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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刀轮石城

徐定疆离开赵才身边后,先探望了来自东极城的四位管带,他们手下官兵不多,加上又是­精­锐,看起来也没怎么疲累,徐定疆略作慰问之后,才走到墨琪与梦羽一同率领的一批千余人部队前探视。

这批部队本是「南角王」徐靖的亲兵队,由梦羽与墨琪统带,在南角城北上的部队中,可说是经验较丰、资格较老的一批,经过都城外的几次战役,现在剩下的只有一半出头,损失反倒比新兵部队严重:这与当时徐靖的布阵有关,毕竟这群部队比较值得信赖,只好放在风险较大的地方。

徐定疆远远望见梦羽无神的坐着歇息,他心里叹了一口气,为情所苦,自古皆然,只不知她与陈东立在一起不过是短短的时间,怎么就有了这么深厚的感情?徐定疆想到自己与自玫的一段情,自己虽然也常想起她,但却似乎并不这么刻骨铭心,是自己不懂「情」吗?

走到梦羽身前,徐定疆却吃了一惊,梦羽不只容­色­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原先双目中的神采也黯淡无光,这对功夫小有成就的人来说,是不该发生的事情,但见自己到了片刻,梦羽似乎仍浑然不觉,目光中焦点末聚,也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东西。

「梦羽。」徐定疆轻唤了声,梦羽似乎并没听到,目光焦点未变,依然望着远方,徐定疆眉头皱了起来,声音提高了些又唤了一次,梦羽才回过神来。

望见徐定疆出现在身前,梦羽有些慌张的起身说:「小王爷。」

徐定疆沉默片刻,他心知这时安慰也是无用,徐定疆转了转念,他叹了一口气说:「梦羽,东立可曾对你有过任何允诺?」

梦羽没想到徐定疆一开口竟是这么一句话,她愣了愣低下头,憔悴的脸上泛起了淡淡的一抹红晕说:「小王爷……何有此问?」

「我只想知道他对你如何。」徐定疆微笑说。

梦羽脸上露出一抹羞怯,隔了片刻她才声如蚊呐的说:「他曾说过……非我莫娶。」

「这就够了。」徐定疆哈哈一笑说:「那个书呆也懂得甜言蜜语?」

听徐定疆称陈东立书呆,梦羽可不乐意了,她白了徐定疆一眼,带着三分不快的说:「小王爷寻梦羽开心……」

「你误会了。」徐定疆顿了顿,面­色­一正说:「他既然这么说过,我相信他不会负了你……你这就去吧,到刀轮城找他。」

闻言,梦羽整个人一瞬间似乎活了起来,她望着徐定疆不敢置信的说:「小:

…小王爷?」

「你不愿去?」徐定疆捉狭地眨眨眼。

「不……」梦羽似乎慌乱得不知如何回答,隔了片刻,她脸上的光彩又黯淡了下来,她低下头说:「他既然不愿我去,我就不去了。」

「这是我的命令。」徐定疆晃晃脑袋说:「他也是不愿你陷入危境……你把这话传给东立,他就不会罗唆了。就说我宁愿让部将光荣的战死在刀轮城,也不愿有人窝囊的病死在归途上。」

梦羽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喜­色­,但却不知为何鼻头一酸,梦羽眼眶红红的说:

「谢……谢谢小王爷。」

「有个条件。」徐定疆一板脸说:「你先给我吃饱喝足休息够才准上路,听懂了没有?」

「是。」梦羽心怀一开,肚子马上就饿了,天知道她已经数日未进饮食,若不是徐定疆及早察觉,她只怕撑不到南角城。

徐定疆想了想,又说:「还有,刀轮城虽然难攻,但你若发觉刀轮城已破,务必立即赶回南角城……这件事,你可以答应我吗?」

梦羽的心头又沉重起来,若刀轮城破,陈东立的命运会是如何?但这时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恭谨的说:「梦羽记得了。」

这里的问题解决了,徐定疆叹了一口气,继续巡视,眼见部队们一批批的趺坐休养,要在最短的时间恢复体力,徐定疆放下心,经过几趟南北征伐,这些新兵也成长了不少,想当初北援东极城的时候,根本还不能这么赶法。

徐定疆自己也需要进食,他回到了亲兵队,眼看赵才与墨琪正偷偷望着自己,徐定疆哼了一声说:「赵才、墨琪。」

两人吃了一惊,连忙奔过去,徐定疆轻描淡写的说:「梦羽即将离开,你们两队暂时统合成一队,两个人一起管理,明白了吗?」

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赵才合不拢嘴的说:「是、是、当然、当然……」

墨琪可没有这么开心,她诧异的说:「小王爷,梦羽她是……」

「我命她去刀轮城助战。」徐定疆明快的说完,话锋一转,瞪着赵才说:「赵老大,弄点吃的来好吧?」

好久没听到这种称呼,赵才不敢怠慢,连忙往下吩咐,反正徐定疆才刚­干­了件好事,这次就放他一马,不在肚子里骂人了;墨琪更是十分殷勤,恨不得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全部奉上。

不过徐定疆已经转换先天真气,进食的数量与频率都大幅下降,他只略为进食,随即沉思起别的事情。

今日两位供奉未能赶到,估计今明两日之内必到,到时若没法说服他们,只怕自己是在劫难逃;徐定疆思索着,自己的功夫已经提升许多,但上次与「右督国王」

刘方廷过招已经没有把握,何况是两位功力、修为都胜过刘方廷的人物?便算自己有追风刀,还是一点也没有把握……上次被刘方廷挤出来的那一招,今日有空,倒要好好思索一番。

徐定疆沉思着,上次若不是刘方廷不愿同归於尽,自己那招虽能重伤刘方廷,但在全身功力一时成空的情况下,八成会被那无声无息的刀状劲力一刀两半,徐定疆皱着眉头心想,这种功夫必须与敌人十分接近才能发招,太容易两败俱伤,似乎不怎么好用。

但体外真气若是脱体击出,可说是必散无疑,就算是自创的那招「红骨神拳」

也是因为汇集了大半体外经脉的力道在拳头上,这才足以击远,想全身都凝注这种高密度的内息,以现在的体内内息含量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该怎么办,等死吗?徐定疆皱起了眉头,换个角度思考,「红骨神拳」威力已经不小,老是想着如何提升劲力,不如想想如何一击必中。

想了半天,徐定疆哑然失笑,天底下有一击必中的功夫吗?徐定疆苦笑摇头,自己可说是钻入了死胡同,且不说拳风刚猛、声势威吓,单是那股炫目的红光就在提醒别人躲避了,却不知刘方廷的「电光薄刃」是如何练得毫无形迹?

可能是功力凝链所致,徐定疆心想,自己的红光来自退蛇血的奇效,再怎么凝链八成也不会褪­色­,这个念头还是别打,想来想去,徐定疆更是皱紧了眉头,怎么一点办法都没有?

能不能师法他人的绝技呢?徐定疆揣想着,一面将自己见过或听说过的绝技分类,有一类与自己的「红骨神拳」相似,都是汇集大量功力轰击而出,比如刘氏密技「透骨击」、两位供奉的「极阳真罡」与「厉雷气」、东极绝学「苦涛掌」、北徐绝技「焚天掌」、父亲徐靖的「化玉劲」、白氏绝传「­阴­爆掌」等等……

这种功夫若要加强威力,除练功之人本身内力提升外别无他法,所以自己的「红骨神拳」怎么算也抵不过两位供奉的功夫,这条路暂不可行,多想无益。

另一类与此不同,但却往往也能称雄天下,比如陈康的「焦雷指」、刘方廷的「电光薄刃」、刘群池「飞来石」、还有……徐定疆暗叹一口气,还有白浪的「青灵爪」……这些功夫似乎并不全靠优势内力,而且似乎有个相关连的地方……到底是什么相同点?徐定疆心中反覆掠过许多功夫,他脑海一乱,更是想不出来。

若是周广在就好了,徐定疆叹息了一声,抬起头四面一望,目光才刚扫到赵才,却见赵才似乎正偷瞧着自己。徐定疆才刚觉得讶异,只见赵才已经不大甘愿的站起一挥手说:「时间到了,起来吧。」

一个个苦着脸的官兵闻令,顾不得腰酸背痛,起身牵马整队,徐定疆一望天­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刚刚这下沉思已经过了这么久,却是到了该移动的时间了,难怪赵才偷望着自己,原来这小子心虚。

这边的部队一动,所有的部队也跟着迅速的聚集,徐定疆一提真气,正想开口说话,却见赵才与墨琪不知说了什么,玩帅般的拔刀轻敲了一下龙马的尾­干­,龙马一惊之下猛一个全身急缩,赵才倏忽间矮了半公尺,他跟着哈哈笑着不知向墨琪说些什么。

这小子到现在还在玩,徐定疆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赵才发现不对,这才快快安抚座下龙马,缩头乖了下来。

徐定疆这才清了清嗓子说:「众军出发,两日后再休息。」话声一落,众官兵依序前进,跟着逐渐的加速,越奔越快。

徐定疆运起功夫,缓缓的随着部队飘行,心里一面好笑,他刚刚虽然瞪赵才,但心里却也觉得有几分温馨。龙马尾­干­有一处十分敏感,只要轻轻一触,龙马立即缩成一团,第一次试玩的人很难不被摔落,这招本是少年弟子戏玩骑术时的招式之一,徐定疆自然不陌生,看来墨琪不知此事,赵才却在开这玩笑。

而且赵才这只是小把戏,若在龙马跃起时施为,龙马蓦然急卷下,会在半空中一个急翻,少有人能安稳落地,徐定疆在十来岁时就已经玩的十分熟练,若不是身为大军的统帅,徐定疆这时必定来上一下,让赵才见识一下什么叫作高明。

当年功夫不够,必得带一把刀才能施为,不然手可够不到那个位置,徐定疆想起少年时与陈东立两人摔得头昏眼花的模样,更是觉得十分好笑。

不过突然间,徐定疆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凝,他跟着哈哈一笑大声说:「原来如此,原来是手不够长。」

徐定疆这一下得意忘形,声音未作压抑,在红雾的催动之下,洪洪发发的向着四面传去,惹得数千官兵全部转回头望着徐定疆,狐疑、讶异、暗骂疯子的人都不在少数,浑然不知小王爷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一句--「手不够长」?

徐定疆也发现了自己失态,他尴尬的挥了挥手示意无事,一面在心里迅速的转动着念头,需要以刀击马,是因为手不够长,而「焦雷指」、「电光薄刃」、「飞来石」、「青灵爪」等功夫,不也是手的延伸?这些功夫与轰击而出的劲力最大的不同,就是轰出之后还能变化,也就是说,内息汇出体外成形之后,还能在控制之下移动,这么一来,就多了招式变化,就算功力稍弱,也足可抵销。

而且这功夫还有一个好处,因为内息出而不散,能支持的攻击时间比较持久,不需要这么担心内息的流失,一次能汇集的内息量岂不是更多?

早该从这个角度着手了,徐定疆想通此点,他在半空中一个翻身,立即把内力汇集出体外,开始尝试着这类的功夫。

只不过徐定疆却没想到,这些功夫有一个最基本的特­色­,就是内息本身的凝聚力十分独特,不然若如此好用,怎会如此少人习练?比如刘群池的「飞来石」,便是由「灵牵一线」神功为基,而非一般刘氏祖传心法,徐定疆藉由退蛇之血与埳山老人灵药搭配而练成的功夫虽能在体外凝结,但距离躯体一远便自然散失,他再怎么尝试,只怕也创不出一门类似的功夫。牧固图纪元一二○一年十五月二日「刀轮城中刀轮池,池外莽莽万里沙,千军万马攻不破,只看城高往上拔。」

这是数百年来,传颂在北域的民间短歌,形容的正是北域四城之一--「刀轮城」。

北域西北角这一大块区域,除了有一条名唤刀轮河的习回河支流外,几乎是遍地莽莽黄沙,而这条刀轮河与一般河流也大不相同,不但在黄沙之中忽隐忽现,还时常改变河道,是以方圆数百里之内,几乎是无人可以久居。

可是刀轮河虽然这么难缠,有一处却十分照顾人,在布尔山东方近五百公里虚的大片沙漠高地之中,刀轮河首次从地底冒出,汇集成方圆近两公里的一大片湖泊,因湖形狭长而中央宽圆,圆中更有沙洲向四面伸展有如轮辐,彷佛轮子上面押着一把长刀,是以得名。

此水源不知在刀轮池底何处再度潜入地脉,在黄沙中忽隐忽现,又向东北方前进了数百公里,这才汇入了习回河中。

刀轮池除池中沙洲绿荫成林外,四面也都是肥沃的土壤,十分适合人居。不过在七、八百年前,北域只有习回河城与北域城两座城池,刀轮池畔本无人居住,那时无论是熊族或人族对此地都不感兴趣,后来征战渐起,为了防守住辽阔的边界,才在建了宿月城之后,着手兴建刀轮城。

当时欲建此城,首先遇到的问题便是城墙的建材,总不能千里迢迢的运石来建,后来还是一位徙居此处,名唤陆采的士族发现池中藏有一种奇异的黏土,捞出与沙一混之后半日即凝,可谓坚如磐石、硬比金刚,但若一混上大量的水,立即又泥归泥,沙归沙,各自无关,后人便以发现之人姓名称之,是谓「陆采石」。

刀轮池畔别的没有,水与沙特多,既发现此等材料,刀轮城的建立可说是人族诸城中最迅速的,而且还有个特­色­,若有人来攻,不但可在刀轮城大门砌上牢固的「陆采石」,连四面城墙也能在数日内加高数公尺。

而城外无水,不但无法溶散「陆采石」,无水更无法久攻;反亲城内却是水源充足,鱼虾丰厚,困守个百年也不虞匮乏,更何况攻得越久,城建越高?这种种直令攻城之人望城兴叹,无法可想,也就是那句「千军万马攻不破,只看城高往上拔」

的由来。

经过了数百年,刀轮城自与往日大不相同,若到刀轮城,可见到近十公里宽,高耸如山的陡峭城墙,将刀轮池以及周围尚可居住的地区全部围住,登上城墙往内一望,见到的不是市镇,映入眼帘的反倒是那一大片的湖水,在湖中渔帆点点,四面是一块块不规则的菜园田畦,轮辐正中的大岛上,连着一座富丽堂皇的殿宇,从那儿向着四面延伸而出的弧形拱桥将所有的沙洲岛屿连成一串串,更像个倒下的大轮子。

刀轮城的建立,本是为了随时可支援北域城的战事,因刀轮城虽然难攻,却不是熊族入侵的必经之路,若熊族不攻,直往南侵习回河城或是都城,刀轮城也只好出城协防,所以此城虽有截击敌人后路之扰,但城坚强厚的好处可也尽丧。

这次熊族来袭,一方面能族不知人族内哄,眼见北域、宿月两城虽破,不攻刀轮,难破习回河城,另一方面,熊族首次以如此大量兵力南下,若这次拔不下刀轮城,只怕真的应了「千军万马攻不破」那句话。

不过刀轮城却有个致命的缺点,正如陈东立北返之前,徐定疆所提的问题--

兵力不足:刀轮城城周十公里,兵力只有四万,就算加上由北域撤退约两万部队,也不过六万余人,想守住这十公里的战线,实在有些辛苦,只因先天上刀轮城中土地不多,能屯守的兵力自然有限。

白浪虽来自北疆,可怜却没进过刀轮城,连刀轮城周百里也没到过。自地出生开始,就是不断的在北疆乡野逃窜,西北这一区全是莽莽黄沙,若躲来这里,岂不是自寻死路?所以白浪祖父从来不曾领着白浪往这儿走。

一日前进入了黄沙区,白浪对这里黄沙万里的景­色­就十分讶异,更别提日夜温差、风吹山跑的沙漠各种特­色­,若不是急着赶路,真可以好好的赏玩几天。

白浪等人与一般的士兵不同,连着奔驰两天不算什么苦事,但在沙漠中奔驰与在一般道路可是大为不同,白天炎热、晚上酷寒,两种气候虽然都难不倒四人,可也耗去了不少功力。

问题是白浪不停,风紫婷也不好叫停,陈儒雅、陈儒庸则是对白浪颇有几分不对盘,也不愿在白浪面前认输示弱,只好咬牙忍着辛苦,拼了命的奔驰。

一入十五月,正式到了秋季,按道理应该没夏季这么炎热,何况这儿是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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