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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藏地奇兵 > 第二卷 威玛神杖 第八章 威玛神杖

第二卷 威玛神杖 第八章 威玛神杖

当雪豹侦察分队和钱教授的探险队会合起来,一起赶到巴拉部落王宫之时,已临近傍晚。

巴拉王和他的法师杰尔对于他们的到来,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仿佛早已未卜先知,或是早已得到了神灵的谕示。巴拉王命人在王宫外的城墙边为他们搭起了几个帐篷。广场上燃起了火堆,火堆上架起了刚刚宰杀的牛羊。陆陆续续,有些部落中人聚了过来,不知是巴拉王的刻意安排还是他们早已存在的习俗。

诺日朗一直担忧着吕哲的伤口,吕哲在谷中醒过来一次,路上再次昏迷,好在与钱教授他们会合之时,索朗占堆给他服了一点驱毒的藏药。一到王宫的营地,诺日朗顾不上审问俘虏,便急着央求法师杰尔帮助吕哲解毒治伤。路上,贡布头领告诉过诺日朗,吕哲中了魔鬼的诅咒,在他们整个部落只有杰尔法师才能够医治。

杰尔法师轻描淡写地看了看吕哲的伤口,便说他中的是巴达先部落邪恶的蛇蛊。杰尔法师先是用小刀在吕哲脖颈的伤口处划开一个小小的卍字符,在上面敷了些秘制药物,又给吕哲服了一颗药丸,念了一阵经文。没多久,吕哲的伤口流出许多黑血来,高高肿起的脖颈也渐渐消平下去,紧接着,吕哲便苏醒过来。

诺日朗惊喜地问起杰尔法师,蛇蛊是不是完全解掉了?

杰尔法师摇了摇头,说,还需要第二日清晨去白玛神庙采集大地之母的眼泪。

诺日朗问,白玛神庙在哪?

站在一边的贡布头领告诉他,白玛神庙就是最初捉住他们的那个地方,并答应明天清晨带着他一起过去。

诺日朗总算松了一口气,心中踏实起来,随即又请求杰尔法师帮着医治俘虏的断腿。

杰尔法师冷漠地看了诺日朗一眼,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了。

贡布头领说,智慧的杰尔是不会用自己去的神通去拯救魔鬼的。

最后,还是索朗占堆帮了忙。为俘虏接了断腿,并帮他在手腕上的刀伤敷药。

与此同时,诺日朗在一边审问着俘虏:你们到底来这个深谷来做什么?

俘虏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确实不知道,只有他们的指挥官才知道,他们只是听命行事。

诺日朗见他死活不肯说,便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小分队的队员轮流值班,看守在帐篷之中,防止他再跑了,留待第二日再细细审问。

广场上早已经是载歌载舞,巴拉王和杰尔法师以及他的臣民们,在火堆前大声地谈笑着,大口地喝酒,大块地撕着烤­肉­。尽管白天,部落中死了许多人,此时却是丝毫见不到他们的悲伤情绪,或许生死在他们眼里,本没有什么界限,死亡仅仅只是一次超脱,一次短暂的别离,又一次生命的开始。他们渴望生着的快乐,却也无畏于死亡的恐惧。他们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神灵去主宰,今生的虔诚会让他们的来生获得更好的福报。他们笃信不疑,神灵的慈悲会带给他们启示,告诉他们那些岁月长河中未知的秘密。神灵会在冥冥之中关怀他的子民,让他们在一世又一世的轮回中,获得智慧的启迪,最终迈向光明。

在诺日朗的眼里,尽管这个与世隔绝的部落中人尚未开化,但是,他们的朴实和善良、正直与虔诚和整个青藏高原的藏民们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诺日朗甚至于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藏人祖先的影子。诺日朗是一位土生土长的藏人,换个角度说,也是一位正规军事院校训练出来的特种军人,系统的现代知识和理论的教育,使他和一些尚未完全步入现代生活的藏民们有了一定的区别,他相信现代科技,相信幸福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冥冥中的神灵只是导人向善、洁净心灵的慰藉。他的骨子里依然遵循着祖先的崇高信仰:信奉正义和真理,追求幸福和吉祥。这也是世间所有正直的人们共同的心愿。

见到钱教授他们正围在巴拉王和杰尔法师的身边,诺日朗凑了过去。

自从进了这个隐秘的深谷,钱教授和杰布既是兴奋,又是激动,仿佛变成了两个孩子一般,新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滔滔不绝地互相讨论着。一切对于他们来说,梦幻一般,是如此地不可思议,仿佛穿越了时空,瞬间到了数千年前。原始的部落生活场景,神秘的藏地土著文明,在他们的眼前真实地展现出来,仿佛一道光芒,照亮了他们的求知路上苦苦探索的黑暗。钱教授已经确信了,这里处处映­射­着藏地土著文明的影子,关于这些,经书和历史资料中,也仅仅是只言片语的记载。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书籍资料曾经详细地介绍过这些。

诺日朗悄悄坐到了钱教授身边。在路上,马强已经向他介绍过关于钱教授的情况:熊猫级学者,社科院院士,国际著名藏文化专家,象雄文化权威,光专家头衔就十几个,也是他们这支考古探险队的副队长,当然,如此吹嘘自然又是马强在故弄玄虚。马强心里很清楚,若想真的到达传说中的香巴拉,决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凶险,他们很需要这支拥有强大火力武器装备的特战小分队的随时支援。

并不是因为钱教授的头衔有多少,自从见了钱教授的第一眼,诺日朗便对这位风趣开朗、平易近人、老顽童一般的慈祥学者产生了好感。

马强和梅青早已和部落的族人们手拉着手,踏着热情豪放的鼓点,血脉贲张,疯狂舞动着。梅青是一名舞蹈演员出身,受过训练,她的舞姿吸引了众多部落族人的目光,因此,她愈发地得意,舞动得更加卖力,似是在刻意表演一般。

索朗占堆和扎巴静静地坐在一边。

杨立华值的第一班,带着扎巴在帐篷中看守着俘虏,其它队员围坐在火堆前,大口地享受着烤­肉­的美味,连日的奔波,难得遇到这份惬意又让人兴奋的场景。

钱教授满面红光,正兴奋地向杰布说道:“杰布,你知道吗?我刚才突然想起来,巴拉部落大法师的名字——杰尔的来源。根据苯教的经文记载,‘杰尔’原本是古象雄文字中的一个词汇,后来被翻译成藏文中的‘苯’或者‘苯波’,一直延用至今。”

听了此言,杰布不由好奇地细细打量起杰尔法师。恰在此时,杰尔法师也在注视着他,事实上,自从见了杰布的第一眼,杰尔法师便一直在悄悄观察着杰布,或许他敏税的嗅觉和奇异的感知能力,捕捉到了杰布身上藏着足以令他震惊的秘密,可是他始终没有和杰布说过任何的只言片语,连杰布他们在王宫礼节­性­地拜见巴拉王之时,巴拉王也没有多问。他们仿佛对于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真的是早已得到了神灵的谕示。

二人四目相对,在火光的映照下,杰布发现,杰尔法师的眼神中似乎有些异样,很是奇特,犀利的目光似是要把杰布的心腑看个透彻,倒也和善,杰布被他看得心中一跳,赶紧把脑袋移向了舞动的人群。

钱教授却没有留意到这些,依旧滔滔不绝,“目前关于苯教的认识,一般认为苯教是由辛绕米沃创立,而事实上,在辛绕米沃之前的象雄文明时期,很早就有魔苯和赞苯的原始宗教行为在象雄扎根,拥有广泛的信徒,后来传至吐蕃,也是佛教盛行于藏地之前的主流信仰。辛绕米沃最初创立的宗教并不叫‘苯’,而是叫‘杰尔’,后人从象雄文转译为藏文时多译成‘苯’。”

听到这里,诺日朗好奇地Сhā了一句,“钱教授,这么说,苯教的历史很久远了?”诺日朗虽是藏人,对于佛教知识了解的多一些,对于苯教却是知之不多。

钱教授原意是启迪杰布,见多了一个听众,谈兴陡然上升许多,他看了看诺日朗,说道:“是的,苯教是整个世界宗教史中最古老的原始宗教之一,目前,由于相关资料和文献的缺乏,学者们对于苯教的研究还远远不够,甚至于经常处于混乱的状态。”

诺日朗“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又顺口问了一句,“钱教授,那么辛绕米沃创立的苯教和原始苯教之间究竟有什么区别?”

钱教授说道:“一般把辛绕创立的‘苯’叫做‘雍仲苯教’,并认为是正统。在辛绕创立苯教之前,原始的苯还不是一个成熟的宗教,他废除了用活人祭祀的陋习,改用动物。而且,辛绕米沃整理出一整套系统的理论和相应的教规,这可以说是苯教史中一个里程碑式的飞跃。”

诺日朗“哦”了一声,说道:“钱教授,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依你看来,这个深谷中的部落中人信奉的宗教是不是就是苯教?”

钱教授看了看杰尔法师,又看了看舞动着的部落族人,自信而又兴奋地说道:“我想是的!至少,我们可以从他们的身上找到原始苯教留下的深深的烙印。”

诺日朗说道:“我记得刚进谷的时候,亲眼见到他们的一场祭祀活动,他们的贡布头领告诉我说,他们在向辛绕米沃祈祷,驱除恶魔恰巴拉仁给他们带来的迷雾灾难。辛绕米沃既然被认为是苯教的祖师,那么我想,他们信奉的一定是苯教。你刚才提到的魔苯和赞苯,我想,巴拉部落信奉的肯定是赞苯,而巴达先部落信奉的很可能是魔苯了。”诺日朗对宗教的认识不是很深,但是他懂得逻辑推理。

钱教授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说道:“基本可以如此认定!我想,他们信奉的苯教和杰布阿爸——木辛霍尔伦活佛所信奉的苯教,同出一源,虽有不同,肯定是大同小异。任何一门宗教从产生之日起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在久远的历史长河中,被一代代的先哲们,不断地发展和完善着。在不同的区域流传,之间存在一些差异,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这个深谷的存在,原本只是苯教隐秘久远的传说,若不是今天我亲身到了这里,这里的一切,真是让人难以置信!神奇的世界中,藏着太多我们未知的秘密。”

诺日朗看了看那些痴迷和虔诚的部落族人们,若有所思地问道:“钱教授,那么你说,信奉宗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钱教授笑道:“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信奉真理的自由。至于宗教,我是一名研究者,不是一名信奉者。在我眼里,宗教是一门哲学,只是一门哲学。宗教的产生不是偶然的,是远古祖先在极其原始的条件下,认识自然、探索文明的产物之一。在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中,宗教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说到这里,钱教授忽然停住了话语,他看到杰布已经站起身来,慢慢地向着杰尔法师走了过去。杰布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杰尔法师手中的那根法杖。看到这根法杖的瞬间,钱教授也怔住了。

不知何时,杰尔法师的手中多了这根法杖,这根法杖和他们在古格秘道中发现的那根威玛神杖几乎是一模一样。

一堆堆熊熊的篝火映照着整个广场,粗犷、简陋的王宫在火光和迷雾中更显出几分神秘和壮观。火堆上的烤­肉­冒着诱人的香气,滋滋地滴落着脂肪的油滴。各式各样奇特的乐器声混杂在一起,伴随着很有节奏的鼓点,曲调很像藏地流传已久古老的民间曲子《格桑啦》,人们手拉着手,欢快地舞动着,随着曲调尽情地欢唱着。钱教授和诺日朗他们都听不懂他们在唱些什么内容,但是可以听出,这是一支热情洋溢、让人兴奋的曲子。不知何时,有一部分部落族人戴上了鬼神或是动物的面具,人群中不时传出几声“嗦!嗦!嗦!”的呼喝声。舞动的过程中,几位迷人的少女为这群不速之客们友好地献上了白­色­的哈达。

人群中早有一位十七八岁的美丽女孩,不时地偷偷观察着杰布。她的装束和其它少女有些不同,穿着一件薄薄的青­色­粗布坎肩,蓝­色­的粗布短裤,足蹬一双奇特的豹皮短靴,右脚靴子外侧Сhā着一把­精­致的匕首。肤­色­略黑,五官匀称协调,自然卷曲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头,个头不高,发育得很好,身体的曲线分明,倒也显得娇小玲珑,一看便知是一位活泼大方,透着几分野­性­的部落女孩。杰布脖颈的哈达便是她大大方方地走到近前献上的。

没有人认识她是谁,聚在一起的部落中人原本也不能识别出每个人的身份。或许是他们各自居住得太分散,亦或许是部落的族人们历来对陌生人报着友善的态度,没有探听他人秘密的习惯。

杰布却是没有留意,只是在接受她的哈达时,被她火辣辣的眼神看得脸­色­发红,心里咚咚直跳,甚至于不敢抬头盯着她大胆直接的目光。他的心思更多地放在了这个神秘部落,从方方面面观察和研究着,见到杰尔法师的法杖之后,心思又全放在了这根法杖上面。

到了杰布法师的近前,杰布按照阿里的习俗,礼节­性­地向他致意,杰尔法师冲着杰布笑了笑,低了低脑袋,算是还礼致意,邀请杰布坐到他的地毯上。除了巴拉王坐着一张木制的座椅,部落的族人们全部席地而坐。此时,巴拉王的表情肃穆,似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在不停地转动着,或许他在思考着什么,或许这也是他和他的臣民们独特的相处方式。

那位美丽活泼的少女,在火光的映照下,脸上泛着兴奋和羞涩的红光,待众人的歌声低下之后,她停止了舞动,伸出胳膊,顺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忘情地唱了起来,歌声高亢嘹亮,很好听,却是听不懂她唱的内容。钱教授对古今藏语研究得很深,倒是能听懂其中的几句——

……

啊,雪山啦

啊,雪山啦

我愿变作一朵洁白的云

飞在你身旁

我愿变作一把悠扬的琴

伴你把歌唱

……

杰布坐下之后,礼貌地向杰尔法师问道:“大师,我可以看看您的神杖吗?”

杰尔法师的目光在杰布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似是在迟疑,随即,便把法杖双手递给了杰布,看上去,他对这根法杖很是恭敬。

杰布伸出双手接过法杖,放了下来,低下脑袋,借着火光,仔细地看了一会儿。没错!这根法杖和他在古格秘道中得到的威玛神杖一模一样。杰布记得他阿爸说过,威玛神杖是辛绕米沃祖师曾经留在象雄的神器,后来象雄被松赞­干­布灭掉之后,法杖便传入了古格。奇怪的是,杰尔法师怎么会有这么一根一模一样的?难道这两根法杖中有一根是复制品?难道这个隐秘深谷中的部落和象雄、古格有什么联系?杰布皱起了眉头,一边端详着,心中一边胡乱地猜测着。

“索朗占堆,索朗占堆,你在做什么?”是钱教授着急的声音。

钱教授的声音尽管被歌声遮盖着,还是传入了杰布的耳际,打断了他的思索。杰布抬起头来,看到索朗占堆正惊愕地向着巴拉王走了过去,对钱教授的叫喊似乎充耳不闻。

难道巴拉王在召唤他?杰布的目光转向了巴拉王。当他的目光落到巴拉王之时,杰布也有些惊奇起来,不知何时,巴拉王的怀抱中坐着一只奇异、漂亮的银狐,小家伙眯缝着小眼睛,似是在安祥地享受着部落族人的歌舞。

待冒失的索朗占堆走到近前,银狐从巴拉王的怀抱中立了起来,伸出两只前爪,调皮地对着索朗占堆凌空挠了两下,似乎是故人相见。巴拉王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银狐的脑袋,银狐便安生地坐了下来。

索朗占堆看着银狐,突然显得有些激动起来,快步走到杰布近前,大声说道:“杰布少爷!就是这只银狐!”

坐在火堆前的巴特尔,眼睛也死死地盯着银狐,他也再次确认,这只银狐和他在营地守岗时碰到过的确是同一只。

杰布看了看银狐,又看了看索朗占堆,诧异地说道:“索朗占堆估秀啦,银狐怎么了?”话刚说完,瞬间便明白过来,杰布记得索朗占堆在他家中曾经详细描述过他初次碰到“雪山女神”和跌落古格秘道入口时的起因,便是因为他先见到一只银狐的缘故。

索朗占堆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杰布少爷!就是这只银狐!”

杰布明白了,索朗占堆想告诉他,这只银狐和他曾经在雪山中看到的是同一只,杰布再次仔细打量起巴拉王怀抱中的银狐,就是因为这只银狐,引发了他们这一连串的奇遇。或许冥冥之中,天神真的是早有安排,一步步地把他们引领到这里,最终将会把他们带到美丽的香巴拉王国?如此真是如此,那么,天神究竟要赋予他们怎样的使命?

杰布笑着对索朗占堆说道:“索朗占堆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切说起来,是仁慈的天神安排了我们这次美妙的奇遇,让我们一起感谢天神,静静地等待着天神将要为我们揭开的秘密。”说完,杰布对着索朗占堆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坐到身边来。

索朗占堆开心地坐了过来,和正直、善良、和气的杰布少爷坐在一起,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坐定之后,索朗占堆又看了一眼巴拉王怀抱中的银狐,脑袋便转向了部落族人中那位神秘的女孩。的确,她长得很美丽,歌声很好听,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巴拉王一直很沉静,对他们的话似是充耳不闻,好像心中什么都明白,亦或许,他对这些话题毫无兴趣。

对于杰布手中的法杖,索朗占堆倒并没有在意,他还以为这是杰布在古格秘道中得到的那根,只不过此时拿出来赏玩而已。

杰尔法师明白了索朗占堆和杰布对话的意思,一定是他们曾经遇到过这只银狐。他也看了银狐一眼,然后友善地对杰布解释道:“这只灵狐是天神赐予我王的守护神。它可以到达天庭,从天神那里得到圣明的谕示转达我王。”

杰布淡淡一笑,“哦”了一声,说道:“这只银狐很漂亮,很可爱,看上去很有灵­性­。”杰布此时也想明白了,这只银狐定然知道深谷那条通向外界隐秘的通道,也就是部落中人传说中关角神山通天的梯子。有时候,许多人类未知的秘密,那些灵巧的动物们却能发现一些端倪,自己的好兄弟扎巴不也是很出­色­吗?

杰尔法师说道:“是的!英俊的杰布啦,它是天神的使者。和你一样,都是天神的使者。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还有包括那些魔鬼。”

听了此言,杰布惊讶地看了杰布法师一眼,随即笑道:“哦?那大师说说看,我们到底为什么而来?”杰布明白,杰尔法师所说的魔鬼一定是指伤害过他们部落族人的黑猫特种部队。过来的路上,钱教授、马强向诺日朗询问过枪战的起因。诺日朗向他们简单地解释过,还反复地交待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杰布法师犹豫片刻,没有正面回答杰布,眼睛盯向了正窜着火苗的火堆,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将心交给神灵,心中便会明亮如同太阳;将心归于贤王,心中便会自由自在不再彷徨。欲求财宝的人很多,达到愿望的却很少;欲求好猎物的人很多,得到的收获却很少。不管怎么样,沿着天神指引的道路,永远不会走错。”

杰布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不便多问,眼光投向了火堆。杰尔大师的话语似是在点化他什么道理。看着一跳一跳的火苗,杰布的心中猛然地想:我们为什么要去寻找香巴拉?一时的好奇?一时的冲动?或许仅仅只是为了去印证一下这个千百年来让人魂牵梦绕美丽的传说?亦或许,自己仅仅只是当作一次考古之旅?显然,这些答案都不是杰布心中真正所想。为什么要去寻找香巴拉?杰布此时在心中自问,自己却也难以回答。

杰尔法师的目光在他们这群不速之客每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又转向杰布,说道:“只有努力寻找和历经磨难,才能找到你心中真正需要得到的。智慧之门只会对扣门的人开敞。天神会佑护你们!”说罢,杰尔法师向杰布伸出了手,意思是想要回他的法杖。

听了杰尔法师的话,杰布的心中很受触动,感激地说道:“感谢大师智慧的启示!您的话语似一盏明灯,驱走了道路上的黑暗。我会牢牢记住的。”说罢,杰布将法杖递给了杰尔法师。

杰尔法师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法杖,放入怀中。

看着杰尔法师对法杖恭敬虔诚的态度,杰布不由地问道:“大师,我可以请教您几个问题吗?”

杰尔法师点了点头,默许了。他从没有打听过杰布的任何事情,他的心中却是一直觉得这个英俊的小伙子很不寻常,浑身透着一种正直、善良和刚毅的品格,给人一种莫名的吸引力,一见到他便让人感受到了他那种友善的亲和力。

杰布指了指杰尔手中的法杖,说道:“是关于这根威玛神杖的。我听我阿爸说,这根威玛神杖原本是辛绕米沃祖师的法器,曾经在象雄国传教时留在了象雄,后来又传到了古格。您怎么也会有这根法杖呢?”

听了杰布的话,杰尔法师的双手猛然地抖动了一下,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愕地看着杰布。杰布准确地说出了法杖的名称和来历,让他很是震惊!

看着他的神情,杰布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局促地解释道:“大师,怎么了?如果我的问话唐突,我收回我刚才所说的。我向天神起誓,我并无恶意。”杰布以为自己的问话冒犯了他的禁忌。

杰尔法师诡异地一笑,说道:“没什么,善良的孩子。遗憾的是,这并不是真正的威玛神杖。你能够说出威玛神杖的来历,让我感到很吃惊。因为,这是一个古老的秘密。想必天神已经选中了你!给了你很多的谕示。你的到来,将会是整个魏摩隆仁的一道光芒!”

杰布明白了,这可能是杰尔法师出于对神杖的虔诚和崇敬而复制的一根。杰布还是第一次看见杰尔法师的笑脸,笑得又是如此怪异。听到杰尔法师说起法杖是一个古老的秘密时,好奇的杰布,顿时起了兴致,说道:“大师,我也有一根相同的法杖。我去拿来你看看。”说罢,杰布起身去了帐篷。

挤在友好的部落族人中间,马强如同大猩猩一般扭动了半天,早已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却是很开心,很久没有如此放松过,如此惬意过,仿佛自己成了原始部落中一名普通的族人,白天打猎耕种,夜晚和族人们聚在一起,如此尽情地享受着生命的原始和快乐。在北京时,他时常也会约朋友们一起,喝得微醉,到迪厅狂舞。这两种感觉却是天壤之别,在这里,朦胧之中,马强似乎对生命产生了一些新的认识,在他四十多年的人生旅途中,经历过生死,经历过贫贱,经历过富贵,人世间的善恶忠­奸­、世态炎凉,他曾经一直认为自己什么都看明白了,人生就是那么一回事,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快快乐乐,活一天算一天。一堆堆跳动的火焰,半­祼­的部落族人们一张张纯朴的笑脸,诡异的面具,咿咿呀呀的原始歌舞,在这神秘而又让人亢奋的氛围中,他忽然间觉得生命或许还有另外一重意义,是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忽然间觉得,内心一直抑制不住的那份浮躁开始渐渐地平静。

看到诺日朗一直静静地坐着,怀中始终抱着冲锋枪,舞动的马强很清楚诺日朗的心思,越是在这个时候,他越是不敢放松,表面上不动声­色­,却一直在为众人警戒着。这是一名优秀特种军人的素质,防患于未然。马强一边擦着汗,一边微笑着走到诺日朗的身边,坐了下来,说道:“这么多美女就没一个你看得上眼的?怎么不过去一起唱唱跳跳?”

诺日朗轻轻一笑,说道:“我这一不会唱二不会跳的,献什么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马强说道:“别怪我没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等以后出了谷,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可就千难万难喽。你愿不愿掺和,那是你个人的私事,我也懒得管。趁这会儿工夫,我想和你正式地谈件正事。”

诺日朗说道:“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马强说道:“好!那我就直说了。关于指挥权的问题。”

诺日朗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指挥权的问题?怎么了?”

马强把脸一板,显得很严肃的样子,说道:“目前的形势,你是知道的,很严峻。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我们必须军民团结,携手合作,才能消灭敌人。”

诺日朗有些不耐烦,说道:“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你也曾经是位军人,直截了当,痛快点。”

马强说道:“关于指挥权的问题,伟大的红军就曾经数次经受过考验。最终把指挥权正确地交给了毛泽东同志,中国革命才一步步地走向胜利。这是历史带给我们的启示。既然我们合作了,那么首先就得解决合作后的统一指挥问题。我的意见是,由我负责统一指挥。”

诺日朗一听此言,乐了,看着马强说道:“你?指挥权交给你?我知道,你曾经当过兵,真枪实弹地打过越战,可你现在不是军人,多少年没摸过枪了?枪还会使吗?”

马强急道:“敢说我不会使枪?我实话告诉你,我在战场上玩枪那会儿,你小学还没毕业呢,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说你那会儿小学没毕业,你得承认吧?”

诺日朗顿了片刻,说道:“这个,这个我承认,行了吧?此一时彼一时。我不和你多说这些没边没谱的,你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马强说道:“你还别不服气!钱教授都说过,我马强有将帅之才,要是不退伍的话,没准儿这会儿混个少将军衔,我一个少将指挥你们几个,不算过分吧?”

诺日朗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你少来了!即使你真的是少将,我只能说会尊重你的意见,未必会听你的!执行任务中,我只服从于我的上级。况且,你目前的身份,只是一名老百姓,我怎么路上听钱教授说,你这个考古探险队队长的职务还是自封的?”

马强见没有唬住诺日朗,口气软了下来,说道:“这个钱教授!专揭我马强的短。下次再到我店里去买古董,我非拿假货蒙他不可!”

“又准备算计我什么呐?”钱教授乐呵呵地走了过来。

马强笑道:“钱教授,你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好家伙,我这还是头一次背后夸你,居然还让你给撞上了。你老人家来了正好,坐下坐下,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大事,这可是事关生死!”

钱教授坐了下来,笑道:“有这么严重?”

诺日朗正­色­地对钱教授说道:“钱教授,这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够重视,都怪我当时一时糊涂,让老马给唬住了,竟然同意了你们入谷。你们考古队每个人的人身安全,确实是个大问题,我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工作中,能够小心一些。”

钱教授说道:“老马这人啊,标准的北京人特点,有话不好好说,非得绕点弯子,时常说些没谱的话。不过,我说句公道话,他人倒是不坏,也有两下子,需要的时候,可以给你们搭个帮手。”

马强笑道:“我说钱教授,你这是夸我呐还是批评我?你到底跟谁一头的?”

钱教授笑道:“我当然是跟解放军一头的!你呀,不靠谱。”

马强刚要着急,诺日朗适时地打起了圆场,拦住了马强的话语,笑道:“马大哥说话很幽默,这是他的特点,话又说回来,毕竟打过越战,是我的老前辈,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有些意见该听的,我会认真考虑。”

一听此言,马强开心起来,说道:“这还差不多,其实刚才我和你提到指挥权的问题,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也算是开个玩笑。不过,我还是得好心提个醒,他们人多,不可轻敌,我还是很乐意和你们并肩作战。”

诺日朗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比我们人多?”

马强说道:“听枪声呀!从你们对战的枪声,我基本就可以断定,他们至少有八九个人!”

马强此言让诺日朗心中暗暗地佩服起来,能够从枪声判断出对方的大致人数,这可不是一般的战士能够做到的,再者,他竟然可以轻松地擒住黑猫特种部队的一名特种战士,身手肯定不错。在那个天梯出口处,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自己身后,要知道,自己在入谷的时候,早已检视了那里的地形,一直很警觉。看来这个马强还真不简单,连钱教授都夸他,钱教授这样的学者是不会随意夸大事实的。诺日朗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对他们说出一些真相来,以便引起他们的重视,便说道:“事实上,他们有十七个人。全是受过特种训练的特种战士!”

马强吃了一惊,说道:“啊?!这么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到这来做什么?部队就派你们几个人来?你们的领导也太不负责任了!”

诺日朗看了看钱教授,又看了看马强,说道:“该告诉你们的我会告诉你们,不该说的,我也不会乱说。”

钱教授深明事理,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这是军事机密。小马,你就别难为人家了,你也是当过兵的,知道部队纪律。”

马强讪讪地说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对方人多,我的天,十七个人,三比一的实力对比呀,正好多点帮手,胜算不是大一些嘛!”

诺日朗似是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不对!他们目前应该只有十六个人,在路上我们曾经碰到他们的一名士兵遭遇了不测。”

马强说道:“哦?你们是一路跟踪他们过来的?路上让你们消灭一个了?”

诺日朗简单地把见到那名士兵被雪地怪物追击扑杀的事情描述了一番。

听完诺日朗的描绘,马强和钱教授惊得脸­色­都变了。

钱教授喃喃地低声说道:“是雪龙,肯定是雪龙!魏摩隆仁的守护神!”扎巴和雪龙的那场生死之战,此时此刻依然让他心有余悸,那只雪龙太可怕了,那一次的逃脱,是他们的幸运。若不是上路时遇到牧羊小姑娘,得到了那朵死亡之花,怕是那次遭遇雪龙,他们没有一个能够活着离开,史密斯的死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雪龙?钱教授的意思是说,那只雪地怪物是雪龙?你们了解那只雪地怪物?”诺日朗急切地问道。

钱教授说道:“是的!从你刚才的描述来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见到的那只雪地怪物肯定是雪龙!传说中,雪龙是魏摩隆仁的保护神,所有冒犯魏摩隆仁的人都会遭到雪龙严厉的惩罚!”

马强补充道:“是呀!钱教授说的没错!我们路上碰到过雪龙,差点全军覆没!连勇敢的扎巴都斗不过雪龙。”

诺日朗默然不语,双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冲锋枪。

马强再次急道:“雪龙真的很可怕的!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连子弹都不怕啊!当然,主要是因为我的仿制六四的威力不够,索朗占堆的猎枪也只能打打兔子打打鸟,要是我手中有支军队的真家伙,肯定不怕雪龙。刚才关于指挥权的问题,只当是一个玩笑,我现在正式要求,不,是请求,请求解放军同志为了我们这批专家学者的安全,先借给我们考古队一把真枪。用完,我肯定还你们。这次我说的可不是玩笑,是认真的!”

诺日朗皱起了眉头,心中愈发地焦虑起来。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得要复杂得多,凭空地又多出一只可怕的怪物,虽然暂时没有正面遇到,但是肯定避免不掉要遭遇这只凶猛的怪兽。关于马强借枪的问题,诺日朗原本是想一口否决,可是听了马强的话,他从心底里倒是真想马上把手中的冲锋枪借给马强,这可是严重地违反部队纪律。诺日朗看了看马强,说道:“借枪的问题,让我考虑考虑。”

马强说道:“还考虑什么呀?我看你就是不把老百姓的安全当回事!”

诺日朗一听,急了,脸涨得通红,说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们雪豹连全体战士就算是豁出命来,也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钱教授说道:“诺日朗,你别理他,他这是故意激你呐!我说小马,你也真是!我们国家对枪支的管理一向很严,你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再说了,人家部队也有纪律,哪能随随便便就把手中的枪支给借出去了?”

让钱教授抢白了几句,马强不但没生气,反倒笑了起来,一直和钱教授争争吵吵的,也就是图个乐子,马强肯定不会生气,他乐的是诺日朗一着急兜了自己的底。马强盯着诺日朗,说道:“还真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西藏军区雪豹连的,你们可是名扬中外的特种部队,大名鼎鼎啊!”

诺日朗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说道:“这可不算是我告诉你的,是你猜的。”其实诺日朗不是什么都不想说,一来是因为纪律,二来也是为钱教授他们的安全考虑,万一有什么不测,对小分队的情况知道的越少,他们反倒越安全。

马强笑道:“好!就算是我猜出来的!不过,找你借枪的问题,我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出了谷我就还你,咱大伙都不说,部队又哪会知道?放心,我也不会白借的,我再给你提供一条绝对有价值的情报!”

钱教授正­色­地说道:“我说小马,生活中开开玩笑没什么,这正儿八经的大事可别乱说话,要负责任的!”

马强笑道:“放心吧,我的钱大教授!我的情报肯定有价值!”

诺日朗疑惑地看着马强。

钱教授说道:“既然你觉得有价值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

马强说道:“是关于雪豹连和野猫子特种部队的军力对比,如果我没分析错误的话,他们现有的兵力应该只有十四个人。”

诺日朗诧异地问道:“你有什么根据?”

马强把在古格秘道口遭遇的两个“吃人魔鬼”的事情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诺日朗听完,眉头舒展开来,笑道:“没错!马大哥说得没错!那两个十有八九是黑猫特种部队的战士,奇怪的是,他们怎么会在那里?”

马强说道:“这不难分析,你们既然在路上碰到雪龙追杀他们的一名战士,那么我说的这两个人难保也曾经遭遇过雪龙的追击,他们无路可逃,很可能像索朗占堆一样,无意中跌落在那里。”

钱教授一拍大腿,说道:“正是如此!”

诺日朗说道:“倒也合乎逻辑!问题是雪龙究竟在哪?为什么要追击他们?万一碰到雪龙,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对付这个可怕的怪物?”

马强说道:“雪龙在哪我不知道,为什么追击他们,我也不知道,至于有什么办法对付雪龙我倒是知道。”

诺日朗眼前一亮,说道:“还是马大哥有办法,赶紧说说看,有什么好办法?”

马强说道:“根据杰布阿爸所说,只有带着死亡谷的死亡之花,才能躲过雪龙的袭击。事实上我们那次若不是带着一朵死亡之花,怕是也不会在这里给你们解放军同志们添麻烦了。不过,我说了这话算是白说,死亡谷在冈仁波齐山脚下,我们曾经去那找过死亡之花,也没找到,倒是无意中从一位放羊的小姑娘那里得到过一朵。”

诺日朗喃喃地自言自语:“死亡谷?死亡之花?冈仁波齐?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他们为什么三次绕道冈仁波齐的缘由了!”此时的诺日朗心中豁然开朗,黑猫特种部队先后三次派出的小分队全部绕道冈仁波齐,一定是先去那里的死亡谷寻找死亡之花,就是为了进这个隐秘的深谷避开雪龙的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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