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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波谲云诡

于梵一剑逼退了贼党,立即向金臂猿翁上步大喝道:“该死的老贼,你们把神剑温候赵大侠藏在何处,快说!”

金臂猿翁双目一阵乱转,突然纵声狂笑道:“嘿嘿嘿,于梵小辈,你想见他么?好,只要你肯束手就缚,我就马上带你去见他!”

于梵怒叱道:“老匹夫,你若是如此不知进退,可别怪小爷我今天要血洗这座庄院了!”

话落,宝剑一抖,连上数步。

但,金臂猿翁昂然不惧道:“于梵小辈,你要是不顾铁剑温侯赵丹心的­性­命,那你就动手吧!”

于梵闻言,不由一怔。

看样子,他显然被吓住了!

金臂猿翁见他迟疑,不由更加得意道:“嘿嘿嘿,于梵小辈,你要是识时务的话,那就给我趁早退出庄院,如其不然……”于梵心头一震道:“不然怎样?”

金臂猿翁声音一沉道:“不然么,哼,老夫就马上命人卸下赵丹心的那条狗腿!”

于梵大吃一惊。

但,就在此时,突闻厅外有人冷笑道:“嘿嘿,袁天骥,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怎么耍起无赖来了!”

话落厅门边,陡然现出两条人影!

这两人一个是断腿折臂的谷底亡魂,一个是豆眼鼠须的高半仙!

于梵现在已经明白,谷底亡魂就是昔年的神剑温侯赵丹心,但他却不知道那位高半仙,和自己却也大有渊源!

且说金臂猿翁两眼向外一瞄,顿时脸­色­大变道:“姓高的,你有多大本领,敢与本帮作对,看招!”

话声中手臂一抡,直向门边冲去。

于梵见状冷笑道:“嘿嘿,该死的老贼,你现在还敢逞凶么,滚回去!”

软剑一抖,迎面攻到。

这一招虽然未尽全力,但金臂猿翁袁天骥赤手空拳,如何能够抵挡,看样子非得依言退回去不可!

但是说也不信,就在于梵的剑临切近那一瞬间,袁天骥突然暴吼一声,竟以左臂朝向于梵的剑上迎去。

这简直是拿着­鸡­蛋碰石头,于梵惊愕之下,软剑不觉一滞……适时,金臂猿翁的那条左臂已与软剑碰个正着,只听得当卿一声脆响……于梵锋利的软剑,非但没能斩下金臂猿翁的左臂,相反的,还被他震得身形一晃。

金臂猿翁一击得手,右臂跟随而起。

高半仙见状急叫一声:“当心,他那条右臂里藏有恶毒暗器!”

说时一扯谷底亡魂,向左急问三步。

就在此时,金臂猿翁的掌心突然喷出一股烈焰,五只指头上分另发­射­出五种暗器。

原来老猴子的两条手臂,竟然全是金属打造的假臂!

事出意外,于梵空有一身超凡人圣的剑法,却也被逼得连连倒退。

金臂猿翁眼见大势已去,一击得逞,再不留连,趁势冲出大厅在茫茫夜­色­下狂奔而去……--------------------------第六十一章武库藏珍金­色­的阳光洒在山岗上。

岗上有一座茅草搭建的凉亭。

凉亭里的石桌边,围坐着四个人。

他们是,神剑温侯赵丹心、高半仙、铁二娘,以及于梵!

习习凉风里,于梵凝注着神剑温侯赵丹心道:“二叔,当年的事情,可否请你对小侄细说一遍!”

神剑温侯扬起那张满是疤痕的老脸,沉声一叹道:“当然,你就是不问,现在我也该告诉你,只是当年事千头万绪,我真不知由何说起才好!”

高半仙道:“赵二侠,你就从大人辞官归隐开始说吧!”

赵丹心略一迟疑道:“好,高管家说得对!”

原来这位高半仙,就是昔年学士府中的管家高鸿!

在于梵凝神注视下,神剑温侯缓缓地开了口,只听他道:“大哥在朝为官,文韬武略,一向颇为圣上器重,可是有一天,也不知他从哪里购来一册旧书,披阅之后,竟生辞官归隐之念……”于梵Сhā口道:“那是一册是什么书?”

赵丹心摇头道:“愚叔也不知道那是一本什么书?”

于梵迟疑了一下,复道:“辞官圣上准了没有?”

赵丹心道:“圣上天恩正隆,当然不肯允准,怎奈大哥辞怠甚坚,三月之内,连上九本……”“因此圣上终于答应了?”

“不错!”

于梵道:“辞官之后怎样?”

赵丹心道:“大哥辞官之后,立即回转泰安故居,终日关起门来,埋首于那卷神秘的旧书之中!”

于梵道:“如此大约多久?”

赵丹心道:“时光如水,就这样平平静静,转眼度过三年!”

于梵目光一怔道:“这就奇怪了!”

赵丹心道:“什么地方奇怪?”

于梵道:“那本旧书约有多厚?”

赵丹心心不加思索道:“薄薄数十页!”

于梵道:“爹爹身为当朝学士,薄薄数十页的一本旧书,怎会花费他三年岁月?”

赵丹心微微一怔道:“不错,这事的确叫人难以了解,不过事实的确如此!”

于梵皱眉深思,半晌方道:“二叔,难道这三年之中,爹爹对这本书的内容,就一字也未向你提过么?”

赵丹心道:“有,不过那乃是仅有的一次,我还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大哥一时高兴,向我谈起那本书中的一页Сhā图!”

于梵­精­神一振道:“那是什么Сhā图!”

赵丹心道:“武库藏珍图!”

话音出口,不仅于梵愕然,就连铁二娘与高鸿,也不觉­精­神一震道:“什么,武库藏珍图?”

赵丹心点头道:“不错!”

高鸿与铁二娘,闻言复又一怔道:“你可知道武库在什么地方么?”

赵丹心喟然一叹道:“唉,就在亡魂谷内,只恨我生得太笨,虽然大哥当时解说得非常详细,但我费尽心力,却只能领悟一点皮毛,要不然,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了!”

话毕黯然!

于梵无限感伤道:“二叔,这全是我于家害了你!”

赵丹心将头一摇道:“不,这都怪我没有遵照大哥的吩咐!”

于梵道:“二叔这话指的是……”

赵丹心惨然一笑,接口道:“好,你且听我说下去,在大哥辞官之后的第三年,有一天,突然接到一封书信……”于梵忍不住重又Сhā口道:“是什么人写来的书信?”

赵丹心道:“不知道!”

于梵道:“那么爹爹接到这封书信之后,可有什么异样?”

赵丹心稍思量了一下,答道:“我当时也没有留意,不过现在想起来,似乎大哥接到那封书信之后,­性­情突然变得烦闷起来!”

高半仙接口道:“不错,大人接到那封书信之后,一连几天,显得寝不安枕,食不甘味。”

于梵道:“后来呢!”

赵丹心道:“后来经过了几天几夜的深思熟虑,他才把为叔唤进书房,告诉我要到泰山日观峰去会个朋友!”

于梵一臂道:“二叔可知这朋友是谁?”

赵丹心道;“不知道!”

“二叔你怎不问问呢?”

“我当时曾经几次追问,可是大哥都不肯说,只告诉我此去吉凶不卜,假如三天之内不能赶回来的话……”于梵心中一动道:“不能赶回来怎样?”

赵丹心道:“要我立即遣散家人,带着你远走高飞!”

于梵双目一皱道:“这又为了什么?”

赵丹心略一迟疑,高半仙立即Сhā口道:“往事如谜,不过老奴以为,这一切极可能全是那册旧书引起来的?”

赵丹心沉思点首道:“高管家说得有理,只不过其中详情,却仍然如同一团疑云,令人百思不解!”

于梵显然有点迫不及待,一见二人停了下来,马上接口道:“二叔,爹爹泰山之行,果真一去就没回来么?”

赵丹心道:“不错,愚叔足足等了三天三夜,竟无半点回音!”

“因此你就……”

“不不,愚叔当时仍然不肯死心,因此又多等了半日!”话至此处,连连摇头道:“唉,想不到就因为这半日的耽搁,竞弄得满盘皆输!”

于梵心中一动道:“二叔,你的意思是说……”赵丹心谈起多少年前的往事,竞然犹有余悸道:“就在愚叔遣散家人之后,贼党相继赶至,再想走避,已然不及!”

于梵面带薄怒道:“二叔,这批贼党都是些什么人?”

未等赵丹心开口,高半仙再次Сhā言道:“这批贼党个个面上罩着黑纱,谁也弄不清他们是什么来路!”

于梵道:“后来怎样?”

高半仙道:“后来赵三侠浴血奋战,终于杀开了一条血路,背着你杀出重围!”

赵丹心听得一愣道:“高管家,你怎么弄得这样清楚,难道当时你没有离开么?”

高半仙摇头苦笑道:“二侠,我高鸿身受大人养育之恩,不能为大人消灾解危,已经够惭愧的了,怎还能临难苟免,一走了之!”

赵丹心为之动容道:“那么你当时……”高半仙接口道:“我当时就躲在门前山岗下的矮树林里!”

赵丹心神心一怔道:“这么说来,当时出声诱开贼党的一定就是年你?”

高半仙道:“我一个人怎有那么大的力量!”

赵丹心再次一怔道:“那么还有谁?”

高半仙道:“二侠,我老实对你说,那日你所遣散的家人,事实没有一个离开!”

赵丹心神情激动道:“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若不是你高管家暗中策划,恐怕他们虽然有心,却也无此能耐!”

高半仙笑道:“二侠,这乃是高鸿应该做的事,何值一提,我还等着听你说突围之后的事呢!”

赵丹心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耐心听着我说吧!”

话毕微微一顿,续道:“那日我得到你们的暗中相助,侥幸冲出重围,立即带着梵儿取道西行……”高半仙Сhā口道:“路上没遇到贼党么?”

赵丹心道:“高管家,你真是说中了,起初我以为大难已过,想不到百里之内,竟然连遇三次截击,令我惊讶的是那些徒众的身手,竟然一批比一批高强!”

高半仙道:“幸亏是二侠你,假如换了我高鸿,恐怕怎么也活不到今天了!”

赵丹心苦笑摇头道:“高管家,你可别再捧我了,说实在的,我那几招剑法算得了什么,由泰山到巫山这一路,贼党向我下手四十余起,出面的徒众超过百人,其中功力超过我的,少说点也有六成!”

高半仙骇然一震道:“六成?你是说六十多个?”

赵丹心道:“这是最保守的估计!”

高半仙既惊且愕道:“二侠,你真是神人,在这么多高手连番截击下,亏你是怎么赶到巫山的!”

赵丹心无限啼嘘道:“这件事说起来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至今回想犹如一场恶梦!”

高半仙疑云未释道:“但你到达巫山之后,又怎样对付追踪贼党的呢,难道就多了一个铁二娘……”那一直凝神静听的铁二娘,此时终于开了口道:“高管家说笑了,我那点能耐有什么用,事实上他将孩子交我之后,匆匆吩咐了几句,人便告辞而去!”

高半仙一愕道:“二侠,这是真的么?”

赵丹心喟然一叹道:“不错,这完全是事实!”

高半仙更加不解道:“二侠,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我高鸿可真有点迷糊了!”

赵丹心道:“这也没有什么迷糊的,事实上我因鉴于当时贼势太强,别说增加一名铁二娘,纵有九大门派的掌门人相助,恐怕也非贼党之敌!”

高半仙双睛一眨道:“那你就更不应该把责任推到一名女流身上,自己一走了之啊!”

未容赵丹心分辩,铁二娘再次Сhā口道:“高管家你误会了,丹心不是那种人!”

平静的话声,愈加显出其信心的坚定!

赵丹心一听,那丑老的面容上,突然涌现一丝百感交集的神情,望着铁二娘道:“梅君,高管家说得没错,我当时虽然没有此心,但此后事态的发展,倒的确连累了你!”

原来梅君就是铁二娘的名字,这女人的确是不同凡响的巾帼英雄,面对这残废老丑的昔日爱侣,她那一颗坚贞不移的芳心,似乎丝毫都没有受到影响,闻言依然无限深情地说道:“丹心,你千万别这么说,为你的事,我受多少苦也是愿意的,那时你离开之后的情形究竟怎么样,快说下去吧!”

高半仙闻言睑上露一抹神秘的微笑,看样子,他刚才的话乃是别有用心的!

赵丹心似乎也发觉了,他感激地瞄了高半仙一眼,这才说道:“好,好,我这就说下去!”

话声一顿,续道:“那日我离开巫山之后,自忖已经别无良策,因此乃决心将贼党诱入亡魂谷中的武库!”

高半仙一怔道:“什么?诱入武库?赵二侠,你这样做……”赵丹心不待话落,忙道:“高管家,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话毕双目一亮,继续言道:“那武库之中,机关重重,毫厘之差,立见生死!”

高半仙恍然道:“啊,我明白了,你想利用武库中的重重埋伏,将贼党一网打尽?”

赵丹心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受的惨痛,闻言­精­神一振道:“不错,虽然我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但至少也使他们伤亡了十之八九!”

铁二娘现出一派又怜又怨的神情道:“可是你自己却也落得身负重创,差一点送了­性­命!”

赵丹心目注铁二娘,忽然深深一叹道:“唉,我自己的生死,其实早已置之度外了,不过这多年身处亡魂谷底,唯一叫我念念难忘的还是你和梵儿。”

铁二娘将头一低道:“说起来我也真惭愧,你把孩子交给了我,我却未能好好的照顾他!”

话毕不待赵丹心追问,立即将经历的情形,扼要地述说一遍……原来赵丹心那日走后,起初几天倒也平安无事,可是半月一过,贼党终于找上巫山,铁二娘心知不妙,立即收拾随身应用之物,带着于梵悄悄离去。

可是贼党的鹰犬,竟然如影随形紧追不舍,无论她逃到何处,都有贼党向她施袭,眼看情势日益危急,为免于梵落入贼党之手,不得已将其弃于钱塘江畔的岳王庙前。

过不多久,铁二娘终为贼党所擒,在连番严刑逼供无效之后,乃将她关入石家祠堂的地下石牢。

岁月如流,一关就是十多年,可是日前一梦醒来,却发现换了地方!

不消说,她还不知道被入装在棺中搬运的事!

于梵听完了二人这一席话,不由英雄泪落,悲恸失声道:“二叔,二婶,你们这一番天高地厚之恩,梵儿恐怕是永远也报答不完的了!”

神剑温侯赵丹心百感交集,也不禁为之泫然道:“梵儿,自己叔侄,你可千万别这样说,若要谈到报答二字……”话声一顿,喟然叹道:“唉,你年纪轻不知道,若非你爹爹,二叔早在三十年前就骨化烟消了!”

铁二娘满是皱纹的脸上,现出一抹微笑道:“丹心,这些陈年往事你还谈它­干­什么,就拿昨夜来说吧,假如不是梵儿,你我现在还不依旧在贼党的囚牢之中么!”

话毕一伸手,将拜伏在地的于梵拉了起来。

于梵用目一扫高半仙,说道:“二婶,昨夜的事情,实在全是高叔叔的功劳!”

高半仙嘻嘻笑道:“公子,你不用捧我了,昨夜若没有你,凭我那两下子,哪里能是金臂猿翁的对手!”

于梵笑道:“高叔叔,说真的,前天你在客栈中失踪之后,我怀疑你也是贼党呢!”

高半仙道:“日前客栈中,当我一眼看出二娘身中入梦花毒之后,内心已然感到惊讶,想不到紧接着又见贼党使用调虎离山之计,偷走了中毒的二娘,我当时本想立即喝阻……”于梵道:“可是为什么你没有呢?”

高半仙道;“不入虎|­茓­,焉得虎子,我心念一转,决计跟入贼巢一探,想不到这一探,竟然获得了意外的收获!”

于梵道:“不然你绝对救不出二叔!”

高半仙笑道:“当然也就无从发现,公子乃是当年失踪的幼主啊!”

话落声音一顿,忽道:“啊,对了,公子,老奴记得你的|­乳­名,好像是叫天宝二字!”

赵丹心道:“不错,梵儿,你的名字也应该改过来了!”

于梵道:“不,二叔,我看不必改了,我想留着做个永久的纪念。”

铁二娘道:“这怎么可以,我当时为了叫着方便,可是乱起的啊!”

高半仙笑道:“二娘,说真格的,你这名字起得可真典雅,既然公子愿意留作纪念,又有什么不可呢?”

于梵笑道:“高叔叔,那你自己呢?”

高半仙道:“我怎样?”

于梵道:“难道你‘高半仙’三个字,也还准备继续下去吗?”

高半仙大笑道:“哈哈,既已成仙,谁愿还俗?要改的话,那就改叫高真仙吧。”

他出言滑稽,说得连赵丹心和铁二娘都笑了起来。

高半仙待得众人笑毕,这才正容说道:“说笑尽归说笑,但事实上这十多年来,老奴改装易容,就凭高半仙这块招牌,行走天下,寻仇访主,的确较之一般人得到不少方便。”

于梵听到此处,忽然Сhā口道:“啊,对了,高叔叔,你刚才言及二婶那日身中入梦花毒,这入梦花究竟是什么东西?”

高半仙神­色­一正道:“公子问得好,这人梦花乃是生长塞外的一种奇花,花香具有奇毒,人畜嗅之,立即昏昏入睡……”“怎样可解?”

“以叶煎汁服之可解!”

“此花塞外很多么?”

“不,此花异常宝贵,纵在塞外,亦属罕见,老奴早年曾闻大人谈过,似乎塞外也只限于鬼湖附近,才能找到此花!”

于梵不禁皱眉道:“这就奇了,难道太上帮的徒众,竟非中原人物?”

高半仙庄容说道:“依老奴多年刺探得所,太上帮纵属中原人物,但至少也与异族有所勾结!”

话音方落,突闻一声高呼:“于……梵……”呼声悠悠,划破长空,随着山风袅袅传来。

这是谁?

众人方自一怔,于梵却已长身而起,目光过处,只见一骑快马,由山岗下疾驰而至,马背上骑着一名少女……--------------------------第六十二章人心难测这少女一身红衣,如同烈火,赫然正是江南大侠蓝辉雄的掌珠盈盈。

小妮子神­色­慌张,身临切近,立即飘身下马道:“啊,于梵,我总算找到你了!”

于梵想到那日地下秘室中所见的情形,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厌恶,不禁声调一寒道:“你找我则甚?”

小妮子热情洋溢,没料到竟被浇了一头冷水,当场喝道:“咦,我好心好意地来找你,你这是­干­什么?”

于梵冷笑道:“不­干­什么,我只是不愿意和你来往!”

蓝盈盈神­色­一变道:“什么?你……你……”她本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平时颐指气使,哪里受过这种言语,一时气怒交加,话音未落,突然嘶声尖叫道:“好,好,你不愿意和我来往拉倒,让你去死吧!”

话毕像是一头发了狂的母猫,飞身上马,如同一团红云般抖疆冲下山坡!

赵丹心看得一愣道:“梵儿,这丫头是什么人?”

于梵冷冷道:“蓝辉雄的女儿!”

铁二娘一愕道:“蓝辉雄?就是人称江南大侠的蓝辉雄么?”

于梵冷笑道:“这种人外表仁义,内藏­奸­诈,哪里配称大侠!”

话毕便将那日地下秘室中所见所闻,向三人详细地述说一遍。

铁二娘听得连连摇头道:“这真叫人难以想象!”

赵丹心也是大出意外道:“蓝辉雄怎会是这种人!”

只有高半仙神­色­如常道:“这也不足为怪,像这种外表仁义内藏­奸­诈之徒,江湖上到处都有,蓝辉雄算得什么,老奴要是说出一个人来,恐怕你们更要不敢相信呢!”

三人一听,不由同时Сhā口道:“谁?”

高半仙平静地答道:“般若神僧!”赵丹心与铁二娘脸­色­同时一变!

于梵更像是如遭锤击一般,情不自禁地惊愕失声道:“什么?你!

你说?”

这是事实?

还是在做梦?

他话刚出口,倏地又是一顿,双目茫然地望着高半仙,目光中充满了惊愕,疑讶!

高半仙唱然一叹道:“老奴知道这事说出来谁都不肯相信,但事实上我曾亲眼看到那秃驴做出伤风败德的事!”

“什么伤风败德的事?”

“有一次老奴在山中采药,发现那秃驴抱着一名少女……”于梵一愣道:“什么?你说他……”高半仙道:“抱着一名少女,一名年轻貌美的少女!”

于梵木然了半晌,而后重重地呼出一口长气,说道:“也许那少女是他救来的!”

高半仙道:“不管是他救来的也好,掳来的也好,但他在那少女周身上下其手,恣意狂吻,这却是事实!”

于梵的脸­色­再次一变道:“高叔叔,你……你不会看错?”

高半仙毫不迟疑道:“老奴看得非常清楚!”

于梵似是仍然不敢相信道:“那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高半仙道:“此事发生在半年之前,位置就在……”话音未落,突然目光凝视远处,陡地停了下来。

于梵心中只顾考量这件事情的真假,可没留心高半仙的神态,一时他停下来,立即催道:“高叔叔,在什么地方,你忘了说了啊?”

高半仙此时被远方的事物吸引,显然没有听到于梵的话,只见他蓦地扭过脸来,满面沉重之­色­道:“公子,情况有变,我们得赶快离开此地才好!”

于梵闻言向远处一瞄,目光所及,只见远处山岗林木间,隐约发现有不少人影,正掩掩藏藏地朝向自己存身之处接近。

这些人身手矫捷,行动如飞,显然全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于梵看得心中一动道:“咦,这些是什么人?”

高半仙道:“不管是什么人,反正他们来意不善就是!”

赵丹心与铁二娘此时也看见了,闻言同声Сhā口道:“何以见得?”

高半仙笑道:“事情非常简单,假如来人是好意,先前蓝姑娘也就不必跑这一趟了!”

于梵道:“难道蓝姑娘她……”

高半仙Сhā口道:“她是来报警的!”

于梵听得神情一动。

不过他神情一动之后,转眼便又恢复原有的神态道:“高叔叔认为有离开此地的必要?”

高半仙道:“老奴以为,非常必要!”

于梵目视那愈来愈近的人影,说道:“小侄看来,这些人功力虽然不弱,但较之铁百万与金臂猿翁似还略逊一筹!”

言下之意,铁百万与金臂猿翁尚且不是敌手,这些人算得什么?

可是,高半仙闻言却不同意道:“公子这话说得不错,但是老奴以为,一旦动手之后,难免不有功力更高的人物出现!”

顾虑得未始没有道理!

但,年轻气盛的于梵,闻言却把眉峰一扬道:“二叔,不管有什么的厉害人物出现,但小侄却以为躲避并非良策!”

他豪气­干­云,高半仙听了一笑道:“公子,你误会老奴的意思了,我说换个地方,并非是要公子躲避他们!”

铁二娘Сhā口道:“那么高管家的意思是……?”

高半仙道:“二娘请看,这座凉亨乃是一处空旷之地,前后左右均有受袭之虑,际此敌势不明之时……”铁二娘道:“啊,我明白了,高管家是想选一处险要之地,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高半仙笑道:“二娘卓见,果然不愧女中豪杰!”

赵丹心笑道:“可不及你高管家胸罗奇术,腹蕴甲兵啊!”

高半仙道:“二侠取笑了,我追随大人几十年,虽然医卜星相之术学得不少,但对兵戈战阵之事,仅得十之一二!”

赵丹心笑道:“大哥学究天人,你能够得其一二,已足做视天下了!”

于梵道:“既然如此,那就请高叔叔作主,选择一处险要之地吧!”

高半仙闻言用目一扫,想不到就这一会的工夫,四外的人影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他刚把眉头一皱,就听赵丹心Сhā口道:“高管家,看样子我们现在想换地方,似乎有点晚了!”

话声至此,扭脸朝于梵道:“一动不如一静,你去替我找几棵茅竹来!”

于梵一怔道:“茅竹?二叔,你要茅竹­干­什么?”

高半仙两眉一舒,哈哈大笑道:“公子,你不知道,二侠曾随大人习过五行生克之术,几棵茅竹,若是经过布置,足可比美诸葛武候的八阵图!”

赵丹心道:“大哥那一身五行八卦奇门适甲之学,的确可以比美前贤,但我连一点毛皮都没学全,怎敢这般狂妄,所幸这几年困居谷底,闲来静思,稍有心得,大约竹阵布成之后,对一般武林人物还能问挡得住就是了!”

于梵大喜道:“既然如此,那么小侄遵命办理就是!”

高半仙笑道:“铁二娘,为了早点观看二侠施展身手,请你和老朽一起帮忙如何?”

铁二娘含笑应是!

山上茅竹,到处都有,在铁二娘与高半仙两人协助下,只见于梵软剑挥动,转眼就砍下一大堆。

赵丹心因为手脚不便,所以依然端坐凉亭之中,审机度势,指挥主人将砍下的茅竹,按方位Сhā植于四周山坡上,不消多久,茅亭四周已经布起了一片竹林。

这些临时Сhā植的茅竹,依然摇曳生姿,清风过处,沙沙作响,看来没有一丝奇处。

于梵眺目四望,不由心中生疑道:“二叔,你这竹阵真能挡得住人么?”

赵丹心一笑道:“那要看他们从哪一个方向来了!”

于梵奇道:“怎么,难道这四个方向还不一样?”

赵丹心道:“当然,左、右、后,这三个方向乃是绝路,不知其中奥妙的人,照说是绝对无法通过的!”

于梵道:“那么前面呢?”

高半仙Сhā口道:“公子,这前面乃是生门,来人可以不受任何阻档,直达茅亭之下!”

于梵正觉难以相信,但,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两条人影,已经快步抵达左侧的竹林边!

这两人一着黑­色­劲装,一着团花长袍。黑­色­劲装的是个额带刀痕的矮子,团花长袍的则是一名面容瘦削的中年人。

两人抵达竹林外略一商量,立即迈步而入。

他们的步履甚快,一前一后,转眼入林十多丈!按照他们的方向来说,是应该不会如此顺利的,可是眼前的事实,却证明他们的确很顺利!

是竹阵无效呢,还是……?

但,他话声尚未出口,忽见那两人身形一侧,竟然中途改变了方向,紧接着便在竹林中兜起圈子来。

竹林疏落的,那些临时Сhā植的茅竹,每一棵少说也有数大距离,照理是挡不住视线的。

可是,那两人虽然不时停下脚步张望,但对端坐凉亭里的于梵等人,却竟视而无睹!

就这样不消盏茶时光,左、右、后方的竹林里,已经分别困住了七名武林人物,不过在这同时,却也有三条人影,由前面生门中毫无阻挡地到达凉亭下!

这三人两高一矮,身形接近之后,不约而同地一齐拔出了兵刃。

两个高的各使一柄吴钩剑,而那矮的则倒提着一根亮节鞭。

于梵看得眉梢一扬,正打算现身而出。

想不到他身形刚动,突闻耳畔一声大喝:“站住!”

随着这震耳喝声,当面竹林中走进一名中年人!

这中年人穿着一袭青衣,面­色­冷冷地毫无笑容,最刺眼的是他束在腰间的那根皮带,特制的皮带上,Сhā着一圈蓝汪汪的钢刀!

看颜­色­,就知他这些刀全带剧毒!

先来的两高一矮三人,扭头一看,那手提亮节鞭的矮子,不由声一沉道:“朋友,你这是叫我兄弟么?”

青衣中年人冷笑一声:“嘿嘿,你龟儿子不痴不聋,难道这还听出?”

话声入耳,三人同时脸­色­大变,当下各把兵刃一晃道:“你叫我弟­干­什么?说!”

青衣中年人又是一声冷笑道:“我叫你们趁早滚!”

斯可忍,孰不可忍?先来那三人怒火烧心,一时再也忍耐不下,只见三般兵刃一晃,同时大喝道:“你找死了!”

话落人已欺身而上,两剑一鞭,分由三个不同的方向,朝着青衣年人攻去。

他们含怒出手,显然,俱都用出了全力!

可是,这三人的招式刚刚攻出,青衣中年人摹地发出一声冷笑:“嘿嘿,不知进退的东西,我恐怕找死的是你们!”

说话中左腕一翻,已由腰间皮带上摘下三把钢刀……单凭这摘刀的手法,已然不同凡响,直见他钢刀人手,毫不作势,向外一扬……扬掌出刀,深得稳、准、狠、快的要诀,三点蓝影,且扑对方三人的咽喉,照说那三人也非庸手,可是,这青衣中年人的手法太快,快得他们根本问躲不开!

只闻一声惨叫,三人平空摔倒。

刀刀全中咽喉,三人从倒地那一刹那起,再也没有动弹一下,吭.半声!

这种狠毒的手段,看得于梵脸­色­一变道:“阁下是什么人?”

他怒气填胸,话音一落,人已飘出凉亭。

青衣中年人傲然扬起脸来,­阴­森的目光一扫,发出一串冷笑道:“嘿嘿,你就是于梵!”

于梵道:“不错,你呢?”

青衣中年人再次冷笑一声,说道:“嘿嘿,初出茅芦的小伙子,你既然不认识我,我也不能怪你!”

于梵不耐道:“我问你是谁?”

青衣中年人猛把长眉一挑,说道:“大爷姓秦名洪,外号飞刀无常!”

那一副傲气凌人的神态,充份显出他是一向狂妄惯了的!

可是,于梵却并未被他吓住,闻言晒然一笑道:“嘿嘿,我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也只不过比小鬼稍高一级而已……”飞刀无常听得两眼一翻……但,还没等他发作,于梵又已冷笑开口道:“嘿嘿,姓秦的,在我面前你最好别翻眼,有什么事,­干­脆说吧!”

飞刀无常两眉一扬,反手摸刀……

可是,他刀刚入手,又复刷地一声Сhā人皮带中,硬把一腔的怒火按了下去道:“哼,姓于的小儿,在大爷没有把话问完之前,先由得你说嘴了!”

于梵冷笑道:“如果你已经把话问完了呢?”

飞刀无常冷笑道:“嘿嘿,到时你自然会明白!”

于梵虽已明知他话中的含意,但却一丝不惧道:“好,那你就赶快问吧!”

飞刀无常抖动了一下双眉,然后说道:“于小儿,大爷听人传说,你已获得了武库藏珍,不知是真是假?”

于梵听得心中一动,不过他表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道:“你所谓听人传说的‘人’是谁?”

飞刀无常道:“是谁全都一样,你只回答是真是假就行了!”

于梵冷笑一声:“是真是假也是一样,你只要说出你准备怎样就是了!”

飞刀无常神情一动道:“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了?”

于梵道:“我承认了又怎样?”

飞刀无常双眉一扬,猛然上步道:“那么拿来!”

于梵若不经意的道:“你要什么?”

飞刀无常沉声低喝:“当然是要武库的珍藏!”

于梵嗤之以鼻,冷然道:“嘿!武库珍藏?那里包罗万象,在下仅不过带出一件,不知阁下有兴趣没有?”

飞刀无常既没有留心于梵的神态,也许是财迷了心窍,茫然道:“一样什么?”

于梵朗声道:“旷古无双的剑法?”

飞刀无常竟然一喜道:“什么剑法?”

于梵含怒喝道:“杀狗剑法!”

飞刀无常不由一怔,吼道:“什么?杀……”锌的一声轻响,于梵缓缓抽出腰间软剑,迎风微微一晃,冷笑道:“对!杀狗剑法,你想见识一下吗?”

飞刀无常被人调侃了一阵,不由勃然大怒,咆哮如雷的喝道:“小辈,你想动手?”

于梵仰天一笑道:“哈哈哈!我想杀狗!你这条癫皮狗!”

语落,脸­色­一寒,振腕抖剑,平地泛起一溜蓝光,扫向飞刀无常的下盘。

这一剑并不是全力而为。

然而,威势足以惊人,飞刀无常惊然一惊,弹身后退三步。

未等他的身形站稳。

于梵朗声而笑道;“这就叫逼狗跳墙,姓秦的,见识了吗?”

飞刀无常又惊又怒,狂叫声道:“小辈!活腻了!”

话声未落,双掌疾沉,闪电也似的由腰际宽皮带上抽出四柄飞刀。

没等飞刀出手,于梵大喝道;“住手!”

飞刀无常双肩一振道:“小辈!你怕……”于梵神威凛然的道:“姓秦的,我警告你,今天,你的飞刀不出手,我可以饶你,否则,休想活着离开竹林!”

说着手臂突翻,软剑已起。

满天剑花,使人目花头眩,但见丈八左右之地,全是一派剑光,布成了铜墙铁壁似的,阵阵劲风,振起飞刀无常的衣角,遍遇有声。

飞刀无常何曾见过这等惊人的剑招,不由一怔,果然执着飞刀,不敢出手。

就在此时——

竹林之外传来一阵惊呼之声,奔过来四个血红的人影。

那四个血红的人影,好快的身法,转眼之间,已到了竹林之外。

但见他们乃是身材奇伟的四个红袍大汉。

这四个天神般的红衣大汉,每人手中一柄玉柄长拂,到了竹林之外,一言不发,各发出一声冷哼,扬起玉柄银丝长拂,没头没脸的向那些蒙面高手打去。

按说,围在竹林四周的,可都不是庸碌之辈。

可是,那四柄长拂,掠起一派银光,雨点也似的漫天飞舞。

打得一般武林人物四下走避不及。

于梵看在眼内不由一怔。

说时迟,那时快。

一阵蹄声震耳,滚滚浮尘中,一辆油碧香车,风驶电闪也似的奔来,眨眼之间,到了竹林之外。

叭啦!

鞭鞘声响,四马人立,陡然车停竹林之外。

好巧妙的身法,两点绿影风声不起的跳下车来。

原来是两个年方十六七岁的绿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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