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请过安,嫔妃散去,婉竺也回了央宁宫。***
这个时辰各宫嫔妃均打宫人给其余嫔妃送礼,婉竺也不例外。送出去不少饰绸缎玩物,也收了不少。嫔妃间送礼无非就是那么些东西,一来二去,宫里的物品倒是没什么变化。
一大早的便去请安,之后送礼收礼的,婉竺倒是有些乏了。想着晚上还要参加合聚宴与皇上嫔妃等皇上亲戚守岁,便遣散屋内其余人,让心竹去教莲香宫里礼节,自己打算小憩一会,只留下清荷在旁边伺候。
“娘娘,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应不应当讲。”
正待她半卧在坐榻上准备小憩,清荷却忽地说出这等话,让她有些不解,“但说无妨。”
清荷瞧了瞧四周,见确实只有她们二人,方才开口,“娘娘,奴婢知这些话本不应当由奴婢来讲,只是身为娘娘的贴身侍女,自是希望娘娘能够盛宠集身且保全自身。”
见她压低了嗓音,想起清荷已在宫中八年,见的人经历的事儿自是比自己多上许多。婉竺不禁直起了身子,“你且直说罢了。”
“娘娘,若想在后宫立足,得宠自是一等重要。且心思稠密也是必然的。可娘娘莫要忽略了另一点,那便是聚堆。”
“聚堆?”婉竺微微蹙了蹙眉,“此为何意??”
清荷将嗓音又压低了几分,“德妃娇纵,不仅只是因娘家而得皇上的宠。您且瞧她身旁有其余嫔妃围绕,而鸾贵妃却不知拉拢人心,因此即便贵为贵妃,却无人拥簇,因而空有其表,没有实权。”
话说到这个地步,婉竺心思玲珑,自是晓得她说的意思。在这后宫之中,如今虽嫔妃尚少,可不论多少,女人间的战争必然是少不了,尤其她已与德妃结下了仇,更是要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清荷的意思便是,与其孤身一人奋战,不如拉拢其余嫔妃,于此,便是出了什么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只是看着这些女人,她素来看不上,也不屑与她们勾结。且后宫女人表里不一,面前笑脸背后刀子,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人会出其不备捅你一刀?与其如此,不如开始便只信自己。ww
如此想着,婉竺微微叹了口气,眸间满是对这后宫世事的无奈,“清荷啊,你虽伺候我身边不长,却也应当知晓我的心性。”
清荷微微一笑,“正因为如此,奴婢才会同您说这些。奴婢自是知晓娘娘心善清高,不屑与她人勾结,也不愿参与后宫争宠的战争中,更深知嫔妃间哪里有姐妹深可。只是且不说如今娘娘正盛宠集身,毕竟娘娘不愿争,旁的嫔妃可不会这么想。多一个站在娘娘这边的人,便少一分受陷害的危险。”
“既然你已说了,后宫嫔妃间没有姐妹深可,那么即便我拉拢哪个嫔妃了,又怎知当不当信,可不可信呢?”
“三分真七分假,娘娘应当晓得。”清荷说到这,便也不愿多说了。如若说到这个地步,面前的主子还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那么说再多也是无用。
婉竺也没再问些什么,只道了一句,“你且先下去爸。”便再次半卧榻上,闭上双眸。只不过不是小憩,而是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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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祀欢殿内,偌大的宫殿装饰的十分华丽。吐鲁番进贡的波斯大花绒毯,贴着金花墙纸,殿顶悬着水晶吊盏,四下点着数十盏宫灯,又放着不少陶瓷瓶罐,昂贵盆景,富丽堂皇。殿内两边摆放着几十张案桌,中间留出大片空地,井井有条。案桌上已均放着美味佳肴,瓜果茶酒。各宫嫔妃皇子以及亲王等皆已就位,开始合聚宴,一同守岁。
“众位皆已到全了么?”宫和玴坐在上方正坐,低声询问着身旁的魏全。
魏全屈身恭敬道,“回皇上,除去静贵人身子不适外,各宫嫔妃娘娘,皇子以及王爷们已均到齐。”
“嗯。”宫和玴似有些散懒地挥挥手,“那便宣布开宴罢。”
“是。”魏全行了一礼,起身走上前高声道,“开——宴——”
登时,一旁的乐师均奏起了乐曲,一群衣袂飘飘的舞姬脚步轻快地走向中间的空地,挥着水袖,扭着蛇腰,翩翩起舞。坐着的嫔妃亲王们也都开始相互闲聊寒暄,相互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