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摇了摇头,我也想知。
“红尾,把房间都照亮吧,让萱儿好好看看这极乐窝!”
红儿也不答话,双手抬起,两排火柱猛地喷出,化为点点火球,每隔两米一个,均匀地挂在这狭长的房间顶部nAd2(
我绕过风护法,向这房间深处放眼望去,只见无数祼||露的“干尸”扭曲成各种屈辱的姿势被锁链挂在墙上、困在铁板上、或是像只狗一样被拴在角落里。看着这惨绝人寰的景象,我的心像是浸入了浓酸溶液,身体更是止不住地狂颤起来。
水心从后轻轻地把我拢入他的怀抱,抬起手遮住我的双目:“别看了……”
烧灼的心从我的双眼处向外冒出滚烫的脓水,我紧咬下唇,止住身体的颤动,一把拉下水心的手,挣出他的怀抱,坚定地向前走去。
“崇信道教的女皇却贪慕妖怪的美色,可是妖怪不会被金钱收买,想要得到他们的心和身体只能用真挚的感情去交换。可是女帝本是无心之人,更是没有那个耐性,所以她用无数的黄金珠宝豢养了大批的道士,名义上是让他们处死犯刑的妖怪,实际却是把这些妖怪偷运到这里供她淫乐亵玩。被侮辱的妖怪对她痛骂不止,她便剪去他们的舌头……看!”小白毛离开我身边,走向一个四肢大开被悬空固定的妖怪,他把那妖怪的脸掰向光亮之处,只见妖怪双目赤红,表情狰狞恐怖,脸上一丝一毫人的理性也没有了,彷如成了一个只会吞噬血肉的机器。
“千年以下的妖怪定力不足,耐不住饥渴,一旦饿极了,神志不清,无论她喂什么,都会吞进肚去。那你猜猜她喂了什么让他成了这副样子?提示是想象一下造这个地下宫殿的工匠们现今在何处?她可真聪明,这样一来,既能薄这个龌龊的秘密,又不必伤神处理庞大的尸体堆,同时还可以欣赏,历经几百年漫长的岁月好容易修炼出人性的妖怪,一夕之间就堕落成最底层的肮脏野兽!”他叹口气,抬手盖住妖怪的双目,一瞬之间妖怪的身体就变成了冰雕,又于下一秒崩碎成粉尘,散于空中。
他就这样依次走过去给这些妖怪做着解脱,后来,其他的三个人也四散开,加入他的行列。
我木然地看着他们利落的动作,想起小白毛曾说过妖怪的生命仅有一次,眼瞅着这些宝贵的生命就这么随风逝去,永世不回,我的心里不禁涌出无限的悲凉nAd3(
随着他们越走越远,在这修罗地狱里煎熬的妖怪也越变越少,直至最后一只妖怪也在小白毛的手下结束了生命。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在风护法跟前集合,一齐低头伫立,就这样沉默了许久,小白毛才黯然开口:“红尾,他是你的人,你来送他一程吧。”
红儿并不说话,依然像个木雕一样站在那里。
小白毛喟然太息,转过身向我走了过来:“你不是要找什么解药么?咱们开始吧!”
水心和清竹也默然跟在我们身后,只留红儿一人独自做着悲痛的告别。
这个狭长的大厅尽头是一面双开朱漆大门,推开,里边是一走廊,走廊两边有数个关着的门。陆续推开了几个,里边堆叠的无非是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什么的☆后只剩两个房间还没看过了,我心里有些急躁,抢先推开了右手边的门。突地,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道猛冲而出,中人欲呕,我强压下反胃的冲动,抬头打量这个房间:这些是什么?蜡像么?只见一个个栩栩如生的人像摆着各种姿态,而下边浮雕着大字的木质底座足有半个人那么高。
我微微欠身读着离门最近的底座上的字:“乐正王白玉祺,天禧六年八月庚辰。”白玉?这是国姓啊,这个人是……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这是什么?乱仑的纪念?把她的兄弟玩够了便弄死做成陈设品?”
我倒抽一口冷气,这满屋子的人像都是尸体做的么?
“白狼,来看看这个。”清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房间深处。
水心抱起脚软的我和小白毛一起走到清竹身边。我抬头看向清竹指给我们看的“标本”,那是一只黑色杂白毛的貉子,摆成人立的姿势,肚子部位被挖空,里面放着个肉团。清竹挥出一片竹叶,绿绿翠翠却硬如玉石,耍得又是巧劲,不把那团怪肉打碎打掉,只是激得它弹跳起来翻了个个。这回瞅得真亮,那竟是个蜷缩成团的胎儿,只是……那脑袋顶部多了一副长着黑色细绒毛的耳朵?
“不想要一个半妖的孩子,不过觉得有趣,所以连孩子的父亲一起制成纪念品收藏么?”
听到此处,我只觉头胀欲裂,本就强自压下的作呕感觉这时再也控制不住,翻江倒海地就要狂涌出来,我推拒着水心,想下地找个角落吐个痛快,他却抚着我的后背,几下就把我那难受的感觉驱赶无踪。我有气无力地伏在他的肩头,任他把我带向下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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