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靠前了些,语气温和地询问,“这位兄弟,你是谁?为什么在村外?”
“我记得……我叫傅笙。为什么在村外?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里是哪儿?我……都不知道。”
妇人将珠儿拉进自己怀里护着,并道,“荆公子,看起来这位公子是遇了难,所以神智暂时有些不清楚,等他缓一缓吧。”
“好。”青衫男子立刻认同了妇人的想法,并没有一丝异议。
她不确定过去了过久,月光已透过门窗来,落在靠门站着的她身上,让她感觉到了初春的清冷。这段时间,她也冷静了不少,但想知道的问题依旧没有答案。
蛛儿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妇人又问,“公子,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她低着头没看任何人,“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我叫傅笙……其余的我都不记得了。”
“……”
“想不起来就算了吧。傅公子也住一夜吧,明日过午便可以和荆公子一起离开。”妇人没有深究,倒是很宽容的模样。
她看了眼青衫男子,确定妇人说得荆公子就是他,她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的,“我不认识他。”凭什么她跟着他离开?
青衫男子很平静地回敬,“我也不认识傅公子。”
只知道名字,算不得认识。她觉得他的话倒是没错。
“我家中狭窄,今夜要委屈两位公子同住了。”妇人又客客气气地说。
“我没事。”青衫男子并不很讲究,何况是势之下,客随主便。
“……”傅笙沉默了,也没多说。她能说什么?她也瞧出这家的穷苦状况了。
“那我先和珠儿去休息了,傅公子就劳烦荆公子了。”
“好。”
青衫男子应答后,妇人领着睡眼迷蒙的珠儿离开了,青衫男子这又才蹲下身欲扶傅笙。
“别碰我!”傅笙毫不留地打开了他的手。她本能不喜欢人亲近,何况她和他不熟。
“……”青衫男子迟疑了一下收回被打红了的手,倒是也没介意,“那傅公子能自己起来吗?我们的房间在右边。”
...
“我当然可以。”她争一口气到。
“那好,傅公子自便吧。”青衫男子也不勉强,起身回屋了。
傅笙挣扎着扶着墙站了起来,跟着扶墙而行,缓步进了屋。屋内没有烛火,只有月光从窗口漏下,将室内布置勉强显现,她一扫见屋内见只有一张床,便毫不客气道,“我睡床,你自己找地方睡。”
“……我可以不睡床,但是我想知道凭什么?”青衫公子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似乎并非毫无原则的退让。
“我就是要一个人睡床!”傅笙却不愿意解释,态度十分蛮横。
“你有伤在身吧。”青衫男子突然点破了她的状况,“我帮你看看吧。”倒是显得好耐心,完全不打算和病人计较的宽厚。
“不要!”傅笙却否定得比什么都快,完全没要领的一丝。
“好吧。”青衫公子依旧没多强求,离开床边,在长凳子上坐下了。受伤的人不急,显然没到生死关头,所以他也就不为她着急了。
傅笙挪去床边坐下,很累地长出了一口气。
“你伤得很重吗?”他又问。
“重不重和你无关!”傅笙十分不客气道。
“嗯。”他应了这么一声,终于不再多说。
过了好一会儿,已经躺下的傅笙又问,“听那对母女的话,你姓荆?那你叫什么?”
“不夜。”
“嗯?荆不夜?”和她记得的那个三个字一样吗?是他吗?傅笙扭头盯着他瞧,也是她头一回认真看人。荆不夜长得好看,万里挑不出一个,这点她想否认都否认不了。七分的俊三分雅,更给人不冷不傲的温和感觉。但凡有姿色如荆不夜这般的美人多半自负高傲,无关男女,但是荆不夜身上看不到这样的气息,他是平和的,就像是一泓水。
“……”很奇怪吗?他的名字是有那么点不顺口,但不至于让人如此吃惊吧,而且他注意到她的目光粘着他不放好一阵了。
傅笙很快察觉自己的失态,转移了目光,又沉思了一阵,“真难听!”也算是她真实的感觉,说完哼了一声后倒头睡了。
“……”荆不夜只是微皱眉也不多,闭眼靠墙睡了。
0 0