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城没有料到，自己刚去了半顿饭功夫，这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楼下的人显然不是欧阳倩杀的，她没有那么狠。

欧阳倩拉着方玉城衣袖，怒目看着围住他们的人。

十八把钢刀已出鞘，刀锋雪亮，闪着耀眼的寒光。

掌柜指着欧阳倩：“就是她……他们俩！”

欧阳倩冷笑。

身高八尺的大汉轻捋着长髯，脸上如冰冻了般，目光如两把锥子：“是你们杀了老夫儿子和李深侯、杜纲他们？”

方玉城淡淡道：“阁下认错人了，我们并没有杀人。”

大汉冷冷盯着方玉城，半晌，侧头看着掌柜。

掌柜道：“就是……就是他们俩！”

大汉刀锋般的眼睛盯着方玉城，冷冷道：“年轻人，你还想狡辩？”

方玉城笑了笑，道：“我们并未杀人，何来狡辩？”

大汉瞟了眼方玉城手中刀，忽然冷笑道：“你是使刀的？”

方玉城点了点头。

大汉慢慢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拔出你的刀，砍老夫一刀试试！”

方玉城淡淡道：“我的刀不是用来试的。”

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厉声道：“混账东西！见到江南大侠程兆南程老爷子还不弃刀！”

方玉城笑了笑，拱手道：“原来是‘赛关公’程老爷子，久仰。”

他嘴里说着久仰，脸上却连一点久仰的意思都没有。

程兆南冷笑，道：“小子，你为何杀他们四人？”

方玉城叹了口气，反问他：“你说我杀人，谁看见了？”

楼上食客全都远远躲到角落，没一人说话。

掌柜咽了口唾液，道：“刚才……刚才他没在楼上！是这个小姑娘的同伙杀的人！说不定就是他假扮的，他们俩是一起来的！”

师爷抚着短短的胡子，悠然道：“不用再问了吧，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程兆南脸­色­铁青，从牙缝蹦出几个字：“把他们剁了！”

‘唰’的，十八把闪着寒光的钢刀齐刷刷举起，十八个劲装大汉动作整齐划一，满脸杀气，钢刀就要劈下！

楼上杀气弥漫，远远躲在角落的食客浑身打颤，一阵尿­骚­味传来，有人已湿了裤子。

每个人都能看得出，也想象得到，这里立刻就要有两人被剁为­肉­泥。

隐隐有人牙齿‘咯咯咯’打着颤，普通老百姓那里见过这场面。

突听一人道：“慢着！”

众人一愣，目光全都看向说话的人。

程兆南悚然转身，身后不知何时悠然站着一人，白衣胜雪，手提长剑，英俊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正是俞长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