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好多的鸟,黄|色的,白色的,扑扇着翅膀,飞呀,飞呀……
好多好多的花,桃花、兰花,飘飘洒洒落下来,好香,好香……
是什么卷过来了,澎湃汹涌,无边无际,是血……
“唧唧啾啾”的鸟叫声还响在耳边,沁人心脾的花香还萦绕在鼻端,小辰一下睁开了眼睛。满树的桃花烂漫地绽放着,几只黄鹂正落在枝头跳来跳去地鸣唱。还是在做梦吗?她疑惑地坐起身。她是卧在一张雪白的软榻上,软榻放在一幢精致的房舍前,房屋构筑在悬崖旁边,崖下弥漫着淡粉色的雾气。另外三面是繁花似锦的桃林,远处环绕着飘渺的轻烟。五色的蛱蝶在林间飞舞,一树树桃花在柔柔的嫩草上投下一地的花影。
身上没有力气,头在一阵阵发晕,小辰真的弄不清这是不是梦了,直到她看见一个身影——阿白,象魂灵似地从空气中隐现出来,站在她面前。
“感觉好些吗?”他柔和地问。
她不回答,没有表情地看着他。
“你没什么要问我吗?”他的语调依然柔和。
“你是血魔吗?”她问。
“是。”他答。
她不再说什么,也不再看他,下了软榻,走到悬崖边,她直接跳了下去。而他只是静静地看。
不做任何挣扎地闭着眼,她等待着,可下落的过程非常短。她刚一坠下,她腰间的白绫便“呼”地展开,化做一幅幔帐将她裹住,裹着她飞起,降下,将她放回在软榻上,随即缩回成一段白绫,系在她腰间。
依然闭着眼,她疲倦地问:“你要怎样?”
“你不会真的想要跳下去,”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那下面是血虫池,陈禄只在那池里呆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哀求着肯为我做一切。”
“陈禄!”小辰立刻瞪起了眼,“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再骗你了,”他宁静地注视着她,“不存在什么遗言,是我让陈禄骗你来的。”
“是陈禄在骗我?是你派他来骗我?”她拼命克制,也压不住语调里的颤音。原来所有都是谋划好的,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他玩在掌心。
“陈禄在哪儿?”她想再见见那个伪装得天衣无缝的人。
“他死了。”他神情毫无变化地说,“他自己要求的。他为我做事,交换条件就是……我准许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