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顿时以为他是为了自己不能出去而郁闷，便低声道：“就算这里出不去还有别的出路的。带一个人出去对我来说很简单。”

王林听着顿时眼前一亮，但瞬间又暗了下去：“我……苒娘毕竟还是柔然人，这些人都是亲族，我——”

零顿时语塞，让她带一个人出去的话。她完全可以从原路返回，从崖上跳下去。但是她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当柔然人的人形传送阵吧？

“我不可能带那么多人一起的，你最好不要动别的心思。”零冷声警告道。

“我知道，你又没那个义务。”王林没有在意零的警告，还是一如既往带有悲伤的语调说道。

零刚松一口气，为首的长者突然朝着零开口道：“这位姑娘，别来无恙。”

零没想到那老者竟然先跟自己说话，有些惊愕，但还是戒备的同时恭敬行礼道：“您老客气了。小儿无状，惊扰贵族，实在失礼之至。”

老者拄着拐杖朝着零走过来，见他一动，旁边自然也有其他人上来搀着，再接着整个群体都迈过来好几步。

零见状立即后退，王林也跟着后退。

老者笑了笑，伸手示意不用跟上来，自己则继续上前。

零上下打量着老者，警惕丝毫不减，但还是没有再继续后退。

“你是……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阿苒那个小丫头的相公对吧？本来不想让她找个汉家的相公，那小丫头偏偏不听，委屈了你啊。”老者转头看向王林，笑着感慨道。

得到了这样的承认，王林一下子激动起来，脸都开始泛红了，支吾着说不出来话，知道零用镰刀柄戳了他一下后背才恢复过来。

老者把王林的反应尽收眼底，眯了眼睛道：“阿苒她没有看错人。”王林这回激动着行礼，然后站在一旁不说话。

“请问……您老人家有什么事情么？”零还是先问了。

老者这才把注意力又转回到零身上，笑道：“我们虽然没见过，但是跟你的主人在族长的葬礼上见过，后来还一起商量了阿苒迁坟的事。”

零不动声­色­，点头应是。

“之前因为族里闹来闹去的，还给你们带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那个追杀任务我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我人老了，说话他们也不爱听，委屈你们了。”

先套近乎再道歉？零总觉得这老者的笑容让她后背发凉。

“您别多心，我这不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嘛。”零还是宽慰道。

老者接着说道：“看来你这丫头是个直率的人，那老朽啊，就是想跟你诉诉苦。刚才啊，阿莫跟我说我们柔然族人得罪了二皇子，一下子把我吓得心都差点蹦出来，再加上现在，这传送阵又突然不好用了，这难道不是天要亡我么！”

说着，老者手里的拐杖重重地戳着地面，隐约跟老族长的样子特别像。

零大概能猜出来这老者的来意了，怕是他们已经害怕自己得罪二皇子会招来祸患，想找她这个“救”了二皇子的说说情；而且她还能自由出入柔然，能给他们找出来个路就最好了。

零虽然猜出来，但还是等对方挑明。尊老爱幼可不是用在这个时候的。

老者话音落下，零也没有接上，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阿莫立即挺身而出，不经意地朝零使了个眼­色­，然后道：“姑娘，我代我们柔然一族给您赔礼道歉，您千万救救我们上上下下这几百条人命啊！”说完就径直跪在了地上。

有了阿莫这个榜样，后面的小辈们也纷纷跪了下来，这个时候不管是哪个派系的不能为了本族生存问题牺牲膝盖的话，那他也就丧失争夺权力的资格了。

老者一看阿莫跪下了，回头一看后面的人也都跪下了一大半，顿时又开始泪流满面。只吵着要跟他们一样，向零跪下，求零救命。

零从阿莫给她使完眼­色­就跪下开始就有点懵了，之后一个个都跪下了，都哭着喊着要零救他们，最后连眼前站着都颤颤巍巍的老者也要跪自己。这就不行了，怎么地也不能让这么大岁数的老人跪自己。

可是，零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帮他们啊！把二皇子的消息告诉他们也只是提醒他们自己想办法保护好族人。

他们想出来的办法就是返过来求自己？零好不容易把老者搀起来，盯着阿莫的后脑勺心凉了半截，太阳­茓­都跟着一跳一跳地疼。

零转头看向王林，连他都是一脸的“你帮帮他们吧，那么多条人命”的表情，这边心也算凉透了。

零搀着涕泗横流的老者，压着声音缓缓道：“大家不要这样，小女子消受不起。”说着又把目光集中在老者脸上与他对视道：“我不会见死不救。”一字一顿，说完把拐杖塞在老者的手里，立即转身拉着王林就飞走，头也没回。

ps：

~~~~某霜最讨厌道德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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