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簪子:“雪窦,你还在吗?”
感觉过了好久,才等来他的回复:“在。”
我用指尖抚摩着那个大大的宝石,轻声说:“帮我个忙好吗?”
又等了好久,他才闷闷地答我:“好,什么事,你说吧!”
“帮我杀了他!”我紧紧地攥着簪子,金属坚硬的表面硌得我手心生疼,可是肉体的痛反倒给扭结的心带来一阵舒畅。
“……如果我还有肉体或许还能和他一搏,可是现在……我打不过他。”雪窦的声音平缓没有起伏,仿佛是什么没有生命的机器发出的。
“我知道,所以我要把他弄上床,到那时你就有胜算了吧?”我兴奋地跪起,把簪子举到眼前‘盯’着他。
“萱儿!把他杀死,你也脱不了身啊!”
我奇怪地‘望’着他:“我为什么要想着脱身?脱身以后去哪里?这世上还有我的归处吗?”
“你……”
突然心里怕了起来,怕他不答应,我赶紧一骨碌躺下,把他按在胸口上:“雪窦哥哥,你答应萱儿好吗?只要你答应,萱儿整个人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行。”
“萱儿……”他语声压抑,仿似饱含了无数的痛苦。
我心里彷徨不安,不禁连声催促:“好不好?好不好?你答应我好不好?求你……”
“……没想到你也会求人……那时我那么欺辱你,也没听你吐一个‘求’字……好!我帮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不再恨我、不再排斥我,接纳我,让我陪伴在你身边。”
恨?我突然觉得他说的有些好笑,人之亡之,恨之焉附?
他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接着补充道:“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永远都在一起,不再分开……”
下辈子啊……血誓有什么用?连这辈子都没混完……回想起小白毛说到血誓时,那呲着雪白小獠牙的可爱样子,我的心便抖得仿佛就要掉落,眼里的暗黑也被满满的血红替代nAd1(我捂住眼睛,挺过了那阵磨折人的剧痛,长吐一口气,打起精神回答他:“好的,好的,我都答应你。”
“萱儿……看着我,我要你以吻宣誓。”
看?我感觉到了冰蓝色的光,侧过头去,果真看见他站在床边。我举起自己的右手,还是看不到。看来他的幻术可以凌驾在五感之上。
我默然跪起,摸索着抱住他的脖颈,吻上他冰冷的唇:“我以此吻宣誓,除却心中仇怨,与你世世相伴,不离不弃,永不背负。”
他低头看着我一句句吐出誓言,脸上却毫无喜色,反而把眉头越皱越紧,直到我说出最后一个字,他也没有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说完该说的,做完该做的,我抬头迎视着他严肃冰冷的目光,心中如水平静。
他眉头皱得更深,蓦地吻下来,那冰凉的舌不与我唇齿纠缠,直接掳住我的舌狠狠地嘬吞,仿似把那处柔软当成了我的心,想就此一举斩获,禁锢终身。
他把我压得身体后弯几近极限,氧早没了,我现在呼吸着的是他的唇舌和霸道的掠夺。眼前的白光越来越盛,当我脑里出现就这么去了也好的想法时,他反倒松开了我。空气登时像无数个尖细的小针瞬间扎进肺里,激得我两眼一翻,险些就此闭气昏厥过去。他把我翻扣在他的臂上,另一只手拍着我的背。我在他臂弯里死命地呛咳着,好久才推开他,坐倒在床上。
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拇指轻轻抚弄我肿胀的唇,目光渐渐柔软,变得似温泉一样煦暖眷恋:“萱儿,希望你不要忘了今天的话nAd2(”蓝光闪过,我的眼前又是漆黑一片。
我愣怔了片刻,发上一动,我抬手抚摸,原来是簪子自动归了位。大事算是完成了一半,心下放松,完全由精神力强自支撑的身体登时垮了下来,没有心思再寻找枕头和被子,我在原地栽倒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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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俊美的身影没有一个步入梦里,给我以虚幻的安慰。这一夜和我的白日一样浓黑郁悒。
我醒了,耳边的呼吸声告诉我,那个我想食其肉寝其皮的人就在身边。
睁开眼睛,我试着呼唤:“默?”
“我在。”他抓住我的手,“起来吃点东西吧。”
“不想吃。”上次说饿只不过是想把他打发走,好能和雪窦单独谈判。我现在脑袋昏昏沉沉,只想再次睡过去。
“萱儿?等会再睡,你已经四天没有吃饭了,必须起来吃点东西。”
四天?他们已经走了四天了,唉……为什么偏偏惹上了妖怪,如果是人类,无论是碧落九泉,好歹也让我有个追寻的去处,妖怪呢?灰飞烟灭,连骨灰一掊都没给我留下。
“萱儿?”他把我抱进怀里,停了会,一个温热的东西触碰到我的唇,“是粥,吃点吧。”
食物的气味反而引起我一阵干呕,他手脚失措地轻拍我的后背:“应该找个医生,你这样不是办法。”
我那爱吃醋、脾气暴躁又无比温柔的医生,如果你真能给我找回来,我定然会郑重地冲你说声谢谢再将你千刀万剐。
我停止了颠肠倒肺的干呕,伏在床边歇息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看来这个身体离彻底崩坏已经不远了,计划再不实施恐怕就没有机会了nAd3(
将头枕在自己的手上积攒力气,我向前方张空茫的眼说:“默,我胃好难受,想泡泡热水澡,你能帮我准备吗?”
“总得先吃点东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