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 ,与君一战,正午时分,红花庄前。方玉城拜上。”
花厅中雅致而寂静,坐着三个人。拜帖上字迹挺拔飘逸,笔力苍劲雄厚。
楚英男凝视着手中的大红拜帖,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表情,抬头看着客位上的秃顶鹰眼老人,询问道:“孟前辈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可知这方玉城是谁?”
秃顶鹰眼老人摇了摇头,苦笑道:“孟某寡闻,江湖上成名的人物大都知道,却从未听说过有个方玉城。”他抬头,鹰一样的目光盯着对面一位黑衣人。
黑衣人眼观鼻、鼻观心,铁青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静静坐在那里,冷如一座冰山,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别人在说什么。
楚英男目光转向黑衣人,道:“越兄想必也没有听说过此人?”
黑衣人冷冷道:“没有,想必是来送死的。”
楚英男点了点头,微微冷笑道:“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连这样的无名小卒也敢来向我挑战。”
他起身,将拜帖递给秃顶鹰眼老人,从花厅壁上摘下一柄长剑,轻抚剑鞘,眼中忽然放出了光,微笑道:“这柄剑已经很久没有饮人血了。”
他有足够的理由微笑,因为他有足够胜利的把握。
这柄剑到了他手里,仿佛立刻变活了,变得有了精神,剑在鞘中,森寒的剑气似已透鞘而出。
他的人和他的剑,早已名扬江湖。剑是宝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人是名人,年轻而英俊。江湖中几乎无人不知‘天南剑客’楚英男的威名。
自从五年前他连败十八名一流剑客,野狐沟一战,打败铁剑门掌门‘铁剑先生’荆力之后,他的人和他的剑,便已经震动江湖。甚至已有很多人认为,他已是当世第一剑客。
他还年轻,年轻的甚至还没有娶亲。可是没有人敢不承认,他武功之高,出剑之快,剑法之诡异,更没有人敢轻捋其须。出道以来,他从未败过。
现在居然有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向他挑战,对他来说,这已不仅是挑战,简直有些侮辱的意思在里面。
他对这一战充满信心,他已决心给这个‘方玉城’一点颜色瞧瞧。
这一天是二月初一。
二月初二,晴。
红花庄前的红花还没有绽放,风中却已吹来阵阵暖意,南国的春天来得特别早,庄前杨柳已抽出青翠嫩芽,燕子叽叽喳喳低空翻飞,忙着衔泥筑巢。
正午,楚英男从他亲手创立的红花庄大门踱了出来,手持长剑,一身干净整洁的青衫裁剪得极为合身,头发在脑后束起。他的人总是和他的剑一样,干净、整洁、利落,好像随时随地都在散发着令人炫目的光。
这两年敢向他挑战的人已不多,但只要来的却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像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倒是从来没有,他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激动。
他准备先打发了这个不知死活的挑战者后再用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