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毒发应该是过了,张良缓缓走到张彦远面前,按住炎天雪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气,“既然师父曾救过你们,我无话可说,滚”
“天雪,我说这么多也只是不想你再重蹈覆辙,若儿如今的模样你也见到了,我只是要清楚告诉你他可以为浮梦做到这一点,那么不论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和一个永远长眠的人相比,希望你别再执着于这个无情之人。”张彦远在看了一眼沉默的炎天雪之后就飞身掠上屋顶离开了。
在张彦远刚离开之时已经有人走近:“张大人,炎姑娘,今日就现在宫里住下吧,地方已经安排好了,若是可以,将军也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炎天雪没有说话,看得出铭是早就来了,只是不愿介入他们的事情里,所以现在才现身。点点头,就跟在铭的身后去了他们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始终没有回头看张良一眼。其实是不敢,她终于明白当初张良看她时眼中隐隐的恨意从何而来,自己与英若可谓是一模一样,而英若正是害死浮梦的凶手,这样的人,张良又怎么可能喜欢上?恐怕是每看一次,就会想到自己心爱之人被杀的事情一次。对这样的人,是恨不得立刻掐死的吧?况且,张彦远最后一句话确实让炎天雪清醒了,自己以前只顾着埋着头向前冲,根本就没有想过前面会是一个死胡同,头破血流了都没人会理会自己。
“天雪,”身后传来张良的声音,炎天雪停下脚步,却依旧没有回头,“今日之事你莫再多想,好生休息吧。”接着就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炎天雪却感觉这一日仿佛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她似乎在也提不起勇气去面对那个温润如玉,举世无双的男子。而张良,并未作出任何的解释,让人根本不清楚他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
入了夜,炎天雪早早就躺下了,今日的事情太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下不能完全消化的缘故,只觉得头疼,原本想着睡着就好,结果又一次毫无意外地失眠了。隐约间似乎听见屋外传来笛声,悠扬而婉转,这曲子她认得,正是在张府时听到的那首,可是比之当初催人泪下的断肠之音,如今曲子没变,里面的情愫却不一样了。听起来像是少了些什么,又多了些什么。
炎天雪坐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黑暗之中的齐王宫显得格外冷清。可是那曲子却有了温度,好像良良就在身边陪着自己一样。又回想起了那日月下相见的情景,居然已经过了这么久。而现在的自己,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了。
伴着笛声,烦躁的心情竟神奇地渐渐平静下来,就这么靠在窗边沉沉睡去。那笛声却一直没有消失,伴随了她一整夜,就好像一整夜都有人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第二日,炎天雪一人拿了包袱牵了流云就向宫外走去,侍卫见了也并未多加阻拦,想来是自己昨日一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和张良一起来的了,要留要走他们自然是不会管得。才走出皇宫大门,却见到一辆马车正好停在前面。
该不会是被张良发现了吧?炎天雪下意识地向后躲了躲,却在看清马车上走下的男子后停住了。
“陈平?你怎么来了?”他不留在汉军帮刘邦出谋划策,也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在下自然是思念炎姑娘思念得紧,在府里实在坐不住就特意赶来了。”陈平悠然说道,笑得格外潇洒。
炎天雪白了他一眼,她要是真的相信那就是根本不了解陈平这个人了。况且按速度算基本上是她和张良才启程,陈平就跟过来了,那为什么当初又不和他们同行?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需要劳烦刘邦身边两大谋臣一起来齐,却也看得出又是那些自己毫无兴趣的政治问题。知道陈平一向不正经惯了,如今这么说就证明他并不想说明自己的来意,她也懒得再问,原本也不打算再回去的,陈府张府到头来都不是炎天雪可以久留的地方。
虽然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可炎天雪是真的想离开了,难道一定要张良亲自说出口“你长得和我的仇人一模一样,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之类的话自己才离开吗?不过真要算起来,好像以前良良也说得不少了,几次三番想让自己离开,只是自己当初不明白,死缠烂打着,如今是真的怕那人的脸上露出仇恨或者厌恶的感情了。现在还是知趣一点快些离开比较好。
“那现在看到了?”
陈平倒真的弯下腰仔细看起来,过了好久才点头:“嗯,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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