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坐在疾驰的马背上,左右两旁的景物刷刷的往后退,感觉就像看老电影的剪影片段。
我的脑袋搁在小刀的怀里,眼睛翻白眼似的偷偷上瞟,隐约能瞥见小刀那张堪比黑面神的臭脸,正在无形中散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总之,整个身子都窝在他怀里的我,不得不表示……压力很大!
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在介意琉琅方才说的那句: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琉琅的妻!
为了减缓压力,我双手做捧心状,用崇拜的语调拍马屁道:“小刀好厉害,一掌就能把那魔教教主拍飞出老远,真不愧是少年英杰,武功盖世,天下无敌!”
小刀扬起鞭子的动作一顿,随即脸色更加黑了几分,煞气也随之大涨,闷声道:“我打不过他。”
“啊?”我下意识的发出一个单音,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这小子准是嫌我把琉琅贬得不够!
为了安抚正极度闹情绪的小刀大爷,我再接再厉的赞小刀,贬琉琅道:“谦什么虚啊,咱得诚实不是?厉害就是厉害,无能就是无能。咱赢了就是英雄汉,他输了就是窝囊废!”
小刀狠狠的一鞭子挥下,抽得马儿悲呛的嘶叫一声,疯了般的向前冲去。
在我被这高速行驶的马儿颠簸得七荤八素时,小刀说:“他今晚受了内伤,才输给我。”随即,字字带着幽怨的补充道:“我才是窝囊废。”
琉琅今晚受了内伤……
我忽然想起在阴宫那会儿,琉琅抬掌欲夺小刀性命,我握住他的手制止时,他的确是受伤吐血了的。
原来,让琉琅凄惨落败的,不是小刀,是我……
这会儿,我明白了过来,自己方才说的话,无异于是在揭小刀的伤疤,也难怪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儿!
我知道,小刀有两件最受不得的事,其一,便是我与除他之外的男子有交集,其二,便是他从小苦炼的武功被否定。今晚,这两件事都凑齐了,他闹闹情绪,也是应该的。
我还知道,小刀的性情内敛而倔强,一旦认定了的人、事、物,就很难改变。
很显然,我这个人,就是被他认定了的典型范例!
之后的一路上,小刀始终保持着闯红灯的高速,且无论我怎么找话桩,他都坚持沉默到底,不肯再与我说话。
直到……那匹被迫超重又超速的苦命马儿,在饱受蹂躏和摧残后,终于毅然决定罢工不干了!
随着小刀再次狠劲挥下的鞭子,马儿前蹄一撅,竟虚脱得半跪了下来,紧接着侧身轰然倒塌在地,带起了一片浓厚的灰尘,与此同时,小刀动作敏捷的把我护在怀中,滚落下了马背。
想必,原本小刀是准备赶到附近的城镇,然后找家客栈休息的,不想此刻却失了代步的交通工具。
当小刀有力的臂膀拥着我起身时,我看了看躺倒在地上直喘粗气的马匹,望了望四周这片空无人烟的荒野之地,问:“现在该怎么办?”
小刀低垂着眼睑,却不答话,只在将我扶稳后,默默不言的转过身,径直走到不远处的大树下,拾捡起一根根干枯的树枝。
我气得使劲跺了下脚,靠!老娘今天倒要看看,你这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挑了块稍微干净点的空地,我倚靠着身旁笔直的树干坐下,在这万籁俱静的野外山间,故意轻松愉快的哼着小曲,悠闲的看着小刀弯着腰一点点的拾起干柴,看着他搭建起简单的篝火架子,看着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
末了,我见小刀准备坐下,忙轻飘飘的一句话砸过去:“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