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第一次体会到当初女子与自己触碰之时是什么感觉,如同死人一般的冰凉,透着绝望的冰凉。伸出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竟然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气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抖得厉害。心里好像被人挖去一大块,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实在的感觉。
他不相信,伸手去点女子的|茓道,不停地往她的身体里注入真气。可是女子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僵硬,这么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张良却不信,用尽一切可能的办法想让女子醒过来。可是无论他怎么做,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女子只是静静地躺着,脸上已经是一片死气。
“天雪。”轻声唤着。回答他的只有嘀嗒的雨声。
“天雪。”
一声又一声,似乎是固执的想要将睡着的女子叫醒,可是对方依旧紧闭着双眼。向他证明着某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张良将女子紧紧抱在怀中,仍是不放弃地唤着。如此轻柔的声音,整个人像是已经痴了一般。任由渐渐变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身上,无数的雨水自脸颊滑下。就连干净无瑕的青衣也沾上了令人触目惊心的腥红。
这个时候远处才渐渐传来马蹄声,寒声赶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那个从来都优雅温润的男子,即使陷入困境依旧能运筹帷幄的男子居然会有如此狼狈的时刻,全身溢出的悲伤甚至连他都能感觉到。
每一声轻唤都像是一种折磨,让张良的心渐渐走向绝望。他只希望炎天雪能醒过来,像是最初那样,高兴地叫着自己“良良”,毫不隐藏地爱慕着。若是早知如此,他当初绝对不会再三伤她,他一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留在身边,终其一生守护着绝不放手。可是没用了,她不在了,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主人,”寒声开口道,他只想做点什么打断张良的呢喃,如若不然他真的担心坊主接下来会做什么,“若梦被三个影卫逼到据这里五里的林中,幸好去的及时,她虽然受了重伤昏迷,但性命并无大碍。”
然而对于寒声的话,张良没有任何反应,他的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和怀中的女子一般,其他全然入不了他的眼,入不了他的耳。
“主人”从未见过这样的张良,寒声有些着急,想试着唤回张良的心神。
“天雪,一年不去找你,你可是生气了?不过,若是你的性子见到了我一定又会想逃的吧?也对,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该逃避你,如今这样算不算报应?可是我错了,你又何必这样来报复我?我错了,我们回家,我带你回彭城好不好,这一世我绝对不会再离开你了。”张良只是轻轻地将怀中女子撒乱的头发挽置耳后。
寒声明白了张良想说什么,正想上前,就见着本欲起身的男子突然全身一僵,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由深深的绝望变成惊讶,像是想要再看清女子的容貌一样就这么停止不动了,嘴里喃喃道:“不是你。”
似乎还想要证明什么,张良又仔细地打量着女子,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说道:“不是你”双手竟是更加剧烈的颤抖。寒声伸出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正欲开口,却见张良缓缓勾起嘴角,竟然笑了起来。
寒声一愣,主人这是伤心过度了吗?可是这又不像是伤心的笑,也不是平日清浅的笑容,反而像是发自内心抑制不住的喜悦,接着就听到男子温润的声音:“回去吧。”
说着就抱起女子一起上了马,向长安城里去了。留下寒声一人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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