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后面是一座小瀑布,一截木制露台由房屋二楼延伸出来,架在了瀑布下面的湖上。
露台上,有一人临风而立,正望着瀑布怔怔出神。
“大师兄。”殷烽冲那人喊道,语气恭敬崇拜。
那人转身,看到不测风云和金钱草后拱手施礼,微笑道:“多谢二位大侠,昨晚内子终于得了场安稳觉。”
不测风云还礼,“邢大侠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金钱草站在一旁,心中有些失望。
这就是天下第一NPC吗?为什么看起来这样普通?眼前这人约莫三十上下,不高不矮,身形略瘦,长发在脑后随意束起,五官线条柔和,眼带暖意,唇角微微上弯,看起来非常的温和无害。
这就是让师父心心念念数十年不忘的人吗?她知道游戏中NPC没有遇到属于自己的情节时外貌和年龄不会变化,所以她并不奇怪三十年前就让师父挂心的人为什么现在依然年轻。但是,他全无凌厉之气,怎么看都只是平凡的路人啊!
邢卫看出她心中所想,却不在意,只是继续温和道:“不知二位找邢某,有何贵干?”
不测风云碰了碰金钱草。她回过神,连忙说道:“邢大侠,我奉我师父之命,前来邀请邢大侠过府一叙。”
“毕老前辈啊……”
“毕爷爷还没死心啊?”殷烽忍不住Сhā嘴,皱眉不满道。
“小孩子莫要多话。”邢卫瞥他一眼,对金钱草说道,“内子重病,邢某实在走不开。还请姑娘代为禀告毕前辈,待内子康复,邢某必会登门谢罪。”
金钱草心中虽为他的平凡感到失望,但是几句话下来,却又觉得此人非常不简单。他神色平静,态度温和,气场温柔如水,让人忍不住卸下防备,完全放松了下来。在他面前,似乎所有人都是顽皮可爱、可以撒娇的小孩子,大家可以依靠他,依赖他,甚至对他哭诉、发脾气,但是只要他说不可以,那么所有人都不会违背他的意思。
这个人,很可怕。
金钱草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后退了一步。不测风云在她的肩上轻拍了拍,伏在她耳边轻声安抚道:“别怕,继续说。”
她深吸了口气,“邢大侠,不知道尊夫人患了什么病?不如让我看看如何?”
邢卫早料到她会说什么,做了个“请”的手势,“有劳姑娘。”
来到房门前,邢卫停了下来,对不测风云说:“不测大侠,还请留步。”
不测风云顿了下,笑道:“悉听尊便。小草,去吧。”
金钱草跟着邢卫进了房间,殷烽带着不测风云到花厅等候。
金钱草来到软榻前,见一女子正沉沉睡着。那女子面色红润,呼吸均匀,看表象并不像身染恶疾之人。
邢卫轻柔的从锦被中托出女子的手腕,生怕动作过大会惊扰了她。
金钱草小心翼翼搭腕把脉,像在神兵山庄时一样,没看出什么异常。但这次她有药方在手,所以并不怎么担心。
她小声道:“邢大侠……”
邢卫比了个“等”的手势,将妻子的手放回锦被内,领着金钱草出了房间。
到了花厅,殷烽第一个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大嫂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金钱草不答反问:“邢大侠,能否将尊夫人染病的前因后果告知与我?”
邢卫沉吟了下,说道:“邢某与内子到江睦看朋友,内子在郊外迷了路,待邢某找到她后,就这样了。”
到江睦看朋友……金钱草黑线。天下第一就是天下第一啊!朋友都不待在好地方,居然跑到魇之地去住……不过想一想也没什么奇怪的,邢卫他们自己不也住在魇之地么……
“那……除了精神力变强之外,尊夫人可还有其他症状?”
“疲倦,乏力。”邢卫面色凝重,“偶尔晕眩。”
金钱草想了想,觉得就这么拿出药方邢卫未必会信,于是决定先把药制出来,再跟他谈条件。她对邢卫说:“邢大侠,我想等尊夫人清醒之后再观察一下,可以吗?”
邢卫道:“自然是可以的。”
“多谢邢大侠。”
邢卫微笑道:“内子应该快醒了,恕邢某不多陪。殷烽,带二位大侠去西院休息。”
殷烽领着不测风云和金钱草来到西院,“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金钱草问道:“这山上可有泉眼?”
“有啊,怎么了?”
“是叫做祁寒泉吗?”
“自然是啊!”殷烽奇怪,“干吗?你们想去?”
金钱草大喜,转头看不测风云,后者微笑颔首。她开心道:“嗯!你可以带我们去吗?”
殷烽皱眉,问道:“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金钱草老实道:“我有个药方上写需要祁寒泉水做药引。”
殷烽搔搔头,“顺着后院的小路上去,到了山顶你们就能看见祁寒泉了。不过,我可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吧!”
“为什么?”金钱草不解。
殷烽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吞了吞口水,“反正我不去。”
金钱草好笑道:“难道山上有老虎?”
殷烽怒瞪她,“老虎有什么可怕!”
不测风云突然笑道:“恐怕是比老虎更骇人的东西。比如……殷烽的二师兄。”
诶?金钱草惊讶。
殷烽别扭了一阵,不甘不愿的说道:“……你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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