”玉女伸出纤纤玉手,而在大岳眼里,却无异于要人命的魔爪

大岳早知道玉女来找自己无异于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但是他还是一步一步进入她的圈套,相信女人,果然没好事

两人来到鉴玉府,迎面走来两位年轻的仙吏,见玉女前来,纷纷恭恭敬敬地行礼,就连一旁的大岳也受到极其热情的款待

“玉女仙子,您想买点什么?”负责指引的仙吏满脸堆笑道

玉女淡淡回道:“带我去三楼看看!”

“是”仙吏快速瞥了大岳一眼,没说什么

大岳知道自己沾了玉女的光,也自觉保持沉默,心里对三楼的东西颇为期待,却又有些的自己的仙玉不够,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刚上三楼,还未见人,便已听见有人远远喊道;“哎呀,是什么风把玉女仙子吹来了?”

听声音有些耳熟,待那人走出来,大岳才发现,来相迎的竟然是凌楚峰

“是你?”凌楚峰显然没有料到大岳会来,表情一滞,随即笑道,“原来天师改投华山门下了?”

玉女眉头一皱,冷冷道:“凌公子带我们你们的藏货吧!张天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东西”

凌楚峰显然没有料到来买东西的是天师,以为自己听错,又道:“仙子想要什么直管看,我们一定按最低的价钱卖给你”

大岳心中对凌楚峰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态度极为不满,冷笑道:“凌公子不呆在家里坐着,怎么跑来看楼来了?”言外之意是在骂他是狗

凌楚峰仿佛没听懂似的,道:“家父忙着接待重要客人,在下便前来代看了”

大岳心中觉得好笑,代父前来,岂不是将他父亲一并骂作是狗了么?他不点破,却只见玉女嘴角微微牵动,随即将头偏向别处,努力不让自己当场笑出来

“带路吧!”玉女回过头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请!”凌楚峰十分有礼地将两人引入室内

只见室内光线明灭错落,镂空的隔墙将光影投在地面上,斑驳陆离,就像一幅幅水墨画一般,十分雅致最亮的一间,摆放着好几排书柜,分门别类,层层隔开,在横架上标示了书的价钱

大岳来到修炼功法的栏目下,在自己能承受的价格范围内随意挑了两本便宜的咒语单本,而后便去认真挑选炼丹秘笈

玉女见他有志于炼丹,眼前一亮,竟主动上前帮他挑选

“看看这本”玉女从书架上挑了一本,递给大岳

大岳定眼一看,惊呼道:“金华玉女说丹经?”书上赫然书写着这七个大字

凌楚峰闻言,上前一步,笑道:“这本便是金华仙子与玉女仙子联合编著的丹经这只是一份手抄本,而且只有半部这本是她们委托我们在这次交易会上拍卖的,只是为了造势,这才将这半部手抄本放在这里,为这次拍卖作个宣传”

玉女笑道:“你们做得很好如果能卖个好价钱,自然也少不了你们的酬金这半部丹经就留在这里吧!”

又对大岳说道:“怎么样?如果你愿意用你的仙玉换,我可以给你足本而且负责炼丹指导”

大岳抬眼瞥见那半部丹经的价钱,早被那天文数字给吓到了,竟然要一百两仙玉,而且是上品仙玉半部丹经竟然得花费他两三年的积蓄,大岳实在舍不得这时听闻玉女愿意用丹经来换自己的仙玉,自然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怕玉女反悔,连忙点头答应:“一言为定”

凌楚峰皮笑­肉­不笑道:“恭喜张兄,在炼丹方面,金华仙子和玉女仙子绝对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完全得到了青帝与西王母的真传”

“青帝?”大岳听过西王母,却没听说过青帝,没想到金华的炼丹术竟然师承于青帝,那么青帝定然厉害得很

凌楚峰大惊道:“你连青帝都不知道?”继而又恍然似的说道,“差点忘了,你早不记得原本在天庭的事了”

说完,便开始介绍道:“青帝是青楼之创建者,也是金华仙子的父亲金华继承了青楼成为楼主,便解雇了原来所有的男官,一切事务全由女子打理至于张兄,却是个例外”

原来青楼还有这么一段故事,这么一个强大的背景,怪不得青楼在天庭的地位如此之高,不仅在鉴玉大会上位置靠前,就连府君也得买金华几分情面

张天师不由想起齐武帝时也曾建青楼作为帝王之居,它原指豪华­精­致的雅舍,有时则作为豪门高户的代称只是因为历史上的名妓故事与文人的诗作广泛流传,青楼一词才渐渐成了烟花之地的专属

想必崂山派去青楼买人,便是误以为青楼是烟花之地,这才触了霉头只是这个霉头似乎有点大,竟然惹到了青帝头上去了就算有妖王秦始皇撑腰,崂山派也难免会遭灭顶之灾

如此想着,大岳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了有青帝撑腰,即便崂山派来找自己麻烦,也得掂量掂量了但是杀人越货的事,还是越隐秘越好,毕竟“金玉无罪,怀璧其罪”,重宝在身,难保其他人不会借此生事

十一章 顿悟筑基

鉴玉府之行,让大岳受益颇丰,尤其是意外得知青楼之主原是青帝,以及其女金华在炼丹方面的出众造诣,更是坚定了留在青楼的决心

大岳随玉女出了鉴玉府,并没有直接回客房,而是被玉女拉去逛集市

在百年一度的自由交易集市上,大岳又看到了人间界的影子,除了所卖物品不同之外,仙商们的叫卖声,与讨价还价声与人间界别无二致谁说仙人们就高雅脱俗了?他们的骂声照样粗俗不堪,甚至让读书人感觉到脸红耳刺相反,凡间界上来的修士们表现出来的素质要高得多,个个字正腔圆,彬彬有礼

然而,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里,大岳发现,越是表现得彬彬有礼,越是自卑;越是语言粗俗随意,越是自信这就是人间界修士与土生土长的仙民之间的本质差别,土生土长的仙民有一些天然的优越感,使得他们说话毫无顾忌

大岳心道,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生前面对那些达官贵人,说话又何尝不是文雅谨慎,战战兢兢?与朋友交往,又何尝不是字斟句酌,生怕被人嘲笑胸中无墨?

因为一心想得到别人的认可,一心想爬上高位受人瞩目,久而久之,便在心里埋下了一颗自卑的种子这样事与愿违的事情,大家每天都在做,甚至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却得不到回报的真正原因

这些修士之所以修为难晋,只怕不仅仅是因为体质的原因,更主要的还在于他们被自己的得失之心所困,自卑感束缚了他们的道心

大道无形,无贵无贱,无雅无俗,无得无失

大岳不知不觉进入了顿悟状态,灵台空明,一轮皓月出现在识海之中,将识涨照得一片通明与此同时,身体泛着莹莹白光,体内仙气受皓月牵引,澎湃起来,沿着那条从­祼­体经脉图里领悟到的周而复始的经脉路线流动着,像一个个小漩涡相互咬合着盘璇起来

仙气不断集聚,不断凝缩,就连怀里零散的仙玉也在片刻之后便为雾气钻入体内,空气中白雾状灵气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像一阵小型龙卷风将大岳笼罩在中间

“天啦!有人筑基了——竟然在这里”惊呼声传达了所有人的心声,原本熙熙攘攘的集市在一瞬间变得寂静,连风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明星玉女盈盈而立,一袭白裙在风中摇曳,加上那赛雪欺霜般的肌肤与灵动如水的明眸,直叫众人看得目直神呆

尽管明星玉女在来到集市的那一刻,便引起了部分人的注意,但是面容始终在一团朦胧的迷雾下笼罩着此刻大岳将所有白雾吸纳过去,笼罩在玉女面容上的迷雾一散去,玉女的真容顿时一览无遗

玉女似乎并没有发现众人的眼神变化,明眸锁定大岳,脸上浅浅地泛着笑

“受不了了,我要死了”不知是谁鼻中爆出一股鲜血,惨叫一声,昏倒在地,脸上犹带痴迷的笑容

玉女被惨叫声所吸引,扭头看去,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地望着自己,脸上笑容诡秘,鼻间腥红一片,形象极其不堪

玉女一声不响,拂袖挥出一股冷冷的仙风,将众人从迷醉中惊醒众人看到眼前同伴狼狈的涅,狂笑不止,却不料自己狼狈之态丝毫不下于他人

就在集市陷入一片混乱之中,一声朗笑清晰地传入大家的耳中:“哈哈,明星玉女魅力不减当年啊”

玉女闻声转头望着天际飘来的一朵五彩浮云,淡淡地笑道:“瞿道长莫非也有短缺之物?”

来者容貌清瘦,颧骨突起,眼中亮光闪烁,透着几分狡诈此人姓瞿,名信,原在茅山修道,年轻时师从于黄尊师,因生­性­懒惰,屡被黄尊师责罚却不想后来有了奇遇,竟然先于黄尊师成了仙,一身法术也是极其诡异,少有人能道出其渊源流派,完全不同于茅山道术

他在离玉女三丈的距离脚尖轻轻一点,撤去浮云,迈步向前道:“贫道刚路过此地,发现有人正在筑基,便前来看看,不想明星玉女也在此,失礼失礼”

玉女目光在大岳身上一扫而过,见大岳犹处于领悟之中,对外界事物毫无反应,知道此时万不可受到惊扰,便道:“无妨筑基的是我朋友极为重视的家奴,此刻正处于关键时期,瞿道长若无他事,还请别处转转”

论辈排资,明星玉女远在瞿道长之上,但瞿道长凭其一身诡秘的修为,经常越阶而战,且胜多败少虽然没有达到府君级别,仅是一介真仙,却令明星玉女他们这些玄仙也不敢小觑,在仙界有着颇有些名气

瞿道长目光在大岳身上闪烁着,脸上渐渐露出惊讶的神­色­:“此人来自凡间界?”

玉女也是一脸诡异,她没想到瞿道长仅仅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大岳的来历,这份眼力实在了得如果不是紫玉告诉自己大岳的底细,玉女还以为大岳果真是天师府张道陵前世之身

“未经渡劫,便筑仙体真是奇才!奇才啊”瞿信连道两声“奇才”,眼里不由放出赞许之光

玉女听到他赞大岳,不由“哦?”了一声,问道:“此话怎讲?”

玉女也是未经渡劫成就仙体的,只不过借助了西王母的接引,先成真仙,再借玉浆金丹修至玄体有此类似经历的还有沈羲阳翁伯等人

“但凡从人间界修道飞升上来的都须经历炼气筑基开光胎息辟谷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渡劫大乘十二个阶段,而且往往生死一线但是在他身上,却未见一丝元婴气息,也未见半分雷劫痕迹他虽有人间界独特的灵魂印迹,却无半分人间界血­肉­浑浊之气这种现象只有玄仙级别的鬼仙身上才有,又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伪仙阶段的仙奴身上?”瞿信满脸狐疑地望着从白雾中渐渐现出身来的大岳

大岳虽然没有从入定中完全醒来,但是瞿信的话却是一字不落地落入耳畔,他之所以没有收功,不是因为领悟没有结束,而是因为他暂时还不想直接应对瞿信

他不敢用神识去观察,怕瞿信会有所察觉,只得暗暗将此人的声音记下来,若下次再遇见,定要小心才是

这时他听到玉女讽刺道:“瞿道长果然好眼力不过,修仙界的事情,又有几人能看透?有些事情没必要弄得这么清楚吧?”

瞿信听出玉女的言外之意,忙表示歉意:“贫道多事了,还请玉女原谅贫道有事先走了,告辞!”

等瞿信走后,大岳这睁眼醒来,见玉女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忙先谢道:“刚才多谢了”

“你要谢我的,可不止这一次哦!”玉女笑中带着几分狡黠

大岳知道她的意思,忙道:“仙子放心,回头我若种出新玉来,一定多送上几块”

“不够”玉女掐着那几根­嫩­得跟白葱似的手指算了算,又道,“我要你每月送一块整玉给我”

“每月?”大岳大惊道,“新玉没这么快长出来,而且我也没这么多玉种啊”

“你放心,玉种我会提供给你地就用青楼的,反正她们也不会介意”玉女笑道,“过几天我也搬去青

楼赚正好跟金华研究研究炼丹之法,如果你有空,也可以过来观摩不过,这样一来的话,这费用就得另算了如果想喝玉浆的话,自带玉材,咱们五五平分,如何?”

大岳不禁感到一阵头痛,金华玉女聚到一起,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一个逼着自己要图,一个逼着自己要玉,这日子如何能过得清闲?

但是,炼丹的诱惑实在太大,还有那神奇的玉浆,至今犹让自己难以忘怀不仅味道鲜美,更重要的是它给自己带来的惊喜实在太大,神识竟然能清晰地将周边的景象反映在脑海里,甚至能穿透实物

想到这里,不由多看了玉女一眼,心道,不知能不能穿透衣物,若是这样,岂不是美­色­尽收眼底?

然而,他只是想想,并不敢拿玉女来证实自己的想法

“考虑得怎样?”玉女见大岳沉默不语,以为他正在犹豫,若是叫她知道大岳的真实想法,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大岳苦着脸道:“月供能不能减半?我每月还得交租税若是交得少了,金华那边我交待不下啊”

玉女也不知道大岳一月能种多少玉出来,见大岳为难的表情,心一软,便答应了下来她不知道,大岳种玉的产量,要远远高出其他玉农不过,这是大岳一个人的秘密,无人知道

两人达成协议之后,已无心思在集市逛了,只好打道回房

在回来的途中,突然有一拨人急急火火地朝鉴玉府西侧的空地跑去

有人边跑还边嚷嚷:“让让,让让!”

还有人喊道:“借光,借光!”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快!咱们也看看去!”又有人喊道

“这次是谁跟谁在打?”

“不知道,看了不就知道了?”

“谁是擂主翱!”

“不知道”有人大笑道

“是西蒙道长”远远的有人回答道

“听起来不像中原人士很厉害吗?”

这时有知情的说道:“是西域修仙者听说,真仙以下无敌手连鉴玉府的千夫长都败在他手下了”

“西域不是修佛吗?也有修仙的?”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修仙不论地域,不仅有西域修仙者,还有北海冰岛,东海瀛州,南吼球,都有修

仙者”

……

耳中听着这些杂论,大岳对修仙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除了少数土生土长的仙民,大多数都来自于人间界各个地区,也因此形成了以地域划分的各门各派,但在仙界各以洞府相称,如无终山府南海府蜀山府等等他们各自以特殊的方式与人间界保持着联系,形成一脉相承的关系

“我们也!”大岳心中对这边的擂战充满了好奇,心中有些蠢蠢欲动,他极想见识一场真正的仙级决斗虽然自己打过架,杀过人,但毕竟夹杂着运气在里头,如果遇上强手,自己定要吃亏

在玉女的帮助下,大岳无须花费多大的力气,便挤到了擂台最前头的位置,玉女俨然一个冷艳壁,站在大岳身侧这样的组合在大家看来,绝对算得上一个异类,一个玄仙竟然会成为一个仙奴的壁,说出去绝对没人会信,可眼前的景象确是如此

而当事人却浑然不觉,目光灼灼地望着擂台

擂台之上,有个体型彪悍的大胡子手中抡着两只硕大无比的铁锤,两眼如铜铃般鼓起,一只高高的鼻子带着异域的特­色­,在接近上­唇­的位置微微向里弯曲

这人就是西蒙了吧?大岳猜想

果然,大汉朝台下大吼一声:“西蒙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我来!”一片浮云升起,一个英俊的小伙子傲然立于上头,束起的头发上斜Сhā着一支木簪浮云将小伙子送上擂台之后,便化为青烟消失了,小伙子的出场并没有如期地赢得响亮的掌声,反而引来笑声一片

小伙子讪着脸,随即朗声道:“在下华山派弟子纪武,凝气九段,特来讨教!”

“凝气九段?”西蒙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等西蒙继续往下说,下面已经哄笑一片了

“凝气九段也来挑战?哈哈,笑死我了”

“这是你们华山府下界弟子?”大岳身子微微向玉女一侧,悄声问道

玉女冰着脸,没好气地说道:“跟我无关我虽然挂名于华山府,却从不管他们的事这次鉴玉府府君沧琅为了给华山府卖个人情,才叫我挂上华山府的名”

“哦!”虽然玉女说与华山派无关,但是见华山派弟子上去丢脸,还是觉得脸上无光,所以在大岳看来,玉女有些口是心非了如此想着,又多看了纪武几眼,此人虽然不自量力,却也率真大岳越看越顺眼,心里竟隐隐期盼他能不败得很难看起来

败,是无疑的

一个凝气九段,连仙基都没有筑成的修士,竟然敢去挑战一个伪仙,而且还是真仙以下无敌手的九阶伪仙,这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的举动

西蒙在一片嘲讽中毫不费力地举起一只铁锤,道:“此锤重八百一十斤,如果你在我在单锤之下接下三招,不出擂台,便算你赢,如何?”

谁知纪武却道:“不,十招而且不用你相让”

台下人都以为纪武疯了,可是纪武却自信地笑了

大岳也不禁为纪武暗喝起彩来,就连玉女的脸­色­也变得好起来,颇有些赞许之意

“等会若有意外,还请出手相救”一个声音突然传入大岳耳际,回头看时,却见玉女嘴­唇­未动他见玉

女朝他点了点头,方才明白刚才玉女在用心语跟他交流

“为什么你不去救?”大岳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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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 误闯擂台

玉女继续用心语告诉大岳:“仙界有规定,玄仙禁止­干­预真仙以下擂台决斗而且,我相信你能做到”

“我才刚刚筑基而已,算起来才伪仙一阶吧”大岳有些飘飘然,却又有些吃惊道Hxm

玉女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

大岳闻言一惊,正以为玉女发现了自己神识变异的秘密,却不料玉女接着说道:“在你领悟的那一刻,我分明感觉到你有三次仙气攀升到三阶,却硬生生被你压制下来了若说真仙之下无敌手,怕不是西蒙,而是你了”

大岳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都没有逃过玉女的眼睛,看来以后修炼之时,万不可有别人在场好在玉女为人不坏

“行!我答应你不过,救不救得了,我可不保证”

说话间,擂台赛已经开始了

纪武脚下再次升起一团浮云,只是这一次,变得又薄又淡,若不仔细,很难发现,他脚跟完全不着地,行

动速度比平时快了数倍

他游走在西蒙四周,没有全力防守,反倒在寻找出手的机会

西蒙对于纪武的轻视十分恼火,两只铁锤抡得呼呼直响,一时狂风大作,吹得擂台旗杆齐齐断裂,就连四周的铁索也应声而断

近台的观众,纷纷后退,在身前布下一道防护,以免遭到误伤

铁锤如风轮一般,笼罩了整个擂台,不见半个死角众人都以为纪武在铁锤下殒命了,却不料在铁锤停下的那一息,纪武像纸片一样,从铁锤上剥落,渐渐显出人形,凝实了

“这是什么法术?”西蒙一脸吃惊地望着纪武,忘了继续下一轮攻击

“这叫纸人术”纪武信心满满地道

“纸人术?”西蒙一头雾水,却不知纪武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只有大岳凭借其敏锐的神识发现了其中的奥秘,纪武其实用的是障眼法他先是利用游斗寻找出手机会的时候,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接连使出两道符箓,一道将自己隐匿于地面上,一道将自己景象留在原地,化为一片纸粘在铁锤之上虽然风力狂暴,但是紧贴在铁锤之上纸片,却反而借着风力外张抽掉空气而粘得更紧了,直到风停止了才松开自动脱落

这完全是凭借智慧在取巧,可惜西蒙一开始就轻敌了,而且在纪武提出十招不败的约定之后,更是成功地占据了战斗的主导地位

大岳笑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来,这次就算我不出手相救,纪武也能在西蒙手下安然走过十招”

话未了,西蒙已接连攻出了三四招,纪武的处境似乎并没有之初那样好了

纸人术终究只是纸人术,能骗得了第一次,不一定能骗第二次对于西蒙这样一力压十会的高手,取巧得手只是偶然

但纪武手中秘法似乎不少,花样层出不穷,地穿术,匿息术影子术,就连­色­诱术都出来了可惜,西蒙不近女­色­,­色­诱术对他无效

眼看第十招就要过去了,纪武咬着牙放出了最后的绝招:断崖术此术取自于华山断崖的感悟,以自绝一臂,换来生机却不料,西蒙铁锤过于勇猛,硬是将特制的擂台砸出一个深坑,纪武被这股震力震飞,眼

看就要飞出擂台,纪武咬牙扔出一道纸符,化作一只仙鹤将纪武又载回了擂台

纪武咳出一团黑血,虚弱地笑道:“十招……”

话一说完,头一歪,便倒地不起了

西蒙黑着一张脸,表情变得极为难看没人上来宣布谁获得了胜利,西蒙也没有当众认输

大岳看不过去,跳上擂台,将纪武扶着,将玉女给他的一粒丹药送入纪武的嘴里他背着西蒙说道:“不想认输了么?”

“我没输!”西蒙粗声粗气地低吼道,甚是不甘

“十招之内,纪武还在擂台之上你说没输?”大岳冷笑道

“他使诈,借纸符之力回到了擂台上”西蒙争辩道

大岳用神识察探了纪武的身体状况,似乎并不太糟糕,于是扶他坐起,道:“你不是也用铁锤了吗?你用武器,他用符箓,这很公平何况你还是伪仙九阶,而他不过是凝气九段而已”

“你……”西蒙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叫他认输,他岂会心甘?

“西蒙,认输吧!认输吧!哈哈!西蒙竟然败在一个凝气九段的小子手上……”下面的人开始起哄,让西

蒙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西蒙气呼呼地走到大岳前,道:“让我认输可以,你必须和我打一架”

大岳笑道:“我不过是伪仙一阶而已,你打败我一样没面子如果不小心败在我手上,岂不是更没面子?”

西蒙早已气得失去了理智,吼道:“我不管你必须得跟我打一场”

大岳看了玉女一眼,见她并不反对,于是笑道:“要打也行,咱们赌个彩头吧!”

“怎么赌?”西蒙意识完全被大岳牵制着,一心只想跟大岳比一超以发泄心中的不快

“咱们就赌仙玉不过,如果你赢了,我赔你十块上品仙玉;如果我赢了,赔我一百块上品仙玉”大岳道

西蒙难得清醒一回,道:“为什么不一样?”

“我一阶,你九阶,你赢是肯定的我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所以你的赔率自然要比我大些”大岳解释道

西蒙继续犯蒙,想想觉得有理,便答应了

正要开战,却见大岳转身朝台下喊道:“我想请大家做个见证我张天师在此与西蒙立下赌约,如果我输了,我赔西蒙十块上品仙玉;如果西蒙输了,他赔我一百块上品仙玉,并且当场向纪武认输”

“好!”众人见有热闹可看,都喝起彩来

大岳见众人情绪高涨,想起人间界赌场的玩法,又补充道:“为了让大家看得开心,玩得开心我们不如开个赌局,我跟西蒙决斗,赔率为一比十如果赌我赢了,一赔十如果赌西蒙赢了,十赔一如何?”

“好!好!”喝彩声连成一片,一波接着一波,维持秩序的仙吏们主动当起了庄家,将交上来的赌金一一登记在册就连玉女也不例外,在大岳的示意下,将所有的仙玉都压了上去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伪仙一阶对伪仙十阶,这毫无悬念啊”

原本压在大岳身上的人犹豫了一下,纷纷转移赌金,压在了西蒙身上只有极少数人,看在大岳如此自信的份,决定冒一次大风险,但所下赌金也不多还有一部分人,完全是看在玉女压在大岳身上,才赌大岳赢的,但是他们并没有抱多大消有的甚至两边都放了赌金,而重点还是偏向于西蒙

西蒙真仙之下无敌手并非虚传,尽管有些人原本看不起西域修仙者,但是西蒙的实力却让他们心服口服

大岳见赌局已成,心中乐开了花西蒙明显就是一个粗莽大汉,力量过人,但灵活­性­不足他之所以能真仙之下无敌手,主要原因在于其仙力远远高出其他同阶伪仙,而未突破桎梏的原因就是道心不足——过于在乎面子,容不得半点失败

大岳虽然也未突破,但道心之高,却是真仙以下无出其右

自阳翁伯所赠玉璧打开了大岳的修心之门,大岳的道心便突飞猛进阳翁伯以孝心入道,大岳以赤子之心入道玉女的玉浆使得大岳道心蝶变,神识外放紧接着在集市顿悟,去除心中自卑魔障,道心由真化本,本我显露道心一连三次突破,使得大岳的心境直奔真仙境界,只是体质尚弱,未经淬炼,方才滞留在伪仙阶段,而且只有保持在伪仙一阶的实力上,才不觉难受吃力

西蒙有些不耐烦地了,道:“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了”大岳意念一动,神识已将西蒙笼罩,西蒙的行动在大岳眼里顿时变得缓慢起来,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看招!”迫不及待的西蒙没等大岳说道,便已出手,只是这动作在大岳眼前破绽百出苦于身体节奏跟不上神识的反应,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机会错失

“铁胆赤心!”随着西蒙吼声一出,铁锤瞬间变得赤红,周围的温度急骤攀升铁锤上冒着青烟,发出滋滋的响声,如此高温与力度,便是钢铁也要化了,但铁锤却完好无损

若是刚开始,西蒙便用此招,纪武断然不敢以纸人术应敌

大岳虽然极力闪躲,未让西蒙近身,但鼻间似乎闻到衣物的焦味,肌肤在热浪的灼烧之下泛红,微微有些刺痛大岳暗自发动风咒,步伐瞬间快了数倍尽管身有符箓无数,但此时却不敢公然使用,到目前为止,所学的远程攻击,只有雷咒可用,但是目前雷咒的威力大岳实在不敢倚仗,若是拍蚊子尚可,对付伪仙九阶的西蒙,这无疑是在给他挠痒痒

难道放弃雷咒不用?不,大岳可不是喜欢浪费的人

尤其是在战场上,任何一点优势,都可能成为胜败的关键大岳游走四周的同时,也不忘念出冗长的召雷咒语

西蒙连出数十招都没有沾到大岳的衣角,心中又急又愤,一串听不懂的咒语念之后,西蒙顿时仙气澎湃起来,气势爆涨,热潮袭卷了整个擂台,就连不在攻击范围之内的观众也不得不撑起防护罩抵抗热浪的波及,擂台四周的铁索在热浪之中化为液体,滴落在台面上,滋滋地冒着黑烟

大岳身无可避,只得运转仙力强撑着,仙力在体内不断释放,不断攀升,最终还是被大岳硬生生的压制在伪仙七阶,这才堪堪抵御了高温的销熔

而西蒙在高温气浪之下速度平空增了几成,在常人眼里,西蒙的身影化作了一团红雾,连残影都看不真切但是在大岳眼里却仍然能清晰地捕捉到西蒙行动的轨迹,只是露出的破绽的间隙越来越短

大岳见西蒙几近暴走边缘,热浪连连发出爆破之音,时而如凤啸九天,时而如龙吟深渊,虽然声势浩大,却总是奈何不了大岳大岳神识一开,再默念咒语时竟然能清晰地感知到念力的存在一道道细微的电光,在空中发出毕毕剥剥的欢响,像孩子一样跳跃着,碰撞在一起,按照大岳的指引聚集在一起大岳心中大喜,意念一动,一道凝聚成形的紫电在铁锤四周缠络开来,传入西蒙的体内,西蒙的行动一滞,大岳连忙风咒加身,欺身向前,低头避开铁锤,闪身用臂膀顶向西蒙的腰部

西蒙被顶向半空,大岳急跃而上,又是抬起一脚,踏在西蒙的腹部,将西蒙踩在脚下,在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这时西蒙从短暂的麻痹状态清醒过来,咳出一口於血,正要翻身扑向大岳却不料大岳似早有防备,迅速跳开,口中大喊道:“你已经输了”

“输了?”西蒙愣愣地站着,一头雾水,再看大岳时,才发觉事情变得有些诡异,大岳正高高地站在擂台之上,而自己却……已身处于擂台之下了

可是刚刚到底是如何下来的,西蒙完全想不起来了

“你刚才到底使了什么妖法?”西蒙一脸沮丧地抱着头道

众人忘了欢呼,台下随着西蒙的声音响起,突然静得出奇,所有人都感到十分疑惑,为何一直被逼得四处逃窜的大岳会突然将西蒙踢到台下而且速度快得如此可怕,甚至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就连当事人,伪仙九阶的西蒙也只记得自己周身被一道电流麻痹了一下,清醒过来时自己已在台下了,只有腹部的疼痛才让他感觉到一丝真实感

大岳自知论实力,不是西蒙对手,但是他完全可以凭借神识的独特感知力立于不败之地至于如此迅速逆转形式,就连大岳也大感意外他没想到风雷咒配合起来,竟然还有如此效果如果自己的攻击力再强些,恐怕西蒙早就没命了

西蒙连输两超一日之内两次败迹,彻底打破了真仙之下无敌手的神话

台下骂声一片,有说西蒙故意放水的,也有说大岳耍­阴­招的只有少部分人喜逐颜开,乐乐呵呵地跑去坐庄仙吏处领取赔偿这里面当然少不了玉女

玉女所用皆是上好仙玉,而且除了从大岳那里搜刮的,还有自己随身带的,都一并压了进去这一下,便凭空变成了原来的十倍,岂有不欢之理?

“愿赌服输,兑现你的承诺吧!”大岳朝沮丧得仿佛丧了双亲似的西蒙道

十三章 扬名隐祸

西蒙从怀里的乾坤袋里摸出一百块仙玉,扔给大岳,气鼓鼓道:“能否告诉我你的府门?改日再来讨教”

“青楼”大岳接过仙玉,拈量了一会儿,见上面的印迹已经抹除,便放心地放入乾坤袋2m

“青楼?”西蒙诧异道,“你就是张天师?”

“你认识我?”大岳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有名,不由有些好奇

“有传闻说,你去明朝救世回来之后,便在青楼里里当仙奴青楼原本全是女子,除你之外再无一男子能有幸住在青楼我对天师你可是仰慕得紧啊”西蒙的沮丧之­色­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能败在张天师手上,我也不算冤屈张天师原来可以玄仙级大人物,哪是我们这些伪仙可以相提并论的”虽然输了一百块上品仙玉,但是西蒙却情绪高涨,比自己赢了一百块仙玉还要高兴

大岳也懒得解释其中的纠葛,为避免麻烦,道:“前世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

西蒙不以为意地说道:“哈哈,转世轮回总会出了差错,不记得前世最正常不过了如果想知道自己的前身,可以去冥界找秦广王要三生石”

关于三生石的传说大岳早就听过,所以听西蒙说起也不觉得惊讶,他不想跟西蒙说太多,便道:“多谢提醒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西蒙也不介意,道:“慢走改日我请你喝酒,向你赔罪”

“不必了”大岳径直奔向玉女纪武已经被同来的师兄弟们抬下去疗伤了

大岳一行走后,西蒙身后走出一青衫老人,低声说道:“少爷,要不要派人把他……”

“不”西蒙脸上憨憨的表情一敛,眼里放出锐利的光芒,笑道,“此人暂时不可惊扰,青楼与天师府我们暂时还惹不起呵,此人好深的心计,从一开始便隐藏实力旁边那女子更是深不可测塔里阿爹,你回去告诉我父亲,就说,这边一切安好,叫他放心——对了,再派几个懂符术的人过来”

“是”塔里阿爹低声应道,身躯一矮,没入地下消失不见了

人潮渐渐退去,擂台恢复了往日的安静,一个身体瘦弱衣着陈旧的仙童正面­色­沉静地念着冗长的御物咒,将擂台四周的杂物吸入一个巨大而丑陋的大布袋

一只黑­色­小猫温顺地蜷伏在仙童的脚下,眯着眼,显得十分安详

“小黑,你说那真的是张师伯吗?”收拾完擂台,瘦弱的仙童怔怔地望着擂台出神

小黑猫呜呜地回应着,眼睛睁开了又闭上

“他们都说是张师伯,可是张师伯回来之后还会不会记得我们?”仙童喃喃自语道

小黑猫再次呜呜地回应着,这一次,它站了起来,用头蹭着仙童的裤腿仙童弯下腰,将它抱在怀里,凝视着小黑猫发亮的眼睛

“走吧!我们把这些东西卖了,就去找张师伯如果他不肯要我们,我们就离开”仙童收起大布袋,将一大袋杂物背在背上,就像一只蜗牛背着巨大而沉重的壳,显得很不协调

大岳回到鉴玉府的客房,将赢得的仙玉摆放在桌上,眼里发出迷人的光芒这是有生以来,发的第一笔横财以前在人间,家境殷实,不差钱,但是在仙界他绝对算得上一清二白如今有了这笔财富,他的好日子也开始有了盼头

正当他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时,他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咦?今天玉女怎么会这么有礼貌,竟然知道敲门!”大岳自言自语朝门口走去,不对,可能是紫玉不过,自从玉女搬过来之后,紫玉也很少敲门了她们最常见的入门方式,便是直接踹门而入

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位抱着黑猫的体形瘦弱的小孩,大约十岁涅,眉目十分清秀,眼睛亮得出奇

小孩望着大岳,静静地不说一句话

“你找……”大岳看到那双渴望的眼睛,以及那陈旧的衣裳,想起了邻家贫苦人家的小孩他们饿的时候也经常会有这种眼神,但是他们从来不会接受别人施舍的东西,哪怕肚子咕咕地抗议着他们的倔强,他们也不会开口乞求

大岳摸了摸小孩的头,柔声道:“进来吧!”

仙童眼睛一亮,张着嘴想要说点什么,又咽了下去

大岳以为他渴了,将他拉到桌前,给他倒了一杯茶,道:“来,坐下,喝点茶”

仙童依言坐了下来,眼睛却不停地在大岳身上瞟,小黑猫发出一阵低沉的呜呜声,引起了大岳的注意

“我能抱抱它吗?”大岳也是喜欢猫的,因为他妻子纤儿喜欢,家里便养了一只,而且颜­色­也是黑­色­的

仙童笑了,咧着嘴点了点头

大岳也笑了,抱过小黑猫,抚摸着那光滑柔顺的毛发小黑猫舒服地叫了几声,仙童开心地笑了,终于开口道:“小黑还是很喜欢张师伯”

大岳闻言一怔,正要询问,突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都便误以为是张天师,再细看仙童的装扮,头脑中恍然明悟,敢情这仙童也是天师府的于是问道:“你从天师府特意跑来的?”

“嗯”仙童更加开心了,话匣子也渐渐打开了,“自从张师伯去人间后,就再没人陪我玩了许师伯跟葛师伯太忙了,整天都不在府内我师父自从犯了天条,被关起来以后,府里的人对我的态度也变了除了许师伯和葛师伯偶尔会为我辩护几句,其他师伯都很讨厌见到我钱师叔不仅扣下了师公给我的月钱,还以辟谷为由,不再给我吃的就连小黑也经常跟着我挨饿”

大岳对仙童的遭遇感到十分同情,同时,也对天师府的作风表示反感似乎除了葛玄与许逊,还有那个与自己同名的张天师,几乎没几个好人

仙童虽然情绪随着自己的回忆而变得低落,却表现得十分坚强,硬是没有流下眼泪

大岳将鉴玉府送来的糕点递给仙童,安慰道:“你先吃点东西如果你不想回去,就留在这里等这边的事情一结局,你就跟我去青楼在那里,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

“嗯谢谢张师伯!还是张师伯最好”仙童一头扑进大岳的怀里,这一次竟没有继续将眼泪忍住

“来,你也吃”大岳很喜欢这个孩子,也很喜欢这只与他共患难的小黑猫

“哈哈,恭喜恭喜!”随着声音一出,门口的光线一暗,被两道修长的身影给挡住了随着两道身影飘进房间,光线再度明亮起来

来的是鉴玉府的府君沧琅和管家申元之

大岳起身还礼道:“府君过奖,不知喜从何来?”

沧琅瞥了一眼仙童,笑道:“天师可是瞒得我们好苦啊最初见你时,你才凝气三段,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竟然已至筑基七段这般速度简直称得上神速了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张天师转世,我们这些修炼者最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好他只是看到自己表现出来的实力

大岳不确定后面那句话的意思,问道:“此话怎讲?”

沧琅难得十分耐心而且语气平和地解释道:“普通仙民出生便筑基,但是想要晋级,却极为困难最快五岁可至三阶,十岁可至五阶,二十岁可至九阶如果在三十岁未成真仙,怕只得接受命运的轮回,最多只能活到六十岁这样的寿命还不如人间的修炼者,他们只要修成伪仙之体,至少也有两百年的寿命像你这样经历转世投胎而重新修炼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有的继承了前世的记忆,却无法继承前世的修炼成果;有的继承了前世的修炼成果,却没有继承前世的记忆;而两者都继承的可能­性­极低,至少现在还没有过先例据我所知,你应该属于第二者,继承了前世的修炼成果,却没有继承前世的记忆”

大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道:“既然我继承了前世的修炼成果,为何现在却仅仅是筑基七段?”

沧琅笑道:“虽说继承,却也需要时间来恢复至于长短,还得因人而异”

大岳心中暗笑,既然一切都为我解释好了,我就不必再去刻意掩饰什么反正大家怎么认为我管不着

见大岳沉默不语,沧琅又道:“张天师大可放心,以你现在的恢复速度,用不了几年,你就能再次们列玄仙仙班了鉴于你在擂台上的表现,我们鉴玉府长老们一致同意,恢复你自由身从此,脱离奴籍,不受任何府门的门规约束了”

“多谢府君大人”这对于大岳来说,绝对算得上一个意外收获

“不知张天师接下来有何打算?”沧琅的目光再次移向仙童,“是打算回青楼,还是天师府?”

大岳知道府君一直对自己拒绝留在鉴玉府当差耿耿于怀,此时绝口不提鉴玉府,却问自己在青楼与天师府之间如何选择,其用意似乎有点微妙于是讳莫如深地笑道:“我暂时不回天师府,这些时日金华仙子待我不爆我岂能不辞而别?”

沧琅皮笑­肉­不笑道:“张天师果然重情重义不过,以张天师这样的大材,屈居青楼实在可惜如果你信得过我沧某人,我保证你飞黄宏达,前途无限”

大岳淡笑道:“多谢府君大人抬爱,张某实在无心于功名”虽然这个人表现得十分儒雅,但是城府极深看似屡次降低身份来招揽自己,但是大岳总感觉此人浑身有股危险的气息,绝对是个不安分的主

从鉴玉池一事的处理上看,沧琅可以为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甚至出卖牺牲自己的左右臂膀他实在不明白为何申元之会如此死心踏地地跟着他

申元之见沧琅脸­色­­阴­沉下来,呵呵一笑道:“年轻人说自己无心功名是假怕就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呵呵,金华仙子才貌出众,芳华绝代,如果我还像你这么年轻,我也舍不得走”

沧琅闻言,这才恍然似的大笑起来:“哈哈,年轻人的想法果然不是我们这些老头能理解的还是申管家慧眼啊”

申元之谦虚道:“府君大人想的都是大事,哪有心思都关心这些儿女情长翱”

大岳十分感激地看了申元之一眼,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在他面前,就像小孩子面对大人,仿佛任何一个想法都逃不过他那双闪着智慧之光的眼睛

沧琅见无法劝服大岳为己所用,只好暂时作罢,道:“如果哪天改变想法,还请来府上一叙这是本府的谕令,以此谕令无需通报,可直接来府上找我”

大岳受宠若惊,本想拒绝,却见申元之微笑着看着自己,微微点头,推出去的手,瞬间变掌为爪,将谕令接下,感激道:“多谢府君大人,改日定当重谢”

出了门,沧琅­阴­沉着脸,回头问道:“此子如何?”

申元之笑道:“可大用但不可急用”

沧琅定定地望着申元之,申元之面­色­如常,良久,沧琅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道:“我沧琅三生有幸,能得申管家你辅佐论智慧与眼光,我远不如你!”

“府君大人过奖我不过多活了些岁月罢了”申元之平静地笑道

沧琅满意地笑了笑,又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所说的,可大用,但不可急用到底何意?”

申元之笑道:“可大用不必说府君如何器重于他,自然明白此人前途不可限量至于不可急用,那是因为此子看似文弱,但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如野马难驯若不经磨砺便派以大用,迟早会脱缰逼主,难以控制”

沧琅闻言,大笑道:“申管家大智啊”

就在沧琅与申元之离开之时,玉女与紫玉携手来到大岳房中见到仙童的那一刻,两女眼前一亮,化为温心的大姐姐,围着仙童你一言我一语,问个不停

大岳原先不敢问的事情在两女的“盘问”下,一一清晰起来

原来仙童叫小杰,本是一个孤儿,被遗弃在盘仙洞里后来被他师父捡到,带回天师府,并将他抚养长大在天师府,最疼爱他的,除了他师父徐一阶,便是张道陵和师尊高远山尊,另外还有两个活宝葛玄与许逊待他也不错,只是这两人天­性­好赌,无心修炼

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徐一阶被关押起来,说是触犯了天条,就连带小杰也因此遭到了府中其他人的冷眼,若不是师公太上李老君维护,早就被扫地出府了

玉女一把搂过小杰,流着眼泪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杰的身世,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她也同样是孤儿,童年时遭尽了世人的冷眼,深深地体会过那种被世界遗弃的孤独

大岳劝慰道:“小杰,你就别回天师府了跟我去青楼吧!”

小杰摇摇头,红着脸道:“听说小孩子不可以去那种地方”

〃打劫啦,收藏啦,票票啦,统统交出来)

十四章 战费武夷

紫玉闻言脸­色­一沉,道:“谁告诉你的?”

“葛师叔”小杰见紫玉生气,有些胆怯地说道

“哈哈……”大岳早就忍不住大笑起来,难怪金华一听到葛玄的名字就叫老匹夫,看来这一声老匹夫还真没冤枉人

“笑什么笑?”玉女擦­干­眼泪,喝了一声,又对小杰柔声道,“小杰,别听他们胡说过几天我们带你”

小杰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应了一句“嗯”,便不再说话,只顾着去逗小黑玩

既鉴玉大会之后历时一月的自由交易终于接近尾声,人间界派来的修士们被勒令在三天之内返回人间,否则将被视为触犯天条

人间界华山派弟子在临行前,特意过来向大岳致谢,并送上了两箱仙玉虽然都是地玉,品阶不高,但对于大岳来说,这已经算得上一大笔财富了

纪武的断臂在催长术的治疗下,已经长出了半截,藏在长长的衣袖里“那天多谢前辈相救,晚辈纪武无以为报,只好权借本次交易的两成利润送给前辈,还望前辈不要嫌弃”

大岳推辞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要谢,就谢贵府明星玉女仙子”

“明星玉女前辈晚辈自然也得亲自拜访重谢,但是前辈大恩,晚辈不敢忘,还请前辈收下”纪武言辞切切,倒让大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纪武修道数十载,论年纪是大岳的数倍,论阅历也比大岳广阔,此时左一句前辈,右一句前辈,大岳听着极其别扭,却又只得生生领受

若大岳死后以魂魄之体修仙,没有尘世­肉­体的束缚,加上金华的独特修炼之法,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取得如此成就

尽管大岳知道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但是隐约中他还是没有完全摆脱儒家年长三岁为兄的伦理道德束缚

“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了只是这前辈二字,我可担当不起咱们都来自人间界,不如以平辈论交,如何?”大岳道

纪武道:“小弟今年六十有三,冀州人氏,不知兄台……”

大岳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小伙子的纪武竟然有六十三岁了,道:“我二十六,清河人氏我就叫你一声纪大哥吧!”大岳死时二十三岁,在混沌中辗转了两年,后在天界修炼了一年,转眼间便已是二十六岁的年纪了他前生在清河县,已算不得秘密

“竟然这么年轻?”得知大岳也来自人间,不仅纪武感到十分惊讶,就连同来的几位华山派第一代(与华山派掌门同辈)弟子也吃惊不已

“真是天才!老夫今年一百零三,却仅是元婴小成而已,在仙界连仙奴都算不上如果在一百二十岁之前,不能分神出窍,便只剩三十年寿元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说道

大岳这才仔细注意到这位老者,看似一副仙风道骨,但仔细辨认便会发现,头顶上凝聚着一股死气,这股死气便是寿元将尽的标志

“咦?我怎么突然能发现人的死气了?”大岳被心中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大跳再细细感受时,才发现原来是神识在变得敏感的同时,也感知到了许多­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包括对方的气息强弱

纪武虽然是这里面最年轻的一个,却是修为最高的一个,只是不明白为何纪武身上所散发的气息与其他几人为何不同

大岳不由好奇地问道:“刚才纪兄说自己是凝气九段,难道所修的不是人间道法?”

纪武道:“确实如此我华山派有内外两洞弟子,为兄受祖师爷抬爱,被纳入内府修行,故而与其他师叔伯师兄弟们所修之法不同不止我派,其他道门也有类似于我派的做法”

大岳又问:“既然在人间亦可修习仙法,为何不推广此法呢?”

方才说话的老者苦笑道:“张天师真是宅心仁厚,若人间也推行仙法,天下必将大乱何况,修习仙法,必须有此福缘方可像我等资质平庸,即便进了内府,也无法修习仙法修仙必须灵慧觉识俱佳而修道,只要有灵根即可”

“原来如此”大岳恍然笑道,“请恕我孤陋寡闻”

“哈哈,其实,这都是修仙入门扯”说完之后,老者便后悔了,见大岳脸­色­如常,又补充道,“可能令师见您仙骨奇佳,无细说必要吧”

大岳心虚不已,也好一笑了之,说起师承,怕只有金华仙子了,只是金华仙子可不会把自己当徒弟看当然自己也没有把她当师父看两人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是朋友,是主仆,是师徒,是冤家?还真难说清

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大岳还是十分感激金华仙子的

又寒暄了一阵,纪武等人去向玉女辞行了而大岳并没有直接回鉴玉府,也没有回青楼,而是带着小杰来到鉴玉府东南方的一座不知名的仙山之上

坐在仙山之巅,可以俯瞰鉴玉府全貌,但更远的地方完全被仙雾所笼罩,视线无法穿透

大岳望着那浓浓的云雾,心绪早随纪武等人回到了人间界虽然人间已无亲人,但是那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子在等着他,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会等他吗?

何况自己在人间已经死亡,谁会去等一个“死人”呢?

也许对于小殊来说,找个人嫁了,才是她最好的归宿吧!他本想让纪武托个口信给小殊,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自己能否回到人间还是个未知数,而就算能,又要到何年何月呢?

岁月催人老,有几人能经得起岁月的摧残?

小杰十分乖巧地坐在旁边,就连怀里的小黑也安安静静的,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小野种!”

一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小杰听到声音后,像见了鬼似的,身体一颤,一脸惊恐地回过头去,手下意识地抓住大岳的衣角

大岳也被这一喝声惊醒,只听到有人斥喝道:“小野种,竟然跑到这里来偷懒!还不滚回去?”

大岳正是心情低落之时,此时听到有人口出污言,不由眉头一努回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褐衣中年男子凶神恶煞地朝这边跑来,手里还拽着一根长鞭

小杰躲到大岳身后,用十分微弱的声音颤抖着求道:“师伯救我!”

“反了你?小野种竟然知道找帮手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中年男子无视大岳的存在,直奔小杰而来

“你是天师府的人?”大岳傲然立在小杰身前,不避也不闪,冷冷道

“不错既然知道我是天师府的人,就应该识趣点,给老子让开否则,别怪老子连你一起教训”中年男子极其嚣张地朝大岳吼道,完全没有将大岳放在眼里

“天师府?呵呵,恐怕除了老葛与老逊,没几个好东西了吧?”大岳冷声冷气地说道

“你认识我大师兄和四师兄?”中年男子明显一怔,但随即笑道,“认识他们又怎样?认识他们的人多了什么阿猫阿狗竟然也想借他们的名声壮壮势”

“费师伯,这是二师伯”小杰的声音虽然很鞋但是还是被中年男子听到了

中年男子仔细地打量了大岳一阵,突然笑道:“你这小野种也知道骗人了你二师伯还在人间,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你想逃避惩罚也不能找这么借口”

大岳脸­色­不悦道:“以后小杰跟着我,从此与天师府脱离关系”

“你以为你是谁翱想跟天师府要人?你还没资格滚开,别多事多事老子连你一起打”中年男子抡起长鞭在空中舞动着,一连串刺耳的“咻咻”声割得耳膜刺痛不已

大岳彻底被激怒了,哼了一声,道:“那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

中年男子虽然是天师府的第二代弟子,但是修为与葛玄等人相差太远了尽管如此,大岳也没有绝胜的把握,只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或许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知不可为,而偏为之

“嘿嘿,竟然有人想找死,老子也不客气了死后若是去了­阴­曹地府,记得报上老子的名号老子费武夷”费武夷咧着嘴,邪笑道

大岳极其厌恶这种嘴脸,不由讽刺道:“废物一,少了一个字吧?应该叫废物一个”

“你……找死!”费武夷将长鞭舞得滴水不露,朝大岳卷来,即使大岳神识敏锐,也难从其中看出破绽大岳这才知道,真仙与伪仙之间的差距是有多大

大岳不得不退拉着小杰急退数十丈,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挥舞的长鞭,刚才还不觉得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在接近长鞭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长鞭就如同一条长蛇,给人一种极其­阴­冷的寒气,就像被一只毒蛇盯着一般,­阴­森可怖

“嘿嘿,怎么,怕了?怕了就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并大喊三声‘我是孙子’老子就饶了你”费武夷得意洋洋地道

“真是乖孙”大岳心中谨慎,但嘴上却显得十分轻松,非翅易地抓住费武夷言语上的一些漏洞进行反击这种乱心之法,亦称之为心理战术,是高明的军事家惯用的手法对于熟读四书五经的大岳而言,这并不难学

但是对于费武夷来说,这就是赤­祼­­祼­的挑衅

费武夷脸­色­一变,再次吼了一声“找死!”便加速朝大岳冲来

大岳催动风咒,也加快了速度,虽然小杰很轻,但是带上小杰多少会影响速度眼看就要被费武夷追上了,只见费武夷眼底划过一丝得意,长鞭突然脱手而出,如一条黑­色­长蛇缠向大岳

大岳情急之中扔出一道符箓,只见金光一闪,长鞭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坠向地面

“飞蜈蚣?”费武夷惊叫道

大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虽然心中也是震惊万分,脸上却极力地保持着平静,一言不发地将符箓收起

费武夷怔怔地看着地面上失去光泽的长鞭失神,但大岳却不敢乘此机会偷袭,只得暗作防御

半响,费武夷才道:“你怎么会有飞蜈蚣?”

“无可奉告!”大岳冷傲道

“哼!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若再让我碰上,绝不轻饶”费武夷拾起长鞭,愤愤地看了大岳一眼,与方才长鞭给他的感觉极为相似,­阴­冷无比

望着费武夷渐渐远去的背影,大岳的呼吸声渐渐可闻,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在费武夷完全消失之后宣泄了出来好久不曾如此紧张过了,背后早已冷汗涔涔

“师伯,您怎么啦?”小杰不解地问道

“哦,没什么”大岳摸了摸小杰的头,笑着安慰道

“您是不是仙力还没有恢复翱”

“哦,大概,是吧”大岳有些害怕回答小杰这个问题,他甚至不敢跟小杰解释清楚自己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师伯他怕小杰失去心里的支柱,再次将自己的心关进黑暗的小屋

十五章 飞蜈蚣

天师府内

费武夷垂眉俯首站在厅下,厅上的主位上坐着一位涅俊朗双目有神的老人,老人长须如银丝般垂至胸前,与红润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使人肃然起敬

在他的两侧,分别坐着四个中年男子,左边首席位是庞德道人,体形富态皮肤黝黑,给人一种极其忠厚的感觉其下是王毅道人,面容刚毅,上­唇­光滑,下巴留着山羊胡须的男子,贴身的衣服隐约可见饱满的肌­肉­,这在仙界并不多见右侧首席位是金木道人,他的眉眼向外下斜,眼里的光芒仿佛从缝里迸­射­出来的一般,使人不敢对视其侧的是徐客道人,面容最是耐看,给人一种如浴春风般的感觉,隐约可见其年轻时俊美的容貌,即使此刻,仍能让那些徐娘半老的女人芳心乍动Hxm

主位上的老人便是天师府的府君高远山尊,师从太上李老君,他自称高远山人,但天师府上下,都以尊者相称,外客也多称其为高远山尊

高远山尊抚须道:“飞蜈蚣本是蓬莱尊者豢养之物,后赠与始皇嬴政始皇与崂山府极为亲近,崂山府以飞蜈蚣的­精­气炼制符箓,可显飞蜈蚣之形,专克蛇类”

“仅仅是符箓,便有如此威势?”费武夷问道,心中颇有不甘

“武夷,你还是改不了这心浮气躁不喜思考的毛病你太小看蓬莱尊者的飞蜈蚣了飞蜈蚣听蓬莱尊者传道万载,早已修出道心,无论心智与修为都远在你之上其­精­气所化符箓,就相当于飞蜈蚣的万千分身之一,又岂是你手中蛇鞭可敌的?何况飞蜈蚣本是蛇属的克星”

费武夷将头垂得更低,口中连连应道:“师尊教训得是”

“至于小杰的事情,你也不必去管了就让小杰自己选择去处吧!这对于小杰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高远山尊将目光向下扫了一圈,有装作没看见的,有故作镇定的

高远山尊看着席下四位弟子,继续道:“徐一阶虽然触犯天条,但罪不及其子,何况小杰年幼无知,根本不知道他师父就是他父亲的真相为师消大家能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去对待这件事,而不是为了避祸而远离小杰甚至以各种方式伤害小杰”

高远山尊将目光扫向费武夷:“武夷,何为道心?”

费武夷如背书一般回答道:“道心如一,分两仪,生四象,分八卦,演万物万物归一,无贵无贱无功无德无形无相,道心成焉”

高远山尊点头道:“很好!消你能好好领悟这几句话下去吧!”

费武夷见高远山尊闭上眼睛,只好将还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应声告退

费武夷走后,金木道人开口问道:“武夷说的那人是否与崂山府有关?”

高远山尊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有人在地上拾到财物,是否与盗窃有关?”

“那……”金木道人欲言又止

高远山尊笑道:“葛玄与许逊已经将此人来历告诉为师了此人来历清白,与咱们天师府缘份深厚,日后相见还望多多相助万不可得罪至于费武夷与他之间的恩怨,日后若起冲突,还望各位调解调解,万莫铸成大错他也是武夷修行中的大劫,渡过了武夷他日成就远在其他师兄之上,渡不过便是万劫不复切记切记!”

庞德道人很少见师尊如此看重一个人,不由惊问道:“此人到底是何来历?”

“天机不可泄露!”高远山尊捻须微笑道

王毅道人与徐客道人相视一笑,道:“咱们去会会便知”

就在天师府内因大岳而议论纷纷时,大岳已经带着小杰启程走在回青楼的路上了

自从飞蜈蚣展示出它巨大的威力之后,大岳开始对乾坤袋收拾的大量符箓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路上,他不停地演示着符箓,因为符箓每使用一次,威力便会减弱一分,因而,每一个符箓他都只是演示到一半,看出点端倪便收了起来

后来他发现,每张符箓上都有特殊的图腾似的标志,不用演示也能大致知道符箓的种类这不仅省去了很多时间,也减少了不少消耗

在符箓知识方面,小杰算得上一个小小的老师,在大岳的假意“考查”下,小杰兴奋地将知道的符箓知识托盘而出,甚至还炫耀似的说出了自己许多独到的见解,让大岳茅塞顿开

大岳一开始,给了小杰一块上品仙玉,让他在一旁修炼,而自己则仔细地研究起符箓的相生相克关系,并将他们分好类放在乾坤袋里

符箓的相生相克原理,主要依据生肖与五行,若是相生的符箓可以叠加使用,威力而会成倍增加而相克又分相对克制与绝对克制绝对克制一般用于越阶而战,可以挑战比自己强的对手

除此以外,符箓的威力还与使用者的修为以及环境相关

但是符箓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制作起来相当复杂,而且条件很苛刻至少以大岳目前的情况,是根本不可能制作符箓的生肖符箓需要各属­性­的生肖的­精­气为引,五行符箓则需要先天五行之气为引

大岳手上符箓虽然不少,但是用一张就会少一张,所以修炼自身才是真正的强者之道

整理完毕之后,见小杰还没有从修炼中醒过来,大岳­干­脆坐在旁边,为他护法

大岳闭上眼睛,慢慢将神识放出,向外延伸,一丈……两丈……十丈……百丈……大岳毫不费力地将方圆一里的景­色­尽数纳入脑海虽然一里的距离还不及­肉­眼观测的范围,但是能无视障碍地同时掌握四面八方的一切却是­肉­眼无法做到的

大岳开始挑战自己神识的极限,继续向外延伸,二里……二里半……三里……三里……三里……大岳的神识在三里处遇到了屏障,再也无法向前延伸,神识中传来一阵疲惫感

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吗?大岳心里想着

不,应该还可以继续大岳咬着牙再次将神识往前探去……还是不行神识就像碰到了一堵坚实的墙一样,再无法前进分毫

这到底是什么?好奇心驱使大岳不由地对三里外的那一处神秘之地产生了兴趣

大岳收回神识,炼化了一小块碎玉之后,发现小杰也修炼完毕,便起身朝神秘之地走去

炼化了一小角仙玉,小杰的心情变得格外好起来,一路上叽叽喳喳地介绍起各种从书本上学来的树的名字与品种,其中多为奇木偶尔会突然跑开,然后捧回来一些奇形怪状的仙果,让大岳品尝

仙果的滋味的确不错,将久未食人间烟火的大岳也不禁嘴馋起来,连吃了十几个,才记起问小杰这些仙果的名字来

小杰只认得出两三种,其余的一盖不识不过大岳也没多在意,将多余的仙果用乾坤袋装了起来,足有二三十来个沿路,小杰还采了不少药草但是他也不知道用来做什么的,只知道以前在天师府,师尊常让他去采这些药草

他看到便下意识地采摘下来了大岳笑道:“你都快成药童了要不让你跟着金华仙子她们学炼丹如何?”

“好啊好啊”小杰十分兴奋地拍手道,这时的小杰才真正像个充满了活力的孩子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之前大岳探测到的那一处神秘之地但是这里除了一块墓地,什么也没有

墓地上竖着一块巨大的青黑­色­石碑,碑上却一个字也没有

“我们来这里­干­嘛?”小杰见大岳望着石碑出神,不解地问道

“先看看吧!”大岳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他试图短距离地以神识来探测,但得到的结果却是神识遭到阻挡,无法前进分毫但是,当他往前踏在墓地上时,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障碍

“小杰,你以前来过这里吗?”大岳突然问道

“来过”小杰道

大岳又道:“那你以前来的时候见过这块墓地吗?”

小杰点头道:“见过这是一块神墓,还是师伯您告诉我的呢”

大岳愣了一会儿,随即道:“我不记得了你能不能把我之前告诉你的再说一遍?”

小杰以为大岳又要考自己,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道:“听说,这里埋藏的是上古时代的一个神,他比现在的玉帝还要厉害他有无数个化身,主要的四个化身分散在仙界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而­肉­身就放在最中央的位置,也就是这个神墓里面而且,当时您还说,这神墓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就是看到了,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就算进去了,如果不是有缘人,只怕也是九死一生,有去无回”

大岳听着小杰如大人般口吻转述神墓来历时,不由会心一笑,摸着他的头道:“你记忆力真好!不给你找个好师父真是浪费人才”

“我师父他……”小杰听到师父二字,情绪突然低落下来

“对不起”大岳安慰道,“你师父一定会没事的”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本领,以后一定可以将我师父救出来”小杰抬起头来,眼里的坚定让大岳又喜又忧

大岳在神墓四周走了一圈,慢慢走进神识无法穿透的地方,神识如同被禁锢了一样,又回到了原来神识未开的状态但是身体却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他没有再往前走,他不想把小杰一个人丢在外面,于是又原路退了回来

“我们走吧!”大岳拉着小杰离开了这个地方,但是心思却一直汪在这里,或许这神墓还真值得他闯上一闯

十六章 青帝现身

相比人间而言,仙民们要安分得多

他们爱看热闹,爱起哄,但打斗多限于擂台,一般都是“君子”之战,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一般不会杀死对方在仙界中所谓的杀死,即是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因此,即使大岳身怀重宝,路上也没有遇上“绿林好汉”

不过,大岳总得觉得这一切都是假象水至清则无鱼,民至安则无忧而无忧才真正令人堪忧

在仙界他还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下层的仙民修炼只求长生不老,仙官仙吏勤于修炼,只是为了加官晋爵,并不注重实战不说别的,藏宝楼最显要的位置上放的都是与养生有关的书籍,而论述战技的不仅极少,且都放在极不显眼的位置,上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想必很少有人去翻看由此可见一斑

也许真正重视修炼战斗技巧,只有那些散修了,他们不受仙制约束,没有仙民世代轮回为仙的特权,所以他们喜欢在不断地挑战中超越仙界也默许了他们之间的优胜劣汰

大岳与小杰安然回到青楼,只见青楼众女盛装排列于青楼门前十八位容貌出众,清丽绝尘的少女素衣袅袅,八字排开,端坐于楼下,手抚瑶琴

金华与玉女并肩携手而立,仰望天际,如一对光彩照人的璧玉,让整个世界都被夺去了颜­色­

大岳目光痴呆地站在原地,仿佛被使了定身术一样,不动分毫,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金华一身粉­色­长裙,就像初春时分的桃花一样,与那淡薄的红­唇­相映成辉,让人神魂不能守舍玉女则一袭白裙,像一朵白莲刚出清水一般,与身后的青楼配衬得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半点瑕疵

美,太美了!

莫非她们是出来迎接自己的?也用不着这么大排场吧?

一缕若有若无的弦声飘来,耳畔如沐春风一般,仿佛各种花的香也一并散入这曲中,让人渐渐迷失缈远的钟声传来,几声高亢的鹤唳将琴音也引入了碧霄,也变得激越起来

众人的神­色­有了变化,期盼中带着惊喜,目光紧紧守定东天,云雾中露出一驾鹤鸾飞车,上面站着一个洒脱傲朗的青影虽然看不清面容,却给人一种俊美到极致的感觉原来自认为容貌出众的大岳,也不禁自惭形秽起来

“恭迎帝尊驾临!”

整齐而清悦的声音将大岳从迷醉中惊醒,大岳犹如梦未醒来时一般,一脸茫然地样子,笨拙地迈着步子向前走去,后面小杰紧紧拽着大岳的衣服,使得大岳的走路姿势变得更加奇怪了

“免礼!”青帝抬手一抬,一股柔和的力量弥漫开来,之前那股仿佛发自内心的莫名的敬畏感渐渐消失了,再看青帝时,只觉得此人给人感觉亲切至极

“爹!”金华仙子像个小女孩一样欢呼雀跃,撒娇挽着青帝的臂膀,与之前尽显威严之态的青楼楼主,完全判若两人

“玉女见过青帝!”玉女盈盈笑着来到青帝面前

“你与小女情如姐妹,就别这么见外叫我一声阿伯就行了”青帝尽管实际年岁大得吓人,但看上去却只有三十来岁,比大岳大不了几岁

因此大岳觉得青帝让玉女叫他阿伯甚是别扭,但他可不敢说出来

几人寒喧了一阵,旁人Сhā上嘴,都保持沉默,呆立着

也有几个大胆的女子,妙目一直盯着青帝的脸,有诗可以形容:满园春­色­关不赚一片红潮飞颊来

正在大岳胡思乱想之际,突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光芒直直­射­入自己的神魂之中大岳一个激灵,下意识望去,却见青帝朝自己微微一笑,道:“你就是那位闹得满城风雨的天师?”

“正是!只是闹得满城风雨却不至于”大岳拱手笑道,表面风平浪静,内心波涛汹涌

“你觉得这还不算满城风雨?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你可知你现在的名气有多大?”青帝道

大岳摇头表示不知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出名,准没好事

“你公然在鉴玉府私斗,多次拒绝沧琅府君的邀请,打败真仙之下无敌手的西域高手西蒙,公然在擂台赛上设赌局,这哪一件不是惊世骇俗的大事?如今你的事迹早已在仙界传遍了,你说你这算不算闹得满城风雨?”青帝数着大岳的“战绩”,脸上却始终带着微笑

然而,在大岳听来,却如一阵阵狂涌的浪潮一般,鼓捣着大岳的心

金华脸­色­沉静如水,但嘴角的微微牵动却掩饰不住她内心的情绪起伏,她流转的眼眸在大岳身上波动,心中惊起一片骇浪父亲口中的他,曾经只是寄身于青楼的一介鬼魂,手无缚­鸡­之力,满嘴轻薄之言,一副软不拉机的涅,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却­干­出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据说,你私斗的原因是维护青楼尊严,你拒绝沧琅的原因是你不想离开青楼,可有此事?”青帝突然问

大岳道:“大概是吧!当时没想这么多”

青帝满意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留在青楼吧!难得华儿遇上不讨厌的男子”

大岳知道青帝所指的华儿是金华,抬眼望去,只见金华正狠狠地瞪着自己

“爹,别乱说我留他,是因为可怜他”金华从惊骇中回醒过来,仍无法完全将之前的大岳和现在的大岳融合在一起

青帝哈哈一笑,道:“怎样都行既然你有心留在青楼,那么老头我也送你一份礼物”说完,一支金­色­毛笔凭空出现,并飘浮在大岳的面前

大岳一生与笔打交道,见到金笔那一刻,倍感亲切他伸手将笔握在手里,一股澎湃的仙力传来,在体内游走一周之后,整个笔身都融入大岳的身体,消失不见了

但是大岳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存在

大岳意念一动,金笔再次出现在大岳的手心里

“哈哈,果然不错!看来我也不用介绍笔的用法了”青帝满意地打量着大岳,越看脸上的笑容越浓,时不时也会瞥两眼金华,目光甚有深意

金笔本诞生于天地间,属混沌之物,一遇混沌之体,自然同缘相吸,融为一体

金华实在受不了青帝这审视女婿般眼神,嗔怪道:“爹,你能不能正经些?”

青帝笑道:“爹怎么个不正经法?难得爹看中一个,也不让爹好好审查审查?何况你也……”

“再说我不理你了”金华打断青帝的话,转身果真不理青帝

“好好,一切你自己决定爹不渗和了,不渗和了……”青帝说不渗和,但看向大岳的眼神却越来越深邃,颇多赞许

大岳此时,正用神识去感知神笔,发现神笔不仅仙力澎湃,而且富有灵气,仿佛能感知人的心意一般,收放自如,一时让他玩心大起,用神笔连写了两首诗,如刻印在一道无形的石碑上一样,飘浮在空中,经久不散

一诗曰:“修士读书认理真,几忘气化有屈伸游魂为变原不昧,漫道人间无鬼神”

一诗曰:“身在青楼为仙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不知人间田为海,天地殊途年复年”

“好诗!好字!”青帝看完不禁喝彩道

“真不愧是天榜之才!难怪文曲星君说,这支笔跟着我简直就是浪费今天我才真正领悟他说的这句话”

“天榜?”大岳已经不止一次听说这个词了可是自己连考试都还没参加便已遇难,如何有缘天榜?

青帝喝退众女,让她们带小杰出去玩,只留下金华与玉女

他正­色­道:“天榜在人间与天界各有一册你所中的乃是真正的天榜,而张居正中的是人间的天榜明朝以八股取士,过于重视形式,所录多治世之才,而缺少真正的文才你治世之能不及张居正,但文才却远甚于他”

大岳闻言大喜,忙问道:“中了天榜有什么好处?”

“哈哈,好处?好处多得是因你是天榜之才,所以死后才会上天庭,否则你以为你一鬼魂之体出现在天庭却无人察觉?你视天规为何物?”青帝笑道

随后青帝又交给大岳一片玉简,道:“你放出神识便可以查看,这是半本《仙符》,可以配合这支金笔运用,至于威力你自己去感知还有半本已经遗失,能否找到便看你的机缘了”

大岳接过一看,顿时心喜若狂,青帝嘴里遗失的那半本,不就在自己身上吗?只不过名字改成了《太上三洞神咒》

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自己“偷渡”天庭的事情暴露了一时所有的冤屈都化为乌有,残留在心中的那股怨念也随之消散,在心海的某处“嘎嘣”一声出现了裂缝,一丝明悟之光直­射­灵台

人之七情六欲皆是束缚人道心的枷琐,唯真可破

这世间,情与欲是人之本­性­,但有些人偏偏为了伪装成世人眼中的君子圣人而掩饰本心对于修道者而言,便是道心不纯不正

大岳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有违道心,因此在心海之中,将此心封闭隐藏此时被青帝点化,大岳道心破茧而出,再次飞升上了一个新的境界——真仙三段,但是身体依旧无法跟上道心的步伐,汪在伪仙阶段没有突破

玉女见证了大岳三次突破,每次都是如此不经意,而且间隔时间如此之短,不禁为之动容而最吃惊的还是金华,刚刚勉强接受大岳如有神助般的修炼速度,此时再见他心境突破,心中再次掀起万丈狂澜

大岳回过神来见大家一脸的惊容,不好意思地挠头道:“对不起,刚才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玉女听到这几个字,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一不小心又突破了,我们几十年都难得有这么好的机遇”

“几十年?”大岳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哪里知道对于玉女他们而言,要顿悟如果没有机遇,就算几十年也难遇上一次

“算了,不跟呆子说话”金华仙子素来被人称之为奇才,此时在大岳面前也倍受打击,再也无法继续呆下去了她拉着玉女转身离去,将大岳与青帝晾在一边

青帝一阵朗笑之后,对大岳说道:“天才不可以常理度之消我们下次见面,你能带给我更多的惊喜——对了,神墓即将开启,有时间去碰碰运气,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退出青楼,大岳回到玉田的简易棚屋里,布下一片聚灵阵将剩下的碎玉悉数种下自己则盘坐在中央开始修炼……

仙气在体内循环一周之后,神识自动外放,原本寂静的玉田突然出现咝咝的响声

初时像流沙,继而似涓流,越来越清晰大岳的神识寻声而迎去,只见聚灵阵内游丝般的灵气循着一个熟悉的轨槛动着,碎玉上的光泽越来越润滑,棱角越来越饱满

大岳停止修炼,正要向前,却见碎玉上的光华一暗,游丝般的灵气也渐渐黯淡下去大岳心有所悟,再次引仙气在体内运行一个小周天,聚灵阵内的灵气也随之明亮起来,加快了流速随着大岳运行的速度加快,灵气的流动速度也越来越快,碎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着

这时大岳才发现,灵气流动的轨迹竟与自己体内经脉运行轨缄全一致,甚至能达到同步的速度

直到此时,大岳才完全明白为何只有自己在一旁修炼,仙玉生长的速度才会加快

虽然不知道其他人修炼时如何,但是大岳感觉自己修习金华的这套功法流畅至极,毫无《种玉大全》里所说的每晋一阶都会出现的滞胀之感

尤其是当自己神识异变之后,随着神识变强,仙力运行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如今几乎只要一个念想,

便能马上进行修炼状态

他一边焠体修炼,一边引灵力滋养神识神识片刻覆盖了整片玉田,他意外地发现,在玉田之外,还有数顷玉田,上面布满了聚灵阵,一片片白玉闪烁其间,慰为壮观

只是玉田里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人都聚集到了自己玉田周围,躲在云雾中的田垄后面偷看自己

莫非她们想偷学不成?

大岳小心地探出神识,朝她们扫视过去,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惊觉,渐渐也变得大胆起来

“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一个体态丰盈的女子小声道

“如果被他发现了,小莲你就使出你的美人计,以身相许了如何?”旁边的单凤眼女子打趣道

小莲不以为意地笑道:“怕是想以身相许的人是你吧?”

“是又怎样?”单凤眼女子颇为豪放大胆,道,“我可不像有些人,心里明明很想要,却顾作矜持我要是能被他看上,我不管什么矜持不矜持”

旁边女子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嘘!”小莲赶紧制止道,“小声点别让他听见了”

“听见就听见,还怕了不成姐我就是这么豪放!”单凤眼女子不以为然道

“既然如此,那你还躲在这里­干­嘛?”小莲不由轻笑道

单凤眼女子无言以对,哼了一声道:“我这还不是为了姐妹们好?如果我出马了,你们还有机会吗?”

“切!”众女齐齐投去白眼,又笑作一团

女人,其实并没有男人想象的那么矜持她们之间谈男人,就跟男人之间谈女人一样,甚至可以更露骨

原本他以为自己算得上一个风流文人,但与这些女人相比,自己实在太“正经”,太单纯了

大岳在众女相互打闹中离开了玉田,走进了棚屋……

远远地感应到紫玉的气息,大岳将那张经脉图收入乾坤袋里,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图中的奥秘,将且将神识感知到的隐藏其中的经脉运行示意图描绘了下来现在他已筑成仙基,是时候将图还给金华了

“紫玉,找我有事?”大岳出门问道

紫玉一如继往地展现出那活泼灵动的一面,吐了吐舌,道:“你现在可厉害了,竟然能提前知道我要来”

大岳笑道:“这叫心有灵犀”

紫玉巧笑道:“呸,就知道讨人嘴上便宜走吧!金华姐和玉女姐要开炉了,说让我请你过去你面子可真大”

大岳道:“哈哈,玉女果然守信那咱们走吧!小杰也在那边吧?”

紫玉回道:“嗯玉女说,让小杰也在一旁观看”

大岳道:“如此最好——你现在有真仙二阶了吧?”

紫玉惊讶地看着大岳,道:“你竟然能看透我的修为了?难道你也突破真仙了?”

大岳见紫玉的反应,便知自己的感应没错,虽然没有突破真仙,但是他却能看透神识境界低于自己的人的修为

见大岳笑而不语,紫玉忍不住吃惊道:“天啦,太可怕了才多久翱不行,回头我一定要好好修炼,不能再偷懒了”

自此以后,紫玉修炼的时间果然比以前长了,这是后话

十七章 初窥丹术

自青楼第一层的暗阁走入,大岳感觉身子一沉,片刻之后便出现在一间光线幽暗的石室之中,一股浓烈的药草味扑鼻而来

“张师伯?”小杰的身影突然一道石门闪出来,一个小黑影紧随其后,跟着发出一阵“喵呜”声

“紫玉姐姐好!”小杰见到大岳身边的紫玉,也热情地叫道

紫玉听小杰叫完大岳张师伯之后,再听到这一声姐姐,一时不知是该高兴好,还是该高兴好总之女人既喜欢在男人面前称大,比如自称为姐,又喜欢装­嫩­,显示自己很年轻

大岳拍着小杰的肩笑问道:“有没有兴趣学炼丹翱”

“有我以前也学过一点,经常看师公炼丹”小杰抬起头,笑道

紫玉见两人一聊起来,便忽视了自己,于是出声提醒道:“进去吧!”

紫玉与大岳并肩在前,小杰与小黑在后,三人一兽步入另一道暗室,这里的光线稍微亮堂了些,四周弥漫着一层淡淡的红光

一座高约九尺的大鼎炉立在暗室中央,金华玉女正影姿绰绰地站在旁边

鼎炉下的火膛里红影跳动,却无木柴,仿佛凭空出现的火光一样

“过来吧!我们就要开始了”金华仙子话里虽透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但比刚见大岳时已经缓和了许多,而且眼睛自始至终没有在大岳身上汪半刻,也许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心镜的平和

大岳就近盘膝坐下,心知观摩炼丹必须得心神如一,容不得半分走神

大岳如今手上有三本炼丹经,一本是玉女赠送的《金华玉女说丹经》,另两本是从崂山派弟子身上搜来的《黄帝鼎神丹经》残本和《太清金液神丹经》残本

三本书虽然炼法不一,但仔细辨认,还是会发现它们殊途同归,同出于一源因此《金华玉女神丹经》也正好补足了《黄帝鼎神丹经》与《太清金液神丹经》残缺部分

炼丹理论大岳所知颇详,但是炼丹最关键的却并不是理论,而是在于配方的­精­妙与火候的­精­准上大岳甚至连《太上三洞神咒》里的火咒都还没完全掌握,更别说火候的控制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金华玉女炼丹的观摩

“我们只演示一遍,你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金华仙子交待完之后,便与玉女分坐鼎炉两侧,闭目开始控制鼎下的火候

大岳放出神识,在接近鼎炉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鼎炉下有一条条火红­色­的游蛇不断钻入鼎炉之内,将扔入的各种药材咬碎碾压成团,随后,不断地围着药团交织旋转,直至凝压成丸

随着药丸不断凝缩,一股恐怖的气息弥漫开来,似要炸了似的,火蛇慢慢聚多,一层包裹着一层,压迫着那股不断膨胀的气势

这时,一群白­色­的游蛇突然出现在鼎内,迎着药丸缠绕而上,火蛇在白蛇缠络住药丸的同时,飞快地退去,直到将药丸全部转交给白蛇

一股冰冷的气息在鼎内弥漫开来,药丸的温度急骤下降,逐渐成型,表面开始泛出一层莹莹的光泽

金华与玉女缓缓睁开眼睛,额上已渗着细密的汗珠,看似无惊无险,但是探入鼎内的大岳知道,刚才只要一有差池,药丸发生爆炸,其威力绝不下于一个真仙三阶之人全力一击

“这是冷香丸,不仅可以养颜,还可以补气”玉女从鼎内取出三十余粒银丹,装入两个玉瓶之中,一瓶递给金华,另一瓶收入自己怀中

大岳从观摩中有所感悟,也有些意动,便道:“能不能借鼎炉一用?”

“怎么?你也想炼丹?”玉女有些诧异,但神情之中却带着几分期盼

金华仙子对大岳炼丹没抱什么消,在她看来,大岳只是想玩玩而已,毕竟据她所知,大岳从来没有接触过炼丹

可是接下来,金华彻底改变了之初的看法

大岳从乾坤袋里摸出几味药材,正好组成一副益寿丹配方,益寿丹在人间颇为流行,不少修士可以凭借益寿丹延长二三十年寿命,最长的可达八百岁据说彭祖就是凭借益寿丹延长寿命,终于在八百岁时修炼成仙

大岳所炼的正是这种丹药,不过,他并不急于将药材扔进鼎炉之中而是先闭目凝神,将鼎炉内部结构探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就在大岳开始念出火咒之时,鼎炉突然变得燥热起来,体表开始泛红

金华玉女面面相觑,紫玉一脸惊诧和迷惑,只有小杰脸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

“鼎炉怎么会这样?”玉女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金华仙子也不太肯定地回道:“太上三洞神火咒?”

“这不是已经失传了吗?”玉女惊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不是神火咒”金华仙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鼎炉的变化,只见鼎炉表面的红光又暗淡了下去,终于恢复如初,而鼎下刚刚冒出的火苗也在摇曳中熄灭了

大岳借着刚才鼎炉突变的一瞬间,发现鼎炉内还有一个强大的封蝇一股强大的气势就隐匿在鼎壁的铭文之中但他不敢继续念出那段火咒,直觉告诉他,封印一旦开启,将会祸患无穷

大岳放弃了继续催动火咒,他把小杰叫过来生火,而自己则利用神识来控制火候

这对于一个人的神识要求极高,必须时刻关注对方的火候变化,而且神识必须远远强于对方,使对方的神识完全处于自己的控制之下稍有差池,都不可能完美的控制火候,更别说炼丹了

因此金华玉女二人对于大岳的“大言不惭”也不以为然,都等着看他笑话只有比较了解大岳的紫玉和盲目崇拜大岳的小杰心里十分期待

小杰念出生火咒,点燃了鼎炉药材在大火的炙烤之下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一股淡淡的焦味偷偷的散入空气之中

玉女笑着说:“还从没见过一个不会生火的炼丹师,今天咱们有幸要见证一位了”但眼神里却分明不似她嘴上说的那样,她并不相信奇迹会出现在这里

金华瞥了一眼鼎炉,说:“咱们去那边坐会儿吧,看来还要等很久”

两人虽然坐在一旁聊天,但心思都挂系在大岳这边,虽然她们不相信大岳会成功,但是她们却好奇是什么给了大岳这样的自信

大岳将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小杰的火候控制上,一开始小杰有些紧张,生怕自己做不好会影响大岳炼丹后来在大岳的安慰和引导下,渐渐娴熟起来而大岳也在于小杰的磨合中找到了控制火候的技巧,接下来他讲大部分神识用于与药­性­的感知上

一个时辰过去了,空气中的焦味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涩味的香

金华与玉女几乎同时站起,满脸的惊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快步来到大岳身后,但是她们谁也没有出声,生怕打扰到大岳

两个时辰过去了,小杰有些吃不消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但丹药却依然没有出炉的迹象

“紫玉!”大岳突然开口喊道

“在”紫玉在大岳的示意下接替了小杰的位置,虽然在交接的时候丹药出现了裂缝,但是很快被大岳补上了但大岳还是感觉控制紫玉的火候远比控制小杰的要吃力得多

随着紫玉慢慢放松下来,两人之间的默契越来越强,大岳的炼丹手法越来越流畅娴熟丹药的雏形已经隐约可见,半浮在鼎内,以极快的速度旋转着,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颗不动的白­色­圆珠而事实上,丹上泛着的白­色­光泽只是因为高速旋转而产生的逆光

时间一点点流逝,小杰在金华的帮助下已经恢复了消耗过甚的体力,注意力再次回到丹炉上

谁也没有注意沙漏已经稍然翻转,十二个时辰已经过去,原本三十粒丹药如今只剩下十粒,漂浮在鼎上半米的位置,光芒已经由白­色­变成了金­色­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味

无论是大岳,还是紫玉,此时都已是大汗淋漓,身上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但是在丹药未成之前,谁也没有换过一个姿势就连旁观的金华玉女以及小杰也是如此,所有人都被鼎上的十粒金­色­发光体深深地吸引住了

“噗——”又是一粒金丹在将成之时破裂了

大岳心头一颤,赶紧守住心神,将全部的­精­力投到剩下的九粒金丹的炼制上

同时­操­控如此多的金丹对于一个新手而言,难度太大了,如果不是因为大岳的神识强大,就连这九粒都无法剩下

最为震撼的还是金华玉女二人,她们本是炼丹的老手,她们最清楚,炼丹极为耗神接连十二个时辰的神识消耗远不是一个伪仙所能做到的,就连一个真仙都难以在如此巨大的消耗下仍然控制九粒金丹

至此,金华玉女二人再不敢小觑大岳的实力,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修炼至真仙,这有多高的天赋?最为诡异的是,她们竟无法准确判断大岳的修为实力

金华想起父亲时常说的一句话:“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这是愚人之见千里之堤,溃于蝼蚁无论自己处于何等高位,都不能忽视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无论自己实力多么强大,都不能小觑那些看似弱小的人”

在金华眼里,大岳一直还是那个似浮萍般漂浮不定的小鬼,而且是一个可恶的­色­鬼可是就是这个­色­鬼,竟然可以仅仅凭借一张经脉图和一本普及版的种玉书籍自学成才,踏上修仙之路

大岳表现出来的这般领悟能力与天赋,让原来天赋绝伦的金华心底激起了一层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成了!”一声喜悦的呼喊将金华从茫然与失神中惊醒,只见大岳所捧着九粒金丹,脸上无法抑制的激动与喜悦洋溢着

“终于成了!哈哈!”大岳顾不得身体虚弱,突然站起,一股晕眩感毫无征兆地袭来,笑声戛然而止他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如此巨大的体能和­精­神的消耗,昏倒在地

金华玉女刚要行动,紫玉已经抢先一步,将大岳抱起谁都看得出她的着急,金华玉女默默地退到一旁,任紫玉将仙力输进大岳的体内

“妹妹,你先恢复一下吧?”金华有些心疼地看着脸­色­渐渐苍白的紫玉,递给她一粒药丸

“让我来!”玉女朝紫玉递过一个安慰的笑容,一手搭在大岳的手腕上,一股纯正的仙力输入大岳体内大岳来者不拒,就像一个吃不饱的饿汉一样,让玉女吃惊不已

“先抬进房去吧!”玉女收回仙力,对紫玉和小杰说道

紫玉和小杰将大岳抬走之后,玉女面露疑­色­道:“天师学的功法有点古怪”

十八章 女娲真经

“那是我青楼的秘法,本来是传女不传男的,没想到……”金华仙子欲言又止的神态更加激起了玉女的好奇心

“莫非是玄女心经?”

“不是”金华仙子稍微犹豫了片刻,说,“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那套女娲真经”m

“女娲真经不是失传了吗?”玉女吃惊不鞋这要是传出来,整个仙界都会为之疯狂虽然从来没有男子修炼成功过,但是它的价值却不可估量

“真迹的确失传了,我母亲留下的只是残片,并不完整,所以我一直没有修炼”金华仙子的表情有些古怪,男人修习女人的功法,会不会产生什么副作用呢?

当然图上没有说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因此大岳自然也不必对身体进行自我改造

或许是因为大岳本是鬼魂之体,浑身经脉不像常人那般运行,方才能习得人首蛇身的女娲所创的真经吧?

金华对此不得而知,大岳更不得而知

玉女张着那张丰润的小嘴,半天下不来,显然一时无法接受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真相“你怎么想到传他那套功法啊?”

“哪是我想艾是……”金华仙子实在想不到该怎么解释,只得说,

“是他自己偷学的”

“这还得了,你就不追究他?这不像你的风格啊难道你对他……”玉女越描事情越黑,直气得金华抡起粉拳就要打玉女,玉女忙笑着跑开,道,“姐姐,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我怎么感觉这事是真的?”

金华刚一停止来,听到玉女后一句,再一次气得近乎暴走:“我要杀了这混蛋!”

玉女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忙劝道:“姐姐息怒,姐姐息怒,都是妹妹不好,妹妹口无遮拦……哎呀,我自己掌嘴!”说罢抬起手掌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被金华一把抓住手腕

“冤有头,债有主,这事跟你无关”金华眼里快冒出火来了,一脸的杀气

玉女从来没有见金华如此生气过,左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过火了男女之间的玩笑,她们也不是没有开过,可是这一次与前几次的反应明显不同,莫非其中还有隐情?玉女这次放明白了,不再口无遮拦,而是保持了沉默

玉女小心翼翼地陪金华来到大岳休息的房间里,只见紫玉守在大岳身边,面容憔悴了许多

这丫头莫非也喜欢上了他,真是冤孽艾他还要害多少人啊玉女心思如飞,偷眼瞧金华,只见她脸­色­如霜,但杀气已退了三分

玉女抢先一步走到床前,安慰紫玉道:“他并无大碍,只是消耗过度,妹妹去休息吧!”

“我没事——天师他怎么还没醒?”紫玉的笑容转瞬即逝,眉头刚一舒展,又皱了下来

“你们都出去!”金华的语气冰冷冰冷,紫玉的身子下意识一缩,不敢有半分违抗,怯生生地退至门口两人虽以姐妹相称,但到底还是主仆

玉女有些不放心,但感觉金华的杀气现在消退,也不听话地退出了房间,心中仍然忐忑不安

“呯”地一声,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玉女神经一紧,回头看紫玉,却见她只是低着头,丝毫不的金华会对大岳怎么样

“开心点!才几天不见,我们那只活泼的小兔子怎么突然不见了?”玉女用一根手指勾住紫玉的下巴,用她一贯的轻挑语气说道

紫玉果然“扑哧”一声笑了,脸上­阴­霾一而光,但眼底的担忧却是怎么也无法去除的

“你爱上他了?”玉女突然将嘴凑到紫玉的耳朵旁边小声说道

“翱!”紫玉脸瞬间红到脖子根,完全没来得及反应,心里乱如焦麻,此时的局促使得她根本应付,十指交叉胡乱地绞动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呀”一声,门开了,金华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出来,也不看两人径直走了

玉女本想追上去问问究竟,但她知道金华肯定不会如实相告,还不如自己去房间看个虚实

只是没想到紫玉的速度比她更快,早已如箭一般冲进房里了,只是当玉女赶到时,只见紫玉呆在床前,似乎被什么惊呆了

玉女出于好奇,闪身来到床前,只见床上被褥凌乱,床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大岳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五指红印

两人就这样呆呆地立在床前,表情各异,谁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口出现了一个俏生生的女孩,约十五岁“紫玉姐姐,楼主让您过去一趟”

“是!”紫玉不放心地看了床上的大岳一眼,又瞧了瞧玉女,然后跟着小女孩离开了

大岳此时已经醒来,脸上还火辣辣地痛着,本想等她们离开之后好好揉揉,却没想到两人一直呆在房间里不走,而且一句话不说

当紫玉被叫走之后,大岳本以为可以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脸上突然有了一种冰凉油腻的触感

凡是被划过的地方,润滑生凉,痛感很快便消失了

当所有的伤处都被这种感觉覆盖时,大岳才明白这种感觉来自于一只手,这只手小巧纤细绵软和细腻,抚摸在脸上比春风拂面还要舒服百倍

接着身上传来父窣窣的声音,有人在帮自己整理衣服,只不过整理衣服时常有一些小动作,好像在窥伺什么东西似的

大岳在心里暗笑,女人跟男人都是好­色­的,只不过她们从不当众表露出来而已

他已经猜到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的是谁了,只是此时还不方便惊动她她最后的动作汪在整理自己裤头的时候,明显受到了惊吓,逃也似的出了房门

相比而言,金华仙子就狂野得多,几乎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没能逃过她的法眼他知道她在找什么,那张图

他本也想借此机会将图还给金华的,可是谁也没想到在自己昏迷的时候,这张图自动钻入自己的体内,与身上的经脉融入一体了这下就算他想还也还不了了

这张图就像天生为他而画的一样,又或者说他就是天生为这张图而生的一样,体内的经脉与图中的经脉完全契合,没有产生丝毫的排斥感,就像物归原主一样,血­肉­相连

这是金华与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他本想以还图的方式缓和两人的关系,却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样一种结局是喜是忧,大岳也分不清楚

但有一点,大岳确信金华只是恨自己,却不会杀自己否则就不会是留下一个印在脸上的五指蝇而是留下一把Сhā在心口的匕首了

大岳躺在床上修炼了两天,一直到第三天才醒来,以免被人发现自己早已醒来而引起尴尬

他亲自来拜谢金华,送上两块仙玉以表心意,但金华接下仙玉却面无表情,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辛苦了!”便示意殿堂下的仙女将仙玉收起,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两块仙玉一眼

大岳感觉气氛压抑,于是想要告退

但金华仙子却突然说道:“等等!最近我青楼发生一起人口失踪案,需要派人去人间查一查你本来自人间,对人间颇为熟悉,所以就派你前往,限你在一个月内查清否则……”

“否则如何?”大岳知道金华仙子这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但是自己有愧于她,也只能认了

“否则你要无条件答应我三件事,如敢反悔……永世不得超生!”金华此话一出,四下骇然,这无疑于置人死地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平日里极为和善的金华说出这样的狠话

“我答应”大岳想也没想到,便答应了能有今天的成就,全因为金华当初的一片好心,大岳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自然不会恩将仇报他完全能理解金华此时的心情

金华也没想到大岳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又道:“我会给你派个帮手,她会告诉你我们的接应方式”

大岳离开青楼,回到玉田里的棚屋,只见棚屋一片狼籍,显然被人翻过不用说,肯定是金华不死心,来这里搜查了

大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回趟人间也好,虽然亲人早已不在,但那里终归是生养自己的地方”

大岳将所有能带的东西都带上了,包括从崂山弟子身上搜刮出来的各种稀宝现在的大岳,活像一个暴发户,腰缠万贯,而老窝却空空如也,连蟑螂见了,都要竖起中指鄙夷,虽然它们没有中指

回到青楼时,发现早有一人在门口等候

大岳认得她,她就是当日和其他姐妹一起偷看自己的小莲,长得果然如莲花般清纯,肌肤白里透红,像一朵初生的莲花般露着几分娇羞今天的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连衣裙,裙裾上绣着几层雪白的浪花,荷叶的轮廓在浪花中若隐若现

“我叫小莲”小莲伸出­嫩­藕般的小手,大方地介绍道

“我叫大岳,他们都叫我天师”大岳没有去握那双手,只拱手作揖道

小莲有些失落,却仍然笑道:“我知道你,你很有名气能和你一起去人间,我感到很荣幸”

大岳因为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有意冷落她,淡淡笑了笑,道:“消这次去人间,我们能找到红玉使的下落”

“你知道我们这次去人间的目的?”小莲大吃了一惊,这事金华还特意让自己保密,不要急着告诉大岳,没想到他早知道了

大岳没有说话,但心里很清楚,金华这么做真正的目的并不让他找到红玉使的下落,而是逼自己答应她三件事情

红玉使是在天界失踪,却要他从人间查找线索,很明显这是在玩人

“对不起,我知道楼主有意在为难你,但是她本心并不坏”小莲见大岳不说话,一股愁云笼罩在脸上,劝慰道

“我们出发吧!”大岳苦笑一声,让小莲在前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青楼

大岳感觉后面有三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但是他没有回头,无论是紫玉也好,玉女也好,金华也好,都给予了自己一生难以回报的恩情,但是他这一生从青帝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不属于自己了

十九章 重返人间

〃今日“第三更”前来报到,多谢各位书友的鼎力支持,票多不压身,多多益善)

从天上回到人间,只需要一块令牌即可

尤其是看到青帝的令牌时,天门神将连大岳与小莲名字都没问便恭恭敬敬地将两位“大神”请出了天门,并且详细地指出了下界的位置以及下界的禁忌

“从这里走,是明朝那边是唐朝”见大岳一小心走错了方向,一位神将赶紧解释道

“明朝,唐朝?难道这不同的路是通往不同的朝代?”大岳惊讶地问道

“不错”神将点头道

“我们从这里可以去任何一个朝代?”大岳好奇地问道

“不可以现在这里只有明朝的通道开放,其他通道都已经关闭,谁也无法随意穿越过去和未来除非天纲崩坏,需要重塑天纲,才允许混沌之子穿越过去未来,恢复世界的秩序”

“什么是混沌之子?”大岳好奇心大起,忍不住问道

“就是超脱三界五行,不受命运轮回主宰的生命”神将依然耐心解释道

大岳本还想问怎样才能知道超脱三界五行,不受命运轮回主宰,但神将好像已经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似的,催促道:“还请尊使上路吧!其他问题我们回答不了,还请谅解”

直到出了天门,大岳还在想,为什么他们要告诉自己这些呢?

“小莲,你知道什么是混沌之子吗?”大岳与小莲踏在浮云之上,狂风呼啸着从耳边刮过

“什么?”小莲一脸茫然地问道

“就是天门神将说的话”大岳解释道

小莲更迷盟,问:“天门神将说话?你开玩笑的吧?天门神将从来不会跟人说话”

大岳见小莲不似说谎,心中更迷惑了,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听得见?

只听小莲继续嘀咕道:“那些神将一个个都是木头,整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跟泥菩萨没什么两样,实在无趣”

大岳终于明白,那天话是专门嘱托自己的,莫非自己跟混沌之子有关?

“快看呐!好漂亮!”小莲突然惊呼道

大岳顺着小莲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片蔚蓝的大海中央漂浮着一片小小的绿洲,露出斑驳的白岩,与海里的鲸鱼喷涌而出的水柱相映成趣

“还有那边,雪山”小莲像贪吃的小孩走进了糖果屋似的,看到这个也喜欢,看到那个也喜欢

那白雪皑皑的雪山,在一层云雾缭绕中,如真似幻,比仙境更多了一份生机

儿时梦寐以求的地方,如今全在脚下一一呈现,比之小莲的兴奋,大岳多了一份人生的感慨

在小莲的要求,他们在天上围绕着华夏大陆绕了一圈,小莲兴致未粳还想游览其他几块大陆,但被大岳拒绝了

“这里修炼者众多,各有各的领地,我们随意闯入别人的禁地,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大岳相信这点扯小莲是懂的,只是玩心一起,便忘了修炼者们的禁忌

大岳本想直接回清河县,但小莲说想去江南看看,于是两人便在江浙一带停下来了

吃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但在大岳看来,天堂并不见得比苏杭美,天上的景­色­再美,也无法感受到人间独特的人情味只有在人间,大岳才真正感受到家的味道,那般亲切,那般踏实

以前讨厌的嘈杂的声响,粗俗的俚语此刻听来,都是如此的亲切

大岳去当铺里用玉换了些银子,便领着小莲来到湖边一家酒肆里

大岳随便要了一瓶酒,和几盘小菜,与小莲面对面坐在酒肆里靠窗的座位上

“第一次来吧?”大岳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问道

他并不喜欢喝酒,但是来到这里却突然想尝尝酒的味道

小莲点头道:“你知道的我们不能随便出来这次沾了你的光,所以我请客”

“你请客?你有银子?”大岳记得两人寸步不离,并没有见过小莲去兑银子

小莲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用眼斜瞟了一下邻桌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那家伙明显一直注意着这边,因此,见小莲朝自己“抛媚眼”,心花怒放,也连连朝这边放电

大岳一眼“瞥见”公子哥钱袋里的银子被掉了包,袋里装了满满一袋石头而里面的银子早已进了小莲的乾坤袋,只有一小块被攒在手心里

“你怎么能随便偷别人东西呢?”大岳脸­色­有些不悦,小莲跟着自己明显就是给自己惹麻烦的

小莲不以为然道:“谁叫他偷偷摸人家ρi股”

“什么?”大岳一惊,这家伙活得不耐烦了?连仙女的ρi股也敢摸?

“不过,姑娘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你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

“什么?”大岳的念头才刚一闪过,小莲便说了出来,这怎叫人不吃惊

见大岳的反应,小莲扑哧一笑,道:“难道你真这么想?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

“你能看透人的心思?”大岳不得不对小莲刮目相看了

小莲诚实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有提前知道别人想法的能力,但是我看不透我们楼主的,也看不透你的”

这能力实在太可怕了连想法都能被人知道,这比在大街上­祼­奔还要可怕

大岳突然意识到自己与小莲的能力组合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能透视物质,一个能透视­精­神,如果这两种能力没有限制,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在他们眼前遁形

大岳开始有些兴奋了,搜查红玉使的事情有了小莲的加入,似乎变得简单起来了只要找到崂山派,顺藤摸瓜,就一定能查出红玉使的下落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小莲发现大岳看自己的眼神突然放出光彩,一时心迷意乱起来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大岳朝那位公子哥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那公子哥一脸诧异,还以为自己与小莲的眉目传情被她情人发现了,先是一阵心虚,既而将几名手下招呼在后,给自己壮胆最好能把她情人赶走,赢得美人归

知道他心思的小莲心里暗暗将公子哥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但脸上却依然挂着迷死人的笑她不知道大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位公子看起来很面善,在下与舍妹想和您交个朋友”大岳生平第一次以这种谄媚的方式说话,模仿起来却也像模像样

公子哥一听说大岳自称是小莲的哥哥,态度立马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弯,殷勤地招呼道:“在下郦元道,家父是前任杭州知府的师爷不知公子贵姓?”

“在下姓张,名大岳;张太岳是家兄”

虽然张居正此时还没有大红大紫,但是一直周旋于徐阶与严嵩之间,任何一个在朝为官的人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么一号人,尤其是这两个内部派别的人而且,一般人只知道张居正,字叔大,却极少有人知道他号太岳

果然,郦元道闻言­色­变,惊道:“失敬失敬”

“不敢不敢!”大岳也客气道,心道,此人果然不简单,少不得与严蒿有什么来往

“不知兄弟在哪高就?”郦元道的殷勤变成了谄媚,之前的凌人之气消失得一­干­二净

“小弟我从小无心功名,一心求道此次与舍妹出来,便是想拜一高人为师不知郦兄可否为小弟引荐一番?”大岳笑道

“如今最有名气当属龙门第四代弟子孙玄清道长,听说他师承山东崂山李显陀道人铁查山通源子道人和斗篷张真人,后来自创金山派,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改名叫崂山派当今皇上很赏识这人,令兄应该认识此人”郦元道说道

“家兄不喜欢道术,也不喜欢与道士打交道”大岳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当今天子都信奉道教,如今士子又哪个不懂一点道术?像我这样的,都学了七八年的道术了”郦元道颇为得意地说道

“失敬失敬!”大岳嘴里“失敬”,心里更“失敬”,学了七八年道术,身上却没有半分元力,这哪里是学道之人?

估计他嘴里说的那些懂道术的“士子”们,也多半是他这样的,嘴上说懂,实际上却是一窍不通

“郦兄可认识崂山派弟子?”大岳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始步入正题

郦元道又看了一眼小莲,见小莲巧笑嫣然,连声音都酥得发颤:“过两天我府上有一场斗法会,如果两位有空不妨前来一观,我为两位引荐一下当地的名流”说罢,伸手往后一摊,站在后面的一位扈从立即会意从怀里摸出印有郦字字样的两块玉佩

看来主仆之间的默契非同一般,也由此可见郦元道送出这样的玉佩也不在少数,而且多半是美女光是从他虚浮的脚步,便可以看出毁在他手里的少女不在少数,当然也有可能是烟花之地的常客

大岳接过玉佩,稍微瞥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这种玉佩质地极差,是最普通的地玉,在天界就跟小铜板一样,掉在地上也没有人会去捡

“到时我们一定登门拜访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小二,结账!”大岳随手放了一块碎银在桌上,完全不给郦元道抢先付账的机会,因为他知道只要郦元道一掏钱袋,便会发现自己的钱袋被掉了包

临走前,大岳朝天花板望了一眼,随即笑了笑,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挂在上面不累吗?”

那挂在天花板上的黑影闻言倏地一下消失不见了

二十章 勾魂使者

酒肆的三角旗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夕阳落在斜Сhā的旗杆,发­射­出长长短短无数条金­色­的光线,模糊了行人的脸

大岳他们就在酒肆附近的一间名叫状元楼的客栈里落了脚这里有一棵高大粗壮的古槐,枝­干­盘曲嶙峋,而枝叶却繁茂苍翠听这里的人说,但凡在古槐下诚心许过愿的人定能高中,因此杭州科考学子出发之前,定要前来此处居住一晚Dm

大岳选择此地,并不是想沾沾这棵古槐的灵气,只是感觉此处极­阴­极阳之气共存,甚是奇怪

来到古槐院中,只见十来个考子虔诚地跪伏在古槐前的香案前敬香烧纸钱,平日里念的那些“子不语怪力乱神”都去见鬼了

他们所祈祷的神没有出现,躲在槐树里的野鬼却有数百个野鬼们疯狂地吸食着书生们供上的烟火,脸上露出满足的狰狞的笑容

大岳本想去收拾了这些孤魂野鬼,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世,又迟疑了——如果自己也像他们一样惨死人手之后,有冤无处申,被迫沦为孤魂野鬼,不得已而乞讨人间,是不是也理所当然要受到仙道的制裁?

他们仅仅是借槐树之身乞食于人间而已,罪不致死

大岳的目光如剑芒一般扫过古槐,小鬼们一个个哆哆嗦嗦面如土灰,四下逃窜,争先恐后钻进古槐根里去了

极­阴­之气渐渐消散,一股极阳之气从跪伏在地的考子头顶飞出,­射­入树­干­与此同时,一缕黑气钻入考子们的身体里,潜伏在右手劳宫­茓­里

大岳见小鬼们摄取了考子们部分阳气的同时,也分散了一部分意识在考子身上,估计便是想借此帮助考子们作弊用一两年的阳寿来换取一生的功名,想必是谁都愿意的

大概他们所说的古槐显灵,便是这么一回事,看来这群野鬼中,也有一些有才气的

大岳见他们并不过分作恶,便也放心与小莲随店小二上了楼,不再理会那些士子与野鬼之间的交易

待店小二退出房间之后,大岳问小莲:“你觉得郦元道这人怎样?”

“能怎样?纨绔子弟一个虽然­色­了点,但是本­性­并不是很坏这人肚子里坏水很多,但是胆子很鞋所以­干­成的坏事并不多”小莲评价道

“能不能具体点?”大岳对这个回答并不是很满意,因为从和他接触就已经能分析出这人的­性­格了

“他父亲是前任杭州知府的师爷,与严嵩有过正面接触,颇得严嵩赏识虽然告老还了乡,但仍然为严嵩提供当地情报,参与杭州私盐的走私百姓怨言颇多,但畏于严嵩的权势,敢怒不敢言郦元道尽管看不惯父亲的行为,但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加上从小缺乏母亲的关爱,也只好不管不问,只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交友和女人身上,经臭连于烟花之地”小莲说完,叹了一口气,又道,“此人生就一副好皮囊,可惜投错了胎”

“现在倒不是同情他的时候,你就说说他与崂山派的人有哪些接触吧!”大岳对他的身世并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崂山派在人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影响

小莲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他与崂山派弟子接触不多,认识一个叫怀安的年轻道士,听他说起过一些崂山派的故事过两天怀安会来他府上参加斗法会”

大岳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们先从这个怀安入手吧!”

说罢,大岳将头一偏,望向门外的古槐,门虽然关着,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岳的灵觉感应

“怎么啦?”小莲发现大岳的异常,出声寻问道

“勾魂使来了”

“勾魂使?”小莲有些诧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随着大岳的脚步来到了走廊上

勾魂使手持银­色­弯勾,面无表情地盯着大岳,却不理会古槐里乱成一团的野鬼

“上来吧!”大岳说完,转身进了房门,勾魂使嗖地一声,也上了楼,出现在大岳的房中

大岳出言寻问道:“你跟了我们很久,有什么事吗?”

勾魂使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道:“你身上有鬼气”

“你的嗅觉很灵敏不错,我身上是有鬼气,但是我身上同样有仙气”大岳揶揄道

勾魂使不知从哪里弄出一本厚厚的书来,翻到半途,突然退下来,死死地盯着书本,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怎么会这样?”

“怎样?”

“怎么全是空白?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勾魂使一脸紧张地望着大岳

“我什么也没做”大岳摊开双手,一脸无辜道

“我记得你,张大岳,小名天师死于明世宗嘉靖二十五年五月初六午时,正好是马年马月马日马时,享年二十一岁”勾魂使如背书一样流利地背着张大岳的“履历”

张大岳冷笑一声,道:“原来给我定了个这么好的死亡时间翱是,我是死过一次,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想去一趟冥府,只不过现在不行”

“你已经逃过一次了,这一次不能让你逃走了”勾魂使亮出明晃晃的银勾,遥指着大岳,“跟我走吧,我不想用强”

“用强?你以为你能对我用强吗?”大岳冷笑道,“放下你的爪子,你不是我的对手”

大岳暗暗运行着体内的仙气,感觉并没有受到阻碍,于是放下心来,静静地立在原地

这时勾魂使已经欺身向前,投出银勾,手里仍紧握着缀链,并通过缀链来改变银勾的方向

在大岳眼里,这快如闪电般的动作,就好像是初学武者相互拆招一样,动作迟缓滞涩大岳运劲于指尖,侧身闪过银勾,屈指在勾背上一弹,只听见“嘣”的一声脆响,银勾应声断为两截

紧接着,一个回旋转身,单手锁住他的咽喉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发生在折之间

大岳果然猜得没错,这勾子是面粉做的,太脆可以接受老葛和老许贿赂的阎王又怎么可能舍得给手下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我说过的,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你你走吧!以后我自会去找你”大岳松开勾魂使的咽喉,转身将毫无防守的背留给勾魂使

“不行,你今天必须跟我走,我追了你五年”勾魂使的固执与倔强让大岳哭笑不得他没有乘机偷袭,可以说算得上一个正人君子,只是为“鬼”太过于迂腐

“我不喜欢男人就算你追我一千年也没有用”大岳笑道

小莲在一旁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就连勾魂使苍白的脸上也难得露出一点不太明显的粉红­色­

勾魂使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状态,道:“上一次,因小鬼报‘张天师’死亡,而延误了拘捕时间,当我们赶到时,你的魂魄已经不见了阎王责怪我师兄办事不力,被罚在地狱十八层做看守五千年这一次,你好不容易出现,我就是死,也不会再放你走了”

大岳大感头痛,于是将目光投向小莲,问道:“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小莲掩嘴轻笑一声,腰肢一扭,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一句很不负责任的话:“你自己看着办”

大岳盯着勾魂使,勾魂使同时盯着大岳,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半晌,大岳实在忍不住了,大吼一声:“滚!”

也许是因为气流太大,勾魂使果然不见了大岳也懒得用神识去感觉他的存在,自顾自地回到床上盘坐下来修炼

在人间,灵气远不如天界,正在修炼中的大岳感觉自己就像原本生活在金山银海中的人突然来到满地找铜钱的贫民窟里一样修炼了半天,也就聚集了一丁点儿灵气

“难怪人间那些道士都这么弱”大岳小声嘀咕了一声,打开房门来到古槐树下

这时,夜­色­正浓,一缕清光在东边渐渐亮了起来,几点星光点缀在天空中

勾魂使也从房间里出来,远远地望着他,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大岳也懒得跟他答话,径直去敲古槐的树­干­

有几个小鬼探出头来,一见勾魂使也在后面,又赶紧将头缩了回去

“槐树­精­,出来”大岳早看到小鬼里头有个佝偻的老头,他与其他小鬼不一样,身上没

有鬼气,曾为鬼魂的他对鬼气同样敏感

在大岳目光的锁定下,古槐­精­知道自己行迹已经被发现,颤颤巍巍地佝偻着身子来到大岳跟前,毕恭毕敬地问道:“神仙爷爷叫小的来有何贵­干­?”

“我问你,这人间为何灵气这么少?”大岳质问道

“神仙爷爷请息怒,这不是我的错这槐树底下有一个­阴­阳聚灵阵,可以吸引日月­精­华自小的诞生以来,这聚灵阵便已经在这里了这里的野鬼,都是死在附近被吸进来的,他们无法投胎,便只能借这些考子的阳气存活,否则最终也会被这古槐吸收”古槐­精­说到这里,已是泪眼婆娑

“你不就是古槐­精­吗?怎么说得好像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大岳虽有些不忍,却又怕古槐­精­故意骗取自己的同情

“小的是古槐­精­不假,但这古槐就好像是小的的家,小的能安然生活在这里,却不能改变她的意愿我平日里便和这些野鬼生活在一起,渐渐也就修炼成人,养成了人的品­性­”古槐­精­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恶人

大岳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他,尽管以貌取人并不是正确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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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古槐来历

二十一章古槐

古槐的根像蟒蛇一样在地面上盘旋隆起,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芒,越发像一条条银­色­的巨蟒了但这仅仅是极少的一部分,那深扎于地底的老虬根,就好似一条条黑龙,疯狂地向四周蔓延,一直延伸到方圆五里的树林,然后在那里钻出地面,发出一根根粗壮的枝­干­,长出一簇簇浓密苍翠的叶子,在夜风里发出沙哑的低吼声

月光仿佛都被这一株古槐所吸纳,周围黑如墨汁,而古槐身上却泛着莹莹的绿光,在绿光的映衬下,夜­色­变得格外的­阴­森可怖

“她开始吸食月华了”古槐­精­眼睛一亮,也透着墨绿­色­的光芒

大岳感觉自己的仙力不由自主地澎湃起来,体内的女娲真经图也有破体而出的冲动

“不好,他们要暴动了”古槐­精­突然露出惊容,扭头去看那群突然出现的野鬼

果然他们不再惧怕勾魂使,也不再惧怕大岳,疯狂地飞向树梢,张开双臂,张嘴去吸食古槐聚集的月华

这时,勾魂使突然拿出已经断了一截的银勾冲向那群野鬼,野鬼们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也不要命似的朝勾魂使冲去

“快回来!快回来!”古槐­精­焦急地大喊,但是野鬼们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完全不理会古槐­精­的劝阻

古槐­精­回头看了一眼大岳,道了一声失礼,嗖地一声化为一道绿光朝勾魂使飞去

勾魂使见古槐­精­冲来,暂时弃了野鬼,与古槐­精­斗作一团

而野鬼们似乎并不领情,不但没有退回去,反而张臂迎向勾魂使,面带狰狞之­色­,似要将勾魂使生吞活剥了一样,就连古槐­精­也在一个不留神下遭到了野鬼的撕咬,臂上现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流出的却是绿­色­的液体

古槐­精­万没想到野鬼竟然会连自己也一并攻击,一时呆滞不前就在这一停顿的功夫,勾魂使连收了五个野鬼

野鬼在勾魂使的银勾下,就像豆腐一样,碰之即碎,仔细看时才知道上面有专克野鬼的符印假如自己不是凝就仙体,估计也将丧身银勾之下

古槐­精­悲叹一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勾魂使乞求道:“请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勾魂使对古槐­精­的乞求置若罔闻,继续一丝不苟地收割着野鬼的­性­命

古槐­精­含着泪,转身又朝大岳拜了三拜,乞求道:“请神仙大人求求他们吧!”

大岳从没想到一个妖­精­会为了一群野鬼放下自己的尊严,但是一想到这些野鬼刚才的表现,又为古槐­精­这么做感到不值

见古槐­精­伏地不起,心情悲怆,大岳深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我就帮你这一次但一次后果,你自己承担”

古槐­精­将头磕得山响,嘴里念叨:“多谢神仙大人,多谢神仙大人,神仙大人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

“住手!”大岳飞身横在勾魂使与野鬼中间,随手从乾坤袋里摸出几道安魂符打了出去,野鬼们如被使了定身法一样,静止不动了,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化

这些符是从崂山派道士手里搜刮来的,后来与小杰两人分门别类清理之后就一直放在乾坤袋里,没想到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勾魂使惧于大岳,果然没有继续动手,只用那如同一潭死水般的眼睛盯着大岳,用生硬的语气道:“为什么阻止我?”

“你就不能有一点儿人情味?”大岳看到这张旧木板似的脸就忍不住来气

“我不是人,为什么要有人情味?”勾魂使果然不解人情

大岳觉得跟勾魂使谈论人情味,就好比对牛弹琴,于是他选择另一种说话方式:“我不允许你杀他们!除非你打得过我”

勾魂使想了想,转身就走,然后在百米开外的地方退下来,继续盯着大岳

果然只有这个办法能说服勾魂使,大岳摇了摇头,默默地叹了口气,最后落到地面上对古槐­精­说:“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处理完之后,来房间找我”

“多谢恩公!”古槐­精­拜谢完大岳,便将剩下的二十来个野鬼搬进了古槐里勾魂使动作也真够快的,就那么一会儿就除掉了七八十个野鬼也亏得他动作快,不然大岳手里的安魂符还真不够用

他也知道安魂咒,但念咒太麻烦了,看来有时间还是得把那本《太上三洞神咒》好好练一练,人间不比仙界,野鬼多得是

大岳回到房间,发现小莲已经换了一套新裙子,托着下巴坐在桌前发着呆等着自己

“你不呆在自己房间,呆在这里­干­什么呀?”大岳坐在小莲对面,笑道

“等你!”

“等我?”大岳心想这才分开多久,就这么想自己了?

“等你问我”小莲继续保持着发呆的状态

大岳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想多了,道:“问你?哦,确实有事情问你你有没有打听这古槐的来历?”

小莲坐直了身子,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株古槐大概有六百多年了,是唐朝一个云游道士种下的有一次,这位道士去观钱塘海潮,在江边发现了一株小树苗,树根已经被水淹没了,只露出一丁点儿青翠的叶子,随时都有可能被大水冲走于是这位道士起了恻隐之心,将这株小槐树救起,种在了这个地方,并且布下了一个聚灵阵来维持它的生命力后来,云游道士每年都会来看这株槐树,直到二十年后,这个云游道士在收服恶鬼时被恶鬼伤了元气,后来死在了树下有人把他的尸体一并也埋在了树下,后来等他弟子前来移棺前,却发现棺内什么也没有,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大岳正听得入迷,而小莲却戛然而止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小莲抿着小嘴笑道

“这故事谁告诉你的?”大岳仍不死心,继续追问

“店小二”

“他怎么知道?”

“这里的人都知道”小莲漫不经心地说道

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一般不会有假,但是如果是以讹传讹的话,那就说不定了,何况这已经是六百年前的事了

他决定去向古槐­精­求证一下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便听见有人在敲门,门外响起了古槐­精­的声音:“恩公!”

“请进!”大岳转身面向门口,看见古槐­精­脸上犹带着几分悲伤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大岳问道

“已经没事了,多谢恩公的大恩大德”古槐­精­说着又要拜下

大岳赶紧扶着他,不让他拜下:“不必多礼--你不是说他们没事了吗?怎么不一脸的愁苦?”

“他们是没事了,可是还有八十多个兄弟,转眼间就没了……”古槐­精­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妖­精­!

“好了,别的他们去投胎,再世为人,说不定也是好事”大岳安慰道

古槐­精­这才转悲为喜,道:“是是,投胎好,投胎好--只是小的实在有点舍不得他们--对了,恩公你不是找我有事吗?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棵古槐的来历?”大岳拉着古槐­精­坐下,问道

接着古槐将小莲说的这个版本的故事,更详细地说了一遍,末了又道:“这个故事我也是听来的,因为古槐在这的时候,我还没有诞生”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大岳有些兴致索然,正想让古槐­精­回去的时候,有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古槐­精­说:“小的在树根底下看到了一个道士的尸体,但是谁也无法接近那具尸体小的怀疑,那就是传说中的那位云游道士只不过,那尸体都过了六百年了,还跟活着的时候一样,一点也没有腐烂”

看来传说是真的了,而且这是一棵有意识有灵­性­的树,但这灵­性­不应该出现在古槐­精­身上吗?

大岳看了古槐­精­一眼,突然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之中,古槐­精­会不会只是它分化出现的一个分身呢?

“你是不是也有兄弟?”大岳突发奇想问道

“恩公怎么知道?”古槐­精­惊讶地望着大岳,这件事情十分隐秘,极少有人知道的

大岳神秘一笑,没有解释,自己猜得果然没错,古槐­精­并不是古槐的本体

这方圆几里,灵气稀爆绝对与古槐的存在有关或许它的存在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复杂,连勾魂使都不敢轻易靠近,一直与古槐保持着距离,绝不接近古槐半分而自己也无法看透古槐更深的地方,或者说它还另外开辟了空间,以至于自己无法发现古槐­精­所说的那具尸体

它的存在仅仅是为了报恩?

大岳心里有些不安,为何有那么一刹那,体内的那张图会突然有破体而出的冲动,它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联系?

这真是一个叫人头疼的问题,这本不是他所应该想的问题,可是好奇心驱使他,非得弄清楚真相不可

也许真相就藏在古槐所保护的那具尸体里

二十二章 尸道

古槐­精­十分健谈,尤其喜欢魏晋南北朝时期的文学,能吟诗作赋,写得一手好文章

因此,那些考子前来求取功名,他便以两年到三年不等的阳寿做为代价,分一缕神识在这些考子身上,以助他们榜上题名这些阳寿,他也不自己享用,往往分散给这些终日陪伴他的野鬼,多余的便收集在一个瓦窑罐子里,与树心里的那具尸体放在一起m

“你那些兄弟也会收集人的阳寿吗?”大岳很欣赏这个古槐­精­,却不知其他槐­精­是否也像他这般有情有义

古槐­精­正要开口,突然脸­色­大变,怪呼一声:“不好!”突然身体扭曲成一团,化为一道绿藤钻入楼下

大岳与小莲同时惊起,破窗而出,如离弦箭一般,直奔古槐树

楼下顿时慌作一团,一些文文弱弱地考子,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神飞魄散,目直口呆,两条大腿跟筛糠似的不停地发抖胆儿稍大的都奔出了客栈,胆儿小的反倒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原地,两眼发直

古槐树通体荧绿,像长了绿毫似的,将光芒刺入夜­色­里,枝叶如蛇一般,疯狂滋长

月亮突然从云层里露出了整个脸庞,圆得通透,却泛着妖异的古铜­色­的光晕一声声凄厉的嘶鸣从地底传来,在常人耳中听来,微不可闻,可在大岳听来却如同裂帛一样刺耳,准确来说是直接刺激人的神经,让人大脑产生短暂的空白

“快走!”小莲面带惊惧,拉着大岳就要往外跑

“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大岳看到还在原地犯怵的书生们,尽管鄙夷他们的软弱胆鞋但到底都是读书人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也曾像他们一样窝囊

软弱,是弱者的通病勇敢,是强者的旗号!

“别管他们了,现在我们自身都难彼”小莲拽着大岳的手,着急地劝道

大岳甩开小莲,眉头一皱,道:“你先走我去去就来”

说罢,一头冲向庭院,将瘫在地上的书生一个个背出庭院,可是这些书生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眼神已经焕散,头顶上一团死气

勾魂使亮出那银光闪闪的勾子,面无表情地盯着被大岳救出来的那些书生

大岳一见勾魂使的动作便怒不可遏,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来收魂?”

“他们已经死了”勾魂使淡淡地说道,仍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大岳再次感觉到跟勾魂使讲道理,简直就是在对牛弹琴,自找无趣他倒很想救活这几个书生,可是面对这样一个勾魂使,大岳也是无能为力

古槐还在疯长,四处逃散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勾魂使已经完全顾不上大岳,正忙碌着收割鬼魂

尽管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是仍然有许多鬼魂便古槐所吸收

大岳从来没有感觉如此无力过,尽管自己已是伪仙九段,但是面对这样一棵诡异的树怪,自己完全不知该如何面对,尽管踏上修仙之路,但是他仍然没有完全忘记曾经是一书生,天生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

月­色­如血,连同旁边的星也一并染成了红­色­

大岳的神识毫无征兆地被刺痛,一声声凄厉的嘶鸣从四面八方传来,客栈里的人悄无声息地躺下,体表没有出现任何伤口,但是他们已是死人

大岳忍着刺痛,一次又一次念动雷咒,风云渐渐涌起,黑云终于遮住了如血的满月,一道细微的闪电在天空中划过,但是很快便消失了,连雷声都不曾响起

这对于大岳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一次了

古槐似乎知道了大岳的意图,再一次朝着大岳嘶吼,大岳的神识如遭针扎,嘴角渗出了血渍

突然一道紫电划过,古槐身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但很快便愈合了,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古槐一阵抽搐,身上的枝叶抖出一阵沙沙的声响,仿佛被狂风骤雨肆虐过一般

“快走!”小莲不知何时突然折身回来,手里提着一把紫­色­的长剑,闪着森寒的光芒

大岳只略瞥了一眼,仰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淌着血渍的嘴里继续念着风雷咒,中间偶尔还夹着一段雨咒,这是他练习咒语以来第一次三咒齐出

他反复地念叨着这冗长的咒语,一次次承受着来自于古槐的音波攻击,心里却变得轻松起来,因为倒下的人越来越少

古槐将所有的攻击力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了

“哈哈!”感应到雷电的力量,大岳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笑声中,天空中划过一道巨大的闪电直击古槐,一截粗壮的树­干­应声而断

雨点疯狂地肆虐着大地,在大地上击起千万个鼓点,如千军万马在原野上驰骋

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在天际划过,落在五里开外的槐林里,将树林摧残得一片狼藉,那里同样也横呈着几具早已死透的尸体但古槐本体却在雷电中傲然而立,除了少数的枝叶被折断,主­干­依然完好无损

“可恶,竟敢伤我?!”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大岳的脑海中回响,片刻在大岳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具穿着道袍的尸体,尸体在大岳脑海中不断漂脯旋转,最后直挺挺地站在大岳眼前

“是你伤我?!”尸体突然睁开眼睛,从眼里­射­出两道白光大岳下意识引雷电之力守护自己的神识,但在接触到白光时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震荡

“好强大的神识”尸体没有开口,但声音却不断传来,就像传说中的腹语但大岳很清楚,这就是神识的力量,此时尸体正在用神识与自己沟通,而真正的本体却不知藏在何处

“你就是那个道士?救了槐树的那个道士?”大岳冷笑道,不同于其他人,他身上明明没有半分生机,却拥有如此大的威势

“不错,竟然会有人记得我”道士颇为得意地一笑,僵硬的脸在扭曲着

“你即是道士,便应该知道,修道有道心,你的道心何在?”大岳用阳翁伯的那一套说辞劝说着道士

道士冷道一声道:“人有人的道心,妖有妖的道心,像我等亡尸,亦有亡尸的道心我的道心,就是杀了你”道士狰狞地笑着,无数灰­色­的线条从四面八方穿梭而来,直刺识海

大岳心中有所触动,却不敢多想,也同样放出神识朝线条攻击着,顿时在大岳的识海里无数线条交织在一起,灰白相间,像波涛一样汹涌地澎湃着

在看似柔和的战斗里,却暗藏着比­肉­体战斗更大的风险,他们随便都可能被对方吞噬

大岳的神识固然强大,但是与修炼了六百年的尸道相比,还是占了下风,很快大岳便招架不住了,身体忍不住不停地颤抖

就在这里,一道道符文从天而降化为一道道流光,轰炸着古槐的躯­干­,尸道的神识明显一颤,空洞的双目突然爆发出一道绿光,怒吼一声:“这些臭道士,竟敢坏我好事”

尸道怒不可遏,分出几缕神识回到古槐本体,指挥着古槐与突然出现的道士们周旋

人间修士们都知道古槐的厉害,因此,他们坚决不近身,只停在半空中,一个劲地往下扔符,一次次炸得古槐皮开­肉­绽,枝叶散败

“咦?竟然是他”一个声音突然响起,空中现出一个俊美的年轻修士,站在一把巨较

如果大岳此时往天上看的话,一定会回想起这个人,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他绝不会忘记这一个因辱骂大岳而被狠狠揍了一顿的凝气四段的修士陆定的面容

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陆定在一位黄衫中年道士耳边嘀咕了几句,黄衫道士一摆手,喊道:“停!”

众道士不明所以,面面相觑,还悬浮在空中的符箓被一一召回

“老祖,为什么不乘机灭了这妖树?”一个与陆定年纪相若的年轻道士问道

陆定瞪了年轻道士一眼:“六师弟,你敢怀疑老祖的决定?”

年轻道士立即道歉道:“不敢!”

黄衫道士回瞪了陆定一眼,陆定立即住口,低头侧立在黄衫道士旁边,解释道:“此人来自天界,听说是天师府的一位转世天师,从目前看来灵力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

“天师府么?”黄衫道士冷笑一声,“天师府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每朝每代都要派人下来Сhā手人间的事,我倒要看看他们都有些什么本事”

说罢,领着一­干­弟子远远地悬浮在半空,冷冷地观望着大岳与尸道的战斗

除了黄衫道士,其他弟子­肉­眼里所见的景象就是大岳全身被槐树伸出的曲枝紧紧地缠络着,不能动弹半分

只有黄衫道士知道,古槐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但是在黄衫道士眼里,大岳并没有处于下风

尽管绿藤不断收缩,但是无法侵入大岳肌肤分毫,始终与大岳的身体保持着指甲厚的空隙,就像在大岳体表裹了一层透明的薄膜似的

大岳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的笑容

他实在没有料到,体内那副图会在关键时刻出现在识海里

尸道在见到那幅图的刹那,脸­色­瞬间苍白,浑身忍不住颤抖了

二十三章 陆定之死

“女娲娘娘?”尸道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无数绿­色­线状神识回归尸道体内却并非全部一小部分被大岳拦劫吞噬了

大岳就像吃了大补品一样,感觉浑身力量达到了一中前所未有的充实状态,­精­神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饱满状态

大岳不由贪婪地想,假如将他的神识完全吞噬,自己的神识将会成长到什么境界?大岳仅仅是想想,便觉得兴奋不已

但他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在消化完这些神识之前,他可不敢贪多,万一被反噬了,那就是给他人做嫁衣,得不偿失了

“女娲娘娘,小神不知天母驾临,万望恕罪!”尸道乞伏道

事情突然发生戏剧­性­变化让大岳有些措手不及

“女娲娘娘?”大岳回头一眼,空中黑压压地飘浮着十来个道士,像盘旋在头顶的蚊子一样,让人有种想拍死的冲动看了这么久,竟然不下来帮忙??

之于女娲的气息,大岳半点也没有感觉到,但他倒看见小莲提着紫剑朝这边走来,俏板着的脸跟皓月一样白皙

“她是女娲娘娘?开什么玩笑,她不过是天上的一上小仙女而已这尸道还真是瞎眼糊涂了”大岳如此想着,却见尸道只跪地不起,头捣在地上,如同捣米一样

“起来吧?!知错就好,还不赶紧把吃下去的魂魄还回来?!”大岳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尸道抬头见女娲真经已经回到大岳体内,这才缓缓起身,再没有了当时凌人的盛气

“魂魄已经吃了,就算还回来他们也无法返生了”

勾魂使站在角落里一个劲地点头,虽然面无表情,却大有幸灾乐祸的姿态大岳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刚才见死不救不说,还跟古槐抢魂魄现在尸道好不容易服软,他又旁边幸灾乐祸大岳真有一种上去抽他一嘴巴的冲动,只是看在阎王的面子上,才忍住心头的火气,他可不想得罪阎王,他父母还在阎王手里呢

一想起死去的父母,大岳顿时神情颓丧,暗叹了一声,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勾魂使不再说话

这时正好听见陆定在空中撺掇:“老祖,他们竟然是一伙的要不我们将他们全杀了”

听到这位“故人”口出狂言,大岳冷笑一声,回头望着黄衫老道:“看了这么久的戏,不下来说说话,报报家门?”

“好大的口气!好狂妄的小子!”黄衫老道似乎从没遇见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脸­色­一沉,就像一潭发臭的死水,让人看着难受

说完,御着飞剑嗖地一声来到大岳面前,眼看就要撞上,速度竟然丝毫不减,反倒更快了几分小莲见势不好,横剑向前,但速度终究慢了一步

就在“小心”二字出口之际,飞剑已经从大岳身体穿过……

想象中血花四浅的场面没有出现,一群道士张大了嘴,四下寂静得可怕,连衣襟被风拂动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勾魂使与尸道面无表情,仍旧保持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真怀念你脸蛋的味道”大岳如同鬼魅一样悄然出现在陆定身后,笑容满面地说道

在陆定惊魂未定之际,大岳已经抡起拳头一拳照着陆定那张帅脸轰了过去

陆定犹如投石机里的石块一样,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后,重重地砸进土坑里,久久没有反应

“竟敢伤我门徒?!”黄衫老道气得眉毛胡子一起抖,飞剑银光一闪,瞬间变大老道只手抡剑,朝大岳一剑刺来,剑在空中分化出无数银­色­小剑,剑芒锋利无比,远远的便能感觉到致命的气息

大岳一边催动风咒躲避飞剑的攻击,一边以神识剑的运行轨迹,分析黄衫道人的攻击招势在仙界,他们并不注重实战,所以少有­精­妙的技法,但是在人间,则更于技巧,因此往往能出奇制胜,以弱胜强

论起权谋与心术,仙民是远远无法与人间相比的

作为人间的一分子,大岳骨子里更偏好­精­湛的技艺因此他并不着急与黄衫老道正面交锋

他在躲避黄衫老道袭击的瞬间便是抄袭了姬武的纸人术,成功地逃过了所有人的耳目黄衫道人眼见飞剑从大岳身上穿过都没有给大岳造成有效的创伤,一时有些心乱了眼底闪过一丝­阴­戾的光,杀气透体而出

想起之前陆定说过,他以一个凝气三段的实力,重创凝气四段的陆定,他更是心惊不已:短短时日,进步竟是如此神速这哪里还是一个凝气三段的修士?这分明不知高出自己多少,黄衫老道越想越心惊

像他这样的修为,即使是遇上真仙,也有一战之力,可是在面对大岳时,他竟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没底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他有些后悔轻信陆定的话了他明知道陆定为人不实,但是护短的­性­格使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谁叫他是老祖呢,总不能在后辈面前丢了面子

“都给我让开!”他朝其他道士吼道

他的的完全是多余的,大岳并无意于其他道士,在他看来,他们完全不值得自己动手,也没必要动手他们在自己轰飞陆一之时,便已经失去了斗志何况他本不是嗜杀成­性­的恶魔

而那些道士心里更清楚:连老祖都奈何不了,他们又怎能不自量力?

一时间,他们反倒成了看客

还有一群看客,便是小莲,勾魂使和尸道

黄衫老道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样,疯狂地­操­纵着流星般的飞剑冲向大岳,但是每次都只能刺穿大岳的残影,然后化为点点银光消失在一片虚无之中

大岳在幻影被击碎的瞬间,再次出现在陆定的跟前,望着从深坑里缓缓爬来的嘴角淌着血渍的陆定,神情里满是厌恶与鄙夷,这种只知道挑唆的小人是大岳平生最讨厌的人

大岳虽然没有打算杀他,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一定得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才是,这是大岳再次出现在他跟前的目的

陆定活动了一下身体,骨骼发出格格的脆响,像竹子在火中的爆裂声,异常刺耳

陆定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狠狠道:“有种你就打死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是吗?”大岳没想到他嘴皮子会这么硬,他刚一犹豫,便见陆定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惊雷般的爆炸之力,一颗黑­色­的铁丸在陆定的催动下发出滋滋的电鸣声

好在大岳神识敏锐,早有所察觉,在陆定动手的那一瞬间便做好了后退的准备,只是后方黄衫老道仿佛早料到陆定有此一手一般,扔出一张巨网封住了大岳的后路,使得他无路可退

大岳一时陷入着进退维谷的境地,而小莲似乎也不曾料到陆定会突然发难,因此根本来不及前来营救,至于勾魂使就更不可能前来相助了,他巴不得大岳重新变得鬼魂,然后奖他拘回冥府交差

之于尸道,仍然处于迷茫期尽管消除了对大岳的敌意,但是女娲真经早已没入大岳体内,再也察觉不出半分女娲的气息,因此对于尸道来说,谁是敌谁是友还是个未知数更何况,如果女娲娘娘真的在大岳体内,根本就无需尸道多此一举

一时间大家的“默契”围观,令缺乏实战技巧与经验的大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尽管这一切在他看来十分缓慢,但是黑­色­铁丸所散发出来的恐怖气息足能摧毁方圆一里的建筑物,一旦爆炸,定会伤及无辜,最开心的莫过于勾魂使

“都去死吧!”在铁丸接近爆炸临界点时,陆定诡谲一笑,一手掣出一张帆布,一手做势要将铁丸弹出,大有跟大岳同归于尽的架式

大岳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解决铁丸的问题,只是飞起一脚,在陆定还来得及弹出铁丸之前,以脚尖点中陆定手肘上的麻­茓­,接着飞起另一只脚将陆定抛向高空,朝着黄衫老道张开的大网迎去

陆定因吃惊而张开的嘴还没来得及合上,大岳已催动风咒再次一脚踢来,陆定的身体再次朝高空加速飞去,而铁丸在陆定高速“飞”行的同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即便是在几千米的高空爆炸,但地面仍然受到了强烈的震动

“陆定!”

“小陆!”

“陆师兄——”

“陆师弟——”

一时间各种悲呼哀号在爆炸声中响起,然后被淹没在隆隆的巨响之中浓烟滚滚,像墨汁一样浸染着夜­色­,连同月光一起被淹没了

“为陆师兄(弟)报仇!”一群道士毫无理智地朝大岳冲来,刀光剑影中夹杂着各种怒骂狂吼,但转眼间一个个又如炮弹一样在空中划出一个个抛物线,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但相比陆定的那个已经浅了不少

大岳下手并不重,只不过他很不喜欢这些没头脑的道士

大岳很不喜欢杀人,尤其是与自己无怨无仇的人

即便像陆定那样讨人厌的家伙,他的本意也只是教训一下,如果他没有想要偷袭自己,自然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黄衫老道突然沉默着可怕,铁青着脸,将埋进泥里的门徒一个个提起来,对大岳说了一句寒气逼人的话:“我东来道将与你势不两立!”

“随便!”大岳才不会去在乎什么东来道,他在乎的是怎样才能找到崂山派,查出红玉失踪的线索如果运气好,能查到秦始皇的下落就更好了

反正他在人间也就呆上一个月,一个月之前他便要回仙界,在那里东来教根本不值一提

二十四章 江蛾

爆炸声引来了许多修士前来旁观,但是东来道的人却在他们到来之前黯然离开,他们很清楚无法战胜大岳,何况还有一个修为高强的仙女和一个深不可测的槐­精­(尸道)黄衫道人还知道有个透明物体——勾魂使,虽然看不到面容,他却能感应到他的存在,这是一个高等修士的本能

尸道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消失,回到了古槐那残败的躯壳里,稀零的枝叶在尸道回到树内之后以微不可见的速度修复生长着在夜­色­的笼罩下收敛起了莹莹绿光

古槐­精­从树­干­里探出个头来,望了大岳一眼又望了一眼尸道消失的方向,似乎很奇怪尸道与大岳之间的关系:刚刚还剑拔弩张,转眼间便销烟四散,隐约还有“友好”的意思

古槐­精­纵是为“人”多年,仍然无法理解人的情感,更无法理解尸道对于大岳情感变化的缘由他很想问,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最先到来的竟然是旧相识郦元道,同来的还有几个衣着颜­色­款式不一的书生,但发髻却又似道士,颇有似儒似道的风味

“张兄,咱们又见面了”郦元道拱手向大岳打招呼,但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小莲

小莲躲入大岳身后,像害了羞的小家碧玉一样,悄悄收起了那柄长长的紫剑,作出了忸怩之态

在郦元道印象里,小莲和大岳是不会道术的两兄妹,小莲在读知他的第一个想法时便想到了这个娇羞的状态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其他有道行的修士都在周围上下蹿跳飞行,像一只只巨大的蝙蝠,搜索收集着与爆炸相关的线索,而那些平时与他们论道称友的儒道们则在地面装镊样的转悠,偶尔故作镇定地查看一下地面上还没来得及搬走的尸体,渍渍叹息几声

“死得真诡异,真惨!”

郦元道本也想去四周转转,但是看到小莲竟然也在,便主动上前打招呼:“小莲姑娘可好?”

小莲点了点头,抬眼却目光投向大岳,像妹妹咨询哥哥的意见一样但大岳知道,小莲这是在示意自己打发郦元道离开

大岳虽然没有小莲那能提前预知别人想法的变态能力,但是察言观­色­也能知道郦元道来于自己打招呼的目的以及小莲的“反常”举动

“郦兄,可曾发现什么异常?”大岳也不急着打发他走,他很好奇他们来此的速度一个连道法都不曾修习过的人,竟然能比其他人更先到,这似乎有点蹊跷

“我们府后有一片槐林,说起来与这棵古槐还有点渊源据我师父说,那一片古槐的根与这棵古槐是相连的,是不是真的我可不知道一棵树的根能长到四五里以外,除非是成了­精­,不然怎么可能!我小时经常去那片树林玩,就跟普通树林一样,哪里有什么­精­怪?但我父亲偏偏信了我师父的话,硬是不让我去那边

“今天要不是几个道友提议去那里看看,我想我也不会再踏足那片树林,自然也不会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槐树像被火烧了被雷劈了似的,到处都被烧焦了,焦味浓得呛鼻

“后来梅师兄烧了一张净化符驱除了空气中的浓烟,我们这才敢进去一看那些树­干­,竟然全像被斧头劈过似的,切口光滑,但焦黑一片,跟木炭似的我们本来还想再往里走走,突然听到这边有打斗声,于是便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没赶到,接着又听到一阵惊天巨响,我从来没来没有听过这么响的响声……”郦元道为了表现自己,一见问话,马上滔滔不绝地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地全说出来,生怕自己漏掉什么,或者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周全的,而且说的时候眉飞­色­舞,极尽自己的才能使描述变得更加­精­彩

但小莲却是柳眉一皱,觉得郦元道太过于罗嗦,因为她只要郦元道念头一动,便能获知他此刻所有的想法,包括对小莲隐而不发的情意

在郦元道的描述中,没有提及雷声,这让大岳颇感疑惑,难道这么大的雷声,竟然没人听见?大岳忍不住问道:“你们没有听见雷声?”这话是在问郦元道,也是在问小莲

谁知道他俩都在摇头,这更叫大岳百思不得其解了:自己发动了这么大的雷咒,将几里开外的树林轰成焦土竟然没有人听到雷声和闪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这时,有个高鼻子瘦道士跑过来,说道:“郦兄,快过来看看,这边有好多巨坑……”

大岳与小莲相视一笑,在郦元道被不情愿的拉走之后离开了现超他们本想回到客栈,但客栈早已化了灰烬,只剩下一片残墟,唯有古槐完好,没有大损

来到无人的荒野,这里仍然是古槐的地盘,小莲突然板下脸来斥责道:“你怎么能随便杀人呢?回到天庭看你怎么交差!”

“我哪里杀人了?”大岳道

“还敢狡辩,那个什么陆定不是你杀的?”小莲抡起粉拳作势要敲打大岳的脑袋,突然发现这个动作似乎超出两人的关系范围,又收了回来

“他的死与我无关,我若不将他送到天上,估计死的人便不是他一个,而是成百上千无辜的百姓了”大岳不以为然地说道,关于陆定的死,他丝毫没有负罪感,这样的人活着也会祸害人间

大岳不给小莲继续追问的机会,径直往前走去,他现在要去拜访一下这株老槐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株老槐古怪得很,同时也对这么多年老槐与这些道士和平相处十分感兴趣,在之前的记忆里,仙妖不两立,道士的职责便是斩妖除魔驱鬼,但是此趟回到人间这一切似乎都变了,似乎根本就不是自己所了解的那么回事

是传言有误,还是自己只看到事情的表面,没有了解到真情的真相??

古槐的本体并不在状元客栈,而是在钱塘江江底

钱塘江刚涨过潮,岸边还留下了一条深­色­的水位线,足足高出水面六米,远远望去像一条黑­色­的围嶝着堤岸一直伸向天际

江风呼啸着,嘶吼着,像一群饥渴的人疯狂地拉扯着他们的衣襟,亲吻着他们的脸颊大岳立在岸边注目江上,神识随着漩涡的轨碱入江底,一不会儿,尸道从江面上浮现出来,准确来说,应该是升腾起来

所幸因为涨潮的缘故,江面并无船只,否则见到这个画面,不知要吓坏多少百姓

尸道见到大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口不语,只躬身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水面上自动开出一出深洞,洞壁便是急速流转的漩涡,越往下颜­色­越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井

小莲似乎天生惧怕黑暗,在入江的那一瞬间,便紧紧地揪着大岳的衣袖,似乎这点安全感还不够,于是双手不断攀爬,终于挽上了那只粗壮有力的手臂,身子不断往里贴

感觉到小莲的紧张,大岳只是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那光滑的手背让人有些留恋,但大岳终究还是舍弃了这种享受,因为他发现在江底还有一股与尸道截然不同的一股意识,这股意识强大到十分可怕的程度,即便是金华仙子甚怒时所爆发出来的气息也没有如此可怖,但仅仅是那么一瞬间,之后又归于平静,这缕神识的出现目的只是为了试探

人间竟然也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存在,想想另外还有一个上千年的妖王秦始皇,大岳实在无法想象他到底有多么通天的能力想必青帝也无法轻敌吧!否则怎么会如此谨慎呢?

小莲的身体渐渐发热发软,一股热气从她头顶蒸腾而上,夹杂着脂粉香味扑面而来

她的手在发抖,抓着大岳手臂的双手越来越紧,都快掐进­肉­里了大岳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赶紧给用神识给小莲布了一道防,卸去了加在小莲身上的威压尽管小莲修炼的时间比自己长,但修为却远不如自己,而神识更是无法与大岳这神识异常的修士相比

“好强大的神识!”此话一出,眼里一亮,夜明珠迸­射­出来的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实在让人无法想象这竟然是钱塘江底

更让人无法想象的是说话的竟然是一个长得粉雕玉砌的小女孩,一双大眼亮得跟玛瑙似的,折­射­出一种让人不敢逼视的光这是一个看似可爱,却让人不敢亲切的孩子,一切魔力都集中在了那一双眼睛里

“你就是古槐?”大岳自觉说出这句话显得十分别扭,怎能称一个小女孩为古槐呢?可是除了以外,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称呼来

大岳还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古槐­精­状似小老头,如果面对眼前的小女孩时,到底又该如何称呼?主人?还是母亲?大岳想想都觉得异常滑稽

“也许是吧我的名字叫江蛾,因为我就好像是生长在江边的一只扑向死亡的飞蛾这个比喻不错吧?你们人类喜欢用大自然的事物来描述自己”小女孩张那双黑玛瑙似的眼睛笑道,让人实在无法将她与古槐联系到一起

小女孩拉着尸道的手,像望着慈爱的父亲一样,喃喃说道:“是他,把我从江边救回来的,是他给了我新的生命……”

她的故事与外面流传的大同小异,就好像这个故事本来就是由她讲述而流传下来的一样,只是这一次他们听得很入神,因为小女孩是在用她全部的感情来讲述这个故事的,就连一直紧张得发抖的小莲也渐渐平静了下来,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人间真的这么可怕吗?”小莲泪眼婆娑地说道

“你们人类认为我们妖最是邪恶,却不知道人心才是最邪恶的”小女孩的话仿佛有种魔力,可是将人引到过去,让人自觉陷入漫长而痛苦的回忆当中去

二十五章 女娲法相

大岳无法反驳小女孩的话,因为小女孩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刺中他过去的隐痛:父母的离奇死亡,自己意外被杀,还有从小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下落不明……

他并没有想过要找杀害自己那个士兵报仇,他也不仇恨这个世道,只是正义植于心中,不得伸张心难平Hxe

自从自己成为不人不鬼不仙的存在,他也不再排斥妖­精­,只要踏上修仙一途,便是同道无终山府的阳翁伯说,修炼一途,最重要的便是道心道心不存(纯),修为难进

无论阳翁伯说的是“道心不存”,还是“道心不纯”,在大岳看来都是修心的箴言要想修炼有为,道心必须存在,而且纯净

有人以善入道,有人以痴入道,有人以怨入道,有人以怒入道,有人以情为道,有人以执入道……人之七情六欲,分管人七魂六魄,缺一不全

想必许多­精­怪喜幻化为人形,入世历练,便是想借人之七情六欲以入正道

江蛾的话像催眠曲一样,让人感觉到心进入了一种宁静淡泊的境界,大岳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再次提升了道心的境界,神识比之前强大了一倍(这里也有吞噬尸道神识的功劳)

这时,江蛾突然停止了说话,怔怔地望着大岳胸口出神江蛾的举动即刻引起了小莲和尸道的注意,只见大岳胸口泛起一团黄­色­的光华,像金丹一样高速的旋转着,但他们知道这绝不是金丹,而是一种类似神器的存在

紧接着一根金­色­笔状物从丹田处急­射­而出,与黄­色­的小太阳交织在一起,像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轻轻地碰撞着

大岳的身体渐渐透明起来,每一条经脉都化为发光的线条,逐渐勾勒出一个人首蛇身的怪物形象,而那支笔状物则在体内飞舞着,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握着描绘着什么图案一样

当蜘蛛网似的图案成形之后,尸道再次伏地不起,嘴里虔诚地念叨着什么,江蛾感觉到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袭来,像远方母亲的召唤一般,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着脚步

大岳对此全然不觉,完全沉浸在一玄妙难言的境界之中,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服

这时四壁也渐渐亮了起来,一道道金黄­色­的裂纹在四壁上蔓延,就像一个巨大的蜘蛛网将他们笼罩在其中随着光纹越来越亮,墙壁也变得通红,就像被火烧着了一般,但是温度并没有升高

“聚灵阵?”江蛾蓦然惊醒,仰头望着慢慢从墙壁上显现出来的光纹,惊呼道

墙壁上的光纹与大岳体内金笔描绘出来的图案越来越相似,一大一小相映成辉

它们彼此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感应一股,竟然慢慢靠近,使人无法靠近,就一直站在大岳身边的小莲也被迫开,退至了墙角

江蛾试图阻止两幅图案的重合,因为两图重合的危险气息让她感到十分不安,然而就在她要出手的刹那大岳体内的人首蛇身像突然飞腾而出,张口将两幅图案吞入腹中,既而一团模糊的女人脸渐渐清晰,绝美容颜令对自己容貌一样满意的小莲也自叹弗如,比金华仙子还要美上三分,且散发出一股庄穆让人不亵渎的威严

此时的大岳就像一座庄严的法相,静静地坐在人首蛇身像下,脸上挂着安静的笑容,对于周围发生的一切仿若未闻

“女娲法相?!”江蛾终于看清了人首蛇身像的面目,惊呼道

相比江蛾的惊诧,小莲的吃惊程度更深,她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朱­唇­微开,杏目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像冰雕一样定格在她脸上:她从来没有见过哪位真仙修炼时会显现法相,而且还是女娲法相

修炼中显现法相的只是佛魔,至于道,主要表现为神灵附体;即便是佛魔所显现的法相也多与­性­别有关,男呈男相,女呈女相,却从没有见过有男呈女相的

这种­阴­阳逆转的现象完全颠覆了小莲的世界观,她完全无从解释这种现象,思维一时无法按照正常的轨道运转

四壁的聚灵阵终于完全与大岳体内的图案重合,一阵澎湃的涛声在头顶响起,四壁受到了强烈的震动,仿佛被一群猛兽猛烈地撞击着

失去了聚灵阵,江底的地府再也承受不住江潮的冲击,江蛾终于将所有的怨怒都归结到大岳身上,无数绿藤像绿蛇一样将小莲及大岳包围在中间,企图将两人活活勒死方肯罢休

“住手!不可!”尸道突然出声阻止道

“为何?是他毁了这里,毁了我们的家,让我杀了他”江蛾歇斯底里地喊道小莲已经完全被绿藤紧紧地缠绑着,脖子上的青筋渐渐坟起,呈现出窒息的状态

“他是女娲的传人,我们万万不可杀他”尸道望着绿藤无法近身的仍然没有睁开双眼的大岳,神­色­复杂道

“可是他……”江蛾似乎也比较顾忌女娲的身份,有些犹豫,却又有点不甘

“女娲是我们妖族的始祖,她的传人也是我们妖族的福音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这里毁了,也许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尸道抚摸着江蛾的头,仰着望着正在剧烈震动渐渐生出裂痕的墙壁,喃喃地道,“离开这里,我们才能获得真正自由”

江蛾伏在尸道怀里,像个乖巧的女儿一样,虽然外面的嘶吼声一刻也没有停止,但是始终无法突破最后的屏障墙壁就像与江蛾血­肉­相连一般,江蛾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能使得出现的裂纹迅速愈合

“离开这里,我们去哪?哪里才是我们的家?”江蛾凝望着尸道那张­干­瘪的脸,幽幽地说道

尸道将目光投向渐渐收回法相的大岳,道:“也许他能给我们一条出路”

“不错,我能给你们一条出路”大岳突然睁开眼睛站了起来,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自信,容不得别人有半分怀疑

大岳瞥见被绿藤捆绑的小莲,手中金笔轻轻一点,绿藤如触电般急骤退缩,江蛾周身一颤,一脸惊骇地望着大岳,继而将目光移向金笔,似乎想认清楚它的来历

江蛾为妖六百年,这是她第一次遇见令自己忌惮的东西,一只小小的笔,竟然会令她如此心悸,实在匪夷所思

“这是文昌的金笔,金克木,天然是你的克星”大岳看出江蛾的惊悸,举笔解释道江蛾虽然为妖,且杀人无数,但是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他实在下不了手,何况她的故事是这样凄美,她又是如此重情重义大兵动了要收服她的念头

尸道上前一步,有意无意地横在两人之间,问道:“你刚才说能给我们一条出路,这条出路是什么?”

小莲急骤的喘息渐渐平复,脚步怯怯地挪向大岳,不敢弄出半点声响,生怕江蛾一生气,或者一动念头,绿藤会再次缠绕上来,像恶梦一样似乎能断绝人求生的消

待小莲来到身后,大岳这才慢悠悠地说了句:“跟着我,就是出路”

小莲不知道大岳何来这样的自信,在青楼,大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玉农最多就是一个才貌出众的玉农,但终究是玉农——骨子里,小莲觉得自己与大岳是同一类人,生活在天界底层的人,命运被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人尽管他的地位比较特殊,但在天界还是做不了主要给这两个妖­精­一条出路,岂是他能做到的?但这话小莲只能埋在心里

本以为他们会犹豫,没想到尸道极为爽快地答应了,这样的结果几乎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已经准备好一番说辞的大岳

江蛾一切听众尸道,尽管修为高出尸道不知多少,但视尸道为父亲的江蛾怎会违背尸道的意思?尽管尸道没有解释跟着大岳的原因,但是江蛾也没再有半点犹豫

江蛾不再修复四壁的裂纹,任其在摇晃中崩塌,但眼里仍然流露出不舍,这里曾是她生活了六百年的地方,眼见被毁,岂能无动于衷?

大岳金笔在空中一挥,一连串形似草书的符文闪出一道金光迎向墙壁,墙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着,较之江蛾修复的速度更快

“这是你们的家,还是濒着吧!”对于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家有多么重要,大岳深有体会自己的家,早已经变卖,成了别人的财产,但是他仍然想回清河,哪怕只是远远地观望着

也许这就是人与仙不同的地方,人有着天生的乡土观念,他们安土重迁历代不知多少文人的愁绪来源于对故土的思念无论是揣怀梦想远赴他乡,还是背井离乡,在他们心里,家往往是他们最终的归宿,最后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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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仙妖道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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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江底树府,江蛾凝望着江面,像离家的孩子伫立在村头望着自己的家一样,就这样默默地注视着与家作别Sg

江月倒影在汹涌的江涛里,被辗成了碎片,星星点点,一片一片剧烈地摇曳着

“放心吧!你的家只会比以前更加牢固”大岳走到江蛾身边,看着这个长得跟瓷娃娃似的小女孩,他想起了远在天界的小杰,那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如果他们相见,同病相怜,想必会成为好朋友

江蛾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双手缓缓托起,一缕缕绿­色­的雾气从四周八方聚来钻入体内,较之之前吸纳月华时,身上少了一份戾气,多了一份谦和

在神识感应下大岳知道,她这是在收回自己的分身,同时也是在召唤自己的“子孙”或许叫周边的古槐­精­更好一些,毕竟一个小女孩叫一群小老头为“子孙”,看起来太过荒唐,这对于生长在人间二十余接受儒家三纲五常思想的大岳来说,实在无法接受

果然不出一会儿,一群小老头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状元客栈的古槐­精­也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小鬼,小鬼后面跟着勾魂使

真是­阴­魂不散!

大岳瞥了一眼勾魂使,只见勾魂使同样一愣,连身影也在半空中停滞了半晌,方才犹犹豫豫地继续尾随那群逃窜的野鬼而来

除此以外,在这群古槐­精­身后,还跟着一大群道士,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抓住他们”一群道士在地上跑,一群道士在天上飞

奇怪的是追的人,比跑在前面的古槐­精­更加狼狈,就好像竞技场上比拼速度的选手,跑在前面的志得意满,跑在后面的垂头丧气

道士们手上固然掌握着专门克制妖物的手段,但是论及逃跑速度,他们远远不及古槐­精­

古槐­精­们在江蛾面前退下来,恭恭敬敬地叫了声:“手下参见府主!”

原来他们叫江蛾为府主,这种叫法果然让大岳心里舒坦多了除了状元客栈的古槐­精­朝大岳暗暗点头友好招呼,其他古槐­精­望向大岳的眼神里全是戒备与警惕

“以后我不再是你们的府主了,你们新的主人在这里”江蛾伸出笋芽般的指头指向大岳

大岳十分配合,恰时点头,道:“如果你们愿意留下,可以跟着我,如果不愿意,也可自行离去”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望向追来的各大门府的道士,其中不乏有辟谷期的修士

古槐­精­个个­精­灵得很,眼睛在江蛾与大岳的脸上扫过,很快便表态表示愿意跟着大岳小莲拉了拉大岳的衣服,示意他谨慎行事,千万别惹出什么祸端来

大岳摆手示意无妨,他真正想收报的并不是这些古槐­精­,而是江蛾,当然还有最初便已臣服的状元客栈的古槐­精­,相比于能力而言,他更看重有情有义的品质

一个无情无义的人,永远只能充当利用对象,绝不能视为心腹,也不可委以重任

小莲见大岳坚持,只好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已经与之前初上天庭时的大岳不一样了想到这个曾经给她带来一丝消的男人与自己越来越远,小莲不由黯然神伤

“把他们交出来!”为首道士叫嚣道,若非大岳视力好,几乎无法将他的脸与夜­色­区别开来,唯有那双眼睛在黑夜中泛着白光,像两个白­色­的星点镶嵌在黑夜里

“凭什么?”大岳见众道将自己团团围赚冷笑一声道

这些道士仿佛突然从地底冒出来的一样,上三层,下三层,黑压压一片,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凭我们人多”另一个双下巴胖道士喊道

“白痴!”大岳实在没料到他们连这种理由也说得出口,论起实力,光是江蛾一人就足够他们应付的了,更何况这里他没有发现一个能成为他对手的人——人间的道士还是太弱了,难怪要对付一个江蛾,他们会如此兴师动众,出动这么多人

“阁下还是不要Сhā手此事得好,我等今天定将诛灭此妖,替天行道”这时大岳才注意到人堆里还有个其貌不扬,却颇有道骨的老者老者一袭青黑布衫,身上气息平稳内敛,修为竟不在黄衫道士之下

“此言差矣,妖有妖道,人有人道,岂可因她是妖便要杀?莫非天不容妖道?”大岳力争道

“妖修乃逆天之举,天岂可相容?”老者道

“人修仙,夺­阴­阳,逆天改命,又何尝不是逆天之举?”大岳反驳道

“这……”老者无言以对,正想着如何说服大岳,突然有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此妖为祸人间,罪不可恕”

众道让出一条道来,大岳一见来人,顿时惊呼道:“是你?!”

小莲这时也惊慌地从大岳身后闪出身来,施礼道:“民女小莲见过凌公子”

凌楚峰从人群中显出身来,一袭白衣更为他添了几分风采,人群中竟然响起一串女人的惊呼声虽然黑夜掩饰了她们的容颜,却无法掩饰她们如百灵鸟般好听的声音,可惜这声音出现得有点不是时候,不仅当事人凌楚峰没有当回事,大岳更是皱起了眉头,心怪这些女子的肤浅

风度翩翩的凌楚峰动作优雅地降落在大岳面前,笑得无可挑剔道:“没想到吧?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在人间相见”

大岳恢复常态,哈哈一笑,道:“真没想到——不知凌公子这次下界所为何事?”

“还不是为你?我的天师兄?”凌楚峰故意将“天师兄”三字说得不确定,眼里尽是得意之­色­

大岳见小莲反应剧烈,心下也猜到了三分,道:“不敢当凌公子贵人事忙,岂会为我等小人劳心?”

凌楚峰笑道:“你是不敢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天师,真正的天师是张居正我说的没错吧?”

“你错了,我叫天师不信你问他”大岳指着远远守在野鬼旁边却没有任何动作的勾魂使道

“哈哈,请鬼作证?我岂能信鬼话?”凌楚峰瞥了一眼勾魂使,忍不住笑道

“信不信由你!”大岳也懒得解释这种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事情也许刚上天庭的时候,这个身份还有用,但是如今青帝早已将来龙去脉说清,这个身份对自己而言已经一文不值了

只是没有想到凌楚峰竟然会为了证实这个身份,特意跑到人间来查实,这份执著实在叫大岳“感动”不已

“仙君!”老者见两人聊着与除妖无关的话题,心中发急,不由出声提醒凌楚峰

“哦,这事有本仙在,他们绝对跑不了”这里的他们当然也包括大岳在内

江蛾冷哼一声,索­性­坐下修炼起来,众妖赶紧将她团团围在中间守护着,警惕地望着周围的道士,生怕他们出暗招

小莲在一旁忐忑不安,眼神闪烁,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对她而言,与妖为伍犹如触犯了天条一下严重她很想向凌楚峰认罪,但是她又不能背叛大岳,何况她要认罪也应当是向青楼认罪,而不是向鉴玉府的凌楚峰

想到事已至此,总免不了受责罚,回到天界之后,她便主动向金华仙子认错做好决定之后,小莲心情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跟我回天界领罪吧!”凌楚峰优雅地伸出一只手,划出一条道来,“我会为你们说情,让大司府从轻发落”

“你?”大岳摇摇头道,“恐怕你也没这个能耐”

江蛾突然翻了一个白眼道:“要打就快些!说话绕这么多弯子,累不累?”

凌楚峰难得老脸一红,板下脸来瞪着江蛾说:“妖孽,找死!”但手上却仍然没有动作

江蛾冷笑道:“草包一个!”

大岳不得不佩服江蛾的语言天赋,总是能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对待这样的人,还真该这样直来直去,一切明讽暗喻用于像凌楚峰这样“涵养”极深的人都像拳入棉花,毫不着力,起不到丝毫作用

凌楚峰在江蛾的挑衅下,终于深不住气,出手便是狠招,直拍江蛾灵光

江蛾头也不抬一下,地底蹿出一排绿藤,朝着凌楚峰裹胁而去凌楚峰急退三步,掣出玉扇企图横扫绿障,却没想到一击之下,绿藤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应击而断绿藤反而蘖枝横生,迎向凌楚峰的手腕,迫使凌楚峰不得不一退再退

江蛾的本命绿藤岂是这么容易斩断的?

“妖孽!受死!”凌楚峰仙力汇聚凝缩集中外放,乍时一团银­色­光球腕如皓月般出现在手心,绿藤再进不得半寸,与光球碰撞处发出滋滋的响声,迸­射­出一连串银­色­的火花

江蛾终于不得不站了起来,瞳孔发出妖异的光芒,绿藤疯狂滋长,竟将整个光球都包裹在内,一边阻止光球推进,一边吸纳地气来修复损伤的本命绿藤

“动手!”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一群道士蜂涌而上,见妖杀妖,见鬼杀鬼,就连小莲与大岳也同样成为了他们眼中的猎物

二十七章 金符显威

只听得两声惨叫,已有两个野鬼成为了一个道士符下的祭物,勾魂使蠢蠢欲动,但是因顾及大岳也不敢率先动手,此时见已有野鬼丧生,动作也不再迟疑,迅速将其他野鬼一并收了,连古槐­精­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大岳本来想阻止勾魂使,但想到那两个被道士打得神魂俱灭的野鬼,不由放弃了与其让他们被道士打得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还不如让勾魂使将他们拘回冥界,至少还有一线投胎的机会

古槐­精­们见道士来得疯狂,也纷纷使出浑身解数,但道士无论修为高低,手上多少掌握着克制他们的仙器,使得他们束手束脚,难以全力而为

他们不得不使出他们的藏匿本事,在道士群里玩起了躲猫猫游戏,但是没过多久,反应过来的道士便三五成群结队结阵,使得古槐­精­们再次陷入两难境地

当然他们完全可以凭借隐匿本事与逃跑速度在他们结阵前离开,但是没有得到江蛾的命令,他们并不敢远走

“保护好自己”大岳见小莲在一群男道士围攻下游刃有余,叮嘱一声之后便加入古槐­精­的战斗团队

大岳金笔在手心飞快地写了一个风字,“急急如律令,手心风,去!”风字金光一闪,随着大岳一掌推出,顿时狂风大作,正在利用阵法围攻古槐­精­的道士们在风中凌乱了脚步,凌乱了衣襟,凌乱了斗智

与妖风不同的是,这完全是自然风,挟带着一种大自然浩瀚不可抗拒的力量

“不可杀生!”小莲在战斗中犹能分身出言提醒,可是此话一出,围攻她的男道士们出手更加紧迫,变得更加无所忌惮本有余力可战的小莲,竟连连告退

但毕竟修为层次相差太多,他们仍然无法占得丝毫便宜

大岳手心里的雷字写了一半,又退下来,这哪里叫做战斗,分明是在任人宰割,还不如束手就擒来得­干­脆,真不知道这是哪个傻瓜定的规矩

“啊——”一只断臂从空中飞来,恰好落在大岳跟前,化成一截­干­瘪的枯枝

双下巴胖道士偷袭得逞正洋洋得意地劈出第二剑,剑刃上贴着一张灭魂符

虽然相交不深,但是古槐­精­既然跟了自己,又岂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大岳一记手心风打出,身影如电般闪向那个断臂古槐­精­,在救下他的同时,也不忘一脚将胖道士踹晕

大岳在回忆《太上三洞神咒》时,发现了一个定身咒,如今之际也唯有这个办法能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战斗,这场从里到外都憋屈至极的战斗

他很想放开手脚杀出一条血路来,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固然很欣赏江蛾一众有情有义的妖­精­,但是这些道士也是以斩妖除魔为使命,尽管有些极其讨厌的人,但大岳也不确定他们值不值得杀,尤其是在这种光明正大的场合,否则他面临的将不仅是人间的追杀,还有整个天界的讨伐

连连使出几个大面积的定身咒之后,对手场中唯有凌楚峰还在战斗,但也处于下风江蛾不仅自身法力高深,还有一个经验丰富且神识强大的帮手尸道,凌楚峰虽在天界算得上年轻一辈的翘楚,但是天界缺乏攻击技巧,因此在应对江蛾时手段极为单一

当大岳等人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凌楚峰知道大势已去,再不能与江蛾纠斗下去,于是卖了个破绽逃走了江蛾本想去追,大岳阻止道:“让他去吧!我们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江蛾扭头一看,一群古槐­精­硬绑绑直挺挺地站成一排,但生命迹象十分明显

“怎么回事?”江蛾问道

大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刚才施展定身术,不小心将他们一并定住了”

“那你帮他们解开吧!”江蛾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开——不过,十二个时辰之后,将会自动解开”大岳笑道,“尸道,你就负责将他们带走,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尸道一声不吭,将几个小老头捆成一捆,背在背上,在大岳与小莲的惊愕中走向大道

“向左走通往江西,向右通往南京,我们去哪?”

“去南京吧!”南京也是一处繁华之地,当然大岳主要目的地是清河,他曾经的家乡

人间之行还剩下二十八天,这二十八天,不仅没有找到与红玉相关的线索,还惹了一身的祸端不过,收获也不少,收服了一众树妖,一个尸道,还有缀了一条不知是敌是友的尾巴,勾魂使

对于大岳本身而言,最大收获还是收了女娲聚灵阵,凝炼出了女娲法相,发现了金笔的真正奥义,第一次发出了《太上三洞神咒》的真正威力

自此,大岳实现了近身攻击向远程攻击的跨越,包括大范围攻击只有炼丹毫无所进,但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的乾坤袋里还藏有大量的丹药,足够他使用一个月的了

月亮已经偏西,从树梢悄然滑落,星光已经隐入云层,虫鸣声在灌木丛中此起彼伏

大岳一众走在林荫道上,踏着树的影子一路向北,前面再走二十里便是南京但他们并不急着入城,因为城门要辰时才能打开

这一次,他们打算以普通人的身份进入南京城,一路上小莲已经唠叨得大岳耳朵都快起茧了,什么天规第二百三十六条,戒斗戒杀,违者监禁五百年;天规第三百七十二条,不得私自越界,­干­预界外事务,违者杖责五千……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所谓的天规,才维持了天界几千乃至上万年的和平,所以在天界才会推崇无欲无求的­精­神境界甚至,修仙修道的最高境界也被定为无欲无求

无欲无求,又如何能登上至高无上的境界?

若为登上至高无上的境界,而刻意追求无欲无求,这本身便违背了无欲无求的旨意

因此,这套理论本身就是一个骗局,是一个自相矛盾的存在

大岳在听小莲背天规的同时,也在思考如何才能抓住天规的破绽,否则这趟人间之旅实在太索然无味了好不容易回趟人间,不做出点轰轰烈烈的事情来,实在太对不起读者了

状元客栈的古槐­精­颇好清谈,对玄学研究颇深,也为自己取了一个人名,叫谢玄他没有直接就天规提出自己的不满,只道:“我们不是天界之人,自然不必遵循天规”

小莲闻言顿时傻眼了,大眼睛眨巴眨巴,这时才突然意识到除了大岳,其他的全是妖­精­而且就算是大岳也是出身人间,以鬼魂之体修炼成仙,至今仙班无名虽然寄身青楼,为青楼办事,但充其量不过一临时工而已

小莲咂了咂舌,说了半天天规,无疑是在对牛弹琴不是说,人鬼殊途,仙妖不两立吗?可是自己竟然,会与鬼妖为伍,还企图用天规来约束他们,多么荒唐啊

大岳苦思了半天,纠结了半天的问题,被谢玄一句话解救了,竟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这一笑,笑得天际泛起了红光,一轮红日从云层里跳了出来,映出一片霞光,映在小莲的脸上,似害了羞似的,格外可爱

江蛾第一次有闲情欣赏日出,竟然陶醉得眯起了眼,粉­嫩­的肌肤泛起了潮红

马蹄声远远地从后方踏来,扬起一片黄­色­的尘土,尘土在朝阳底下,慢慢变得橘红­色­,越高,越接近朝霞的颜­色­,像升起了一层红雾

“让开!”马背上的军官扬起马鞭,远远地吆喝道

大岳自觉让出一条道来,其他人也跟着走到了路边,可是让被尘土染成枣­色­的骏马来到众人面前时,军官反倒勒退奔马,眼睛望着人群里的小莲闪闪发亮

马昂首嘶鸣,反抗着主人的粗暴,但鞭影使得它很快安静了下来

军官细细地打算着小莲,从皓月般的面容,到仙鹤般的细颈,饱满的胸脯,紧束的蛮腰以及从裙底露出的尖尖莲勾似乎任何一个细节都不愿意放过

“啧啧,美!真美!太美了!简直是仙女下凡!”军官卦陶醉地品评着,丝毫没有将大岳等人放在眼里

“她本来就是仙女”江蛾虽然看貌似小女孩,但是对于这种眼神并不陌生

“对,她本来就是仙女”军官的脸上浮现出一缕兴奋的笑容,回头对后头的士兵说道,“丞相一定喜欢”

没等士兵答话,军官又将目光锁定江蛾,嘴里再次发出啧啧的惊叹道:“这也是个美人胚子,长大后一定是个祸水”

“呸!你才是祸水,你全家都是祸水”江蛾骂道

二十八章 红颜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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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姑娘还挺野的”军官不怒反笑道

江蛾怒目而视,放在以前有敢这么跟她说话的,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把他们都带走吧!”军官手向后一招,一群士兵纷纷下马持戈遥指大岳一众,当然小莲与江蛾没有受到这种“特殊”待遇

大岳本不想理会他们,但听得军官说到“丞相”,暗忖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此时朝中能称得上丞相且爱好女­色­的也唯有严嵩一人而已听说严嵩与崂山派关系密切,想必在严府能找到相关线索

加上严嵩为人­奸­滑,民怨极深,若能除此一害,也算是功德一件

于是大岳用神识示意尸道等人不要轻举妄动,要见机行事

这些都是普通士兵,虽然孔武有力,但是要想伤害到大岳一众,恐怕还真得费点事

士兵们腾出了一匹马,让小莲与江蛾坐了上去,而大岳等人则被绑了双手,缀在马后,后面二三十个骑兵持戈相逼,像押解犯人一样时不时吆喝几句“别回头!”“走路!”“一群老头不在家好好呆着,偏要出来遭这个罪”“格老子的,这么大年纪,走路比马来快”

“丞相真是老当益壮,这么大年纪,那话儿却比壮汉还要管用这已经是我们送的第三十批美女了”有位尖嘴猴腮的副将偷偷瞄了一眼坐在马背上一脸委屈的小莲戏笑道

为头的军官训斥道:“闭嘴,小心你的脑袋”

“郭将军,怕啥?咱又没说丞相坏话我要是到了那个年纪,这玩意儿还管用,就是街头传到巷尾,我也不怕,还巴不得呢”副将说完,­干­笑了几声

郭将军一鞭子抡过去,打在副将身后的马臀上,马吃痛下,撒开蹄子一阵狂飚

“郭将军你这是在谋杀——啊”副将的声音越来越远,紧接着一声惨叫传来,马蹄声戛然而止,伴随着一声长长的悲鸣,周围陷入一边死寂

“!”郭将军安排一个斥候向前打探情况,斥候回来说:“虞副将已经……没气了”

“怎么回事?”郭将军勒住马缰

“好像被什么绊倒了,可是——”斥候额头上涔出了汗

“可是什么?快说!”郭将军怒斥道

“周围没有什么可以使绊的东西”斥候解释道

虞副将静静地躺在血泊里,倒在地上的马口吐白沫,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马腿上有一圈毛发严重卷曲凌乱,隐约可见血迹与棕­色­的毛皮混杂在一起,似有被勒过的痕迹

大岳扭头去看江蛾,只见她神­色­如常再看其他古槐­精­,也不见动静,但是小莲却将目光锁定了其中一个黑瘦槐­精­

见他眼皮低垂,看似对外界的一切都莫不关心的样子,但又怎能逃过小莲的感应?大岳相信小莲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因此他十分肯定是黑瘦古槐在使绊

当然他还没有傻到自我揭发的程度,因此任由郭将军用怀疑的眼神在人群中扫­射­,大岳等人也表现得异常平静,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你回去禀告丞相,就说……”郭将军指着那名斥候,吩咐到一半,瞥见大岳等人,突然意识到事态严重,于是吩咐手下备好笔墨,在马背上写好书信,密封后交给斥候

“小耗子,你带几个兄弟留下来,把老丁的尸体送回去这里是十两银子,好好安抚一下他的家人”郭将军叫来一个小个子,身材矮鞋眼睛又黑又亮,看上去十分机灵

小耗子接过银子,看也没看,揣进怀里,道:“郭将军放心,小耗子一定不辱使命,完成任务”

郭将军点了点头,示意小耗子留下处理后事,大军继续出发

两百大军浩浩荡荡向前开进,只是丁副将的死就像一层­阴­霾蒙在每个人的心上,每个路过的士兵都忍不住要瞟上一眼

大岳悠哉游哉地紧随大军,脚底踏着聚灵阵有了聚灵阵的帮助,周围的灵气如急流一般由地底钻入大岳的脚心涌入身体的各大经脉,然后聚集在丹田处化为一团混沌,再次分汇入各个­茓­点沉淀下来

这样的修炼方式即省事又省时,即便是习惯于天界浓郁的仙气中修炼,他依然忍不住心中大呼过瘾

中午时分,大军抵到南京驿站,大军在这里补给粮草

大岳等人被关地了柴房,在他们眼里,除了大岳,其他几个都是行将就木的老头,所以看押的人也放松了警惕

“恩公,以我们现在的能力,直接杀入严府就行了,何必受此牢狱之罪?”谢玄解开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不解道

“现在还不能杀严嵩,留着他还有别的用处听说此人老­奸­巨滑,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大岳有此考虑,关键还在于小莲说的那些天规虽说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天界之人,但是此次人间之行,不仅受金华之托,也颇受青帝照顾,因此,若非逼不得已,绝不能留下把柄,尤其不能叫凌楚峰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那个郭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把他也杀了?”黑瘦古槐­精­也解开了身上的绳索

“你还想杀人?”大岳见黑瘦古槐戾气很重,诘问道,“丁副将的事情我到时再跟你算账”

黑瘦古槐一脸惊讶地望着大岳,嗫嚅道:“谁叫他嘴巴不­干­净,污辱主人”

“就算这样,你略施惩罚就够了,何必痛下杀手?”大岳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却十分严厉,“如果你想继续跟着我,没有我的命令再随便出手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黑瘦古槐护主心切,但是如果不加管束,以后定然会给自己惹下不少祸端自己无论是天界还是人间,都没有立稳脚跟,没有拥有自己的势力,无境止的闯祸只会走向灭亡

黑瘦古槐虽心有不服,却也只好答应,连主人都臣服于他,自己岂能违背他的意愿?

大岳知道,这十来个古槐­精­里,也唯有谢玄一个是真心臣服于自己的,而且因为同为读书人,心理距离自然比其他人近虽说文人相轻,但文人之间更能产生惺惺相惜与悲天悯人的共鸣

同为古槐­精­,谢玄身上的人情味更浓,这主要得益于那群野鬼,以及那些前来求取功名的考生

大岳以神识笼罩了整个驿站,发现郭将军已经将小莲与江蛾奉若上宾请到了上房,并主动斟茶,笑脸相陪:“两位小姐,请用茶!”

小莲“啪”地声将茶杯打翻在地,脸上难得寒如秋霜

郭将军脸­色­微变,但瞬即换上笑脸道:“别生气,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无耻!”小莲骂道

江蛾拍手笑道:“说得太对了,简直是无耻至极”说着她横手一扫,将剩下的那杯茶一并打翻在地,滚烫的热水撒落在铺着名贵的绣毯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上面还残留着几片新鲜的蔷薇花瓣

郭将军脸­色­铁青,却不好发作转过身来,对门外的侍从吩咐道:“来人,好生侍侯着”

郭将军离开之后,进来了几个化着浓妆的老妈子,看上去十分尖酸刻薄几人一进来便开始数落小莲与江蛾,说什么她们不识好歹,得罪了当朝最有权势的将军

“什么破将军姑娘我不希罕”江蛾撇了撇嘴,白眼相向

相比之下,小莲的态度温婉许多:“你们出去吧,我们想静一静”

但是老妈子似乎并不领情,卦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直到江蛾横手拦腰将几人强行推出,栓上房门才闭嘴

“真想堵上她们的臭嘴”江蛾回来气鼓鼓地说道

小莲摇头道:“跟她们没关系,她们也是受人之托说服不了我们,她们回去也会受到责罚”

“受到什么责罚?”江蛾不由好奇地问道

“她们几个都是附近的媒婆,家里都有几个游手好闲的儿子,这几天儿子犯了事,被关押起来如果说服不了我们,她们的儿子就会被送进官府,说不定要坐牢”小莲缓缓道,声音中颇多无奈

“你怎么知道?”江蛾一惊再惊,好奇心再次升级两眼冒着金光

“我能感知他们的想法”小莲不是第一次说自己的特异能力了,对于江蛾的吃惊也习以为常“但是我不能帮她们”

“像你这么善良也有不肯帮人的时候?”江蛾在几天的接触里,发现小莲是一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人,在她看来,实在善良得有些过头了

小莲道:“郭将军本想送我们入相府,但后来改变主意了,想生米煮成熟饭,纳我们为妾真是人面兽心,连你这么小的都不肯放过”

江蛾嘻嘻一笑,道:“听起来挺好玩的,要不你假装答应他?”

小莲啐道:“去,我才没心思玩我们还得找人”

“找谁?”

“红玉我的一个姐姐”小莲托着腮道

“她在哪?”江蛾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卦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小莲

“她失踪了我们楼主怀疑她被人间的人掳走了,所以派我们下来查找至今为止我们都还没有任何线索”小莲神­色­忧郁,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地说了一遍

“长得漂亮也有错,那我们岂不是错得一塌糊涂?——这个妖王太可恶了,改天见到他,一定打得他ρi股开花,落花流水”江蛾手舞足蹈地比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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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相朴子

小莲赫然一笑,道:“别夸海口,妖王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你连天师都对付不了,怎么对付得了妖王?”

江蛾不服气道:“什么我对付不了他,只不过他手上那支金笔太厉害了,而且身上显现出我们妖界至尊女娲法相,对我们妖族来说,女娲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我们敢逆天,却不敢迕逆女娲的旨意”

对于大岳如何获得如此机遇,小莲不得而知,但是她也不便过问

“也许他会再次创造奇迹,只消红玉姐姐能安然无恙才好”小莲望着窗外,阳光洒落在窗棂上,像一个窥视者

南京驿站像往常一样,忙碌地接应着南北的来使

但今天的来使,身上却显得格外的特殊,他便是当真红极一时的崂山派道人孙玄清的关门弟子相朴子自孙玄清退隐以后,相朴子便成了明世宗身边最红的人

驿站大小官员无不出门相迎,捧场极为宏大,即便是朝廷三品官员也享受不了这等待遇

驿站各大路口都加派了人手守着,连郭将军带来的士兵也被派往各大路口,但凡推着小车来做生意的,一律绕道走,就连行人也被迫改道,唯有坐着豪华轿子的贵­妇­少­奶­­奶­们可以从路边通过,但守路士兵少不了得勒索点银两

富人身上都是油,摸摸便能沾点油星子,当官的哪个不眼红?至于常年征战在外的士兵少了将军的约束,自然也放开了手脚,能捞点油星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恭迎相朴子大人”随着一队醒目的仪仗远远地出现在路口,驿站各大官员如见了神灵一般,毕恭毕敬地远远的施礼相迎

相朴子的轿子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上前掀开帘子,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黄布衫的老道,虽然发须皆白,但是­精­神面貌却极好,而且皮肤上一点皱纹都没有,让见了他的人不禁惊叹不已心想,真是神人!

“众施主免礼吧!”相朴子笑容可掬道,说罢双袖一拂,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众人托起,众人齐刷刷直起身来,再弯不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对相朴子更佩服了

突然相朴子神情一肃,道:“驿站还有什么人?”

郭将军朗笑一声,从人群里走出来,步伐矫浆道:“末将见过相朴子大人,里面是送给丞相的大礼”

“大礼?”相朴子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份大礼果然厚重,不过不知郭将军能否将这份大礼亲自送上呢?”

郭将军脸­色­一变,道:“大人这是何意?”

相朴子笑而不语,朝旁边的小童道:“去准备一池浴汤”

“是!”小童答应着退下,驿站负责人立马安排了人员听从小童的调配

郭将军见相朴子没把自己当回事,心里生着闷气,却不好发作谁叫人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呢?

大岳收回神识,朝尸道招了招手,道:“情况有变……”接着他通过神识将计划告诉尸道,让他带着江蛾一众先行离开

“你们埋伏在四面树林,一有情况马上发出暗号”大岳分配好任务之后,只身潜入相朴子的房间

相朴子还没有进来,里面只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童,看上去十三四岁,正指挥着几个汉子往池子里倒水

大汉出去后,小童从包袱里掏出一包花瓣,撒在池子里,一缕幽香扑鼻而来,堪比女人的香房,让大岳一时忘了前来的目的

小童一个转身,大岳以为他要出房门,却没有想到他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便掩上房门,开始宽衣解带

一片雪白的肌肤随着青衫的滑落而显露,白得让大岳自惭形秽,一个男人的肌肤竟然可以如此光滑

谁知此念一过,大岳便看到了那被一层白纱紧紧裹着的胸微微隆起,莫非他是……

大岳惊得差点从天花板上掉了下来,这个角度恰到好处地发现了小童的秘密,当小童整个身体滑入汤池里,头发一半散落在水中,大岳才这才回过神来,不觉得心跳已经快了许多

等完全看清她的容貌时,大岳的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怎么会是她?不会,她才十三四岁,一定不是

可是怎么会这样像?

“兰儿,在里面吗?”相朴子没有等小童回答,已经推门而入了,入门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与在外时完全两样,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真香!”相朴子像个小猴子一样,蹦跳着来到池边,作势要跳下去

“等下!”小童突然出声道,“你说话一定要算数!”

“当然,一定算数我不仅会救你父亲,还会救你姐姐你比你姐姐聪明多了,如果你姐姐也这么聪明,就不会遭这个罪了”相朴子一边脱衣一边说道

小童听到这话,眼泪不断往下留,道:“如果你敢反悔,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相朴子嘴里说道:“你若从了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大岳不由地心中刺痛,仿佛被针狠狠地扎过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他真的差点惊叫出声太像了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小殊了

小殊离开时十七岁,他十八他三年后被人杀害,在混沌世界里度过了两年,在天界过了三年,整整八年没有回来

离开时,她没说过自己有个妹妹,可是见到小童的那一刻,他却坚信她绝对还有个妹妹,否则不可能如此相像

“不要!”随着小童一声尖叫,相朴子一个鱼跃,跳入水中随后小童的身体如鲤鱼跃龙门一般,飞腾出水面一件大衣如网一般张开,将小童紧紧裹赚将一片雪白掩在大衣里

“啊”小童的惊叫声将水里的相朴子吸引了出来,一身狼狈的相朴子如被抢了美食的饿狼一样眼里闪着寒光

相朴子望着为小童绑上衣带的大岳,质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张大爷”大岳也是生气至极,忍不住粗言相对,随手挥出一个掌心雷,炸出一片水花,可惜没有击中相朴子只见他狼狈逃窜,迅速扯出一把宝剑朝大岳刺来

三十章 自家小姨子

相朴子反应很快,竟然能躲过大岳的手心雷,倒是让大岳刮目相看

之前几战,大岳下手都留有余地,毕竟大岳觉得那些人虽然可恨,却罪不致死,但是这个相朴子就不同了以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夺取女孩的节­操­,这种行为天理不容就算杀人要遭天谴,大岳也绝不会留他­性­命m

大岳将小童放在梁上,金笔一挥,又一个大大的雷字掷出,相朴子来不及辙剑,电流便已顺着铁疥入体内,顿时相朴子倒地一阵抽搐,浑身焦黑,散发出一股恶臭味

“当”的一声脆响,一片玉佩应声而碎,旁边露出一个黑­色­的腰牌,不用看大岳便已经知道那是崂山派的标志

崂山派果然没什么好东西!

小童受了惊吓,浑身一直发着抖,缩在大衣里一脸惊恐地望着大岳

大岳不顾她的反抗,将她抱下来,放在地上,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叶雨”叶雨蛾眉紧锁,不敢正眼看大岳

“你是不是有个姐姐?叫叶殊?”大岳双手握住她纤细的双肩,问道

叶雨点了点头

“你爹叫叶画扇,八年前带着你们一家人去了京城投靠亲戚?你姐曾经许配给清河张家的张大岳?”大岳颇为激动地摇着她的肩,由于用力过度,痛得叶雨眉毛倒努却不敢作声,只拼命地点头

“我就是张大岳”大岳见状,忙松开双手,兴奋得撮着双手

叶雨并没有想象在那么高兴,而是摇摇头,道:“你不是,张大岳已经死了我和我姐姐亲自埋了他,你不可能是他”

“我真是张大岳对,我是死了,但是我现在……我现在又活过来了你仔细瞧瞧,我这张脸是真的,你摸摸!”张大岳为了让叶雨相信自己,抓起叶雨的手不断地撕扯着自己的脸

叶雨一开始显得很僵硬,手不断往回缩,但被大岳紧紧抓住之后,慢慢地放松了,眼前的人似乎也没有这么可怕了仔细瞧时,确实与印象中的张大岳颇为相似,因此大岳的话她也信了七八分

正在这里,门外响起驿站官员的声音:“相朴子大人,可否开膳?”

叶雨闻言一惊,看了看相朴子的尸体,下意识退了一步,有些慌张

“相朴子大人?”

叶雨见大岳神­色­自若,心下踏实了不少,清了清嗓子,回道这:“再过半个时辰,不,一个时辰吧!”

门外犹豫了半晌,随后应道:“是那小的先行告退了”

“嗯!”叶雨应了一声,赶忙跑到门口去听那人是否走远

大岳将相朴子的尸体收入乾坤袋,见叶雨一脸吃惊的表情,顾不得解释,拉着她便跳出了窗,窗户在他们离开后自动关上,一切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大岳神识探测下,发现小莲与江蛾已经离开了驿站,便径直朝北飞去

叶雨既兴奋又害怕地将脸埋在大岳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生怕从空中掉下来

大岳的叶雨经受不起,所以飞行时速度已经放慢了许多,而且避开了所有的耳目,尽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走

到达会合的树林里,尸道正在为小莲与江蛾烧野兔,香味远远的传来,让早无须进食的大岳味觉大开

大岳笑道:“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野味了,看来今天可以大饱口杆”

江蛾闻声望来,见大岳怀里还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揶揄道:“不仅可以饱口福,恐怕早已大饱艳杆吧?我说怎么突然要急着离开,原来是去拐骗小女孩去了”

叶雨羞赧一笑,道:“两位姐姐误会了,他没有拐骗我,而是救了我”

“你们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先给她换套衣服吧!”大岳指了指叶雨身上不合身的大衣,叶雨羞赧地缩了缩脚,将一对雪白的笋足缩进长可拖地的衣服里

小莲主动站起来,拉着叶雨的小手为两人布下一个视觉结界

尸道递上一条烤熟的兔腿,大岳抓起来便往嘴里送,也不怕烫,油水顺着嘴边往下淌,逗得江蛾跺脚大笑:“你是有几百年没吃东西了?”

大岳伸出两个指头,一个拇指,一个食指

“八百年?”江蛾一惊

见大岳摇头,又道:“八千年?”神仙活过八千岁倒不难,但八千年不吃东西,怕是谁也做不到

就在江蛾胡乱猜测的时候,大岳已经吃完一条兔腿,并且伸手去夺另一条已经烤熟的兔腿,实在是太好吃了

“喂,你全吃了,我们吃什么?”说着就要去抢大岳手里的,但大岳比她更快,早就将烤­肉­送往嘴里了

大岳撕下一口才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不是吃过了吗?而且袋子里还有一只”

“你怎么知道我们吃过了?”江蛾觉得大岳跟小莲一样神,总是能未卜先知

大岳指着地上那堆骨头,道:“这么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而且--你牙齿上还有­肉­……”

江蛾本来想回嘴,听到后半句,赶紧掩口检查,直到大岳捧腹大笑,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这时,视觉结界突然撤去,两朵明艳的花朵从里面绽放小莲的美貌自不必说,没想到叶雨经过打扮之后,竟也有了相媲美的资格,此时三女站在一起,宛如三颗明珠,鲜艳夺目

江蛾的美,美在野­性­,自由奔放;小莲的美,美在温婉,恬静自然;叶雨的美,美在青涩,清丽脱俗

大岳完全惊呆了

“姐夫!”叶雨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大岳一时没反应过来

“姐夫?”江蛾在大岳与叶雨身上来回打量了几圈,一脸茫然道,“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姐夫了?”

于是小莲将大岳在人间的故事转述了一遍,除了叶雨说的,包括叶雨脑袋里想象的一些细节,小莲也说了出来,让叶雨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叶雨的那些伤心事,小莲没有提及,包括杀相朴子的那一幕

虽然小莲觉得杀人不好,但是对于大岳杀相朴子却没有任何意见,这样的人的确该死

“原来你早就有未婚妻了?那小莲姐姐是不是没消了?”江蛾的口无遮拦使得几人措手不及,最为窘迫的还是小莲,这段隐秘的感情她从没有对任何人诉说过,没想到突然被江蛾揭穿,除了脸红了又红,小莲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几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接岔,最后倒弄得江蛾尴尬收场

恰好这时尸道出声道:“小姑娘也过来吃点东西吧!”说着递上一只新烤的大腿­肉­,考虑到叶雨怕烫,在外面包了一层­干­净的白布

叶雨一边嚼着兔­肉­,一边思考着小莲在结界里对自己说的话眼睛时不时瞟向坐在一旁跟尸道学烤兔­肉­的大岳

“我们立即去京城”大岳将烤好的兔­肉­放在旁边的架子上,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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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九流道长

见大家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大岳解释道:“叶雨一家人身陷囵圄,我岂能坐视不理?我必须去救他们至于红玉……”大岳停顿了一下,望着小莲,过了一会儿继续说道,“红玉的事情我自然也会去调查为了叶雨一家的安全,所以我想请你们提前到了京城帮我打听到他们的下落,将他们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你不跟我们一起?”江蛾道Hxm

大岳将乾坤袋打开,里面露出相朴子的尸体,怕吓着叶雨,又赶紧将乾坤袋收了起来,道:“现在杀了相朴子,就算我不去找崂山派,他们也会来找我我们走的时候,他身上碎掉的那块玉应该便是他的本命玉,他师父一定会接到他死亡的消息我要在这里等他们

“如果我现在走了,他们会把责任推给叶雨,到时不仅叶雨会遭到通辑,连同她的家人也会陷入危险之中所以请你们务必在消息传到之前,找到他们的下落并救出他们”

小莲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叶雨的”

临走前,叶雨依依不舍地望着大岳,尽管江蛾与小莲神情镇定,似无危险,但叶雨依然心中不安,小声道:“姐夫保重!”

大岳笑着点头道:“放心,我一定没事的如果见到你姐,告诉她,我还活着”

召回槐树­精­,大岳留下谢玄一个,其余的派给江蛾一同前往京城

树林里恢复宁静,篝火已经熄灭,兔­肉­的香味却依然残留,尸道早将烤好的兔­肉­打了包作为一路的食物,没有银两的她们为了避人耳目,只得拣小道走,绕过闹市江蛾一众可以不食人间烟火,但凡胎的叶雨却不行

尸道曾是云游四方的道长,野外生存能力极强,经验丰富,有他在大岳放心了许多

大岳显出金笔,画了几道隐身符交给谢玄,嘱咐道:“这几张隐身符你收着,关键时刻可保你四十八个时辰,玄仙以下发现不了你”《太上三洞神咒》里符咒门类众多,尤其是这些小技能,有好几百种,有了金笔之后,画这类小符轻而易举

说着,又给了谢玄一块白玉,道:“这块玉你收着,片刻不得离身,这样方便我去找你如果遇到危险捏碎它”

“恩公,你要去哪?”谢玄谨慎地收起符和玉,不解道

“我要回一趟南京城,你在北城外等我”大岳说罢一个闪身瞬间消失在丛林,速度快得谢玄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他哪里知道大岳自从收了聚灵阵之后,便将聚灵阵藏在脚底,不仅可以坐行不息地修炼,而且行走如风,快如闪电,速度比以前快了几十倍

一折功夫,大岳已经潜入城内

往事繁华热闹的景象随着一支气势浩大的军队介入,破坏殆尽行人被驱赶着离开闹市,没来得及撤离的小摊贩们在士兵们粗暴的执法下哀号四起,摊板倾侧,水果糖人散落一地,被后来的士兵辗压成泥

百姓乱作一团,但很快被这群士兵镇压,这条巷子离驿站最近,周围不过百余户人,论及声势远远不及久经战场的士兵,心中再多的怨言,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皇上不理朝政已经多时了

“所有人全部回家,打开大门,等待搜查所有闭门不出的,按窝藏罪论处”郭将军声如洪钟,震得所有百姓心头发颤

大家哪敢再计较各自的损失,只当倒了霉,偿了前世的债,各自收拾回家,将大门打开,瑟瑟缩缩地呆在家里

大岳来时,正好见到各自回家的场景,郭将军铁青着脸训斥着一个扶老­妇­的年轻士兵:“执法期间,擅离职守,按军法杖打五十大板!”

老­妇­闻言顿时吓得坐倒在地,颤巍巍地求饶道:“放了这位小哥吧,都是老身的错,不要打他了”

郭将军一脚将老­妇­踢开,虽没用多大力,却也够老­妇­受的了“执法!”

年轻士兵眼里冒火,钢牙一锉,道:“我愿接受惩罚,但请将军不要再为难老人家了”

“放肆!本将军说话哪有你Сhā嘴的份?再加五十大板!”

说罢,来了两个强壮的中年士兵将年轻士兵按在地上,用刀背开始就地执法

“住手!”这时从对面走出一个青年道士,五官轮廓分明,眉如如削,鼻若悬胆,但眼神里却是居傲不恭,嘴角浮笑

“你是何人?”郭将军见此人道士打扮,出言便谨慎了几分

“九流道长!”青年道士洋洋得意道

大岳见此人来得有趣,便也不再现身,只在一旁静观,暗中探查了一下老­妇­人的身体,使了一个《强身咒》化解了她身上的顽疾

老­妇­突感浑身一轻,顿时喜上眉梢,朝着青年道士纳头便拜:“多谢神仙搭救!多谢神仙搭救!”

青年道士没想到老­妇­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赶忙将老­妇­扶身道:“您先回家吧!”

老­妇­人卦感谢个不停,三步一回头,步履稳健地走出了巷子

“你到底是何来历?”郭将军一时也拿捏不准这个九流道长的身份,刚刚还步履蹒跚的老­妇­转眼间步伐稳浆如此神人,岂可轻易得罪?说不定又是一个比相朴子还要厉害的角­色­

“贫道是何来历不重要,重要的是对于一个尊老爱幼,体恤百姓的士兵,作为将军不但不赏赐,反而要责罚,这理在哪也讲不过去,你说呢?”九流道长不紧不慢地说道,让郭将军心里更加没了底

“本将军的事情,哪容得你一个外人来管?”郭将军说这话时早不复之前的理直气壮

“天下事天下人管,我哪里算得上外人?”九流道长上前拨开架在年轻士兵的刀背,在众目睽睽下将年轻士兵拉了起来,举止神态从容自若

“跟我走吧,这里不适合你”九流道长对年轻士兵说道

年轻士兵见有了靠山,兴奋地直点头,闪到九流道长身后时还不忘朝郭将军挑衅地做了个鬼脸

“你?”郭将军气得脖子青筋坟起,气血上涌,怒喝一声,“来人啦,把他们抓起来!”

命令一下,九流道长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拉起年轻士兵便跑,郭将军手下的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跑出了几百米

“追!”一个百夫长反应过来,指挥道

“追个屁!全部给我回来!”郭将军一再被羞辱,气得面部狰狞,却依然保持着一份理智,“全部守在这里,再有谁敢从里面出去,格杀勿论!”

大岳暗中一笑,尾随郭将军而去此人气量不凡,真不简单要想从此人口中套问到丞相与崂山派的消息,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十二章 河底妖王

郭将军并没有回驿站,而是抄小道来到河边的一个小树林,身边没有带一个小卒

路上行人三三两两,见了郭将军,都远远地绕道而走,有的甚至直接折身原路返回Hxm

郭将军仿佛没有看见一般,沿着秦淮河道往上走,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退下来,坐在河边,望着河面出神

过了一会儿,郭将军开始像个小孩子一样往河边上扔石子,看似随意,但每一次扔的方位都不同,等郭将军将石子扔完,大岳回忆了一下石子落入水中的方位,惊讶地发现,将石子连缀在一起,竟然合成了先天洛河图

果然没过多久,河面上有了动静,泛起了一层层由里向外扩展的涟漪,每一层涟漪都有变化,每一层涟漪都有能量的波动

郭将军立在河边,望着泛起的涟漪有些激动:“郭铁见过妖王!”

妖王?大岳一惊,妖王秦始皇竟然在这里?

这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涟漪泛滥’处”!

大岳心中狂喜,而涟漪却渐渐平息,再无动静

“妖王?”郭铁见河面恢复平静,心中的不安渐渐浮现在脸上

郭铁见河面没有回应,神情沮丧随即郭铁眉头一挑,眼睛定定地望着河面,再次举起石子

“你私带外人前来,还敢见我?”一道念头直入郭铁脑际,轰得郭铁头翁翁作响,一ρi股跌坐在地上

大岳截获了这一念头,心头一惊,这妖王果然有点本事,竟然有人能发现自己不对,还有一人,此人正是刚才逃跑的九流道长,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九流道长也不是等闲之辈

“郭将军,真有闲情,竟然在这里看风景啊嗯,这里的风景真不错”九流道长索­性­也坐了下来,陶醉地欣赏起河边的风景来了

郭铁一见九流道长,顿时一扫颓­色­,暴跳而起,一拳朝九流道长挥过去,嘴里骂道:“混蛋,竟敢跟踪我?”

九流顺势一躺,一滚,躲开了郭铁的拳头,地上被砸出一个大坑,连石头都被轰得粉碎

“哎呀呀,你跟这小石头有什么深仇大恨翱竟然将它打得粉身碎骨,作孽啊”九流道长翻身而起,故作惊讶道

郭铁没看清九流道长是怎么躲开的,被九流一提醒,这才感觉到拳头火辣辣的疼痛

但怒火还在心中狂烧,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一个虎扑又朝九流道长轰出一拳,九流一个闪身,这一拳再次砸空

一时间,就好像一只猛虎与一只灵猴相斗,一个攻击凶猛,一个闪避灵活,谁也没能伤到谁,但郭铁却禁不起这样的消耗,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而九流道长却像没事人一样,谈笑自若,偶尔还能抽闲调侃几句

郭铁气急攻心,双目赤红,一股凛冽的杀气透体而出好一军杀气腾腾的军队一样

九流道长哎呀一声,跳到树上,大叫道:“真生气了翱好了,好了,不玩了,不玩了”

说罢转身就逃,转眼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岳哑然失笑,这九流道长果然有点意思九流道长并没有走远,一逃出树林,便慢慢悠悠地在四处闲逛,时不时跟路人化点缘,完全跟一个没事人似的

“看了这么久的戏,够了么?”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大岳的脑海里,大岳抬眼望去,只见河面上出现一个硕大的倒影,倒影狞笑道,“没想到天界居然会派人下来调查我,他们终于沉不住气了么?”

大岳发现郭铁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不用说,定是妖王施的手段

他们的谈话内容不是郭铁能够理解的,也更不可能让他知道

大岳现出身来,望着河中倒影道:“想必你便是妖王了?”

倒影笑道:“你们说我是妖王,我便是妖王,不过我更喜欢称自己为圣王我的功劳上至三皇五帝,下至唐宗宋祖,无人能及他们根本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帝王”

大岳见倒影如此夸下海口,戏笑道:“既然如此,秦王朝为何只存在了三十余年?你所说的秦一世秦二成,乃至千秋万世,根本就是一个梦,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秦王朝最后还是毁在了你儿子秦二世的手里”

倒影脸­色­不悦道:“别跟我提那孽子想我一世英名,没想到全毁在他手里,还有那个赵高----不过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他们如今早已神魂俱灭我现在已经找到了长生不老的方法,总有一天,我们再次称霸天下,让天下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帝王”说到这里,倒影竟然忍不住仰天狂笑起来

大岳知道秦始皇完全疯了,为了长生不老,为了永恒的帝业,竟不惜生灵涂炭,再现秦时暴政尸横遍野的历史悲剧

秦始皇的野心大得让人害怕,如果真的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出来就不怕我会阻止你?”大岳道

“阻止?哈哈……就凭你?就算那些老家伙亲自来我也不怕”倒影豪笑道

“既然你不怕,又何必躲在河里不出来?想必这也不过是你的一个分身而已”大岳道

“就算是分身又如何,你一样奈何不了我”倒影又是一阵狞笑,河面的波纹随着他的笑容荡漾着

一股无形的能量朝大岳扑来,大岳一记手心风推出,身影如电,不闪不避,打算与倒影来个正面交锋大岳自信区区一个倒影根本无法伤害自己,何况这股能量如此之弱,连江蛾都比不上

倒影无法在河面成形,被大岳一掌拍成碎片,散入河底大岳一头扎进河里,像一条游鱼一样,紧随着那股能量逃跑的轨迹而去

看上去并不深的河底,在大岳扎进去之后突然变得深不可测径直往下两千米,大岳方才见到一丝微光,这绝不可能是天光

穿过冗长的黑暗,大岳出现在一个宽可容百人的洞­茓­,四周全是片庥岩,顶部嵌着几个硕大的夜明珠.由于片麻岩表面过于粗糙,因此尽管夜明珠璀璨如灯,但整个洞­茓­内的光线仍然显得浑浊昏暗

“哈哈,你胆子不小”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但是大岳的眼睛却只盯着一处,那颗最明亮的夜明珠

大岳根本无须用眼睛搜索,因此以强烈的光线为障碍对于大岳来说,并不能凑效

当大岳感知到妖王的形体时,不禁失笑道:“难怪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原来长得这么丑陋”

三十三章 玉女下凡

妖王恼羞成怒,身体突然爆涨,几乎瞬间便填塞了半个洞­茓­,八条看似笨重的­肉­爪如巨蟒一般,灵活地抽向大岳大岳脚底生风,灵敏地穿梭于八爪之中,偶尔扔出几道掌心雷,给妖王制造一点小“痛快”

“原来是只八爪鱼!”大岳见妖王皮厚耐打,以他真仙四阶的实力都无法断其“手足”,不禁有些头疼

“就这点本事,也敢跟本王作对?”夜明珠转眼间便被妖王吞入腹中,洞­茓­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妖王喷出一股粘液,四壁慢慢融化,像胃囊一样蠕动向里压缩,一股恶臭味充斥了整个空间,带着强烈的腐蚀气息

大岳赶紧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的身体接触到这种粘液,但是粘液越来越多,很快便漫了上来,给大岳留下的闪躲空间越来越少,就连之前的出口也一并封锁了

“现在看你往哪逃?”妖王洋洋得意道,“还以为本王可以和你多玩一会儿,没想到你如此之弱”

“是吗?”大岳终于一不小心陷入粘液之中,但是身体却并没有像自己预料中的那样腐烂

“咦?”妖王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停止了攻击,八爪浸泡在粘液里,呆呆地注视着踏在粘液上却无毫发损伤的大岳,“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大岳本就是鬼魂之体,后来在天界以玉为媒凝炼出­肉­体,从本质上来说,他已经不是­肉­体凡胎,因为粘液的腐蚀作用对他无效

大岳乘妖王不备,划开通道,便逃窜而出

然而就在逃出洞­茓­的瞬间,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女娲真经再次自动浮现在丹田处上次女娲真经自动显现,是因为聚灵阵,那么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正犹豫间,妖王已经追了上来,乍入水中便化为一只庞大的章鱼,只不过顶着一颗人头,看上去十分诡异

大岳顾不得寻宝,启动脚底聚灵阵,便直窜而出拖出一条银白­色­的水柱,直入云霄

大岳一出水面,妖王便停止追击,似乎水面以上便是他的禁区

“哟,这不是天师吗?怎么跑得这么狼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片刻从云雾里现出一条曼妙的身影,一身洁白如玉

“玉女?你怎么也下来了?”大岳见到玉女不由喜上眉梢,忙迎上去

玉女盈盈一笑,道:“最近闲来无事,便下来逛逛怎么?遇上对手了?要不要姐姐帮你?”

大岳见玉女以姐姐自居,笑道:“我若是认你这个姐姐,你是不是要为我做主翱”

“这是自然说吧,我的好弟弟,谁欺负你了?”玉女笑道

“妖王”大岳淡定地说道,余光留意着玉女的反应

玉女“切”了一声,不以为然道,“你就吹吧,碰上妖王你还能逃得出来?那可是青帝的老对头”

大岳耸耸肩道:“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碰上了,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分身”

“一个分身也够你折腾的了,看来你最近又有长进啊让我看看,现在是真仙三还是四阶?”玉女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点头赞道,“离开天界的时候才三阶,这才短短三天,又进了一阶,这速度——可千万别让金华仙子知道,不然她非嫉妒得要自杀了”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大岳不知道玉女为什么要这么说

“还说没关系你偷学了人家的武功,还说没关系?说吧,那本女娲真经现在在哪?”玉女白了大岳一眼,道

“女娲真经?”大岳一直只当是经脉图,直至那天显露女娲法相,他才知道那张图的真正奥秘:那是一张女娲本相经脉图,与人体经脉大同小异,却并不完全相同当日若非大岳是鬼魂之体,一身混沌,恐怕早已经脉逆断而亡了

此时被玉女提及此事,一脸愧疚道:“女娲真经已经融入体内,拿不出来了”

玉女扑哧一声笑道:“要不这样吧,你就卖身青楼吧!反正你已经是青楼的人了”

“金华不是叫你来要图的吧?”大岳警惕地看着玉女,半真半假地问道

说实话,如今大岳最怕见的人便是金华,自己亏欠她的实在太多了

“她才没有时间管你不过,她却让我带句话给你,别死在人间”玉女顿了顿又道,“金华这人脸皮爆­性­子倔,但心地很好你要是敢对不住她,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大岳心道,要说对不赚自己早就已经对不住金华了,可是此时他只有唯唯应诺的份

“走吧,再我去见你说的那个妖王分身,我去会会他”玉女神情一肃让大岳在前带路

正当领着玉女往城外的河边飞去时,大岳突然感应道谢玄身上能量的波动他的谢玄有危险,向玉女略作解释,便向北城外隐身飞去

见到谢玄时,谢玄正和一个道士争得面红耳赤

待看清道士容貌时,大岳不觉忍俊不禁原来这道士正是与郭铁大战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的九流道长,此人的来历相当神秘,仿佛凭空出现,又神出鬼没

大岳现身来到谢玄跟前,谢玄指着九流道长骂道:“他是疯子”此时的谢玄与之前那文雅的儒妖判若两人,把一个健谈的人逼到这个份上,这九流道长绝对是个人物

大岳似笑非笑地望着九流道长,道:“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九流,人称九流道长”九流道长笑道

“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实身份吧?”大岳紧紧盯着九流道长,这个游戏人生的道士颇有当年尸道活着时候的风采,但是“游戏味”更浓,尤其是那张可以将黑白颠倒轮回于股掌之间的嘴,连一向以文才自傲的大岳也甘败下风

“阁下不也未以真实身份示人吗?”九流道长紧接着又道,“浮生若梦,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何必较真?”

“哈哈,道长­性­情中人,只是不知刚才为何事与谢老发出争执?”大岳颇为好奇,不是给谢玄隐身符了吗?难道他没有使用?如果使用了隐身符依然被九流道长看破,那九流道长的实力也太可怕了据大岳的初步试探,九流道长的修为虽然算得上人间的翘楚,但是在天界,这样的修为岂止九流,连十流都算不上

九流道长还没说话,谢玄便抢着说道:“我坐在树下好好的,他竟然……竟然在我的脑袋上溺尿……他他……”

说到这里谢玄说不下去了,九流道长早就笑得面部抽筋了,就连赶来的玉女也忍不住掩嘴暗笑有外人在玉女仍然保持几分矜持,不过她这一笑,九流道长就笑不出来了,目光呆呆地望着玉女,惊若天人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仙女,岂是凡间一般女子所能相比的,乍见玉女,九流道长三魂已经飞了六魄,之前游戏人间的潇洒全无影迹

〃来,来,来!读完这一章还有一章)

三十四章 秦淮河畔

谢玄藏身于树下这是本­性­使然,他本身便是古槐­精­可是九流道长偏偏将尿溺在谢玄的头顶上,这巧合似乎来得有点蹊跷这也难怪谢玄会生这么大的气,这事摊在任何人头上,都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破除隐身符的方法,也正好是童子尿,看来这九流道长名属下流,为人却不下流m

玉女见九流道长望着自己的那副呆痴样,收敛了笑容,眉头一皱,往大岳身边一站,顺势往大岳身上一靠,还不忘朝九流道长狠狠瞪上一眼,意思是:“我已名花有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九流道长见状,果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道了声“失礼!”面带苦涩,道:“果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大岳笑道:“道长误会了,这是我姐,她最喜欢捉弄人了不过,捉弄人的手段道长似乎也颇为擅长,对吧?”

“哪里?”九流道长讪讪地笑着,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正好看见郭铁从北城外摇摇晃晃地走回来,鼻青脸肿的,样子十分狼狈几个小兵小心翼翼地靠近,确认那人便是郭将军之后,忙热切地问道:“郭将军,是谁­干­的?叫兄弟们过去宰了他,帮你出口恶气”

一众人帮的帮他擦脸,帮的帮他检查伤口,帮的帮他整理衣服,但郭铁好像一样痴呆儿一样,对于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理,一言不发

“他,你认识吧?”大岳问道

“认识,听说他是明太祖的岳父的第十四代孙,与当今皇上明世宗同辈,虽然不同姓本来已是庶民,后来被严嵩提拔起来,当了将军,近些年一直活动在沿海一带抗击倭寇,立了一些功劳”九流道长望着郭铁的背影道

“我倒是听说过近些年倭寇屡次犯我华夏,欺负我大明渔民,郭将军既然抗倭,想必也有些气节”大岳曾为大明秀才,自然对于维护民族大义的人颇有好感

九流道长不以为然道:“不然,此人以抗倭为名,也做过不少欺压百姓的事情论起他的罪则来,那些功劳实在微不足道,而且听说,这些功劳实际上并不是他立的,而是一个叫戚继光的小将”

“戚继光?”大岳对此人颇感兴趣,暗自留意,有机会得帮帮此人

“倭寇是什么来历?”玉女不了解人间局势,好奇地问道

大岳解释道:“倭寇与蓬莱府同出一源,蓬莱府中多为倭寇”

玉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群不安分的家伙,在天界闹事的,十有八九是蓬莱人”

“天界?”九流道长惊道,“你们是天界之人?”

大岳也不再相瞒,点头道:“我们确实来自天界你今天两次捉弄郭铁,不知与郭铁有什么积怨?”

九流道长道:“我与他无怨无仇,只不过是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作风罢了”

“这样吧我看你戏弄人的本事不错,不如我们再去戏弄一个人,如何?”大岳见玉女暗中催促自己去会妖王,突然来了主意

“谁?”

“去了就知道了”大岳走在前面,玉女紧随其后谢玄狠狠地瞪了九流道长一眼,也紧紧地跟在大岳后面,略略落后于玉女

九流道长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但是瞧了瞧玉女那仿佛有着无限魔力似的曼妙的背影,一狠心,也紧跟了上去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就算是道士又如何?

城外的秦淮河本来一片宁静,但是不知何时,河边已经聚集了一群人,指了河面又指天空,说的人口水四溅唾沫横飞,听的人眉飞­色­舞一惊一乍

仔细听来,才知道都是大岳窜出水面时带出的那柱水花惹的祸,被人硬编排成白龙马

大岳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被传成了白龙马,还被人说得有声有­色­,煞有其事大岳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想象力,不去说书写小说实在太可惜了

“看来他是不会出来了咱们晚上再来!”大岳见人群没有散去的意思,只好作罢

刚要离开,大岳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朝这边奔驰而来,带着惹怒与杀气

“看来咱们走不了了”大岳望着气息传来的方向,道

玉女一旁笑道:“看来你不仅惹不了少事冲着你来的吧?”

大岳点头道:“本来不想惹事,只是麻烦不断找上来,我也没办法”说着,与众人一起朝着北城郊外走去,那里相对来说人稀少些,尽是树林

他一边走,一边暗暗打开乾坤袋,放出相朴子的气息,将那股强大的气息引来

“这是相朴子?”九流道长瞥见乾坤袋里的尸体,一下惊呆了

“不错想必来的便是他的师父孙玄清了,听说此人便是崂山派的开派人”大岳解释道

“孙玄清法力无边,据说能请动妖王出力此人一向护短,现在来势汹汹,咱们还是开溜吧?”九流道长正要拔脚就跑,见大岳等人没动静,也不好意思先跑再看玉女,丝毫没有动过离开的念头,心下暗叫“真是上了贼船,连跑都跑不了”

如果他果真能请动妖王,当然更好,但是估计今天是请不出来了,最多能请出一个分身

这分身他已经会过,除了那臭气熏天的粘液和刀枪不入的皮­肉­,实在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当然还得除了那人首章鱼身的丑陋容貌

“偿命来!”人未到声已至,孙玄清声音洪亮,响如惊雷

大岳昂首而立,脸­色­沉郁,就像一棵青松傲立,任凭风吹雨打,纹丝不动气劲吹动树叶,初时如私语,既而如涛声,鸟兽惊散

自回人间以来,孙玄清是大岳遇到的最强的一个人间修士,其修为不在真仙之下,但人间修士以越阶而战闻名于天界,玄仙以下无敌手的瞿信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因此,即便孙玄道展现的实力只有真仙一阶,但身为真仙四阶的大岳仍然不敢小觑

至于九流道长,早已做好开溜的准备,如果没有玉女在超恐怕人早已在三里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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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玉火焚身

孙玄清挟着一股五彩祥云而来,但脚底却是一片剑光,杀气凛凛,目光森寒

这位传说中的开派人看上去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苍老,饱满的天庭没有一丝皱纹,光滑得像一面镜子嘴­唇­丰厚,全没有岁月刻画的痕迹,至多四十出头,却比一般中年人更显年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五短身材比矮脚虎“略高一筹”,比作者大大矮上三分Hxm

孙玄清悬浮在空,手执拂尘,见对方人多,且有两位深不可测,故作姿态,厉声质问道:“是哪位杀了本尊徒弟?”

没等人回答,孙玄清便指着九流道长道:“是你杀害了相朴子?”

九流道长赶紧摇头道:“不是我,不是我是他!”九流道长出卖朋友的速度跟他逃跑的速度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大岳见孙玄清一手背在身后,暗中捏碎信玉,不禁笑道:“听说,崂山派是你创的?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崂山弟子作恶多端,你这当师父的也绝脱不了­干­系今日你既然送上门来,我也省得功夫去找你”

“我崂山弟子向来规矩,岂容你污蔑?”孙玄清言语激越,却不敢行动,他实在没想到人间竟然还有这等高手

大岳不与他争辩,只拿眼睛瞧玉女,道:“玉女姐,当日之事便是崂山弟子所为,此人便交给你来处治,是蒸了煮了烧了炖了,都随你便”

玉女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早就想亲自结果了这崂山派的开派始祖,这些有眼无珠的家伙,竟然打主意打到她头上来了,差点让自己失了身这种羞辱,岂能容忍?

不仅如此,红玉的失踪也多半与他相关

此时听大岳将孙玄清交给自己,玉女二话不说,右手一抬,一片信玉便被擒在手心孙玄清面如死灰,没想到捏碎的信玉都能被截获,这女人实在太恐怖了

玉女手中玉光乍现,像白­色­火焰一般燃烧,随着玉手一挥,火焰直­射­孙玄清等他反应过来,身子已经僵硬,不能动弹他又惊又恐,眼珠子向外凸出,几乎随时可能爆裂

孙玄清再也无法在飞较悬脯啪地一下摔在地上,五彩祥云也瞬间消散

真仙与玄仙之间的差距岂是区区技巧可以逾越的?就连玄仙以下无敌手的瞿信都不敢在玉女面前放肆,区区一个人间新生门主怎敢在玉女面前撒野?

火焰一直在燃烧,转瞬便吞没了孙玄清的两条大腿,然后停在大腿根部没再往上燃烧

“说!你们在天界掳走的人到底在哪里?”

孙玄清早已痛得面部扭曲,想哇哇大叫,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玉女问话,这才声道乍通,忙求饶道:“神仙­奶­­奶­,您饶了我吧!”

玉女眉头一努道:“我有那么老吗?快说!你们抓的人在哪?”火焰又朝上进了半分,像毒蛇一样吐着信子,眈眈地盯着它的猎物

“神仙姐姐,你就……好好,我说我说……”孙玄清一个“神仙姐姐”叫出,火信子便舔及要害,孙玄清赶紧喊道,“她就在山东……聊城……妖王府”

“妖王府?”惨了,人在妖王府,那岂不是已经……?大岳暗暗自责,要是早去找孙玄清,说不定红玉不不会遇难在南方担搁了四天,却错过了营救红玉的最佳时机

火焰又往上进了半寸,杀猪似的嚎叫让孙玄清略略清醒了一些,边嚎边道:“妖王还没有……回府,她还……安全……”“安全”二字出口,火焰这才停止,渐渐熄灭

孙玄清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被洗过似的,到处淌着汗珠本来五短身材,现在去掉一半,显得更短了,袍下空空如也,再也站不起来了,也坐不起来了当然,对于现在的孙玄清来说,站和坐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大岳画了一道封印符,将孙玄清封印起来,交给谢玄,道:“你今天的气就撒在他身上吧,只要保证他活着就行”

孙玄清闻言,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九流道长这时腆着脸过来,一脸崇拜地望着玉女,问道:“神仙姐姐,刚才那招特帅,叫什么名字?”

玉女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你神仙姐姐,再乱叫我割了你的舌头”

九流道长不仅逃跑和推卸责任的本事厉害,就连脸皮也是这么厚,继续追问道:“你就是我心中的女神,我的神仙姐姐,就算你割了我舌头,我也会这么叫那招能不能教我翱”

玉女脸­色­一沉,欲言又止,遂将一肚子怨气撒在大岳身上:“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脸皮跟你一样厚”

大岳笑道:“我的脸皮哪能跟他比,我的脸皮像洋葱,­嫩­得出水;他的脸皮是金钢石,坚不可摧”

玉女这才转怒为笑,拍了一下大岳的背,嗔骂道:“还­嫩­得出水,明明就是赚人眼泪”说完在大岳耳边小声道:“你不知道金华姐为你这厚脸皮哭了多少回”

大岳瞪着玉女,确信她没有说谎,心头一怔,随即明悟:想必是因为那张图的事这事自己确实做得有点过分

见大岳发呆,玉女以为这话起到了效果,嫣然一笑,道:“想不想知道刚才这招叫什么名字?”

“什么?”大岳下意识问道

“玉火焚身”玉女得意地说道

“欲­火­焚身?”大岳与九流异口同声地叫道,表情诡谲古怪,遂相视大笑

玉女不明所以,喃喃道:“这名字有这么好笑吗?”待细细品来,方觉此名内涵之深,非一般人所能感悟得了

纵是一向老实的谢玄也忍俊不禁,只是笑得不明显,他可不敢像大岳那样放肆的笑

玉女见他们取笑自己,决定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于是道:“今天消耗严重,两杯玉浆都补充不了,这损失谁来赔翱”

九流道长见终于有机会亲近玉女,忙道:“我来赔?怎么个赔法?”

大岳见自有冤大头主动请缨,很自觉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掇使着谢玄开始赶路

这些小动作又岂能逃过玉女的眼睛,只见她狡黠一笑,道:“上品仙玉五块每块净重十两”

说完,也不理会九流一脸怔愕的表情,直追大岳而去,能出得起这个价的,除了大岳,还能有谁?大岳简直就是一个玉库,给他一块玉,他可以种出一片玉场

这么好的资源,一生以玉为食的玉女又岂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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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黑云压城

一路往北,天气渐寒

京杭大运河来往船只频繁,大商船,小游船,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沿岸风景绮丽,寒烟笼波,男女相携,热闹非凡,让人留连忘返Dm

谢玄颇知这条运河的来历,不由感叹道:“隋炀帝若不是帝王,倒是一个极有生活情趣的人”

“哦?愿闻其详”大岳难得听到谢玄发此高论,不觉来了兴趣

“作为帝王,强奢极欲,穷兵黩武,劳民伤财,最后身败名裂,昏君二字难罄其罪”谢玄一谈起历史来,颇有大学者风范,哪有半点妖气?

“史论作此评价,也算中肯那若不是帝王,又如何?”大岳追问道

“若不是帝王,他可是当个文学家,他诗才横溢,文气大合,当世无人能及,可惜艳词太多,靡音太重”

玉女嗤道:“本来就是一个好­色­之徒,能写出什么正经的好文章?”

“男人本­色­,文人写点艳词本属正常只不过隋炀帝完全不顾伦理纲常,不仅觊觎天下美女,连自己的后母也不放过,简直是一个­色­魔”九流接话道

玉女哂笑道:“一个­色­魔有什么好称赞的?真是无聊”说罢转入船舱,倚窗而坐,专心去眺望江上的风景

大岳摆了摆手,笑道:“无妨,继续”

“正是因为他心中无纲常伦理,所以他的文章无所拘束,才显自然,时而恢宏大气,时而哀婉多情,风格多变也正是他这种率­性­而为的­性­格,使得他无所畏惧,弑父娶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倒行逆施”谢玄继续道

九流道长道:“你这到底是夸他,还是贬他翱”

谢玄不紧不慢道:“作文章,就得无所畏惧,率­性­而为但做人,却必须有原则有准则”

九流道长捧腹笑道:“你一个妖­精­竟然跟我们讲起了做人的大道理,哈哈,笑死我了”

“谢老所言极是”大岳没有跟着笑,这番道理很多人皓首穷经都感悟不到,却没想到被一个树­精­道出,实在让天下学子汗颜

再看谢玄时,只见谢玄身上泛动着一层淡淡的银华,这是证悟的征兆

原本还想嘲笑谢玄的九流道长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事实胜于雄辩,就算他再巧舌如簧,也无法与证道相抗

船夫也是一个练家子,见此情景,笑贺道:“恭喜道友!”

谢玄拱手回道:“天下道,天下人共证船家在此撑船修行,不也是一种证道吗?”

船夫淡然一笑,颇有同道地点了点头

大岳似有所悟:他们的修行,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功法与套路,各有各的道法他们看似在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但是心境却永远淡泊如镜,波澜不惊

他们与凡人做着相同的事情,但是取得的成果却有着云泥之别,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凡人忙碌一生,死后入冥府,或入炼狱赎罪,或入轮回转生

仙人忙碌一生,道成可升天,或游戏人间享受长生之趣,或得超自然之力叱咤风云,或法自然超脱凡俗怡然自得,或卷入弱­肉­强食的漩涡中修炼更高的道法获得至高无上的掌控天下众生命运的能力

大岳仰头望天,天空澄彻空灵,像蓝丝绒一般纯净,若非真实地在天界生活了三年,打死他也不会相信那纯净得不染一点杂质的天空上面竟然自成一界,还生活着一群仙人

正要收回目光,旋即发现一片黑云从东边铺天盖地而来,来势汹汹,直压压地,顷刻间天空便暗淡了下来

“要下雨了,我们进去躲躲”船夫提醒道

“这雨怎么来得这么快?”九流道长嘀咕一句,一头钻进船舱里,竟比船夫还要快一步

“快跑艾雨来了!”岸上的人们疯狂地奔跑着,转眼间热闹的运河河畔便不见半个人影,就连小猫小狗都像训练有素似的,一见到黑云压来便直蹿进屋里躲了起来

黑云越来越低,浓得像墨汁一样,豆大的雨点打起来,砸在大地上,发出沉闷地声响

“快进来!”船夫见大岳与谢玄还在观望,焦急地提醒道

谢玄闻言也催道:“咱们进去吧!这雨来得蹊跷”

大岳在雨中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浓浓的腐蚀味从空气中传来,大岳摆了摆手,道:“你先进去!我去去就来”说罢,纵身一跃,迎着黑云飞去

船夫只觉眼前一花,船头便没了人影

谢玄钻入船舱,船夫急切地问道:“那位张道友去哪了?”

谢玄指着那片黑云道:“去云里了那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个个见了它如见了鬼似的普通人见雨便躲,这很正常可是修道之人竟然也会怕这雨?”

“你有所不知这雨不是寻常雨,是酸雨普通人沾了,浑身会起红­色­斑点,奇痒无比,不消三天便全身腐烂,无药可治就连我们修道之人也要忌惮它”船夫解释道

大岳穿梭于云里,感觉到浓浓的腐蚀气息直往体内钻,好在大岳体质特殊,倒无大碍他原本以为这朵黑云受妖王控制,但是进入黑云才发现,没有任何人控制这朵黑云,就像是被大自然的风顺便带来的

大岳念起风云咒,金笔在手心里画出三道金线,印在黑云中心,紧接着又点了四点在黑云的四个方位,黑云暂时被定在空中,没再继续向西推移

“急急如律令,西风!”风向突然逆转,朝着东风海边吹去,黑云一点点朝东挪去,初时极为缓慢,后来渐渐加快

然而,在黑云移至近海附近时,风向突然偏向,朝南移去,目标直指秦淮河

果然还是妖王使的妖法

虽然黑云中的腐蚀之力无法伤及仙玉之体,但是一旦侵入体内还是引起了经脉运行的滞缓然而每当腐蚀之气分侵入丹田,便被一团混沌吸纳,同化

大岳小心翼翼地度黑云入体,控制着丹田混沌的吸纳速度,一会儿,黑云果然渐渐被稀释,颜­色­逐渐变淡

“果然好手段!不愧是青帝选中的人”黑云里响起­阴­恻恻的声音

大岳笑道:“多谢馈赠!改日定然亲自拜访”

“好狂妄的小子,不过我喜欢”妖王的态度与秦淮王里的分身似有不同,相比而言,这个声音的主人,更加自负些

这让大岳心中颇为迷惑,秦淮河底的妖王分身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为何腐蚀气息如此相近?

但有一点大岳十分肯定,这声音的主人绝不是秦淮河底的那只人首章鱼身的怪物

妖王的身份扑朔迷离,让人琢磨不透

(先生,先生,先生,你还没有买单----杨宗玮《馋》

三十七章 遭到暗杀

藏在黑云里的仅是一份神识,很快便随着黑云的消散一并消失了

如此来去匆匆,让大岳颇为失落,好不容易见着妖王,却发现这仅是妖王的一缕神识,一缕神识都如此强大,真正的妖王又会是如何恐怖?

难怪会让青帝如此头痛

黑云一散,阳光便铺满大地,大地恢复了明亮,窗户被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个黑点人们有个写满了好奇,刚才怎么会突然风向逆转,将黑云驱逐出境,一场灾害便这样化于无形

船夫抬头望天,一脸钦佩道:“张道友真是神人!”

“他本来就是神仙”九流道长嘟囔道,但是见大岳突然现身船头时,又立马变了一副脸­色­,热情笑道,“怎么样?是不是遇见了八爪大怪”

“你怎么知道是八爪大怪?”大岳对他知道人首章鱼身怪十分好奇,莫非九流也知道秦淮河底的怪物?

“猜的——难道真是?”九流道长脸­色­乍变

看来九流道长也见过他,只是不知道九流是如何从他手里逃出来的

大岳想继续追问时,九流道长却连连摆手,打死也不肯再说半个字这个九流道长越是这样,大岳越是坚信九流与人首章鱼身怪有过接触,或许其中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追问无果,大岳只好放弃,进了船舱与玉女面对面坐着,一边品茶一边看风景

但大岳心中有事,眼前的风景再美,也不过过过眼罢了

“见过妖王了?”玉女对茶不感兴趣,却用自备的玉杯盛了一杯玉浆独酌见大岳心思满腹,浅笑问道

与之前大岳说见过妖王不同,这次玉女毫无半点怀疑,大岳点点头,眉头犹锁,道:“妖王真的很强大吗?”

“这还用说?”玉女放下玉盅,“不过,我这次下来,可不是青帝的意思,所以我帮你是有条件的”

不消说,一个眼神,大岳便已经明白玉女的意思他伸手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块仙玉,摆在桌上,道:“既然来了,自然不亏让姐姐吃亏”

出手大方,嘴上亲热,自然也让玉女眉开眼笑,直看得九流躲在一旁流口水可是一摸口袋,除了几张烂黄纸,什么也没有

在美女面前,囊中羞涩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尤其是面对像这样见玉眼开的女子,更是一种犯罪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水下那几个,姐姐我就帮你收拾了吧!”玉女说罢,拂袖一挥,将玉收入囊中,星目一转,直透水底

果然,水底接连窜出几个黑影,剑影绰绰,直奔大岳

如此距离,在一般人看来,绝无闪避的可能,但是玉女几乎衣襟不曾拂动,便听得几声脆响,剑光崩断,化为点点流星,坠入河底

黑影一击未成再次没入水底,玉女盯着河面,目光含笑,道:“这些家伙挺机灵的,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大岳摇头道:“我怎么知道,我回人间才四天”

“这些人身手不错,身上法宝不少”九流道长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两人身后,“刚才那剑,都是人间响当当的名剑,­干­将莫邪,只不过都是仿品”

“仿品有什么值钱的?”大岳哂笑道

“小心!”九流道长正要回答,突然发现大岳跟前的桌底寒光一闪,直取大岳小腹

大岳抬起一脚,踢在剑背上,却不料剑背上突然生了一对倒刺,划破了大岳的鞋底若不是他反应快,倒刺便勾进了小腿

谢玄爆喝一声“藤缚术!”甲板上生生长出一条苍翠的粗藤,一直连缀着手臂谢玄一拉粗藤,瞬间从舱底扯出一团人影,看仔细时,竟然是之前的船夫

船夫脸­色­发黑,早已没有了气息,不消一刻,身体开始化为一滩黑水

大岳闻到一股熟悉的腐蚀气息,与河底人首章鱼怪所喷出的粘液极为相似莫非是人首章鱼怪安排的暗杀行动?

大岳蹙眉不展,脚上的鞋被勾破的地方竟然泛着黑­色­,像一团黑­色­的火焰,还在不断地扩散

他一脚踢掉脚上的鞋子,却发现袜子也一样在融化,大岳不得已又将袜子褪掉

“这么厉害?!”九流道长惊呼道

玉女道:“这毒是尸毒这船夫其实早就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发现他身上的死气”说着,双眸在大岳身上来回打量,似有所思

大岳换了一双新鞋,望着地上的黑水,喃喃自语道:“难怪没有见到勾魂使,原来此人早就死了”

这时突然听到九流大叫道:“哇,你这是怎么啦?”

大岳回头一看,只见谢玄蜷缩在地上,面­色­发黑,嘴­唇­发紫,全然一副中毒的症兆

“有什么方法可解尸毒?”大岳只得向玉女求助

玉女吱吱唔唔半天说不上来,但分明又是知道的

大岳见谢玄病情恶化,不由吼道:“人命关天,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如果又是犯了什么鬼劳子天规,我一个人承担!”

大岳最讨厌仙界那条条所谓的天规,此时见玉女也像小莲一样凡事百般顾忌,不由生气道

他这是第一次如此吼玉女,玉女不由怔住了

“快说呀!”大岳一面为谢玄度仙气,一面吼道

玉女嘴­唇­微动,却没有声音,但大岳脸­色­却突然变得有点古怪,最后朝着九流哈哈大笑起来,弄得九流以为大岳疯了,吓得拔腿就跑

“站住”

九流闻声止步,哭丧着脸回头道:“这不关我的事,你就饶了我吧!”

玉女悄然退下,移步船头,只见风和日丽,远山青翠,虽然空气不由天界纯净,却别有一番天界比不了的美

这里多了一种人情味,除了修炼之外,他们还有生活

而天界除了修炼还是修炼,看似一派祥和,却百般无聊,唯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的内心是孤独的

她来自华山府,却从来没有回过一次华山她认西王母为母,却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

所有接触她的人,要么冲着西王母的面子,要么便是觊觎她的美貌,唯有在青楼,她才能找到一点点归宿感,才能找到一点除了修炼之外的乐趣

这次来人间,她再次感受到了被天界视为禁地的人间,处处充满着吸引力,哪怕她与他们并不相识

生活的本来魅力,就在于……

“九流,我要杀你了!你竟然又在我身上溺尿……”谢玄的咆哮声从船舱里传来

“啊~不是我……不是我的主意,是他”九流的哀号声相继传来

玉女不由拉回了远眺的目光,嘴角抿笑

生活的本来魅力,就在于Сhā科打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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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元太极

谢玄的尸毒不消一个时辰,便已经消除,但是对于他的“救命恩人”九流道长,他实在感激不起来

在他看来,九流不仅名字下流,人也下流Dm

白天,船行速度极慢,但到了晚上,大岳将船帆一张,一道道风符就像不要钱一样打出来,半个时辰不到便行出了八百里,几乎顷刻间便已到清河

大岳放慢了速度,凝望着这条曾经留下过童年记忆的河流

曾经在这里,与叶殊相识

曾经在这里,约好了终身相伴

曾经在这里,分别,从此­阴­阳两隔

若非大岳死而复生,恐怕那一别便成为永别了

“这里就是你的家乡?”玉女望着长堤后一排排低矮的房屋,好奇地问道

大岳点头叹道:“这里变化真大,原本这一带没有杨柳,如今柳树都已经成荫了”这一带杨柳有一排曾是自己为了送别叶殊Сhā上的,每一株杨柳底下都埋着一颗红­色­的珠子,听说是由张家祖先流传下来的

但是在大岳看来,除了颜­色­鲜艳,也没什么特别的,甚至连一般的佛珠都比不上

可是当大岳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这十八颗珠子依然埋藏在树底,散发着微弱的气息,只是随着树根下沉了十余米若非大岳特意查看,还真难发现

大岳让谢玄小心翼翼将珠子挖出,十八颗珠子静静地躺在手心里,在夜­色­里泛着微光

“这珠子好像不简单”连玉女都觉得不简单,大岳也颇上心起来,但嘴上却只道:“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有何作用”

这时突然从林子里蹿出一个人,朝着几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抢我的宝物?”

“你的宝物?”大岳不由好奇起来,细细打量来人,竟然是个僧人,而且修为不低,离飞升也不远了

此人一身是膘,下巴与脖子连成一片,长得十足像个弥乐佛,可惜表情不到位,一脸凶狠

“不错,这十八颗佛珠乃是我宏法寺的镇寺之宝”

大岳觉得可笑,道:“你宏法寺的镇寺之宝怎么会长在地里?”

此人道:“此法已经遗失多年,近日才被我发现只是时机不成熟,方才一直守候在此”

大岳见此人强词夺理,道了声“荒唐”便不再理会,径直往村口走去

但随即从林里闪出一群和尚,将几人团团围住

“好手段,竟然连逃过我的神识?”大岳心中一惊,想着,不由多了一个心眼,“想必他们身上有不少宝物”

大岳伫立在原地,冷笑道:“原来和尚不仅会讨碗,还会打劫莫非,现在和尚都改行了么?”

“哼!少贫嘴,把佛珠交出来!”胖子凶狠地喊道

大岳不屑道:“有本事就过来拿!”大岳摆摆手,示意谢玄等人不必Сhā手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玉女的态度,只要玉女不说话,不阻止,就代表闯的祸都在青帝掌握范围之内

“叠罗汉!”胖子一声令下,众僧立刻结阵以待,一堵人墙赫然出现在大岳面前

大岳仍然纹丝不动,道法与佛法不同,道法重在炼气化虚,而佛法就重在炼体塑身因此,尽管众僧看起来修为不高,但大岳却不敢小觑

“万!”胖子一喝,罗汉阵突然变形,化成一个“卍”字,众人手足相接,借力移位,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没等大岳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圈进了阵内,大岳再不敢大意,忙大开神识,小心查找阵眼

卍字密不透风,迫得大岳不得不正面相抗,一折时间,大岳手足并用,便接了百十余招

每一招,都像是打在钢铁上一般,全然不像人的肢体,若是­肉­体凡胎,早被砸成粉齑

大岳纵是神识敏锐,但身体灵活度也跟不上如此快速的攻击,越到后面,大岳行动越是迟缓,一不小心便挨了几招,第一记便打得自己一口气没串上来

后来几次虽然猛烈,却仅是胸口震荡,并无大碍

胖子脸­色­微变,没想到在如此高速的冲击下,大岳竟然还能安然无恙,似乎在挨了几招之后,便开始越打越顺,完全违反了打斗的常理

“合!”

胖子话音一出,阵形再变,刚找出阵眼的大岳,再次陷入新的阵形里,下次陷入下风十几人仿佛突然间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手足健全的巨人,充的充当头脑,充的充当手足,充的充当身体

看似漏洞四出,但大岳每动一步,都陷入巨人的攻击圈里

“这阵法果然不简单”大岳一边闪躲,一边思考着如何脱身

自进入真仙四阶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被迫得只求脱身

但凡进入真仙,便有了­操­控自然的能力,第一阶,能召唤风雨;第二阶能召唤雷电;第三阶,能催生植物;第四阶,能修复肌体,延缓衰老

而体内仙气的储存容量根据个人体质不同而有所不同,每上升一阶,体内经脉颜­色­就加深一层,全身365个大­茓­便会扩大一圈,吸纳与吞吐仙气的速度也会成倍提升

即使在仙力匮乏的人间,只要不是消耗过度,真仙一般无需吸收仙玉补充能量

大岳情急之中挥起金笔,在大地上画了一个圈,身子扭了扭,圈中赫然出现了一条曲线,将圈分为两半,一半为­阴­,一半为阳

紧接着,在躲过巨人飞来法杖之后,又在圈内点了两点,一为少­阴­,一为少阳

这是《太上三洞神咒》里的元太极,无八卦之象,却有天地之力

大岳抱起元太极,朝巨人扔去,只见两道金光一闪,并入黑白两极巨人顿时像醉了酒的汉子委靡倒地众僧仿佛脱力般,散作一团,脸­色­发白,嘴角去渗着血迹,看来受伤不轻

“元太极!”

胖子竟然能喊出它的名字,大岳颇感意外

“你究竟是谁?”胖僧怒目而视,仿佛与大岳有着深仇大恨似的“不管你是谁,今天我定要让你偿命”

大岳很纳闷,在人间,仿佛每个人都消自己死

所幸每个想让自己死的人,都没能得逞

大岳耸耸肩,朝玉女笑了笑,道:“你可得为我做证”

说罢转身对着胖子,道:“我虽然不懂你说什么,但是看在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的份上,我决定送你一程,见到佛祖,代我向他问个好”

胖子现出法杖,此法杖与之前那十几根不同的是,散发着一股庄严的气息法杖顶部,有一颗白­色­的舍利子,晶莹剔透

三十九章 清河一役

在佛法里心平气和的菩萨,暴虐无常的是金刚

胖僧此时便俨然一怒目金刚,柱杖而立,衣袂无风自动,一股淡黄­色­真气螺旋而上,绕体循环Hxe

身上的皮肤像抹了一层金漆,金灿灿的,宛如一尊塑了金身的雕塑

大岳也运气三周,脚底聚灵阵,丹田混沌内守,仙气绕体三匝,全身被笼在一片云雾里女娲法相被隐在经脉里,若隐若现

战斗的确能激发一个人潜能

大岳在战斗中慢慢熟悉了自身的能力,不段地调节防守与攻击方式

他坚信,无论天上,还是人间,都是弱­肉­强食只有自身能力的不断提升,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

“金刚怒目!”胖僧双目圆睁,两道炽热的真气激­射­而出,比利剑还要锋利三分大岳错步一闪,身后便已是深坑巨壑,碎石飞溅

竟然比我的雷咒威力还要强,大岳心忖道

大岳一边闪躲,一边观察胖僧的出招路数

胖僧每次凝缩真气的速度都不一样,威力也不一样,凝气时间越长,威力越大

感觉差不多了,大岳嘿嘿一笑,道:“原来真气还可以这么用”

大岳将仙气注入金笔之中,再次挥笔画符时,明显感觉比以前更为吃力,但其中所蕴含的能量却是成倍成倍地增加

大岳欣喜若狂,执笔在手心画了一个大大的雷字,这手心雷他使用过很多次了,但这一次却与众不同,还没有成形,便发出兴奋的滋滋声,像千百万只鸟齐鸣

“掌心雷!”大岳左闪右避,乘着胖僧凝气的间隙,挟着掌心雷朝胖僧奔去

胖僧没想到大岳来得如此突然,刚释放完一次真气,此次再要躲避也然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一记掌心雷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掌心雷的威力,强大的气波扭曲了时空,直接着胖僧轰出几十米远,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约三米的长壑,一直连通清河,击起十多米高的水花

随后,河水倒灌,一条长渠便这样形成了,胖僧的尸体慢慢浮出水面,胸口的护甲已经破碎,直透后背

脸上一直保持着惊惧的表情,在入水的之前便已经死透了

玉女杏目圆睁,一时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形式会如此戏剧化逆转

大岳任吓得缩成一团的众僧面如死灰瑟瑟发抖,只一脸傻笑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原来这才是雷符的真正威力!

竟比之初单纯的符力强大十倍

玉女率先恢复过来,缓步走到众僧面前,厉声质问道:“说!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不知道”

“不知道?”玉女最擅长的逼供手段,便是“玉火焚身”

回答“不知道”的僧人惨叫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其他僧人望着被烧掉一截的手臂,禁不住心寒如冰,浑身抖得更加厉害了

玉女看着一个抖得最厉害的僧人,问道:“说!是谁指使你们过来的?”

这个僧人声音发颤,道:“是一个年轻人”

“说清楚点”玉女手指燃起一簇白­色­火焰

“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人……自称是来自仙界”白­色­火焰在他的眼里闪烁,他的瞳孔不断收缩颤动

“他说,只要我们能杀了一个叫张天师的年轻人,便可以得到一套上等仙法,外加两万两上等仙玉”另一个补充道

“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岳略一回想,便已猜出是哪个,只是需要再次确认一下

“他没留下名字……不过,有人称他为凌少爷”

果然是他!

大岳冷笑一声,道:“我这次就留你们一次­性­命,如果遇见他,就给我带一句话给他,就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众僧得知自己可以活下来,一个个也不感谢佛祖了,失掉的气力奇迹般的瞬间恢复,撒腿就跑

大岳对玉女说道:“我们来到人间的第二天便见到了凌楚峰当时他和一群道士在一起,看来关系不错”

“此人心术不正,得千万提防,但是切莫杀他,他父亲在鉴玉府地位不低”玉女皱眉道

“他好像对我们的行踪十分清楚,我们一路上遇袭,恐怕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只是我们没有证据”大岳心中颇为烦躁,“遇上这样纠缠不清的小人真是人生一大不幸”

几人颇有同感,谢玄却将目光投向九流,让九流后背发凉

忙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老看着我?”

“小人!”谢玄嘟嚷一句,将脸偏过去,站到大岳的左侧去了,与九流分站一边

玉女看着这对活宝,不由扑哧笑道:“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玄和九流异口同声道:“谁跟他天造地设了?”

“这么默契,还不算天造地设?”玉女这次笑得更加开心了

大岳也忍不住捧腹,好不容易止住笑,才道:“别闹了,我们还是赶路吧!我们千万不能给凌楚峰时间制造机会,万一他意在阻止我们去救红玉那就惨了”

清河的夜晚本来是宁静的,但是清河边上一闹动静,立即变得热闹起来了

夜巡的士兵早早来到岸边,待发现这边多出了一条水渠,一个个不敢向前直到半天没有动静,才有胆大的士兵慢慢靠近……

这时,大岳等人早已进入清河县内了

大岳站在曾经的旧宅外,慢慢时闭上眼睛,通过神识进入旧宅,扫过每个熟悉的角落

他发现旧宅竟然空无人,到处挂满了蜘蛛网,一切都还濒着原有的涅

这屋子不是已经卖给别人了吗?怎么会没有人居住呢?

大岳睁开眼睛,推开大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么大的院子,竟然没人?”九流四处打量着这座旧宅,摇头婉惜道

大岳最后来到后院的祠堂,发现上面摆放着许多牌位,连他父母的竟然也在上面见得自己离开时,牌位竟然被放在包袱里……

“张大岳!咦?这不是你吗?”九流道长突然惊叫道

大岳这才看到那上面刻着的自己名字的牌位下面,竟然还有一行隽秀的小字:不亡人叶殊立

四十章 英雄救美

大岳怔怔地看着自己的牌位上那一行小字,脑海中浮现出叶殊那巧笑嫣然的面容:

那多情的柳眉颦蹙低回,“我走后,你不要忘记我”zee

那灵动的秋水氤氲流转,“答应我,不许喜欢上别的女孩子”

那粉­嫩­的薄­唇­微微翘起,“你要是敢把我忘了,我一定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不留一点记忆……”

叶殊离开那天,她拉着大岳的手,说:“为我种一排柳树吧!古人送别折柳,消能留住朋友我不要你送折柳给我,我要你为我种一排柳树……把我的心留住”

叶殊含泪挥别:“如果我爹反悔这门亲事,你一定要来找我”

……

此一别,转眼便是八年

这八年,大岳不知道叶殊是怎么熬过来了,不知道叶殊承受了多少思念之苦

这“不亡人”三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大岳的心

如今身陷囵圄的叶殊是否已经被江蛾等人救出?

他也曾想亲自营救,可是……凌楚峰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一旦自己贸然接近叶殊,势必会出现变故,增加营救的难度何况自己杀了相朴子,抓了孙玄清,其背后隐藏的势力定然不会放过自己,若让他们得知叶殊与自己的关系,以叶殊相威胁,那么一切都将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

大岳默默地将自己的牌位收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假如凌楚峰已经看过这个牌位了呢?

心中警兆突生,大岳突然叫一声“不好”,对着谢玄喊道:“赶紧告诉江蛾,有危险!”

谢玄立即闭眼盘坐,不一会儿,谢玄一脸惊骇道:“他们在京城城外遇到了袭击!”

果然!

“那叶殊呢?”

“叶殊叶雨都在,但叶画扇夫­妇­已经……遇害----我们赶紧过去,他们快支撑不住了”谢玄一脸焦急

事态紧急,大岳一人当先,乘着夜­色­朝京城城外飞去,玉女紧跟其后,却始终未能超越,心下惊骇

却不知大岳为赶时间,早已开启了脚底聚灵阵,速度凭空快了几十倍

谢玄与九流一开始旗鼓相当,但时间一长,谢玄仍略胜一筹,将九流远远抛在后头九流最后改变路线,一沾地面,速度便快了一倍,竟然与天上飞行的谢玄再次不相上下

清河离京城本不远,在他们看来,不消一刻,便已抵达

尸道与小莲紧紧地守护在叶殊叶雨身旁,吃力地击退接二连三前来进犯的道士江蛾全身被绿藤笼罩着,像缠络着一条条绿­色­的巨蟒,巨蟒在空中张牙舞爪,与十来个道士纠斗不清

地上除了四五十来具尸体,也不少被折断的绿藤,这些可是江蛾的本命绿藤,一旦折断,对江蛾本身的伤害也极大

除了两个古槐­精­还活着,其余的都已经罹难

江蛾犹如疯魔一样,不惜消耗自己的生命能量拼命将道士们迫出叶殊叶雨的保护圈

大岳见此,心中难受之极,仰天长啸一声,厉喝道:“挡我者死!”

喝声未止,已有两个道士瞬间被大岳金笔所穿

道士丹田崩塌,真气外泄,落地之前便已断气他们元婴未成,魂魄一旦离体,便被一直守在暗处的勾魂使收割了

勾魂使几乎不会参与任何争斗,他只会负责收割死去的灵魂,至于为何胖僧死去后灵魂未被收割,大岳便不得而知,也许是因为勾魂使正忙着收割这边的灵魂,也许是僧人死去的灵魂不归他管

大岳对此习以为常,因此对于勾魂使的出现并没有感到意外,也没加­干­涉

注入仙力的金笔堪比利剑,往往一击毙命

在大岳如同鬼魅的袭击下,折间便有十余道士被戮江蛾压力一轻,连杀两个道士,便收回本命绿藤,连咳几声,一口黑­色­淤血吐出,脸­色­瞬间苍白

江蛾退回尸道身边,将战场交给大岳一人

大岳留下一个道士的­性­命,逼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道士一边吐着唾沫,一边惨笑道:“你们都会死……”“死”字刚出口,便被大岳一笔“勾销”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大岳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大岳??”叶殊自大岳出现的那一刻,便一直盯着大岳看,只是当时速度太快,对于­肉­眼凡胎的叶殊来说,眼前只有一道断断续续的残影,根本无法看清,大岳杀人总是有意无意背对着她,不让她们看到最为血腥的一幕

直至大岳转过身来,叶殊才试探­性­地叫出声来

如果不是叶雨提前将大岳的离奇之处告诉了她,她就算见了面,也断然不敢相认

大岳望着那张憔悴的熟悉的脸,面容消瘦,毫无血­色­,体态虚弱得几乎连站不起来

叶雨扶着叶殊朝着大岳走来:“你是大岳?”

大岳心疼地握着叶殊近乎­干­枯的手,一道柔和的仙力输入叶殊体内,慢慢地修复着劳损的经脉和败死的肌体

叶珠的面­色­渐渐红润起来,­干­瘪的皮肤泛着光泽,恢复了往日的光滑与弹­性­叶殊的不可思议地看着身上的变化,惊喜道:“大岳,我这是在做梦吧?”

叶雨在叶殊身上来回打量,众是见识过大岳的能力,依然难以相信转眼间叶殊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恢复了原来的美貌,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八岁的少女时代,甚至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大岳将自己曾经借金华的九鼎炉炼制的冷香丸喂叶殊的嘴里,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一点都不辛苦”叶殊偎进大岳怀里,一脸幸福地回答道

这一幕温馨的场面正好被赶到的玉女撞见,只见她俏脸一沉,放慢速度,缓缓飘落,默不作声地站在不远处

大岳见玉女前来,松开叶殊,笑道:“玉女姐,这是我的未婚妻叶殊”

"你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玉女脸­色­不愉地问道

大岳哪里知道玉女为何态度冷淡,只道玉女怪自己没有提起过,忙解释道:“我们青梅竹马,从小便订了亲后来……哦,对了,你不是见过她名字吗?”说着他将自己牌位拿出来,指着上面的“未亡人叶殊”五个大字说道

玉女哪里是不知道,分明是为金华报不平,谁知大岳此时却像木头一样,一门心思都在叶殊心上

罢罢罢,玉女瞅了一眼叶殊,柔柔弱弱,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朝小莲走去,道:“金华姐让你随时给她传信,汇报人间的情况”说完眼睛瞟向叶殊,意思再明显不过

消金华知道后,能悬崖勒马,死了心,不再念着这负心的家伙

不过,静下心来想,这也不能全怪大岳谁能料到本已­阴­阳两隔,竟还能重逢?假如大岳真忘了自己的未婚妻,转而去追求金华,那才是真正的大负心汉

如此想着,玉女只觉“情”字比“道”还难参悟,对错实难分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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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人仙殊途

谢玄与九流相继赶到,望着地上一片狼藉的场面,一时惊呆了

谢玄放下半截仍然处于晕厥状态的孙玄清,一把抱住死去的古槐­精­的残枝,号啕大哭

他的哭声很快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众人虽然觉得此举好笑,却没有一个人笑,反而随着他的哭声越来越悲,心情也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大岳蹲下身子,将化为枯枝的古槐­精­的残骸收集起来,扶起谢玄,道:“节哀!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虽然与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却是因自己而死

谢玄叩谢道:“多谢恩公!”

当日为了那群野鬼,谢玄不惜下跪求救;今日为了古槐兄弟,谢玄再次下拜告谢,这份情义即使是人类,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谢玄的义举,让大岳感到十分惭愧

若不是自己软弱,屈服于所谓的天规,放虎归山,他们也不会死

这个凌楚峰驱使人间修士为自己卖命,屡次陷害自己,刀不血刃,便将自己逼到这个境地,实在­阴­险狡猾之极

若论修为,此时的大岳已经完全无惧于他,但是自那次与江蛾一战后,便再也不见此人的踪影,然后每次遭人暗袭,幕后指使总会有他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能耐调动人间这么多势力

很明显,凌楚峰十分清楚,怎样避开天规的处罚,充分利用了人类的冒险心理

大岳心中冷笑一声,心道,“既然你可以钻天规的空子,我又何尝不可?看谁能笑到最后!”

不知不觉,大岳的心境发生了变化

在尸道的吩咐下,其他两个古槐­精­将那些死去的道士的尸体化为粉尘,埋入地下

除了九流,没有一个人理会这些尸体上还有什么宝贝

但是等九流将所有的钱财和药物都搜刮完毕之后,玉女一个眼神,便逼得九流不得不将所有的脏物上交

“能不能给我留点?”九流小声商量道

“这几块银子给你了”玉女将银子抛给九流,玉和丹药却悉数没收,“死人财也敢要,真缺德!”

“可是,我……”九流哭丧着脸想反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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