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呆呆地看着在自己眼前瓣瓣绽放的诡异妖花,随着那金光璀璨的花瓣展开,里边如挂钟指针一样形状的雌蕊显露了出来。
阿紫将左手的食指放在那雌蕊锐利的尖端上,稍稍向下使力,那小剑一样的金属雌蕊便将他的指尖刺出了一个口子。很快,鲜红刺眼的血流顺着雌蕊的杆部向下流淌,当流到底部时,原来蜷缩倒伏在花心里的雄蕊像是忽然接到什么指令了一般,瞬间膨起,并且围着雌蕊旋转了起来。
“呐,你拿着它去塔顶取一样东西。”阿紫忽然将手里的金属花向我递来。
我不知所措的接过,刚想发问,可是身后吱咯咯一阵声响打断了我,扭头看去,原来是刚才被关闭的大门再次打开了。这回进来的竟是柔君,他的身后还跟了五六个白衣白袍的素颜男子。
看着这场面,我心里一凉,跟着便是阿紫带笑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看来丽卿是想陪我用完晚膳再去?”
我浑身猛地打了个激灵,再不想问什么,抓紧手里的妖花,只管闷头地向大门走去。
谁知,这妖花明明被我握的死紧,竟忽然脱手而出,飘到了半空中。我诧异抬头,只见它在空中打了个旋,便朝另外一个方向飞去。
“还不快跟上去?小萱儿要是弄丢了钥匙,可拿不到我送给你的礼物了哦!”阿紫轻佻带笑的话语又一次传来。
我咬紧牙不回头,转身跑向妖花消失的方向——礼物也好,妖花也罢,总比在这里再次眼睁睁地目睹他吸人精魄的恐怖场面来得好。
努力忽略身后传来的暧昧呻||吟声,我循着前方隐隐金光的指引,转过了数个如迷宫一样缠绕的纱幔,终于在一面暗红色、木漆剥落的破旧小门那里找到了发光金妖花。
它正遵循着某种特殊的节奏敲着那扇小门,大概过了几分钟的功夫,那小门忽然向里打开了。
里边黑洞洞的……
我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这里边,不、不会是他们的存尸房吧?!!!
还在犹豫间,那妖花已经当仁不让地一个旋转闪进了门里nAd1(
我扒着门框,向里边伸头瞅了瞅,只见一进门处是一个仅能站两人的平台,再往前则是一个陡直向上的破旧木质阶梯。
抬头仰望,金花的光芒虽然不弱,也仅能照亮前方七八个阶梯,再往上则又陷入一片黑暗中,所以也不知这阶梯有多长,通向何处。
回头,层层缠绕的帷幔遮住了视线,刚才还隐约可闻的尴尬之声也消匿无踪,周围静得针落可闻,或者不如说是一片死寂。
我的眼前又晃过刚才阿紫吸人精气的一幕,心里就像被石砾磨过。月曾说过他和水心、清竹是采纳天地精华而修炼成妖的。可同是妖怪,为什么阿紫却选择了如此残忍的修炼方式?!
难道只是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妖力?
他要那么强大做什么?
他要打败谁?
我捏紧了手下的门框:不要猜疑,既然他说了,他们的消失与他无关,既然刚刚已经选择相信他,那么就一直信任下去吧。
可是这时,我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做的那个梦,梦里的我曾提到爹爹在天宫大摆黑龙宴之事……
那时,母亲还在世么?
如果她当时还活着会作何感想呢?
是哭泣?是绝望?还是彻骨的仇恨呢?
亦或以上都不是nAd2(
也许,母亲根本就不爱黑龙。
那么,她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爹爹一口口吃掉自己的爱慕者而无动于衷呢?
又回到那个永恒的问题:她到底爱谁?
呵呵,12+1的选择还真是多……
不过话说回来,我这里的选择也不少啊……
所以,‘都爱’果然是最轻松的一种选择吧?
只要,没有人来破坏这种美妙的平衡,那么一定会一直平和喜乐下去吧?
只要没人去破坏……
我闭了闭眼,抛除心里的杂念,在妖花光芒的指引下,手脚并用地开始攀爬起眼前的木梯来。
虽不知他让我去塔顶取什么,不过既然这一路走来从没想过回头,那么眼下也照样继续走下去吧,等走到真正的终点,总能给我个答案不是?
木梯很旧,覆盖着陈年的积垢,而且随着我每一步的攀爬,发出吱吱咯咯,似不堪重负的痛苦呻||吟声。
我将脑袋放空,只管机械地向上爬着。不抬头,抬头也看不清前方的路;不回头,这种坡度,回头只会吓得我失手滚落塔底。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阶梯的尽头出现了一扇门。我吁了一口气,紧紧地抱着扶手坐到木梯上,等待妖花用暗号敲开眼前的门。
可是这次妖花却不在门上敲什么密码了,而是贴着门板旋转了一圈,那扇旧门就咔哒一声开了一条缝,而金花便从那缝里钻进门去。
“这是……”
这是……妖花的花瓣?
油漆剥落的旧门上赫然嵌着一瓣金光灿灿的金属花瓣,大概是刚才妖花贴着门板旋转时弄上的nAd3(
既然这次没有用密码敲门,那么妖花的花瓣便是这扇门的钥匙吧?
我心底思索着,有些恍惚地推开门,谁想那门里根本就是虚无一物,我一脚踩空,‘啊’地尖叫一声便往下坠落。
很快,我摔在一片软软的事物上,虽然这些东西缓冲了我的下坠之力,不过彻骨的疼痛还是将我激晕了过去。
“孩子……好孩子……醒醒……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你要去塔顶取……”
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唤醒了我昏沉的意识,是谁在叫我?
我猛地坐起身来,打量四周:狭小的空间,木质的板壁,四面墙上无门无窗,向上瞅,黑漆漆的一片,不知有多高——我是从上边掉下来的么?
我记得我是摔在了一片软软的东西上……
想到这,我低头看去,原来是羽毛,很多很多的羽毛铺满了整间屋子。
可是这羽毛……?
我拿起一支细细打量:白色,很长,顶部有水滴形的翎眼。
是白孔雀的毛么?
不对啊,我记得白孔雀羽毛上的翎眼是白色的,可这支上却是鲜艳的朱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