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好多的眼睛,大大小小突起的眼睛……而且每一个眼睛似乎都在转动,向不同的方向转动。那些眼睛乱转了一会,突然齐齐地对上我僵呆的目光……
“妈咪呀——”好恐怖的千扉虫!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猛地跳起,头顶撞到车子也顾不得了,只想撒丫子跑得远远的。
我撞开门帘,一把抱住车夫的后背:“停车!快停车!!”好歹在极度惊恐中我还残存着一点理智,没有直接跳车把脖子摔断。
“嘿……”那车夫一声怪笑,回过头来,褐黄色的獠牙长长,哪有什么人,那驾车的根本就是一只呲牙咧嘴的大猴子。
“赫!”这回我是彻底被吓到了,一个身形不稳直栽下车去,偏赶着此处道旁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坡,我便顺着坡像个皮球一样滚出好远。
“呜……”这一摔可不轻,浑身没有一个地方不疼的,我真想瘫在那里再装会死,可是那矮矮硬硬的草戳得脸好痛,叹口气爬坐起来,刚抬头,登时眼又直了:一对男女在我几米开外的前方正‘做’的热火朝天。
“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白露给了我一个爆栗,又把那顶奇土无比的纱帽扣在我头上,“快戴上吧,我可不想这一路被你吵疯掉。”
纱帘垂下时周围的景物蓦地一变,青砖白墙太师椅,我好像坐在谁家的厅堂里。
“这是哪?”我有点蒙,四处张望着,难道突遇时空转换了?
“别人家里。快走吧,别让人把你当做闯空门的小偷了。”话音没落,眨眼间已被她带回马车边。
我没有去爬马车,也没来得及问出我心中一连串的疑问,因为我又傻了:车夫的位子上现在正坐着两个抱头痛哭的家伙,一个是劲装飒爽的女侠,一个是神奇宝贝胖卡。
“她们又是谁?”我愕然地指着那两个不该出现在此处的怪人(物)问身边的万事通白露nAd1(
“还不是你弄得,唉……”白露好似万分头痛似地按压着额角。
“我?”我只知道我已经懵噔透腔了。
“那个女人是车夫,那个粉球是锦囊‘千扉’”
车夫不是猴子吗?锦囊不是满身遍布眼睛的怪物吗?
“大概是你不待见她们的长相,刚才一惊一乍间已经顺手把她们的样子改了……你在做什么?”十分隐忍的语气。
“没想到我的手这么神奇,不把自己弄成世界第一美女太亏了。”
“千扉,镜子……喏,先照照吧。”
镜子里的人,没有眉毛没有眼,没有鼻子没有嘴,只有一张脸。
“……!!!”无脸鬼啊……!!!咦?我喊不出声音?!
“你知道世界第一美女长什么样吗?”白露十分十分隐忍地问。
我冲她摇摇头。
“这一路我可怎么办……”白露发出一声十分绝望的长叹。
我对着镜子又把自己‘搓’回本来面目,走到扶着车厢长吁短叹的白露身后,安慰似地拍拍她的后背:“既来之则安之,话说人生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呢?做人吧,要学的看开些,要有容人的雅量……你在吐血么?”
没安慰好白露,我悻悻然地转移了目标:“好了,好了,别嚎丧了,我给你们俩变过来还不行吗?”
“英姿飒爽的侠客多酷啊,偏偏有人喜欢这幅返祖相,也就白露这没眼的才会雇你当车夫nAd2(以后你怎么办?难道打算一辈子都混在各大马戏团走茓赚钱?”我一边不客气地唠唠叨叨,一边回忆着刚才惊‘猴’一瞥的印象把她揉回原样。
“果然是只恢复了五成功力啊……”要不怎会弄出‘女’侠这个纰漏?应该变酷男,酷男啊才对!一身黑衣,眉目冷俊,不苟言笑,踹几脚都不带吱声的,超级超级酷的那种,然后吧,还意外的害羞,嘿嘿,搁在日本就是隐者,搁在中国就是影卫,有危险了他挡,没事了还可以从树枝上揪下来磋磨磋磨。你说我好不容易穿到古代了,怎么没混个这种好玩的人物在身边呢?
“镜子。”白露突然伸手把我刚才照的镜子递给了猴子,那猴子可怜兮兮地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手帕,一下一下地擦干净头顶的口水,对着镜子忍着忍着,终于忍不住更大声的嚎啕大哭起来。
“喂!你还有啥不满的啊?我把你的牙都变白了,替你省下好大一笔洗牙费,我这都赔本了,知道不?我还没哭呢,你嚎啥呀?不就啦啦你头上点口水吗?至于这么惊天动地的么?”
白露走到我和猴子中间,一本正经地问我:“打个比方,如果你一天24小时都在辛辛苦苦地做着繁复的保养,整整坚持了一千年,终于获得一副我见犹怜、娇美可人的容颜,突然有一天却被人泼了硫酸,你会怎么对待把你毁容的那个人?”
“挠死他。”我直觉地回答。
“听到没有?阿金?她让你挠死她。”白露回头对撅在地上埋头痛哭的猴子说道。
“等等、等等,我自认我从小就化学不好,还想不出这么有科学含量的损招,你们好好想想,是不是搞错人了?或者说我的口水还能比拟强酸不成?”有没有搞错?万一风向变了,毁容的不就是自己啦?泼硫酸这种危险系数太高的笨招儿我才不会用呢!
白露长吸一口气,把葱白长指覆在我的眼上,桥我的手指向前:“不要胡闹了,把阿金和千扉恢复了吧……千扉,莫怕,她毕竟是治愈系里最顶级的大神女……好了,咱们上路吧nAd3(”
她撤走了手,我睁开眼,首先闯入眼帘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妙人,大大的眼里含着一汪泪,如花瓣上的露珠一样,颤颤欲落,真当得‘我见犹怜’这四个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