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吗?总会知道的,应该有路子。被杀的这些女性都是年轻女性,都是被抛尸荒外,都有外伤,多数是赤身祼体,这很显然是一个人或者一伙人干的。杀那么多人,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的。”
“你是说,一宗一宗地去盘查?”美美婷激动地说。她摆出了一个跨步姿势,好像是说,现在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去盘查了。
“死人早成白骨了,还能查吗?我分析这是精神分裂病人干的,才会连年不断的发生。玉珠,你们村有精神病人吗?”
“啊啊?你是说疯子呀?有,吕金贵就是疯子。”钱玉珠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话时心神不定。
“怎么个疯法?”
“疯子还会怎么个疯法?精神不正常嘛。”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攻击性呀,对异性的特别关注呀。”
“他经常赶着牛叫爸爸。”
“哈哈哈哈!”大家大笑。酒仙气恼了一阵,也只好跟着笑起来。
山风从大渡河沿坡吹上来,携带着花香,清新,凉爽。
风把钱玉珠的长发抛起,在她脸的下半部一漾一漾的。
她发现了酒仙惊讶的盯着自己,便微微侧了脸,一动也不动的。
酒仙并没有看得出神,他只是在想自己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了钱玉珠的美丽。钱玉珠则装作事不关己,两眼毫无目的地望着前面的山坡。
这是大路边的一个大石头上。四人从村长家回来,谈着走着,便不约而同都上来席地而坐了。石面圆圆的,很大很平也很干净。上面净是小学生们用彩色石头画下的拙稚的简笔画。
山坡上翠绿欲流。那里本来有一条上山的大路,被茂密的草树挡住了,绿色细致周密。一条牛,一个人,被绿丛缓缓地吐出来,走进了四人前面的庄稼地间的大路。
“他就是陈全有。”
“陈全有?”美美婷一脸的迷惑,“陈全有是怎么回事?”
酒仙说:“张楚王陈胜的儿子住在这里吗?”
钱玉珠不理酒仙的打诨,说:“就是红英的未婚夫。”
三人立即明白过来,六只眼睛齐齐地死死地盯住来人。
他一米六零左右的个子,腰脖腿脚都是粗粗的,显得孔武有力。肩扛一具沾着厚厚的泥层的犁,背上一大捆烧炊用的干木柴,还牵着一头同样孔武有力的大水牛,给人的感觉是他能挪动整个世界。走近了,他觉察到了这边的目光,急忙转过头去,连走路都一扭一捏的了。
三人都没有见过在生时的红英,连她的照片也都没有见过,但是此刻都无由地从心里认为眼前的这个人跟红英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
“猪八戒!”美美婷小声叽咕了一句。
“玉珠,你叫住他,”酒仙说,钱玉主干涩地叫了一声:“陈全有!”
他吃惊地站住,回过头来,一言不发。由于他的停下,牛便有了机会吃路边的玉米苗。而他浑然不觉。
“你过来一下,我们有话和你说。”
陈全有胆怯地看了看另外三人说:“他们是谁呀?”
他不知不觉中手中的绳子也丢掉了,于是牛抓紧机会大快朵颐。
“他……他们不会欺负人吧?”
“红英死了,你知道吗?”
“爸爸说,红英反正是靠住的,我二婆要给我谈崔家的二姑娘呢。”
钱玉珠简直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酒仙走过去,抓起地下的绳子。牛见到有人来,立即乖乖地回到路上来了。
酒仙把绳子,“你去吧,”他说。
陈全有赶紧走了。
美美婷圆睁着眼睛说:“不问审他了吗?”
“别耽误我们宝贵的青春时光了。他能当上杀人犯的话,我都可以当军委主席了。红英的怀孕如果跟他有关系,说明她太平常,玉珠也就不会这么用心了,对吧玉珠?我们还是行点人道,别让人家在这里受拘束了吧。”
美美婷说:“你姑父不知道他傻吗?”
“本村的人怎么会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还要答应这门亲事呢?”
“他是村长的侄子。”
“村长的侄子怎么啦?省长的侄子也没有权利……”
没有权利干什么呢?美美婷没词了。因为他不知道造成这个婚约的原因是陈全有家借村长的权势呢,还是红英的爸爸为巴结陈家而应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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