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草想到当初他为了帮她采赤狸草所受的伤,后背上狰狞的抓痕和左手上那道深可见骨的裂口,都让她触目惊心,现在想想还会不寒而栗。她拿出赤狸草,轻声说:“我背好动物的|茓道了……如果真的再去,我自己也是可以的。”
他神色轻松的调侃:“唔,翅膀长硬了,想抛弃我了?”
明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她还是别开眼,说:“我……我只是不想你……”
“我知道。”不测风云收起戏谑的表情,神色温柔的拍拍她的胳膊,轻笑道,“小草可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我会不明白么?”
金钱草脸色微微发红,连忙过去喂食绯狐花掩饰害羞。
绯狐花暗红色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打转,看看眉目含笑的不测风云,又看看娇羞不已的金钱草,卜楞卜楞小脑袋,大口咀嚼着赤狸草的嫩叶,不再去想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啃食了十株赤狸草和最后那株朱狈叶,绯狐花原本柔软的绒毛长长了些,颜色由雪白变成了漂亮的赤红,暗红色的眼眸渐渐化为暗金,体型也长到了一臂长。
它使劲舒展着四肢,抖擞着身体,骄傲的昂起美丽的头颅,得意洋洋的吼叫着:“嗷——呜!嗷——呜!”
金钱草叹为观止的同时很有先见之明的拦住不测风云,柔声道:“它是真的变帅了,你就让它得意一下吧,不要打它。”
不测风云眯了下眼,暂时压抑住想要敲打绯狐花那颗欠揍的脑袋的邪恶念头。
金钱草查看了下绯狐花的属性,惊奇道:“呀,你看,名字变了呢!”不仅名字从“绯狐花”变成了“绯狐”,连属性也从“植物系幼年兽”变成了“动物系少年兽”。
不测风云语带嘲弄的故意道:“不错,终于变态了。”
绯狐花闻言怒视他,龇着小尖牙冲他低声咆哮。
“说的不对么?”不测风云摸摸下巴,假笑道,“哦,搞错了,不是变态,是变性。恭喜你,终于变性了。”
金钱草压住绯狐花欲扑上去的身形,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不测风云。他,他在跟一只狐狸斗嘴吗?身为大神居然可以做出这么幼稚的事情来……
不测风云无视张牙舞爪的绯狐花,对金钱草说:“你问问它现在还怕不怕邢夫人身上的精神力。”
金钱草拍拍绯狐花的脑袋,“你还会害怕吗?”
绯狐花安静下来,暗金色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认真计算着什么。过了会,它充满自信的挺起胸膛,笃定的摇头。
金钱草放下心来,正打算去前院找邢卫摊牌,却见殷烽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看到金钱草,一脸开心的说:“诶,大嫂醒了,大师兄请你过去。”
三人来到邢夫人的房间门外,照例只有金钱草一人进入,殷烽和不测风云在花厅等候。
看到金钱草进了房间,那半靠在软榻上的女子冲她笑笑,说道:“听邢卫说,昨夜多亏了姑娘出手,我才能好眠到此刻,真是感激不尽。”
金钱草连忙摆手,“不不,没什么,邢夫人不要客气。”
邢卫坐在软榻一侧,握着妻子的手,对金钱草说:“有劳小草姑娘了。”
金钱草上前,从他手中接过邢夫人的手,有模有样的搭腕把脉,顺便仔细打量起邢夫人来。这一看,她才发现,原来这女子是个美人啊!她约莫二十六、七的年纪,秀发乌黑浓密,容貌秀逸甜美,肌肤细腻柔滑,眉宇间透着娇憨,却又有种莫名尊贵的气质。
最重要的是,她和之前睡着时一样,面色白皙中泛着淡淡红润,看起来非常的健康。
金钱草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邢大侠,据我观察,邢夫人之所以会有疲倦乏力之类的症状,是因为她体内多出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也是这股力量使得山下的村民们集体梦游。”简单来说,就是被江睦地区的什么东西附身了。
邢卫点头,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小草姑娘可有医治的办法?”
“有是有……”金钱草有些别扭,她长到二十岁,还真的就没做过这种拿人家弱点威胁别人的卑鄙无耻的事情。停顿了一下,她小声说,“不过,我师父他老人家真的很想念邢大侠,不知道可不可以,呃,请邢大侠走这一趟?”
不等邢卫回答,邢夫人抢先问道:“不知小草姑娘的师父是?”
“是,呃……”金钱草羞于启齿。之前听殷烽的语气,她想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师父找邢卫的目的是什么的。那师弟知道,作为妻子的邢夫人想必也是知道的。这简直就是当着人家家人的面问你要不要去送死一样,金钱草尴尬不已,有些后悔当初贪图十铉珠玉针而接下任务。
如果不测风云在,一定会提醒金钱草不要因为对NPC投入太多感情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任务而已,你不接别人也会接,别人做不如你来做。可惜此时不测风云正在花厅里和殷烽闲话家常,顺便打听关于他二师兄的事情,没有想到金钱草会因为怜悯NPC而陷入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去。
金钱草沉默不语,邢夫人便转头问邢卫,“你知道吗?”
邢卫握住她的手,“我知道。”
“是谁?”
“野荒山毕阔毕前辈。”
邢夫人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慌张的一把抱住邢卫的腰,脸埋进他的胸膛,急切的喊道:“不许你去!听到没有我不许你去!”
金钱草傻眼。看见了吧!人家果然是知道的。
邢卫双眸含笑,温柔的抚摸着妻子的头发,对金钱草说道:“毕前辈的意思,是只要邢某肯去,姑娘便会出手相救么?”
金钱草连忙点头,“是的。”
邢卫拍拍妻子的后背,柔声道:“云绥,听到了吗?只要过去一趟就行了。野荒山才多大,你还怕我跑不出来吗?”
金钱草无语。野荒山……很大啊!
邢夫人还是不肯放手,“不管,不许你去!不许你离开我!你答应过的,你会永远在我身边,连死都不许死在我前面!难道你都忘记了?”
“我记得。”邢卫拿开妻子巴住自己的胳膊,半跪在她面前,捧住她的脸,轻轻叹了口气,“我怎么会忘记。你若是真的不放心,跟我一道去好了。”
邢夫人转怒为喜,露出明媚灿烂的笑靥,“好,我跟你一道去。”
邢卫轻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转身对金钱草说:“小草姑娘见笑了。姑娘的要求邢某答应了,请问何时可以开始治疗?”
金钱草汗颜,尴尬万分的回答道:“呃,马上可以。”同时觉得自己真像棒打鸳鸯里的那根无耻的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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