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嗡嗡……”
耳边一直传来酥麻而温热的气息,像数只小虫一样紧缠着她,洛晨使劲地挥了挥手,见一只扇一只,却发现那无数的虫子依然死缠烂打后,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洛晨,先起来。”眼前,是男人放大的俊脸,他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清冷的俊脸此时在昏黄的灯光下温柔得不可思议,“你浑身湿透了,要先换件衣服,不然很容易着凉。”
说着,云傲越伸手,修长的手臂绕到她的腰际,轻轻用力地让她坐了起来,背靠着他的胸膛。
似乎还没清醒过来,洛晨很乖地顺着他的力度,慢慢地坐起身来,睡眼朦胧地看向了四周。
眼前,是一间豪华的大房。
精致而昂贵的水晶吊灯,偌大而干净的白色大床,55寸的液晶大电视镶嵌在墙壁上,磨砂落地窗隔开的浴室,以及被落地玻璃隔开的像花园一般的绿色阳台,在五彩的灯光下闪着幽幽的美丽。
一副透明的却透出墨色山水画的巨大屏风,摆放在房间中央,将房间分成了两部分,从透明的屏风看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书房的布置,价值非浅的古桐木书桌,巨大而先进的视频电视,无一不在宣示着房间主人的实力。
“洛晨,喜欢这里么?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云园。”男人没有说是他的家,只是笼统地告诉洛晨说,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没有听清楚男人的话,洛晨只是睡眼朦胧地眨了眨双眸,轻轻地从鼻子中嗯了一下。
“嗯。”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眯着朦胧的眼睛,像个小孩一样轻轻地打着呵欠,不时揉揉自己的鼻子,却在很乖地听着他说话,没有再睡过去,云傲越的心顿时一软,像棉花一样。
大手轻轻地勾着她的后背,云傲越起身,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臀部下方,小心地横抱起她,一边往浴室走去,一边低头凝视着她,温柔道:“洛晨,等下先洗下冷水脸,不困了之后再泡下热水澡,水是我刚放的,温度刚刚好,你淋了一晚雨,先泡完澡,泡完之后再喝碗姜茶,不然很容易感冒。”
“衣服我叫人送过来,你先进去洗澡,等下我再送进来给你。”
向来清冷寡言,沉默是金的男人,面对着怀里的人,第一次像个八婆一样唠唠叨叨个不停。
洛晨轻轻打了个呵欠,不清醒地点了点头。
水雾萦绕的浴室里,云傲越将洛晨抱到白色椅子上,然后扯了条毛巾,拧开冷水开关,大手湿了条冷毛巾,然后转身,粗糙的掌心托起她的脸,另一只手用冷毛巾轻轻地帮她擦着脸。
她的脸很小。
他的手掌几乎可以包紧她的脸,小小的脸贴在毛巾上,甚至比他的掌心还小。
云傲越心里一柔,手里的动作更加温柔,带茧的指腹轻轻划过她的肌肤。
当冷冰冰的毛巾接触到脸颊,一下子让洛晨完全醒过来了。
干净的白毛巾带着些许冰凉,在她的眼帘上轻轻地滑过,力度轻点宛如擦拭珍宝一样,生怕弄疼她。
温柔得不可思议。
似乎意识到云傲越在给自己擦脸,洛晨睁大了眼睛,当感觉到柔软的毛巾下不时滑过男人粗糙的指腹时,俊脸不自觉地一红,在蒸汽中急速升温,顿时像熟透而饱满的苹果一样。
白得晃眼的毛巾,映着红得滴血的小脸——
好看,而惹人犯罪。
云傲越喉头一紧,良久,他收起了毛巾,沙哑的声音静静而温柔地在蒸汽弥漫的浴室里响起,道,“洛晨,这些浴巾都是新的,你可以随便用,你先洗澡,等下我给你拿个干净的衣服。”
“好。”被男人声音里的温柔蛊惑了,洛晨反射性抬起头,却不知男人适时俯身,头一低,湿润的薄唇就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冰冰凉凉的触感,却带着让人心跳加速的炙热。
……
暖气开得很暖,水蒸气萦绕着整个浴室。
洛晨泡在偌大的浴池里,背靠着浴池的池壁,脑袋一后,看向了浴室的天花板。
天花板是一面偌大的镜子,似乎幻化成了大雨里的那一幕。
“洛晨,不要跑了。”
“我怕我捉不住你,你就消失在我眼前了。”
“洛晨,看着我,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
“你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让我去爱你。”
“洛晨,我一直希望,能像现在这样牵着你的手。”
“牵着你的手,不管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样,只要有你,哪里都是我们的家。”
“所以,让我陪着你回家,好吗?”
……
只要有你,哪里都是我们的家;只要有你,哪里都是我们的家;只要有你,哪里都是我们的家。
男人清隽而缱绻的声音像在浴室里无处不在地响起一般,让洛晨俊脸一红,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傻笑般地弯了弯唇。
一直傻笑的傻瓜没有发现。
那藏在心底,疼在心底的致命伤,在这一秒,在这一个叫做云园的地方,在这个叫做云傲越的男人面前,似乎不再疼得她有种绝望的感觉。
因为,心动了。
——
“少爷,衣服已经送来了,请问是现在送进来吗?”门外,是一个清脆而恭敬的声音。
云傲越淡淡地拉开了门。
门外,佣人姿势端正地捧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双眸偷偷地看了眼自家少爷,耳根后是蔓延的红色。
今晚让她看到了她从来没见到的少爷。
会温柔地注视着别人,会温柔地对别人笑,还会温柔地吩咐她去找衣服来。
对于佣人的发呆,云傲越一点也不关心,清冷的俊脸平静无波,他掌心一伸,从那发呆的佣人的手里拿过干净的衣服后,便淡淡地转身回房。
房门一合,“嘭”地一下,就在佣人面前与世隔绝了。
一如以前的动作——
却让佣人有种玻璃心碎了一地的感觉。
少爷会温柔,没有表小姐,果然是幻象!
幻得她心肝脾肺疼!
颀长的身姿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整齐地摆放着的女人内衣内裤,似乎想起了在米兰时那个漂亮的女子胸前的高耸时,云傲越清冷的俊脸顿时可疑地染上了红晕。
他从小就过目不忘。
这个尺码,应该是没错的。
想到那一只手不能包起来的柔软时,云傲越心里莫名加快,有种猫挠的感觉,痒痒的,但幽深的双眸却在瞥到旁边那套黑色睡衣时,心底的喜悦顿时被冷水浇湿了一样,好看的眉头紧成了一个“川”字。
长袖,高领遮锁骨,完全不透光的黑色棉布睡衣。
一想到这套睡衣会被洛晨穿上,几乎是反射性的,他拿起那套长袖黑色睡衣,颀长的身姿迈步,往自己的衣柜房走去。
偌大的衣柜房设计在卧室后面。
拉开了第一个衣柜,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数十套睡袍,洁白而崭新,宽大而低V领,看在云傲越的眼里顿时亲切无比。
他伸手,想拿一件新睡袍出来,但却在看到旁边那件被他穿过一次后洗干净叠好的睡袍时,动作微微顿了顿。
如果,他的衣服被洛晨穿上——
想到这里,大手顿时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从那件新睡袍缓缓地移到了那件被他穿过了一次的睡袍上。
拿好了睡袍,男人顺便将那件古板而密封的黑色睡衣丢到最里面去,然后关好衣柜,锁上。
……
当洛晨穿上云傲越送进来的内衣内裤时,顿时有种不穿衣服被人看透而脸红耳赤的感觉。
云傲越不但知道她是女人,而且挑的内衣内裤,尺码都是刚刚好。
再大一点穿不上,再小一点撑不起。
36C。
拍了拍自己熟得像虾一样通红的脸,洛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臂伸进浴袍的袖子里,却发现浴袍大得夸张,浴带绑了一圈又一圈,但系好的浴袍却低领到镂空,几乎将里面黑色的内衣露了出来。
连露出来的半圆的形状,只要低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太丢脸了!
洛晨顿时有种被雷劈过的感觉!
任由短发湿漉漉地还半滴着水,洛晨随手扯了条浴巾披在肩膀上,然后拉得严严实实的,这才踏着宽大的拖鞋走了出去。
偌大的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却调得比浴室的温度更高,隐隐约约有热的感觉。
睡房里没有人。
洛晨舒了口气,正想腾出手来擦一擦头发,拉紧浴巾的手一松,门却开了——
颀长的身姿依旧优雅,缓缓地走了进来,牙白色的瓷杯被那古铜色的指尖安分地捧在掌心里,冒着热腾腾的姜味。
当看到床上的那人时,云傲越脚步微微一顿。
半滴水的短发,象白色的俊脸尤为干净,像极了一枚雪白剔透的玉一样,上面雕塑着细长的柳眉,狭长的凤眸,粉红的唇线。
宽大的浴袍被绑得紧紧的,勾勒出女子纤细的腰肢,但上身宽大的V领却因为女子的高耸而微微敞开,露出诱人的锁骨,浴巾半披在浴袍上,带着一种似乱非乱的凌乱美。
云傲越喉咙一紧,顿时口干舌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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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杀30章 必杀一条龙绝招
女子坐在雪白的大床上擦着头发,象牙白的俊脸尤为干净通透,像极了一枚剔透的玉。
他的浴袍领口对于她来说有点大,包不住那好看的蝴蝶锁骨,勾勒出一双饱满的浑圆形状,宽大的浴袍下摆里更是露出了一双修长而白得像雪的长腿。
那双腿又长又直,似乎韧性十足,白嫩的皮肤像透明一样,在雪白的浴袍下丝毫不逊色,如果弯起来,缠在男人的腰间的话,那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想到这里,云傲越喉头一紧,突然口干舌燥起来。
他双眸一深,本想移开视线,但眼神却状似无意地从洛晨的长腿缓缓地游移到那微露的领口里,然后莫名地在那对饱满的浑圆上久久地停住了。
高挺,饱满,柔软。
看到这里,云傲越内心波涛汹涌,双眸更是像被钉子钉住了一样,直接地钉在那高挺的饱满上没有移开,但那秀逸的俊脸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一贯地眉头不动,唇线平静,清冷的俊脸硬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样子。
“云傲越,你回来了?”
看到云傲越站在门外一脸无辜的表情,洛晨挠挠头地干笑了一下,动作十分自然而迅速地扯起自己的浴巾,重新披在了肩膀上,将自己祼露的肌肤完全地盖住了。
高挺的饱满,顿时被另一张浴巾挡得一丁点儿也看不到。
怎么这么快?
云傲越的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
“云傲越?”捕捉到男人的皱眉,洛晨不解地摸了摸鼻子,叫了一下他。
好听的女音在空旷的卧室里面回响,让云傲越一下子回过神来了。
他抬眸,看到洛晨睁着琥珀色的双眸不解地看着他时,清冷的俊脸竟然在一秒钟里变脸似地微微勾起了唇。
那勾唇的样子无辜而温情,显得特别纯洁,像什么香艳都没看到一样,就这样自然地端着姜茶,颀长的身姿淡淡地朝洛晨走去。
“洛晨,趁热喝杯姜茶。”
清冷的俊脸一如既往地淡漠平静,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更是一如既往地无辜自然。
但其实,谁都没看出来——
这只色心萌芽的狼的内心早已像大海一样,大浪翻滚,波涛汹涌。
什么叫影帝!
这才是影帝!
影帝中的战斗机!
走到了洛晨身边,云傲越颀长的身影站在了洛晨面前,在昏黄又暧昧的灯光下遮住了她投射在大床上的影子,那青葱的指尖轻握烫手的杯手,优雅地将杯子小心翼翼地端在她的面前。
洛晨披着浴巾,正要接过热腾腾的杯子,却被男人下一步的动作给弄得微愣。
“别拿,会烫。”
似乎害怕杯身的温度会烫伤洛晨,云傲越弯腰,坐了下来,自然地坐在了洛晨的身边,一只手放在她的身后,另一只手优雅地端着热得烫手的杯身,让弧度微弯的杯口刚好碰到洛晨的唇边,让她小心慢慢地喝。
“虽然烫,但要趁热喝才好,慢慢喝。”
男人淋了雨,没有沐浴,身上甚至还夹杂着雨水的味道,却一点也不难闻,一下子全部窜进了洛晨的鼻尖里。
四周都被云傲越的气息包围住,洛晨心跳加速,双颊一下子通红起来,她乖乖地就着男人的动作,啜着杯口,不管三七二十,咕噜咕噜地就这样把滚烫的姜茶喝下去。
她喝得很急,不时被烫得吐着舌头,不时会被轻轻呛着,但就是因为怕他拿着杯子烫,而宁愿自己喝得快点。
另一面的洛晨,其实会乖巧得让人心疼。
只是,从来没有人会去真正地关心她,注意她的这一面。
傻瓜。
看到洛晨再一次被烫得微微地吐了吐舌尖,云傲越轻轻地拿开了杯子,在洛晨疑惑的表情中,将杯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低眸,轻轻地将姜茶吹凉一些。
那是一件平常人之间会做的很平常的事。
现在,却出自了那个表面低调却内心高傲的男人,那个向来清冷甚至是冷漠的男人。
昏黄而柔和的灯光下,他就是这样静静地低着头,不发一言地做着一件从来不是他这种身份该做的事。
洛晨突然感觉心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
直到感觉到掌心里握着的杯身温度没那么烫时,云傲越才微微勾唇,将姜茶重新递到了洛晨的唇边。
“洛晨,温度应该刚刚好,如果还烫,小口点喝。”
温度正好的姜茶咽进喉咙里,洛晨几乎尝不到任何辣味,只能尝到一种特从来没尝过而特别的甘甜。
他的心。
“云傲越,你喝了……”
直到杯里的姜茶一滴不剩,洛晨这才转过头去,正想说什么,却意外地看到男人唇边淡淡的笑容。
那样淡淡勾起的弧度,就像湖里漾起的波纹一样,温和而平缓,带着一种宛如春风般的宠溺。
洛晨愣了愣,雪白的纸巾就这样被男人拿在掌心里,缓缓而淡淡地为她抹去了唇边的姜汁。
动作熟稔得仿佛做过了很多次。
从来没有爱过人的男人,就是这样学着做一切他能做的事,为她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这样的疼,这样的宠
叫做——
云傲越的爱!
……
在帮洛晨吹干头发,再三确定洛晨不会因为淋雨而着凉发烧后,云傲越终于放下心来,这才顶着湿哒哒的衬衣进去浴室沐浴,留下洛晨一个人在房间里。
浴室“稀里哗啦”地传来动听的水声,洛晨捧着自己发红的脸蛋,有点不知所措的发呆。
今晚,她要睡哪里呢?
如果,和云傲越睡在同一张床上——
想到这里,洛晨的脸顿时像被火烧一样,猛地红了一大片,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人渣了,她蓦地扯起床上那张雪白的被子,往自己的头一盖,将自己的脑袋藏在了黑乎乎的被窝里面。
乱想什么?
洛晨你这个禽兽!
心里暗暗地骂了两句自己后,洛晨藏在被子里重重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后,才慢慢地扯开被子,任由昏黄的灯光映入自己的眼帘,却愕然发现——
秀色可餐的男人穿着雪白的浴袍,领子敞得特别低,任由宽厚而拢起的胸膛露了出来。
雪白的浴袍和洛晨身上的完全一样,就像穿着情侣装一样。
此时,他就这样无辜地站在洛晨的面前,眉头微蹙,清冷的俊脸无比迷惑地看着洛晨从被子下钻出来。
他看着她,很迷惑,似乎迷惑她为什么要钻进被子里盖住自己的脑袋。
良久的对视中,饶是厚脸皮如洛晨,也不禁红了脸。
因为实在是——
太囧了。
“洛晨,你这是做什么呢?”似乎没看到洛晨的尴尬,云傲越清冷的俊脸很不解,但最后还是问出了口,“是因为很喜欢这床么?”
被云傲越这样一放台阶,洛晨挠了挠后脑勺,赶快干笑了一下,顺着云傲越的话,道:“对啊,好喜欢啊,太软了。”
洛晨不知道的是,在男人俊脸迷惑的前一秒,那双幽深的黑眸蓦地闪过一丝精光,眉头甚至微不可见地向上挑了挑。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
变脸!
“洛晨,如果那么喜欢——”对上洛晨的视线,云傲越的眼神此时显得特别干净与纯洁,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清隽的声音温柔地响起道,“那今晚睡这里,我陪你。”
夜很黑。
灯关了。
床很大。
沙发很小。
只有阳台外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
洛晨睡在偌大的床上,有点躺卧不安,闭着的眼睛睁开,又闭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她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耳朵却不自觉地听着沙发上的举动。
那人似乎睡得很不舒服,颀长的身子窝在狭小的沙发上,手长腿长都几乎伸直不了,实在缩得很不舒服,才会偶尔传来一两下小心翼翼地翻身的声响,却生怕吵醒床上的人儿,硬是生生地将那翻身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男人的细心与温柔,在寒冷的黑暗里,让洛晨的心一暖。
沙发上再次低低地传来翻身的声音,洛晨终于忍不住坐起身来,打开了床头灯。
“嗯?”看到了黑暗中突然传来刺眼的灯光,云傲越起身,看着抱着被子向自己走来的女子,勾起薄唇,清冷的声音无意识地就染上了温柔,道,“怎么了?”
洛晨单手抱着被子,另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双眸弯成了一弯月牙,道,“我想睡这里,那床太软了,我睡不着。”
只会想到别人的傻瓜——
“我没有睡得不舒服。”看着那个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的女子,云傲越心一柔,安慰道,“只是我习惯了睡着时翻身。”
这是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
无懈可击里面,却满满都是男人的宠溺。
“云傲越,我睡觉时会踢人下床,你会不会介意?”洛晨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
偌大的大床上,一人,一被,一边。
关了灯,四周很黑,偶尔只有一两束灯光透了进来。
洛晨垫着枕头,任由雪白的被子将自己完全盖住,她一边深吸呼,一边数着小绵羊。
一只小绵羊,深呼气,两只小绵羊,深吸气,三只小绵羊,深呼气……
两百八十一只小绵羊,深吸气。
足足数了两百只小绵羊,洛晨还是睡不着,旁边的那人就像一颗磁石一样,硬是让她心绪不宁,想睡都睡不着。
摸了摸发热的脸颊,洛晨倏地睁开了眼睛,转头,瞄向了身旁的人。
一束灯光偶尔透进来,打在男人俊美的脸上,完美的五官,秀逸的脸庞,熟睡而闭着的双眸,竟出奇地好看,让洛晨心里一甜,不自觉地弯起了双眸,白痴般地笑露了一口白牙。
云傲越,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他又是怎么知道她是女人?
想到这里,洛晨凑近了一点。
另一边,嗅着那若隐若现的熟悉百合花香,听着那小小得像猫一样的呼吸声,感觉到那纤细柔软的身姿离自己越来越近时,云傲越闭着双眸,似乎熟睡梦中,但眉头却在黑暗中微不可见地一扬。
有洛晨在的床,比沙发要舒服的多。
洛晨不知道的是,云傲越刚刚睡的那张沙发是可以伸展的,只要按下按钮,那张狭窄的沙发就会自动伸展变成一张足够大的单人床。
但是,这个清冷的男人,却硬是无耻地混了上床。
云傲越的必杀一条龙绝招,退一步,装可怜,博同情,混上床!
……
感觉到女子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似乎像猫咪一样小心翼翼地喷在自己的脸上,云傲越适时地睁开朦胧的眼睛,果不其然看到了洛晨支着下巴,兀自眯着凤眸认真地看着他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好奇好学的少先队员。
精致而微尖的下巴,修长而紧致的玉颈,像天鹅一样微微扬起,落在男人的眼里,尤其漂亮。
黑暗中,灯光微微透进来,云傲越就这样眸光幽暗地看着她,看着那微露的锁骨,以及蝴蝶锁骨下那饱满的浑圆。
想起之前的一幕,男人黑瞳里的眸光越发灼热。
黑暗里看不到云傲越眸光的深邃,只能感觉到一股勾人而灼灼的视线朝自己看来,洛晨心莫名地跳快了一拍。
“那个,那个,我……”
洛晨正要解释她这种猥琐的靠近,却不料男人湿润的吻就这样灼热地压上来了。
吸,吮,撬,勾,缠。
向来清冷的男人,第一次像个侵略者一样,用自己的身体霸道地完全覆盖着她,让洛晨呼吸不稳地瘫软在他的臂弯里。
“别,云傲……”
她的话,再次被吞没在他的唇齿之间。
……
一吻结束后,云傲越低眸,静静地看着身下气息不稳的洛晨,秀逸的黑瞳在黑暗中带着淡淡的温柔。
“嗯?有什么想问的?”
阳台外,月色如水,婆娑摇曳,花香扑鼻。
窗外透进来的光,让整个卧室萦绕着一种暧昧的气息。
在这种浪漫的时候,洛晨睁着凤眸看着身上的男人,带着轻轻的呼吸不稳,微微沙哑的声音此时很不解风情地响了起来。
“云傲越,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我可是一直都很男人的——”
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云傲越微微勾起了唇,似乎想起了那天,清隽的声音温柔而缱绻,宛如柔和的春风拂过平静的湖面,荡起了一池春水。
“在男色里,我被你强吻的那天。”
那天,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的心还会跳。
那天,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人敢碰我。
那天,让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我不是孤独的。
从来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洛晨一愣,却感觉到男人埋首在她脖子上呼出来的热气,一下一下地温暖着她的心脏。
“洛晨,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爱上你——”
温柔的夜里渐渐露出了黎明的晨曦。
云园,开始了新的一天。
偌大的浴室里,洛晨站在巨大的全身镜前,静静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无论怎样,今天一定要回去,面对所有的一切。
洛琳的死,洛雪的恨,殷暖阳的执着,都是洛晨要面对的坎。
洛晨,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
刷牙,洗脸,换上云傲越送来的衣服,洛晨收拾好自己,一出浴室门,就看到了静静地等着她的男人。
“云傲越?”
男人一如既往地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衬衣,茶褐色的刘海微斜,露出秀逸的双眸,他就这样站在浴室外,微微勾唇地等着她。
“我陪你。”
似乎心有灵犀般,云傲越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似乎只要洛晨想做什么,他就会陪着洛晨去做什么。
寥寥的三个字。
洛晨弯了弯唇,任由他牵起自己的手,往楼下走去。
骨节修长的大手温柔地包着小手,十指紧扣,似乎无论面前多少风风雨雨,他都会这样静静地陪着她走过。
……
一楼的古典大厅里,此时十分安静,静得有种可怕,似乎风雨欲来的前兆。
偌大的偏厅里,只有古钟在静静地敲着钟盘,让别墅里响起悠扬的旋律。
椭圆形的饭桌上,只有一个女人优雅地坐着,品尝着自己的早餐,身后站立着毫无表情的十几个佣人。
高贵,优雅,美丽,似乎是为女人量身打造的代名词。
雪白的狐狸毛披肩穿在身上,带出高贵,美丽的脸上保养得宜,似乎连一丝岁月的痕迹都看不到,整个人都是优雅的气质。
直到听到旋转楼梯下传来脚步声,女人才微微拿起餐巾,优雅地擦了一下唇角后,才淡淡地转头看向从楼上下来的两人。
看到自己最爱的儿子,女人的脸闪过如水的温柔,微微一笑道:“越儿,过来吃早餐。”
“嗯。”云傲越淡淡地应了一下女人,便侧过脸,看着洛晨微微勾唇道,“洛晨,先吃点东西,不然待会儿你会饿。”
“好!”对上云傲越的眸光,洛晨一弯双眸,应了声,然后顺着女人的声音看过去,却出乎意料之外地皱了皱眉头。
这个,是那天在风云传媒出手的女人。
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似乎知道洛晨的疑问,云傲越解释道:“那是我妈,温雅。”
洛晨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答案没有多大惊讶,她凑在云傲越耳边小小声道:“云傲越,我之前见过你妈妈。”
在风云传媒出手,又有那样的姿态的,除了风云传媒总裁的妈妈外,不会有别人。
不过那时,她不知道云傲越是风云传媒总裁,所以她没想到温雅会是他妈妈。
但是,虽然那天她出手了,但是很明显,她不喜欢她,甚至有可能,厌恶她——
不然,她现在这么大个人站在云傲越身边,她怎么可能会看不到,还直接无视她呢?
洛晨挑了挑眉,心里突然有点好奇,为什么温雅会这么讨厌她。
听到洛晨说以前见过温雅,云傲越双眸闪过一丝幽深,沉得似乎宛如千年古井一样,却很快隐去了,恢复一贯的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