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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另一面一个法制记者眼中的中国社情 > 2005年9月20日雨

2005年9月20日雨

按阿姑的指导,我认识了一个梅县贫困村的­妇­女,她有一女婴,想再生一男孩,让我抱来,送给城里一个当老师的人家,那家给了我8000元,阿姑分给那­妇­女3000元,我分得2000元,还有3000元阿姑留下了。明天,我又要去说服一个­妇­女把她孩子送个好人家……

看来,卖孩子能赚钱,这门生意做好了,会赚大钱!

……

日记摘抄到这里。从那以后,她辞掉了服装厂的工作,和她阿姑一起拐卖儿童,走上了“拐卖儿童”的犯罪道路。不到一年,她被人举报,锒铛入狱。

一年后,我再次来到这里采访,顺便了解当年陈秀芝的情况,管教­干­部告诉我们,2006年秋,她在­精­神病院治疗有所好转,监狱给予她保外就医了。但她家里父亲和后母不要她,弟妹无能力照顾她。经亲戚介绍,她嫁了湛江郊区一个摆地摊卖膏药的男人。不到半年,一些被拐走孩子的受害人,又打听着找到她要孩子,她又惊又吓,语无伦次地乱跑。后当地派出所派人找到监狱,监狱找到当地政府,联系了­精­神病院住院治疗;医生说,由于她这病在短期内不可能好转,要长期服药控制、调养,不能再对她­精­神刺激。可出院后,对她病情毫不关心的丈夫,还时常地殴打她,不给她饭吃,经常打得她半夜尿床。监狱派人与当地­妇­联一起教育过她的丈夫,但她的丈夫态度冷漠。管教­干­部送去了慰问品和药品,但她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愈来愈重……

被扭曲的青春路(1)

她被管教­干­部叫了进来,看起来这是一个不听管教的人。她站在那儿,眉儿斜挑,两眼瞪得圆溜溜的,即便不说她顽固不化,也是­性­格太强的女人!

她从一个平凡困苦的家庭走出来,成为窃贼、骗子、流氓、教唆犯,毒害社会,扰乱治安。许多年来,就凭着她的技巧、­奸­诈、­淫­荡,她在山东济南掀起过一阵­骚­动,席卷全省各地市。她成了公认的瘟神,令人谈虎­色­变。

她31岁,脸­色­显得那么苍白,全无少­妇­的风采。多年的逃窜和追捕,使她已缺少了青年的活力。她坐在我们面前,外表似乎从容、平静,内心里却孤独、寒冷、凄凉。她冷冷地向我们说道:

我想通了,做过的事情,绝不后悔。我准备把牢底坐穿!

家里与我断绝了来往,兄弟姐妹谁也不来看我,怕丢人现眼,白发老父的心让我伤透了。儿子也不再属于我了,虽然儿子那么小,需要母亲,但我确实不称职。我是一个无耻的母亲。

她被抓后,被她教唆和被她引诱走上犯罪道路的青年,纷纷反戈一击,出示证据,向社会公开她的罪恶。她交往过许多不三不四的男人:有的被处决镇压,有的被判处徒刑。她还有什么呢?亲人?朋友?情人?她举目无亲!真的像外表那样平静吗?

我出生在一个工人家庭,父亲收入低,母亲没工作,家中人口多,生活困难。父亲由于出身不好,蒙受了不白之冤,成了阶级斗争的活靶子。后来母亲又因病去世,我开始厌恶这个家,憎恨这个社会。苦难的童年,使我觉得应该向社会索取补偿,不择手段地去谋取那种奢华的生活。在学校时,我学习不好,就悄悄地从学校逃出来,跟邻居家一个女孩,开始了偷盗生涯。那年月,大人似乎很忙碌,忙于“文革”的辩论,忙于斗争,忙于整人,忙于钻营。在这忙碌的人群中,我们就忙着从摊子上偷水果、从柜台上偷食品。渐渐地从行人口袋里偷到钱,吃喝玩乐,日子过得悠闲自在。“十年###”后,我长成了一个妙龄少女,也成了一个职业扒手,从济南窜到青岛,又到烟台、上海和全国其他城市。直到1990年被捕入狱,我整整偷了17年。17年,我走到哪里偷到哪里,偷盗成了我的主业。我总共偷了多少?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我从来不积蓄,从来都是吃光花光,尝遍天下美味,游遍全国名胜。

后来,我认识了青岛的小哥孙良。孙良24岁,年龄不大,长得却魁梧矫健,他专爱打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他慷慨主动,我也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了他。后来他们四个结拜兄弟,都是­干­部子弟,见我长得好看动人,保养得好,就约我去南方游玩,十多天一起偷,吃在一起,睡在一起。1998年夏天,他们四人分别被判刑。

我又有了新情人,结成露水夫妻。和我交情深和时间久的莫过于淄博的张贵民,他也是个扒手。我们两人是同行,职业的甘苦共知,彼此各是一方高手,仰慕情深。我们在青岛市郊租了一幢农房。这里是同行朋友鬼混的地方,一个流氓集团,男以偷盗为业,女以卖­淫­为生。张贵民和我即为组织者。

被捕前的两个月,我与张贵民带着两对男女徒弟,从烟台到临沂,转了几天,私囊饱满。我们又一同到了杭州,不到一天,一个徒弟当场失手,风声告急,大家立刻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分头逃去。然而,最终还是难逃法网,我被判处无期徒刑,关进女监。

犯罪档案记载:她,职业扒手,名字叫欧阳丹云,有十多年的各类犯罪记录,是惯犯。虽她坐在我们面前,外表装得从容、平静,其实,她的内心是空虚、凄凉的。

留给人们的思索

“咣当”一声,山东女子监狱沉重的大铁门徐徐地关上了……

这时,刑满释放的一个年轻女犯,背着包裹,拎着杂物,从旁边的小门走了出来。她同送她的管教­干­部挥手告别。一个年轻的男子牵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等在了大门外边。她显然看见了丈夫和孩子,加快了脚步。

被扭曲的青春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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