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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他们活了偌大年纪,仍然输不起。”张允中不胜感慨地说。

“他们已经绝望,不是输不输得起的问题所在。”神拳怪腿黯然说:“他们不愿面对怜悯的目光。”

“你呢?”

“我还有希望,我的腿仍可以医好。”

“好好保持你的希望吧!第三件事:无情剑藏身在何处?”

“他一早带了他姑妈的八名女弟子,一声不吭就悄悄溜走了。”

“树倒猢狲散,这家伙贱得很。”

“我会找到他的。”黑煞女魅切齿叫:“我不信他能上天入地。”

张允中拖起神拳怪腿,在对方的背部拍了三掌。

“你可以走了。”张允中放手说:“今后,离开我还一点,离得愈远愈好,别再让我碰上你。”

“在下记住了。”神拳怪腿努力设法站稳:“在下不是输不起的人。阁下,莽莽江湖,你还有艰苦漫长的道路要走。希望你要像我一样,有勇气接受失败的打击,跌倒了必须从新站起来。两位,后会有期。”

神拳怪腿走了,脚下虽然不便,但脊梁却挺得笔直。

三山别庄毁了,人也散了。

镇江像是一艘快要沉没的船,江湖上与三山别庄有关的人,像是船上的老鼠。船快要沉了,老鼠跑得­精­光。

张允中与黑煞女魅三个女人,次日先后搜获三个走避不及的人,之后,再也找不到人了。

接引人魔的三艘船,已经向上游驶走。

这天,张允中出现在西门外的运河码头,住进了鸿福客栈。

人怕出名猪怕肥,但志在成名的人例外。

又道是:树大招风。

鸿福客栈不是第一流的客栈,但规模并不小,旅客以往来运河的水客行商为多,当然也招待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

店伙计都是些­精­灵鬼。

他是近午时分落店的,午膳后不久,刚在房中沏了壶香茗歇息,房门便响起叩击声。

“进来!”他以为是店伙,信口说。

房门开处,外面出现三名穿蓝袍,颇为神气的中年人,表面看,像是地方上的有头有脸人物。

“你们……”他放杯而起,颇感意外。

三人举步入室,领先那位留大八字胡,人才一表,颇具威严的人,抢先抱拳含笑施礼。

“在下严重光,匪号是长拳铁掌,冒昧前来拜会,张兄海涵。”那人一开口就流露出江湖味,报出名号亮出江湖人身分:“同来的是敝拜弟江湖客罗光前,小孟尝孟超。”

“请多指教。”江湖客与小孟尝同时客气地行礼,但眼中有重重疑云。

张允中太年轻了,江湖客与小孟尝对他生疑,可说是正常的反应,谁敢相信他这位年轻毛头小伙子,会是毁灭三山别庄的人?

“久仰久仰,三位请坐。”他客套地回礼说。其实,他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三号人物,从何仰起?

这是有内间的中型客房,外间有供旅客接待友朋的起居间,八仙桌加上四张条凳,必要时可设一桌筵席。

客人告坐毕,少不了客套一番。

“诸位枉顾客居,不知有何见教?”他替客人奉茶毕,单刀直入询问来意。

“兄弟在京口镇,有点小基业,规模很小。”

长拳铁掌脸上有足以令人信任的微笑:“多少年来,一直受到三山别庄的排挤,不仅不能发展,连守成也日感力绌。可以说,兄弟的一些人,在三山别庄的­淫­威下苟延残喘,一直就抬不起头来。张兄这次光临敝地,以雷霆万钧之威,一举毁灭三山别庄……”

“且慢,严兄。”他赶忙打断对方的话:“三山别庄的毁灭,与在下没有多少关连,诸位请不要误会。”

“张兄何必谦虚……”

“在下说的是事实。”他淡淡一笑:“桃花坞的女匪与接引人魔一群魔道人物,合谋抢劫广东的皇贡。事机不密,被公孙庄主侦悉,乘桃花坞黑吃黑的机会,转手夺了这批红货,因而结下深仇大怨。终于引发了这次三方英雄会于镇江,毁灭三山别庄的大风暴,在下不过适逢其会,无端卷入风暴中心而已。”

“张兄,兄弟此来,不是与张兄论谁是谁非的。”长拳铁掌接着发出一阵豪笑:“世间是非好坏,老实说,界限模糊得很。俗语说:胳膊往内弯。是非好坏,皆以对自己有利或有害来作权衡的标准。张兄与三山别庄的恩怨是非,局外人不配置喙。三山别庄的毁灭,大快人心是比青天白日更明白的事。”

“在下不明白严兄的意思。”

“在下的意思,一点就明白。二弟!”

“兄弟在。”江湖客应诺。

长拳铁掌颔首示意。

江湖客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只缕金饰匣,长八寸宽六寸,放在桌上推至张允中面前,信手打开匣盖。

宝光耀目,金、白、红、绿四­色­光芒耀目生花。

金雕的展翅鹰,八颗珍珠,红宝石凤钗,祖母绿如意长命锁片。

“这是­干­什么?”张允中讶然问。

“这是咱们兄弟的一分心意,尚祈笑纳。”长拳铁掌抱拳笑说。

“老天爷!如此重礼,在下岂敢生受?”张允中苦笑:“在下与诸位素昧平生,无功不受禄……”

“张兄,不瞒你说,兄弟是有求而来。”

“有求而来?这……”

“咱们兄弟,代表镇江这三十年来,受尽三山别庄欺压迫害的同道,向张兄致意,请张兄接受所有道上朋友的请求,领导咱们在镇江建立根基,彻底打击公孙老狗卷土重来的­阴­谋。”

“张兄。”江湖客接口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据咱们所知,三山别庄的重要人物仍在。如果张兄不在此地,公孙龙父子会在最短期间,重建三山别庄,重建他的势力范围。咱们这些人,谁也别想混了。”

“张兄,三山别庄仅设在镇江的江湖行业,无所不包。”小孟尝也抓住机会补充:“咱有把握接收过来。加以有效的整顿,一年除了开支之外,净赚三五万银子绝无问题,如果轻易放过,别的地方决不会有这种机会了。张兄,值得接收的。”

以一个初出道的年轻人来说,这种机会一百年也碰不上一次,有如平步登天,名利双收春风得意。

只要他点头,三山别庄在大江两岸的基业就是他的了。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总算走出一大步,走一步总比不走好。

但他不能点头,目下他还没培植自己的亲信人手,对长拳铁掌这些人的底细,他毫无所知,怎能贸然点头?

假使长拳铁掌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混混,根本经不起风浪,没有号召力,日后岂不前途多艰?

“很抱歉。”他委婉地说:“在下初出江湖,什么都不懂,必须多历练一些时日,打算四出闯荡多了解江湖情势,还不想安顿下来。诸位都是江湖前辈,又是本地的人,足以支撑三山别庄毁灭后的局面,用不着借在下出头露脸,你们一定可以建立自己的地盘。”

“除了张兄之外,没有人能撑得起这面大旗。”长拳铁掌说:“人的名,树的影。张兄已是名震天下的风云人物,也只有张兄才能镇得住公孙老狗那群狗党。张兄,咱们是心悦诚服恭请张兄出面领导的。说现实些,没有张兄出面,咱们混这分口食十分困难,混乱争夺的局面将难以收拾,血腥的情势将愈演愈烈,实非江湖之福。”

长拳铁掌不是一个高明的说客,但态度的诚恳很容易博取对方的信任。

张允中既不是老江湖,个­性­也不­奸­不滑,与长拳铁掌这种脸呈忠厚,心机深沉的人打交道,简直亳无还手之力,完全落在对方的掌握中。

没有人能抗拒奉承,没有人能摆脱名枷利锁。

眼看他不得不答应,幸而房门再传出叩击声。

“请进!”他信口说。

店伙推门而入,毕恭毕敬呈上一封拜帖。

“府城吴大爷吴鸿奎,派小管事吴七前来投帖。”店伙欠身说:“人现在店堂听候。张爷如果有口信,小的这就要他前来听候吩咐。”

长拳铁掌三个人一听吴鸿奎三个字,脸上全都变了颜­色­。

“宴会订于后日傍晚,不急。”张允中看完拜帖向店伙说:“请转告吴管事,明天在下再派人回话。”

“小的这就转告吴七。”店伙应喏告退。

店伙一走,长拳铁掌三个人互相打眼­色­。

“张兄,吴大爷也是镇江一霸。”长拳铁掌向张允中笑笑说,脸­色­仍然有点不正常:“表面上,他与公孙龙分庭抗礼,不怎么卖三山别庄的帐,与官府有比较密切的交情。但骨子里却是与公孙龙沆瀣一气的密友。张兄与他打交道,必须千万小心上当。”

“在下会小心的。”张允中微笑:“多谢严兄关照,在下十分感激。”

“张兄,兄弟的建议……”

“严兄的盛情,在下心领。”张允中将礼匣推过:“在下仍是一句话:初入江湖还不想安顿下来。不管怎么说,在下深感盛情,日后有暇,当趋府向诸位专程拜候,请多关照。”

长拳铁掌显然对吴大爷颇有顾忌,不再进一步游说,再客套片刻,喝完茶客气地告辞。由于张允中坚拒收礼,只好把价值千金的拜匣带走。

半天工夫,共接了六张拜帖。

最后一张拜帖,竟然是远在苏州号称苏杭仁义大爷,绰号叫金眼狮的韩家骅,派专人送来请求约期会晤的拜帖。

之外,还接见了三批人,都是途经镇江,闻风前来拜会一观丰采的江湖人士,一连串的奉承,称兄道弟好不亲热。

他不胜其烦,耳根难静。

晚膳时分,他总算尝到一个突然出名窜红的江湖新秀滋味,这滋味并不怎么合他的胃口。

客栈的食厅有两间门面,不但供应店中旅客的酒食,也对外开放,门面上的金字招牌就叫鸿福楼。

楼上的雅座,食客大都是颇有身分的人物。

张允中已经是有身分的人,一进食厅,店伙计就巴结地将他引上楼座。

楼上分为四座小厅,店伙请他在近街窗的一付座头落坐,先送来一壶茶。他要了几味下酒菜,来两壶竹叶青。

还没到掌灯时分,楼高窗大,落日余晖照得满楼红光。食客约有三成,必须等天黑掌灯时,才是食客满座的时分。

酒菜刚上妥,店伙撤走了茶具,他就看出气氛不对了。

感觉中,真有风雨满楼的意味。

右侧不远处一付座头,来了两位齿白­唇­红的佩剑年轻书生,其中一位背向着他,他没看到对方的面容。

看另一位书生的像貌,他不由心中喝彩,玉树临风,正是这位书生的写照,身材修长,煦煦温文真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右首不远处另一某,是三位像貌威猛,身材壮实,骠悍之气外露的中年大汉,一佩剑两佩刀。

佩剑的人,像是地位最高的人。

对面的另一座小厅中,食客五桌,倒有三桌是佩带兵刃的武林人,似乎所有的目光,全向他集中。

这就是名人的滋味,永远是旁人注意的焦点,不习惯受人注意,走到什么地方都不自在,甚至有麻烦。

果然麻烦来了,刚喝了一杯酒,那位佩剑的中年人,放下杯离座,向他的桌前走来。

他就意会到有麻烦,对方的神­色­也明显的表示出麻烦,嘴角有不怀好意的邪笑,眼睛像狼,凶狠的神情会令胆小的人发抖。

他放下酒杯,抬头注视这位怀有敌意的人。

“你就是张允中?”中年大汉问,眼神怪怪地。

“正是区区在下。”他平静地说:“兄台贵姓大名呀?有何指教?”

“在下姓伏,伏元亮。哦!你老兄真是张允中?”

“如假包换。”

“你很年轻。”

“不小了,足以在江湖闯荡。伏兄,有事吗?”

“听说你毁了三山别庄。”

“伏兄以为如何?”

“在下不相信,可能是传闻有误。在下从南京来,途经此地,一下船就听到张兄毁了三山别庄的消息。”

“伏兄就当作传闻有误好了。”

“在下宁可相信是真的”“为何?”

“这表示阁下极为出­色­,了不起。这也表示在下找到武功出类拔萃,旗鼓相当的对手了。”

“伏兄的意思……”

“在下向你挑战,看你是不是具有真才实学的英雄人物。”伏元亮总算明白表示出来意了。

“抱歉在下从不接受挑战。”他一口回绝。

“你会接受的。如想不接受,请阁下即席宣布,毁掉三山别庄的事是骗人的。张兄,你会宣布吗?”

“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阁下是接受了。明日午正,在下于北固前峰,甘露寺东面的悬巖恭候大驾,过时不候。”

“在下忙得很,不会去的。”

“什么?你不是怕死吧?”伏元亮沉声叫,嗓门够大,全楼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泥菩萨也有土­性­,他心中大不高兴,淡淡一笑,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悦。

“老兄,你怎么说,悉从尊便。”他举壶斟酒,脸­色­平和:“真的,在下的确忙得很,而且没有接受挑战约会的习惯。在下与伏兄素昧平生,没有必要,对不对?坐下来吧!喝两杯大家交个朋友……”

“胜得了我伏元亮,你才够资格与伏某交朋友。”伏元亮的嗓门更大了:“姓张的,你要招子放亮些。不错,你我素昧平生,但公孙庄主是咱们黑道朋友的仁义大爷,在下忝为黑道人,对公孙庄主怀有七八分敬意。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你能说在下与你素昧平生,没有挑战的必要吗?”

“伏兄……”

“你答应了吧?”

“抱歉,在下无此雅兴。”

伏元亮冷哼一声,突然出手一挥,桌上两碟菜被扫飞,乒乓乓撞碎在厅柱上,菜馐飞溅。所有的食客,皆屏息以待。

“你还能不接受吗?”伏元亮的嗓门像打雷,气势汹汹咄咄逼人。

他淡淡一笑,向四周瞥了一眼,全楼食客的目光皆向他集中,店伙躲得远远地发抖。

伏元亮的两位同伴,是所有食客中站起来的人,虎视眈眈,似乎准备过来了。

“小二,再给我两道菜。”他向在远处发抖的店伙平静地叫:“账一并算好了。”

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一。按理,伏元亮应该心满意足,见机下台,日后大可向江湖朋友大吹法螺。

可是,伏元亮不是得了些少便宜就满足的人,内心中认为张允中不但是怕死鬼,也小看他姓伏的,所以拒绝挑战,因此怒火更旺。

可一不可再!伏元亮犯了禁忌,再次出手,大手一伸,要抓一只菜碟,泼向微笑着的张允中。

“你太过分了。”张允中说。

数十名食客,谁也没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但见眼一花,伏元亮的手还没沾上菜碟,掌背已被他的手扣住了,人并没站起来,他的手真够长的。

伏元亮吃了一惊,左手本能地一掌劈向他的脉门。

仍然慢了一刹那,张允中倏然站起,砰一声响,铁掌来一记霸王敬酒,正中伏元亮的下颚,同时左手一松。

伏元亮踉跄急退,狂乱地伸手拔剑。

人影冲到,快得令人目眩。

“噗”一声响,铁掌落在右肩上,力道惊人。

伏元亮身形下沉,拔剑的手抬不起来了。

双方无仇无恨,通常不会下重手伤人,张允中这一掌用的不是内家掌力,虽然沉重,但伤不了筋骨。

伏元亮总算禁受得起,惊恐之下顿忘利害,不等身形恢复挺立,猛地起脚急挑张允中的下­阴­,相当歹毒,速度十分惊人。

张允中不再客气,疾退一步,巨手一伸,便扣住挑来的胫骨,大喝一声,扭身便摔。

伏元亮倒飞而起,手舞足蹈向抢来相助的两名同伴飞砸,势如雷霆。

两同伴大惊,左右一分同时出手,将人接住了。

“伏兄……”两人将伏元亮扶正惊问。

“用兵刃拼他……”伏元亮惊怒交加厉叫。

张允中已坐回原位,泰然举壶斟酒,似乎刚才并没发生任何事故,神­色­十分从容镇静。

刀鸣剑啸在耳畔轰鸣,一剑两刀出鞘,三面一分,已完全控制住安坐不动的张允中。

张允中佩了单刀,但这时已没有拔刀的机会。

“姓张的。”伏元亮厉声说:“不要以为你毁了三山别庄,便认为江南无人。”

“不要说废话。”张允中放下酒壶,但手仍未放开:“只要说出你的打算。”

“你不死,江湖大乱不止。”

“非杀我不可了?”

“是的,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

“你们三个人一剑双刀,要一举杀掉我?”

“是的。”

“好,你发令动手吧!”

“我会的。”

“你一定不允许我有拔刀的机会。”

“你可以猜。”

“不用猜,像你这种一文不值的混混,为了你自己的利益,你甚至会用小刀子从你老爹背后Сhā一刀。你根本就没有种,你没有凭真本事在江湖正大光明争雄的勇气,你只是一个卑鄙的机诈小人,只知用­阴­谋诡计仗势害人的混蛋。”

“狗娘养的……哎……”

伏元亮破口大骂,嘴吧自然张得够大,等发觉怪影入目,已经来不及了,小酒杯带着满杯酒,从张允中的左手飞出,一闪即至,奇准地­射­入口中,杯与齿接触,发出清脆的暴响,酒直灌入喉,仰身急退,吃足了苦头。

同一瞬间,两个刀势将发的人,站在原处发僵,脸­色­惊怖,像是失了魂。

两位英俊的书生,分别站在两人身后,左手扣住后颈,右手的描金摺扇抵在右耳后藏血|­茓­。

张允中淡淡一笑,依然安坐不动。

两书生之一是张三,难怪一直背对着他。

同时,他看出张三已换了一张英俊的面具,制工也­精­巧多多,但内行人仍然可以看出是面具,逃不过行家的法眼。

他之所以对小张三有兴趣,就是因为这不伦不类的面具而引起的。

“世间居然有你们这种不知死活的,莫名其妙的混球。”那位没戴面具的英俊少年书生冷冷的说:“就凭你们三块朽料,秤起来不足半两的贱骨头,居然胆大包天,公然在大庭广众间,向挑了三山别庄的英雄挑战。你们的武功,一定比三山别庄数百高手都强了,好,本秀士倒要看你们是如何高强。”

“哎唷……饶……饶命……”被扣住后颈的人丢刀狂叫,痛得混身在发抖。

伏元亮骇然变­色­,挣开了张允中,突然冲上,一剑挥向秀士的后腿,围魏救赵,逼秀士释放同伴。

秀士哼了一声,身形略转,狂叫饶命的大汉身不由己,凶猛地向伏元亮的剑撞去。

伏元亮大骇,百忙中扭身抽剑。

秀士却从侧方一闪而至,描金摺扇闪电似的连抽两记,伏元亮与被摔出的大汉各挨了一击,全抽在耳门上,力道恰到好处。

两人叫了一声,昏天倒地摇摇晃晃,先后失足跌倒,挣扎难起。

被小张三控制着的另一名大汉,惊得手脚发软。

“放……放我一……一马……”大汉丢掉刀哀求:“我……我们是……是奉命前来试……试探的。伏兄不……不该逞能,他……他不信张……张允中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们奉谁之命前来试探?”小张三问,扣颈的手劲道略减。

“飞虹剑客田铮。”

“哦!扬州第一霸,他这条长龙过江来了。”

“田爷想……想接管镇江的码头。”

“哼!他的胃口不小。”

秀士在张允中的右首落坐,向小张三打手示意。

“叫他们滚吧!”秀士说:“飞虹剑客想来硬的,狗改不了吃屎。镇江的江湖朋友还没死光呢,那轮到他过江来充老大?”

人打扮像儒生秀土,说的话却充满江湖味,吸引了全楼食客的注意。这些话是说给镇江的江湖朋友听的,果然收到预计的效果。

“把他们的耳鼻割了再放走。”立即有人高叫:“让姓田的知道镇江还有人在,他必须守本分,不要把爪子伸过江南来。”

“咱们如果推举一位大爷司令,也应该推举张爷当家。”

另一角落也有人附和:“张爷请下令,在下动手割下他们的耳鼻示警。”

“算了算了,你们就别起哄啦!”小张三放了大汉说:“张大哥不曾在贵地当家,你们与飞虹剑客结怨,尔后麻烦大啦!江南江北那有宁日?”

伏元亮三个人,像丧家犬般狼狈窜走了。

小张三走近坐在左首盯着张允中微笑。

“很神气是不是?”小张三笑问:“一鸣惊人,成名人物的滋味如何?”

“麻烦透顶。”张允中苦笑:“整个下午,被那些各方好汉吵得晕头转向。老三,谢谢你啦!你这位……”

“江湖秀士欧阳大哥。”小张三替他引见,说出绰号和姓,但不道名:“你一眼就看出是我?”

“你的面具好像故意让我看的,故意引起我的注意,不错吧?”张允中笑笑,向江湖秀士抱拳施礼:“欧阳兄,也谢谢你。你那一手引力术,委实高明,轻轻一带一扭,铁塔似的汉子成了稻草人,任你掀摔晕头转向。”

江湖秀士一双深湛的虎目,不转瞬地凝视着他,眼中涌发闪亮的神彩,并不时察看小张三的眼神反应。

“不要捧我啦!当然我知道你高明。”江湖秀士一笑:“我手上这点功夫,见笑方家。张兄,你还留在镇江,有理由吗?”

“我在找公孙老狗父子。”张允中说:“我宁可找到他们彻底了断,不愿等他们暗中缠住我。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唯一避免明枪暗箭的妙方,是找到他们斩草除根,永绝祸患。”

“他们已经不在镇江了。”小张三接口:“我想,你应该已经得到消息。”

“咦!我为何已经得到他们离境的消息?”张允中惑然问。

“你有桃花坞的女匪在暗中奔走,她们神出鬼没,人手众多,消息比地头蛇还要灵通。”小张三的口气显然有不满:“还有黑煞女魅隐身在暗处,那鬼女人绰号称魅,名号响亮的老江湖。老大,你可真是艳福不浅,一大堆女人在暗中做你的羽翼,你……”

“你别胡说好不好?”张允中苦笑,举手召来店伙:“重整杯盘,换几味菜,来两壶醇而淡的女儿红,在下要请两位好朋友聚一聚。”

“不要。”江湖秀士向店伙摇手:“张兄,你再这样公然亮像,将不断有人来打扰你。”

“这……”

“我们走。”江湖秀士离座而起。

“走?我还没进食……”

“走吓走嘛!”小张三拉住他的手膀:“我们另找地方,找不会引起蛇神牛鬼的地方谈谈。欧阳大哥消息灵通,他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走啦!”

“除非你想做镇江的大爷,不然,最好今后的行动保持隐秘。”江湖秀士接口说:“像伏元亮这种公然挑衅的事件,将会不断的发生,你不烦?吃顿饭你也休想平安。”

“好,我们走。”张允中推凳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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