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胃里一阵翻滚的同时,琉琅握住我的手紧了紧,我抬眼望去,就见他常年阴冷的眸子中闪动着丝丝柔情:“我知你不喜血腥,便特允你不去观礼。若你肯嫁与我,这便是阴弦教最后一次祭天仪式。”
看着琉琅眼中的真诚,我纠结了,这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毕竟,无论我同意与否,今晚恐怕都难以逃脱,此刻便只在于我是选择吃敬酒,还是吃罚酒。点头,可让琉琅废了这惨无人道的祭祀,摇头,虽能争得一分骨气,却会让无数人作为所谓的祭品,毫无意义的丢掉性命。
就在我心里的天平偏向点头这边时,前方不远处的黑衣男子忽然开口,让我顿住了正要点头的动作,那人音标不带一丝起伏的催促道:“教主,时候不早,请速到祭台主持开坛!”
方才听得模糊,这回却是听仔细了,我只觉心猛的一跳,是他吗?怎么可能……
琉琅不悦的抬眼,望向那黑衣男子的目光满是阴戾之气,冷声道:“你是哪个分堂的?”
我亦怀着不可置信的心情看向那人,只见他背光而立,穿着一身黑衣的挺俏身影,在夜色中有些模糊。他浑身上下似乎都充满了力量,却又故意把这蓬勃的生命力用黑色隐藏,只为寂静无声的守护,他用沉稳浇灌自己暴躁冲动的灵魂,只为在黑夜中呼啸,拼搏,厮杀……
他的声音很像,他的身形也像,他的气息,更像。
他一直低垂着头,我虽看不见他的脸,却无法忽视自己对他的熟悉,八年的朝夕相处,又怎能不熟悉?
面对琉琅阴气逼人的质问,他有条不絮的回道:“惊蛰堂。”
“哦?”琉琅眉头轻挑,毫不隐藏的置疑道:“惊蛰堂向来管辖深严,何时训练出了此等不懂规矩的人来?”话锋一转,便已有杀意涌出:“莫不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那人依旧站得沉稳,却是不发一言。
见状,琉琅眼波闪过凌厉,我心下一惊,经过多日的相处,知道他这样的目光是他杀人的征兆。我迅速的低头,果然见琉琅在手腕转动间,已将内力集于掌心,冷道:“不说话,本教主便当你默认了。”
我顾不得许多,赶忙伸手握住琉琅正欲击出的一掌,咋呼着急声喊道:“杀不得,杀不得,咱俩今晚成亲,都说成亲之日不宜杀戮,用活人祭祀还有个祈福的嚎头,你现在为了一句话而杀人,叫个什么事儿啊?”
琉琅要杀他,只是因为他忽然出声而不悦,随便找个奸细的名头,并非必杀不可。而我听了他那熟悉至极的声音,更是不能让琉琅杀了他!
却不想,我伸手这么一握,琉琅随即便吃痛的闷哼一声,嘴角竟也溢了丝鲜红的血来。他眉头虽然皱疼得起,好看的桃花眼中却闪过一抹愉悦:“如此说来,你是同意嫁与本教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