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出了门,院子里是一片琼花林,如今已经过了花期,只剩下绿色的叶在风中摇曳着,可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花儿淡淡的清香,已经能想象出开花之时的胜景。
“毒才解了,炎姑娘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身后的声音里颇带点无奈的味道。
背后忽的一暖,是陈平将披风拿了出来给她搭上,果然暖和许多,炎天雪却依旧望着前面的琼花林发呆,这些琼花代表着什么她自然知道,这就是浮梦最喜欢的花呵,想到浮梦,炎天雪转头看向陈平问道:“良良呢?”
陈平一阵失笑:“炎姑娘醒来问过三个问题。第一,你怎么了;第二,这里是哪里;第三就是张子房在哪里,炎姑娘可有想过这三日照顾你的人是谁?”
炎天雪低下头,不知该怎么对答,她心里想的只有张良,这点他们都清楚,只是陈平一直照顾自己,却连句谢谢都没有,她这样做确实没良心了些。
“算了,在下也习惯了,张子房此时应该在房里,左边第三间就是,就不用我带路了吧,”陈平指了指左边后打了个呵欠,一脸的倦容,看起来相识很久都没有休息了一样,接着就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我可得好好回去补眠了。”
炎天雪感激一笑,转身走到陈平所说的房间前,伸手敲了敲门,没人答应,难道不在?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有很多疑问,特别是解毒前英若的话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可如今人不在就只好先回去了。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停了下来,浑身僵硬,只因为此刻一把剑正抵住她的脖子,冰冷的感觉顿时流遍全身,身后那人浓浓的杀气即使炎天雪背对着也能明显感觉得到。
如此巨大的压迫感让炎天雪呼吸有点困难,强压下心中的惧意,却也不敢转头,知道只要一动,那剑绝对会割伤她的脖子,握紧拳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谁,要做什么?”声音有点抖。自己不会这么倒霉,才解毒就被人杀了吧?
“杀你。”女子略带尖锐的声音传来。自动忽略了炎天雪的第一个问题。
话还未说完,炎天雪就立刻运气向下躲去,她当然知道对方不可能告诉自己是谁,这么问也不过是想转移那人的注意力罢了。哪知自己才有行动那女子手中的剑就挥了过来,不留半点余地。幸而炎天雪躲得及时,剑只割下了她的一缕头发,连忙翻身向前站起来,迎面就又是一剑刺了过来,对方的动作明显快她许多,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炎天雪只能伸出右手臂去挡。伤手怎么也比丧命好吧
剑势虽然被挡住了,炎天雪的手臂也难免被划伤,连连向后退去,对方的招式却越来越凌厉,根本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一招接着一招都将她往死角上逼,显然是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的。
费力地向后退去,终于还是被逼到墙角,炎天雪看着眼前的人,对方眼中全是疯狂,分明是已经杀红了眼,已经不会考虑其他了,唯一想的就是杀死眼前的人心中的愤恨才能平息。
“英若”又是一剑过来,这一次则直接被炎天雪死死抓在手中,忍不住怒吼道,痛楚从手掌传至心脏,鲜血顺着剑滴到地上,她却也顾不得了,知道若是放开自己只怕废掉的不是双手,而是自己的命。她和英若明明有着相同的容貌,可每次见面,对方不是想算计她就是想杀她。炎天雪从来受不得委屈,她知道英若有自己的苦,可理解归理解,这并不代表对方就能一味地凭借自己的苦来伤害她,这一次是彻底怒了。
“你究竟发什么疯”这一喊,好像伤口都没那么痛了。
“我发疯?对,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你,凭什么你可以取代她?凭什么明明我和你一模一样,凭什么就你可以我说过,他最好不要再爱,否则我一定拼上性命也会杀掉你”英若尖利的笑声刺痛了炎天雪的耳膜,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开出朵朵炫目的花,带着诡异的美感。
“你什么意思?”炎天雪能感觉到英若想要抽回剑,只能咬着牙抓的更紧,这才注意到不只是她的双手,英若的手腕上也是血肉模糊,知道她当初被张良刺伤之后并没有完全恢复,否则自己也不可能到现在还活着,而英若也是脸色苍白,却还是不放过任何可以杀她的机会。
“什么意思?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解毒?”
回想起了昏迷前英若的话,炎天雪知道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会来抢走解药的,于是不说话,等着英若的下文。英若却突然放开手上的剑,反手一掌打来,炎天雪躲闪不及,硬是挨了这一掌,后退几步直接摔进了张良的屋子里,嘴里一阵腥甜,松开双手,剑就这么掉在了地上,又被走来的英若拾起。
拿着剑一步步逼近,英若的眼里带着残忍地微笑,苍白的脸宛若黑夜里的鬼魅一般:“你只知道那药可以解你的毒,却知不知道那药是师父与先生用了十年时间才刚炼出的能让浮梦师父醒来的药?我爱他不止十年,甚至不惜为他杀人放火,却始终比不过一个活死人,可凭什么你一中毒,他就宁愿让浮梦师父继续睡下去也要先救你?炎天雪,你可知比起浮梦来,我对你的恨深了多少倍”
炎天雪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解毒的代价居然是让浮梦继续沉睡下去,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甚至连逃跑都忘记了。只一味瞪大了眼睛看着英若,来不及深想这一切代表了什么,就见英若用了十成功力砍了下来,这一愣神,已经错失了最好的躲避时机,宝剑破风的声音呼啸而来。
这一次,即使是用手也必定挡不住那剑了。炎天雪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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